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雨瑶乖乖地点头,宋老师似乎很喜欢和学生谈心,但每一次谈话都弯弯绕绕,不肯直截了当说出自己的目的,啰啰嗦嗦地说了一大堆还让人找不到重点。
从她的角度来看,是体恤学生,照顾学生的感受,又或者可以彰显她的水平,而范雨瑶就觉得她实在是在浪费时间。
“你现在还是学生,凡事要以学习为重,谈恋爱什么的很容易影响学习成绩…”绕了一个好大的圈子,宋老师总算快要说到主题了,边说还边看着她的脸色斟酌,这种好学生的自尊心一般都很强,只能点到即止,不然引起的反弹就大了。
“宋老师,我今天来学校的时候听说有一些不实的传言,这让我很困扰,我来学校只想好好学习而已,其他的事情我没有多想,而且以我的性格,也绝对不是那种贪慕虚荣的女人,这种传言如果任它愈演愈烈,伤害的不仅是我的名声,还有我们南州一中的名声。”范雨瑶迅速领会了她的意思,一脸凛然地正色道。
宋老师没有想到她竟然这么直接地把话挑明,心里有些讶异,但更多的还是高兴,看她正义凛然的样子,的确不会去怀疑那些传言,不过就算有,她要是死不承认,也没有任何人有办法。
主要是范雨瑶一脸“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屈辱样,太有说服力了,她找她谈话要的不也就是她的保证吗?既然她这么痛快地向她保证了,她似乎也没有太多的话可说。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上门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上门
“希望你不会让老师失望,对了,上次你在厕所被高一的几个坏学生围堵的事情,学校已经处理了她们,那时候你请假在家,所以不知道后续的发展,”宋老师的脸上有着遗憾,没把那几个小太妹赶出学校,实在让她很不爽,不过那个为首的小太妹母亲捐了一大笔钱摆平这件事,她也捞到了点好处,这就不足为外人道也,“因为是借读生,所以学校没办法给她们记过,本来想劝退她们的,但看她们认错的态度不错,让她们当众做了三千字的检讨,本来还要向你当面道歉的,因为你不在,她们就向林笑道了歉。如果再发生类似的事,你一定要第一时间向老师报告,我会为你主持公道的。”
范雨瑶有些意外,这宋老师果然如传说中一样护短,虽然上次钟真瑶来找她的事,她根本没放在心上,但她帮她出气的行为,还是让她有些小感动。
宋老师很满意她脸上的表情,“学习上有什么问题尽管来找老师,身体固然重要,但是学校的课程也要注意不要落下,如果可能的话,还是应该尽量来上课。”
范雨瑶很上道地点头应下,对着老师大发了一通感激之辞,惹得一向严肃的宋老师也忍不住唇角上扬。
“关于你刚才提到的不实传言,你也不要太放在心上了,既然根本没有这回事,老师也会尽力帮你消除影响,学生应该把精力都放在学习上,而不是像那些狗仔队一样疯传一些小道消息,期中考很快就要到了,你可不要懈怠啊。”
范雨瑶明白她的言下之意,期中考的好名次是宋老师的条件,只有好学生才值得老师如此上心地守护,只要她能够保住第一名的位子,那一切都好说了,她的高中生涯能活得这么滋润,也是拜好成绩所赐,所以每学期的两次大考她都必须严阵以待。
“虾米?老大你也需要念书?”大熊一脸震惊地看着范雨瑶,在他心中她可是披着高中校服的女超人啊,超人也需要念书吗?
像她这样的天才应该是生而知之,从不用念书闭着眼睛也能考第一的吧?
“我还是学生怎么不需要念书?”她无力地翻了个白眼,南州一中的考试变态到她也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认真对待,要知道这可是高二的第一次大考,她也知道自己的班主任是个只认成绩的人,就更不能掉以轻心。
语文、数学、英语、物理、化学、生物、政治、历史、地理,一共九门课,集中在四天半里全部考完,仿佛不把学生考晕就不甘心,有太多的内容需要死记硬背,还好她不在的时候林笑已经给她留了卷子,她又借了她的书划了重点,笔记复印。
有这么一位无私善良的同桌实在是她的福分啊。
石绵绵甜甜腻腻地凑到范雨瑶身边,喂了她一片苹果,惹得和她一向不对盘的方朝明在背后不屑地嘀咕“佞臣”。
“老大快期中考了吧?”石绵绵不屑地回了他一个白眼,她毕竟是女生,心思更细腻一些,在她的印象中,范雨瑶每逢期中、期末大考的时候都会变怪兽,几天见不着人影,想必一定是在家中闭门苦读,这个时候的她才像个南州一中的学生。
“嗯,我大概会有一个多礼拜的时间没有办法过来,在这段时间里你们每天一定要认真顾盘,尽量不要出手,特别是一些风险比较大的交易,全部停掉,你们自己小打小闹就随便你们,但我可以和你们先打个预防针,这一段时间的股市会让你们完全看不懂,千万不要不懂装懂,贸然出手…”
他们很少听到范雨瑶这样叮嘱他们,要知道她一向很鼓励他们大胆投资,今天居然会反复强调不让他们出手,真是奇怪了。
“老大的意思是接下来的股市会大跌?”方朝明试探地问。
她犹豫了零点零一秒,“大跌是必然的,但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动作,所以你也不要打着做空股指的主意,在大跌之前,他们肯定会全力拉升,中间会有几次很突然的波动,这种心理战你们现在还打不过人家,所以看看就好了,先不要出手。”本来这个时候她应该亲自守着,但是为了接下来的两年能过得舒服一点,权衡利弊之后,还是决定以学业为重,毕竟钱什么时候都能赚,只要有时间,罗斯特他们也不是只在华夏国打这一仗。
何况这还只是餐前的开胃酒,好戏还在后头呢。
“他们是指?”四人都十分感兴趣,能够操纵股市大跌呢,肯定不是一般的人啊!
“国际金融炒家,他们做空华夏国的论调想必你们也很熟悉了。”她轻描淡写地带过,不去理会给他们带来的震撼有多大,“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们一定要每天都盯着国内的大盘,同时注意这几个国家的股市波动,还有中央有什么政策出来,把这些全部记录下来,并且要附上自己的心得,有不寻常的异动立刻通知我,当然除了这几天的这个时间段我在考试。”范雨瑶在日历上划了几个圈。
四人知道这又是她给他们布置的新作业了,而这一次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看那些大佬们的操作,肯定对他们是一次很大的提升。
这次变聪明了?学校里堵不到她,直接登堂入室了?
范雨瑶一回到家就看到她那简陋的客厅里坐着的钱媛,因为还没有搬到新家,破旧的棚屋板房里突然坐着这么一尊金光闪闪的大神,实在晃眼得很,而范玲正局促地站在一边。
一见到范雨瑶回来了,范玲如蒙大赦,“瑶瑶,这位钱小姐说要找你。”
“我知道了,”对她的到来范雨瑶早在意料之中,很随意地点点头,“走吧,钱小姐,我们出去谈。”
“需要出去吗?”钱媛的姿态很高傲,显然上次被简洵气得不轻,这回把愤怒都发泄到她身上了,“我以为我们谈的话题你的母亲也能够在场。”
“我全家在场都没问题,但我的家目前很小,我妈还要整理家务,你这么杵在这里太碍手碍脚了,而且我们谁也不想招待你。”
范雨瑶话里显而易见的嫌弃让钱媛紧咬下唇,她居然被个平民这么侮辱。
“这就是你的家教?果真是贫民窟出来的。”钱媛不看她,反而看向背对着她的范玲,似乎想用眼神在她身上戳两个洞。
而范玲也明显地感觉到了,手上的动作不由得僵了僵,这位钱小姐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小姐,她周身的气势比宋青青母女还盛,不知道她的女儿怎么会惹上了这样的角色,会不会有什么麻烦?
担心归担心,但这一年她在范雨瑶的强势影响下,已经对她建立了强大的信心和依赖,她几乎不会质疑范雨瑶的应对,特别是对付这些看上去盛气凌人的女人们,显然范雨瑶要比她在行。
范雨瑶听了钱媛的话忍不住放声大笑,“钱媛,你放心,我的家教绝对要比你好得多,你那个家究竟教给你什么,你心里应该很清楚吧。”
她自己都觉得可笑,以她过去的身份说这些话,是自信强势的表现,而现在的出身却会让人觉得她没有家教,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家庭出身是一件这么重要的事情。
钱媛脸色大变,几乎是有些狰狞地看着范雨瑶。
见她还是一动也不动,范雨瑶不耐烦了,“钱小姐,要么我们出去谈,要么我让简洵叫帕尼过来一棍子打晕你,再把你送上飞机,两条路你选一条。”
钱媛不可思议地看向在厨房里忙碌的范玲,不敢相信范雨瑶竟然敢这么当面威胁她,而范玲这个做母亲的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
“我劝你最好不要在我家里大吵大闹,这有损你名媛的修养,也不要把主意打到我家人身上来,你所做的一切我会全部如实告诉简洵,你要是想离他更远一些,那就请便。”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范雨瑶。”钱媛坐如针毡,发现在她面前她竟然没有办法插上一句有威慑力的话,整个场面完全都被她掌控了,“好,那便如你所愿。”
“你让我出来谈,就是要我站在这样肮脏的街道吃灰尘?”钱媛不满地瞪着范雨瑶。
“钱媛,你别总是摆出一副千金小姐的架子好不好?”她有些无奈,过去的钱媛顶多算是朵楚楚可怜的菟丝花,虽然烦人但并不觉得她有这么嚣张跋扈,不自觉的便端出了学姐的样子,“你真的是这么娇气的人吗?你知道自己的行为有多幼稚吗?”
“你凭什么教训我?”她一脸阴沉尖刻,无望的爱情已经让她身处地狱,“我只是想让你认清楚,你只是一只下水道里的蟑螂,而简洵是高贵的天鹅,你们的差别太大了,就像你只能住在这样的贫民窟,他却是住在你不可想象的美丽城堡里面,你以为王子和灰姑娘的故事在现实中真能上演吗?”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 惊
第一百三十三章 惊
“这我倒不认为,”范雨瑶诚实地耸耸肩,“我从不认为简洵是什么王子,简老爷子虽然富可敌国,但毕竟不是真正的国王,所以他怎么也算不上是王子,而我也不姓灰,你叫我范姑娘我倒是可以接受。”
“你”钱媛恶狠狠地看着她,不知道她是真傻还是装傻。
“我只是觉得奇怪,上次在简洵那里见到你的时候,你还是一副善良温柔的大姐姐模样,现在怎么变得和个肤浅的泼妇一般了?打击真有那么大吗?”她狐疑地看着她,仿佛不知道自己的话是在她伤口上撒盐巴。
“因为我之前还当你是个单纯的高中女生,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恬不知耻地缠上了他”钱媛恨得咬牙切齿。
“我缠上他?”她觉得莫名其妙,虽然她爱他,但还不至于用“缠”这么肉麻的词吧。
“你最好认清楚自己的身份,和他保持一点距离,如果对他有非分之想,你就等着你的丑事被公之于众吧。”
“什么丑事?”她怎么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
“按你们这里的话说这算不算是傍大款呢,如果你的老师同学父母知道了,他们会怎么看你呢?”
“他们怎么看我,我向来不在意,你倒是多虑了。”她丝毫不以为意。
“你不要忘了我可是在传媒集团任职,我再清楚不过怎么用舆论抹黑一个人,所以***,你不要把一切想得太简单了。就算你不怕,你的母亲呢?继父和继兄呢?似乎你们的感情不错啊,相信我,只要我动动手指头,有一万种痛苦的滋味等着他们去品尝,如果你不想你的家人出事,你自己身败名裂的话你就乖乖地退出吧…”钱媛阴森地威胁着。
“没想到你已经堕落到了这种地步。”她挑眉冷笑,“我也要奉劝你一句,要是我在意的人有一点点不开心,你也别想太开心了,现在的你如果不靠世达集团的势力,有那个能力威胁我吗?可你不要忘了世达集团的主事者现在可是简洵,你今天说的话我会一五一十的全部转达给他。你们日丰集团的资金缺口已经越来越大了吧,大到要逼着你不惜一切代价地和简洵在一起,换取大笔的金援了?如果在这个时候,你哥哥和你继母**的丑闻再传出来,那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了吧,那个时候,破产的日丰集团家的千金恐怕和我一样是个臭水沟里的蟑螂吧,就算你有着高学历又如何?有那么一个声名狼藉的娘家恐怕还不如小门小户家的清白女子吧?”
“你从哪里听说的?”钱媛脸色铁青,已经控制不住身体的轻颤了。
“有些事情就是客观存在的,不需要听说,你不是因为忍受不了那个乱七八糟的家族才跑到世达集团来的吗?”范雨瑶平静地直视她,“我希望你掂量清楚,如果有人让我不高兴,我会让她全家不高兴的,相信我。”
“他连这种事都告诉你?”钱媛握紧拳头,眼神绝望。
“你觉得呢?”她高傲地挑眉,这些豪门内的龌龊事她早八百年就知道了,“所以你千万别在我面前扮名媛,你不知道那多让人恶心。”
她一向不介意在敌人的伤口上狠狠地踩上几脚。
“好,范雨瑶你很得意是吧?”她惨然冷笑,“我之前真是太小看你了,能被简洵爱上的果然没有一个吃素的。”
范雨瑶傲然看着她,这个女人从前不是她的对手,现在自然也不可能是她的对手。
“你觉得简洵心里只有你一个,他会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对吗?我同情你,一个沉浸在爱情中的小姑娘,真让人可怜。你知道他为什么会来南州吗?哦,他一定告诉你,他是来度假的,可是你相信吗?南州这样的地方会是他愿意落脚的度假胜地吗?”钱媛脸上的表情很诡异。
“你到底想说什么?”尽管好奇,但她仍是一派镇定,这个女人嘛,无非就是想离间他们的感情,她好整以暇地看她究竟在耍什么花招。
我倒要看看你听了之后还能不能维持你脸上的镇定表情,钱媛在心里冷笑。
“他来南州是为了一个女人,一个他爱了十几年的女人,那个女人在他心里的位置没有任何人能够取代,包括你,这个女人的祖籍在南州,也埋葬在南州,他来这里是为了给她守坟的。”
“什么?”她睁大了双眼瞪着钱媛。
守坟?开玩笑吧?有这么严重吗?
“你不相信是吗?那个女人出身豪门,聪明绝顶,有着让男人疯狂的容貌和气质,天生就是众人瞩目的焦点,”尽管她并不愿意赞美情敌,可是输给安忆的感觉的确要比输给眼前这个女人要好,“可惜天妒红颜,她年纪轻轻就去世了,简洵为了她几天之内白了头,整个人的性格都变得阴沉了起来,在疯狂的加班中他的胃出了问题,甚至因为大出血而一度危在旦夕,他根本就是自暴自弃想要以死追随,他爷爷看不下去了,要他休假疗养,可是他竟然选择南州,我们谁都知道都是因为安忆在这里,他才会这样不管不顾地隐居在这里。你应该知道他是一个绝对专情的男人,而他这一生所有的爱都已经给了那个死去的女人…”
钱媛得意地看着范雨瑶的脸色因为震惊而苍白,而她眼中的那一抹心痛让她尤为开心,她滔滔不绝,毫不吝惜地赞美着前任情敌,毕竟那个人已经死了嘛,能用死人来打击活人是再好不过的事了,而且她是真的痛恨眼前的这个女人,一个平民女子也妄想得到他的爱?
“也许你赢了我,但你永远赢不了他心里的那个人。”钱媛脸上的表情很微妙,说不清是得意还是痛苦,“如果你不信的话,你大可以去问问他安忆是谁?如果你们的感情能过得了这一关的话,我无话可说,永远祝福你们”
谁都知道安忆是他心中永远不能提及的禁忌,就算范雨瑶再得宠,恐怕也逃不过他的怒火,她不无恶毒地想。
范雨瑶整个人如被雷击,痴痴呆呆的,仿佛没有听清她所说的话,全身像是没有一点气力似的缓缓蹲下,连钱媛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她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不知道他为什么来南州,不知道他为什么有那么多白发,不知道他曾经那么痛苦。
他是爱她的,她一向都是知道的,只是过去的自己太过于怯懦,不想走进一段由爱情维系的关系中,那太不稳定了。
可是她不知道他是这样爱着她,那满头白发竟然是因为她?难怪那天他的表现那么的不自在,她还认为是他的别扭和不好意思。
像他这样的年轻人在短时间内,头发大量变白,究竟是受了多大的精神创伤才可能造成的?
他是个工作狂,因为同她一样,他们一向把工作当成自己的乐趣,可是他竟然将自己放逐到工作里,用工作麻醉自己。
胃出血,她甚至都可以想象他当时的危险,不然简世达不会逼着他放下工作。
可是对于这一切她全然不知,他只字不提,如果不是钱媛来耀武扬威,估计她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这些。
口袋里的手机不停地响着,她木然地接起电话,响起的是他焦急的声音,“钱媛刚才过去找你了,你们没碰上吧?”
她一直不知道他曾经为她那样痛过,想起自己曾经埋怨过,在她落入泥淖最艰难的时候,他却浑若未觉,她就更加痛悔,他当时的痛也许比她还要痛上几百倍。
“小猫?”他觉得不对劲,当听到她那一声轻声的呜咽时,整个人都快疯了,“你在哪儿?是不是在家里?我过去找你…”
在他心里,她一向坚强,从没有想过钱媛那样的女子有可能伤害到她,可是当看到她一动不动地蹲在路边,苍白得像一个没有灵魂的娃娃的时候,他从不曾这样恨自己过,无论如何她是一个女人,而他没有保护好她。
“小猫,乖,没事了。”他上前一把抱住她,震惊地发现,“你哭了?”
她的眼泪稀少得像沙漠中的雨云,可是此时的他却真真切切在她脸上发现两道泪痕。
“钱媛到底和你说了什么?你明知道那个女人的话不能相信的…”他又恼又悔。
“臭小子,你当我是白痴吗?”看着眼前的他,她忍不住悲从中来,“你到底要瞒到什么时候?”
“你别听她乱说,我有什么事瞒着你?”他皱眉,一向理智的她怎么会被钱媛挑拨。
“那你的头发为什么白了?又为什么到南州来?”她朦朦胧胧地看着他,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真的觉得他憔悴了很多。
“她就和你说了这些?”他松了一口气,隐约明白了她伤心的缘由,轻描淡写地说,“都过去了。”
“可是我不知道,也完全不曾想到。”那种心疼的感觉让她几乎窒息。
“好了,你先起来,你这样在路边不知道多引人注目。”他把她拉到车里,却一直回避着这个话题。
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 宽容
第一百三十四章 宽容
呆呆地坐在他的身边,看着他关注执着的侧脸,她已经渐渐平静了。
他一个人开车出来,居然没带上两个跟屁虫,可想而知刚才的他有多惊慌失措。
“为什么你一直不肯把这些事说出来?”
“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好说的,”他认真地看着她,“只要现在的我找回你了,那之前所受的一切痛苦又算得了什么?而我不想给你任何压力。”
“扪心自问我做不到你的地步,”她苦笑,“我也设想过我们立场对调的场景,我可能真的无法像你对我这样对我,我会伤心会痛苦,但可能骨子里我还是太理性了…”
她的震惊也来自于这种不公平,他在她的生命中占有非常重要的位置,如果当时出事的是他,她会用一生的时间来怀念,却不会一蹶不振,而这项认知让她感到惶恐,她并不想告诉他这种不公平,但是习惯在他面前坦承所有情绪的她,无法对他有任何欺瞒。
“你不用因为你的理性而对我感到亏欠。”他打断她的话,“我也不想你变成我当时的模样,你也永远不可能变成那样,因为我没你那么自私,不会让你陷于那样的痛苦中。”
“你这是在怪我自私吗?”她没好气地捶了他一下。
他很高兴她又“活”了过来,伸手握住她的拳头,“已经过去的事,何必让它影响我们的现在。”
“你不生气?”
“生气什么?”他莫名其妙。
“因为不公平而生气啊,你付出了那么多,却没有得到相应的回报。”
“我从不奢望在你身上得到公平。”他坦言相告。
“我怎么觉得你怨气很重哇。”她小心地看了他一眼。
“当然重,我一路辛苦地陪着我们的女王陛下,可惜她只顾着向前冲,吝于朝身边看上一眼,你说我怨气重不重?”
难怪他刚认出她的时候,阴沉多过于惊喜,那么多年的陪伴和等待最终成了泡影,就算是重逢的惊喜都难以冲淡他的郁闷。
“我总以为友情能比爱情长久一些,我真的很怕失去你,还记得朝颜和苏克吗?他们曾经是那么好的朋友,后来变成了情人反而觉得彼此个性不合,太多的争吵让他们连朋友都做不成,我不想我们变成那样,朋友之间的宽容度比情人要大得多。”
朝颜和苏克是他们大学时候的同学,他们的经历,他们自然看在眼里,他却不知道给她带来这么大的阴影。
“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不要告诉我,你现在还秉持这种愚蠢的想法。”那么多年的蹉跎,就因为两个不相干的人,叫人怎能不郁闷。
“现在当然不会啊,不然我可就白活这一遭了。”她连忙讨好地拉住他的手。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他笑得很欣慰。
“可是我也是会愧疚会心疼的啊。”她的声音还是有点闷,想起他曾经那样因为她而消沉,她就觉得自己的压力很大。
“愧疚就不必了,心疼我倒是很欢迎。”他的声音中有着显而易见的笑意。
“让我看看你的头发。”她趴在他的肩头,他却一脸不合作。
“别看了。”他企图抓过她的双手。
“真的全白了吗?”她的手抚过他的发,发根的颜色证明她的猜测是正确的。
“我保证以后不再问起这件事了,你认真地回答我一次,你当时究竟有多疼?”她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
“我哪里会觉得疼?”他的淡笑中有着茫然,指着自己的心脏,“我只觉得这里空了,什么感觉都没有。”
他不想去回想那时候的痛苦,那段时间里他就如行尸走肉一般浑浑噩噩,他一直让自己去忽视心底那个名字,纵然后来住在这个她长眠的城市,他也努力让自己不要再去想她,虽然午夜梦回的时候还常常会梦到过去相处的零星片段,但那只是允许在梦里的小小放纵,这个名字已经成为他心里的禁地。
她默然无语,想起在南州第一次偶遇他时,他还是一脸平静,温文明朗的笑容,不悲不喜,不惊不怒,看上去和以前一样,还是一样的笑,一样的温柔,只是眼底里少了那么一丝活气,一种难明的刻骨沧桑深深地映在眼底。
那样干净清爽的男子曾经因为她化作了浓重和沉郁,内心最深最柔软的地方突然如针扎一般刺痛。
“你永远不要去想什么我爱你比你爱我更多一些的傻问题,那真的没有意义,我不想和你谈及任何有关那段过去的话题也是因为不想你有任何负担和包袱,如果愧疚变成了你爱我的压力,我只会更痛苦。”他一眼就望穿了她心中的想法。
“你这个样子,简老爷子还不知道怎么埋怨我呢?”她把眼底的泪意逼了回去,半开玩笑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