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傲恢复面色,摸了摸刚刚被勒住的脖子,夸张地道。“差一点。”不过没所谓啦,早在决定把爱妃给吓下肚时,他就做好了一切准备,被爱妃暴揍或者不理的准备。结果他布的这局真好,愣是让爱妃“哑巴吃黄莲”,虽然也生他的气,但程度上比他想像的要轻多了,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该着,”高冥河瞅他一眼,“自己媳妇儿自己哄吧。还有,明天认祖之仪,你悠着点儿。别太让我这张老脸没处放。”想来女儿对女婿也早已死心塌地了,所以即使现在就跟女婿圆了房,也没多大意见,他还能说什么,成全了他们算了。

赫连傲揖了一礼,“我明白,多谢岳父大人。”

高冥河边往回走边摇头叹息,“现在的小子们哪,唉…”

凤若桐这一睡。直到黄昏时分才醒来,感觉自己这一天一夜,就是稀里糊涂,不知道今夕何夕了。眨眨大眼睛,刚动了一动。浑身的酸痛和不适让她眼神瞬间清明,之前的事重归脑海,她大叫一声,“来人!”

香堇立刻以闪电般的速度出现,“王妃有何吩咐?”

“哼哼,”凤若桐斜她一眼,“现在也改口了?不是一直叫我‘小姐’的吗?”

香堇老老实实任由她跟自己秋后算账,“王妃跟王爷已经圆了房。是该改口了。”

“我打死你个小叛徒!”凤若桐一个帎头扔到她身上,好气又好笑。脸红到耳根,“谁让你把我喝醉后的事告诉那家伙的?我平常待你不薄,你就这样坑我,啊?”

“奴婢没想到王爷是这样算计的,”香堇也不躲,反正一个帎头也打不疼她,王妃才不舍得打她呢,“王爷只问王妃有什么弱点,奴婢就照实说了。”

“你平时的心机呢?那家伙摆明是要算计我,你又不提醒我?哎…”凤若桐活动一下酸麻的身体,低头看到身上一个个的吻痕,越发羞的不行,“快去准备热水啦,我要沐浴!”再不洗洗干净,自己都看不下去了。

香堇抿唇直乐,王妃这就是不跟她计较啦?“是,王妃。”

“就知道看我笑话。”凤若桐现在也心生气了,反正已经这样,而且谁让自己说出那么不知死活的话来,再说她早晚是王爷的人,不差这一时半刻。就是这洞房花烛夜,过的太不严肃啦,与她想像的相去甚远,有点不甘心。

没多久,香堇已准备好热水,扶着主子过去,好好帮她沐浴了一番,又说了好些个服软的话,这才做罢。

一切都相安无事地到了第二天,高冥河早早就让人通知了奚耶族的几位长老过来,这些人真是“老”啊,清一色地穿着灰白的麻布衣服,都是拄着,弯腰驼背,发须皆白,一脸严肃,顽固不化的性情尽显无疑。

奚耶族人已经少的可怜,也很久没有什么大事了,这次凤若桐认祖归宗,就是本族十几年来唯一的一件大事,几位长老瞬间又觉得自己的地位重要起来,都拼命挺直了背,以彰显自己的重要地位。纵丽亩弟。

屋里,凤若桐正隔着窗户,看着外面的一切,这人头攒动的,她还真有些心里没底,不知道等会的认祖仪式会不会有什么变故。此时她所穿是奚耶族特有的服饰,是以小羊皮经纯手工缝制而成,其上缀满美丽的羽毛和宝石,非常漂亮,也非常沉重,穿在身上不透气,幸亏现在是寒冬时节,穿着很暖和,如果是盛夏,不知道得出多少汗呢。

“若桐,累不累?”赫连傲体贴地替她抱着那顶夸张的类似帽子的头饰,等会仪式开始的时候再戴上不迟。

凤若桐摇了摇头,“不累,还好。王爷,等会高皇后要是说些什么过分的话,你尽量不要发作,待仪式一结束,咱们就回天龙国了,不要惹得她不痛快,以后为难父王,知知道吗?”

“放心,我心里有数,”赫连傲刚刚得了好处,心情好着嘴,所以看什么都比较顺眼,“只要高皇后不伤害你,她说什么我就当疯狂在叫。”

“小点声,”凤若桐好笑莫名,“让人听见就不好了。”她扫视一圈,这前厅本来挺宽敞的,可一下子聚集了这么多看热闹的人,就显得很拥挤了,挺有气氛的。

高冥河和萧灵烟坐在一旁,谁都不看谁,各有心事。

蓦的,侍卫开道,将所有看热闹的人都赶至两旁,红毯铺地,内侍尖细的声音已传来,“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所有人立刻跪倒见礼,心道卫王的女儿果然好大面子啊,连皇上与皇后都亲自前来为她主持认祖之仪,好厉害啊。

成帝面色和蔼,朗声道,“都起来吧。”

“多谢皇上。”

成帝即转向高冥河,“高爱卿,可以开始了。”

“是,皇上。”高冥河即吩咐下人,进去请凤若桐出来。

萧灵烟看向高皇后:事情怎么样了,今天一定不能让凤若桐认亲啊。

高皇后对她挑了挑眉:放心,本宫都安排妥当了。

下人进了屋,恭敬地道,“郡主,仪式要开始了,请。”

赫连傲将帽子给凤若桐戴上,在她额上吻了一下,“去吧,我会看着你。”

凤若桐点头,知道他会一直在,只要自己有需要,他就会出现,她自是无比心安,迈着沉稳的步子,走了出去。

她这一盛装出现,引来所有人的赞叹声,纷纷议论着,当年的盛云王妃就是难得一见的美人,没想到其女儿更是美貌绝伦,举世无双,令人惊叹。

凤若桐也习惯了旁人对自己美貌的议论,并不以为意,径直来到近前,甜甜一笑,“父王。”

“好,”高冥河很是自豪,女儿真给他长脸哪,“见礼吧。”

“是,”凤若桐向上施了一礼,“臣女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接着转个方向,向几位长老见礼,“见过各位长辈。”

成帝微一颔首,“不必多礼,时辰也到了,就开始吧。”

结果没等高冥河开口,其中一位长老已经颤颤巍巍站起来,努力做出很威严的样子,“且慢!皇上恕罪,老朽以为,此事还有待查证。”

高冥河先是一愣,接着看到高皇后和萧灵烟那得意的样子,顿时明白是她们在生事,气的脸发青,可今天这重要时候,又不好发作,以免不吉利,即忍耐着道,“长老此话何意?本王已但明,若桐就是本王的女儿,还需要查证什么?”

老头道,“王爷,血脉之事容不得半点马虎,奚耶族血脉更是不容混淆,王爷需得有确切证据,证明凤若桐是王爷的女儿,否则岂不要闹笑话。”

其余几位长老也随声附和,“正是如此。”

凤若桐挑了挑眉,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在搞鬼,因为早料到这样的结果,所以她不急不徐,只是安然站着。如果父王连这样的场面都不能帮她处理,那她要不要认祖归宗,就没什么要紧了。

高冥河已露出不悦之色,“长老有所不知,本王已找到云儿,她虽已离世,不过有蕊儿的话做证,有本王留给云儿的珍珠项链在,若桐是本王的女儿无疑,长老还要有什么证据?”

另一名长老“腾”一下站起来,动作还挺麻利的,“蕊儿只是个小丫环,她的话不足为信,至于珍珠项链,也完全是别有居心之人通过非正常手段拿到,不足为信。”

高冥河气的一甩衣袖,“那长老的意思,什么样的证据才能信得过?”

“我们大家都知道,奚耶族有个旁人都假冒不了的特征,那就是血瞳,”先前那长老好像就等着高冥河这一问了,不等他话音落下,就立刻接上话,“只有以此法证明凤若桐是王爷的女儿,才做得了数。”

赫连傲冷笑一声,看来是萧太子将若桐换了眼睛的事告诉了高皇后,高皇后再拿这件事要挟若桐,她没有血瞳,就不可能是岳父的女儿,是这意思吗?

凤若桐挑了挑眉,倒是一直没想到这一点,白姨娘好心换眼睛给她,结果换掉了自己的一双血瞳,反倒给了这些人质疑她身份的借口了,也真难为他们挖空心思地想到这些,就是不想她好好认祖归宗吗?

高冥河怒视高皇后一眼,冷声道,“若桐之前的确有血瞳,不过她的眼睛为人所害,坏掉了,本王请高人为她换了一双完好的眼睛,现在她虽然没有血瞳,不过的确是本王的女儿,这一点不必怀疑。”

“这可很难说,”这老头顿时逮住了理由,“既然没有血瞳,那就说明凤若桐的血脉很值得怀疑,王爷又如何取信于族人?”

“血瞳并非唯一能证明若桐身份的方法,”高冥河越是看到萧灵烟那得意的样子,就越是恼怒,“总之若桐是本王的亲生女儿,谁还敢怀疑!”

“卫王,你这就不对了,”高皇后满脸得意之色,“既然各位长老有怀疑,就总得查明一切,要不然让居心叵测之人冒认了奚耶族血脉,岂非成了本族的大笑话?”

高冥河忍怒道,“那皇后娘娘的意思如何?”

、第379章 翻不起什么风浪

“当然是滴血认亲,”高皇后早就打好如此算盘了,答的比高冥河问的还快。“既然凤若桐没有血瞳,那只能用此法来证明她的身份。”

其他几位长老也立刻随声附和,都大赞此法可行,如果不验明凤若桐的身份,就不准她认祖归宗之类,言辞很是激烈,要吵起来一样。

高冥河气不打一处来,立刻反对,“不必多此一举,若桐就是本王的女儿,本王请几位长老前来,是替若桐认祖归宗做个见证。并无他意,不劳几位长老多做辛劳了。”言下之意自然是说,我认这的女儿轮不到你们来质疑,你们操的什么闲心。

要知道,只有在身份受到质疑时,才会用“滴血认亲”之法,即使最终证明凤若桐是高冥河的女儿,这也是对她极大的污辱,以后在人前。她也是要抬不起头来的,高冥河怎么可能会答应。

赫连傲抱臂倚着门,冷眼旁观,无声冷笑。高皇后和萧灵烟果然是女人见识,以为找这几个老家伙来闹一闹。就能阻止若桐认祖归宗,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吗?简直可笑!纵丽亩划。

再看那几位长老,平常都是说一不二,可现在高冥河居然暗指他们多管闲事,他们怎能不气,个个都抖着胡子,哆哆嗦嗦反对:

“我们也是为了奚耶族血脉着想,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辛劳是应该的。只要奚耶族繁荣昌盛,我们死而无憾!”

“血脉之事大意不得。必得滴血认亲,否则凤若桐不能认祖归宗!”

他们几个这一嚷嚷,围观的百姓也都来了兴致,各自议论,伸长了脖子看好戏。

一片嘈杂声中,赫连傲冰冷的声音清晰地响起,“不认就不认,谁稀罕!”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且全都没了声音,齐齐看过去:这男人是谁啊,竟然说出这等狂妄之语。认祖归宗是何等严肃的大事,更是每个人归于本族、有根可寻的大事,可在他看来,竟然如同儿戏一般,太可气了!

接着就有人认出他来,惊呼道,“这不是天龙国的铁王吗?”

“什么!这人就是战神?果然不一般哪!”

“他跟卫王郡主有什么关系,怎么敢说这样的话?”

高冥河头疼莫名,这些长老一为难若桐,他就知道女婿会替她出头,要是再闹下去,场面就没法收拾了。“傲儿,不得胡言。各位长老,本王确实已经证实了若桐的身份,无须滴血认亲,仪式这就开始吧,来人,请族谱。”

“不行,”高皇后立刻站起来,“卫王,既然各位长老提出质疑,就必须证明凤若桐的身份才行,否则将来如何服众?”

高冥河暗暗恼怒她的无事生非,冷冷道,“皇后娘娘多虑了,臣要认回女儿,是臣的家事,臣相信若桐的身份就好,旁人谁敢胡言乱语。”

“这可不好说,”高皇后嘲讽冷笑,“卫王要是受人所骗,胡乱认了个来路不明的人,岂不成了天大的笑话,又如何堵天下人悠悠之口?”

高冥河怒道,“皇后娘娘——”

“岳父大人,别跟他们废话了,”赫连傲不耐烦起来,往场中一站,“既然是岳父大人认女儿,就别管那么多了,请出你们族谱来,若桐给你叩个头,把她的名字写上去就行了。”

高冥河哭笑不得,哪有这么简单!

百姓们这才恍然大悟,难怪铁王要掺和卫王认女儿之事,原来郡主早已经许配了铁王啊,虽然这郎才女貌的,倒也登对,不过也太不给别人机会了吧?

“铁王,你这声‘岳父大人’叫的未免太早了,”高皇后冷冷提醒,“你跟凤若桐还没有成亲,何况她如果不是卫王的女儿,你也叫不起这一声吧?”

凤若桐一听这话,就知道不妙,王爷肯定要乱说一气,她赶紧小声道,“王爷,不要——”

可惜,她还是阻止晚了,赫连傲早知道高皇后要来这一手,所以纵声狂笑,“皇后娘娘不必费心,小王与若桐已经圆房,她就是小王的王妃,小王为何叫不得?”

什么?

包括高皇后在内,所有人都目瞪口呆:还没有拜堂成亲,就先圆房?这、这太伤风败俗了,简直、简直就是骇人听闻,也只有铁王这等狂妄之人才做得出来吧!

“王爷,别说了,你不嫌丢人,我嫌!”凤若桐羞的无地自容,可心里又有种莫名的喜悦,与心爱之人彼此之间不再有隐瞒与距离,这感觉真的很奇妙啊。

“有什么丢人,这是事实,而且你情我愿,谁管得着。”赫连傲还洋洋得意呢,将凤若桐头上碍事的帽子摘掉扔一边,一把揽上她的肩膀,“皇后娘娘,你还有什么意见吗?”

“你、你们——”高皇后气的眼前阵阵发黑,原本是想刁难凤若桐,让她要么不认祖,要么嫁给寒儿的,结果成了现在这样,是要气死她吗?

萧灵烟也傻了眼,这就是说凤若桐嫁铁王是嫁定了,而王爷也绝对不可能放弃凤若桐,那她还有什么盼头?

成帝眼里闪过一道精光,铁王果然不是好对付的,明着与他为敌绝对不是明智之举,还是寒儿说的对,必须先韬光养晦,让琅琊国的实力变的强大,到时候再好好利用凤若桐跟铁王之间的关系,找到天龙国的弱点,一举将之歼灭,才是上上之策。

那几位长老更是个个一脸怒容,什么伤风败俗,什么不知羞耻,总之老古板那一套全摆出来了,再加上百姓们热切的议论,场面热闹极了。

眼见就要没法收场了,高冥河赶紧道,“各位长老,若桐的确是本王的女儿,请不必再多说,仪式开妈——来人,请族谱。”

“是,王爷。”自有下人恭敬地将族谱请出来,恭敬地摆在早已备好的香案上。

“不行!”高皇后愤怒拍桌,今天这事儿是她挑起来的,目的没达到,怎么能轻易收手,“不查明凤若桐的身份,就——”话说半句,她忽地没了语声,瞪着眼,一脸惊怒。

凤若桐一惊,刚刚看到赫连傲手动了动,她小声道,“王爷,你做了什么?”

赫连傲耸耸肩膀,“点了她哑穴。”让她消停会,聒噪死了。

凤若桐吃吃笑,还是王爷有办法。

成帝原本是要阻止她再闹下去,才要开口,她却突然不说话了,回头看她一眼,见她没什么特别反应,还以为她忽然想明白了,也没觉得不对劲,对高冥河,“高爱卿,既如此,仪式就开始吧。”

皇上一发话,几位长老也不敢再反对,尤其见高皇后都没声儿了,他们还有什么话好说,就都乖乖坐了回去。

接下来的仪式就相当之顺利,凤若桐在赫连傲陪伴之下,去高氏林地祭拜了祖先,回来之后的喜宴她也只是稍稍露了脸,敬了成帝和高皇后一杯酒,之后就被赫连傲带回房间休息。

“好累!”凤若桐脱去这一身沉重的装束,顿时觉得轻快地要飞起来,接着不放心地道,“王爷,高皇后的哑穴解了没?你可不要憋坏了她。”

“放心,仪式一结束,我就解开她了,不过事已至此,她说什么也没用,所以生闷气,没说话而已。”赫连傲不屑挑眉,对那种女人,就不能客气,不然她还真以为自己是谁呢。

凤若桐笑笑,“必定是卫王妃不忿于我认祖归宗,所以挑拨得高皇后来为难我。不过无所谓,认完祖,咱们这就回去吧,千柔的大婚仪就快到了,不能耽误了。”

“最重要是咱们的大婚仪,”赫连傲嘻嘻笑,抱紧了她,“他两个初八,咱们就十二好不好?腊月十二,都是双数,多吉利。”

“好,依你。”凤若桐瞅他一眼,反正人都是他的了,哪天成亲都无所谓。

“爱妃真乖!”赫连傲闻着她的体香,身体躁动起来,“那咱们再做点别的?”他初尝好滋味,又正是血气方刚时,心爱之人在怀,那还不心猿意马啊?

凤若桐果断一巴掌拍飞之,怒道,“想都别想!你昨天还没折腾够?”想到自己身上那些羞人的痕迹,以及与他温存时的一切,她止不住的脸红心跳,这怒也没什么威慑力,反倒像是欲拒还迎了。

“没呢,”赫连傲反正是脸皮厚,充分发挥“缠”功,再贴上来,“一天怎么够?我要天天折腾——”

“要死啦你!”凤若桐绷不住,笑骂道,“你不要命啦,还天天折腾,不用做别的啦?”

“耽误不了做别的,”赫连傲开始上下其手,“若桐,别这么狠么,为夫一定会温柔的,保证不再让你疼——哎呀!”接着捂上被打的额头,“爱妃?”

“让你清醒清醒!”凤若桐咬着嘴唇吃吃笑,“不要满脑子尽想着这些事儿,快点准备准备,咱们明天就动身回天龙国!”

赫连傲噘嘴要了个吻,这才勉强得了些安慰,忽地眼神一冷,“对,是该早些回天龙国,还有笔账没有算清呢。”

凤若桐表情一变,“北堂馨月吗?”她居然派了那么多刺客,设了那么大一个局,要把自己置于死地,委实太狠了,这笔账也确实该好好算算。

、第380章 神机妙算

“我定会让她死无葬身之地!”上次北堂馨月算计若桐,他就已经给过她一次机会,既然她非要自己找死。那也怨不得他。

凤若桐提醒道,“王爷,你总要顾及皇上和河穆王的情分。”

“放心,这里是北堂馨月自己找死,谁也救不了她。”赫连傲冷笑,这次要再饶了北堂馨月才怪!

第二日,赫连傲即让人准备好一切,准备回天龙国。

高冥河自然是百般不舍,不过也知道他们赶着回去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凤若桐也不放心刚刚生了孩子的薛氏,他也不好阻止,只一个劲儿地嘱咐。“若桐,傲儿,你们要经常回来看看我,别等想来的时候,我都已经入了土了。”

凤若桐嗔怪道,“父王,你说什么呢?我跟王爷成亲之后,一定会经常来看你,你也可以去看我们。你还年轻呢,一定能长命百岁,不要说傻话哦。”

“好,好,不说。”高冥河最窝心女儿对他的在意。呵呵笑,“那你们路上小心,我就不多送了。”

“嗯,”凤若桐有点担心,“父王,皇后娘娘那里…”

高冥河摆了摆手,“放心,我心里有数。再说姐姐毕竟是妇人之见。皇上却分得出轻重,只要皇上不为难我。姐姐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你不必担心。”

“那就好,”凤若桐这才放心,施了一礼,“那我们这就走了,父王保重。”

赫连傲也抱拳施礼,“岳父大人保重。”纵丽边扛。

——

河穆王府。

北堂馨月呆呆看着父亲,一柱香的时间过去了,父亲还是没有说话,她如同进了冰窖,浑身都在抖。

“孽障!”河穆王忽然狠狠一拍桌子,咬牙切齿地骂道,“我说过叫你不要再打铁王的主意,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你以为你的计谋很高明吗?你以为铁王是笨蛋吗,会一个人都不带就离开天龙国,你是白痴吗?”

女儿居然问都不问他,就派了杀手去杀凤若桐,结果事败不说,那么多人还同时被擒,肯定已经将女儿给供出来了,这是要他的老命吗?

从小到大,北堂馨月还是第一次被父亲骂的这么惨,虽然很生气,很没面子,但也知道自己这次闯大祸了,也不敢再为自己辩解,“父亲,事情已经这样了,你光骂我有什么用?快想想办法吧,铁王就快回来了,他一定不会放过我的,你得救我!”

“你现知道要我救你了?早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铁王一怒,谁承担的起!”河穆王想一巴掌扇死她,可自己就这么一个女儿,又怎么下得了手。

北堂馨月登时脸都绿了,“父亲,你可不能眼看着铁王杀了我啊!我、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想着安排的如此周密,应该能够成功,所以就…”

“滚一边去!”河穆王火大地骂,“就你那点小伎俩,还叫安排周密?铁王一个指头就能捻死一帮人,你知不知道!”

“那、那怎么办!”北堂馨月是彻底没招了,眼巴巴地道,“那、那不哪咱们进宫,求皇上约束铁王一二?”铁王最听皇上的话,父亲跟皇上又是结拜兄弟,只要皇上开了口,铁王应该不敢动手的吧?

河穆王冷笑,不屑地道,“你以为皇上会为了我们父女,责难铁王?”

北堂馨月脸色变的很难看,没错,皇上有多宠信铁王,人尽皆知,现在凤若桐的身份一跃而上,皇上就算不看僧面看佛面,只为两国邦交,也一定会加倍宠信铁王,以维护跟琅琊国之间的联姻关系,皇上会替她做主才怪。“那、那怎么办?父亲,你一定要想想办法!”

“我有什么办法可想!”河穆王吼她,“皇上对我猜忌心渐重,昨日早朝,更是言语暗示我可以回家养老了,我都快被踢出朝堂,你让我想什么办法!”

“什么?”北堂馨月大惊,“这为什么?皇上怎么突然要赶父亲走的?”之前虽然对父亲有所猜忌,但没到这地步啊?

河穆王狠狠攥拳,“我想必定是朝中有人弹劾我,那帮小人,惯会见风使舵,卑鄙无耻!”以往他得皇上信任倚重时,他们谁不是可着劲儿巴结讨好他,可现在他一失势,就一个个狗眼看人低,甚至在背后给他小鞋穿,简直可恶!

“是谁,我让人去杀了他!”北堂馨月目露凶光,还想作腾呢。

“不知道有多少趋炎附势的小人,你难道把他们都杀光?”河穆王白她一眼,“再说他们吃朝廷俸禄,自然要看皇上的脸色行事,皇上不再宠信于我,他们当然要跟我划清界线,这本也是人之常情。”

北堂馨月顿时没了主张,走来走去,集躁莫名,“那…那我们该怎么办?父亲,铁王一定会杀了我的,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放心,我就你这么一个女儿,是绝对不可能眼看着你落在铁王手里的,”河穆王咬牙切齿,目光决绝,“既然皇上非要对我赶尽杀绝,那就别怪我把事情做绝!馨月,你去收拾收拾,咱们连夜走!”

“走?”北堂馨月猛地停下脚步,“去哪?”

“出关,去雪池国。”河穆王森然冷笑,“只有离开天龙国,我们父女才能保命,寻机报仇。”

北堂馨月即惊且喜,“父亲还跟雪池国有来往吗?难道是想——”

“皇上不仁,就别怪我不义!”河穆王洋洋得意,“十几年前那次叛乱,如果不是我跟皇上并肩做战,平息了叛乱,天龙国能有今天?那次我差点伤重不治,身上的疤痕一道叠一道,可到头来却是他赫连长空(景熙帝的名字)稳坐皇帝宝座,我不甘心!”

北堂馨月早听说过那场叛乱,也知道父亲心里一直不平,所以才想借助铁王的力量对付景熙帝,她之前也是真心喜欢铁王,他们父女两个才打的好算盘。

可谁料有太后在,景熙帝跟铁王之间的兄弟情那么深,根本不是任何人能够挑拨得了的,铁王对她更是死活看不上眼,父亲气不过,而一次偶然的机会,雪池国太子出使天龙国,是父亲负责接待事宜,看来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父亲就与之有了来往吧?

然而可怕的是,铁王心思太过敏锐,竟然察觉到了父亲的不轨之心,并且暗中让人查探,害的父亲曾经一度与雪池国中断了书信来往,她还以为他们早就没什么计划了呢,看来是被铁王逼的,行事越加隐秘了吧?

“对,父亲对天龙国功劳最大,应该是父亲当皇上!”北堂馨月一拍桌子,“可皇上不让位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还对父亲赶尽杀绝!父亲,别跟皇上客气了,咱们这就去雪池国,联合他们灭了天龙国,你当皇上,我就是公主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