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婆又跟上官勇说了些吉祥话,得了上官勇的赏后,乐滋滋地走了出去。
上官勇关上了房门,走到了床边,一刻也没耽搁,拿起喜秤就挑开了安锦绣头上的红盖头,然后就盯着安锦绣发起呆来。
安锦绣也抬头看向了上官勇,隔世再见这个男人,安锦绣没想到自己竟然还能如此平静,就像期待了太久之后,最终得偿所愿却没了先前的那种燥动。浓黑的眉,眼窝很深的眼,高高的鼻梁,总是发干颜色很淡的唇,她的这个男人细看之下其实很英俊,只是军中岁月艰辛,皮肤显得黝黑粗粝罢了。
24姻缘绳
“我,”上官勇第一次这么近的看自己的妻子,画儿一般的人真的就是他的媳妇了?上官勇突然又开始怀疑自己是在梦中了,“你比仙女儿还好看,”不知怎地,上官勇突然对安锦绣说了这么一句。
新婚夜落泪不好,可是安锦绣偏偏就泪湿了眼眶。你比仙女儿还好看,这句话这个男人跟她说过,只是那时她只觉得他粗鄙无礼,哪有今天这样的感慨万千?已经决定不去想过去,只是心却不作主。如果上世她知道惜福,这个男人一定会把她放在手心里呵护一辈子,若不是白承泽以儿女相要胁,就算她已经是人人唾弃的毒妇,这个男人也曾努力过要将她带去边关照顾。
“怎么哭了?”上官勇看见安锦绣的眼泪后,完全慌了神,伸手想替安锦绣拭泪,却又觉得自己唐突了佳人,没敢真将手放在安锦绣的脸上,只急得一叠声地问安锦绣:“是我说错了话?还是你身子不舒服了?我去给你请大夫?怎么就哭了?”
安锦绣自己抬手拭去了脸上的眼泪,抬头冲上官勇笑道:“相公,你不与妾身喝交杯酒吗?”
她喊我相公,相公!上官勇僵直着身体转身去拿桌上的酒,却没想到将两张圆凳都撞翻在地。
安锦绣想站起身来,只是坐在床上坐了一天,她的手脚早已麻木,起身后一个没站住,身子一歪,眼看着就要倒。
“小心!”上官勇本想去扶凳子,看见安锦绣身子往地上跌去,忙舍了地上的凳子,伸手将安锦绣抱在了怀里。
带着浓烈酒气的怀抱,宽厚且温暖,安锦绣仰着脸看着上官勇,飞红了脸颊,又轻轻喊了上官勇一声:“相公。”
一股淡淡的熏香若有若无地,充斥在了上官勇呼吸的空气里,陌生又让他为之悸动。
喝完了酒的酒杯被男主人很随意地扔在了床下,灯烛也被男主人用掌风弄灭,床帐放下后,却还是可以借着窗前的月光看清床上的人。
“这屋子太小了,”上官勇身下的那处已经坚硬如铁,却还是先跟安锦绣说道:“日后我会让你住上大房子,就跟在太师府里的一样。”
安锦绣一笑,“我喜欢这里,太师府里的绣阁从此与我无关了。”
上官勇心头一暖,默默看了安锦绣一会儿后,从枕下摸出了一根红绳递给了安锦绣,说:“这个送你,我如今没钱送你好的,这是我在月老庙求来的姻缘绳,日后,”上官勇顿了一下后说道:“日后我一定再送你一样象样的定,定情物。”
安锦绣看见这红绳,心中又是一阵酸涩,这红绳上一世里他送她,她随手扔在了床下,却又在黄泉的望乡台上看见他亲手将它扔进火中焚毁,不是望乡台上那一望,她还不知道这男人一直收着这红绳。一个大男人跑到月老庙里去求姻缘绳,不知道一路上要被多少人笑话,“谢谢你,”安锦绣将红绳攥在手中,认真对上官勇道:“我很喜欢。”
祈顺朝的新婚之夜里,丈夫要送妻子定情之物,上官勇为了这场婚事已经将银两用尽,实在没钱去买女人们喜欢的玉镯、金银饰物,去月老庙求这根姻缘绳虽不花银两,却有他的一份心意。听安锦绣说喜欢,上官勇笑弯了眉眼,露出了一嘴白牙,“媳妇,锦绣,我也喜欢你。”
安锦绣声音低不可闻地“嗯”了一声,她也喜欢他,只是还没这个脸皮开口说出这话。
上官勇手指碰上了安锦绣的脸,他还没摸过如此滑腻的皮肤,上等的锦锻一般,上官勇感觉应该是有什么人在他的身上放了一把火,让他烧得难受。
安锦绣抬手摸了摸上官勇的额头,就这会儿的工夫,她的相公竟然已经出了一身的大汗,这让安锦绣有些心疼了。
冰凉的手在自己的头上轻轻擦了一下,上官勇脑子里“啪”的响了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断了。大手停在了安锦绣的胸前,上官勇哑着嗓子对安锦绣道:“锦绣,我想要了你。”
“嗯,”又是一声微不可闻的声音,却仿佛打开了禁锢着上官勇的牢笼一般。
第一次解女人的衣衫,上官勇着实是不得要领,只安锦绣胸衣上的带子他就解了半天也未解开。心急之下,上官勇手上用了劲,“嘶啦”一声,薄薄的胸衣便连着带子成了两半。
“呀!”安锦绣惊呼了一声,下意识地伸手想遮住自己胸前的风光。
“别!”上官勇喊了一声后,按住了安锦绣的双手,无师自通地低头去含眼前的两个白白嫩嫩的“包子”,几番大力吮吸之下,将两粒颜色淡红的“樱桃”弄成了艳红色。
安锦绣在床上扭动了几下身体,想借此避开上官勇的吮吸,却不料身下的衣衫也被这为将的男人大力地扯去了。
“锦绣,”上官勇的双眼此时都红了,却还是不忘跟安锦绣说一声:“你莫怕。”
安锦绣躲闪着上官勇能在她身上烧出洞来的灼热目光,低声说道:“你不脱衣吗?”
上官勇身上的衣物眨眼间就脱去了,筋肉结实的身体半跪在床上,小山一样。安锦绣偷看一眼后,就移开了视线,想来也好笑,明明他们两世夫妻,欢爱应已是平常事,却不知为何,她不敢看面前的这具身体了。
双腿分开,被上官勇夹在腰间,安锦绣将头扭到了一边,不去看上官勇的脸。有些羞涩,有些期待,甚至还有些庆幸,这一世她的身子是干净的,连心都是干净的。
上官勇看着眼前向他敞开的密花,喉间急速的哽滑了几下后,伸手探了过去。
“嗯,”安锦绣轻哼了一声,身体想逃一般地扭了几下,却没想到不但没能逃成,反而将自己的承欢之处向上官勇早已挺立的“银枪”撞去。
上官勇闷哼了一声,手中多了一个小盒,对安锦绣道:“别怕,我不会弄疼你。”
安锦绣闻到了一股花香,只是这花香太淡,她分辨不出是何种花的香味。
“抹了这个就不痛了,”上官勇用手指挖了一砣油膏,跟安锦绣说道:“你别怕啊。”
原来是油膏,安锦绣这才想起,前世里的新婚之夜,上官勇也用过这个东西。只是,安锦绣微微一皱眉头,问上官勇道:“是军中之物?”
上官勇点头,这是他临进新房时,军中的那两个老哥塞给自己的东西。按那两个老哥的话说,就是他上官勇是军中的粗汉,安锦绣是娇小玲珑的公侯小姐,不用些油膏,自己的这杆“枪”不一定能进“花洞”。在自己身下的物件上胡乱地涂了一把,然后上官勇就小心翼翼地给安锦绣涂抹起来,屏住呼吸将一根手指探了进去,随后上官勇便发现有什么东西紧紧地绞住了他的手指,甚至让他感觉到了疼。
安锦绣彻底涨红了脸,感觉到身体里的这根手指在一点点往深处探去,安锦绣喊了一声:“不要了!”
娇羞无力地一声喊,让上官勇脑中一空,只本能地附身下来,好像自己又到了沙场之上,身下是一片他要征讨下来的土地,奋力地进去之后,上官勇感觉自己进入到了一处温暖又紧致的所在。
安锦绣尖叫了一声,她已尽力放松了身体,只是仍没忍住这一下的疼痛。
安锦绣的尖叫声,让上官勇不敢再动了,埋在温柔乡里,却不能动弹这滋味不好受,但上官勇还是沙哑着嗓子问安锦绣道:“是不是疼得厉害了?”
缓过了一口气来的安锦绣没有说话,只是双腿在上官勇的腰间蹭了一下。
欢好是一种人的本能,此刻的上官勇不用什么人再来教他该怎么做,遵循身体原始的本能,在安锦绣的体内动了起来。随着上官勇的动作越发的猛烈,断断续续的呻、吟声从安锦绣的唇边溢了出来,这声音很低,却如同从上官勇的心中刮过的狂风,让上官勇还有着几分分明的神智彻底迷失。
极乐的顶端席卷了全身后,安锦绣再次尖叫出声,全身抽搐着在上官勇的身下瘫软下来,久久无法回神。
上官勇的“银枪”被安锦绣痉挛中的花、穴绞紧后动弹不得,闷哼一声后,上官勇靠在了安锦绣的身上,脸靠着脸,汗水混在了一起,彼此凌乱的呼吸声近在耳边,分不清也无心再去分清了。上官勇笨拙地将嘴唇覆在安锦绣的唇上,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安锦绣启唇之后,上官将军才知道去与安锦绣唇舌纠缠。
自己的身下已经是水汪了一片,可是埋在身体里的物件却还硬着,安锦绣推了推附身在自己上方的上官勇,就算**苦短,一刻值千金,她也想歇一歇了。上官勇却会错了意,将这一推当作了无声的催促,当下便又在安锦绣的身上卖力大动了起来。
最初的疼痛到了这个时候早已过去,安锦绣在颤抖痉挛中体会着欢爱之下的愉悦,身为女子的矜持,在上官勇狂风暴雨一般的纵送之下,全都被安锦绣抛到了脑后。“将军,饶了我吧,受不住了,将军…,”破碎的求饶声被安锦绣说得如同难奈的呻吟,一声声勾着上官勇的魂魄。
“真好,”上官勇低吼了一声,在安锦绣的身内xie了身,终于软下的那物件从那让他**的地方滑出来。
安锦绣哽咽着,眼中泛着泪光,有些可怜地看着又歪躺在自己身侧的丈夫。
25边关战事起
上官勇伸手到了安锦绣的身下,一片湿滑腻手,初尝了女子滋味的上官将军,用手将安锦绣的那处秘花一一摸过,描画一般,只怕自己不够仔细会错过什么。两根带着厚茧的手指从花核上扫过,像是得到了什么乐趣一般,随后就流恋不去,按压揉捏着看不清颜色的两片嫩肉。
“不要了!”安锦绣挣扎不开,突然就尖声叫起,身子一抬似是要坐起,却最终全身颤抖着软在了床榻上。
大滩的湿滑液体喷流到了上官勇的手上,上官勇着实愣怔了片刻,反应过来后,带着得意意味地笑出了声来。
安锦绣先是用双脸捂住了脸,这个男人用两根手指就让自己泄了身,安锦绣自觉丢脸。听到了上官勇的笑声后,安锦绣拿开了手,嗔怪地看向了上官勇,却不料身体还在余韵中微颤着,那杆上官将军的“银枪”就又不容她置疑地深扎了进来,安锦绣惊叫连连着,又被上官勇带入了另一场欢爱里。
整个世间对于上官勇来说,只剩下了床榻和身下的这个女人,狠狠地占有她,征伐她,这是此刻上官勇脑海里唯一的念头。
低微破碎的嘤吟,急促的喘息,令人脸红的撞击水声,让这个七月盛夏的洞房花烛夜充斥了**的艳色。
前厅里,虽然家里的男主人正忙着自己的大事顾及不到这里,可是酒宴还是在继续,连安元志都留在了席间没有离去。
到了四更天的时候,伴随着几声陈闷的雷响,天下起了雨,随着雨点的越来越大,小雨变成了暴雨,将京都城里的暑气消了一个干净。
“急时雨!”席间有上官勇的军中兄弟高兴道:“再热下去,老子都要热出病来了!”
安元志笑道:“那看来今天是个好日子?”
“昨天,今天都是好日子!”这武官亲热地拍着安元志的肩膀道:“上官大哥成亲的日子,怎么可能不是好日子?”
一匹京城外驿站驯养的驿马在大雨中冲到了京都北城门下,报信的传令官停下马来就冲城门上大喊:“白玉关急报,开城门!”
城楼上值守的将军听到是白玉关的急报,忙就命手下道:“打开城门!”
送信的传令官打马扬鞭冲进了京都城,往皇宫的方向一路狂奔而去。
站在城楼上的将军和士兵们心中都焦虑起来,白玉关为祈顺北方的门户,边关这是起了战事?
世宗今日没有召妃嫔侍寝,独自宿在了御书房中,迷糊的梦中,全是昨日嫁为人妇的安氏女,这个小女子让世宗今夜睡得极不安稳。
吉利脚步匆匆在走到了龙榻前,隔着床帐唤睡着的世宗道:“圣上,边关急报来了。”
“宣他进殿,”很快龙榻上传来了世宗阴沉的声音。
送信的传令官跟着吉利快步走进了御书房,低着头往地上一跪,将军中的军报举过了头顶。吉利忙上前将军报从传令官的手上拿起,呈到了世宗的书案上。
世宗一目十行地看完了这封军报,北厥十万大军兵临白玉关,白玉关守将,大将军杨锐亲书急件,请旨朝廷增兵白玉关。
“你走时,白玉关战事如何?”世宗放下军报后,问来自白玉关军中的传令官道。
传令官司回话道:“启禀圣上,杨大将军坚守不出,只等朝廷援军到达白玉关之后,出关迎敌。”
“嗯,”世宗嗯了一声,对传令官道:“你即刻返回白玉关,告诉杨锐,朝廷的援军随后便到,让他再坚持数日。”
传令官领了旨后退了出去。
世宗又命吉利道:“去传安书界,周孝忠,兵部,户部的人,还有在京的几位大将。”
吉利领了旨,退出御书房后,便一路小跑着出宫传旨去了。
世宗从书案上叠放着的公文里,拿出了在京的将军名册,派兵去白玉关,京畿一带的军队不可能调动,只能是从各州府调兵,但京畿一带的将军里得去几位。世宗权衡着派将的得失,不时在名册上勾划一笔,翻了数页之后,世宗看到了上官勇的名字。
上官勇新婚,按理不应派去出征,只是世宗想到了那个搅得他今夜无法安睡的安氏女,犹豫了片刻之后,世宗在上官勇的名字后面重重地画了一勾。
半个时辰之后,安太师,周相,兵部、户部的两位尚书,在京的几位大将连夜进宫,一起站在了世宗的御书案后。在传阅了一遍杨锐亲书的急件后,众臣都看向了世宗。
“兵部调兵,户部调钱粮军需,”世宗将将军名册扔到了大将军周宜的手上,道:“朕命你为此次大军的元帅,名册中派给你的将军朕也勾画好,周卿,你不要让朕失望。”
周宜手捧着名册,跪下冲世宗叩首道:“末将定不辱圣命,定要杀得北厥蛮人有来无回!”
“平身,”世宗道:“你明日就离京去庸州,各州府抽调的兵将一律往庸州集合。”
世宗是马上皇帝,做出的军事安排,御书房里的众将领没有任何异意。
周宜拿着名册退出了御书房,他无法再参与接下来殿中君臣要商讨的大军抽调,军需征调的事宜,世宗让他明日离京,那么他连夜就得准备行囊,还要通知名册中世宗亲定下来的,随他出征的将军们做好离京的准备。
回府之后,周宜便要命自己的亲兵按着名册去找人。
“大将军,”一位看着名册的周宜亲信幕僚,突然指着名册对周宜道:“上官勇这次也要出征?他不是昨日刚刚成婚吗?”
周宜一愣,拿过名册一看,上官勇的名字后面果然被世宗画了勾。
“会不会是圣上笔误了?又或者圣上忘了上官勇成亲的事?”另一个亲信幕僚猜测道。
周宜摇了摇头,“派将出征这样的事,圣上怎会笔误?”
“上官勇娶的可是太师之女,”有幕僚道:“昨日他们夫妇还在宫门前叩谢皇恩,圣上也不会忘记上官勇新婚之事。”
周宜合上了名册,笑了一笑,说道:“从军之人上沙场立军功才是正途,圣上这是在给这个太师女婿机会,”想到安太师是在自己之前到的御书房,周宜压低了声音,对自己的亲信幕僚们道:“太师此次一定出力不少。”
几位幕僚便不再多言。
周宜看着名册又说了一句:“在沙场之上求富贵,就看上官卫朝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书房里的人一时都有了各自的猜测,都在猜周大将军对上官勇是个什么心思。
周宜将名册交给了自己的亲兵长,特意说了一句:“今夜是上官将军的洞房花烛夜,天亮之后再去上官府报信吧。”
亲兵长领命,拿着名册退了出去。
这时,天边响起了一个炸雷,不知道惊扰了多少京都人的美梦。
安锦绣却在上官勇的身下昏沉沉地睡去了,而上官勇对于天边的雷声无知无觉,身下的娇妻已经昏睡了过去,他却还在这具娇软的身体上挥汗如雨,如同田间辛劳耕种的农人,上官勇想在身下的身体里种满自己的精血,又想将这身体揉捏进自己的骨血里,再也不分开才好。
迅猛快速的律动后,上官勇低吼着在安锦绣的身体里一泄如注,这才停下来细看睡过去的安锦绣。香汗淋漓的脸,还没有他的巴掌大,乌黑的发纷乱地披散着,不少就贴在了脸颊上,修颜的脂粉都被汗水融去了,素颜的一张脸,还是美的让上官勇心悸。自己身边同龄的人都早已做了父亲,上官勇一直认为自己也许就是个孤寡的命,现在看着身下的安锦绣,上官勇想自己也许就是在等这个小女子长大,所以自己之前才一直求不到夫妻的缘份。
“我会对你好,”上官勇在安锦绣的耳边轻声许诺道。
昏睡中的安锦绣嘴角扬起,露出一个笑容,似乎是听到了上官勇的这个许诺。
看看窗外的天已经泛白,上官勇没再性起,只是与安锦绣搂在了一起,闭上眼,也不从安锦绣的身下退出来,就这样让安锦绣含着他的“银枪”沉沉睡去。
周宜的亲兵在天蒙蒙亮时,走进了前厅还欢闹着的上官家。
上官勇和安锦绣被敲门声惊醒,就听见门外敲门的人高声说道:“上官大哥醒醒,白玉关出了战事,我们要随周大将军出征白玉关了,今日就走!”
上官勇的睡意被战事,出征四字惊走,几乎是从新床上一跃而起。
堵在自己身下的物件离开后,安锦绣感觉到自己的身下如同溃了堤一般涌出一大滩黏液来,但安锦绣此刻也顾不上害羞了,她满脑子想的都是上官勇要出征了?在他们的新婚第一天?
上官勇匆匆忙忙穿了衣服出了房,不一会儿之后又走了进来,一脸的愧疚,站在床边对安锦绣道:“锦绣,是圣上亲点的我出征,我,我这就要走了,去白玉关。”
“是北厥人又打来了?”安锦绣问道。
上官勇点了点头,说:“北厥人又来犯境了。”
安锦绣坐在床上,就用落了红的床单擦了擦自己的身子,穿了衣服,也不管自己的双腿还发软,下了床,对上官勇道:“我替你准备行囊。”
“你去洗洗,”上官勇拦安锦绣道:“我自己收拾就行。”
安锦绣却已经走到了门口,开了门冲院中的偏房喊道:“紫鸳丫头起了吗?给我送些热水来给将军擦洗。”
紫鸳在偏房里大声应了一声,不一会儿整个上官家随即就都忙开了。
26新婚即离别
热水送进房后,上官勇被安锦绣催着去屏风后匆匆擦洗了一番,出来后就看见自己的小妻子正坐在床边上替他叠着要带走的衣物,而一旁的小几上已经放上了还冒着热气的粥和馒头。
“吃点再出门吧,”安锦绣听到了上官勇的脚步声,回过头来就招呼上官勇道:“紫鸳刚去厨房弄来的,还热着呢。”
上官勇将小几端到床榻上,他自己坐在了安锦绣的身边,喝着热粥,看着安锦绣手脚麻利又细心地替他打点着行囊,上官勇突然就有了一种错觉,他与安锦绣不是新婚,而是已成婚多年的老夫老妻了。
“我替你包了几件冬衣,”安锦绣细声细气地跟上官勇道:“我怕你这一去,入了冬后还在关外。”
上官勇说:“军中会发冬衣的。”
“那冬衣怎么比得上家里的好,”安锦绣低着头说道:“我本还想替将军你做一身冬衣,可惜来不及了。”
上官勇放下了已经空了的粥碗,拉起了安锦绣还在忙活着的手,说道:“屏风后面还有热水,我没用过,你也去洗一洗吧,这里我自己来。”
安锦绣嗯了一声,起身往屏风后面走去,不洗一下,她下身湿漉漉的,一动就好像还往外流着东西的滋味的确不好受。
上官勇准备自己动手收拾行李了,才发现安锦绣已经将行囊收拾好,连金创药都给他装上了,他要做的也就是为行囊打个结罢了。上官勇又拿了个馒头吃起来,看看行囊再看看自己的这间新房,咧开嘴傻笑起来,有媳妇就是不一样了。
安锦绣在屏风后面,手按着自己微微有些鼓涨的小腹,下身如失禁一般又流出不少白浊出来。虽是无人看到,安锦绣还是红了脸,上官勇昨夜到底种了多少子孙到她的肚子里?不会是她睡过去后,这个男人还是没停下来吧?
“大哥!”门外这时传来上官睿的声音:“我和小妹能进来吗?”
想到安锦绣还在洗身,上官勇忙不迭起身往房外走,说:“你们等一下,大哥出来见你们。”
新房外,上官睿带着还睡眼朦胧地上官宁站在门前,看到上官勇出来了,上官睿忙就说道:“大哥,你要出征了?”
“嗯,”上官勇说:“我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你们在家要听大嫂的话。”
“大哥你不能不去吗?”上官宁一听自己的大哥真是要出远门了,马上小嘴一瓢,眼看着就要掉眼泪了。
安锦绣换了身家常的旧衣从房里走了出来,下身酸疼,步子迈得还不稳,看得上官勇忙伸手扶了她一把。
“大嫂,”上官睿看到安锦绣,忙就规规矩矩地给安锦绣行了一礼。
“宁儿,”上官勇对上官宁说:“你还不见过你的大嫂?”
上官宁却只拿眼看着安锦绣,刚见到面的人,就算是嫂嫂,在六岁小姑娘的心里也还只是个陌生人。
看上官宁只盯着安锦绣看,不开口喊人,上官勇有些急了,刚要开口催上官宁喊人,就听见身边的安锦绣声音温和的开口道:“小叔,宁儿小姑,我是安氏,是你们的大嫂,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大嫂好漂亮,”上官宁盯着安锦绣看这半天后,突然开口接安锦绣的话道。
“你这丫头,”上官勇笑起来,看弟弟和妹妹能跟安锦绣和睦相处的样子,他走也走得安心了。
“大哥,不走好不好?”听到上官勇说话,上官宁又想起自家大哥要出远门的事情来,扑上来抱着上官勇的双膝撒娇道。
上官睿拉上官宁道:“皇命不可违,你就不要跟大哥闹了。”
上官宁回头冲自己的二哥小脸一皱,“小老头子!”
上官睿少年老成,没跟自家小妹计较,只是伸手在上官宁的脑袋上拍了一下。
安锦绣笑着转身进屋,想替上官勇将行囊拿出屋来,上官勇哪能让安锦绣拎重物,带着弟妹跟进屋里,伸手就把床榻上放着的行囊背在了身上,跟上官睿和上官宁说:“大哥再说一遍,大哥不在家时,你们要听大嫂的话!”
上官睿马上就点了头,上官宁看上官睿点头后,也跟着点头。
上官勇又看向了安锦绣,新婚刚一日,他舍不得走。
“妾身…”
“不用这样称呼自己,”上官勇打断了安锦绣的话说道:“我们家里没有这些规矩,你是我媳妇,不是什么妾身。”
“好,我送将军出门,”安锦绣听话的改口道。
家门外,要跟上官勇一起去白玉关的武官们都等在那里,看到上官勇和安锦绣一前一后出来,都笑着道:“这位就是嫂子了?”
上官勇看着兄弟们盯着安锦绣看的样子,隐隐有些不悦,如果可以,上官勇不想让任何外人看到自己的这个小妻子。
安锦绣却冲着上官勇的兄弟们曲膝行了一礼,落落大方道:“各位大人都是我家将军的兄弟,上官安氏这项有礼了。”
红颜美人,清浅笑容,娇软的声音,众武官一时间都呆住了,原先还担心太师之女,公侯之家出来的女人不是他们的大哥能消受的,谁也没想到安锦绣竟会给他们行礼。等反应过来后,有一位武官冲安锦绣抱拳一礼,其他人也都跟着这位学。
“此次出征,望诸位大人珍重,”安锦绣侧身躲过众人的礼后,说道。
“嫂子,我们哪里是什么大人,”有脸皮厚的武官跟安锦绣玩笑道:“他们都叫我庆不死,你也这么叫我好了。”
安锦绣望着这个面皮白净的年轻人一笑,庆不死,庆楠,前世里这位因为助白承泽成皇,凭着从龙之功,得封威远侯,是上官勇的异性兄弟里,打起仗来最心狠手辣的一个。“庆兄弟,”安锦绣喊了庆楠一声,“此次大家一起不死不伤才好。”
上官勇从安锦绣的话中听出了什么,扭头跟安锦绣道:“你放心,我会回来的,你安心在家等我,”话说到这里,上官勇又想起了什么来,压低了声音对安锦绣耳语道:“那床单我叠起来了,你不用洗了。”
安锦绣知道上官勇说的是什么,初夜落红的床单,想到这个,安锦绣就不禁红了脸。
“是啊,嫂子,我们都会回来的,区区一个北厥人,我们兄弟还看不上呢!”庆楠跟安锦绣说上话后,心情更好了,大声说道:“有上官大哥带着,我们一定不会有事!”
“你这是在跟嫂子撒娇吗?上官大哥欠你的?”有武官嘲笑起庆楠来。
安锦绣看着面前又闹成了一团的武人们,虽然这帮人说起话来肆无忌惮,但安锦绣看着这帮人心里自在,至少这帮人坦城,值得信任。
上官勇再不舍自己的新婚妻子,看看天色,此时也不得不走了,“家里就交给你了,等我回来,”最后叮嘱一句后,上官勇上了马,带着自己的兄弟们走了。
“元志,”安锦绣站在门前看着上官勇一行人走远了,才跟陪在自己身边的安元志道:“我们赶一辆马车,出城去送送他们吧。”
安元志哪里能说不好,转身就去街上雇马车去了。
要远赴白玉关的军队在京都东城的校军场集合之后,列队穿京都城而过,到了京都的北门前。
北门这里此时已经是旌旗招展,人头攒动,不但世宗带着诸皇子以及朝中文武都到了北城外送行,京都城的百姓也都扶老携幼赶来送这些要远赴边关的军人们。
上官勇跟着先锋营最先到达北门,远远地看见世宗的御驾后,忙就翻身下马,等在了原处。等大将军周宜从中军阵中赶到后,众武官才跟着周宜一起,牵着自己的战马,步行至世宗的近前下跪行君臣之礼。
世宗亲手扶起了周宜,命内侍给将军们送上宫中的烈酒三杯。
“父皇,”太子白承诺将一杯酒端到了世宗的面前。
世宗高举了盛满了烈酒的玉碗,对面前的众将官道:“诸位此去千里边关,朕今日在这里为诸位壮士送行,他日诸位凯旋之时,朕也将在这京都北门外迎接诸位归来!我祈顺男儿,生来便是铮铮铁骨,必不负朕的厚望!”
将官们将三碗出征的烈酒喝下肚后,将手中的酒碗掼在地上,表示此去白玉关,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北门外有京都城最大的花市,此刻空气中浓郁的花香被烈酒的辛辣味道取代,军旗在风中招展,哗哗作响,战马嘶鸣,就是百姓在这种氛围里,心中也无端地被激起为国尽忠的热血。
世宗冲周宜一挥手,出征的号角随即响起三声,周宜跃身上马,手上的长剑往北一指,大声道:“三军听我号令,出发!”
上官勇翻身上马之后,就听见送行的人群里传来了二弟上官睿喊大哥的声音,上官勇寻声望去,一眼就看见了站在人群里的安锦绣。
安锦绣望着上官勇笑,手里拿着上官勇送她的红绳冲上官勇晃了晃,她是已嫁的妇人,不好跟男人们和孩子们一样在人群里大喊大叫,只能用这样的方式告诉上官勇,她在家中等他回来。
上官勇看见红绳,心头就一热,冲安锦绣大力地点了点头。他会回来,为了这个站在人群里更显娇小的妻子,为了他的弟妹,他一定会平安归来。以前上官勇觉得以自己这样的出身,将弟妹好好养大就已是不错,不过今日,上官勇对未来有了更多的期许,封妻萌子这四个字浮上了上官勇的心头。骑在马背上,上官勇频频回头看安锦绣,这个小妻子的样子他这辈子也忘不了,不过上官将军就是想再多看几眼。
远征的军队渐行渐远,世宗坐上了自己的御辇,然后感觉有风从他的面颊上拂过,世宗顺着这风势侧目,只一眼便看见了人群中望北静立着的安锦绣。世宗一愣,初相见时,这个小女子还是花嫁之期的少女,只是一夜未见,却已是妇人的打扮。
27白承泽的好
“圣上?”吉利在御辇下轻声寻问道:“圣上您要起驾回宫吗?”
世宗没有理会吉利,只是看着安锦绣,是了,世宗想起安锦绣昨日已经嫁与了上官勇,已是上官家的媳妇了。如今的安锦绣一袭家常旧衣,素面朝天,脸上带着几丝轻愁,一点新嫁娘的样子也看不出来。世宗突然就有些后悔了,让上官勇新婚之日就出征,这事他好像做的过了。
“大嫂,大哥走了,”上官宁这时拉了拉安锦绣的衣裙,撅着小嘴道:“大嫂,大哥什么时候回来?”
安锦绣弯腰将上官宁抱起,爱怜地拍拍上官宁的小脸,笑道:“等大哥打完仗,他就会回来了,宁儿和大嫂一起在家里等大哥回来,好不好?”
上官宁不甘心地向上官勇走的方向望去,这会儿远征的队伍已经完全看不到踪影了,没了指望的上官宁将脸埋进了安锦绣的怀中。
“我也想跟着去!”安元志这时说道:“姐,你说我什么时候才能从军?”
“等你把武艺再练精一点后,”安锦绣抱着上官宁转身往城里走,一边跟安元志说道。
安元志带着上官睿跟在了安锦绣的身后,不服气地道:“我的武艺很不错了,姐你看过我练武吗?”
安锦绣听了安元志这话,心中又感觉内疚了,回头跟安元志抱歉地一笑,说:“是是是,姐还没看过你练武呢,不过你就是心急,也等你姐夫回来吧,有他在军中带着你,我也放心。”
“跟姐夫一起从军?”
“他好歹也是将军,在旁边提点你一二,也好过你一个人两眼一抹黑地从军吧?”安锦绣说着话,看安元志已经热出了一头一脸的汗,忙就用手里拿着的手帖去擦,“这天太热,回家后,我熬去暑汤给你们喝。”
安元志此时跟安锦绣相处也习惯了,没避开安锦绣的动作,反而微微弯了腰,好让安锦绣够到他的额头。
“去暑汤,”上官宁听到有吃的了,心情有些好了,忙问安锦绣道:“大嫂,是甜的吗?”
安锦绣替安元志擦完了头脸上的汗,又替同样一头汗的上官睿擦起汗来,一边还笑着答上官宁的话道:“宁儿爱吃甜汤?那大嫂就煮甜味的去暑汤好了。小叔呢?也喜欢吃甜吗?”
上官睿有些尴尬地站着让安锦绣替他擦汗,听安锦绣问自己了,忙就说:“大嫂,我是男儿,不爱吃甜。”
“二哥瞎说,”上官宁马上就嚷了起来,“连大哥都知道你最爱吃糖了!”
男孩子大了都不爱承认自己爱吃甜,安锦绣望着上官睿抿唇笑弯了眉眼,“小叔爱吃甜这事我们不让外人知道,就我们几个知道就好。”
安元志忙也点头,“是啊,我们都不跟外人说,卫君,”安元志叫着上官睿的字道:“你在家里就放心大胆地吃糖好了。”
上官睿脸皮薄,被这姐弟二人这么一说,把头一低,不好意思地快步往城里走去。
“还害羞呢?”安元志笑着追了上去。
“二哥羞羞,”上官宁也在安锦绣怀里,刮着自己的小脸羞上官睿。
“小调皮!”安锦绣刮刮上官宁挺翘的小鼻子,迈步去追眨眼间就已经跑出去老远的安元志和上官睿。
世宗将安锦绣此时的一频一笑都看在了眼里,看过安锦绣楚楚可怜,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这会儿这样笑容温婉,举止从容的家常模样,看在世宗的眼里竟又是另一种风华。生于公侯府地,这个女子就真这样甘心做一个从五官武官的妻子?就算只是庶女,这个女子也理应嫁一个更好的丈夫。
“回宫,”世宗看着安锦绣混入人群中走远,才跟御辇旁伺立的诸皇子大臣道:“你们不用跟着了。”
太子领头跪倒在地,恭送世宗的御驾回宫。
世宗没有理会众人的跪地恭送,只是在心中想着:“如若朕得到了这样的女子,朕一定爱如珍宝,安氏有此女却养在深闺无人识,可惜了。”
“起驾回宫!”吉利在御辇旁高喊了一声。
世宗的御驾进城之后,太子再行进城,之后诸皇子大臣才在北城门口散去。
安锦绣抱着上官宁到了他们存放马车的地方,安元志已经坐在了赶车人的身边,上官睿从车厢里探着个头等安锦绣和上官宁两个。
白承泽带着人从这辆马车前走过,眼角余光发现正抱着孩子上车的人是安锦绣后,白承泽便停了马。
“姐,”安元志比安锦绣先看到白承泽,看到白承泽停了马并下马往他们这里走过来后,忙就让安锦绣回头看。
安锦绣回头时,白承泽已经走到了她的近前,安锦绣下意识地想躲,可是已经无处可躲了。
白承泽看安锦绣回头了才停下脚步,轻声喊了安锦绣一声:“二小姐。”
安锦绣只得冲着白承泽曲膝一礼,口中道:“上官安氏见过五殿下。”
上官安氏这个自称听在了耳中,白承泽这才问自己,他下马走到这个新婚妇人的面前是要干什么?为了他们之间曾经的那几封书信?顿了片刻之后,白承泽对安锦绣道:“昨日是你新婚之日,这声恭喜虽然说迟了,但我还是要跟你这一声。”
安锦绣低着头道:“多谢五殿下。”
“边关战事紧急,所以上官将军才不得不随军远征,”白承泽又道:“你不要太难过了。”
“将军为国效力,妾身不难过。”
“日后若是有难处,你可以派下人来找我,我会帮你。”
安锦绣又是冲着白承泽曲膝一礼,“妾身不敢劳烦五殿下。”
白承泽虚扶了安锦绣一把,轻声道:“你我不是陌生人,不必如此客套。”
安锦绣听白承泽这么说了,也只是低头一笑,不多说一句。
白承泽看安锦绣明显与他疏远的样子,也不以为意,笑道:“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只记得日后若是有事,派人来找我。”说完这话,白承泽也不等安锦绣的回话,便回身上了马,带着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