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妍一时没想到他要赶紧什么,醒悟过来后,就轻笑道:“我没有那兴致了。”合上眼睛,又记起梦里的事,心有余悸地裹紧被子,心想自己若是瞎了,那九斤怕也跟庄采瑛一般成了没娘的孩子,随着小王氏绵里藏针地拿捏。如此想着,越发不愿跟庄政航理论这事,也懒得去管他到底会不会再去柳家。
庄政航见她背着身子裹着被子,就去抽她身上被子,然后手□她衣裳里抚摸她身上滑嫩肌肤。
简妍低头咬了他一口,将他的手拿出去,然后转身道:“从今以后我再不勾引你了。”
黑暗里,庄政航也看不到简妍的脸,只瞧见她一双眼睛十分明亮,笑道:“你这又说的是什么话,可是还恼昨晚上的事?那是我那时有心事,夫妻两个,不是你勾引我,就是我勾引你……”
简妍嗤笑一声,仰头道:“既然这么着,先前都是我勾引你,那如今换你来勾引我吧。”
庄政航听她这般说,只当她疑心他昨日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反倒更想施展一番,于是将简妍拨过来,趴在她身上卖力地耕耘一回,以证清白。
待庄政航停下后,简妍回忆了一番柳昭昭的相貌,时间久了,记得不大清楚,但想着当初叫庄政航一见钟情的人该是十分貌美的,于是就问:“她长什么样?”
庄政航见她该记挂这事,就道:“都说了没有一点精气神。”
简妍道:“谁问你有没有精神,我就问你她相貌怎样?”
庄政航哧了一声,道:“我早过了肤浅看人相貌的年岁了,嘴上说不出,但她就跟画里人一般……”
简妍冷笑道:“都说画里人了还说自己个不肤浅?”
庄政航忙道:“我是说她单薄的很,身无二两肉,一看便知衣裳下头没胸没屁股,脸色苍白,太柴了,哪里比得上你丰腴妖娆,不上胭脂也面有红光。”
简妍啐了一口,也不理会他巴结的话,只闭着眼睛想那柳家会如何。
早上两人起床,庄政航吃过早饭,哄了九斤一会子,又嘴上抹蜜地一边看着简妍梳妆,一边使劲地将她夸成嫦娥下凡一般。随即见简妍不大搭理他,又后悔昨日多事,悄声安慰了她几句,后头康静公家老夫人叫人来寻他说话,就领着小童向康静公家去了。
等安如梦过来了,简妍又满脸笑容地去与安如梦说话,拿了自己写的单子给她看。
简妍道:“燕案首是个自诩风流的人物,只与他说那霓云郡主如何瞧不上他,他年少气盛,定会去追逐霓云郡主。以他的手段,将霓云郡主的心偷来后,霓云郡主自会以自己的身份招他为婿。昨日瞧着俞家祁连跟他要好的很,就叫俞祁连去引着燕曾勾引霓云郡主去吧。”
安如梦点了头,随即道:“昨日去三舅妈那边,回来的时候庄敬航叫又儿跟我说明日去原先我们住的院子见他,不然就叫人造了我的玉牌,叫人四处散出去,引着泼皮乞丐来安家求亲。”
简妍闻言气道:“那畜生果然还是死了得好!”说完,先安抚了安如梦,随即道:“回头叫人下了药给他,虽不至于叫他丧命,也叫他浑身为地瘫在床上。”
安如梦眉尖微颦,踌躇一番道:“我也不是他说一句就吓破胆子的人,我的玉牌是什么模样,他也没有瞧清楚,只依稀见了上头我的名字罢了。嫂子,若是二哥伤着腿,还会不会拉着你行那事?”
简妍脸上不禁一红,于是闪闪烁烁地道:“那自然不能了,养身子要紧。”
安如梦坦然道:“是了,所以我才疑心庄敬航伤势未好,为何就要叫了我见面。”
简妍道:“许是他手上银子不趁手,自古就有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一说。想来那王八是怕他姐姐在宫里遭了小人的算计,于是想讨好了那些个断子绝孙的太监们。”
安如梦道:“嫂子先给他下了药,若是为了银子的事,不见面,他写了信威胁我一番,就自会提出要银子。不然,只怕他还要见面。”
简妍笑道:“直接叫他瘫在床上起不好?何必再费心费力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
安如梦道:“上回子二表哥不是说庄敬航跟忠勇世子两个王八聚在一起说了好大一会子话嘛?按着二表哥的话,那忠勇世子成日里就算计着要女人,只怕是他们两个王八狼狈为奸,一起算计我呢。如今先摸清楚这两人有无勾结,也好想法子一起处置了他们。”
简妍听了,也觉有道理,于是道:“那就听你的,先给他下了药再说。只若是他跟忠勇府的王八狼狈为奸,想必那忠勇府的王八也会来家里,就叫人在府外各处门上瞧着。”
说着话,蔺大娘那边就捎了信过来给安如梦,并说门上等着回信。
安如梦看了,对简妍道:“俞瀚海来的信。”
简妍笑道:“这人当真一心牵挂你呢,想来他才回京,忙着公事,也无暇来见你。你将这边的事也跟他说说,若是有个什么,也能及时叫他出手。”
安如梦答应了,就去写了信叫蔺大娘重又捎出去。
简妍又叫了人去请了媒婆刘嫂子过来说话,听人说那刘嫂子正在前头跟庄二夫人说话,越发警觉起来,对安如梦道:“如此也好,回头正好从刘嫂子那边套话。”
安如梦道:“不是我目中无人,实在是五妹妹跟俞家并无可能。我虽名声不好,家里也落败了,但还有个空架子支撑着。既然如此,嫂子防着二舅妈做什么?”
简妍道:“当初二婶是瞧着自家不办置办私产,就要我们也办不成。可见她这人的性子是看不得旁人比她好的。若是旁人跟俞家成了也就算了,偏又是你,她听说这事,自觉被你比下去了,焉能善罢甘休?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咱们只是防着,又不是害人。”
安如梦道:“嫂子说的有道理。”
简妍道:“是以咱们才要先发制人。回头刘嫂子过我这边来,你去与大嫂说话。”
吃了午饭,安如梦就去了姚氏那边,简妍跟刘嫂子说了一会子话,听说庄二夫人果然打了俞瀚海的主意,又杂七杂八胡乱问了些旁的事。因听说狄家要寻人冲喜,简妍想着狄家少爷这会子是有惊无险,没多久就会痊愈,且狄家也算好人家,又是文官出身,瞧着比俞家更好,狄少爷人品也不差,就道:“刘嫂子不如去替我们家五妹妹说说看。”
刘媒婆遂笑道:“你们家夫人哪里舍得叫你家五姑娘去冲喜。”
简妍笑道:“刘嫂子只管去跟狄家老夫人说一说,就说我们五姑娘有福相,体态丰盈好生养。别往那花容月貌上吹嘘,只说些实在的,狄家保管满意。刘嫂子再三不五时地跟二婶说狄家瞧上咱们家五姑娘了,有意要聘了五姑娘,再将狄家如何如何花里胡哨地跟二婶说上一番。虽二婶一时不动心,但长久下去,心里也会松动。”说着,就塞了银子给刘媒婆。
那刘媒婆得了银子,心里猜这是简妍有意要坑了庄五姑娘,就故作为难模样地道:“既然如此,我就听了少夫人的就是
117、故人新人...
。”
简妍又叮嘱刘媒婆道:“刘嫂子跟狄家说庄家是乐意的,只碍着女家的脸面不好直说,叫狄家老爷托了古太傅说亲,给了女家脸面,一准能成事。”
刘媒婆笑道:“幸亏少夫人不做我们这行当,不然哪有我们的饭吃。”
简妍听刘媒婆这奉承的话,也只笑笑,又叫人送了刘媒婆回去。
回头听说朱姨娘来庄老夫人那边送东西,想着朱姨娘等会子要过来玩,就留在棠梨阁里等她,心想庄二夫人选女婿时眼睛只管往上头看,朱姨娘可是先前吃过心太高的亏,她就不信朱姨娘经了燕曾的事,还能再叫庄五姑娘因为俞瀚海再耽误一年。
果然过一会子朱姨娘就从庄老夫人那边过来了,朱姨娘先赞简妍送给庄老夫人的小戏子声音清亮,随后又打听俞瀚海的事。
简妍笑道:“俞家大少爷也是个人物,据说因心有所属,非那人不娶,就硬是拖到这么个年纪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朱姨娘心里本也知庄五姑娘跟俞瀚海难成,笑道:“想来如今俞家是再不能由着他了。”
简妍笑道:“那也未必,如今俞大少爷有功在身,更是有恃无恐了。想来便是俞老将军、俞夫人也不能勉强了他。”
朱姨娘点了点头,又叹息道:“少爷就罢了,姑娘家可万万不能拖到那个年纪。”
简妍道:“姨娘放心吧,才刚听说二婶又寻了刘嫂子说话,想必很快二婶就能给姨娘寻个十全的女婿。”
朱姨娘讪笑两声,开口道:“二夫人有意往五姑娘脸上贴金,说她是怎么怎么金尊玉贵养大的,怎样知书达理精通琴棋书画。这虽也是好事,但我听着,总觉脸上发烧。指不定外头人听说了,也要笑话呢。”
简妍笑道:“五妹妹本就是二婶自小疼到大的,这有什么?若不是瞧着五妹妹的亲事我插不上嘴,我倒是乐意给五妹妹说个好人家。”
朱姨娘笑道:“不知少夫人要说的是哪户人家?”
简妍忙摆手道:“我就随口一说,做不得数,若是说得不好,日后姨娘还不得天天骂我。”
朱姨娘笑道:“我如今是两眼一抹黑,原先尚去侯府那边走动走动,如今就只整日坐在家里了。”
简妍探着身子道:“姨娘可知道狄家三少爷要急着寻人成亲?”
朱姨娘脸色略有些难看,道:“早先听刘嫂子说过,那狄家少爷是要寻人冲喜的。”
简妍笑道:“姨娘这会子心里可怨我心里将五妹妹跟狄家少爷凑一对?”
朱姨娘勉强笑笑,说道:“少夫人也是好心,只狄家少爷……”
简妍道:“狄家少爷的病虽看着凶险,实际上不碍的,只因狄家太过关切,这才四下里渲染的就如那狄少爷吊着一口气一般。九斤他爹如今每常去康静公家,也时常跟太医们说话,自然知道那狄家少爷的病情。我也不多嘴劝姨娘什么,姨娘只自家想想,若是狄少爷好着,多少人抢破头要跟他家联姻。如今狄少爷虽病着,下头那些人也乐意去给狄家冲喜。只狄家嫌弃下头的那些人门不当户不对,才不乐意答应。倘若狄家少爷的病凶险到要命的份上,狄家如何还会挑三拣四?姨娘且先跟二叔说说,叫狄家拿了五妹妹的生辰八字去算一算,瞧瞧命理合不合适再说。”
朱姨娘虽听简妍说了一通,心里到底觉得那狄家少爷病着,凭他什么好人家,进去了做个寡妇,也没有个好日子过,因此心里依旧不乐意。
简妍猜着朱姨娘的心思,又道:“大哥也跟几个太医相熟,姨娘只管去叫大哥去打听就是了。我也翻过几本医书,知道这有些病发的急,看着凶险,实际上无大碍。”
朱姨娘只管点头,敷衍道:“回头我去问问大少爷。”
简妍本也没算计着朱姨娘一听说是狄家就满意,只在心里盘算着如何才能叫庄二老爷答应叫庄五姑娘去冲喜,想了一回子,又去寻了姚氏说话。
如此这般跟姚氏说了一通,姚氏咋舌道:“你胆子真大,竟然想着叫五妹妹去冲喜。”说着,忙四下里瞧了瞧,见并无旁人,才安了心。
简妍道:“狄家少爷若好端端的,哪里能轮到五妹妹?如今没了侯府,二叔在外也屡屡受人责难,倒不如跟狄家结亲的好,如此也多个依仗。”
姚氏道:“到底太冒险了些,自古那冲喜进门的,大多做了寡妇。”
简妍道:“你忘了咱们家还有个神医吗?叫那神医多去探探病情就是了。”
姚氏道:“我是不管这些的,回头我只将这事跟你大哥说一说,旁的就不关我的事了。”
简妍见姚氏肯将这事跟庄敏航说,已经很感激她,忙迭声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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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
118、打蛇上棍...
晚间,待庄政航回来,简妍先问了跟庄政航出去的人,听说庄政航路上被柳家拦着却并未跟了柳家人走,眉头只蹙了一下,旋即又去跟庄政航说话。
果然庄政航生怕简妍问了旁人才知道,抢先抱怨道:“果然是打蛇上棍,我都荐了太医给他们家了,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偏他们家还说要跟姑娘照面瞧病,旁人不合适,还请了我过去。难不成旁人不合适,我就合适了?”大声的嚷嚷完,却又开始心虚,心知这事还是自己惹上的,于是小心地去看简妍的脸色。
简妍淡淡地道:“柳家这是将你当自家人了,所以想着跟你用不着避讳。”说完,却不爱去想这糟心事,又问:“康老夫人跟你说什么话了?”
庄政航一边由着简妍给他换衣裳,一边无奈地道:“康老夫人的几个老姐妹来跟她说话,康老夫人借口说她们年纪大了,我跟她们孙子一般,不用避讳。就一个个坐着叫我给她们把脉。”说完,又道:“那燕家的老夫人竟然也去了,那老太太竟然借着年纪大,一直拿了我的手在她手里捏着,还口口声声赞我生的好。”
简妍一怔,扑哧一声笑了起来,道:“果然是七十而随心所欲不逾矩。人老了也有好处,一辈子谨守规矩不能见外男,如今年纪大了,想看什么美貌少年都行了。等我年纪大了,我就天天叫了亲朋好友家的后生来家里,此外再打着你的旗号收养几个美貌娈童,那也算是一辈子受苦,最后都赚回来了。”
庄政航啐道:“想得美,等你老了我也要看着你呢。谁叫你受苦了?趁着年轻的时候你多看看我,就什么都赚回来了。”
简妍笑道:“看你?你没事出去晃一晃都能结下几段良缘,我看你等着闹心呢?等你老了跟大老爷一样躺在床上,我就天天叫了年轻小后生来,当着你的面这摸摸,那掐掐,看你能怎么着。”
庄政航道:“你是成心想气死我呢。”
简妍笑道:“我怎么舍得气死你?若你死了,康老夫人他们没有美少年看,那岂不是我的罪过?”
庄政航瞧了她一眼,也不觉她笑得多真心,就抱着她的腰道:“你还气柳家的事?那个当真不是我有意惹上去的。”
简妍沉默不语。
庄政航想了想,道:“回头康老夫人再叫我去我也不出门了,省得叫人摸了去,柳家那边,你也别放在心上,日后若是我再良心不安,我就去师父那边捐香油钱,绝不出手搀和旁人的事了。”
简妍笑道:“柳家的事就算了,只康老夫人那边,你别胡说,康老夫人是喜欢你,才叫了你过去呢。慢说六七十岁,便是五十岁的女人瞧着自己夫君也跟看儿子一般,谁会往那龌龊地方想?你当女人跟男人一样,见一个爱一个?”说着,又跟他说了庄狄两家联姻的事。
庄政航见简妍还为安如梦的事忙着,对自己惹出来的事有两分苦恼,对安如梦的事却有十分关心,可有可无地道:“这事成不成都好。”
简妍道:“那你明日请了太医顺道领着你也去狄家吧,总归狄家少爷是死不了的,你去了,若无把握的事就不做,只在旁边瞧着,回头跟人说狄少爷这病保管能好。”
庄政航笑道:“也是,回头人家指不定不说治好狄少爷的是神医,反倒夸我这只撂下一句话就走的。明儿个康老爷还叫了我去打猎呢,等我回来顺路他们家瞧瞧。”
简妍点头道:“想来康老夫人是当真好了,不然康老爷哪有闲心去打猎。我叫人将明日的衣裳准备好,回头你打只兔子带回来吧。”
庄政航笑道:“慢说兔子,就是你要老虎,我也能给你打来。”说着,瞧见简妍转了转脖子,忙殷勤地替她按肩膀。
简妍见他这般献殷勤,自然知道他还是为柳家的事心虚了,开口道:“你从你方丈师父那边讹来的极品杨太真红玉青我瞧着很好,盘算着这等好东西不能独享,有意拿去卖,你觉得你那方丈师父可会愿意?”
庄政航笑道:“既然师父将方子给了我,就随我处置了,他哪里还会过问?你卖了东西,回头多捐了香油钱就是。”
简妍笑道:“你去问问你方丈师父,自说自话的事做不得。”
庄政航见她坚持,就答应了,又费了一晚上的功夫细细观察她脸色,见她脸上不喜不怒,还如先前一般十分周全的照料自己,反倒怅然所失,心想她怎那样反常,先前一些小事就吵吵打打,如今怎轻描淡写地就将这事放过了。
一夜无话,第二日,简妍送了庄政航出门,就去了姚氏那边,姚氏道:“我按着你的意思跟你大哥说了。”
简妍忙道谢,姚氏笑道:“你那消息可千万要准了,不然我可就叫你坑害了。”
简妍忙保证道:“保管是准的,我怎会叫嫂子为难?”
之后简妍回了棠梨阁,又收了俞祁连的信,俞祁连信中说:燕曾不喜霓云郡主张扬跋扈的名,又觉年纪轻轻的寡妇寂寞的很,轻易就能勾搭到,因此提不起兴趣。
简妍想了想,心道那日燕曾定然未听到马车里霓云郡主说的话,于是就给俞祁连回信,叫俞祁连告诉燕曾霓云郡主要在俞瀚海、燕曾之间两选一,如今霓云郡主已打定主意要更儒雅的俞瀚海,嫌弃燕曾身上书呆气太重、风流的太着痕迹了。
回头听说前面庄敬航又上吐下泻了,简妍不禁想若是她这般被人作践,就是防不了黑心人,也要自省自身有无过错,怎那庄敬航就不知悔改了呢?因听人说庄敬航试着叫人将他往后头那院子里抬,半路却又回了卧房,暗想定是安如梦猜中了,这两人狼狈为奸呢。
安如梦过来了,也听说这事,对简妍道:“我昨天叫了一个人在我们原先住的院子小门那边等着,若是忠勇世子不来就罢了,若是他来,待庄敬航的小子跟忠勇世子说庄敬航病了后,就叫人再说庄敬航在花园里晒太阳听戏,有意要推诿。”
简妍笑道:“瞧着你倒是比我心细,只你叫的是什么人?那人可可靠?”
安如梦笑道:“是我太姨娘兄弟家的小子。”
简妍听是庄淑娴姨娘家的表兄弟,心想那表兄弟先前也多受庄淑娴关照,定是能叫人放心的。
到了巳时三刻,外头就有人来回说果然忠勇世子来了,且原先安如梦叫人说的话也说了,如今忠勇世子气势汹汹地打正门进来,去寻庄敬航问罪去了。
简妍道:“这两王八又聚头了,定又要商议害你的事。”
安如梦淡笑道:“早两年庄敬航那王八就弄出了龌龊事毁我名节,如今他再弄出什么事来,岂不是更叫人知道我是被人设计陷害的。虽旧事重又被人提起,但也算是还我清白。”
简妍道:“只怕等会子那王八又要送信给你了。”
果然,待前头忠勇世子走后,又儿就过来给简妍请安。
简妍原想避开,随即又想自己给庄敬航下药,那王八如何不知道她早知此事,于是也就不避让,叫又儿说话。
又儿瞧见简妍不避嫌,就道:“三少爷叫奴婢跟安姑娘说,明日约了安姑娘在观音庵见面,安姑娘万万不可不去。”
简妍笑道:“三弟那般模样,还出得了门?”
又儿眼神躲闪着简妍,暗道自己如今去服侍了庄敬航,万万没有机会再叫庄政航依着庄大夫人的话收了她了。见自己进庄政航这边无望,也就息了讨好简妍的心思,说道:“三少爷说他不去都无妨,只安姑娘一定要去。不然……安姑娘定会后悔。”
简妍眼皮子跳了跳,开口道:“那王八……”
“嫂子,”安如梦叫道,随即打量着又儿,含笑道:“想来你也知明日你家三少爷叫我去做什么吧?”
忠勇世子进庄敬航屋子时,又儿未来得及躲开,自然听到了他们两人的话,只此时不好承认,只涎着脸说:“奴婢不知。”
安如梦打量了又儿一番,道:“给你穿件好衣裳,细细打扮一番,你倒是比我还要姿色出众。”
又儿不自觉地摸了下自己的脸,随即又不说话。
安如梦盯着又儿的眼睛,道:“庄敬航瘸了腿,又是在陛下面前挂了名的不孝不悌之人,这辈子难有前程;忠勇世子是王子皇孙,家财万贯,才买了个园子,如今正愁没有美人放进去供着。你说哪个好?”
简妍听出安如梦话里的意思,只含笑喝茶,打量了又儿,心想庄敬航脾气越发古怪,叫身边的丫头都打扮的灰头土脸的,难不成他还怕又儿、春晖几个去勾引旁人?
又儿也是聪慧之人,自然明白安如梦的意思,底气不足地道:“想来今日世子也看见我了……”
安如梦道:“他心中有事,你又是这个打扮,更是明珠蒙尘,他哪里还记得你?明日我替你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出门。”
简妍笑道:“还请又儿姑娘日后进了王府,莫要忘了我们才好。”
又儿许久不见庄敬航,回来时又瞧见庄敬航那副模样,自然不比春晖那般还对庄敬航有真情实意,原灰心失望于自己这辈子只能屈就在庄敬航身边,此时听说还有飞上高枝的机缘,自然不肯放过,于是含羞带怯地低着头,算是答应了。
又儿走后,安如梦若无其事地去陪着庄老夫人听人唱戏,简妍正哄着九斤,那边庄二夫人就过来了。
庄二夫人过来后,瞧着九斤在炕上仰头啊啊叫着够简妍手中的铃铛,就笑道:“两日不见,九斤又大了。”
简妍笑道:“是呢,我都不大能抱动了。”说着,就在心里猜测庄二夫人的来意。
庄二夫人道:“我在你嫂子那边瞧见你送她的红玉青,看着倒比我们先前弄的好上不少。可有方子没有,叫我也拿去配两瓶。”
简妍心想庄二夫人好厉害的鼻子,这才多大会子就闻到银子的味道了,笑道:“没有方子,这是外头人送的两罐子。”
庄二夫人追问:“是外头谁送的?亲家母?”
简妍道:“谁知道你侄子哪里弄来的那东西。”说完,庆幸自己先跟庄政航说了要去卖那东西,不然庄二夫人这么一问,庄政航又觉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就给了庄二夫人,那就没自己什么事了。
庄二夫人笑道:“你们小夫妻果然是甜蜜的很,那女人的东西他还帮你弄。回头叫二哥儿去问问可能寻到方子不能。”
简妍笑道:“听说是人家要拿出来卖的,若是追着人家要方子,那可不好。”
庄二夫人听了这话,抿了抿嘴,心里道声可惜,又不死心地道:“只说咱们是要在家里弄着玩的,想来若不是个小气之人,应当会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