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最终表哥娶得人,是我。”夏锦瑟眼里带着嘲讽,看着夏锦澜轻声道,“你以为我很稀罕和你争,争那个没用的男人吗?”

“你什么意思?”

夏锦澜瞪着眼睛看着夏锦瑟。

而夏锦瑟态度依然淡然,只是轻声说了一句:“其实突然一想,看到你得不到的东西,我都不用争便能够得到,也挺有趣的。”

夏锦瑟的话音为落下,夏锦澜气的伸手朝夏锦瑟的脸上打了过去,而夏锦瑟却是一把抓住了夏锦澜的手,牢牢捏住:“你想打我脸,你信不信,你这一巴掌打下去,我定让你肠子都悔青。”

夏锦瑟语气依然淡然,可是眼里的目光,却透露出了可怖的神色。

夏锦澜心中一凛,不知怎么的,心里升起了一阵害怕,可是她不愿意在夏锦瑟面前输阵,反倒是挣扎着想从夏锦瑟手中抽出自己的手来。

夏锦瑟也并未一直抓着,只随手松开,拿起了身上的帕子,擦了擦自己的手,而后,将帕子递给了身后的丫鬟,淡淡说道:“帕子脏了,晦气,你拿去烧了!”

“夏锦瑟!”

夏锦澜咬牙啮齿,几乎要被夏锦瑟给逼疯了。

而夏锦瑟慢慢抬起眼睑,瞥了夏锦澜一眼,语气温柔的笑道:“你若想和表哥在一起,我也不是不可以成全你。只是…你若想为妾,就学着对我恭敬一些,毕竟将来我是表哥的正妻。”

说完这一句话,夏锦瑟并没有再在此地浪费时间,而后从夏锦澜的身侧慢慢走了过去,只余一个气的瑟瑟发抖的夏锦澜看着她的背影,恨不得将夏锦瑟撕成碎片。

“让我为妾,对你恭敬一些。想的可真美,就算你真的嫁给了表哥,我也一样可以当表哥的正妻。”

夏锦瑟和夏锦澜两姐妹闹起了矛盾,却并不仅仅只是姐妹之间的矛盾,很快便升级到了大房三房之间的矛盾,或者该说,也不是夏锦瑟和夏锦澜二人引起的,这个矛盾,在夏锦瑟生辰之日,安国公府表示了意思后,便已经激发出来了。

大房复员有望,嫡女又几乎板上钉钉可以嫁入国公府当嫡长孙媳妇,自是春风得意。三房虽落入暂败的局面,可对上大房的时候,气势不减,或许因为心中的不忿,较之以往,更为激烈。

太夫人只冷眼旁观着,并不在其中做任何的事情。反倒是较之以往对夏锦瑟态度,又亲热了许多。其实,这一次安国公府会转头回来求娶夏锦瑟,实在出乎太夫人的意料之外,虽然她在大房三房面前表示的很稳,仿佛究竟哪房嫡女会嫁进安国公府,都尽在她的掌控之中,但她自己知道实情,她也好几次与她的嫂子提及过,都被她嫂子给推回了,这份意思也很明显了。

太夫人心中自然十分惋惜安国公府嫡长孙媳的位置,恐怕要给一个外人得去,不想,峰回路转,安国公府竟然会主动来求娶夏锦瑟,而且,听着大房的意思,仿佛老大还能够重新恢复官位。

太夫人此时心里对于大房十分满意,倒不是真的喜欢大房才会为大房发生的好事儿而高兴,而是高兴终于有人可以压一压气焰嚣张的二房了。

二房嚣张太久,也总不能够什么好事儿都让她们占去。

夏立齐升官、夏靖铭和夏靖珏分外考取了功名,并且二房才娶进儿媳妇没几日,便有了好消息,她倒是想要看看,这好消息,突然变成了坏消息,二房会是什么样的嘴脸。

太夫人扯动嘴角,露出了一个冷笑。

只是还未等着太夫人的主意生效之时,一贯在府里都不见人影的勇诚伯主动来了她的屋里。

勇诚伯最近迷上了养生,手上一直转动着高价买来的两个核桃,他眯着眼睛坐在了太夫人对面的榻上,看着自己老妻那张分明比自己还要垂暮苍苍的模样,又瞧着老妻脸上看着他冷冷的态度,心里没由来的一阵生厌。

要不是兰儿让他过来,他才不愿意进入这个死气沉沉的地方。

年老之人,其实都不愿意看到比自己还要老的人,更愿意与年轻鲜嫩之辈呆在一块儿,那样子,仿佛自己也有了活力。

勇诚伯自然不会例外。

兰姨太太虽然年纪也不轻,可她保养得好,看起来比年轻貌美的小姑娘,又多了一份韵味,所以即使兰姨太太对着勇诚伯态度一直冷淡,可他就是愿意往兰姨太太的房里钻,愿意哄着她。

“你到我这儿有什么事情?”

太夫人根本不相信勇诚伯会是突然良心发现,仅是过来看看他,依着对方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性子,只怕又有什么事情来找她。

太夫人如今年纪大了,虽然还是不忿兰姨太太独霸着勇诚伯,可对于勇诚伯的感情,这些年来,也仅剩无几了,几乎是相看两相厌。

勇诚伯见太夫人问的直接,倒也觉得省了他多费口舌的功夫,直接开口说了:“过几日你不是要上山礼佛吗,到时候家里人都跟去,但三孙媳就不必跟去了,她刚怀上,胎位也不稳,最近都躺在床上保胎,你也莫折腾了。”

“呵…是兰姨太太让你过来的?”

太夫人对此只是冷哼了一声,一口道穿,也是一口拒绝:“不行,怎么就二房的儿媳妇特别矜贵了,往年里,大房三房有身孕的,不一样好好跟着我去礼佛!”

“那不是三孙媳身子不好,而且还三个月没满,你就不能少折腾一会儿。”

勇诚伯看着太夫人满是皱纹的一张干枯脸上,一脸冷硬,心情也十分不忿。

“每年里都要让全家跟你兴师动众去山上庙里,你还真是多事。”

“我多事!”

太夫人瞪着眼睛,目光愤恨的看着勇诚伯啪的站了起来,指着勇诚伯怒声道:“你还有没有良心,当年,若不是你宠幸那几个小贱人,我的孩子何至于会被害死,我如今,又如何会膝下空虚。”

“话说八道什么!”

勇诚伯也啪的拍了桌子站了起来,他手中的核桃也不转了,怒声道:“你自己怀不好孩子,偏偏就要扯到我身上,我还没怪你没给我生下嫡子,你反倒是反咬我一口。今年都不许去,我是这府里的当家人,我说了算!”

勇诚伯之所以会说的这般声嘶力竭,其实也是心虚了,但这一点子的心虚,根本没有什么作用,他立刻便说服了自己,他们这样的人家,谁家不是三妻四妾,而且太夫人那会儿怀着孕,哪有道理让他一个大男人守着她过和尚日子,没了孩子,还不就是她自己作。这些年来,他也受够了她的阴阳怪气,没有休掉她,他简直已经够忍耐了!

若说对那个死去的孩子有愧疚,勇诚伯更加不会,他这人,其实有些混不吝,家里的儿子孙子,皆不上心,只一心想着的是他自己。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说的有道理,又是强调道:“今年开始,都不许去,谁再去山上,我就打断谁的腿,你别以为我不敢,你要是敢阴奉阳违,我便休了你。这些年,我也受够了!”

每年这么兴师动众在那个日子去山上,不仅是想让他不安宁吗。

他忍了这些年也够了。

勇诚伯说完这话,二话不说,冷哼着走出了太夫人的屋子。

而身后丫鬟们疾呼“太夫人,你怎么了”的声音,也根本无法让勇诚伯转头。

不过,虽然勇诚伯那一日说的信誓旦旦,可真的到了那一日,太夫人带人上山,他还是没有说什么。

只因为,安国公府来人了。

第106章

安国公府来的是王子安与他的母亲,对于勇诚伯和太夫人来说,这二人是小辈,按理勇诚伯也不会给那么大的面子。

但这些年来,勇诚伯虽然厌恶太夫人,依然好好的让太夫人供在府里,也是有诸多原因的,譬如当年之事,他的确是有些心虚,又譬如,安国公府虽然这些年来,有些后继无力,可到底人家是国公府,勇诚伯还真不敢得罪人家。

加之如今两家仿佛又要结亲,他可能能嫁一个孙女到安国公府里做嫡长孙媳,未来的安国公府主母,这么一想,他心里也是不愿意把关系给弄僵。

全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太夫人其实也有同样和稀泥的想法,若说原本她是真的有打算算计二房,但勇诚伯如今和她扯开了脸面,她也不敢闹得太过,她也不敢担保勇诚伯这个脑子不清楚的,万一真给兰姨太太一糊弄,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所以,山上庙里还是要去,而且如同往年一般,全家都去,但至于陈仪这样得了大夫叮嘱需要卧床休息的孕妇,就不去了。

对此,锦绣还真有些羡慕陈仪,要知道,陪太夫人上山礼佛,可不是什么轻松事情,尤其是太夫人还这般针对二房的情况下。

锦绣之前在上川,隔了多年没回京,也没陪着太夫人上山礼佛,可对小时候依然有记忆。小的时候,她还可以让张嬷嬷抱着,还算轻松,现在…

锦绣也只好赶紧让夏芍夏竹给她淘了暖和的衣裳,如今天气已经冷下,而山上,只怕会更冷。

不过,等到出发这一日,倒是十分出人意料,天气还挺好的,阳光明媚,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倒是个适合出游的日子。

对此,锦绣看着柳氏一脸不悦,倒是自动安慰道:“娘亲,这么好的天,咱们就当出去透透气散散心好了,顺便捐些香油钱祈福。”

“你倒是心宽。”

柳氏听了锦绣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

而锦绣却是笑嘻嘻的凑到了柳氏身边,又是轻声道:“娘亲你放心,今天安国公府来人了,太夫人只怕没功夫来理会咱们,所以咱们只要自己别忘太夫人跟前凑就好。”

锦绣所言倒是一点都不错,安国公府来人,的确是将太夫人原本可能放在二房身上的注意力给分散了。

甚至因着安国公府来人,太夫人的心情竟然也难得不错,要知道,往年里,便是还未到这个日子,太夫人的心情也从来不会很美妙,等到这一日,勇诚伯府所有的人都会受到太夫人身边低气压的影响。

太夫人一下得马车,便让夏锦瑟和王子安一左一右搀扶在她身侧。因着今日打听了寺庙里并无有贵人来,大夫人干脆大手笔,将整座寺庙都给包下了。

拖着太夫人的福,锦绣几个未出嫁的姐妹今日也不必蒙着脸出行,不过太夫人实在开明的有些夸张了,不仅仅是王子安一个外男凑在了她们女眷的队伍里,还让夏锦瑟一个已经及笄的女子这般靠近的与王子安走在一处。

要知道,先时便是在自己家中,柳氏和夏立齐都对谢文清这个锦绣的未婚夫多有避讳,尽量减免二人会面的可能。

这王子安和夏锦瑟还没定亲呢!

当然,太夫人做的决定,和她们二房也并无任何干系,锦绣只是走在了柳氏身后,尽量不往前边去靠。

只是,锦绣大大低估了太夫人想要撮合夏锦瑟与王子安的心情,先时太夫人让这二人扶着她走,还可以说有长辈在场,加上又有亲戚关系,可以当成是太夫人疼爱晚辈,可等到了太夫人在厢房歇下,却开口吩咐让王子安陪着夏锦瑟给她摘花去时,便是柳氏早已经见怪不怪之人,也颇有些诧异。

她下意识看向了夏锦瑟的母亲王氏,却发现王氏笑容十分灿烂,显然对于太夫人的这个提议,乐见其成。

而三房三夫人安氏与夏锦澜,眼里却透露着嫉恨的目光,夏锦澜更是不顾场合,直接开口道:“祖母,我也要去!”

太夫人估计也没料到夏锦澜会突然开口,她神色颇有几分不悦的看了一眼夏锦澜,却是开口道:“你去什么,不过是摘个花,你二姐去就好了!”

夏锦澜却是急了,急急争辩道:“祖母,我也想去玩…”

而一旁王子安看到夏锦澜这副委屈的样子,也是心有不忍,忍不住替夏锦澜开口道:“姑祖母,既然表妹想去,便一块儿去,不碍事的。”

说罢,他还看向了夏锦瑟,征求道:“二表妹,你说是不是?”

夏锦瑟并未说话,嘴角微微动了一下,目光落在了夏锦澜的身上,眼里带着几分嘲讽,而太夫人却直接否决掉:“不必了,不过摘个花,用得着去那么多人吗?锦澜就陪着我。”

一直沉默着没说话的王子安的母亲这会儿也笑着开口说了一句:“是啊,便让锦瑟和子安一块儿去就好了,锦澜不如留在这里,多陪陪我和太夫人。”

话已至此,虽然夏锦澜十分不情愿,却也根本没有办法拒绝。

锦绣和柳氏坐在下首位置,看着这番龙争虎斗、不亚于后宫争宠的场面,倒是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柳氏心里却是颇有几分担心,瞧着夏锦瑟和夏锦澜的模样,好像都对王子安有意,偏生这二人都是勇诚伯府的姑娘,若是哪天被传出去,传出勇诚伯府里的小姐,二女争夫,那该多难看,指不定还会拖累锦绣。

锦绣倒是不知道柳氏此时心中所想,她只是觉得,只要夏锦瑟和王子安的事情一日不定下来,那么,夏锦瑟和夏锦澜的争斗是肯定不会终止的。

她掰着手指算了算,等到过了年后,上元节那一日,勇诚伯府里的姑娘是肯定要出去玩的,倒是不知道这王子安会不会过来。

想到小时候的记忆,锦绣觉得,答案基本上就不用想了。

只是,锦绣看向夏锦瑟的目光中,隐隐带了几分关心,她是知情人之一,自然能够想得到夏锦瑟的心情,夏锦瑟心情如何,她未尝可知,但若是换做他,莫说是强颜欢笑与这个负心人来往,恐怕早已经忍不住一把刀剐了这个负心人。

从这个角度而言,夏锦瑟比她强得多,至少沉得住气,只是锦绣忍不住有些好奇,夏锦瑟究竟是打了什么样的主意,能够促使她如今这般沉得住气。

礼佛那一日归来,王子安仍然隔三差五上勇诚伯府,当然每一回上门,也不是空着手,都会带着东西,引得太夫人一看到王子安,心情愉悦,连带着二房也轻松了许多。

而王子安的到来,也引得大房三房最近内斗不断。光是请安之时,夏锦澜的针锋相对与夏锦瑟的四两拨千斤,都让锦绣觉得,自己是日日在看着好戏。

她也暗暗庆幸,幸亏现在大家都大了,不必聚在一处跑书房里学习,不然这种戏码,每日看那么一会儿是可以,但一直看着,便有些受不了了。

等到了上元节这一日,一大早,王子安便上门来了勇诚伯府。

也不知道太夫人是不是想要撮合王子安心切,竟然没有难得让一大家子都跟着走,也没有让二房也来凑热闹。

不过这也是如今夏锦瑟和王子安,虽然有定亲的意思,但具体的事情,安国公府却仍然真的定下来。

锦绣觉得,这恐怕也与她大伯虽然一直传着要恢复官职,文书却一直未下有些关系。

太夫人等的心焦,大房更是急不可耐,却又不好真去催促。

上元节这一日,还真是一个好日子,在这一日,对于未婚男女,总归是特别宽恕,便是一道儿上街,仿佛也没有人会说什么。

太夫人和王氏将这一日当成了一个很好的时机,想法设法想要让夏锦瑟和王子安一道儿出去,最好两人的感情一下子就升温,让王子安脑子一发热,回家就和家中长辈去提了婚事才好。

不过,一直对着王子安虎视眈眈的三房,尤其是情根深种的夏锦澜,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这么个好日子,就让王子安和夏锦瑟去培养感情了。

太夫人在府里威严甚重,若是往日里,她便是在今日不让三房出门也是无所谓的,可奈何架不住王子安在其中说和,最终三房还是欢欢喜喜跟着出了门。

王子安其实也很苦恼,两个表妹,他自然更喜欢夏锦澜一些,夏锦澜不仅人长得漂亮,而且娇娇柔柔,说话时,语气娇俏而甜蜜,对于夏锦瑟,他也不是不喜欢,但夏锦瑟对他就没有夏锦澜待她热情,夏锦瑟好像更喜欢端着,没有那种亲热感,虽然这种端着的态度,让他对夏锦瑟也有些兴趣,可一道儿出去游玩,王子安自然更加希望让夏锦澜陪着他。

上元节这一日,王子安这位表哥带着大房三房两位表妹出了门,而谢文清也姗姗来迟陪伴锦绣一道儿出门。

若不是谢文清在最后一刻赶到了,锦绣一家还以为谢文清不会来了。

先时柳氏其实也有念叨过,觉得最近一些时日,谢文清来家里不是那么频繁。夏立齐听了,只是说了一句:“如今年纪大了,孩子这是知道避嫌了,来的少些也好,免得咱们为难!”

柳氏一想,也的确是那么一回事情,反正谢文清也不是不来,只是来的没有小时候那般多了。而谢文清每次过来,她也总拦着不让谢文清见锦绣,也难怪谢文清会来的少了。

今日上元节虽然不用像往日里那般拘谨,不过锦绣还是遮了脸。

家里所有人也都一道儿去,夏立齐早先让人在酒楼里订了包厢,便是陈仪,也可以跟去凑凑热闹。

到了酒楼包厢后,柳氏和夏立齐二人看着一直眼神紧紧看着锦绣的谢文清,对视了一眼,却是有些心软开口道:“我们年纪大了,就不出去凑热闹了,靖铭也陪着你媳妇,别出去让人挤撞了,就文清和靖珏陪着锦绣出去走走吧!对了,身边人都跟着,别走散了。”

锦绣看着外边的景色,其实早已经心动,就等着夏立齐和柳氏发话,而柳氏说了这话后,锦绣迫不及待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她笑眯眯冲着家里人道:“爹爹和娘亲想要什么东西,我给你们带,对了,嫂子和小侄子要什么,尽管提出来,今天我可是带了我的小荷包来的。”

“喲,咱们家锦绣还是个有钱人,这般财大气粗!”

一屋子的人被锦绣的俏皮逗乐了,而谢文清更是目光温柔的看着锦绣这副可爱的模样。

大家都配合的提出了一两样的东西,而锦绣听了,记在了脑中,只差没拍着胸膛向他们保证肯定会完成任务。

不过,锦绣的兴致勃勃,一到出了酒楼,便有些受到了打击。

她原本之所以愿意跟着谢文清出来,是想着反正是出来游玩又有夏靖珏陪着,应该没有什么,当然更多的是,一颗玩心太重。

谁知道,这一出了酒楼,夏靖珏便立刻找了一个帮锦绣去买东西的借口一溜烟儿跑开了,锦绣想要阻止都来不及,等到收回手,转头便看到谢文清眼神温柔的看着她,语气更是柔和的不可思议:“表妹,你想先去那里看看?”

“先走着吧!”

锦绣庆幸自己戴了面纱遮脸,不然这满脸的尴尬,就怎么遮都遮不住了。

锦绣为了避免让谢文清与自己太过于亲近,特地让夏芍和夏竹二人一左一右护在了她的身侧。

谢文清见了,倒并不生气,依然脸上带笑,走在了锦绣前边一步之遥,领着锦绣一边走着一边用他温和的声音介绍着。

锦绣心不在焉的听着,走到了一处柳氏点了名要凉糕的摊子前,她停下了脚步,冲着谢文清轻声道:“表哥,我先去买些凉糕。”

谢文清看着摊子上围着的不少人,倒是立刻有风度的主动开口道:“不若表妹等一下,我进去买。”

锦绣见了,连忙摆手笑道:“不必了,我让夏芍和夏竹护着我就是了,这毕竟是我想要送给母亲的,不想假以人手。”

谢文清听了,看待锦绣的目光更加柔和,笑着点了点头。

他站在了摊子外边,看着锦绣在夏芍和夏竹的护送下,挤进了摊子里,直到重新被人群包围,看不见人了,这才将目光收了回来,看着四周围的情景。

这会儿看不到锦绣,他的心情有一些低落,忍不住又想起了蓝莺儿。

这些日子,虽然他找的不像是往日里一般频繁,可心里始终都是记着,到了如今,他仍然不相信蓝莺儿会是忍受不了为奴为婢而逃跑,他始终觉得,蓝莺儿要么是被逼迫的,要么便是有难言之隐。

一这么想着,他就不想放弃寻找。

想到了那段时日的温存,谢文清心中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有些寂寥,目光则是迷惘的在街头上看着,也不知道,蓝莺儿现在在做什么!

突然,谢文清的目光一滞,呼吸也瞬间屏住了,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远方人群中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道身影离他有几分远,可是他却是一眼看到了对方发髻上佩戴着的一支白银花叶发簪,那一支发簪,还是他亲自选了送给蓝莺儿,当初他送的自然是更为名贵的首饰,可蓝莺儿却并没有收下,她十分识大体道:“奴婢现在只是一个丫鬟,不好佩戴这么贵重的首饰,若是被人发现说了闲言碎语,让夏小姐对少爷有误会就不好了!”

为此,谢文清十分感动,特地亲自画了图纸,让工匠精心打造了这么一枚独一无二白银发簪送予蓝莺儿。

蓝莺儿收到发簪后,十分喜爱,日日配在头上。

而方才,他真的看到了那枚发簪,也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谢文清不觉得是自己看错了,他看着在人群里若隐若现,仿佛在下一刻便要消失掉的身影,突然飞快的跑了起来,追了上去。

锦绣手上捧着凉糕,带着夏芍和夏竹走出来的时候,却并未看到谢文清,连原先跟在她身边的那些随从,都没有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