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爆力医女 作者:不游泳的小鱼

备注:

她,本是古代杰出的医女,却因不肯亲手杀死后妃,而被皇后一杯毒酒赐死。

临死时,江依依怨恨地骂道:“奶奶的,皇后,若有来生,本姑娘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断,以报此仇。”

或许是江依依怨念太深,她竟然大难未死,魂飞穿过千年,到了现代一个十七岁的高中生身上。

软弱的高中生从此性格大变,第一天,她将欺负生母的继父

契子

大周朝后宫中,江依依擦了把汗,长舒一口气,总算母子平安,丽妃为皇上平安地生下皇长子,这是皇上盼了多年的儿子啊,看着丽妃含泪带笑,幸福地亲吻着皇长子的样子,江依依心里有些感动。

她家世代名医,祖父和父亲都是宫里的太医,而她也是自小便喜欢医术,在宫中当医女多年,医术高超,比起很多男太医来,更胜出很多,而且,相比父辈,她还练就了一身臻入化境的武功,常年混迹宫中,她很懂得保护自己,但这一次,不知道能不能逃过一劫。

丽妃诞下皇长子的消息立即传遍后宫,皇上大喜,大赏接生太医与医女医婆,皇后娘娘也很替皇上高兴,皇上赏完之后,皇后也大赏,与江依依同时接生的还有一位赵医婆,她和江依依一同被皇后召进了坤宁宫里。

皇后娘娘笑得很端庄和暖,吩咐宫女拿出赏赐来,江依依与赵医婆二人各得了黄金百两,锦缎五十匹,二人谢恩后,正要退下,皇后娘娘却扬了声道:“江医女,本宫感觉最近精神不济,你来帮本宫把把脉吧。”

赵医婆听了立即羡慕地看着江依依,能得皇后娘娘青眼,将来,江依依在宫里的前途,那可会是无可限量的。江依依却感觉自己背后冷汗直冒,暗暗巡视着四周,想找个最好的逃跑途径。

赵医婆各种羡慕嫉妒恨地退下了,皇后淡淡地看着江依依,慵懒伸出一只玉腕来,江依依硬着头皮走向皇后,眼角余光已经找到了一条最好的逃跑路线。

江依依在皇后身边坐下,伸出三根手搭向皇后的脉搏,皇后突然手一收,尖叫着身子往前一哉,差一点就摔了下去,江依依及时护住了皇后,正要松手退开,皇后却牢牢抓住了她的手。

一旁的宫女便大声嚷嚷起来:“来人啊,有刺客,江依依,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行刺皇后娘娘!”

江依依愤怒地看着皇后,一伸手就扣住了皇后的脉搏,小声道:“娘娘,你这把戏演得也太假了吧,信不信臣女只轻轻一扣,就能让你无声无息的死去?”

皇后一脸的惊恐,脸都吓白了,但眼底的却满含讥诮,同样也只用江依依能听得到的声音说道:“是吗?小贱人,你倒试上一试,只要本宫伤了一根寒毛,本宫保证,你江家三百多口全都会死无葬身之地,识相的,你就自己裁了。”

江依依听得一震,她知道,皇后说得出,就做得到,这个女人阴险毒辣,手段残忍至极,自己没有听从她的话,让丽妃母子难产而死,皇后容不得杵逆她之人,不杀了自己,皇后不会善罢干休的,江家为皇室服务了几十年,家族前途不能断送在自己手里…

外面一队御林军已经冲了进来,执剑向江依依攻了去,江依依愤怒而鄙夷地看着皇后,手指一紧,皇后顿时脸色一僵,半边身子都感觉麻木起来,江依依道:“我自裁就是,不过,你要答应我,以后不许为难江家,不能给我安谋刺的罪名。不然,我不介意鱼死网破,让你给我江家陪葬。”

皇后也怕逼急了江依依,如今她被江依依制住了,江依依只要手劲再加大一点,自己就很可能会没命,她对进来的御林军道:“出去,江医女在给本宫看病,你们都给本宫出去。”

御林军统统都退了出去,江依依放开皇后,皇后坐直身子,理了理自己的发服,对身旁的宫女递了个眼色。

宫女立即端上一杯早就准备好的毒酒来,皇后唇畔含笑,眼神却如看一个死人一样看着江依依:“江医女,上路吧。”

江依依怨恨地瞪着皇后道:“你丧尽天良,阴毒事做多了,总有一天,会碰到鬼的,不要忘了你答应我的话,不然,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服下毒酒后的江依依,最后一句话就是:“皇后,你奶奶的,来生再让我碰到你,老娘一天要将你碎尸万段。”④

第一章:敢欺负我娘,我打得你怕

江城造纸厂家属房里,制浆车间的钳工班班长江德良正翘着二郎腿坐在自家那张老旧的扒桌旁,端着酒杯,就着一碟花生米喝着小酒,老婆赵慧兰在厨房里正炒着菜。

江德良扔了几粒花生米到嘴里嚼着,越吃越不得味,对着厨房便骂道:“慧兰,你一上午死哪里发骚去了,饭到现在都没做好,老子饿死了。”

赵慧兰在厨房里听得一颤,忙将已经炒好的毛豆炒肉端着送了出来,小心翼翼的放在桌上。

赵慧兰四十岁的样子,长得还算清秀,可能是因为长期倒班,做的又是车间打包的重体力活的缘故,眼角早早地就起了细密的皱纹,人看着就显得有几分苍老,她放好菜后,又立即转身回厨房去,还有两个菜没炒呢。

江德良却叫住了她:“你等会儿,去把刘英请来,今天难得家里有几个好菜,让英子也来吃个中饭,他老公出差了,就一个人在家,难得弄。”

赵慧兰听得一震,眼里就露出一丝屈辱来,江德良见了眼中凶光一露,吼道:“你他妈没听见老子说话吗?快去。”

赵慧兰回头痛苦而怨愤地看着江德良,嘴角倔强地抿着,身子一动不动。

江德良看得火起,将手中的筷子往地上一摔,蹭的自椅子上站了起来,赵慧兰吓得一多嗦,瑟缩着往边上躲,江德抡起铁扇边的巴掌正要打她时,门外传来一声娇滴滴的声音:“哟,德良大哥,这是做什么,怎么动手打起嫂子来了。”

江德良回头一看,正是刘英,刘英四十二三岁的样子,长得白白胖胖,虽然青春早就不再,但还算徐娘半老,加之脸上涂的粉也厚,又打扮得时髦,看起来,倒是还有几分姿色。

江德良一听到她那声唤,就觉得骨头都酥了,绽开满脸的福禄寿,放过赵慧兰,大步走向刘英,手就不老实的往刘英身上摸,一双色眯眯的眼睛就往刘英穿得清凉的低胸柔姿纱衬衣里睃,揽住她的肩道:“英子啊,我才还说要去你家里请你来吃饭呢,正好,来来来,让你嫂子再去炒几个菜,咱俩喝点儿酒。”

刘英假意躲了下,嗔怪地看了江德良一眼,斜了眼赵慧兰道:“不了,总在你家吃,怕嫂子不高兴呢。”

江德良听了立即横了赵慧兰一眼:“还不快把菜炒过来,磨蹭什么?小心老子揍死你。”

大爪子趁机把刘英白胖的手抓在手里里,抚摸着,“别管那臭婆娘,来,我们边吃边等。”

赵慧兰终于也忍不住了,鼓起勇气冲口道:“江德良,我不过了总行吧,你跟她在外头勾搭也就算了,还要公然勾进家里来,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刘英听了立即红了脸,哭闹起来:“赵慧兰,你不要血口喷人,我跟德良大哥是很正当的同事关系,你们两口子吵架,不要扯到我身上来,你别乱给老娘戴帽子,老娘惹不起这骚。”说着,气呼呼的把江德良的手一甩,就要冲出门去。

江德良火了,冲到赵慧兰面前,扯住她的头发就连连两巴掌扇了过去,赵慧兰被打得嘴巴都破了,嘴角流出鲜血来。

正在这时,就听到一声凄惨而尖细的叫声:“你怎么又打我妈?”

刘英歪靠在门口得意地看着江德良揍赵慧英呢,就看见一个瘦小的身子自她的胳膊底下挤进屋里,向江德良扑了过去,她不由笑了,忙装作去扯架,拉住往屋里扑的小姑娘道:“依依呀,你爸爸正在气头上,你快别往他跟前凑了,小心他伤着你。”

江依依奋力甩开刘英的手,扑过去抱住江德良的胳膊哭道:“爸,我求你了,不要再打我妈,会打死的,真的会打死的。”

江德良正想在刘英面前显示他的男子汉气慨,回手一掌将江依依甩开,他本是做钳工的,身强力壮,有一把子力气,江依依不过才十七岁,身子因为长期营养不良,瘦弱得很,被他这猛力一推,顿时就摔倒在地,头重重地磕在地面砖上。

赵慧兰一见,忙扑过去抱住江依依:“依依,依依,你怎么了,怎么了,可别吓妈妈啊,别吓妈妈,你快醒醒。”

但江依依两眼紧闭,连呼吸都似乎停止了,赵慧兰吓得失声痛哭起来,她突然站起身来,一头就向江德良撞了过去,哭道:“江德良,你杀了依依,我跟你拼了…”

江德良也没想到会这样,看着江依依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心里就有点发毛,他平素打赵慧兰打惯了,但要是真出了人命,他也怕坐牢,一时心慌意乱,被赵慧兰撞了个正着,捧着胸口向后退了两步,但这会子也没有精神再打赵慧兰,伸了手向江依依的鼻间探去,一探之下,整个人都像被泼了盆冰水,透心都凉了。

一旁的刘英也感觉到江依依的不对劲,心里也害怕了起来,转身就想往外溜。

就是这个女人把自己的家害得不得安宁的,赵慧兰愤怒地向刘英冲了过去,揪住刘英的头发就撕扯,刘英顿时厉声尖叫了起来,忙喊:“德良大哥,你老婆疯了,打死了自己的女儿,又来打我,你快拉住她。”

江德良听得眼睛一亮,立即冲了过去,揪住赵慧兰的后领子将她拎了起来,伸手又向她扇去,骂道:“臭婆娘,你真是心狠手辣啊,连亲生女儿也敢打死?”

但突然,他感觉自己的手腕像被人铁钳钳住了一样,手骨感觉到一阵钻心的痛,不由回头看去,就见刚才气息全无的江依依正眯着眼睛看着他,而他的手,就是被江依依一只纤细而瘦弱的手抓着一动也不能动。

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就听得“啪”的一声响,一阵头晕目眩,刚醒过来的江依依甩了他一耳光,眼神冰寒刺骨。

江德良被打懵好,他怒火万丈,大声骂道:“小畜牲,放开我。”

话音未落,他就感觉一阵钻心刺骨般的痛,紧接着就听到‘咔嚓’一声,他一条粗壮的胳膊像根被折断后,只剩一块树皮连着的枯枝一样挂在肩上,江德良“嗷”的惨叫一声,差一点痛得晕了过去。

赵慧兰满眼震惊地看着江依依,眼里全是不可置信,哆嗦道:“依依…你…你…”她望了自己身上的痛,实在是不知道要用什么语言来表达自己内心的震惊,一向乖巧柔弱又胆小的依依竟然…竟然生生卸掉了江德良的一条膀子,这还是自己女儿么?

江依依才醒过来,打完江备良后,感觉一阵头痛,一时还没的适应过来,眼前的女人很陌生,但这个女人眼里透出来的爱怜和痛苦却让她的心无端的抽痛。

自己不是死了么?怎么又活了?还有,为什么看到这个女人挨打,自己会很伤心?这些人…怎么都穿得怪怪的,领子低下,两条手臂都是光着的,真伤风化!

还有,门口站着的那个女人穿得更加露骨,身上那件雪坊短衣连里面的胸衣都能看得到…这里是妓院?不对…

脑子里闪过一些记忆的碎片,好像眼前这个女人是自己身体的母亲,而那个男人应该只是继父,这个身体是被这个男人打死的…而自己也正好在大周朝被皇后娘娘赐毒酒杀死,魂魄附体到了这个身体之上,还是叫江依依。

她有些僵硬的拍了拍赵慧兰的背,既然用了人家的身体,那就要替这个身子尽孝道,保护眼前这个柔弱而可怜的女人,她柔声道,“娘,孩儿无事,正常得很。”

赵慧兰听了江依依的这与古装戏一样的对白,嘴巴惊讶得张得更大了,半响也说不出话来。

江依依看着她红肿的脸,和她嘴角溢出的血丝,心头又是一痛,习惯性的自腰间去摸帕子,这才发现自己身上也穿着一件光臂的短袖,江依依很快就明白,这是这个时代的服饰,她掩饰着内心的不适应,扯了衣袖去试赵慧兰的脸,唤了一声:“娘,他怎么把你打成这样?”

“依依…”赵慧兰看着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女儿,心里百感交集,不知道是要开心,还是要难过。

江德良痛得满头大汗,他到现在也不太相信是江依依扯断了他的胳膊,尤自骂道:“小畜牲,老子白养活你这几年了,竟然敢对老子下重手,你等着,老子先去医院,回来就将你们这对狗母女扔出去。”

说着,就托着自己的断手往外走,江依依冷声道:“把我娘打成这样,你还想走?”

说话间,江依依的身子已经像鬼魅一样拦在了江德良的面前,骤然伸出手来,一巴掌向江德良甩去,只听得江德良的脖子上又转来一声咯吱,脖子被打得歪在一边,再也转不过来了,连下巴也脱臼了,他还没来得及惨叫,江依依又反手甩了回来,再听得一声咯吱响,江德良的另一边脸也被打得青肿,但下巴却是被甩得复了位,他正要破口大骂,江依依如法咆制,一手甩来,打脱他的下巴,再甩回去,又复位,这是一种比凌迟割肉还在痛苦的折磨,江德良的痛得直抽抽,连叫都叫不出来了,像一条落水狗一样杵在原地,任江依依打着。

一旁的刘英听得心惊胆战,吓得两股直发抖,她也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扇耳光能扇得这么有技术含量,可以一巴掌打脱臼,又一巴掌复位,这种痛,她没受过,但能想像得到,人说伤筯动骨一百天,人身上最痛的地方就是骨头了,关节一再的被扯脱,再复位,这是一种什么样的酷刑啊,她再也不敢呆下去,若是这个江依依想起来,是自己害得她差一点被打死的,自己不也要受这种折磨么?

想到这里,刘英一步一步的向门外退去,只想趁江依依无暇顾及她时赶紧逃走。

但她刚逃到门口时,脚上一阵剧痛,左脚再也抬不起来了,垂眸看去,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左脚指间竟然插着一跟筷子,脚掌被那根筷子钉在了地上,痛得顿时大声嚎叫了起来,“痛死我了。”

江依依看也不看刘英一眼,她似乎打累了,终于停了手,冷冷地看着江德良道:“跪下,向我娘亲赔礼。”

江德良早就感觉生不如死了,这样的折磨再多熬一刻他宁愿死掉,此时的他,看江依依的眼神就像看到勾魂使者一样,眼里充满了恐惧,身心全被江依依震住了,一听到她的话,便下意识地,机械地转身向赵慧英跪了下去。④

第二章:警察又如何,我照样打

赵慧英震惊地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江德良,七年前,为了生活,为了让依依有个完整的家,有更好的学习生活环境,她带着十岁的依依嫁给了这个男人,前几年,这个男人还算好,给了她不少温暖和甜蜜,也肯给依依父爱,但是,自从他与刘英勾搭成奸后,他就开始对她横挑鼻子竖挑眼,一个不好,就动手打人,要不是依依就要考大学了,她一个人实在难以负担依依高昂的学费,真想带着依依离开这个暴戾而无耻的男人。

现在这个往日虐打、欺负、凌辱自己的男人像哈巴狗一样跪在自己面前,赵慧英百感交集,她有一丝张惶失措,不知道如何是好,好半晌,她突然颤抖地伸出手去,猛地一巴常抽向江德良,哽着声问:“你…知道错了吗?”

江德良先前的戾气和凶悍早就被江依依打得消失无踪了,他乞求地看着她,颤声道:“慧兰,我错了,我浑蛋,我该死,看在我们多年的夫妻情份上,你…你…”

江德良的欺软怕硬让赵慧兰心里很是瞧不起,但她还是不想离婚,现在结婚离婚虽然同吃饭喝水一样随便,但一个死了男人的寡妇若再离婚,街坊邻居的唾沫星子还是能淹死她,何况,毕竟结婚也有七年之久了,一日夫妻百日恩,她对这个家还是有感情的,只要江德良是真心认错,以后好好的跟她过日子,她可以不计较他的过去。

江依依在赵慧兰眼里读出要原谅江德良的意思,她的脑子飞快地转动着,本是已死之人,突然获得了第二次生命,她很珍惜,但她对这个世界还陌生得很,看得出,赵慧兰很软弱,在她对这个世界熟悉之前,她们母女还需要江德良这颗不怎么高大的小树靠上一靠,而且,有自己在,这个男人以后应该再也不敢欺负赵慧兰了。

更重要的是,江依依的思想里,女人改嫁已经是丑事了,改了嫁再被休,那就更难被世俗所容,她不知道这个社会里女人也有权提出离婚的,为了赵慧兰的名声作想,她也只能饶了江德良这一次了。

于是,江依依对赵慧兰微微点了点头,赵慧兰心头一松,对江德良道:“起来吧。”

江德良站了起来,被打得青红紫绿的脸上扯出一丝笑来,忙不迭地说:“谢谢你,慧兰,你和依依饿了吧,我进去炒菜,再过一个钟头,依依就要上学,可不能让孩子饿着肚子去学校。”

他突然变得这样体贴,让赵慧兰有点不适应,看着他那只断肩,赵慧兰不忍地说道:“你…还是去厂医院吧,这只手臂…”

江依依听了冷冷一笑,对赵慧兰道:“娘,你也受了伤,你且先歇息,让他去做饭。”说着,她突然一只手抓住了江德良的左肩,另一只手握住他的左臂,趁他不住意,迅速一拉再用力一合,只听得又是一声咔嚓声,江德良的左肩关节神奇地合上了。

左臂上的疼痛徒然消失,江德良不可置信的摇了摇自己的手臂,再看江依依的眼神里就充满了敬畏,就像看到天神一样,忙走到赵慧兰的身边,殷勤地扶住赵慧兰说:“慧兰,你就听依依的,歇着吧,剩下的两个菜,我去炒,等下艳如和文升回来了,咱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吃。”

刘英的脚被江依依用筷子钉在了地上,她痛得干嚎着,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脚,不敢乱动一下,这会子看到江德良一家和睦起来,没有一个人理她,顿时又气又伤心,江德良你个没良心的,平时占尽了老娘的便宜,被江依依那丫头片子一治,你就把老娘忘到九宵云外去了,老娘今天这痛就白受了么?

“德良…我的脚…”心里虽然把江德良骂了个十万八千遍,但此时她的声音里极具撒娇之能事,听得江依依和赵慧兰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真不知道她一把年纪了,怎么能发出这样嗲的声音来。

江德良却像没听见似的,仍是殷勤地扶着赵慧兰往卧室里去,色字头上一把刀,他今天算是偿到了偷腥带来的苦果,刘英你这臭婆娘,老子就是被你这怂恿得对赵慧兰不好的,你他妈没看到江依依这小魔星还在屋里吗?你叫得这么酥骨,不是在陷害我么?

赵慧兰也是恨死了刘英,看见女儿把这个臭女人钉在了地板上,心中爽快得很,只是可惜了家里才铺不久的地面砖,只怕得换一块了,十几块钱一块呢。她也装作没听见一样,跟着江德良往卧室里去。

刘英又急又气,顿时怒火万丈,好你个江德良,过河拆桥是吧,老娘不好过,你也莫想好过,她自牛仔裤里掏出手机来,打通了派出所的电话,江城芙蓉区派出所的副所长是她男人的堂兄。

“喂,派出所吗?你们方所长在不在?我要报案…”刘英强忍着脚痛对着手机报了案。

刘英的手上拿的是一款苹果4的手机,要好几千块,江德良只是个小工人,哪里买得起要四五千的手机,他回过头来看着刘英,听到刘英报案,心情复杂得很。

被江依依打成那副模样,要说不恨不气是不可能的,刘英报案,按理说,他应该高兴才是,但一看到她手里拿着那款手机,他眼里就开始冒绿火来,麻弊的,老子一点工资大半都送给这个婆娘了,还差点为这婆娘散了这个家,这婆娘却还同时与别的男人勾三搭四。会如此想,主要是江德娘有自知之明,他那点工资也买不起这么贵的手机。

一向在刘英面前像只哈巴狗的江德良突然就像打了鸡血一样,松开赵慧兰就冲到了刘英面前去,大掌一挥,将刘英的手机抢过摔在了地上,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说道:“你什么意思,我家孩子才十七岁,你这是想要送她进局子?她还是个高中生呢,知不知道这样会葬送她的前途!”

刘英的手机被江德良摔出好远,外壳与主机摔开了,她心疼得不得了,瞪着江德良大骂道:“江德娘,你混蛋,我手机要五千二呢,你赔得起吗?”

江依依看到刘英拿出一个黑匣子一样的东西,还对着那小黑匣子说了一通话,觉得奇怪得很,以为刘英是被她打疯了,说糊话呢,见江德良那样气愤,有点不解地看向地上那个黑呼呼的小匣子,好奇地捡了起来,在手里翻来复去地看着,没看出半点稀奇来,突然,那东西突然发亮起来,还发出一阵嘀嘀的玲声,她吓了一跳,下意识就把刘英的手机扔在了地上。

没多久,派出所的人就来了,方青卫亲自带着两名警员来到了江德良家里,一进门,但看到自己的堂弟妹坐在江家的地上,穿着皮凉鞋的左脚竟然被一根筷子钉在了地上,他看得目瞪口呆,用筷子作武器伤人,作为老警察可没少见,不过一般都是戳眼睛,或插喉咙,从没有见过用筷子将人的脚钉在地上的,这一手,可要不少巧劲呢。

刘英一见方青卫就来了劲,哭着对方青卫道:“方所长,你可看到了,我的脚被江依依伤成什么样了。我报案,她这是犯了故意伤害罪,快把她抓起来。”她之所以没叫弟弟,也是顾及亲属关系对方青卫处理案情不方便,所以,欲盖弥彰地叫着方所长。

江依依听了这话,对那黑匣子的作用有了一丝了解,感情那东西比海东青还好用呢,能把话传出去。

方青卫有点不相信,但刘英是他的堂嫂,信与不信不重要,堂嫂的利益他是要维护的,于是,他严肃地问江依依:“是你伤了刘英同志吗?”

江依依看着一身制服,威武而严肃的方青卫,她脑子里立即判断出方青卫的身份,应该就是捕快或者衙役吧,和前世一样,耀武扬威的,只会欺负升斗小民,她前世是宫廷医女,身份比起捕快来,不知要高到多少,压根就看不起捕快,于是冷冷地,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正是!”

江德良和赵慧兰对警察有着天生的畏惧,心里一时就慌了起来,赵慧兰母爱的光辉让她自心底里升出一股勇气来,冲到江依依面前挡住道:“不是的,不是我家依依,这根筷子是我插在她脚板里的,你看,我家依依她才十七岁,还是个学生,连鸡都没杀过,怎么可能会伤人?”

“赵慧兰,你要知道,作假证是要犯罪的。”刘英恨极了江依依,也恨极了江德良一家,她就是要毁了江依依的前程才甘心。

江依依被赵慧兰的行为所感动,她虽然与赵慧兰还很陌生,但血液里流动着的亲情是怎么也改变不了的,赵慧兰不顾一切的为她顶罪,让她心里感觉很温暖。

心突然就变得柔软了起来,很不想看到赵慧兰为自己担心,原本,她才不屑否认伤了刘英的事实,就算捕快来抓人又怎么样,她一眼就能看出,这三个捕快根本就没有内功底子,一会子,她只要从这四楼的房间里跳出去,就能逃走,但是,现在她为赵慧兰改变了主意,原本清冷淡定的脸上浮起了一股悲伤委屈之色,小脸也变得苍白起来,惊恐地对方青卫道:

“那个…我真没有伤过她,你可以到街坊邻居家里调查就知道,我平时连只蚂蚁都不敢踩死,怎么可能会伤了刘婶子呢?”

刘英一听,气得大声说:“方所长,你别被她这样子给骗了,就是她伤的我,她还把江德良的一只胳膊给御了呢,不信你可以看江德良,他脸上的伤,全是她打的。”

江德良狠狠地瞪了刘英一眼,又看向江依依,江依依用冰寒的目光回望着他,他心头一凛,就算江依依被抓进去,这点小错最多也就是拘留个半个月,出来了,还是分分钟就能收拾自己,而且还得赔刘英的医药费,那娘们最贪财,是个无底洞,真被她讹上了,家里莫想过称头日子,于是,他很英勇的挺起胸膛对方青卫道:

“不是的,方所长,我们两口子吵架,动了手,刘英来扯架,结果,我不小心伤了她,事情就是这样,跟我家依依没关系,她这么小,看见我跟她妈吵架只会哭,哪里可能会伤人?”

这个说法方青卫很赞同,但刘英仍一口咬定是江依依,他与刘英本就有点小暖昧,为了安抚刘英,他对身后的两句警员道:“既然受害人一口咬定是江依依,那先送伤者去医院,其余人全都带到派出所去作笔录。”

江依依算明白了,哪朝哪代的捕快衙役都不是真心为民办事的,而且,这个社会似乎比前世的社会更加讲究法制规矩,一点子小事情,捕快也会上门,用拳头是不行的。

她眉头一挑,静静地走到方青卫身边,伸出手来,像拍一个晚辈一样,拍了拍方青卫的肩膀,方青卫立即感到半身一麻,然后,自右肩肩胛处开始,一股麻痛感往手臂处呈放射性辐射开来,麻痒难当,他怪叫一声,开始不停地耸起右肩来,像是在筛糠一样。

那种麻痛感迅速传遍全身,方青卫痛得汗都出来了,他不知道江依依是用的什么手法,但他心里明白,是江依依动了手脚,他终于相信了刘英的话,那根筷子,绝对是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小女子插到刘英脚板里去的。他感觉自己的尊严被严重挑战,忍着痛对那两名属下道:“她袭警,把她抓起来!”④

3

那两名警察不可思议地看着方青卫,刚才江依依只是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就说她袭警,实在说不过去,可是,方青卫的表情太过痛苦,一点也不像是装出来的,两名警察将信将疑去捉拿江依依。

江依依一脸怯愵地往赵慧兰身后一躲,明澈的大眼里露出委屈和可怜之色,细声细气地哀求赵慧兰:“娘…呃…妈,我没有袭警,没有,他们不能抓我。”

赵慧兰现在对自己女儿的本事也已经有点了解,她不明白为什么依依就突然有了一身强硬的本事,但是,她才可没看到依依打方青卫,她将依依揽进怀里,说道:

“方所长,你不能污蔑人,你可是训练有素的人民警察,依依一个小女孩子,能对你做什么?你堂堂一米八几的大男人,说这话也不怕脸红啊?”

“是啊,方所长,我家依依柔弱得很,怎么可能袭警。”到了这份上,江德良越发清楚江依依的本事了,连警察她都敢下手,还有什么是她不敢做的?他是彻底被江依依震住了,一门心思想挽回自己在江依依心里的形像,坚决站在江依依一边。

方青卫浑身痛痒难耐,他两只大手在自己的上乱抓乱挠着,边挠边跳,他也同刘英一样,恨极了江依依,好不突然才歇了口气,对那两警员吼道:“还磨蹭什么,抓回去。”

这时,120急救中心的人终于来了,抬着一副担架到了走廊里,有医护人员进来,方青卫一见,忙不由分说自己先躺了上去,对医生说:“快,快给我检查,我浑身上下又痛又痒,是不是中毒了?”

医护人员抬着方青卫往外面走,江依依扬起小脸,状似不经意的对赵慧兰说:“妈,方所长得的病好奇怪哦,好像我以前看到过的一种病症。”

躺在担架上正被抬出去的方青卫听得心头一凛,心知这丫头分明就是在暗示,她能伤了他,也能救他,是让他求她呢,哼,老子堂堂派出所的副所长,要是在你一个黄毛丫头面前服了软,在芙蓉区的地儿面上,自己就没脸再混了。

你能治得好的毛病,江城医院能治不好?方青卫并没有在意江依依的话,临走时,他对两名属下说了句,“把嫌犯带回派出所,一定要公正严明的执法,小孩子再不教育,就会走上岐途。”

江依依和江德良,赵慧兰三人都被警察带到了楼下,楼下小区院子里,警车和救护车周围已经围了很多江城造纸厂的家属,正好是吃完中午饭的时间,大家还没有睡午觉,正好有八卦看,就都出来了,正在猜是这一栋哪个单元,哪户人家里出了事呢,就见到江家一家人下了楼。

还看一副担架正往救护车上抬,上面躺着的竟然是大家都熟悉的芙蓉区派出所的副所长方青卫。

派出所的来调解家庭矛盾,怎么会把方所长也打伤了?江德良平时也就有个本事打老婆,几时变得这么爷们了,连所长也敢打?

人们正奇怪着,就看见两名警察把江依依往警车里推,江依依没有见过汽车,不知道那个像乌龟一样的大铁盒子是做什么的,难道是囚车?进去了,会不会有酷刑什么的啊?

她抗拒着,警察推她时,她就把气息盘在脚底,那警察像在推一根铁桩子似的,怎么也没推动江依依。

那警察火了,对江依依吼道:“快点进去,你想抗拒执法吗?”

“我不进去,我又没有犯罪,为什么要抓我!”外面人这么多,不利用百姓的舆论就太对不起自己了,江依依趁机小声哭泣起来,委屈的说道。

“你打伤了方所长,还说没有犯罪,再不进去,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那名警察很不耐烦。

“依依怎么会袭警,她可是我们院里最乖,最胆小的女孩子了。”果然一名退休后的老大妈说道。

“可不是吗?依依这孩子在学校里可年年都是三好学生,她平时说话都不敢大声,怎么可能动手打人,再说了,就她那细胳膊细腿的,就算动手,也不可能伤得了方大所长啊。”

方青卫人躺在救护车里,忍受着浑身的麻痒疼痛,听到外面群众的议论声,肺都要气炸了,再议论下去,自己这张脸就莫想再要了,他听不下去了,对着外面就吼:“快把人抓走,不要影响了群众的日常生活。”

江依依死也不肯上车,扑进赵慧兰的怀里失声痛哭:“妈,我是冤枉的,我没有伤害刘婶子,也没有伤害方所长,他们两个在污蔑我。”

人们都同情地看着江依依,有胆子大的就说道:“警察又怎么样,警察就能冤枉好人?依依可是个好孩子,她就算有那伤人的心,也没那个能力啊。”

转头又骂江德良:“江德良,你也太黑心肝了,亏得依依一直叫你爸爸,你怎么能合着外人来害她。”

江德良委屈得想哭,哭丧着脸说:“我家依依确实是被冤枉的啊,大家伙儿都知道,依依平时是什么样的人,怎么可能会袭警,方所长,刘英的脚是我伤的,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不能因为刘英恨我家依依,你就冤枉她,我知道你们是亲戚,但你也不能公报私仇,冤枉无辜的孩子啊。”

人群听了这话,顿时愤怒了起来,纷纷小声指责方青卫公报私仇,有的人更是怀疑方青卫在装病,太不要脸了,一个堂堂派出所的所长,用装病来陷害一个十七岁的中学生,还真以为自己是特权阶级么?

方青卫在救护车里听得面红耳赤,对着救护车司机喊:“司机,我难受得很,快送我去医院。”

救护车司机在车上听到了群众的议论,对这位装病躺在自己车上的派出所副所长很是鄙夷,没好气地说道:“怎么送啊,没看到车前面都是人吗?您中气这么足,自个儿走过去啊。”

方青卫抬眼一看,车外围着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了,还真是走不了了,也顾不得跟救护车司机生气,气得就想要再调人过来,这时,造纸厂保卫部部长刘宏民和工会主席易江一起走了过来。

他们一来,一些厂里员工就开始向他们反映情况,刘宏民了解情况后,心里也有了火气,他二十出头岁的样子,正是血气方刚,一身正气,一听说派出所所长装病陷害小姑娘,觉得方青卫真是把公安系统的脸都丢尽了。

他看了眼柔柔弱弱的江依依,江依依与他妹妹刘青青是同学,更是好朋友,所以,他对江依依是再了解不过了的,看着江依依瑟瑟躲在赵慧兰身后,眼中全是委屈和无助,刘宏民的心好一阵发酸。

他拿出一包万宝路的香烟,抽了一支出来,递给躺在救护车里哼哼的方青卫,语气还算平静:“方所长,你看这事是不是误会了?”

第四章:打人与救人1

“刘部长,请你们纸厂保卫部赶快疏散群众,不要耽误了派出所办案。”

要说方青卫还真没把纸厂保卫部放在眼里,企业保卫部的人,说起来还就是小工人,跟警察没法比,他没有接刘宏民递过来的烟,也没有解释,语气很不耐烦。

方青卫半点面子也不给,这让刘宏民心里的火更加大了,他将那支烟收回来,慢条斯理的用打火机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后说道:“这事发生在我们厂里,我们保卫部有权调查清楚,现在群众有很大意见,方所长,我们也不好强行驱散群众,只能劝导,你看,我们易主席正在做工作呢。”

闹吧,闹吧,你方青卫不要脸,我们也就不必给你留脸,刘宏民不再理睬方青卫,而是向刘英了解当时事发的过程,听完后,他差点没笑出来,对刘英道:“刘英同志,没想到,你还真有编故事的天份,你说是依依伤了江所长的,这话说出来,也不怕寒碜了方所长吗?”

车上的方青卫听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沉默着,没有说话,这时,外面围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了,易江看这样下去,非影响员工下午的工作不可,他走过来,对方青卫说:“方所长,江德良已经承认了是他不小心伤了刘英,你看,是不是放了江依依,她还是个中学生,下午还要去一中上课呢,放了她,群众也就散了。”

方青卫心知今天是带不走江依依了,他一咬牙,对刘宏民和易江说:“那个江依依很有问题,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们也不会相信,还以为我在装病,这样吧,我们把人撤走,你们保卫部的人把人控制起来,再跟一个人一起去医院,看我是不是说了假话。”

刘宏民听这话还算有道理,点了头,将方青卫的决定告知了围着的群众,让群众让开一条路来,放派出所的车和医院救护车走,群众见派出所不抓江依依了,自然也就让出了一条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