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琳娜紧张极了，虽然已经出道，但她只是出过一张单曲，对公司来说只是试水。这次成为《my heart will go on》的幸运儿，公司虽然怀疑是天籁金音这方搞错了，但多少对她重视了些。她不敢想象，她若是在录音的时候搞砸了，等待她的会是什么。
虽然已经获得了黑色青云笺，但这并不代表万无一失，以前又不是没有歌手因为唱功不过关被退回来。
“《my heart will go on》应该听过吧。”其他人开始做准备工作，兰澈溪让君晴、郑娇俏几人坐到一边的休息区，才开口对瑟琳娜问道。
“听过。”瑟琳娜有些紧张道：“来之前去天籁金音听了很多遍，也试着唱过。”虽然觉得黑色青云笺可能是发错了，但莫名的，她还是这样做了。
“谈过恋爱吗？”看出她的紧张，兰澈溪的语气很轻松随意。
“呃…谈过。”瑟琳娜脸上浮现一抹红晕，情绪不由放松了些。
“对方是怎样的男孩？”兰澈溪一边将试听芯片放入播放仪，一边好奇的问道。
“…长得很帅气，很会哄我开心，但是也很会撒谎，做错了事死不承认，说多了还会发脾气。”瑟琳娜本来不想说的，但对方营造出的轻松聊天的气氛让她不由说出了实话。
“呵呵…”兰澈溪的笑声不带任何嘲笑意味，轻轻柔柔地能够安抚人心，“那还真是让人头疼的男朋友呢。”
“是啊。”瑟琳娜也笑了，语气有些怀念道：“把我的饰品弄坏了，还说是我自己不小心。明明是自己对着漂亮女孩看迷了眼，被我发现了还反咬一口说我不信任他…”话中有着淡淡的抱怨，却有着难以掩饰的甜蜜。
“分手时明明和我一样难过，还傲慢地说如果我以后没人要的话他会勉为其难接收我的。”
“因为不相爱了才分手的吗？”
“不是，因为太相爱才分手的。”看到兰澈溪眼中的惊讶，瑟琳娜笑道：“恋爱刚开始两人都只是抱着玩玩的念头，但相处久了，虽然经常吵架，却越来越喜欢对方。可是他是青色幻能者，我只是红色幻能者，我们都知道我们不适合。”
“他说，再继续下去，他会想要娶我的。”
第26章 兰澈溪的用意
看着那边相谈甚欢的两人，郑娇俏忍不住戳了戳旁边的君晴，“是我的错觉吗？我怎么在澈溪身上看到了慈爱这种气息？”
君晴赞同地点了点头，她看到的其实不止于此。
澈溪对不熟悉的外人话很少，即便对着他们也绝对算不上善谈。以至于她还是第一次发现，澈溪似乎很擅长这种营造气氛的语言引导？
这边的兰澈溪并不知道好友对她的谈论，她原本只是想要用轻松的交谈缓解一下瑟琳娜的紧张情绪的，因为要录的《my heart will go on》是一首情歌，她自然而然选择了恋爱这个话题，没想到会获得这样的惊喜。
“那么，有没有过那种心情呢？抛开一切，什么都不管，两个人永远在一起的想法？”
“…有的，还不止一次。”瑟琳娜有些酸涩地道。
“那等会尝试一下，将这种感情融入到歌中。”见瑟琳娜有些不解，兰澈溪解释道：“my heart will go on是一个多义词，可以解释为我心依旧、心与你相依、我心永恒、爱无止境、真爱永恒。但无论哪一种，它的含义中都有刻骨铭心的爱这一点，它所要表达的爱不激烈，但却源源不断，不是那种不顾一切疯狂的爱，而是那种纯澈而直达心灵、灵魂的爱恋。”
“好的，我会尝试一下的。”瑟琳娜若有所思。
“《my heart will go on》这么好的歌，为什么要给别人家的艺人唱啊。”侯翔承趴在迷灯身上不满地抱怨道。
“好了。知道你很喜欢那首歌，可是兰老师说了，你的声音不适合唱这首歌。”迷灯摸了摸他的脑袋安慰道。
自从加入工作室，他们就开始在工作时间称呼兰澈溪兰老师。连郑娇俏也不例外。
“什么啊，才不是因为那样呢。只是觉得那么好的歌，唱片肯定会大卖的。唱的人也肯定会红。我们工作室以后也会有其他练习生进来，说不定就会有适合唱这首歌的，干嘛要便宜竞争对手？”侯翔承有些愤愤道。
“看你这气量小得，我都替你丢脸，还是男人呢。”郑娇俏一指戳在他脑袋上。
“本来就是啊，自己的东西自然要留着自家人用了。”侯翔承一点也不觉得不好意思，理直气壮道。
“你没听兰老师说吗？音乐人可以有私心。但绝不能将私心用到音乐上。”迷灯开口道：“你不是说想要尝试自己作词作曲吗？这种小气的想法你可要改一改。”
侯翔承闻言不再说话，神情却明显有些不服气。
“如果你没法做到这样的‘大公无私’的话，你可以学澈溪的另一种心态。”这时，一直保持沉默的君晴开口了。
“什么？”
“澈溪她啊，虽然很重视自己的作品。但从来不会过度在意。因为对她来说，比起过去的作品，她更期待自己未来的作品。她始终相信，自己做出的音乐只会越来越好。”君晴的语气淡淡的。
“一首好的歌能够给歌手带来一时的人气或奖项、赞誉，但也仅止于此。真正有实力的歌手，是不会被一首歌决定未来的成就的，哪怕那首歌再怎么经典。”
“你们都是被澈溪看上眼的，她对你们的期许，绝对不止是获得一两次十大音乐颁奖礼这么简单。所以你们也要把眼界放高一点，不要去在意那些不值一提的小事。”
随着君晴的述说侯翔承的眼睛亮了起来，嘴角咧开大大的笑容，神色飞扬而夺目，心里美得不行，他可是未来的洲际巨星。就不和这些小鱼小虾争这点小惠了。
目前籍籍无名的侯翔承这样的表现在其他人看来有些不知天高地厚、心高气傲了，但君晴却不这样觉得，她受到的教育让她更欣赏那些有攻击性的人。
同样，她知道澈溪欣赏的也是这类人。
而郑娇俏和迷灯…看着她们眼中复杂的情绪，君晴暗自摇了摇头，娇俏这几年也不知道遇到了什么事，原来是外强中干的纸老虎一只，这次看着虽有些长进，但还是少了几分锐气，而迷灯，她虽然不知道她经历过什么，但看得出来，迷灯身上少了点自信。
不过，这些应该轮不到她来担心，澈溪心里应该也是有数的。
这边，所有准备工作都做好，瑟琳娜也进了录音室。
第一遍只是试一下，让大家心里有数，所以设备有大半没有打开。周晗在外面比了个ok的手势，瑟琳娜深吸了一口气开始唱了起来。
没有人开口说话，连呼吸声都微不可闻，录音室内一片安静，等到瑟琳娜一曲唱完，凝滞的空气才重新流动了起来。
“比预期的要好得多，感情的融入也很高，但在收和放之间还可以有进步的空间。”闵流最先发表自己的意见。
“气息很不错，气很长，只是还有些不稳。”涂喜捏着下巴道。
“音调高度达到了标准，但还是能听到不明显的飘音。”米濯涟及其有特色的低哑嗓音也响了起来。
“吐字发音也有需要修正的地方…”
…
随着众人的话，瑟琳娜的肩膀耷拉得越来越低，神色越来越沮丧，这首歌她自我感觉唱得很好，但却没想到被挑出了这么多毛病。
“总的来说，唱功需要改进，情感融入不够自然恰当，还需要改进。另外…”负责总结的兰澈溪眉头微皱，“意境方面也有些不足，这首《my heart will go on》给人的感觉应该是非常大气的，你并没有诠释出这样的感觉。”
瑟琳娜听得快要哭出来了，旁边的经纪人也一脸着急，要知道以前很多被退回去的人都是因为唱功不足。
兰澈溪其实对这样的结果有所预料，瑟琳娜的年纪摆在那里，她的声音条件并不比《my heart will go on》的原唱者席琳·迪翁差，甚至在音色方面还略胜一筹，但席琳·迪翁唱这首歌的时候已经30岁了，不论是感情还是处世方面的阅历都不是瑟琳娜都够比的。
而《my heart will go on》不说技巧上的难度，在情感上的表达上要求就及其高。瑟琳娜的声音中缺少那种成熟的韵味，给人的感觉有些寡淡，缺少那种深层次的情感共鸣。
明明对这样的情况有所预测，兰澈溪却将黑色青云笺发出去了，她也是有她的用意的。
瑟琳娜的嗓音非常符合兰澈溪的心意，再没有人能比她更适合《my heart will go on》这首歌了。只是瑟琳娜的情况太特殊了，她所在的经纪公司在哈莱特洲，哈莱特洲娱乐圈的明星是出了名的短寿，经纪公司对艺人的压榨也是屡见不鲜，而瑟琳娜没什么背景，虽然得到了出道机会，却只是因为出色的外貌而被公司推出，本身嗓音虽不错，乐感也很好，但却没有受过专业的声乐训练。也就是说，她的经纪公司完全只是把她当成吸金工具，不计长远地压榨她的利用价值。等到她身上榨不出油水了，结果不用说是用完就丢。
若是其他人，兰澈溪自然没有那个闲心也没那个善心去多管闲事，但瑟琳娜是她看好的《my heart will go on》的演唱者。而她目前还比较稚嫩，需要成长，而中间所需的时间，绝对不止是一年两年。若是什么都不做，说不定不等瑟琳娜成长到符合她的要求，她就已经被现实逼得从娱乐圈销声匿迹了。
——兰澈溪可不会抱有以后或许会出现其他适合的演唱人选这样的侥幸心理，一首好歌可遇不可求，一个好的歌手同样可遇不可求。
所以，这次送出的黑色青云笺其实是做给瑟琳娜的经纪公司看的，真实用意并不是录制《my heart will go on》，而是让瑟琳娜的经纪公司有所顾忌，不再把瑟琳娜当成用完就丢的吸金工具，给予她充分的时间成长到符合兰澈溪的要求。
兰澈溪并不担心瑟琳娜的经纪公司在这样的形势下还会一如既往，只要有点眼光的专业人士都看得出《my heart will go on》这首歌的价值，那家公司没道理不心动。另一点，没有收到黑色青云笺是一回事，收到了黑色青云笺却被退回却是另一回事，后者完全能够让一家经纪公司颜面扫地。
于情于理，瑟琳娜的经纪公司都不会愿意错失这次机会。
兰澈溪打算将黑色青云笺的资格为瑟琳娜保留十年，以此来让瑟琳娜的经纪公司转变对她的态度。
不过，兰澈溪并没有立即将这样的决定说出，而是让瑟琳娜留在工作室训练一段时间，由涂喜为她打一下声乐基础，她再从旁进行一下关于演唱《my heart will go on》的指导。
“怎么刚拍完《血境》就到我这边来了？”看着瑟琳娜被带去安排住宿，从录音室出来，兰澈溪看向了旁边的君晴。
第27章 友情与恩情
“有点事要和你说。”君晴看了一下周围的人，“现在应该快到你们下班时间了吧？”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
“工作室对上班时间没有硬性要求。”接过徐向暖递过来的文件，兰澈溪边看边说。
“什么？”君晴一愣，惊诧道：“不规定上班时间，那薪水怎么发？”
“哪来的薪水？”兰澈溪正好翻过一页资料，抬头道：“我开的是工作室又不是公司。”她不是没有能力开公司，只是比起秩序井然但有各种条条框框要求的公司，她更喜欢运作灵活，成员们有着共同爱好，更具专业精神的工作室。
“那…”君晴有些茫然，她对这个还真不是很了解，“但也不可能让人为你白打工吧？”
“想也不可能吧？”兰澈溪挑了挑眉，“只是他们赚的是分红而不是工资。”
“分红？”君晴疑惑，“你该不会把股份和大家平分了吧？”
“我看起来有那么白目吗？”兰澈溪闻言差点翻白眼，“工作室的股份我手中占了80%，东然手中有20%。”毕竟天籁金音就是在曲东然的帮助下从零开始建立起来的，其他人都是后来加入的，于情于理工作室的股份他都该占一份。“至于其他人的分红，并不是指股份分红，而是参与制作的唱片销售以及以后会有的舞台表演所得的盈利分成。”
——至于练习生和钱灵几人？前者工作室包吃包住，像侯翔承这样年龄小的还帮他向学校申请了远程课程，完全没有花钱的地方。后者是兰澈溪的侍从，并不能算工作室的成员，他们的薪水政府会发给他们。
——倒不是说工作室会一直没有薪水，只是目前规模还小。这样的工作模式更有效率，等以后发展起来就要有变动了。
“明白了，也就是多劳多得了？”君晴恍然。
“你这样理解也可以。”
众人一路回到工作室。兰澈溪继续开始忙碌，君晴反正也不急，便进了隔间的休息室小憩，顺便等她工作完。
“库哈，昨天的那段配乐搞定了吗？”
“搞定了，只是有个地方我听着有些不对劲，你帮我参考一下。”
“哪里？”
…
“向恒。《后来》的青云笺应该发出去了吧？跟徐希的经纪人敲定录制和MV拍摄的时间了吗？”
“谈得差不多了，只是在mv男主角上，徐希的经纪人希望能由他们那边决定。”
“怎么回事？”
“好像是徐希的经纪公司刚要推出一个潜力不错的新人演员，正考虑着让他在徐希的专辑中露下脸，刚好收到我们的青云笺。便觉得这是个不容错过的机会。”
“…让闵流和江朵去看一下，若是他们觉得没问题，就卖对方一个面子吧。”
…
“宋蓝，我前段时间交给你的编曲弄完了吗？”
“差不多了，你来听听看…”
…
君晴半个下午看下来，澈溪的工作室还真的挺忙的。
因为君晴的到来，下了班，曲东然、苏洋洋、简杨、郑娇俏几人都到兰澈溪家聚餐。
郑娇俏原本还有些忐忑君晴会逼问她在德爱玛洲的事情，不想吃过晚餐。她就将他们赶走，一副有话要和澈溪单独谈的样子。
虽然知道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但她还是忍不住松了口气，旁边的曲东然、简杨和苏洋洋则有些失望，他们原本还指望着君晴撬开郑娇俏的嘴呢。要知道，这几个月郑娇俏一直以“等大家聚齐了再说我的事”这种理由逃避坦白。可把他们几个憋得够呛，偏偏唯一知情的兰澈溪表示这事应该由郑娇俏自己坦白。
“澈溪我跟你说，那个云蒂拉不对劲。”兰澈溪还在往玻璃杯中倒果汁，君晴就迫不及待道。
她的确不想让澈溪被林肆和云蒂拉膈应到，但这次近距离观察，却让她发现事情和她原本以为的有些偏差，以为在掌控中的事情不知何时开始在渐渐脱离了。
“你是指哪方面？”兰澈溪闻言并没有显得太惊讶，语气淡淡地问。
“…你知道？”君晴愣了一下便反应过来，“那个云蒂拉完全不像是贫民出身的，外貌就不说了，贫民区也不是没有漂亮的，但蓝色幻能者可不多。还有她的心机和周身的气质，虽然能解释是那个竟轩冕下特意找人教导的，但我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她有些迟疑道：“会不会，当初并不是意外，而是事先安排好的？林家和竟轩冕下又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被作为当权者培养长大的她，从来不吝于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他人。
“…你想多了。”兰澈溪愣了一下，随即有些哭笑不得地道：“她的心机再深沉，计划再周密，也骗不过华夏洲四位神通广大的主脑。我想在整个大联盟，即便是那些中央议长和109位州长，也不可能在蓄意谋杀我这位唯一的女性冕下后还能够性命无恙。哪怕谋杀未遂，哪怕有那位竟轩冕下的说情。”
——主脑掌控着虚拟世界，无法直接干涉现实世界，但并不是说他们对现实世界束手无策。主脑们就像是运作不息的摄像头，将整个洲所有人的一举一动都监视着，有些事他们可能不知道，但只要他们想，就可以如同调出监控一般梳理虚拟记忆，瞬息间便能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弄得清清楚楚。
所以想要蒙蔽主脑，无异于痴心妄想。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兰澈溪有些好奇地看向君晴。
君晴凝眉，手指点了点下巴道：“虽然没有根据，但我觉得那位竟轩冕下和云蒂拉的关系有些不寻常。”
“他们的关系本就不寻常。”兰澈溪不以为然，情侣关系自然不寻常了。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君晴皱眉道：“相反，我觉得他们的关系并不是我们以为的那样。”她和澈溪一样，觉得林肆能为了云蒂拉不惜得罪兰家和兰澈溪，自然是钟情于云蒂拉的。
“什么意思？”这下轮到兰澈溪纳闷了。
君晴沉吟道：“林肆平时的确很照顾云蒂拉，两人之间的互动也很亲密，言行更是透着淡淡的暧昧。但是，但是…怎么说呢？我有些说不上来…”
“对了，是眼神，林肆的眼神在看云蒂拉时比其他人要柔和一些，但仅止于此，其他的就没有了。而云蒂拉，她看着林肆的眼神比较多变，天真、温柔、欣喜、依赖、埋怨、茫然…但从来没有迷恋！”苦思冥想了好一会，君晴突然开口道。
“眼神是心的最佳表现，虽然言行上暧昧亲密，但他们的眼神却和他们的言行表现出来的完全不相符。”最后，君晴总结道。
“所以，你认为他们是为了谋杀我所以联合起来的，是合作关系，他们表现出来的亲密也是假象？”兰澈溪无语，“拜托，他们根本没有这样做的动机好不好？”
君晴沉默，自己还真是关心则乱，疑心过头了。
“而且，有些人感情比较内敛，平时眼神一直淡淡的人也有啊。也可能两人在人前比较注意形象，到了私底下才会不加掩饰地表现出爱意。”兰澈溪淡淡的质疑道，她想到若挽的哥哥姚若凛不就是那样的人吗？
“虽然你说的似乎也有些道理，但我还是觉得自己观察后得出的结果是正确的。”君晴犹豫了下说。
“可是这样的话才更奇怪吧，如果不是爱，云蒂拉身上又有什么是值得林肆不惜得罪我的。友情？恩情？”最后两个词，兰澈溪说得讥诮。
像他们这样的出身权贵的人，最看重的是利益，然后是爱情，亲情，最后才会排上友情和恩情。
爱情太过珍贵，所以有时为此会牺牲利益，亲情是伦理常情，所以有时会为此损失利益，友情没了可以再找，恩情更是可以忘掉。
不过在不触及家族利益的底线的时候，大多数贵族还是很乐意维持友情，报一下恩情的。
若是君晴他们和云蒂拉一样差点害死一位冕下，兰澈溪会伸出援手，但绝对不会像林肆一样当出头的那个，一力承担，君晴背后的君家肯定也要让出不少利益给兰家。
这是他们的友情，可能现实，可能残酷，但却真挚坦然。
而恩情…
不是有句话这样说的吗？
——大恩即是大仇。
这句话并非只是恩将仇报的借口，而是当恩情大到已经还不起，需要受恩者牺牲珍贵的东西——比如家业，比如爱人，比如亲人…
这难道不是变相的掠夺伤害吗？
并非是身为贵族的他们不知感恩，而是他们生来代表的就不是自己一个人，而是一整个家族，牵一发而动全身。
贵族轻易连人情都不愿欠，更何况是恩情？
听到兰澈溪的话，君晴怔了下，一时间也开始对自己的判断迟疑起来。她的面色不断变幻，良久，还是没有得出能说服自己的结论，有些烦躁道：“这个先放下，我们来说一下云蒂拉那个女人，她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她不相信澈溪对这件事会一无所知。
“你说的我前两年就发现了。”兰澈溪拿起果汁啜了口，继续开口道：“我之前放任敉敉他们在索菲玛对云蒂拉的那些动作，便有让云蒂拉磨练成长一下的心思，毕竟如果她太弱的话，游戏就不好玩了。”
第28章 谈及林肆
不知想到了什么，兰澈溪神情一顿，缓缓露出一个笑容，“但是…她还真是大大超出了我的预期。”成长为了一个非常优秀的玩具呢。
“…”君晴有些黑线，你这种好像看到自己种的花开出美丽花朵的欣慰语气是怎么回事？
“现在的云蒂拉有着出色的容貌、不错的幻能、优秀的学识、出众的气质、深沉的心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贵族出身的小姐呢。”
君晴撇了撇嘴，“装得再像也没用，乌鸦怎么也变不成凤凰。”她有些气闷，澈溪这是怎么回事？看到云蒂拉过得这么好，不应该生气的吗？
兰澈溪浅浅一笑，暗自叹了口气，君晴的思维方式和她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原来的云蒂拉就如同一只飞蛾，她收拾起来也就是拂拂手的功夫，没劲，她根本就提不起出手的兴致。
人要让自己快乐一点，把身边的每一件事都当成乐趣去做。
“或许，云蒂拉原本就是只凤凰呢？”兰澈溪笑眯眯道。
“什么？”君晴呆了，好半晌反应过来，“你是说…”
“她是流放者的孩子？”君晴的声音中满是不敢置信。
所谓流放者，是指那些被流放到贫民区的在继承者竞争中失败的贵族。
“但是，就算如此，她父母那一辈已经失去了贵族身份，那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她仍旧只是个贫民。”不等兰澈溪回答，她就语气不屑道。
贫民区是个令世人唾弃的地方。同时它也是个抹消人过去的存在。不论是什么人，只要登记成为贫民区的住民，时间满一个月，就会成为贫民。不论他（她）之前是贵族还是平民。
那些流放者并不是成为了失踪人口，而是户口资料库里正式记载从贵族转为了贫民，成为既定的事实。也就是说。除了获取大量社会贡献点洗去贫民的身份，哪怕那些流浪者想办法回来，身份也不会改变了。
身为冕下的卓铭深，因为出身贫民区，也一直在努力获取社会回馈点，想要将贫民身份转换为平民。
这种流放制度是专门为贵族家族争斗而设置的，为的就是处置那些失败者。
——相比二十一世纪那些落败者动辄丧命瘫痪。好一点也是软禁终身的下场，这种流放已经相当仁慈了。
“你忘了，还有另一种可能。”兰澈溪淡淡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