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陈赞再也憋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你背着我偷偷学了多久?”
谈天吻他的脸颊:“不久,还不到一个学期呢,你觉得我弹得怎样?小伙,合格不?”
陈赞用额头撞他的下巴:“还行,六十分吧。有待观察。”
谈天憋着嘴:“才六十?太少了吧。”
“不少了,已经及格了,继续努力吧。”
谈天眼珠子一转:“也是啊,总算是及格了,我想要奖励,可以吗?”
陈赞警觉起来:“你要什么奖励?”
谈天凑到他耳边,说了一句话。陈赞的耳朵烧起来了,从谈天身上滚了下去,用手遮住眼睛:“是不是有点早了啊?”
谈天连忙摇头:“不早了,你看,你马上就要十八了,就要成年了,要是在古代,咱们早都做爹了呢。”说着将手里的两个链子举起来,放到陈赞眼前,“你看,为了这天,我还准备了这个。”
谈天坐起来,将陈赞也拉起来,将两个环放到陈赞手心里:“这是我特意去买的,是用做家教的钱买的,银戒指,等我赚大钱了,再换白金的。”戒指做得很简单,但是很漂亮。
陈赞的呼吸都有些乱了,他没想到谈天会这么郑重其事:“很好看。”
谈天将戒指摘下来,将稍小的那个郑重地戴在陈赞的左手无名指上。然后伸出自己的左手,让陈赞帮自己戴上。
陈赞的手指有些颤抖,他拿起那枚简单的指环,珍而重之地给谈天戴上。也许这辈子,他们都没有机会举行婚礼,但是今天,于他们来说,已经不亚于结婚的意义了。
戴好戒指,谈天用手托住陈赞的后脑,低下头去,深深吻住了陈赞。这个吻深情缱绻,无边的话语都以吻交付。
一吻毕,两人额抵着额,有些急促地喘息着,呼吸交缠,情意绵绵。陈赞看着自己手上的戒指:“但是我不能戴着它去上课。”
谈天拿着他的手,在戒指上吻一下:“没关系,我戴着。你今晚先戴着,明天用链子系在脖子上。”显然考虑得极周到。
陈赞点点头,没有说话。
两人拥抱了许久,谈天在陈赞耳边说:“我们先去洗个澡。”
陈赞愣了一下:“我先去吧。”说着起身往浴室去了。
谈天笑了起来,站起身,将羽绒服口袋里的东西都掏出来,杜蕾斯、润滑剂,看着那杜蕾斯,不由得恨恨说一声:“小样儿,你终于还是落到小爷手里来了吧。”这网吧真没有白开,互联网真是个好东西,搜索一下,什么细节都一览无余。他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学了好久,终于可以实践一下了,一边笑一边将东西全都塞在枕头下,走到浴室边上去敲门,“小赞,好了吗?让我也进去,节省时间。”
“还没呢,等着!”陈赞举着左手,看着镜子里的戒指,心里正打鼓呢。因为这个,他今晚要献身了?
早先他一直想趁谈天对这事还不太明白的时候将他先攻下,又担心自己言传身教了。谈天要是得了门道,他会放过自己才怪。陈赞就像只鸵鸟一样,把脑袋埋在沙里,留一大屁股在外头,以为能拖一天算一天,结果菊花最终还是不保,这会儿想起来,真是后悔死了。
谈天耐心地在外头等着,也不着急,还去将吉他拿过来,真的弹起了《两只老虎》。陈赞知道是躲不过的,深呼吸了一口,拉开门出来了。
谈天放下吉他,抖开被子:“快上床暖着。我也去洗个澡,很快就来了。”
不到十分钟,谈天就洗好了。他出来的时候,陈赞正拿着从枕头下摸出来的KY满脸纠结地看着:“这是什么?”
第95章 命中注定
谈天伸手快速从陈赞手里抢过去,往旁边床头柜上一扔,飞身扑向了陈赞:“晚点再研究那个。”然后快速准确地攫住了陈赞的双唇。
两人都刚洗完热水澡,身上都热乎乎的,又有几个月没有亲近了,一个热吻,就足以使二人的热情燃烧起来了。谈天一边吻,一边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裤子全都除掉,全都扔在床下,脱完自己的,又去脱陈赞的。
终于,两个人坦诚相见了。谈天将陈赞搂在怀里,两人都舒服得打了个哆嗦,两个相爱的人,就算是不做最亲密的事,只这么零距离地接触,都能得到身心上的最大满足和快乐。
谈天如个兴奋的小野兽一样,将陈赞从头啃到脚。陈赞舒服得蜷起脚趾,用手抓住谈天的双肩,承受着他的啃噬。谈天的肩又宽厚了,他现在已经完全是个男人了呢。
寒冷的夜,火热的情,两人的热情凝成一道火热的墙,将一切寒冷、一切流言蜚语、一切恐惧全都阻挡在外。
谈天想着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一切,激动得灵魂都有些颤抖。他滑身下去,将小陈赞吞进嘴里,先得让陈赞快活了,自己才能快活。他的唇舌技巧灵活地将小陈赞伺候得饱满晶亮,陈赞双眼迷蒙,捏紧了拳头,脖子后仰,大张着嘴拼命地喘息。就在他以为要到达快乐顶端的时候,谈天离开了。
陈赞不满地皱起眉,看着谈天,自己伸手去解决,被谈天拦住了:“等等,我们一起。”
“让我先出来!”陈赞的心里如有百爪挠心,快乐就在往前一分,却被制止了,他不耐地动着身体,去磨蹭可以磨蹭得到的一切,但是谈天已经曲起了身体,也顶开了被子,陈赞什么也够不着,双手也被抓住了,他像条上岸的鱼一样挺了一下身体,“坛子你快点,让我出来。”尾音都打着颤,眼角也溢出了难耐的水珠。
“别急,等我一起。”谈天轻笑起来,低下头,将他的眼角泪水舔去,舌尖自他额头一直画下去,轻轻的,痒痒的,陈赞心里的小爪子又多了一百个。
谈天双腿分开,跪坐在陈赞大腿上,自己的硬物和陈赞的坚挺时有时无地摩擦、碰撞,陈赞只觉得自己是个濒临渴死的人,对方只给他一滴一滴的水不让他死去,那种被吊着的感觉别提多难受了。
谈天伸向床头柜,将KY拿过来,拧开盖子,挤了一堆在手心里,然后将食指蘸满,退坐回去,一手捞起陈赞的腰,一手向两丘之间探过去。
陈赞终于有了危机感,他慌忙喊住:“停!”
谈天抬眼看着陈赞,那双眼里压抑的激情并不比陈赞好多少,他在撩拨折磨陈赞的同时,何尝又不是在折磨他自己。
陈赞咬着下唇说:“为什么是你上我,我要上你!”
谈天喘息了一下,笑了:“你知道怎么做吗?”
陈赞犹豫了,原理他是知道的,但是没有具体操作过:“你也不知道啊。”谁学不会啊,不就是进到那个里面去吗。
谈天俯下身去吻了一下陈赞:“乖,我在网上学过,我先试一下。等你学会了再做。”
陈赞闭上眼睛,罢了罢了,死就死吧,反正也是逃不过的。
不反对就表示同意了,谈天压抑住内心的激动,将手指探向那处幽穴。那儿紧致又滚烫,谈天用手指试探性地戳了一下,那处反射性地往回缩了缩。谈天一鼓作气,将食指戳了进去。
陈赞皱起眉头,不满地哼了一声:“轻点,疼。”
谈天深呼吸了一口,努力回想自己在网上看到的教程,将陈赞翻了个身,将被子盖住陈赞的上半身,露出两个雪白的山丘,浑圆诱人,谈天忍不住啃了上去,牙齿还用上了力,留下了齿印。
陈赞不耐的说:“快点!”自己还憋着呢,不过这会儿下面可以和床单接触了,比刚才好受多了,他轻轻地晃动着下身,摩擦自己的前面。这个样子却像是在邀请谈天一样,谈天用手掰开两瓣山丘,露出粉红色的菊花,因为沾了些润滑剂,显得有些晶莹。
谈天又挤了些在上面,冰冷的触感刺激得菊花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谈天几乎要喷鼻血了。他用手指在菊花四周按压着,使肌肉松软,然后将食指探了进去,陈赞没有再表示不满,可见是不难受。他一鼓作气地转动着手指往里探,滚烫的甬道紧紧地吸裹着手指,谈天想到一会儿自己的小弟弟要被这种感觉包裹,激动得几乎都要泄出来了。
谈天用一只手模拟着进去的动作,看着皱褶被撑开一些,露出里面红艳的内壁,艳丽至极。仿佛是一个诱人堕落的魔窟。谈天加快了动作,又挤了些润滑剂,加进了第二根手指,两根手指旋转着,努力使甬道扩张开来。
陈赞闷哼了一声,抱紧枕头,死死地咬着枕角,强忍着尴尬和不适,做受的感觉真他妈屈辱,早知道就该先下手为强。
谈天觉得终于拓展好了,挤了些润滑剂在自己紫红的小弟弟上,说了一声:“小赞,我要来了。”
陈赞闭上眼睛:“废话那么多,要就赶紧的。”死就死吧,等下次非要反攻回来不可。
巨大的硬物撑开晶亮的皱褶,谈天光看着这个场景,不用感受那处的温暖和柔软,就几乎想射出来。
陈赞咬紧牙关,感受着异物的侵入。谈天还在磨洋工一样慢慢推进,陈赞觉得这个过程大概就是凌迟了,他抬了一下臀部:“坛子你要就快点,别磨蹭了!”
谈天本来怕伤着陈赞,才咬着牙慢吞吞地尝试着进入,额头上都冒出汗珠来了,听到他这么一喝,如得了赦令一般,一鼓作气,噗一下就进去了。陈赞“啊”地叫出了声,不知是痛的,还是这种感觉刺激的。
谈天掀开压在陈赞身上的被子,把两个人都裹起来,然后吻上陈赞脖子,安抚陈赞的情绪。
过了好一会儿,谈天才问:“还痛吗,小赞?我想动了。”这种销魂的吸裹感太爽了,真想一辈子都这样。
“废话那么多干嘛?”陈赞咬住自己的拳头,虽然很痛,但由于前戏做得足,倒也不是不能忍受,下次自己一定要报复回来。
谈天尝试着退一下,又挺进去,这下完全停不下来了。他将陈赞抱着跪起来,伸手去抚慰陈赞已经软下去的小弟弟,自己则如同打桩一般楔动起来,先是九浅一深,然后又是整根拔出又插进,顶得陈赞身子都止不住往前冲。
陈赞用手撑在床单上,稳住身体,承受着谈天的冲撞。他突然想流泪,自己居然会有这么一天,跟人像两条小公狗一样交尾做爱,这辈子他还是重生啊,他妈的,命运之神难道让自己重生过来被谈天操的?他上上辈到底欠了谈天什么啊!他咬着牙:下次老子一定要在谈天身上全都找回来!
陈赞被谈天顶撞着,因为没有快感可言,才这么胡思乱想。突然,谈天猛地一冲,不知道撞到哪里了,陈赞觉得快感的按钮被触到了,他控制不住地“啊”叫了一声。谈天终于发现陈赞的密码,他兴奋起来,死命往刚才那处顶撞起来:“小赞,是不是这里?”
陈赞咬着唇不说话,不过呻吟声终于变得断断续续起来,谈天的喉咙里发出欢快的吼声,下身如装了小马达一样拼命摇摆,只剩下一个念头:要快乐,和小赞一起快乐。
终于,不知道抽插了几百下,谈天在一个整根拔出,又全部楔入之后,身体一抖,射了出来,一股,两股…,一直持续了几十秒,终于从喉咙里发出“啊——”的一声长叹,闭上眼睛,这一刻神智全失,只余下一个念头:爽死了!
陈赞也在谈天喷射的那一刻射了出来,手上再无力气,往前一扑,趴在了床上,谈天也跟着他一起趴了下去。两人在令人目眩的高潮中回味。
过了许久,谈天才抬起手,摸着陈赞的脸,在他唇上亲了一口:“嘿嘿,小赞,爽不爽?”
“爽个屁!”陈赞没好气地说,咬了一下他的下唇。
谈天伸出舌头舔陈赞的唇,勾起嘴角一笑:“是啊,屁股爽了。”
陈赞气不打一处出,伸手一抓,摸到一个东西,就往谈天脸上扔去。谈天眼疾手快地接住,低头一看,愣了一下,嗫嚅了一下:“小赞,刚刚似乎忘记戴套了。”
陈赞翻了个白眼:“你射我里面了?”
谈天嘿嘿笑起来,伸手探了一下,沾了点白液:“没关系,等下我就记得戴了。等做完了,我一定给你好好清理。”说完又开始忙碌起来。
第二天陈赞快十一点钟才醒来的,一起来,便觉得饥肠辘辘,但是感受最强烈的还是后面那个难以启齿的地方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感。真要命,这几天都没好日子过了,昨天还去吃辣椒了!该死的谈天,下回自己非要让他也尝尝这滋味不可。
陈赞撑着爬起来,谈天居然不在屋里,他看了下自己身上,满身的紫红淤痕,全都是谈天留下的,幸好天气冷,衣服穿得多,不会被人看出端倪来,要不然可怎么见人。
陈赞起身来,昨天晚上谈天已经帮他清洗过了,他的衣服也都在床头叠得整整齐齐的,陈赞想了想,还是去了浴室。
他刚进去,谈天就进来了,看见屋里没人,心里慌了一下:“小赞,小赞!”
“喊什么?在洗澡!”陈赞的腿脚还有点发软打摆子,站不稳,用手撑着墙,任凭喷头的水从上到下冲洗下来,这种天冷,洗个热水澡也很不错。
谈天放了心:“你洗好了出来吃早饭,我去买了红豆粥。”
陈赞满脸黑线,红豆粥!
其实谈天根本就不知道红豆粥意味着什么,他就是误打误撞买的。他想到昨天和陈赞一起去吃湘菜了,当时只图嘴巴快活,陈赞这几天肯定有罪受了,觉得惶恐不安,所以现在坚决不能吃辛辣的食物,便买了清淡点的红豆粥,希望能够亡羊补牢。
经此一晚,两人的关系彻底巩固。谈天如偷了腥的猫一般,时刻都想着再偷吃一回,陈赞却不轻易答应他了,两人虽然破戒开荤了,快感当然也有,但是那个疼痛真难忍受,而且说到底,年纪也并不大,纵欲过度要不得。
再者要期末考试了,谁都不想挂科,个个都在挑灯夜读,就为了一个漂亮的成绩单。谁说上大学就清闲了呢,起码到了考试月,就是不可能轻松的,尤其像他们这样的学校,平日里放松的就不多,更别提期末了。
谈天分析了一下利害关系,算了,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机会呢。便安下心来复习,每周依旧去上两次家教课。
今年过年晚,寒假也就相对长一些,到了元月二十几号,学校都放了假,陈赞和谈天早就订了去上海的火车票,他们要去看陈巧。
郑伯齐听说他们两个要去上海,也兴冲冲跟着要去。陈赞为了难,他姐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谈天告诉陈赞:“其实郑伯齐暗恋巧姐都几年了。”
“啊?”陈赞吓了一跳,“真的假的?”
谈天点点头:“就那年郑伯齐去你家帮忙摘茶子,认识了巧姐,结果就喜欢上巧姐了。没想到这小子还挺长情的。”
陈赞扶额,可怜的郑伯齐:“我姐都要生孩子了,郑伯齐这么下去不是办法,你跟他把事情说清楚吧。”
“告诉他巧姐要生孩子了的事?”
陈赞点点头。
谈天摇摇头:“算了,这样不好,我就跟他说,巧姐已经和他同学订婚了,等毕业了就结婚。省得郑伯齐受打击。”要是郑伯齐知道陈巧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圣洁美丽,不定会多难受呢。
陈赞想想也是:“随你。”这到底是他姐的烂桃花还是郑伯齐的烂桃花呢。
谈天把他拉到一边,悄悄地告诉他,陈巧已经有男朋友了,而且已经订了婚,等毕业就结婚了。
郑伯齐一听,果然十分失落,也不说跟着去上海了。
谈天摇了下头,幸亏已经考完试了,不然影响郑伯齐的考试,罪过就大了。
一考完试,两人就直接从北京南下上海。陈赞和他姐电话联系过很多次,王文俊的妈妈目前正在上海照顾她,生活虽然稍有点不如意,大致倒也过得去。主要是陈巧的情绪起伏太大,心理上的转换还没有到位,时不时会有些憋闷委屈。陈赞只能尽量开导她,做父母本来就不容易,尤其是这么年轻就做了父母。
这次两个人买的是坐票,全程共十几个小时,比回他们家近一些,不过也需要大半天,坐久了也累。因为是夜间发的车,到了后半夜,车上人都在睡觉,陈赞也不顾忌那么多了,直接靠在谈天肩上睡觉,反正都是过客,下了车,谁也不认识谁。
到了陈巧的出租屋,尽管有了心里准备,但是看着揣着一个大西瓜肚子的陈巧,两人还是有不小的视觉冲击。陈巧怀孕之后,整个人都臃肿了一圈,脸也浮肿着,跟原来的清秀模样不大联系得起来。陈赞总算明白了姐姐为什么会脾气不好,任谁看到自己这个样子都会不高兴,尤其还是意外来的孩子。
陈巧看见他俩吃惊的样子,就生气了:“早说了不生,你们偏让我生,看我这个丑样子,你们高兴了?”
陈赞暗自苦笑了一下,自己横竖都是脱不了责任的,要是将这个孩子打掉,没准以后姐姐也会埋怨。
谈天连忙说:“谁说巧姐丑了?巧姐是最漂亮的孕妇。巧姐,你别生气,要心情好,宝宝才会健康啊。而且我听说越年轻生孩子,身材恢复得越快,等你生了宝宝,不出三个月,肯定就会和原来一样了,以后身材都不会变形。”
陈巧终于听见人说句好听的,有些委屈地看着谈天:“坛子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去网上逛论坛,那些妈妈们都是这么说的。”谈天说得有板有眼。
陈巧终于不埋怨了:“我在这里快憋死了,拉网线又太贵了。我想去编个程,王文俊都不让我编,说太费神。”
陈赞连忙安慰姐姐说:“姐,你这不就快要解放了,还有一个月孩子就该出生了吧。”
“是啊。大概生在正月呢。”陈巧摸摸肚子,脸上终于有了些轻松之色。
陈赞看着姐姐,她自己还是个孩子呢,希望孩子能健健康康的。他们正说着话,王文俊和他妈妈从外面买菜回来了:“陈赞、谈天,你们两个到了啊?怎么都没让我去接你们。”
陈赞笑笑:“没事,这联系也不方便,暑假的时候我们也来过,找得到地方。伯娘,你别忙活了,我们自己来。”陈赞赶紧拿过王文俊妈妈手里的暖水瓶,自己去倒水。
王文俊的妈妈年纪比陈赞父母大一些,快六十岁了,不过看起来很和善,人也很麻利,陈巧由她照顾,倒还真不错。
王文俊看他们自己倒水喝,又赶紧拿了蜂蜜出来。陈赞看那蜂蜜,是自己家里产的,他们家茶子采完之后,妈妈还来过一趟上海,在这里待了十来天,估计是那时候送来的。
陈巧看着蜂蜜,突然又伤感起来:“我想回家了,今年都不能回家过年了。”
王文俊在一旁笑着接话:“以前可以回去,也没见你回得那么勤快啊。”
他说的是实话,但是却把陈巧惹毛了:“我不回家,还不是因为你的原因,你死活要拉着我不让我回去!”
王文俊妈妈骂儿子:“你好得到哪里去,你不是也没怎么回去过,就过年的时候回来在我们面前晃两眼。”
王文俊挨了骂,摸了摸鼻子,坐到一边去了。
陈赞和谈天面面相觑,看来这一家子过得并不太平呢。陈赞打圆场说:“伯娘别生气,其实都是这样的。孩子伴在父母身边,又要被人们说这孩子没出息,孩子在外面有了出息,但是和父母见面的机会就少了。这世事就是这样的,总难两全。”
王文俊妈妈看着陈赞,笑了一下:“还是陈赞会说话。小俊都要当爸爸的人了,自己都还像个小孩子一样,经常和你姐姐吵架,一点都不懂事。”她不好当陈赞的面说得陈巧,便去说自己儿子,当然也是拐了弯说陈巧。
私下里的时候,陈赞和陈巧说:“姐,你都要做妈的人了,虽然年纪不大,也是个长辈了,和人相处多替别人考虑一下,别老由着自己的性子,弄得谁都欠着你的一样。王文俊倒还算了,你不能常给他妈妈脸色看啊,也不能老当着她的面和王文俊吵架。她是个长辈,王文俊是她的儿子,你骂王文俊,她心里肯定不高兴。她面上不好说你,心里肯定会有埋怨。凡事多为别人想一下,其实也是在为自己铺路子。”
陈巧听了,半晌不吭声,末了说:“我心里就是不痛快,为什么我要给他生儿子,他自己可以逍遥自在,我连学都要休了?”
陈赞板了脸:“这事不是他一个人的责任,当初你要是不跟他一起,孩子能有吗?再说了,孩子也是你的,不是他一个人的,你既然决定要生,那你早应该把这些都考虑清楚了。别任性,对伯娘好一点,她生了儿子要养是她的责任,但是你的儿子她没有责任替你养,她来照顾你,就是帮你。你该心怀感激。”
陈巧表情复杂地看着弟弟,在她心里,一直当他还是个孩子,但不可否认的是,弟弟确实比自己成熟懂事多了。她隐约也知道,父母对弟弟的放心程度,要比自己大得多,甚至很多时候,父母的决定都要依仗弟弟的意见。弟弟不是个普通人,但是他走的路也不是普通人走的路,她看了一眼在外间和王文俊说话的谈天,不由得叹了口气。
“不说我了,说说你和谈天吧。”陈巧压低了声音,“你真的要和他在一起?不是闹着玩?”
陈赞看了一眼谈天的背影,点了点头:“嗯,我已经决定了,要和他一起。”
陈巧叹息说:“弟啊,我一直觉得你是个很有主见、知道拿捏轻重的人,但是唯独这件事上,你为什么会这么抉择呢?我有点想不通。”
陈赞笑了一下:“姐,这事都是身不由己啊,就好比你和王文俊一样。不,也许还应该说,我和坛子,应该是命中注定。”上辈子,他就没能逃脱谈天的纠缠,重活了一辈子,不还是逃脱不了谈天的痴缠么。
“命中注定——吗?”陈巧有些迷茫。
陈赞将手放在姐姐的肚子上:“姐,不要把生活当折磨,当成馈赠吧,爱情也好,学业也好,也包括孩子,都把他们当成是命中注定的,生活的馈赠,这样会容易接受许多。人活一世不容,要好好珍惜!”
陈巧看着弟弟真诚的眼,默默点了点头。
“你和王文俊聊什么呢?”晚上在陈巧那儿吃了饭,两人回到旅馆。
谈天躺在陈赞身边:“嗯,聊了点生意上的事。”
陈赞笑起来:“哟,你居然也做生意了。”
谈天伸手将五指罩在他脸上:“我不能做生意?”
陈赞不笑了:“做什么生意呢?”
“你知道王文俊学什么的?”谈天问。
陈赞想了想:“好像是学经济的?”
“错,他是学电子商务英语的。”谈天纠正他,“他马上就要毕业了,现在在一家外贸公司实习,估计毕业之后会继续留在那儿上班。”
陈赞用手肘支撑着身体爬起来:“你要和他做什么生意?”
谈天说:“我在北京做的那份家教,那家人老有钱了,那孩子的爸爸以前是个倒爷,专门和俄罗斯人做生意,你知道倒爷吧?就是倒买倒卖商品的。他后来不做倒爷了,开起了外贸公司,和欧洲人做生意,专门卖些小物件,手表、打火机、鞋子之类的,赚得盆满钵满。王文俊是做外贸业务的,懂这个操作流程,我想和他合作。他说要是我有了生意,他可以想办法帮我挂靠在他们公司。”
陈赞也来了兴致:“那你准备怎么做?”陈赞知道,这几年只要是做外贸生意的,就都发了,因此兴趣十分浓厚。
“得访客户,需要什么卖什么。等找到客户了,我们再去找货源。”
陈赞心思动了动:“如果是小商品的话,我知道有个地方有。”
“哪里?”
“温州。”
谈天亲了陈赞一口:“跟我想一块儿去了。”
陈赞有些好奇:“你怎么知道温州有货源?”
谈天嘻嘻笑起来:“我们宿舍的老三,就是温州人,他天天跟我们吹嘘他那儿是中国的小商品发祥地,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买不到的。”
陈赞沉吟了一下:“不过咱们的本钱不多啊。”
“那有什么,先做小,后做大,资本就是这样积累起来的。我只是担心我们都在北京上学,到时候没时间出去跑,所以这还真只能慢慢做。”谈天显然考虑得比较成熟。
陈赞突然呵呵笑起来。
谈天瞪他:“傻样儿,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