“你让杨锐帮你姐夫,这话说的太明显了,”安太师坐下后,跟安元志说道。

“父亲担心杨君成?”

“他看你的目光多有不睦。”

“杨君成这人不是感情用事的人,”安元志道:“他娶了三小姐,日后我姐真有用到他的地方,不怕他不肯出力。”

“你姐要用他?”

“父亲你到了今天还装什么糊涂?”安元志冷笑道:“太子没指望了,要想保安家未来的富贵,你还是多为九殿下谋划吧。”

“年纪太小了。”

安元志看着自己的双手说:“主幼,外戚不是才更好掌权吗?”

302玩物

周宜在御书房里跟世宗议事议了一晚,天亮时分才带两个明显的黑眼圈退了出去。

世宗被两个小太监抬到了龙榻上闭着眼睛躺了一会儿,精神头却越躺越差。

“侍寝”了一夜的温轻红从荣双的手里接过药碗,坐在了世宗的身边,轻声道:“圣上,用药吧。”

世宗睁眼看看自己身边坐着的这个美人,说:“昨日是你在这里的?”

温轻红笑道:“是啊,圣上昨日召臣妾来侍寝的。”

世宗就着温轻红的手喝了药,好半天才说:“身上熏过香了?”

温轻红说:“圣上又拿臣妾逗趣了,臣妾没熏过香。”

“那是你天生带着体香?”

温轻红笑得很温柔,本就娇艳的脸上因为这笑,像是笼上了一层轻纱,迷惑着人的心神。“臣妾的身上哪有什么香,”温轻红把脸凑到了世宗的跟前,说:“圣上您再好好分辨分辨。”

荣双和内室里伺立着的宫人太监们都退了出去。

世宗亲了亲温轻红的脸,说:“你也就这张脸让朕看得上。”

温轻红也不恼,说:“臣妾就是个笨的,圣上会因为臣妾笨就嫌弃臣妾吗?”

世宗扯了扯衣领。

温轻红马上就伸手把世宗的衣领给解开了,手指有意无意地从世宗的项间划过。

世宗闷哼了一声,一碗提神的药喝下去,他的精神这会儿好了不少。

“圣上?”温轻红娇滴滴地喊了世宗一声。

“小妖精,”世宗突然就骂道:“没有男人熬不住了?”

温轻红这些日子对于世宗的喜怒无常已经习惯了,挨了世宗的骂,也不惊慌,说:“臣妾是圣上的人,圣上就是臣妾的男人啊。”

世宗伸手在温轻红的胸前摸了一把。

温轻红马上就嘤咛了一声,娇羞又欢悦的模样,看得世宗心中欲念顿时就生起来了。“圣上,”温轻红也不去碰世宗的手,只是跟世宗哼道:“您轻一点,别怕臣妾搓揉坏了。”

宫里的女人为了争宠,什么手段都敢使,只是在床上,没有几个女人敢放荡,女德这种东西,是压在每个女人头上的大石头,稍有不堪这个叫女德的石头就会落在头上,让你死无葬身之地。温轻红这样在房事上好像无所顾及的女人,还真是世宗遇上的第一个,娇柔却又放荡,矛盾的结合体,让世宗真就忘不了温轻红这个女人。

“搓揉坏了?”世宗笑道:“那朕这样呢?”

温轻红的上衣完全敞开着一直开口到了腰上,绣着一朵牡丹的胸衣被世宗扔到了地上,一对白嫩嫩,饱满,大小与细条身材完全不符的乳就这么呈现在世宗的眼前。世宗饶有兴致地将这对玩物捏成了各种模样,享受这这种女人**握在手间的手感。

世宗的手劲很大,温轻红疼得发抖,却又好像得趣,突然就呻吟声一大,将身子依偎在世宗的身上,喘息着说:“圣上,臣妾出水了。”

世宗摸了一把温轻红的身下,果然已经湿漉漉的一片了。

“圣上,”温轻红在世宗的嘴唇上轻轻咬了一下,“您太折磨臣妾了。”

世宗知道温轻红这个女人是个名器,光让他这么摸摸,这身下就能如同发了大水一般地出水,“温轻红,”世宗念着这个名字,手下又是一用劲,几乎将手中的肉团捏爆。

温轻红叫了一声,这叫声竟然就像猫叫春一般,挠着世宗的心头。

世宗突然就把温轻红的头往自己的身下一按,道:“朕今天赏你了。”

温轻红就拿嘴伺候起了世宗,她不去看世宗腿间结着痂的那些可怖的伤疤,只闭着眼,将世宗的那一处当做了琼浆玉液,将自己的喉管当作了另一处可承欢的地方,吮吸进退之间,咂咂的水声不断。

世宗手揪着温轻红的头发,也是闭着眼,一边觉得这个女子自轻自贱,一边又享受着这个女子的伺候。最后那一下时,世宗一把推开了温轻红,将自己的东西射了温轻红一脸。

温轻红还是笑看着世宗,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角,说:“臣妾谢圣上的赏赐。”

“朕有的时候正怀疑你出身青楼,”世宗松开了温轻红的头发,声音转冷地道:“朕的东西好吃吗?”

温轻红小声道:“只要能让圣上快活,臣妾做什么都可以。”

世宗看了温轻红半天,说:“你喜欢的那套白玉棋子,朕赏你了。”

温轻红忙就喜道:“臣妾谢圣上赏赐。”

“去把脸洗了,”世宗说:“让朕再躺一会儿。”

温轻红重新穿好了衣服,用自己带着的巾帕将脸细细地查了一遍,回身偷看了一眼世宗,说:“圣上方才跟吉公公说的话,臣妾听到了。”

世宗说:“你听到什么了?”

“就是圣上为杨家二公子和安家三小姐赐婚的事。”

世宗又睁开了眼睛,看着温轻红说:“哦?你有意见?”

温轻红忙摇头道:“臣妾不敢,臣妾只是有些羡慕安家的小姐们。”

世宗说:“你羡慕她们什么?”

“臣妾的家里除了臣妾外,姐妹们嫁得都是些小官小吏,”温轻红很是羡慕地道:“不像安家的小姐们,哪一个都是嫁得极好。”

世宗冷道:“安家二小姐嫁得也好?”

温轻红忙道:“那是个庶小姐,不能跟嫡小姐们比有。”

世宗说:“她的生母已经被安家抬为平妻了,她还是庶小姐吗?”

温轻红马上打了一下自己的嘴,“臣妾都忘了这事了,圣上,臣妾的脑子越发笨了。”

世宗笑了笑,说:“杨君成是个残废,安三小姐也叫嫁得好吗?”

温轻红轻呼了一声道:“那可是玉关杨家啊,光凭杨大将军手里的玉关铁骑,”温轻红说到这里不说了,望着世宗扭了扭身子,说:“哎呀,臣妾就是羡慕,没别的意思。”

“你退下吧,”世宗收回了望着温轻红的目光,道:“朕一会儿要去上朝了。”

温轻红也不赖着不走,完全合世宗心意地,给世宗行了大礼后,便退了出去。

“娘娘,”内室门外守着的荣双、吉和等人看见温轻红出来,忙都给温轻红行礼。

“免礼吧,”温轻红在世宗的面前放荡,在旁人的面前却是矜持的,托了托自己方才盘起的,斜斜的云鬓,温轻红迈着端庄的步子从众人的面前走了过去。

这天的早朝,世宗又当着众臣的面说了安杨两家结亲的事,金銮殿中的众臣一起恭喜安太师,安太师也是笑脸满面,跪地叩谢世宗成全这桩儿女婚事。

太子站在诸皇子之首,从头到尾面无表情。

安锦绣这个时候坐在千秋殿的一间花厅里,听着吉和一个小徒弟说温轻红昨日和今晨又伺候了世宗的事。

“你这小家伙口齿倒是伶俐,”安锦绣听完了这小太监的话后,笑道:“这张嘴都快赶上说书的了。”

小太监满脸堆笑地跟安锦绣说:“要是能让娘娘高兴,奴才就去学着说书去。”

“拿了赏钱走吧,”安锦绣噗得一乐,“我可不跟你师父抢人。”

这小太监一听有赏,忙就高高兴兴地跟着紫鸳出去领赏去了。

袁义看着这小太监出去了,跟安锦绣说:“这个温轻红是不是真得圣宠了?”

“圣上现在宠恩不了女人,”安锦绣收敛了脸上的笑容说道:“她不过就是个玩物。”

“玩物?”

“男人想玩女人,有很多花样的,”安锦绣指指袁义身后的靠背椅,说:“坐下吧,这里又没有外人了。”

袁义说:“主子,我是练武的人,老是坐着,武艺就废了。”

“我不信,”安锦绣望着袁义抿了抿嘴,说:“韩约说他的武艺不如你。”

“他的武艺,”袁义提起韩约就好笑,说:“他的武艺其实一般。”

安锦绣说:“他武艺一般你很高兴?”

袁义这下子笑了起来,说:“我想着他讨好紫鸳的样子就好笑。”

“摊上那丫头算他倒霉,”想到韩约到了今天也没能让紫鸳相信他看上她了,安锦绣也笑了起来,韩约这么个聪明人,追起女孩子来竟是个这么笨的。

紫鸳这时打赏完了那个小太监,抱着白承意走了进来,看花厅里的两个人都是笑得开心,便好奇道:“你们在说什么?”

“在说两个笨蛋,”安锦绣看着紫鸳说。

“哪两个?”紫鸳说:“我们这里的?”

袁义走过来抱过了白承意,说:“那个小公公走了?”

“嗯,”紫鸳说:“他说他下次还要来替他师父传话,说多到千秋殿来几趟,他就能成一个小财主了。”

“这个孩子是个机灵的,”安锦绣说道:“好好待他吧。”

紫鸳说:“我们亏待过谁啊?就是这宫里的人坏人多,好人少!”

“娘娘!”一个千秋殿的小太监这时在花厅外高声道:“娘娘出事了!”

袁义忙道:“进来。”

小太监忙就跑了进来,说:“娘娘,小狗子被温妃娘娘的人抓走了。”

紫鸳说:“小狗子?”

小太监说:“就是方才来替吉大总管传话的那个小太监。”

“你看到了?”安锦绣问道。

“奴才跟着小狗子一起出去的,他回御书房,奴才去替娘娘领冰块,没想到出了千秋殿没走一会儿,温妃娘娘的人就冲了出过,把小狗子抓走了。”

袁义急问安锦绣道:“主子这要怎么办?”

安锦绣没想到温轻红明明身边有个沈妃这样的对手,这人却偏偏要把目光盯在她的身上。

紫鸳这时怒道:“他来替他师父给主子请个安,温妃凭什么抓他?!”

303绵羊与恶人

“他们把人抓哪里去了?”安锦绣问自己手下的这个小太监道。

这小太监到这会儿还在害怕中,跟安锦绣说:“奴才不知道。”

如果让世宗知道,每天御书房发生的事,吉和都会派一个小太监来跟自己说一声,那吉和的命怕是也保不住了。温轻红的确是不做无用功,出手即是杀招的人。

“我去永宁殿看看吧,”袁义跟安锦绣说道:“他们不可能把人送到慎刑司去。”

安锦绣站起了身,说:“紫鸳在这里好好带九殿下,我去永宁殿看看吧。”

安锦绣冲袁义摇了摇手,说:“你去没办法把人带回来。去传慎刑司的人去永宁殿,既然温妃想闹,那就索性把事情闹大好了。”

温轻红升到妃位之后,沈妃的日子就很不好过。温轻红从不与她当面说什么,背后却每每跟世宗说自己在永宁殿里受的委屈。世宗本就想收拾沈妃,对于温轻红的哭诉,都是不问青红皂白,命人将沈妃斥责一顿。这样一来二去,沈妃倒是聪明的退让了。

安锦绣带着千秋殿还有慎刑司的人来到永宁殿大门外的时候,沈妃正依在坐榻上养神。听到安锦绣带着人来找温轻红了,沈妃是心中暗喜,这两个贱人总算是要掐起来了,不管最后吃亏的是谁,都是件能让她高兴的事。

安锦绣看一眼出来迎她的沈妃,笑了一下,道:“沈妃娘娘的气色看着越发地好了,可见这段日子将养得不错。”

沈妃这段日子因为温轻红吃了不少苦头的事,后宫里谁人不知,面对安锦绣这会儿的嘲讽,沈妃心里冒火,但面子上只能是忍了,冲安锦绣笑道:“安妃娘娘今日怎么会来永宁殿?”

“我来找温妃,”安锦绣坐在步辇上没有下来,让人直接抬着进了永宁殿,跟在一旁走着的沈妃道:“不过是个妃,沈妃娘娘管不了,我可不能让她飞上天去。”

“安妃娘娘,”沈妃笑道:“温妃毕竟伺候圣上有功呢。”

“这宫里谁没有伺候过圣上?就她一个是有功的?”安锦绣扭头对跟在后面的慎刑司总管太监全福道:“你带着人先去搜,务必把人给我搜出来。”

全福是吉和最得意的大弟子,自然知道小狗子要是嘴没把门了,他师父会是个什么下场,忙就冲安锦绣一哈腰道:“奴才遵命。”

沈妃看着全福带着手下往温轻红住着的那一片宫室跑去,跟安锦绣说:“这样好吗?她毕竟得着宠。”

“沈妃娘娘就是对她太客气了,”安锦绣坐在步辇上冷道:“让一个妃爬到你的头上来,温妃是三头六臂吗?”

沈妃说:“我这也是担心你,这个温妃可是个惯会装可怜的,你碰她一根手指头,她能跑圣上面前说你想砍她的头去。”

“原来这人这么厉害啊。”

“所以就算安妃娘娘你如今总管着六宫,还是小心些为好。”

安锦绣看了沈妃一眼,道:“多谢沈妃娘娘提醒。”

说话间,一行人便到了温轻红管着的这一片宫室,安锦绣人还没到近前,就听见这些宫室里哭喊声一片。

“就是这里了,”沈妃指着面前的雕花垂着藤蔓的拱门对安锦绣说:“你听听这个动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里面正抄家呢。”

安锦绣下了步辇,走进拱门里,对跑过来迎她的全福道:“再有哭喊的,一律抓去慎刑司,让她们在你那里哭个够!”

全福也不含糊,招手就让手下把在这个院子里大哭大喊的几个宫人给拖住了,照着头一棍子下去,把人打晕了拖走。

这院子里顿时就没了声响。

“人找到了?”安锦绣问全福道。

“回娘娘的话,还在找。”

“温妃呢?”沈妃这时候道:“是不是要我们两个贵妃去看她?”

安锦绣回头看了看袁义,袁义忙就会意地去了,这一片宫室加起来五个院落,四十几间房,想找一个人不是容易的事。

“去把温妃请出来,”安锦绣又对全福道:“可能是她昨天伺候圣上,伺候得累了。”

温轻红这时带着两个宫人从后院的套门里走进了这个院子,苍白着一张脸走到安锦绣面前,半蹲着行了一礼,说:“温氏见过娘娘。”

“这里只有一个娘娘?”安锦绣看着温轻红道。

温轻红身子弱不禁风地抖了抖,又给沈妃行了一礼。

“你这一院子的奴才,”安锦绣说:“见到我与沈妃娘娘除了哭就是喊,怎么?你平日里就没教过他们规矩,还是这些人听了你的话,要喊给什么人听?”

一院子的宫人太监忙都跪下了。

温经红被安锦绣这么一说,几乎就哭了出来,委屈又害怕地跟安锦绣说:“安妃娘娘,他们不知道这是出了什么事,都吓坏了,还请安妃娘娘您大人有大量,饶了他们吧。”

“你的意思是说,我今天要是不饶了他们,就是我心胸狭窄,无容人之量了?”安锦绣望着温轻红冷笑了一声,“不知道出了何事就能大喊大叫,那这宫里不是天天都要有人大喊大叫了?”

“娘娘,”温轻红望着安锦绣,真就掉下了泪来,看着楚楚可怜,像一只受了惊的小绵羊,安锦绣也是个娇弱的身板,往温轻红面前这一站,却成了要把人生吞活剥的凶神了。

温轻红这一哭,院子里跪着的宫人太监们一起跟着哭了起来。

“全福,”安锦绣喊了慎刑司的总管太监一声。

全福忙命手下道:“还愣着做什么?谁再哭,一起押到慎刑司去!”

院子里的哭声被全福这一声喊,顿时就小下去不少。

“伺候你的人,哭起来的样子还真是让人看着怜惜,”安锦绣看着温轻红身后站着的两个宫人,跟温轻红道:“哭得这么伤心,这是在为你打抱不平呢。”

“把这两个押走!”全福很有眼色的指着这两个宫人命手下道。

抓走一般的宫人太监,温轻红不会在乎,要抓就要抓这女人的亲信,安锦绣看这两个宫人一步不离地跟着温轻红的样子,便知道这两个是温轻红的亲信了。温轻红收卖人心的手段在前世里就不差,安锦绣重活了这一世,料想温轻红的这种手段不会比前世差。既然这个女人要盯着她不放,那她就不能让温轻红把人都养出来咬她。

“娘娘救奴婢啊!”两个宫人不肯束手就擒,一边拼命挣扎不让慎刑司的太监们把她们拖走,一边跟温轻红哭喊道。

温轻红一下子给安锦绣跪下了,拼命在地上磕着头,求安锦绣道:“娘娘,您心是最善的,她们都是些伺候人的可怜人,求您放过她们吧。”

“娘娘啊!”一院子的宫人太监看温轻红磕着头求安锦绣,马上又都哭喊了起来。

沈妃有些冒汗地看着安锦绣,这样闹下来,这事要怎么收场?你总不能把这一院子的人都关去慎刑司吧?温轻红份位没她们高是事实,可这人正得着圣宠啊。

这时有两个千秋殿的小太监,一人搬了一把太师椅跑过来,把椅子轻轻地放在了安锦绣和沈妃的身后后,说:“娘娘请坐。”

“我们坐下吧,”安锦绣跟沈妃说:“站了这半天,累着沈妃娘娘了吧?”

沈妃忙摇头,说:“安妃娘娘,这里你要怎么办?”

安锦绣坐了下来,说:“这事由我一力承担,沈妃娘娘不必担心。”

这样就最好了,沈妃心里松了一口气,面上还是神情担忧地跟安锦绣说:“安妃娘娘怎么会带着人来找温妃的?是温妃做错了什么事吗?”

安锦绣扭头看了全福一眼。

全福忙喝令手下道:“连两个宫女都抓不住,你们以后也不要在慎刑司当差了!”

慎刑司的太监们被全福喊得心里发了急,一个太监直接一脚踹在了跟他撕扯着的宫人的腿上。

这宫人惨叫了一声后,倒在了地上,抱着挨了踹的腿在地上打滚。

“娘娘!”温轻红冲安锦绣哭叫了一声,说:“若是我做错了事,你罚我就好,放过这些人吧!”

“拖走!”全福喝令手下道。

“不要!”温轻红转身就扑到了这个宫人的身上,说:“她什么也没做错,你们不能带她走!”

“娘娘,”这宫人跟温轻红哭道:“为了奴婢不值得啊娘娘!”

这两位抱在一起凄凄惨惨地这么一哭,更加显得安锦绣是个恶人了。

“把温妃拉开!”安锦绣也的确就像一个恶人一样,命两个千秋殿的嬷嬷道。

“不准你们碰我家娘娘!”几个伺候温轻红的宫人一看千秋殿的人要对温轻红下手,忙就一起挡在了温轻红的面前。

“你们要造反?”两个嬷嬷冷着脸问这几个宫人。

这几个宫人站着不动,都目光愤恨地盯着安锦绣。

沈妃拉了一下安锦绣的衣袖,冲安锦绣摇了摇头,说:“这事不能闹大啊。”

安锦绣说:“她们不是造反,而是跟温妃处出姐妹情来了,温妃,你若真当她们是姐妹,就自己让开,不要害了你的姐妹们。”

“安妃娘娘,”温轻红护着自己的宫人,哭红了眼问安锦绣道:“温氏究竟做了什么错事?温氏就是受罚,也要受个明白啊。”

安锦绣说:“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不知道吗?”

温轻红说:“温氏不知,温氏求安妃娘娘明示。”

“全福,”安锦绣跟全福道:“把那几个一起拿下,再有要闹的,就当场处决了!不守宫规的奴才还留着做什么?”

304这女人是条毒蛇

有了安锦绣这句话,慎刑司的太监们就有持无恐了,几个宫人还想跟他们撕扯,被打得头破血流,用麻绳把嘴一勒,踢在地上拖着就走了。

温轻红看着安锦绣全身发抖,她暗地里抓安锦绣的错处不是一天两天了,今天拿了替吉和传话的人,就是因为她自己已经收买了一个先前给安锦绣传过话的人,只要今天被抓来的小太监熬刑不过,把真话说出来,安锦绣窥探帝踪,妄查朝政的罪名就会被板上钉钉一样的坐实。这两个罪名,别说加在一起,就是分开来,任一个都能要了安锦绣的命,温轻红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安锦绣活。

“把宫室里的人都带出来!”安锦绣这时又命全福道。

温轻红说:“娘娘要是查抄我的宫室吗?”

安锦绣冲全福挥了一下手。

全福自己带着人往里面去了,一帮人一边走,一边呼喝还在宫室里的人出来。

温轻红看安锦绣不理自己,更是气愤交加,同时心里也有些发慌了,看安锦绣的这副样子,难道这个女人已经知道吉和身边有人被她收买了?

沈妃看着温轻红跪坐在地上的样子,心里觉得解气,看了看安锦绣,又觉得安锦绣又打又抓的,到底还是个沉不住气的人。“安妃娘娘到底想找什么?”沈妃问安锦绣道:“可是这温妃的手下有人手脚不干净?”

安锦绣看着温轻红说:“沈妃娘娘怕是还不知道,温妃的心大着呢!”

温轻红不是个知足的,沈妃一直都知道,只是这会儿她越听安锦绣的话越好奇,说:“她到底做了什么事,让你这么生气?”

“皇后娘娘还在呢,有的人就想入主中宫了!”安锦绣说了一声。

沈妃挑一下眉头,望向了温轻红说:“看来你的心的确是太大了,伺候了圣上几天,就想着成凤了?”

温轻红心下发慌,哭得梨化带雨,说:“安妃娘娘若是想温氏死,那温氏一定听安妃娘娘的话,只求安妃娘娘发发慈悲,不要冤枉温氏啊!”

温轻红这会儿哭得可怜,可是院里没有宫人太监敢跟她呼应喊冤了。这个安妃娘娘的套路,跟他们对付惯了的沈妃娘娘完全不同,真是说杀就杀,一点也不容情的,安贵妃不能杀他们的主子,可是杀他们却是易如翻掌的事。

有伺候沈妃的永宁殿宫人给安锦绣和沈妃端了茶水来,两位贵妃娘娘坐在院中的树荫下,身后还有宫人给打着扇,若不是面前跪了一院子的人,倒真像是在这里避暑的。

温轻红就跪坐在地上哭得伤心,她的哭功高明,眼泪如米粒大的珍珠一般,一颗颗地往下掉。

院子里,这会儿就只能听见温轻红声音很轻的哭声。

安锦绣坐了一会儿,手指碰了碰茶杯,小声说了一句:“算着时间也该到了。”

沈妃假装没有听见安锦绣的话,这个时候沈妃决定自己还是什么也不知道的好,让这两个狗咬狗一嘴毛,只要不要连累到她就好。沈妃把茶杯端在手上,慢慢地一口口抿着,用这个来打发时间。

温轻红这会儿心里也不发慌了,安锦绣就是找到了那个小太监又能怎样?一个在御书房当差的小太监不见了,你安妃怎么会知道的?你紧张什么?这么大张旗鼓地来搜永宁殿,你跟这个小太监之间有什么勾当?

温轻红相信,凭着世宗的性子,在出身浔阳安氏的安锦绣与出身没落贵族之家的自己之间,世宗最先怀疑的会是安锦绣,安锦绣对这事根本就无法自圆其说,这样一来,最后她温轻红想要的结果还是会达成,只是付出的代价大了些,不过亲信奴才么,日后再养些也就是了。

袁义这时从里面的套院里走了出去,径直走到了安锦绣的身旁,附身跟安锦绣耳语道:“找到小狗子,人死了。”

安锦绣眼中的怒气就是一盛,说:“被杀了?”

袁义摇头道:“他受了刑,可能是我们进来,行刑人跑出来后,他自己便咬了舌头,我找到他的时候,人已经救不回来了。”

安锦绣一闭眼,手将身旁茶几上的茶水给碰翻了。小狗子就在一个多时辰之前还跟她说过话,她还夸过这孩子口齿伶俐,没想到就这么没了。这个孩子是个聪明的,知道自己这一次被抓了,就算熬过了刑讯,吉和也不会再信他了,因为温轻红这帮人不会证明他的忠心。没了吉和的信任,在宫里这小孩子没什么前程可言,以其这样,不如索性一死,能让吉和看在他这份死忠的份上,照顾他的家人一二。

袁义看着跪坐在那里低声哭泣的温轻红,这个女人看着娇小玲珑的,再想想小狗子皮开肉绽,十个指骨都被夹棍夹断了的尸体,袁义都没办法把这两个人连在一起想。一个心狠无情的女人,竟然又长得这样楚楚可怜。

“安妃娘娘?”沈妃见安锦绣碰翻了茶水,忙就问道:“袁总管找到你们要找的东西了?”

安锦绣冲沈妃摇了摇手,说:“这个女人是条毒蛇,沈妃娘娘你跟她住在一起,日后要多加小心。”

“我如今还有什么可争的?”沈妃苦笑道。

“你不争不代表她不害你,”安锦绣目光冰冷地看着温轻红,对沈妃道:“有些人活着天生就想着害人!”

沈妃小声道:“知道她是条毒蛇,我们又能怎么办?”

是啊,知道这人是条毒蛇,可只要世宗喜欢,就谁也动不了这条毒蛇。帝宫之中,善良老实之人根本就无活路可走,不想变成坏人,那就伸长脖子等着别人来杀。一切的荣华富贵,全凭着帝王一人的喜好,公道这个词,在后宫里根本就不存在。安锦绣的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椅把,想着自己如果能生出双翼来,飞出这该死的帝宫该多好。

温轻红被安锦绣看得身子往后缩了缩,这种冰冷的目光看着她,就像在看一个死人,温轻红甚至相信,安锦绣在盘算着怎么杀了她。温轻红看了看院中跪着的这些人,心里也盘算起来,把这些人说动了拼死护着自己,是不是能让自己撑到世宗来?

“你还到处看什么?”沈妃这时冲温轻红道:“犯了错你就跟安妃娘娘认错,你一个妃子,安贵妃娘娘还管不了你吗?!”

齐妃这时带着人走了进来,看了看这院子的情景,就说:“安妹妹,大热天的你何必亲自跑来找温妃?想要问她的罪,直接命慎刑司来拿人不就得了?”

安锦绣和沈妃看见齐妃进来,都站起了身。

齐妃从温轻红的身边走过,也没看温轻红一眼,跟沈妃说:“沈姐姐就是心善,这么好的院子让给一个妃住,以后对人好,也要看看这人值不值当。”

沈妃笑道:“齐妹妹也来了,永宁殿今天热闹了。”

有小太监腿脚飞快地给齐妃也搬了张太师椅来。

齐妃坐下后,便跟还站着的安锦绣和沈妃说:“你们还站着做什么?坐下啊。”

“你怎么来?”安锦绣坐下后便问齐妃道。

“这个女人这么厉害,”齐妃指着温轻红说:“我哪儿放心让你一个人对付她啊?”

“伺候她的人也都不差,”安锦绣说:“方才还想为了她拼命来着。”

“那你还不把这些人都杀了?”齐妃马上就道:“还反了他们了!那些人呢?”

安锦绣说:“抓到慎刑司去了,我不想欠下命债,让某些人再借着此事来咒我。”

“狗奴才!”沈妃嘴里骂着宫人太监们,眼睛却看着温轻红,轻蔑道:“看来手段不错,这才升了妃位多久?就买到了不少人心,温家在江南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沈妃说:“我听说温家的祖上也做过大官。”

齐妃说:“是什么官?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事?原来我们的温妃娘娘还是忠臣之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