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兰澈溪不解,“你不是说闻耀爱安嘉璐吗?”
“没错。”林肆嗤笑一声,“但那并不妨碍闻耀介怀璐姨的‘粉鸾身份’,从一开始,璐姨在他心里就处在比他低的地位。”
兰澈溪蹙眉,“但既然闻耀是安嘉璐的引导者,又怎么会还认为她是粉鸾?”
“那个…”林肆轻咳了两声,脸庞微红,“你应该知道的,有些女性因为幼年时的剧烈运动、一些意外或其他行为而处女膜破损,这种情况很常见。”在心爱的人面前说起这种事,他难免有些不好意思。
兰澈溪了然,林肆说的情况很常见,但看在闻耀的眼中,就有了另外的解释。
“安嘉璐就没有解释过?”
林肆不屑地撇了撇嘴,“璐姨那样骄傲的人,不屑主动去解释,更何况,璐姨都还没有嫌弃他只是个小小的子爵,他居然敢率先嫌弃起璐姨来,对这样的人,有什么好解释的?”
“璐姨是个对感情很纯粹的人,在她看来,别说她不是粉鸾,即便真的是,闻耀如果爱她的话也不该背叛她。”
“一开始,璐姨是没想过解释,事发后,解释已经没有了意义。”
安家的人对感情都有着异常执拗的坚持。林肆这样想的时候,将自己排除在了外面。
兰澈溪默然,可能是父母的影响吧,让安嘉璐面对感情那样的理想主义。
“那姜荨…”兰澈溪没记错的话,林肆对这个女人的评价很高。
林肆舀了勺鱼汤让她尝了下咸淡,“姜荨和闻耀是青梅竹马,她家里出了事,因她幻能等阶不高、性情温厚,旁系想要通过娶她夺得她家的产业,闻耀便挺身而出向她求婚了。”
第81章 母爱
兰澈溪眼中带着淡淡的困惑,她其实有些不懂闻耀的做法,若是他选择不结婚,就那样和安嘉璐没名没分地当情侣,她很能够理解,毕竟大联盟并没有结婚的压力,而在明面上,安嘉璐当时的身份的确上不了台面,他需要为自己家族的名声考虑。
但主动向姜荨求婚是怎么回事?她就不信他没有其他方法帮助到姜荨。
他就没想过安嘉璐会因此提出分手?或者在他眼中,安嘉璐只是一个粉鸾,只能他抛弃她,她却不能?
蓦然,兰澈溪觉得,闻耀这个男人给安嘉璐的爱情太过让人难堪了。
“闻耀最过分的是,他将自己结婚的消息隐瞒了十多年,若非璐姨在偶然中得知,他打算瞒一辈子。”林肆的声音带着丝丝的怒火。
兰澈溪莫名懂了,闻耀的想法…在他看来,安嘉璐是一个生活在贫民区的流放者,若不是有人刻意告知,她到死也无法知道他已经结婚的事。
而他对安嘉璐“粉鸾身份”的介意,让他对她生下的孩子有种不自觉的看不起,或许还有安嘉璐身体不好的原因。她想,既然安嘉琦的身体怀孕很有负担,和她同样状况的安嘉璐应该也是差不多的情况。所以他需要一个妻子,一个不会让他愧疚,又能为他生下继承人的妻子——姜荨无疑很合适的人选,他娶她能帮她保住家业。
或许是自己的想法太阴暗了…兰澈溪心中叹息。
“后来呢?”
林肆抓了一把菌菇放到炒锅里,“那时候璐姨已经怀上了云蒂拉,璐姨一度犹豫要不要打掉云蒂拉,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孩子会是庶子女。”
兰澈溪心中触动,若她是安嘉璐肯定也无法接受自己的孩子生来便低人一等,受到他人的唾弃鄙夷。
“璐姨的身体很差,若是打掉云蒂拉,她这辈子估计都没有做母亲的机会了,最后,她还是没能狠下心来。”林肆小心夹了一块虾腩递到兰澈溪嘴边,“只是自那之后,璐姨就再没让闻耀碰过她。”
兰澈溪张嘴吃下,感觉着味蕾上传来的鲜美,对着林肆竖起了大拇指。
“不对,长辈那么隐秘的事情你怎么会知道的?”兰澈溪反应过来。有些惊疑地问道。
现在想来,林肆之前说的很多事长辈都不是长辈和小辈说的,哪怕说,也没有这么详细的。
林肆神色一僵,目光有些躲闪道:“那个…情况有些特殊…”
兰澈溪看了他一眼。转身去取纸巾,余光却偷偷地观察着林肆。
林肆顿时慌了,“那时候。璐姨以为我是傻子听不懂,便把我当成了心情垃圾桶,什么都和我说。”说到“以为”两个字时,目光明显有些漂移。
兰澈溪看出有些蹊跷,但看他慌得手足无措的样子,心一下子就软了,歇了细究的心思。
“你不继续说吗?”兰澈溪声音和缓道。
看她不像是生气的样子,林肆的心一下子放松下来了。却还有些后怕,他一边注意着灶上的火候一边道:“因为还有我那个庶出舅舅在,璐姨从怀胎到生产的过程非常艰难。不只是受到了闻耀给予的打击,还要费尽心思在庶出舅舅面前隐瞒云蒂拉的存在,生产时差点一尸两命,身体受到了很大损伤。”
“等到云蒂拉出生后,因为担心庶出舅舅发现后会伤害云蒂拉,璐姨通过暗中收复的手下将她送到别人家去养,平时只能偷偷去看她。很长一段时间,连闻耀也不知道云蒂拉的存在,可能就是因为这样,他们父女间的感情并不太好。”
“因为一直将外界全部的势力用来关注亲人的消息,妈妈死后,璐姨没多久就得到了消息。”说到这里,林肆目光暗了暗,“也就是那个时候,璐姨做下了一个决定。”
“什么决定?”兰澈溪的注意力一下子汇拢过来,直觉告诉她,林肆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很重要。
“放弃恢复身份,加快脚步毒死庶出舅舅,取而代之成为贫民区的掌权者。”
“…成功了?”兰澈溪眨了眨眼睛问道。
林肆小心将一道炒菜起锅,“我之前没说,我那个庶出舅舅是反叛者中的一员,而抓捕我的那次行动…”犹豫了下,他还是实话道:“原本他们的目标是你,后来才改成了我。”
至于原因,不用他说兰澈溪也猜到了,无非是公报私仇。
“那后来你那个庶出舅舅…”
“被我杀啦…”想起年幼的自己用计将一个成年人杀死,林肆难免有些得意,虽说当时自己因为第一次杀人害怕惊慌不已,但现在回想起来,只剩下一种忆当年勇的豪情了。
半晌反应过来澈溪还在自己身边,林肆转头看去,见她没有被吓到,也没有反感情绪才松了口气。
“后来,我就逃进了贫民区,遇到了璐姨,她一眼就认出了我,我又因为她长得和妈妈一模一样,潜意识对他有一种信任感和亲切感,很自然便被哄着和她一起住了。”想到那时候好糊弄的自己,林肆不由有些赧然。
“云蒂拉差不多也是那时候被璐姨接回来的,不过我们两人经常为了争夺璐姨的宠爱关心大打出手,我那时没理由地讨厌她,云蒂拉则是认为我是吃闲饭的。”直到现在,想到那时自己被云蒂拉说得无地自容的难堪,林肆还是耿耿于怀。
“在庶出舅舅死后,璐姨用一系列雷厉风行的手段迅速将贫民区掌控到自己手中,也是因此,我才一直没有变成贫民户口。”
“璐姨成为掌权者的事只有我知道,云蒂拉还以为我没成为贫民是璐姨托了什么关系。”说到这里,林肆掩不住的得瑟,虽说这是璐姨无意间透露给他的,但他还是觉得胜过了云蒂拉一筹。
“安嘉璐认出了你,为什么不把你送回去?”兰澈溪突然想到。
林肆打开橱柜取出一个汤勺,“那时候我妈妈去世了,她又不知道庶出舅舅反叛者的身份,而且…我之前和你说了,我那时脑域出了点问题,她以为我智商上有问题,加上那时搜寻我的行动都非常隐秘,加上我的故意隐瞒,对外以白色幻能者示人,她便以为我是被林家抛弃的。”
兰澈溪了然,贵族中出个白色幻能者没什么,毕竟幻能遗传基因不可控是大家都知道的,说不定以后轮到谁家,所以谁也别笑话谁。但若不但是白色幻能者,智力上还出了问题,就是丢人的事了,虽也就是被人嘲笑讽刺两句,但贵族最受不了的就是这个。所以在安嘉璐眼中,林家大概是一直以来因为林肆被人嘲笑,加上他生母林嘉绮又已经去世,便将他抛弃了。
不过,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她发现林肆对当时自己的状态很忌讳,说得含糊其辞。但从他几次隐晦的透露,他应该是脑域出了什么问题,估计和失去记忆有关。
或许是因为记忆一片空白,什么都不懂,所以被人以为是傻子?
“也是因为璐姨,我才能顺顺利利地上基础学院,考进军校。不止是我,由于璐姨的宽容,贫民区的很多人都获得了解放,获得学习的自由,走出贫民区。”现在想来,璐姨那时虽然没在明面上给予他庇护,他三天两头因为打架受伤,甚至几番性命受到威胁,但一旦他力不能及了,璐姨总会在暗地里给予帮助。
璐姨是在锻炼他的生存能力,希望他能在她顾及不到的时候有自保之力。
“那贫民区的隐患,你就没想过举报上去?”兰澈溪看向林肆,这可不是小事,如今这个情况,说不定就被反叛者利用了,从他庶出舅舅加入反叛者,就能猜出反叛者并不是对贫民区的情况一无所知。
“那个是璐姨留给云蒂拉的功劳。”见兰澈溪不解,林肆解释道:“璐姨希望云蒂拉能通过这个举报之功获得平民身份。”
“平民?”不是贵族?
“她不想云蒂拉和我争,也不想云蒂拉的庶女身份成为安家的污点,更不想云蒂拉庶女的身份被落实,如此一来,云蒂拉就不能姓安,更不能姓闻。”
“她希望云蒂拉游离在安家和闻家之外,成为新的、独立的存在。”林肆还能想起,璐姨说这句话时眼中温柔的期盼和慈爱,充满母性的光辉。
“在她为了保护我身受重伤,频临死亡时,我对她坦白了冕下的身份。”不知想到了什么,林肆眼眶发红,吸了口气道:“我跟你说过,璐姨是个骄傲的人,她认为,只要云蒂拉不怕吃苦,又有我这个冕下让她免于受到不公平的待遇,努力个上百年,获得一个伯爵爵位是妥妥的。”
“这是她的期盼,但是云蒂拉…”林肆苦笑,她仿佛入魔一般,盯住了闻家的子爵爵位,完全辜负了璐姨的一片苦心。
第82章 透露的底牌
兰澈溪目露感慨,从对云蒂拉的期盼,完全能够看出安嘉璐本人的器量和魄力。
与之相比起来,云蒂拉那点城府就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完全没有安嘉璐的风范。
不过…
“这么说来,你并不乐于见云蒂拉夺得闻家的爵位?”兰澈溪看向林肆。
林肆毫不犹豫地点头,“我绝不会容许她违背璐姨的苦心,担下闻家庶女的头衔。真到那时,我绝对会出手的。”他一直希望云蒂拉能够自己幡然醒悟,但似乎不是那么容易。
兰澈溪眼睛都亮了,语气有些讨好道:“我来帮你好不好?”能够不和林肆发生冲突,这是她打心底乐意的。
林肆微怔,旋即立刻明白了她的意图,看她一脸期盼,失笑之余不由放下了一直以来的担心,轻笑道:“好。”只要不是要云蒂拉的性命,其他都好说。
“不过,既然那个举报之功留给了云蒂拉,她怎么一直没动?”兰澈溪目光一转,有些疑惑地问。
“大概是想把好钢用在刀刃上吧。”林肆将一块椒盐排骨塞进她嘴里,“她估计是想要在获得一定的关注度后再将这个筹码抛出来,以期更上一层楼吧。”
兰澈溪闻言皱眉,“揭发那样的隐患,自然是宜早不宜迟,她就不担心没等她揭发,就爆出什么事情吗?”在她看来,在这种事上等待时机,多少显得目光短浅了。
“放心,你担心的事情发生的几率很低。”知道她的疑虑,林肆开口道。
兰澈溪自然不会因为他一句话就放心,毕竟只是几率很低,并不是不会发生,不过…转念想到一个可能,她狐疑地看向林肆,“…我能问一下,贫民区如今的掌控者是谁吗?”既然安嘉璐已死,掌权者自然已经换了人。
林肆脸上露出一丝被发现的羞涩,以及淡淡的炫耀和得意,“当然是我了。”眼中带着淡淡的期待,仿佛想要得到家长夸奖的孩子。
心中的猜测得到证实,看到他的表情。兰澈溪忍不住有些失笑,迟疑了下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她觉得林肆刚才的表情就像是求虎摸的毛绒动物,年幼时她经常在敉敉他们脸上看到,每次她就这样轻轻拍拍他们的脑袋。他们就高兴了。
林肆对自己的表情并没自觉,这会被兰澈溪这样对待,瞬间有些囧,心底的欢喜却升了上来。
“你不是贫民户口,又不住在贫民区,也能够成为贫民区的掌权者。”兰澈溪真心觉得,若贫民区的掌权者这么容易做,那之前说到的隐患也不足为虑了。
“我算是取了巧。”林肆将锅里的香辣芦虾盛起来,“外界的人不把贫民区放在眼里,贫民区的势力又无法和我相比,如此一来,我便捡了便宜。”而且还将会长久地捡下去。
他虽没说出口,兰澈溪却也能想到,这个世上,哪怕是政府也不敢要求冕下把到嘴的肉吐出来。
“不止是禄安州的贫民区,这些年,我陆陆续续掌控了不少其他洲的贫民区。不敢说是全部,但也占了大联盟贫民区的三分之二。”林肆调好火候开始收汁儿,“我并不限制管理之下的贫民上学就业,若是有个别遇到困难,也会酌情帮一把。”
所以事实上,贫民区的隐患已经被他解决了三分之二,而他还打算继续解决下去。
兰澈溪也想到了,不过,“若是如此,那云蒂拉的举报之功不是化为泡影了吗?”
而且,这种相当于机密底牌的事情,为什么告诉她?兰澈溪神情如常,心绪却万分复杂。
“我发觉你太把政府当一回事了。”林肆叹息,“虽说我不赞同一些冕下完全将政府视为无物,屡屡挑衅滋事,但像你这样也不行。”
兰澈溪不解。
“我们是冕下,在不超过底线的前提下,完全能够肆意任性一些。”林肆将汤锅从灶上起开,“就说这件事吧,我表态的话,政府还会吝啬一个平民身份?这个举报显然已经多此一举了,但这本就只是一个出师之名,让政府聊以解慰的台阶。”
兰澈溪微怔,有些明白了林肆的意思,受前世影响,她对政府有着一种习惯性的敬畏,多有顾虑,相比起其他冕下就显得有些束手束脚,不够洒脱了。
发觉内心自己都没有发现的结症,兰澈溪有一瞬哂然,随即释然。这种问题本就难在发现,发现了,就不是问题了。
她也突然想到了,林肆掌控贫民区,有为解除隐患,有为利益,却也是为了削减云蒂拉能借举报之功获得的影响力。
“安嘉璐就没有考虑过云蒂拉的能力是否足以获得功勋吗?”伯爵爵位所需的功勋可不是小数目,云蒂拉至今并没有展现出什么惊人的才能,兰澈溪觉得,安嘉璐那样的人,不会不考虑实际情况。
“我这边保管着一些璐姨留给云蒂拉的东西,但云蒂拉一直不愿意学习药剂学,反而更向往五光十色的舞台,想要成为万众瞩目的大明星。”林肆目露无奈,“或许是童年经历的关系,她有着非常旺盛的表现欲,无法忍受自己被忽略,想要成为他人关注的焦点。”
兰澈溪大概能猜到安嘉璐留给云蒂拉的是什么,贵族一向以实力为尊,但和一般定义不同,贵族眼中的实力界定要更宽泛,身份、背景、人脉、长辈余萌…只要能达到目标,手段不计。
而贫民区无法支持光脑中的智脑运转,无法彻底达成大联盟专利版权的公正透明化,可以说是唯一能在专利上钻空子的地域。
“璐姨认为,即便有她的作品成果,云蒂拉想要被人认同,成为名副其实的贵族,也需要不少的努力,光是她教的那些贵族礼仪作用甚微,这样虽会吃苦,却刚好能够锻炼云蒂拉,让她真正成熟起来。”
“安嘉璐没有教云蒂拉贵族的生存准则?”兰澈溪讶异。
“时间来不及,没有教学环境,云蒂拉当时也不耐烦学。”林肆叹气,要不是如此,云蒂拉当初也不会那样无知无畏,差点害死澈溪。想到这里,他万分懊恼自己当初在贫民区对云蒂拉的不理不睬,至少他应该先教会她审时度势!
兰澈溪想到林肆形容的贫民区,随即了然,过度奉行实力至上的环境,既没有教材也没有实践环境,想要让一个孩子学会勾心斗角的本事,难度不是一般大。最重要的是,当事人自己无心学习,再怎么手段过人的老师都是白瞎。
这时,最后一道菜做好,谈话到此为止,两人协力将饭菜端出去,摆好碗筷,开始享用这顿因为谈话而延后了段时间的晚餐。
或许是之前相对坦诚的谈话,让两人之间的氛围亲密了很多,虽然秉持着食不言两人都没有说话,但夹菜的互动和眼神流转间自然而然的交流让空气中溢满了温馨恬淡的气息。
吃过饭,两人一人捧着一杯奶茶慢慢喝着。
客厅内的气氛静默,但一点也不尴尬,反而有一种淡淡的令人安心的感觉。兰澈溪心中正有些懊恼,之前都是林肆说自己的事,她觉得自己也要礼尚往来一下,但翻了下记忆,发现自己印象深刻的人生经历起伏基本都在前世,明显不能拿出来说,而这辈子,不是没有波澜,但这些波澜都和林肆有关,显然不是什么让人愉快的事。她倒是想过要不要说些平淡的小事,但又发现自己这辈子大半的时间都沉浸在音乐中,对非专业人士来说,这些明显太枯燥了,而剩下和家人朋友相处的时间,自己要么是处于旁观者的位置(毕竟不能指望她真的和孩子们玩得热火朝天),要么就是一些撒娇卖萌的黑历史,或者投入到新世界的探索中,仅余的也是一些自娱自乐的兴趣爱好。
她琢磨了下,这些似乎都不适合拿出来说,恍然间,她发现自己竟没有了和人畅谈欢笑的…心情。
就如她心中始终存在的对原来那个世界的怀念。
“…呃,你最近有研究根雕吗?”到最后,实在找不到什么话题,兰澈溪干巴巴地说道。说完就发现这个话题不对,这不是戳人痛脚吗?
果然,林肆身形僵了僵,咳了一声道:“学不会。”语气有着淡淡的委屈。
林肆私下很是研究了一番根雕,无奈他想象力有限,天赋不足。
“学不会就算了。”兰澈溪赶紧补救,“你的雕工比我好,下次我来构思,画好图纸,再由你来雕刻。”
林肆闻言眼睛一亮,立刻点头应好,他倒不是被兰澈溪“从另一个地方找回信心”的策略安慰到了,只是高兴有和兰澈溪多多相处、培养感情的理由。
接下来,顺理成章地,兰澈溪拿出了自己近段时间的根雕作品,两人凑在一起讨论品评了起来。
后来,见天色暗下来,知道兰澈溪每晚都会练习乐器,担心自己占了她的时间会影响她休息,林肆虽不舍,但还是起身告辞了。
第83章 两大阻碍
回到自己的住处,林肆拿了件浴袍就进了浴室,一直到洗完澡出来,他嘴角勾起的弧度都没有消失,整个人的气息都非常柔和。
打开光脑斜躺在沙发上,艰难地看完一篇安影传来的报告,发现自己的注意力根本就集中不起来,林肆想了想还是将光脑关了。
没了事情转移注意力,林肆忍不住开始回想之前和兰澈溪相处的情景,他能够清楚感觉到,澈溪对他的态度有了明显的改变。以前澈溪对他的感情与其说是默认,还不如说是无可奈何下的无所谓,甚至还有着淡淡的苦恼,但今天没有了这样的感觉,澈溪如同为他打开了一扇门,允许他进到她的世界中去。
从她问出的问题就能看出来了,以前她在这方面总是很克制,努力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林肆眼中的笑意越来越浓,突然,想到方冠军曾经的嘱咐,他的脸皱了起来,想了想还是发了个视讯给他。
他虽不觉得自己一定要按方冠军说的做,但他今天向澈溪透露的东西确实有些多了,他自己又在感情方面有些苦手,怕自己的行为会影响什么,便决定向方冠军咨询一下。
“有事?”虚拟屏中的方冠军同样刚洗完澡,不过和林肆的悠闲不同,他此时正在处理从公司带回来的公文。
瞥了眼林肆眼角眉梢的春意荡漾,方冠军眉毛一挑,得,他又要充当一回感情顾问了。
林肆也不废话,开门见山,直接将今天和兰澈溪相处时的过程大略说了下,真的是大略,能够避免的话,他一点也不想将和澈溪有关的事告诉别人,尤其这个别人还是个单身男性。
——汗,沉浸在爱情中的人吃起醋来是不分对象的。
更何况,他今天和澈溪说的事情,很多是连方冠军都不知道的。
听完林肆的述说,方冠军挑眉,语气不可思议道:“你是说你将自己在贫民区的很多事情都告诉了桑榆冕下,却避开了禁药的问题?”
“还避得那么拙劣?!”
“有什么问题吗?”林肆皱眉。方冠军的语气让他有些不安。
“问题大了!”方冠军将手中的文件丢开,“你这办的是什么事?你要么什么都别说,要么敞开窗户把事情都交代清楚,这样不干不脆、不上不下的算什么?”
“你说你是想让她对你不满啊还是不满啊?”
林肆嘴唇抿成直线,懊恼道:“我本来是打算等我们交往后再把所有事情告诉她的。”
“那怎么会变成这样?”方冠军拧眉。
“呃…”林肆目光漂移了下,随即理直气壮道:“我有什么办法,澈溪一问我就想把所有事情告诉她了。”
“再说书上说了,女人喜欢男人对她们坦诚。”
方冠军气极反笑。“你说的没错,但你怎么不干脆把禁药的事情也告诉桑榆冕下?别说你及时找回了理智,我是猪才会相信!”
林肆左看又看就是不看方冠军,轻声嗫嚅道:“可是说出来很丢脸,澈溪会不喜欢我的。”
“那林侗又是怎么回事?你没事提到他干嘛?”对于林肆在感情上的过度不自信,方冠军想要吐槽,但看他那可怜的样子,还是决定放过他。说到另一件事上。“你说就说,提到林侗做什么?”
自从林肆回来,并一颗心放到桑榆冕下身上后,方冠军就开始为他的情商捉急。明明小时候不这样的,那时候精明得要死,特会玩弄人心。完全把家族长辈的失败爱情当做笑料,一阵见血地做出批评,那嚣张劲儿,一点也无法让人想象他有朝一日会栽在爱情上。
不对,方冠军恍然,现在想来,林肆幼时那种行为当时看来很了不起(敢于挑战大人的权威),现在看来,似乎有些…二缺?
那林肆这样是他的本性还是被禁药影响的?
一时间,方冠军有些迷惑了。
听到林侗的名字,林肆下意识皱了皱眉,慢吞吞道:“我习惯性就对澈溪说了实话。”
“你该不会把董寄珍的事情都说了吧?”方冠军大惊。
“没有。”林肆赶紧摇头。
方冠军大大松了口气。
“我说你蠢不蠢啊?”方冠军快要气死了,“你就是把禁药和其他所有秘密都说出来,也比说林侗要强啊。”
他捂着脸,沮丧道:“你知不知道你想要和桑郁冕下要在一起最大的两大阻碍是什么?”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