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钟文博怎么说倒就倒了呢?”传说中不管事很久的梁爷修剪着屋内的盆景,事实上在南州很少有什么事能够逃脱他的掌控,甚至包括一些他儿子不知道的事。
他并不希望南州是梁氏一家独大,树大招风这句话他比谁都深有体会,才刻意放纵钟文博的发展,这种有竞争有合作的关系最利于梁氏的长久发展,必要时还能把文博地产搬出来挡住那些明枪暗箭,可没想到钟文博这个老狐狸竟然会栽在顾逸这种小卒子手里,钟文博果然还是和过去一样优柔寡断,不仅成不了大事,还坏了自己的未来。
“钟先生上次请我去看过,他常住的那栋宅子修得有些古怪,也许和这次的事有些关系。”梁爷身边的男子黑色长裤白衬衫,一副儒雅的文士气质,低眉顺眼地站在梁爷身后,宛若古代的谋士一般。
“哦?怎么说?”梁爷感兴趣地问。
男子微微皱眉,沉吟道,“我见钟先生的宅子不像是没有人指点过的,而且不是一般的江湖野路子,是用一种不常见的秘法布置的,但是有些似牛非马,不过我们这行的规矩是不拆台,所以我也没多说些什么了。”
梁爷微微颔首,他是知道钟文博底细的,他从香港重金请了个在媒体上很有名声的风水师精心布置了他的宅子,还为这事显摆过好长一阵,还和他说得头头是道的,一直鼓励他也去找那位风水师看看,结果因为他不喜欢和语言不通的人交流而作罢。
还好还好,可惜可惜,有名不等于有本事。
“那个风水师是香港来的。”
“哦,难怪。”男子脸上浮起一丝忍俊不禁的笑意。
“怎么了?”
“风水奇局最忌讳杂乱无章,横添枝节,钟先生家的宅子竟然是中西合璧,明明用的是风水局,却嵌入很多西方的星座方位,两者结合就有些不伦不类了,这种局用得好则财源茂盛,稍有差错,这宅主反被其害,布局之人也池鱼遭殃。”
“这么说,钟文博这次的大难都怪他宅子修得不好喽。”梁爷很是唏嘘。
梁昊却一脸不屑嗤笑了一声,明明就是钟文博的行事和气度决定了他有这次的劫难,竟然也能怪到风水上去?
难道钟文博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请个大师回家做做法,顾逸的车就会自动飞到桥下去,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如果风水命理这么管用的话,大家还拼搏工作干嘛?只需要在家里摆摆风水阵,钱就从天上掉下来了。
梁昊不以为然地玩着手中的山核桃,这是梁爷的小玩意儿,他坐在这里不耐烦地陪着已经很久了,对于风水之道他并不是很相信,可是他老爹深信不疑,特别是这几年,似乎身边都没法少了风水师,虽然看不惯,但事父极孝的他再不耐也得陪着。
梁爷早就察觉到儿子的烦躁,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随即摇摇头,一边的风水师也像没事人儿似的,依旧默默站着,毫无局促感。
人活到了他这个年纪,经历的事情多了,对于年轻时不相信的东西就有了新的看法,虽然不觉得有某些人说的神神鬼鬼那么玄乎,但是风水是种科学,与磁场和心理学相关的这种说法说服了他,每接触一分,他就感兴趣一分,这种心情是梁昊这种年轻人体会不到的。
自己的儿子什么都好,就是太过于年轻气盛了,不过年轻人嘛,当年他年轻的时候,比他还要嚣张狂横一百倍。
不过他还是喜欢趁着儿子有空,将他拘到身边,多磨炼砥砺他的性子,让他学会对自己不相信不喜欢的事物还是能够抱持宽容的态度。
“方先生,你看这次钟文博能躲得过这次劫难吗?”梁爷轻飘飘地问。
男子顿了一下,还是斩钉截铁地说了一个字,“难。”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没想到他最后栽在这两种人上,”梁爷微微皱眉,现在的南州失去了势力均衡,如果钟文博没有希望了,他希望赶紧扶植出另一股足以取代他的势力。
瞟了一眼自己的独子,他有些失望,梁昊一向都不怎么看得起黑道,也许是因为他的母亲死于混战的原因,自从接手梁氏开始,他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漂白。
可是黑道就是黑道,漂白也不过是只乌鸦在面粉里打滚,想要变成一只白鸽,一旦下雨,还不是要露陷。
对于儿子全盘抛弃黑道的根基的做法,他并不赞成,年轻人总是太理想化,忘记了很多事情是不能采取光明正大的手段的,当你需要施展这些手段的时候,却没有身后强大的靠山,只能像钟文博一样做得破绽百出,可是现在的梁昊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梁氏分成明暗两股势力,过去以暗为主,以明为辅,陶一华在明里经营着梁氏,春风得意久了,低估了梁爷手头那一股黑暗的势力,结果被他一夜做掉。
梁爷和梁昊谈过很多次,希望他不要重蹈陶一华的覆辙,可是这个儿子却推三阻四地不肯接过他手里这股真正能够威慑南州人的势力。
真是个犟小子,和他**的脾气一样,梁爷只觉得无奈。
他老了,未了的心愿太多了,他手里的力量谁来继承?新的势力谁来接手?
范雨瑶,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突然闪过这个名字。
对这个小女孩,他一直都很感兴趣,真正的青出于蓝,比她那落魄老爹不知道强多少倍,如果…
他的眼睛亮了亮,钟文博若是死了,这文博地产也理所当然有她的一份,只要她肯接受这份产业,以她的能力,再有他在身后扶持,就绝不会弄得太差,但也绝不会让它强过梁氏,因为小姑娘的心太大,南州根本容不下她呢…
若是自己看走眼了,小姑娘的能力有限,那就让她做自己的傀儡,维持南州的势力均衡,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还有谁是比她更合适的人选呢?梁爷不禁要为自己此刻的决定拍案叫绝,可摆在面前的问题是她的年龄太小,还未成年怎么接管一个企业,不过也快了,只要再撑个一年半载的,她接手就绝对没有问题。
不过小姑娘看起来就不是个简单的角色,并不像是个会觊觎她父亲家财的人,防备心又极重,想要说服她和自己合作就要很费上一番脑筋了。
梁昊一脸疑惑地看着父亲,不知道他一脸阴晴不定是为了什么事,甚至连将他最心爱的盆景剪秃了都未察觉,而身边的风水师显然已经习惯了梁爷时不时的放空走神,很淡定地拿出一本书翻阅着,这场面这气氛着实有些诡异。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五章 坏脾气
第一百四十五章 坏脾气
“老大,最近的市场还真有些意思,算是波澜起伏吧,明明一直大涨,大家信心都很足的时候,突然来个大跳水,跌了个几天,小心肝颤颤的要失望的时候,又突然像打了鸡血似的往上窜,真的看不懂了。”好长一段时间没见到范雨瑶了,四人都是一脸惊喜,争先恐后地向她汇报着近来的情况,公寓里叽叽喳喳的,好不热闹。
“看不懂才正常。”范雨瑶接过他们手中的报告翻阅着,这几天在家养得太好了,成天吃了睡,睡了吃,长了不少秋膘,这会儿精力十足,盼着能赶上好时候,好好捞上一笔。
这几个人的报告,方朝明的最规范,大熊的最具体,石绵绵的最细腻,陆成的最敏锐,分开看每一份都不合格,但四份结合在一起看,互补之下竟是一份十分完备的报告。
他们的分析给她省了不少时间,使得她能够立刻投入复杂的运算中去。
谁都知道当范雨瑶扎入她的工作时,就是处于一种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的癫狂状态,这个时候没人敢去不识相地打扰她。
简洵皱着眉看着手中的手机,他不知道已经打了多少通电话,永远都是无人接听,心中的忧虑不仅重了几分。
几天没有见到她,但两人从未断过联系,她今早出门的时候才和他打过电话,因此他守在公寓的楼下,他想她一定又陷入那着了魔的工作中,过去的她每当处在这个阶段时都是由助理代接电话,而他本不想来打断她的工作,可是眼前的事…
一向平和的双眼也抹上了一丝焦虑,虽然两人这段时间一直保持着地下情般的秘密爱恋,但是在这个时候,他不得不冒着被人发现的风险上楼找她。
公寓里的门铃响声让屋里的几人都有些愣神,这不是住家,鲜少有人上门按铃,这突如其来的门铃声让几人都有些不习惯,人人都坐在位子上盯着门开,却没一个人有起身开门的欲望,还是正好从洗手间里出来的石绵绵在下意识的反应下顺手开了门。
好个风神俊朗的帅哥石绵绵愣愣地看着门外的男子,无可挑剔的五官和身材,看上去温雅平和却有着无法掩饰的贵气,她觉得自己的喉咙有些干,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她发誓自己绝对不是没见过帅哥的人,更不是花痴,现在的时代,男色当道,电视上网络上帅哥见得还算少吗?何况梁氏四少也是极品帅哥,她早已看得十分习惯了,也以为自己练就了金刚不坏之身,可没想到在眼前这枚极品男色面前溃不成军,那些正太啊,大叔啊,猛男啊,哪一个有眼前这位有气质有内涵?
“请问范雨瑶在吗?”简洵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个显然已经呆掉的女子,确认自己没有走错,他见过她的照片,她是范雨瑶这个临时菜鸟团队中的一员石绵绵,可她的反应奇怪得让他头皮发紧,那只猫总不会要个傻子当助理吧。
他硬着头皮问了第二遍、第三遍,这个女人还是呆呆的没有反应,他的教养又无法让他直接推开她进门找人,双方就这么僵持着。
“姓石的女人,如果是上门推销的直接把门关了就是,你站在门口啰嗦什么?”屋里的人都在各做各的事,方朝明无意中瞄到石绵绵仍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呆呆地站在门口,忍不住嚷道。
这一嚷才惊醒了石绵绵,“哦,哦,哦——,这位先生你刚才说什么?”她一脸赧然,居然在帅哥面前出丑了她可是很要形象的人哩。
“我想找范雨瑶,她在吗?”简洵好脾气地重复着。
“找老大的啊,”她刚准备一脸热络地将他迎进门,突然反应过来,以一种极不顾形象的凶狠霸住了门,一脸戒备地看着他,“你找她有事吗?”
“有急事。”尽管还是一脸平和,但熟知他的人都能从他的眉宇见看到一丝急躁。
石绵绵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叫什么名字?我要先去通报一下。”
简洵有些意外,看来某只小猫把手下训练得挺似模似样的,这个助理做得还蛮尽职的,那副绝对忠心的古代小宫女模样让他很想笑,但还是很配合地报上自己的名字。
石绵绵依旧像防贼一样看着他,嘱咐道,“你先别进来啊,我要先和老大报告一下。”
“好。”简洵对她微微一笑。
本来对眼前的男色就没有抵抗力的石绵绵,顿时被这一笑电得神魂颠倒,顿时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不顾死活地屁颠屁颠地跑到范雨瑶身边。
“老大,老大,门外有个帅哥找你”
范雨瑶没有理她,笔下仍在飞速地写写算算着,倒是另外三个人齐刷刷地抬起头,直勾勾地盯着两人。
帅哥?有八卦
“他说他叫简洵,有急事找你…老大你要不要去看看?长得真的很帅呢…”情绪激动的她竟然不知死活地摇晃着范雨瑶的身体。
就差一点点了就差一点她就要触到那个神秘的数字了强行被石绵绵从那种充满灵感的情绪拉出来,范雨瑶满眼猩红,恶狠狠地盯着她。
“石绵绵,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范雨瑶将手中的笔往桌上狠狠一摔,“我不是和你说过不准在我忙的时候打扰我吗?把我的话当耳边风是吧?不把我放在眼里是吧?…”
喷火女暴龙发威了,三个旁观者都瑟瑟发抖,更不用说枪靶子石绵绵了,小身子都抖得和筛糠一样了。
在女王的yin威之下,什么帅哥啊,微笑啊,都只能被一掌PIA到外星球去。
石绵绵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在心里赌咒发誓,她真是被猪油蒙了心,明知道美人误事,怎么还被美色迷惑?自己今后一定要下定决心,清心寡欲…
范雨瑶发泄完心中的怒火,恶狠狠地瞪了石绵绵一眼,“是谁要找我?”
“一个叫简洵的。”石绵绵楚楚可怜地小声说,准备迎接她下一波的怒火。
谁知道范雨瑶立刻从位子上跳了起来,像只兔子一样近乎雀跃地跳到门口,门口传来了她甜甜腻腻的声音,“你怎么来了?”
冤啊,她比窦娥还冤石绵绵几乎要捶墙了,单听老大那女性化的声音敏感的她就猜到这两人一定有奸情啊
她竟然为了一个不可能属于她的男人,去惹怒老大啊,是不是傻得冒泡啊?你们明明恋奸情热,我这个为你们通风报信的红娘,不仅没有好报,还被骂得狗血淋头啊,这南州怎么还不下起鹅毛大雪为我鸣冤啊…
看着她懊恼地以头捶墙,方朝明很不给面子地爆笑出声,幸灾乐祸一向是他的强项,尤其是面对石绵绵这个傻姑的时候。
“又发脾气了?”听到门内动静的简洵忍俊不禁,只能在心里对那位助理小姐说声抱歉了,她在陷入运算的时候处于一种魔怔的状态,就算是他当年在这个时候去惹她,也逃不过她的怒火。
范雨瑶嘿嘿一笑,觉得对石绵绵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但就像有的人有起床气一样,每次在运算的时候被人打扰,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有急事?”
她很清楚他的行事方式,对她是绝对的尊重,因为曝光两人的恋情对她不利,所以他一直很低调地不去接触她的生活圈子,今天会贸然出现,绝对是有急事找她,而她的手机自开始工作之后一直开着静音模式。
简洵点点头,“我得马上回美国。”
“怎么了?”她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凝重。
“我爷爷前几天做例行的身体检查,结果不是很好。”简洵难掩眉宇中的焦虑,虽然简世达年纪大了,但他的身体一直都很好,根本没有任何症状,他也从没想过那个精力过剩的爷爷会有倒下的一天,若不是这一次的检查谁能想到他竟会罹患癌症。
“哪方面的问题?”
“现在具体还不是很清楚,只是在小肠发现了肿瘤,已经转移到了肝脏…”
“已经转移了?”范雨瑶吓了一跳,转移就意味着不是早期,“去年难道没做健康检查吗?”
“做了,但是没有查出来任何问题,也就是说是这一年刚刚发展起来的。”
“速度这么快?”范雨瑶咋舌。
“嗯,照这个速度发展下去,很不乐观,所以要立刻采取措施。”他心情沉重。
“是手术还是化疗?他这个年纪能撑得住吗?”范雨瑶担忧道。
“对,我担心的就是他的年纪,我和医生通过电话了,他说如果爷爷年轻个几岁,就完全没有问题。”以他们的财力能够让简世达得到世界上最好的治疗,但是他的年纪却是一个过不去的坎,一个八十多岁的老人就算身体再好,各器官也渐渐老化了,要承受那么大的手术,很有可能就一病不起。
再多的金钱也买不来时光岁月,纵使富可敌国,他们也必须要接受生老病死的自然规律。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六章 失踪
第一百四十六章 失踪
深夜,双人大床上的女子蹙着眉,额际有着点点汗渍,呼吸急促而沉重,仿佛在和梦魇做着巨大的抗争。
她突然睁开了双眼,有些茫然地看着黑暗的天花板,才注意到自己的全身早已汗湿,就像刚从水中捞出来似的,几缕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脸上。
渐渐平复剧烈的心跳,缓缓地撑着自己的身体坐起,痛苦地蹙了蹙眉心,这种虚弱得不受控制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受。
起身换了一套干净的睡衣,她倚在床头,竟然因为害怕再次陷入梦魇而不敢入睡,她该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才对啊,怎么也会有这样惶惑的情绪?
明明是寒凉的冬季,她却无缘无故地汗流浃背,方才睡梦中究竟梦到了一些什么已经记得不太清楚了,只是不安,一种强烈的不安在她的心间萦绕不去。
床头的荧光时钟显示现在已经是凌晨四点了,她很久没有去注意时间这种东西了,自从莫名其妙地变成范雨瑶之后,她只恨时间过得太慢,未成年的她没有资格光明正大地去操纵她与身俱来的能力。
时间这个东西很奇妙,无论你想让它快一些还是慢一些,想让它飞速流逝还是拼命回转,它总是不紧不慢地在那里走它自己的路。
简洵离开的日子究竟有多久了?她从没有仔细算过,她不是一个黏人的女友,从没想过要男人一天二十四小时时时刻刻向她报备,就算相爱,两个人也永远是独立的个体,没有必要将自己依附于别人身上。
所以他有事,尽管去忙,她的世界照样运转,每天依旧忙得焦头烂额,利用股指期货又狠赚了一笔,银行存款继续蹭蹭地往上涨,手中掌握的资金越来越庞大,小菜鸟看她的神色越来越狂热崇拜,学校的成绩依旧稳居第一,老师同学每人会来找她的麻烦,家庭稳定和谐,刚搬到条件尚可的新家,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除了他。
刚开始他还每天一通电话焦虑地和她谈起老爷子的病情,后来变成几天一通,再后来干脆就只剩下电子邮件,而现在连电子邮件都没有了,这几天发出去的邮件没有回,连他的手机号码都变成不在使用中了。
这算是人间蒸发吗?
如果她不够了解他,肯定会以为他的失踪是要和她分手的信号,可是知道了他曾经为她的付出之后,这样的想法都变成了对他的亵渎。
那么只可能有一种可能性了,他遇上麻烦了,而且是不好对付的**烦。
她揉了揉眉心,脑中走马灯似的将他身边的朋友敌人过了一遍,却没有想到真正有力的威胁者。
就算简老爷子的身体状况不乐观,简洵又在休假中,但是世达集团的大权很早就转移到简洵手中,相信以他的能力很快就能控制局势,怎么会莫名其妙和她断了联系?
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放心,打开电脑又仔仔细细把各类新闻浏览了一遍,还是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世达集团本来就是传媒巨头,掌握着世界的喉舌,只要他们不想放出来的风声,外界就永远不可能知道,现在的她就算再心急焦虑也是徒劳。
依旧是深夜,梁昊大汗淋漓地从身下娇柔慵懒的女体身上起来,神情冷淡地披上睡袍,“你可以走了。”
双颊晕红,仍沉浸在欢爱余韵中的女子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看着他,想不通怎么有人翻脸比翻书还快,前一秒还抱着她又亲又啃,下一秒却冷淡得像个路人
“我不是ji女。”女子清丽的脸上染上了愠色,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
“我知道你不是。”梁昊的嘴角勾起了讽刺的弧度,眼中的未尽之意竟是嫌弃她的技巧太烂。
女子的神色由怔忡转为愠怒,继而化为了全然的绝望,她麻木地穿上衣服。
却在临出门前突然惨然大笑,“梁昊,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恶魔,有一天,你终究会遭到报应的”
拉开房门的一瞬间,女子因为门外站着的那个人而稍稍停住了零点零一秒,随即头也不回地飞奔而去。
“既然只是玩玩就不要碰良家妇女。”门外的人缓缓地走进来,一脸不认同。
“你大半夜不睡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个?”梁昊不耐烦地点燃一根烟,静静地吐出一个又一个的烟圈,他可不认为这个空降的总裁特助面子大到能让自己注重养生的父亲半夜不睡,无聊地守在自己的门口。
“我睡不着,想找自己的儿子聊聊天不行么?”梁爷挥挥手,想要驱散呛人的烟味,干脆一把拉开落地窗,窗外的冷风立刻吹淡了一屋子**女爱后留下的奢靡。
梁昊默然,他知道每年都会有一个晚上自制力极强的父亲会失眠,因为第二天就是母亲的忌日。
在他最需要母爱的年纪,母亲因为父亲而死,若说没有怨过恨过父亲,那是不可能的,只是看到失去理智的父亲红着眼去找仇家火拼,带了一身的伤回来,听到父亲在房里抱着母亲的骨灰盒犹如困兽一般哀嚎的时候,他知道父亲心里的伤比他还要重,原先的怨恨也就慢慢淡了,取而代之的竟然是怜悯。
道上的人都知道梁爷是个狠角色,他更是清楚父亲绝对不是什么忠厚善良的人,一直到现在父亲的出手也还是凌厉狠绝,只是自从母亲去世之后,父亲的生活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一向做的是在刀口上舔血勾当的父亲竟然修身养性,远离声色犬马,戒烟戒酒,参禅修佛起来,虽然明里暗里还是关注着梁氏,出了几次雷霆手段,但却越来越有离群索居的味道。
“我也到了这把年纪了,说不定哪天就要去见你妈了,有些话你不爱听,我也不能忍住不说…”梁爷毫不客气地在他房间的椅子上坐下。
“爸…”他皱着眉掐掉了烟,一脸不以为然,“你身体一向不错,干嘛老这么诅咒自己?”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七章 放下
第一百四十七章 放下
“我最近越来越常梦见你妈,大概是她一个人在天上太寂寞了,总想让我上去陪陪她…”梁爷的话里话外的沧桑让人不忍再听。
“爸…”明明知道这是父亲的哀兵之策,他还是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吃这一套,每次只要父亲凄凄惨惨地在耳边唠叨上几句,他就毫无抵抗能力地丢盔弃甲了,“你要说什么就直说了吧。”
“有些人注定不属于你,就不要强求了。”梁爷目光灼灼地直视他。
梁昊下意识地想再点一枝烟,却又犹豫地看了父亲一眼,停下了动作苦笑,“我早就已经放弃了。”
“你心里还没有放下,”梁爷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男子汉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
“可惜我的大脑控制不了我的心。”他赌气似地看向窗外。
“我年轻时并不爱你妈,”梁爷也随着他的目光看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