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朱青起床之后就想要赶路去庞家,但被陈鱼拦住了。她看着一下子憔悴了不少的朱青,绝对整件事她也有些责任,虽然朱青一个人扛了,但朱家有难,她这个朱家妇也得出出力,否则她心难安,所以就提了个要求。
“青哥,今儿个还是我跟你一起去,咱先不去庞家,去聂家瞧瞧,要是能借到,咱就不去庞家了,要借不到,再去庞家瞅瞅,你觉得怎么样?”鱼儿知道朱青是万般不愿意去庞家,所以才这般提议的。
对于在北渔镇的聂家,她了解的不多,只是在当初聂晴离开的时候,说有什么难事的话,去找北渔镇的聂家,他们会帮衬的。也不知道那么多年过去了,这句话还有没有用。想必当初聂晴离开的时候,是知会过的,就不知道那么多年了,那些人会不会换掉。
心里很没底,但是又觉得不走这一遭的话,心里难受,于是辗转反侧了一夜后,决定去聂家看看。若是聂家真的愿意帮自己的话,就不用去看庞家人的脸色了。
到用银子的时候,才觉得自己以前的观念多么可笑。谁家会嫌银子多,只有她这个傻帽觉得银子不用太多,只要够用就好。现在到用的时候,才觉得好少,再多的银子都不够。
朱青见她执意如此,劝不住,就无奈的答应了。两个人穿了衣服,抱着肉圆去了北渔镇的聂家。
鱼儿是第一次来这里,只是知道当初聂晴被庶妹所害,差点命归黄泉,被自己所救之后,买下了这里的宅院,长年请人看着,至于里面到底什么样子,她是真的不清楚。
陈鱼让小厮敲了门,里面出来一个年约六旬,穿着得体的黑色长袍的老者,眉宇间有一股的威视,让人不敢小觑。
“你们找谁?”那老者开口询问着,眼神中有一抹的疑惑。
“请问,这里可是京城聂家?”陈鱼被朱青扶下马车后,看着那个老者,很有礼貌的问道。
“是,不知夫人是哪位?”那老者一听到眼前的人提起自己老东主,就有些疑惑的问道。
“我是南渔村的陈鱼,不知道您是否知晓?”陈鱼见老者一脸茫然的样子,心里越发没底了,觉得自己来的有些唐突。
“南渔村的陈鱼…,”老者很是疑惑的呢喃了一下,等到陈鱼心里懊悔不已的时候,他才突然恍然说道:“噢,噢,我想起来了,您就是跟我家大小姐交好的陈姑娘,呵呵,这人老了,想不起事情来,还请多担待!”
“是我们来的冒昧了,不知道老人家怎么称呼?”陈鱼见他气度不凡,肯定是见过世面的,也不敢太傲慢,很是客气的问道。
“呵呵,我本家姓什么,那么多年,我也忘记了。我在聂家当了几十年的管家,得老主人赐姓聂,陈姑娘要不介意的话,就称呼我为聂管家吧!”老者说话很有条理,让人一看就知道是待过大地方的,所以陈鱼更不敢小觑了。
“聂管家,”陈鱼见人家客客气气的,心里多少过意不去。想着自己来找人帮忙,还空着手,实在是失礼的很。“今日叨唠,是有事相求,不然也不会一早就来打搅了!”
“陈姑娘说的是什么话,”聂管家一听她的话,有些不乐意的道:“陈姑娘于我家大小姐有救命之恩,大小姐很是惦念陈姑娘。姑娘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可别提什么相求不相求的,若是被我家大小姐知道了,惹的她生气了,可就是老朽的不是了!”
陈鱼一听,也就不跟他客气了。跟着聂管家进了客厅,才知道聂家北渔镇买的院落还是挺大的。如今,就住了几个人,聂管家是得到聂家主人的开恩,在这里养老的。
“聂管家,我夫家姓朱,这是我的夫君朱青,今日来这里,也是万般无奈了,否则也不会来这里了!”陈鱼把发生的事原原本本的跟老管家说了,并把人家有可能设计聂家的事情也说了出来。“因为这样,所以我们凑不齐一万两银子,才厚着脸皮来找您帮忙的!”
“京城楼家…,”老管家一听,是怒目圆睁,恨不得把楼凤鸣给灭了。在陈鱼的好言相劝下,老管家才消了火。“你们还需要多少银子?”
陈鱼见事情有门,就连忙说道:“我们自己也筹了一些,如今还缺了三千两,”其实,陈鱼也不知道到底要赔偿多少,但有一万两在手的话,应该还能应付一下,所以就没往多的借。
“三千两…,”老管家呢喃了一下,从衣袖里拿出一枚印章,叫来一个小厮,跟他说道:“去钱庄取三千两银票出来…,”
“是!”那小厮恭敬的接过那枚印章,就出门了。
陈鱼在聂家老管家哪里借到了三千两的银票,加上原先借的,一共有一万两。银子是借好了,但陈鱼的心里却充满了压力——从原先的小资变成现在负债累累,那真不是一句话就能说明白的,唉!
“别担心,只要有了银子,事情总能解决的!”朱青见她叹息不已,以为她是担心事情不好解决,就出声的安抚着。
“青哥,”陈鱼看着他,很认真的问道:“事情变成这样,你可曾怨过我?”如果换成别的小气爱计较的男人,或许早嚷嚷的要休妻了。可他不但没有说,反倒一直默默的承受着这些,让她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朱青一听到她的话,用有些不可思议的眼神凝视着她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想呢?”
“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租船出海救人…,”陈鱼呐呐的问道,但话还没说完,就被朱青不客气的打断了。
“难道从头到尾,你都没有把我当成一家人吗?”朱青很生气的质问道。
“额!”面对这样的质问,陈鱼傻眼了,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只是觉得…,”
“你觉得什么?”朱青的情绪有些失控,声音也有些大了。“你觉得那是你的亲人,家人,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所以才不让我去庞家借银子,是不是?”他一直觉得鱼儿有些怪怪的,但具体哪里不对劲,他也说不出个名堂来,所以才一直隐忍没有说的。
但如今听到她这样问,他心里的怒气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就直接冲出来了。
“啊呀,你想哪里去了?”陈鱼见他如吃了炸药似的,满脸的火气,就无奈的解释道:“我要真不把你当一家人,我就不会多管,让你一个人头痛死。我给你生了个儿子,肚子里还怀着一个,不把你当一家人,把你当什么了?”
一说到家人,这个家伙就跟吃了炸药似的,随时有爆炸的可能。唉,孤儿,真是伤不起,太敏感了一些。
“可你…,”朱青被陈鱼问住后,火气还没烧起来,就呼呼的灭了。
“唉,这件事,总的说起来,是因为我爹要救我大伯二伯,才弄出来的,不然我们也添不上那么多的账…,”她都郁闷了,到底救是好还是坏,为什么受伤的总是好人呢。
“傻瓜,若是我们不承担,那让谁来承担?”朱青见她纠结这个,就好笑的问道:“人家现在不单单是针对咱们,是冲着聂晴这个得宠的贵妃去的。我们若是不解决,难道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去陷害人家吗?再说了,我们不承担,难道还让你爹来啊!?”
“…,”陈鱼无语的望着他,一句话都回答不出。原来,所有的后果他都考虑过了,所以才一声不吭的扛起了一切——这个傻男人,为什么这么傻呢?
“鱼儿,所有的事我都想过了…我们还年轻,就算欠债,还能有还清的时候。但是交给你爹的话,只会让他越来越苍老,解决不了事情。而且,我们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人家去设计自己的朋友,你说,对不对?”朱青伸手抱住了她,一字一句很认真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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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4章 威胁
“对!”被他拥着,呵护着,陈鱼发现自己一点反驳的力气都没有。明明是为他心疼,为什么到最后搞得好像是她不同意似的,真让纠结。
手里有了一万两银子,陈鱼的底气也足了。她吃的舒坦,喝的舒服,在家悠闲的等着人家找上门。
几天后,楼凤鸣亲自带着人来到朱家,是桃儿开的门,陈鱼跟朱青都坐在客厅等着他们…。
楼凤鸣为大家做了介绍,这来的人是商船的老板,姓古,姑且叫他古爷吧!(人家不是什么重要的角色,称呼一下就可以丢了)
“商船是我们毁坏的,如今古爷想要解决这件事,也是无可厚非的,就是不知道古爷心里有个章程没有?若是有,就说出来,大家好协商一下,是不是?”开口说话的是朱青,面对着别有居心的人,他很有气场的先镇住了人。
“呵呵,朱老板年纪轻轻的,想必也见过世面,这商船值多少的银子,想必大家心里清楚,也不用我多说,对不对?”古爷没有讲出实际的银子,而是高深的卖了个关子。
陈鱼一听,就皱起了眉头,总觉得今天这件事,不是那么好解决的。
“是清楚,但也说出个价来,不知道在古爷心中,这商船值多少银子呢?”朱青直截了当的问道,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这问题拖的越久,对他们越不利,所以今天能解决的话,最好是他们签字,自己给银子,解决了最好。
“这…,”原本利索的古爷被朱青问的迟疑的看了一眼楼凤鸣,好像这一切的决断都在楼凤鸣的一念之间,这让陈鱼跟朱青对视了一眼,知道这事肯定是跟他有关了。他来南渔村,不是为了他们带来消息,而是为了从他们身上找到突破口,想要找个借口设计聂晴的。
就单单冲着古爷看楼凤鸣的那一眼,陈鱼知道,这辈子,他们都不会跟楼凤鸣有交集了。这个男人,眼里只有银子跟权势,根本不是他们之前认识的楼凤鸣。
京城,果然是个大染缸,能把人染的连最初的真诚都找不到了。
当初,楼凤鸣出口说要买下自己,那是因为他生活的世家就是这个样子的,并不能怪他。但如今,已经当了父亲,成为一家之主的他还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只能说他的人品有问题了。
“鱼儿,这商船价值本来就不低,更何况,古爷说船上还有一些货物未出清,所以…,”楼凤鸣注意到古爷的眼神后,就无奈的开口解释着。
“咯噔!”陈鱼一听到楼凤鸣的话,就暗道了一声“不好!”当初楼凤鸣说商船就值一万两以你这,如今加上船上还有的货物,这银子,恐怕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的。
“不知道这船上的货物放在何处?为何商船被撞的四分五裂的时候,我们都没有看到呢?”朱青知道此次事情不会轻易了解,也就不客气了,直接质问道。
“货物在船仓里,你当然看不到了,”古爷见他脸色阴沉,也开始硬起来了,直接威胁道:“这商船是你们租去破坏掉的,若是不赔的话,可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我们没有说不赔,就想让古爷说个实价出来,免得我们这么猜测,大家都累的很!”陈鱼按住朱青,慢条斯理的说着话,但眼神却一直落在楼凤鸣的身上,里面含着深沉的意思。
楼凤鸣避开了陈鱼审视的眸光,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道:“古爷也是个爽快的人,不如说个实价,让朱家夫妇听听,免得耽搁了大家忙碌的时间!”
古爷一听,就理直气壮起来,“咳咳”的清清自己的嗓子,一脸无奈的说:“我这艘商船原本就值一万多两银子,如今看在楼爷的面上,就算一万两好了。这船上的货物,少说也得值个几千两,这还不算大伙落水受到的惊吓…我那些伙计在落水后,可是受了一番的惊吓,回去之后病的病,伤的伤,这些银子可不能让他们自己赔,朱老板,你说是不是?”
“是,古爷,你爽快一些,具体说个数出来,”朱青被陈鱼死死的按着,就硬忍着对楼凤鸣挥拳的冲动,冷静的说道。
“好,既然朱老板爽快,那我也不拖沓,只要今天朱老板给我一万三千两,今儿的事,就算是了结了,我以后再也不会来找朱老板的麻烦了!”古爷一听,就是开口说了个具体的数目,还一脸的委屈,觉得自己亏了许多。
“一万三千两…,”陈鱼呢喃了一下,知道手中的一万两银子根本解决不了这件事,就皱起眉头看着楼凤鸣道:“这件事,楼公子怎么看?”
楼凤鸣没想到这个时候了,她还会开口询问自己,就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道:“古爷也算是公道了,没有狮子大开口,不然的话,两万两银子,都不能解决这件事!”他知道陈家能出的了多少银子,也知道陈鱼他们借了多少的银子。
所以呢,所有的事情都按照着他们计划中的走,只要拿不出银子,这件事,就解决不了。解决不了,才能让事情有另外的转机,否则,他这一趟,不是白来了吗?
“好,那就一万三千两,”陈鱼还没考虑清楚的时候,朱青突然开口道:“今天之前,我们定然能凑到银子交给古爷,但请古爷写个契约,不然的话,这银子我们就算有,也不敢拿出来!”
陈鱼一听到朱青的话,就略微皱皱眉头,有些疑惑的看着他,纳闷那少了的三千两银子,要从哪里出来呢?
“好,只要朱老板今天交予我一万三千两银子,商船被毁一事就算彻底的解决了!但是,”古爷原本笑眯眯的表情在说道转角处的时候,突然变得阴沉起来,语气也变得很不客气了。“如果今天朱老板叫不出一万三千两的银子,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古爷这话是什么意思?”朱青黑着脸问道。他明知道人家是有心的刁难,可如今却因为银子少了,被人拿捏在手里动弹不得,那种感觉,真的让人很不舒服。
“我这也是无奈,你们家没有商船,自然不知道这顾的伙计是要付银子的,我这商船坏了,得重新造,这不得花时间吗?之前浪费了的时间,看在楼爷的面子上,我也就不追究了,但如果你们一直拖延下去的话,这账,该好好的算算清楚…我也不能一直看在楼爷的面子上,让自己吃亏了不是!”古爷说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是相当的无奈,好像他也是迫不得已。
看着古爷那张让人恶心的嘴脸,陈鱼突然心头泛起了恶心,觉得自己胃酸了。
“…,”朱青沉默了一下后说:“行,只要古爷写了契约,我今日一定筹了银子给你,把这件事了结了!”三千两,不管怎么样,都要凑出来,免得耽搁下去,人家又起什么幺蛾子。这件事是他们理亏,说不赔是不可能的,唯有一鼓作气的解决了,才能让所有人都安心。
至于京城里面还有没有什么阴谋,那就跟他们无关了。
“行,朱老板爽快,我也不含糊,只要你拿出一万三千两的银子,我就立刻写契约给你!”古爷在接受到楼凤鸣的暗示后,很爽快的说道。
陈鱼看着眼前两个人的互动,想着若是朱青真的筹了三千两银子,给他们一万三千两的话,事情说不定又有了变数,所以就开口要求道:“古爷,你也知道,楼公子跟我们是朋友,既然你看在他的面子上,一味的降低了要求,不如小妇人就多提个要求,让古爷看在楼公子的面子上,就答应了吧!”
“什么要求?”古爷有些疑惑的问道,眼神却落在楼凤鸣的身上。
其实,不光是楼凤鸣,连朱青都觉得好奇,所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大着肚子,依旧坦荡荡的鱼儿身上。
“我们先付一万两银子给古爷,请古爷写了契约,若是今日我们叫不出剩余的三千两,到时候怎么样,由古爷说了算,如何?”陈鱼顶着三双眸子的凝视,冷静的说道。
朱青一听到她的话,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所以默不出声,等待着他们的决定。
楼凤鸣没想到这里最不好算计的就是陈鱼,反倒让她将了他们一军。正在他迟疑的时候,陈鱼又开口了。“古爷,难不成楼公子的面子不够大,这面子的事,都是你吹嘘的?”
这一下,不但是古爷面色难看,连楼凤鸣也阴沉着一张脸,格外的吓人。
“好,我写!”古爷被楼凤鸣看的后背透凉,无奈的说道。
朱青见这里没自己的事了,就出门准备筹银子去,但被古爷拦住了。
“朱老板,今日太阳落山之前,你若是筹不到银子,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了!”古爷在写契约的时候,突然说了一句,并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陈鱼,好像在戏弄他们似的,一脸的玩味。
“哼!”朱青没有回答,而是直接冷哼一声转身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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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完毕…亲们今天一点都不积极,呜呜,伤心鸟,明天的九千,还要继续吗?
第355章 一损俱损
朱青离开后不久,陈冬生跟林氏走了进来,他们是朱青叫来,留在这里陪着陈鱼的。毕竟陈鱼大着肚子,一个妇人家招呼那么多人也不方便,所以才让他们过来的。
陈鱼看到陈冬生他们,心底里闪过暖意,眼里也露出了一抹的笑意。她没有说话,只是冷静的看着楼凤鸣,眼中的笑意瞬间消失了。可以说,楼凤鸣能坐上楼家当家人的位置,完全是因为当初自己卖了制冰的法子给他当了垫脚石,否则他哪里会有今天。
可是,为了利益,他完全忘记了当初自己受到的一切,竟然把苗头对准了自己,让她觉得特别的可笑。
好在,当初自己没有选择他,否则在利益面前,就算要他送妻,他也肯定会做的。
楼凤鸣对视上陈鱼冷冷的带着疏离的眼神,嘴角含着一抹苦笑,知道自己不管怎么做,都瞒不过聪慧的她。如今,见朱家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他们夫妇同心,不离不弃,才知道自己有多失败。
也许,当初在北渔镇过过远离算计的小日子,是对的。只是,他不曾体会到那种悠闲的生活才是一辈子求不到的,所以才会走错一步,步步错,离那些年少纯真的日子,越来越远了。当初,他也拥有过如此的快乐,如今,那种快乐,已经不能用银子买到了。
古爷写好了契约,他签了字,被陈鱼捏在手里,等待着朱青回来后,由他签字,这样的话,事情就可以解决了。
只是,陈鱼跟众人在家等了将近两个时辰,都没看到朱青回来,太阳,已经偏西,一天中最热的时间已经过去了,朱青还是没有回来。
楼凤鸣很镇定,好像早就预料到朱青不会在外面借到银子,所以淡定的喝喝茶,嘴角挂着一抹自信,让越来越急躁的陈鱼很想挥手给他一拳,打掉他挂在脸上的自信笑容。
“怎么还不回来?”林氏是第一个保持不了镇定的,她呢喃着,起身出了院子去看看,结果发现一点马车的声音都听不到,只能证明朱青还没有回来。
“朱夫人,时间快到了,若是太阳下山后,朱老板还没回来的话,就不要怪我没有事先支会过,”古爷收到楼凤鸣的暗示后,出声对陈鱼说道。
陈鱼白了他一眼,连句话都懒得回了。表面上,陈鱼是输人不输阵,保持着镇定,但心里却在想着腹诽着:朱青同志,你到底干嘛去了…这时间拖下去,咱们连翻拍的胜算都没有了。
朱青去了那么久,肯定没有借到银子了。朱青能去的话,只有庞家了,若是耽误了那么久,肯定是没有借到了。而楼凤鸣的表情这么镇定,莫不是他做了什么事情?
陈鱼眯着双眼打量着楼凤鸣,见他从头到尾都很镇定,就确定整件事都是在搞鬼,就撇撇嘴淡淡的笑道:“如果真的少了三千两银子,我可以卖了铺子加屋子…噢,对了,还有一百亩的良田…便宜一些,应该有人要吧!?”
原本很淡定的楼凤鸣在听了她的话后,冷冷的扫了她一眼,眼里竟然闪过了怒气,但随即撇开脸,不再看她了。
“鱼儿,”陈冬生见朱青那么久都没有回来,而契约上的事,他是知道的,所以看着鱼儿说道:“爹爹去大伯二伯家看看,说不定青儿借到了一些,大家凑凑就够了!”把那么重的负担压给朱青,他心里也过意不去。
可是,如果他想承担的话,也承担不了,只能尽力的去想想办法,帮帮忙了。
“嗯!”陈鱼没有反对,她知道,不让爹爹去做些事情的话,他心里肯定很不安,所以同意了他的决定。
陈冬生出去后,让一直在张望的林氏回来陪着鱼儿,自己去四处凑凑,看能不能借到些银子。其实,陈冬生心里一点底都没有。这南渔村里能有存银的,或许只有他们陈家了。大哥受伤花了不少的银子,加上家里的开支,能存到多少银子呢?
要是什么都不做,他就会坐立难安,所以还是出来走走的好。
陈冬生刚一离开,朱青就坐着马车回来了。他隐忍着一脸的怒气,捏紧了双手,然后黑着脸走了进去…。
“青哥,”陈鱼一看到他,立刻出声喊着,但见他一脸怒容的怒视着楼凤鸣,就知道自己心里的想法是正确的,果然是楼凤鸣暗中做了手脚,所以朱青借银子是失败了。
“为什么?”朱青凝视着楼凤鸣,冷冷的质问道。
林氏一看情况不对劲,就赶紧让桃儿去找陈冬生回来。
楼凤鸣见到朱青黑着脸,一脸的怒气,就知道自己安排的成了。“你知道的,我并不是针对你!”如果真针对他们的话,只要自己动动小手指,就能让他们倾家荡产,何必闹那么多。要是他们能明白的话,就不要折腾那么多了。
“哼,你说的好听,不是针对我们,如今是来我家喝喝茶,吃吃饭吗?”朱青冷嘲道。
“青哥,”陈鱼见朱青失去了理智,就连忙安抚着他,怕他把事情弄的更复杂了。她可以理解朱青其中的怒火,他是很认真的想要解决这件事,没有想要逃避,就算是欠债也想把事情安安静静的解决了。
可是,就在他努力的想要解决这件事的时候,却发现有人处心积虑的想要阻止他,不让他成功,这种感觉,让人不愤怒是不行的。
陈鱼知道,朱青一直在隐忍着所有的怒气,如今,见人家欺压上门,心里的怒火就快控制不住了。
“陈鱼,朱青,我的意思你们很明白的,只要你们点个头,这一万两银子还给你们,余下的事,就跟你们无关了!”楼凤鸣见他们紧紧依偎着,那种画面很是刺人,可是他还是咬着牙,把自己的目的说了一遍。
“呵呵…,”陈鱼按住朱青,冷笑道:“楼凤鸣,事情真的会那么简单吗?聂家出事,于我有什么好处?你真的当我是乡下的蠢妇,不知道其中的厉害吗?”聂家身后, 还有一个陈家,还有一个白悠岳,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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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6章 坐牢不好坐
“既然你们如此的坚决,那这件事,我就不管了,你们好自为之!”楼凤鸣也不生气,只是淡淡的笑道。
“既然楼爷不管了,那咱们就好好的清算一下,”古爷一听,双眼立刻就亮了。或许,从一开始,古爷就是迫不得已的写了那么点银子,可惜的是,被楼凤鸣拦着,这样的安排也只是在戏弄人而已。
“太阳还没下山,你慌什么?”陈鱼没有把手中的契约交出来,而是在挣扎着到底有什么样的办法能解决这件事。
“我是不慌,不过,朱夫人,就算你要卖屋,卖地,今儿个,恐怕来不及了!”一想到自己有大把的银子转,古爷说话的语气就显得和蔼多了,但看在陈鱼等人眼里,就是十足的恶心,让人很想揍他一顿。
陈鱼看着淡然的楼凤鸣,见他真的撒手不管了,就知道今天这件事,无论怎么样都会被他们刁难了,所以黑着脸道:“这一万三两的银子,我们不会赖掉,有契约写着…若是古爷觉得银子少了,想要狮子大开口的话,那好,你随意说,但出不出银子,那是我们的事,再不行,咱们见官去,好好的把事情说清楚!”
他们真的当自己好欺负,找上门来耀武扬威。
“你…呵呵,你就是拿着契约也没用,上面可写的清清楚楚,若是今日太阳落山之前,你没筹备好银子的好,那就由不得你说了!”古爷被她激的有些生气,但想到主控权还在自己手里,就忍下了这口气。
“若是银子明天给你,不知道古爷想在上面加多少的银子?”陈冬生领着陈家一帮人走了进来,厉声质
问道。
“你们想要干什么?”古爷看到陈冬生后面那么多的人,不禁有些发憷道。
“不想干什么,只不过当初朱青租船是为了救村民,如今知道他有难了,咱们银子出不起,总要来看看的,大伙说,是不是?”陈勇大声的问道,只听到一声如炮轰般巨响的“是,”让陈鱼怔愣了一下,才知道屋外有很多的人,都是村里的村民。
他们肯定是见到陈冬生带着陈家人来朱家,打探之下知道出了这样的事,所以才都跟着来了。
看到他们这样,陈鱼的心暖暖的,觉得自己救人救对了。
她从来不要那些渔民怎么样对待她,只要他们心里明白,就可以了。
“别以为你们人多,我就怕了,”古爷没好气的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朱老板,只要过了今日,不管你是明天给银子还是后天给银子,一律都得给我两万,如若不然的话,不用你们上官府,我就去官府告你们了!”
两万两银子,根本算不什么赔偿,完全是填补了商船的损失跟伙计们的月钱。如果再往狠了算,这个数就算是领头了。
“你怎么算的账?”一听到是两万,众人都怒了。“你这是敲诈!”
“就是,今天才一万三,明天两万,你怎么不去抢啊!?”村民们都怒了,你一句,我一句的讨伐着,但这对古爷来说,不轻不重,算不得什么。
“我要真去抢,就你们这个破落的地方,哼,整个村加起来,也没我那个商船值钱!”古爷一听,不但不生气,反倒笑了。
古爷或许不知道,就因为他的这一句话,即将改变了整个南渔村,让南渔村成为一个重要的渔业发达之乡,比北渔镇更进一步。
“我们拿不出两万两,你们预备怎么样?”陈鱼悄悄的跟朱青在一旁嘀咕了许多,说的朱青放下了满肚子的怒火,嘴角忍不住扬起了一抹顽皮的笑容,好像一个恶作剧的孩子,看着格外刺眼。
“朱青,陈鱼的肚子里还有个孩子,你难道不为她想想?”一直沉默的楼凤鸣突然开口用不可思议的语气问道。
“为我想什么呢?”陈鱼歪着头,一脸的茫然:“这里不能住,我们去住娘家,又不是没住过,顺便让我娘帮我把月子也做了,多好,一举数得!”有时候,做人不能太直板了,还是无赖一点好。
见古爷跟楼凤鸣的脸色都变了,陈鱼愕然发现,人不要脸的时候,才是最无敌的。呵呵,对付不要脸的人,就得采用这种无赖撒泼的办法,这叫以毒攻毒!
“朱青,你一个大男人,靠着女人娘家过日子,还算是个男人吗?”楼凤鸣大概怎么都没有想到,他们宁愿不要房子,不要家,也不要选择站在自己这一边,心里恨得牙痒痒,就开始口不择言了。
“不是男人,我肚里的是什么?”陈鱼的脸皮不是一般的厚,对于这些黄话,她可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你…陈鱼…,”楼凤鸣被气的不行,简直要抓狂了。
“古爷,要银子,没有,屋子有一间,田地有些,大码头的铺子也有几间,你若是觉得够了,就拿去,不够,我们也没办法了,要不,抓了我们去坐牢好了!”无赖上瘾之后,陈鱼有种想仰头大笑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