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雨瑶正要张嘴,陈老师又往讲台上一指,“站到讲台上来背。”

对于学生来说,最难堪的时刻就是站在讲台上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背不出课文,看来今天陈老师是真的发火了,打算杀鸡儆猴呢。

背就背,还好昨晚把无聊的英语课文看了一遍,叫她背这种没营养的课文还真是大材小用啊,范雨瑶心里不满,但还是很识趣地乖乖站到讲台前,她可不想接下来三年没好日子过。

“PeoplehogotoaformalesterndinnerpartyforthefirsttimemaybesurprisedbytablemannersinWesternculture.…”

范雨瑶一开口便把所有人给震住了。

这是地道的牛津腔,这种最标准英式发音也叫ReceivedPronunciation,简称为RP,虽然在美国长大,但美国上流社会却以一口优雅的RP为荣,在她的生活圈说美式英语的机会反而极少。

她下颔略略抬起,语速不疾不徐却流利得不见任何生涩,RP的矜持优雅甚至骨子里的那点傲慢都被她表现得淋漓尽致。

正文 第七章 背课文?也太简单了吧

听范雨瑶背课文,一个又一个单词从她开开合合的唇瓣里优雅地道地冒出来,在场所有的人都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这才是真正的英语,甚至比录音磁带里的发音还要地道标准。

完美地吐出最后一个单词,她微微侧过头看着陈老师,等待他的下一步指示。

而陈老师显然还沉浸在方才的震撼,直到范雨瑶轻唤了三声,才回过神来,还是有些恍惚地看着她,“哦,你先下去吧。”

南州一中是全省最好的高中,在全国也是排得上号的,里面的英语老师又岂是泛泛之辈?可是…无论陈老师有多么自负,也着实被刚才的情形给打击到了。

陈老师的神色复杂,班上同学更是一脸震惊,这样的发音已经远胜过陈老师,这还让老师怎么教?

原来这才是范雨瑶的真正实力吗?

之前每次要求她背诵课文,她总是结结巴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都是伪装吗?

有这样的实力又何必要这样掩饰自己?

又或者说这只是一个巧合,她恰巧在这篇课文上下了苦功,为的就是今天的一鸣惊人?

所有人心里都有着无数的疑问,如果不是刚才她当着所有人的面背下了那篇课文,毫无作弊之嫌,恐怕谁都不会相信吧。

陈老师心不在焉地讲着课,同学们的心里也颇不平静,能考进南州一中的都是极优秀的学生,一个被大家公认为差生的学生突然展现了惊人的实力,怎能不让他们心中涌起一阵阵危机感?

只有范雨瑶一脸嫌弃地看着课文,陈老师正对这篇文章的单词短语做着分析,这样粗浅无聊的内容毫无学习的必要。

在父亲的要求下,她不仅掌握了中、英、法、德、日五国语言,甚至从初中就开始学习拉丁语和希腊语这两种影响欧美学术与宗教最深的语言。

但是掌握和考试是两回事,特别是中西文化毕竟有很多不同,虽然英语是她最经常使用的语言,但是华夏国的英语考试有不少题目都十分奇怪,不符合她逻辑的,所以现在的她必须利用课堂时间,大量地做一些习题,尽快熟悉掌握这种答题模式。

好在英语练习册、测试卷什么的学校发了不少,她也不愁无题可做,干脆将课文放在一边,大大方方地做起了卷子。

讲台上的陈老师一直关注着她的动作,见她并未专心听讲,心里忍不住恼火,可一想到她刚才的表现,又有些心虚,她的口语已经远胜过自己这个英语老师。

陈老师就这么欲言又止,磕磕绊绊地讲完了一节课,还讲错了不少地方,直到下课铃响了,才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离开教室。

范雨瑶满意地活动了一下脖子,自己已经找到了初步的规律,看来从此以后对付英文考试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了。

林笑微微侧头,今天的范雨瑶真是让她看不透,先是言辞犀利地挫了苏庆,又在全班面前露了那么一口漂亮的口语,再接下来竟然埋首在练习册里,连头都不抬一下,更别提看小说了。

平时的范雨瑶上课不是看小说就是看漫画,一下课就往慕云枫的教室窜,厚着脸皮找各种借口看帅哥,就差没有对着慕云枫流口水了,她这些花痴的举动在全校都传为笑柄,也让二班的人丢尽了脸,所有的同学心底对她都是不齿的。

现在的范雨瑶根本没那个闲工夫去管身边的人是怎么想的,正心无旁骛地看着手中的语文课本,国外的中文教育和国内完全不同,不仅不少文章没有读过,就算是同一篇文章解读的角度和方式也完全不同,这是她要费上许多时间和精力的一门课。

“怡姐,那个肥婆范雨瑶又来上课了。”

“她昨天都被打成那样了,居然没事?”宋怡皱皱眉,她以为就算没闹出人命,范雨瑶也得在医院呆上好一阵子,没想到蟑螂的生命力果然是顽强得很啊。

“就是脸上青青紫紫的,看上去和鬼似的,更丑了。”

“活该,”宋怡嗤笑,“到底是人肥皮厚啊。”

“不过今天有点奇怪,”那个女生犹豫了一下。

“说。”

“她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一整天都没去看慕云枫一样,早上的时候和慕云枫打了个照面,居然还面无表情地离开了。”

“看来是被打乖了,”宋怡得意地说。

“而且突然变得很爱学习的样子,一整天都坐在座位上看书做题,冷冰冰的不爱搭理人,上午英语课的时候…”

“行了,”宋怡挥了挥手,“她有自知之明不去招惹慕云枫就行了,其他的和我们没关系。”

“哦,知道了。”来报信的正是上午在范雨瑶那里吃了亏的苏庆,虽然心里憋气,但却不敢在宋怡面前有任何表现,要知道这可是南州一中的大姐头啊,别看她在班里挺招摇挺嚣张的,可在宋怡面前却乖得和小猫似的,当初她可是被宋怡叫人堵在厕所里好好的被教训了一顿,从此以后竟然乖乖地当起了宋怡的小眼线。

还以为那些小太妹们会继续来找她麻烦的范雨瑶对这样平静有规律的生活倒是有些出乎意料,却还是不敢掉以轻心,每天早晨六点起床练习瑜伽,晚上的长跑、跆拳道和柔道练习都不落下,坚持了半个月后人逐渐精神起来,体重竟也慢慢回落了。

她看着镜子里那张圆润的下巴慢慢冒了尖,那些个星星点点的青春痘也渐渐消失,淡淡的痘印过不了多久就能完全消失了,逐渐红润起来的气色让她心情大好。

年轻就是好啊,不用砸下大把的银子保养,只要饮食结构平衡,早睡早起,适当运动,内分泌就自然被调节过来了,周身散发着青春的气息,一扫范雨瑶原先的颓靡之气。

见宝贝女儿瘦了不少,范玲可就心疼了,但一方面拗不过女儿,另一方面见女儿看上去的确更加健康,更充满活力了,也就只得顺着她。

正文 第八章 范玲也是股民?

又是一个周末,真好啊,范雨瑶一边活动着筋骨,一边坐下吃早饭,家里那台破旧的电视机传来早间新闻的声音,每天早晨一醒来就要收看新闻,是她一直以来的习惯,这样才能将时间充分利用起来,世界上发生的每件事都有可能影响到世界的经济状况,这是她从来不会忽视的。

“美国股市大幅下跌,道琼斯指数跌幅达到513点,道指最近几周已累计下跌超过10%,正式步入回调区间。本周五该股指创下自2008年12月1日以来的最大单日跌幅…”

“全球股市黑色星期五,金融危机重来?…”

正喝着杂粮粥,嚼着鸡蛋的范雨瑶放慢了咀嚼速度。

股神巴菲特有一句话,“大家恐惧时,我要贪婪。大家贪婪时,我要恐惧。”

虽然银行家父亲为她留下了银行的巨额股份,但她更喜欢挑战和刺激,毅然杀入了对冲基金的圈子,短短的几年之间她的公司就成为全美最大的几家对冲基金公司之一,手下有上百位顶尖对冲基金经理。

在以操纵对冲基金闻名的她看来,每一次下跌都意味着无穷的机会,不安分的灵魂又有些蠢蠢欲动。

对冲基金经营的金融产品非常广泛,包括货币、石油、股票、债券、大豆、黄金…,有的人单独做某个金融产品,而她则是兼收并蓄,放一块儿去做,而股票是最简单最直接的金融工具,是她初涉金融时玩的。

十二岁那年,是父亲带着她走进这个神秘而刺激的世界,起初的时候也交了不少学费,最多的一次亏了三百多万美元,但是半年之内,她就连本带利,翻了三倍赚回来,此后她再也没有失过手,连父亲都对她异乎寻常的金融嗅觉和悟性啧啧称奇。

收回思绪,这半个月自己一直忙着适应华夏国的高中生生活,特别是在学习方面着实费了她不少功夫,却忽视了自己的兴趣和专业。

“妈,你现在还有炒股吗?”范雨瑶突然抬头问道,她隐约记得范玲有一阵总往股市跑。

“唉,股票这种东西可不是我们平民百姓能玩得起的,”范玲一边认真串着手中的珠子,一边叹气,今天是周末范玲也在家里休息,可她还是闲不下来,批了不少漂亮的珠子回来,一有空就串成手链、项链之类的小饰品,晚上夜市的时候倒是挺好卖的。

“前几年好多人炒股票赚了钱,我看着也挺心动,那时候也跟风买了一万块钱的股票,结果没多久就股市大跌,我那一万块钱如今只剩下五千多块了。”范玲恨恨地说,“他们都劝我割肉算了,可咱们攒着一万块容易吗?啥都没买就白白去了一半,我怎么甘心?一万块钱放在银行里还能攒点利息呢,这股市真是吃人不吐骨头,我是不管了,这一万块钱就当存股市了,说不定过几年又涨上去了…”

范玲提起股市就一肚子牢骚,那种又憎恨又带着希冀的心情着实矛盾。

“是哪支股票这么不给力啊?”范雨瑶笑道,其实她早有耳闻,华夏国的股市十分的不正常,在美国一般是专业人士才会投资股票,可在华夏国别说专业人士了,就是像范玲这样没有什么文化的人都敢杀进股市投资,这样的怪象,普通股民不亏钱才怪。

“你今天怎么对股票这么关心?”范玲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电视上不是在播股市下跌吗?这几天政治老师正好讲到政治和经济的联系,我对股票还是挺好奇的。”范雨瑶闭着眼睛胡诌道。

“就是电视上常说的‘理论要与实践相结合’是不?”范玲高兴地说,其实她是一个很单纯的望女成凤的女人,哄她真的不算是什么难事,只要一和学习沾边,她就什么都答应了。

“上次隔壁小华还教我电脑炒股,我一直没弄明白到底怎么操作,你要是有兴趣正好教教我,你们年轻人就是学得快。”说到这里她又犹豫了一下,“你作业做完了吗?会不会影响学习。”

“妈,放心吧,大部分都做完了,还剩一点今天就能做完,明天再复习一天,没问题的,再说教你操作又用不了多少时间。”范雨瑶说的倒是实话。

“这是账号和密码,我都记在上面了。”范玲从抽屉里翻出一张纸。

范雨瑶一看就傻了眼,“妈,你这密码是小华给你设的?都没改过?”

“没啊,我也搞不懂该怎么改,应该没关系的吧…”范玲嗫嚅道。

范雨瑶无语,幸好登录之后范玲那几支股票还安然无恙,也许是人家小华地道忠厚,也许是范玲这点小钱没什么价值,庆幸的同时,她迅速顺手改了密码。

“就是这三支股票啊?”她看着屏幕上的惨绿问道,周末休市,这些都是周五的数据,看这形势,保不准周一一开市还得跌。

“可不是,又跌了又跌了!”范玲叹气连连。

范玲一共买了三支股票,一支银行股,一支石油股,一支金属股,虽然因为资金不多,买的也不多,但耐不住这样的惨跌,缩水了一大半。

“那时候咱们街坊邻居都在炒股,他们早进去的还真赚了不少,也都怪我贪心,投了一万块钱进去,天天听着电视里那些专家,说这个股好那个股坏的,咱们懂什么?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呗,又不会看那些波浪线,还有什么一大堆的数字,妈这文化水平怎么闹得清?愣头愣脑的一买进去,还没见涨呢,就开始不停地往下跌,都是命啊,天生就没那财运…”

一说到伤心事,范玲就不住地唠叨着。

范雨瑶的心神早已被屏幕上的数字吸引住了,脑细胞处在一种神奇的兴奋状态中,她从来不畏惧股市的暴跌,就像银行家热爱战争一样,危险和机会是划等号的。

不过从目前的全球股市大跌来看,和整个金融形势来看,她认为并不意味着新一轮金融危机的到来,应该只是市场的微调,也不排除几个大佬联手做局的可能。

正文 第九章 洪塘矿业

可惜自己手头没有足够的资金,看到曲线图就莫名兴奋的范雨瑶目前唯一可以利用的就是范玲手头这三支股票。

虽然从目前看来,这三支股票跌得惨不忍睹让人毫无信心,但不意味着就没有机会,就算真的这三支股票都毫无潜力,该割肉的时候她也绝对不会手软,有失才有得,在这一点上她和优柔寡断的范玲性格完全不同。

在投资中最常见的一个错误就是像范玲一样被套了以后不肯割肉。在行为金融学里,这叫损失厌恶,对于像范玲这样的人来说,损失的痛苦大于同样收益带来的满足,赚一百块无所谓,亏一百块就痛得很,所以范玲才会一直持有亏损的股票却不减仓。

这种行为也就是自己骗自己,好像在亏损的股票还没有卖掉之前,所有的损失都只不过是“账面损失”。其实对于股票这种根据市场定价的金融产品来说,损失有没有通过最后的**过程来实现已经不太重要,以当前的价格计算出来的损失就是实际的损失。

“妈,这股票都跌成这样了,为什么之前不卖了?”

“刚跌下来的时候我想着说不定还会往上爬呢,结果越跌越厉害,跌到现在再卖不是亏死了?干脆就放着吧。”范玲重重叹了一口气。

看吧,这就是典型的不理性,范雨瑶摇摇头,其实人们不想修正以前自己对这支股票看涨的信念,是因为当新的信息与先前的认知产生分歧,在推断出另一个对立的认知时,同时也会产生一种不愉快,尤其如果把个股投资的失败升华为个人整体的挫败感,就更想逃避割肉的过程。

每支股票造成的收益或者损失是相对于买入价格而言的,为什么那么在乎股票是否会到达最初的买入价格呢?

真正需要最大化的是投资组合的总价值,它和买入价格并没有特定的函数关系…

范雨瑶苦笑了一下,要是范玲知道这些道理也不用去做一个普通的清洁女工了。

“你这丫头,坐在电脑前就挪不动窝了。”吃饭的时候范玲忍不住唠叨,“不是说好教我操作的吗,结果自顾自地玩起来了,书也不念了,现在离期末也没多久时间了,电脑还是少玩一点好…”

范雨瑶心情大好,嘻嘻一笑也不多言。

虽然在电脑面前窝了一天,可她并不是在玩游戏看小说,而是在搜集所有有关这三支股票的资讯,连一个小小的新闻都不放过。

现在的她几乎可以确定,这次的全球股市大跌,只是人为做局,过不了多久又会有一次突然上扬,而华夏国的股指在很大程度上还是受到了国际的影响,过了这一次波动就会恢复正常的。

范玲买的银行股和石油股虽然在跌,但是跌幅很小,估计几天之后会随着股市上扬逐渐回升,但无论如何,范玲是在几年前高价买入这两支股票的,当时的价值显然被高估了不少,经过市场的调整,回归正常市值,缩水了一半,就算这两支股票后劲再足也难以涨到那个价位,看来时机一到就该果断割肉了。

真正蹊跷的是那支“洪塘矿业”的金属股票,洪塘矿业是国家控股企业,这几天的成交量已经萎缩至历史次低水平,而这股向来不显山不露水,股价一向不高,上市之前很多人看好,范玲也就是在那时候听了股评专家的推荐入手的,但买了之后几乎没有什么波动,一直归于沉寂。

从这支股票历来的表现看,一直都是中规中矩,无论是涨幅还是跌幅都不大,而这次的跌幅相比之下就有些不同了,有着浓重的人为操纵痕迹,直觉告诉她这其中必定没有那么简单。

在搜索洪塘矿业资料的过程中,她注意到老总的名字是陈忠华,这个名字在华夏国十分常见,却给她一种奇异的熟悉感,自己一定在什么地方见过或者听过这个名字。

ZHONGHUACHEN,…

来回琢磨着这个名字,突然眼睛一亮,记得半个多月前的那天,她正和父亲当年的老友,澳洲矿业大亨共进午餐,他的秘书曾经进来说了一句,“ZHONGHUACHEN已经到澳洲了。”

后来这位世叔解释道,这位ZHONGHUACHEN是华夏国的一位矿业老板,准备收购他旗下一个亏损多年的铁矿。

她知道这个铁矿在他手里已经成了鸡肋,恨不得早日脱手出去,可以他的精明也绝不会那么轻易地让陈忠华得手,想必需要洪塘矿业做出许多让步,这谈判博弈的过程肯定不会轻松,如今已经半个多月过去了,无论是成功还是失败必定有了结果。

现在的自己不仅没有资金,也没有了消息渠道,在金融市场上消息可是制胜的法宝,在这样恶劣的情况下,她只能选择相信自己的直觉赌一把。

如果真能收购成功,那么对洪塘矿业来说无疑是一剂兴奋剂,虽然陈忠华此次是秘密商谈收购,举止十分低调,一旦利好消息传回国内,洪塘矿业的股票一定会像打了鸡血似得往上直冲。

而现在坐庄的庄家打的一定是这个主意,这个人一定知道内幕消息,虽然洪塘矿业一定在进行着严格的自控,建立信息防火墙,确保内幕信息不被他人获知,但恐怕是忙不过那些嗅觉灵敏的股市大佬。

既然如此自己就跟在庄家后面喝点剩汤吧,反正自己手里实在也筹不出太多的资金,几千块钱的量人家也不会放在眼里。

每当她全身心投入分析运算中,就像进入一个物我两忘的神奇世界,就算手中只有几千块钱的筹码她也不会掉以轻心,不停地在脑海中模拟洪塘矿业过去的交易情况,以及接下来的走势,眼中只容得下那些复杂的数字与曲线,右手在白纸上不停地计算着…

正文 第十章 穆铁的烦恼

洪塘矿业的平均价位并不高,庄家的吸筹过程估计已经接近尾声了,仓底已经建成,一旦拉升资金拆借到位,开始大规模的拉升行动,后期股价大概会是现在的两倍多。

如果不是这几年金属股的行情普遍低迷,难得有这样一个利好消息进行刺激,恐怕未必会被庄家拉到那么高。

洪塘矿业目前的价位是九块多,范玲是十一块钱入手的,如果后期能涨到二十块钱的话,那么每股能够收益九块钱,当然前提是能够抓住最高点迅速卖出,不然待庄家卷钱走人的时候,她哭都来不及。

不出意外的话,这次可以将范玲那一万块钱连本带利赚回来了,范雨瑶的心情自然不错。

“妈,我来吧。”吃完饭她抢着收拾碗筷,经过这半个月的锻炼,这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也勉强学会了洗碗、做饭、洗衣服,人永远不可能让环境来适应自己,只能让自己去适应环境。

“行,今天周末出来逛街的人也多,妈就先出去了,你一个人在家记得好好做作业。”范玲叮嘱了一声就推车出门了。

范雨瑶埋进书本,和语文这门学科死磕,经过这半个月绞尽脑汁的摸索,她总算摸着了点规律,虽然这规律和她过去对于语言的逻辑思路完全不同,但是凡事必有规律,掌握了规律,也就越来越得心应手。

华夏国的语文和过去的八股文十分相似,无论是什么课文,什么题目,都是那么一个套路,万变不离其宗,其他的科目如政治、历史也都是那么一个道理。

好在自己的记忆力一向不赖,把三本课本背得烂熟,再套进同一个思路中,无论是作业还是考试都越来越有起色。

她一向聪明过人,好胜心强,不然也不会在前世取得那么大的成就,学习能力强也是她一直引以为傲的。

学校老师布置的习题已经不能满足她的需要了,要想尽快掌握这些学科必须不断地做题熟练,明天应该去书店买点练习册回来。

练了一阵跆拳道和柔道觉得有些索然无味,这半个月让她慢慢将过去的基础拣了回来,体力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可是要想再有所提高必须要有人陪她练习,目前显然是不可能的,她甚至暗暗盼望那群小太妹们什么时候再找上门,当当她的陪练才好呢。

出门长跑的时候正遇上穆铁,“铁哥,”她笑着招呼道,现在的她和穆铁父子已经混得烂熟。

穆铁在室外摆了一张台球桌,一手握着啤酒,一手拿着球杆,“瑶瑶,又出去长跑啊?”

范雨瑶点点头,“穆叔不在?”

“和他老兄弟喝酒去了,怎么样?要不要哥教你打桌球?”

今天出门得早,现在不过八点钟,范雨瑶倒有些蠢蠢欲动,台球算是她十分喜欢的一项运动,无论是美式普尔还是斯诺克、花式九球毫不谦虚地说她还算是个小高手。

“会不会打扰你做生意?”她有些犹豫地看了台球室一眼,里面吵吵嚷嚷的,显然有不少人。

“没事儿,今天老大带着兄弟们过来玩,大家都是自己人,随便得很,有芳芳她们在里面摆球就可以了。”穆铁无所谓地说。

“那好,就来一局吧。”范雨瑶笑道,一看台球桌她就知道他们玩的是美式普尔。

POOLEIGHTBALL,美式普尔,也叫做黑八台球,在她过去的圈子里认为美式台球仅仅是属于酒吧、街头巷尾的“下里巴人”式的游戏而已,除了大一那一年常在酒吧里混的时候,平时她打得比较多的还是斯诺克。

“你先看我开球啊,手要这样撑着,身体俯下来…”穆铁教得还颇为认真,可惜他话还没说完,范雨瑶一杆开球,进了两个花球。

“嗬,瑶瑶,你什么时候学会的?还挺像样的嘛。”穆铁吃了一惊。

“你成天在这儿打,我看着看着就会了呗。”范雨瑶站起身,看着桌上的球笑道。

“看着看着就能学会?”穆铁傻了,“不愧是咱槐树弄头一个考上一中的高材生,”穆铁满脸佩服,“来来来,陪哥打一局。”

“铁头,这是你马子?”一个一手拎着酒瓶,一手搂着一个衣着清凉的辣妹的年轻男子走过来笑道。

“滚滚滚,你丫少在那里乱放屁,这是我妹。”穆铁笑骂道,显然和那年轻男子极为相熟。

那男子嘻嘻一笑,朝范雨瑶挥手行了个乱七八糟的军礼就径自进了台球店。

槐树弄里不少孩子都不喜欢读书,长大以后干脆就跟着穆铁混,因为都是街坊四邻,所以这些人虽然是小混混,但却极为护短,极讲义气的,对弄里的人家都很照顾,也都知道范雨瑶和穆铁交情极深,这些小混混们平日见到她虽然也会流里流气地吹吹口哨,说几句胡话,不过都没有什么恶意。

不过穆铁的那些兄弟她几乎都认识,再不济也能混个眼熟,可刚才那家伙却是第一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