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一三章 郁闷的老林
不说林燕有多纠结了，反正她花钱把老娘送到老年人模特班就算解决了一件心事，老爹老娘的年龄和身体状况，已经进入老年人行列了，他们有个病了灾了的，她没办法坐视不管。就算她有怨念，但目前的社会状况和法律，都要求她必须尽到当女儿的责任。她也不求能让他们多幸福，只要安安宁宁的就好。
老林在家，见林佳彬没有像去年的林佳平和兰香一样，早早过来打扫卫生，准备年货，尽管猜想是儿子很忙，可这心里，还是特别不舒服。过了腊月二十三，他终于忍不住了，打电话询问儿子哪天回家。
“爹，你不要着急好不好？过两天人们准备年货，顾客自己家的吃食放得多了，我这里的生意就淡了，那时再去你家吧。反正我带上两个员工，一会儿就能把卫生做好，至于节日的饭菜，我这里有的是，拿过去就行。”说完就挂掉了电话。
“他这是把看我当任务呢，我难道都成了包袱了吗？”老林非常不满地放下电话，想来想去，若论孝顺，几个儿子还数林佳平好，他心里一这么感觉，便想去看一看。四个儿子，目前就小华一个孙子，他应该多关爱一些的。
过年跟前，快递都停了，兰香便清闲下来，她正在家卤菜，见公公过来，手里还提了一个大塑料袋，里面放了香肠、风干的野兔和野蘑菇，很是惊奇，公公还是第一次给她送东西的。
“爹爹，家里有什么事儿吗？”
“没事，我来看看你们，看看小华。”
兰香有点受宠若惊，刚好卤菜熟了，她捞出来切了点猪耳朵、猪心，又拌了个西兰花、莲菜。弄出四个菜，打电话叫了林佳平回来，让他陪老爷子喝两盅，老林觉得非常受用。他量小，几杯酒下肚，便满脸通红，舌头发硬：“佳平啊，咱家你可是最好的孩子。”
“哪里，爹，还是小辰最好。又孝顺又出息，将来可是你最大的依仗。”林佳平拉了四弟出来，也不过是谦虚一下，其实，他也觉得，家里数他最好。
老林因为林燕的话，对林佳平的话犯了嘀咕，心说。我还好着呢，你就想推卸责任了，我是看佳辰好。可你也是儿子，将来为我养老是应该的，想到这里，他就有点不满了，略有点气愤地说了一句：“佳辰还念书着呢，不挣钱，我在他身上的心思重一些也是应该的，怎的，你还有意见了？”
佳平和兰香面面相觑：“爹，你这是怎么了？我哪里有什么意见？我就是觉得佳辰有出息。将来照顾你更周到，也就那么一说而已，佳辰做得到做不到，还难说呢，他要读书，少不得很忙。没有闲暇看顾别的事儿。”这话简直越描越黑，老林心里特别憋屈，要不是兰香在跟前，他说不定就发火了。
饭桌上一时沉静下来，兰香把茶水泡好放在桌上，借口去找小华回家，出去了。刚才老林的话，她听着特别不舒服，觉得自己的丈夫在家就是仅次于两个女儿，是四个儿子里最被老爹看轻的。回想当年他们结婚，从头到尾都是大姑子出面，当爹娘非但不管事儿，听说还没少扯后腿，嫌弃自己是再嫁之女，难道都是因为自己连累了丈夫在家的地位吗？想想老大媳妇、老三媳妇，怎么也不比自己好多少，不说她生下家里唯一的孙子，这些年对老两口，还不是他俩干活最多了？她在外面兜了一圈，心情略平静了些，这才从小区附近的小学操场上，叫回正在嬉闹的儿子，领着回到家。
老林已经醉了，让林佳平扶在小华的房间睡觉，敏捷上完舞蹈课刚回来，兰香匆匆做了个酸拌面汤，馏了馍，招呼儿女吃了饭，林佳平脸上也有点郁闷，刚才老爹嘟嘟囔囔说了些话，让他心里挺不舒服，他喝了一大碗面汤，洗了一把脸也睡觉去了，半下午，父子俩醒来，林佳平没说什么，把老爹送了回去，老林越发觉得，老二着恼他偏心老四，对自己有意见了。林佳平和兰香不知道老爹为何这样，两人都觉得自己冤枉得跟窦娥似的。
老林回到家，一个人面对空落落的房子，心里特别不舒服，还正恼火呢，林老娘回来了，她一贯不做家务，也不关心老头，老林也习惯了，可今天，看到老婆站在客厅的大镜子对面搔姿弄首，这本来就够他烦的了，谁想老婆竟然还打开了音乐，嘭嘭嚓嚓让他坐卧不宁，他气愤地走过去，对着那么个小东西却不知怎么关掉。
“烦不烦？让我清静一下好不好？”
林老娘没想到老头子忽然来这么一下，愣住了，她去关了音乐，撅着嘴抱怨道：“人家别的人，还有老头儿陪着一起去的，你不管我就罢了，我回来练习一下你还阻拦，没见过你这么自私的，一点儿也不心疼人家。”
老林这一辈子对老婆的态度，特别难以形容，你说他宠爱老婆吧，没有为老婆买过衣服首饰，就是陪着出去逛都没有，若说他不爱老婆吧，老娘从不下地干活，整天游手好闲，在四邻里喷口水，惹来多少口舌是非，他却几乎都没有训斥过，甚至他辛苦耕耘，回到家连一口热饭食都没有，他也很少抱怨一句，可以这么说吧，他对老婆好也罢，赖也罢，既不批评，也不表扬，由她的性子来。林老娘在娘家就是老小，父母在她还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她本就缺乏管教，嫁到林家，又是这样一个家庭，没有公婆，丈夫也不管，她若是个有心的，自己在社会上碰的钉子多了，也能成长起来，偏偏她就是个没心肝的，又大多数的时候都在生孩子，就这么混了几十年，到现在还是这副德行。
老林看到老婆这个样子，更是气恼不已：“你烦不烦？都多大年纪了，还当自己十七八呢，学着欢欢当模特，老梆子擦擦的，就脸上的褶子，都能夹死蚊子，还想出来表演？也不怕别人笑掉大牙。”
林老娘本来还在对着镜子练习身段，这会儿也不敢了，她气呼呼地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视机，Y城电视台正播放十万市长去乡下扶贫的事情，走了几家，不是没有孩子的孤寡老人，就是农村里孩子在外地打工回不来，家里就老人孩子还家境贫困的，老林看到穿着脏兮兮的旧衣服，脸上满是感激对着大领导说谢谢的扶贫对象，觉得自己将来若是无人孝顺，也是这样的下场，忽然没来由地怒火攻心，走过去啪一声把电视关了。
“死老头你这是怎么了？我看个电视你也不肯，我，我，这日子让我怎么过嘛。”她气恼地拍了几下沙发，又跑去开了电视，新闻完了，电视在播出广告，她换了个频道，帮着做饭的老太太敲门送来了吃的。
老林肚子饱了，心情好了许多：“今后，若是都不孝顺，咱们就雇人伺候，只要他们不感到丢人。”
“谁不孝顺？咱的几个孩子，都不是那样的白眼狼。”林老娘一向自我感觉良好。
老林把林燕的警告说了一遍：“这都腊月底了，佳彬还不过来帮咱们做家务，准备年饭，我打电话他还很不耐烦，我去佳平那里，他也说将来让我靠佳辰，你说说，咱们还没老呢，他们这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
“老鬼，那谁要你偏心哪？活该…”看到老头眼睛瞪得老大，林老娘赶紧打住话头，急中生智地说道，“那我们从现在开始，不偏心不就结了？反正佳辰也太小，等他成家立业再伺候咱们，还真的很难，再说他那媳妇儿，教授的独生女儿，在家里就没做过家务，指望她照顾咱们也是难了。”好嘛，她说着说着又歪楼了，把话题给拉回去了，老林的脸更黑。
没想到第二天，林佳彬都带了人过来，两个小时不到就把家里里里外外擦拭得干净，还把冰箱都塞得满满的。
“爹，瞧把你心急的，害怕我不管家里了啊？去年二哥二嫂做得多周到，我今年就会做得多周到。”他最后从车里取出两瓶红盒子的西凤酒：“看，爹，过年咱就喝这个，够档次吧？这酒可是别人存了好些年的，现在市面上都见不到了。”
老林心里刚好过了些，林佳彬就挥挥手带人走了：“爹，我还要去玉华家接妞妞，过两天我再来。”
这摆明就是完成任务来的，老林送走儿子，心里满是苦涩。荆家的亲家母现在在家，专门看外孙女，林佳彬夫妻有点空儿，都往那边跑，只和那边亲近，老林是知道这些的，他以前只是不在意，现在，都埋在肚子里发酵成心病。
林燕本意是想让老爹对几个儿子不要那么偏心，哪里知道还惹了这么大的麻烦.
第三一四章 吵架
林老娘依然练习她的模特步，老头子脸上的阴郁，她视而不见，有时候还嘟囔一声，嫌老林没和其她老太太的老伴一样，陪她去学习班，老林这才意识到，她的老婆原来竟然如此的没心没肺。
“你一天扭扭哒哒到底要干什么？佳彬把屋里都擦洗干净了，你还不把被罩床单都拆下来洗洗？难不成过年就让床上那么样的脏兮兮？”
见老头发火了，再说，老年模特班也停课了，林老娘不得不开始做家务，可她把一个被罩放进洗衣机，自己坐过去看电视入了迷，吃了午饭，老林问老婆洗的东西晾晒哪里了，林老娘才想起有这么回事，急急忙忙从洗衣机里拉出来，挂在晾衣杆上，老林觉得晾衣杆好久没用，他看到老婆没擦，紧喊慢喊还是晚了，洗好的被罩上，明显有一道黑印子，只好重新去洗，见老婆就这德行，万一儿子将来不孝顺，自己的日子肯定会十分可怜，老林越发难过了：“死老婆子，你连洗个床罩都干不好，枉你白活了五六十年。”
林老娘看电视正入迷，老头的话没听见不说，她还被电视给逗笑了，气得老林差点高血压都上来了。
洗衣机停了，唧唧地叫了几声，林老娘充耳不闻，还拿着遥控器在哪里搜台，老林劈手躲了过去：“洗衣机洗好了，你听见了没有？”
林老娘这才狼狈地起来，拿着洗好的被罩去了晾台，这才想起。晾衣杆还是没擦，她只好把被罩放到沙发上，跑到外面把四个晾衣杆都擦净，这才返回来抓过被罩。随随便便往晾衣杆上一挂，也不管被罩扭曲着一副皱巴巴的样子，从沙发上捡起老林扔的遥控器就准备坐下。被老林一脚踢在屁股上：“你看看谁把衣服挂成哪个样子的？罩皱的跟个尿布片子似的，那是被罩吗？”
林老娘气愤地都能炸开了，她回头瞪着老头，没想到老林是真气愤，脸黑得像锅底不说，大眼睛瞪得像是要吃人，老娘嘀嘀咕咕地去了晾台。把被罩挂整齐，还用手把它抚平了，这才回到家，可惜刚才的电视剧已经过去大半，把她气得。
“你自己的被罩不洗了？过年就那么脏着？”老林一看老婆又准备坐下。火气不是一般的大，“我以前从来没有管过你，没想到你原来给孩子造成这么大的负担，你指望谁给你干活？”以前大多数是林燕干的，偶尔有兰香过来干活，也有过年时，家里的被罩根本就没有拆洗，就那么脏兮兮的，老林都没注意过。今天他心情不好，这才发现了事情竟然是这样的。
林老娘心里大呼倒霉，她还没有这么被老头跟着屁股后面催促着干活的。怏怏地放下遥控器，她进屋把自己的被罩拆下来，扔进了洗衣机。
“把被子也挂外面晒晒。”
“晒被罩呢，晾台潮气大。哪里能晒被子？”林老娘不想动，找了个借口。
老林看了看窗户外面，前几天很多人家都晒在外面，今天没有人，大概别人家都晒过了。还好，太阳这会儿还不错，老林从柜子里拿出一盘尼龙绳子：“把被子抱出去晒。”他先出去在外面的大树上绑绳子去了。
林老娘站在那里看电视入了迷，根本没听老头的话，老林在外面左等右等不见人，气呼呼地走进来，一巴掌拍在老婆肩头：“叫你干啥呢！”
你说林老娘到底听见了没有？她扭头跑进房间，抱着被子就出来了，其实，她就是一贯不负责任惯了，从来不当事儿。老林气恼地夹了另一床被子，出门晾在绳子上，又帮着老婆，把她抱的被子挂好。
林老娘觉得自己在沙发上还没坐稳，洗衣机又唧唧地叫唤了，她气恼地当听不见，没想到老林在她腿上踢了一脚。
“你，你，你都听见了，自己不会去挂啊！”老娘抓狂地喊道。
“你说什么？你让我做家务活？”老林气得眼睛又瞪了起来，他把里外分得特别清，不然，当年自己没日没夜在地里劳作，也没拉老婆去帮一把。
老娘嘀嘀咕咕地赖在沙发上还没起来，老林怒火中烧，又一巴掌拍在了她脊背上，林老娘又气又羞，呜呜地哭起来。
“哭，不嫌丢人就给我哭。”以往，老娘若是哭了，老林常常摔门出去，在村里转悠转悠消了气才回来，可今天小区外面人影也没，老林又不是能和其他老头说得来，自然不可能跟在村里一样，他不出去，气儿就得冲着老婆撒，林老娘倒霉地又被在背上拍了一巴掌。
就这样，两人在屋里吵吵闹闹，一下午又洗了一个床单，被子收回来重新套上了个干净的。林老娘从来没有这么系列的干过家务，这虽然没出多少力气，对一般家庭妇女来说，根本就不是事儿，可她已经到了忍受的极限了。第二天一早，她趁老头没注意，跑出去跳完广场舞，又在商场逛到累了，这才返回家准备吃午饭。
老林不仅把林佳辰房间的床单洗过，还把被罩也拆下来洗了，把被子晒在外面，他一肚子愤懑地看着老婆贼眉鼠眼地溜进家，眼神闪烁着偷窥着他的脸色。
这样的老婆，一点也不体贴自己，还尽添麻烦，老林怒气冲冲地拎着老婆的肩头，拖着把她丢到大门外面：“你给我滚！永远也别回来。”
林老娘哇哇大哭起来，跟个小孩子一样扑在大门上，用脚把门踢得怦怦响，惹得周围邻居纷纷开门查看到底出了什么事儿，把老林气得只得拉开门，一把拽进老婆，一脚踢到屁股上：“你还知道回来吃饭？你也不看看，有你这么当女人的不？”
老林第二脚还没踢上来，老娘就哭着又跑出去了。她气得哆嗦着手，打电话给林燕，可惜没人接电话。林燕这时候在厨房忙着呐，她听不见。
因为兰香不待见她，林老娘没有打给林佳平，而是打了林佳彬，林佳彬的饭店还要再开两天才关门，一看老娘打电话来，他就莫名心虚：“妈呀，我过两天就回家了呀，你催什么？”
林老娘哭着给儿子诉苦：“你爸爸打我，呜呜，他逼着我——”老娘知道自己不做家务是错的，话就说不下去了，她改口道：“他把我关到门外面，不让我吃饭，呜呜”
“你先去大姐家吧，我明天再营业一天，把店里进的这些菜都卖掉就歇业。”林佳彬好言安慰了老娘两句，便挂了电话。
老娘脸上哭得花里胡哨的，也不嫌丢人，就这么坐出租去了林燕这里，一进门，也没看亲家一家都在，她就呜呜地哭着向林燕诉苦。
黄伟良赶紧帮林燕端菜，嘴里小声给媳妇说道：“你去安慰安慰吧。”
林燕气得抹了一把额头：“娘，我忙着呢，你等会再说。”她指了指月月，“带你奶奶去洗一把脸。”
林月华皱着眉头拉着奶奶进了卫生间：“你好丢人呀，黄奶奶都在呢，你怎么把家里的丑事就往出说呀？好像你受了多大委屈似的，不就洗个被罩床单吗？黄奶奶还和我大姑争着干活呢，你瞧瞧人家的老人是怎么回事，在瞧瞧你。”
林月华训她妈妈，把嘴都说溜了，这回碰上是奶奶，她依然毫不客气地噼里啪啦就是一通。毕竟，她还是个孩子，有些事儿的力度，没法把握那么合适。
林老娘一脸水珠也顾不得擦，吃惊地看着大孙女，她第一回被这一辈的人鄙视了，心里涌出的就不仅是委屈，还有羞惭，恼火…
“奶奶，你也奔六十的人了，到现在还是这么不懂道理，懒得跟个猪一样。难怪叔叔都说是让大姑背大的，原来都是你不负责任呀，我还说自己命苦，碰上我妈妈是个糊涂的，现在看看，跟大姑比，我都幸福地没法形容了，好歹我妈只是人笨，还不算太懒，比你强得多…，我一直恨我妈妈为何不像大姑，现在我很庆幸，还好不是你这样的。”
“你，你，谁教你这么和奶奶说话的？”林老娘气得手直哆嗦。
“奶奶，你做错了，还不许别人指出来吗？”林月华跺了跺脚，“算了，懒得理你。”她准备出去，走到门口扭头叮咛了一句，“别在姑父和黄奶奶家丢我大姑的人。”
林老娘这人丢的，就算她这么没心没肺的，也有点受不了，可这受不了，她也得受着，难不成她敢当着亲家的面，和孙女吵一架？
她本来饿得要命，这会儿也是一口也不想吃了，气都填满肚子了。
林燕本来不想搭理老娘，可看到婆婆准备去卫生间请亲家母，她只好抢先走过来，看到妈妈对着卫生间的镜子发呆，她不高兴地说了一句：“赶紧擦擦脸去吃饭，你呀，让人怎么说呢，难不成你一辈子就这么丢人到底了？好歹自己打起点精神，把事儿做好些吧。”
第三一五章 梦与现实
林老娘刚开始还有点食不下咽，黄母很同情地给她夹了几次菜：“多吃些”， “燕的菜做得特别好吃”，“谁家没有个吵吵闹闹的事儿呢”，慢慢劝慰下，她很快便忘了刚才的难过，不仅放开肚皮吃饱了，还眉飞色舞地给亲家母讲她今天早上跳广场舞，是在第一排领舞的。
黄母吃惊地看着亲家，心里暗暗感叹她还真是心大，林燕见暗示了好几下，老娘都没有要走的意思，她一喷上来，什么都会忘了的，不由得羞愤异常。林月华狠狠横了奶奶几眼，可惜对方看不见，她心里特别特别同情姑姑，及至发现姑姑挽着奶奶胳膊，似乎想把她强行带出去，也赶紧过来帮忙，她抱住林老娘另一个胳膊，看了姑姑一眼，林燕见侄女竟然能明了自己的心意，非常感动，点点头，两人一起使劲，总算把林老娘拉扯着出了家门。
林燕把老娘塞进车里，自己做到驾驶室里，看月月也爬进来，挡在老娘身边，这才点火发动车子：“娘，有你这么丢人的吗？刚进门哭哭啼啼，和我爹生的什么气，都能大言不惭地说出来，我婆婆安慰你几句，你这么快就能好了伤疤忘了疼呀，现在又喷什么跳广场舞，马上就过年了，你不收拾家务，让老头一人在家洗洗涮涮，你到底算什么人？你在家爱做什么做什么，还把人丢到我家里。”
“就是，奶奶，你不要面子。姑姑可没这么厚的脸皮。”林月华不说话还罢了，她一张嘴，可比林燕损多了，林老娘又想起饭前被孙女训的事儿。她粗粗地喘了几下。指着孙女，把刚才的事儿给林燕学说了一遍。
“燕，你说说，你弟弟把女儿放你这里，你把她带成什么样儿了？小小年纪嘴巴这么毒辣。”
林燕没说话，唯恐影响开车，不过，幸好路上人不多，不一会儿就到了新苑小区。她停好车，这才扭头看着身后的老娘：“月月嘴巴毒辣，也没有把你教出来？你怎么还有脸跟我婆婆说那些话呢？”
“你。你，反了你了，有你们这么当女儿和当孙女的吗？”林老娘要下车，见林燕锁着门打不开，气呼呼地尖声叫嚷起来。
“娘，你别激动，我希望你回家好好想想，别一天什么事儿都不过大脑，月月都看不起你了，你还有什么脸到处喷水？收敛收敛。在家好好做点家务吧。”
看到老娘还是撅着嘴不服气，林燕开了门：“你走吧，今后和爹在家吵架了，不要来找我。”
林老娘这才想起自己是怎么跑出来的，她磨蹭起来。好半天才低声请求道：“你去帮我敲开门。”
林燕以前对老娘没有办法。只好和稀泥，把事情抹过去了事。主要原因是她爹不给力，自己当女儿的，怎么管老娘？就是责怪一场，有爹爹包庇，也是于事无补，现在老爹发威，她自然乐享其成，这会儿当然不会听她娘的话。
“奶奶，你别难为姑姑了，好汉做事好汉当，你自己摊下的事儿自己收拾。”林月华跑下去打开奶奶身边的车门，“你快下来。”
林老娘气得眼圈都红了：“月月，亏我以前那么宠爱你。”
“你行了吧！爱我就是把我往姑姑家一丢？每天黄奶奶给我做饭，你影子也看不见？”
林老娘见找不到援军，只好自己去努力奋斗了，她脚步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地挪到大门口，拿出钥匙开门，林燕见老娘进去，好一会儿没有被赶出来，这才放心地开车转了回去，她现在心里很烦，不想见到父母。
回家的路上，她特别想提醒侄女儿今后说话不要那么刻薄，好歹那是她奶奶，最后，还是忍住了，自己温婉又怎样？还不成了一个任人揉捏的包子，培养出了这样的极品爹娘和弟弟？自己若是和林月华一样，也不会一辈子这么多事了。
回到家里，杨树湾的亲戚又送东西来了，虽然还是牛肉羊肉兔子肉蔬菜等，也让林燕觉得，黄家这边的人，比她林家的好一些，虽然也不是什么善良之辈，但总好过自己家人吃你喝你不谢你。重生将近十年，她努力改造，现在的林家人，比她前世好多了，几个弟弟，基本算是正常人了。
或许是因为日有所思，这天晚上，林燕一入睡就梦见了前世的事儿。林佳辰是个做装修的，因为他长得白净秀气，这个行业又比较挣钱，还找了个小学教师的媳妇儿，两人的日子过得还算幸福，后来有了一个小包子，刚开始是丈母娘帮忙看孩子，后来，人家太忙，回家帮儿子种葡萄了，林佳辰只好把林老娘接了过去。
没多久，林佳辰就跑到林燕这里诉苦：“姐姐，你帮我劝劝咱妈呀，她周末，见不得小俊多睡一会儿，小学教师每天早上都得起很早，晚上还有个孩子在身边，小俊总是睡不够。”
林燕点头，带过孩子的人都知道，有个小孩子在身边，晚上把尿、盖被子、喂奶，总得起来好几次，整个晚上没法深睡，确实总觉的困的。
林燕劝老娘：“娘呀，你周末为何老是要敲人家小俊的门？”
“我，我，”老娘转着眼珠子想了个借口，“我叫她起来吃饭呐，她奶孩子呢，不吃早饭不容易下奶。”
“你没想过她睡不够也不下奶？小辰给你说过好多遍，让你不要把小俊叫起来，你为何总不听呢？小俊周末抱着孩子睡懒觉，你也轻松呀，做好了早饭，你想休息就去休息，想出去逛出去逛，捣什么乱哪。”
老娘不吭声，但回去之后，依然在周末把儿媳妇叫起来，林燕想了想，明白了她的意思，打电话给弟弟：“咱娘周末把小俊叫起来，就是为了惹你们生气好把她赶走。你想想办法，最好让她明白，必须死心塌地为你带孩子。”
林佳辰这才恍然为何好话说尽，娘还是这么别扭，他威胁老娘道：“你要是觉得和我们住一起不方便，那你就把江江带回家吧。”
老娘一听，跟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凭啥要我带回去？”
“小俊要上课，我也要干活，你不帮我带江江怎么行？”
“我，我…”老娘瞪着眼睛，“那是你儿子，凭啥要我带？”
“你——，好吧，娘，反正我把江江丢家里，你带不带随便。”林佳辰此时的眼光，跟要杀她一样，大姐那么说，他还有点不相信，没想到他的娘，竟然真的会为了不看孙子，做出这样的事儿来。
林老娘在后面的日子，依然和媳妇处处对着干，小俊生气了，让自己妈妈接走了儿子，林佳辰从那以后，就特别讨厌老娘。
不过，这并不等于他不让老娘帮忙了，比如他丈母娘家要收葡萄，小江江没人照看，他还是会麻烦一下老娘的。林老娘做事特别绝，她唯恐儿子把孙子给了自己，就不接走了，死活不答应让江江进家门，江江外婆去收葡萄，她竟然跑到亲家家里照看孩子，结果那天她抱着孩子出门聊天，到了饭点才发现亲家一家不回来，直接在地头吃了继续干活儿，她饿着还罢了，小江江饿得哇哇哭，她这才手忙脚乱开始熬稀饭。江江外婆家还是烧柴禾的，把她祖孙俩都熏得脸上黑乎乎，江江哭累了，睡了一觉起来才吃上饭，邻居家的看到了，给小俊妈妈说了此事，事儿传到林佳辰耳朵里，他对老娘更是冷淡，后来几乎不来往。
在梦中，林燕还在自责：这都怪我无条件的退让，老娘不管多赖，自己都肯照顾她，她这是有恃无恐，知道自己有依靠，才敢这么对待媳妇的。
前一世，我死了之后，老爹老娘没人管，他们有没后悔呢？梦中的林燕，还这么分析着。
林燕早上醒来，对自己这么清晰的梦境感到惊讶，她心里想，难道是自己对老爹老娘的态度不够强硬，对他们太过姑息，老天爷这么暗示自己吗？可这一世，几个弟弟也还不错，不会出现父母将来没人管的事儿了。
她这个想法才冒出来，就被家里的事儿给否定了，这一回不是林佳辰，而是林佳彬。
马上就要过年，林佳彬这天关门休假，老丈人打电话过来，说她丈母娘病得很重，让他们把孩子接走。
他们夫妻急急忙忙赶过去，才发现不但是丈母娘，连老丈人也感冒了，荆玉华留下照看父母，林佳彬把女儿月娇带回了自己家。
“娘，你不上班了，今后就帮我带娇娇吧，好歹你是奶奶呢，不带一带，孩子只和荆家人亲。”林佳彬看着女儿对父母疏离的模样，心里有点不舒服，便对老娘道。
老娘前一天因为洗个床单被罩都和老头能干起来，现在一听要带孙女，比洗衣服更麻烦，更累，哪里肯答应：“我，我，你姐还要我学做老年模特呢。”
林佳彬有点不高兴：“我姐那不是看你闲着吗？若是你带娇娇，她也不会做那个安排了。”
“我，我，不行，我不会带孩子…”生了六个孩子，她竟然这么说，林佳彬抱起娇娇，掉头就出去了。
第三一六章 曙光
“小彬，小彬——”老林着急地在后面追儿子，他就算偏心，但小孙女回来，他还是很高兴的，何况，他和老婆比，更接近正常人一些，觉得帮着儿子带孙女，是应该的。
林佳彬怒气冲冲地把女儿放到副驾驶的座位上，用安全带固定了，自己坐到驾驶位，也不搭理老爹，开着车走了。
老林又气又急，扭回头和老婆算账：“佳彬丈人丈母娘大概一天两天好不了，他媳妇就得伺候父母，那边也没个儿子，当女儿的就得负起责任，佳彬若是过年去他丈人家，也说得过去，今年过年，就得你做饭。”
“凭啥是我？”林老娘刚瞪圆了眼睛，就想到今年轮林佳彬值班了，但儿子有事，她现在又不上班，就没了道理不干活，这可怎么办呀，她急得在房子里兜起了圈子。
林燕做了一夜的梦，早上起来特别没精神，午饭后补了一觉，刚睡醒，林佳彬就来了。他本来就要给姐姐送肉酱的，现在，还要连带着向姐姐吐糟了。
林燕听了三弟叽里呱啦说了一大通，吃惊地瞪大了眼睛，难道昨晚上的梦，是什么预兆吗？
“姐，你说，妈妈怎么可以这样？”林佳彬说得口干，喝完一大杯水，这才气愤地捶着大腿，结束了控诉。
“小彬，从小到大，你见过咱妈干过多少活儿？她已经懒成习惯了，你别生气啦。”
“可是，姐姐，不是说隔辈亲吗？我带娇娇过去，咱妈竟然连抱一抱都没有，这也太让我伤心了。”
“佳彬你别计较了，咱妈当年，还把小华从床上摔下来了呢，她就那样的人。”
林佳彬一想，那可是父母第一个孙子的，他心气略略顺了一些：“姐姐，唉，我就是觉得心里特别冷，玉华的妈妈帮我带了快两年的孩子，我们也给送钱送东西，多了少了全凭心意，人家从来也没争过什么，现在她爸她妈都病了，我就想过去照顾一下，可咱妈，咱妈也太过分了，想都不想就拒绝。”
林燕也为老娘的冷血自私感到愤怒，她确实太过分了，这些年，在她极力压制下，弟弟都没怎么和老爹老娘计较，尤其是林佳平，兰香很本分地做了自己该做的事儿，去年过年，家里很平静，今年林佳彬和荆玉华，可没有佳平和兰香那么好说话了，再加上荆家夫妻俩病了，他们更有借口，事儿到底怎么处理，还真的很难说。
林燕想了想，给林佳彬说道：“若要咱娘带娇娇，你还得给佳平说说呢。咱娘没带小华，估计会以此为借口不带娇娇的，她会说厚此薄彼的什么。”
林佳彬想了想，觉得确实如此，他估计娘今天还没想到这里，若第二次说，一定会这样的。
“我也不稀罕咱娘能带娇娇了，算了，他们不跟我亲，我们也不会乞求什么。”林佳彬站起来打算走，“姐姐你放心，该干的我会干好的。”他意思是说，会做好家里的年饭的，林燕没想到佳彬竟然能做到这一步，心里舒服了好些，弟弟终于成熟多了，也不那么刻薄了。
林燕把刚才黄家人送来的菜蔬检出来了些送给弟弟，林佳彬还说不要呢。
“既然你岳父母都病了，感冒吃油腻不好，肉就不拿那么多了，这些新鲜蔬菜你送过去些，好歹他们为你照看孩子，你也尽尽心意吧。”
林佳彬谢过姐姐，开车去丈人家，一路上越想越生老娘的气。
林燕在家想了想，打电话给了老爹，把林佳彬的话都穿了过去，她要给他们一点压力。
经过这么些年的努力，终于让弟弟们知道孝顺老人，她的压力减轻了，但父母也得做好自己那一份吧？以前，她对父母改造了一段时间就有点放弃了，主要是没法下手，现在她在老爹跟前，成功唤起他的忧患意识，竟然逼得老爹想要改造老娘，林燕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效果，她又对这事儿有了希望。
老林本来就在家担心呢，听了林燕的话更着急了，他打电话给林佳彬，说自己在家闲着，愿意帮儿子照看孙女，林佳彬一肚子的怒意消去大半，觉得爹爹还是不错的，他在电话上向老爹诉了半天苦。把老娘的种种说了一通，甚至把他小时候都是姐姐带大的都说了，老林在这边听得非常惭愧，这都怪他教妻不严啊。
林燕和黄伟良，这会儿正忙着把收的礼物送人呢，有些干货还能存放，新鲜菜蔬是必须得及时处理的，两人自然先去向辉家。
曹芝开门，一看到他们拿的东西就笑：“哎呀，实在太不好意思了，我们一年，可没少吃你家的。”
“哎呀，曹芝，要知道你们帮我解决了一个大问题，这些东西在我家要是放坏了，我们不成了浪费资源的罪魁祸首了？你们帮了大忙，我可得多谢谢呢。”
曹芝忍不住哈哈笑起来，向辉跑过来，从黄伟良手里接过塑料袋，笑嘻嘻地放进了他家厨房，这才出来，请老同学夫妇坐下喝茶。
四个人随意聊着闲话，很快就说起了今年中央铁拳反腐的事儿。
“往年，教育局的公车，还不满大街地跑，今年他们愣是没一个敢动的。”向辉感慨道。
“这会不会还跟市长是中纪委下来的有关啊？”林燕是这么觉得。
“不能说完全没有，但也跟全国的大形势有关。”向辉说。
“听说了没有，咱市里也有拿视频录像要挟官员的事情，听说检察院已经开始查了。”曹芝忽然说了一句。
林燕一怔，赶紧接了一句：“是吗？”
上个月，以前雇的那两个小报记者找上门来，问林燕要不要一个重要信息，就是陈凯用美人计暗算了城建局局长，逼着对方把一块规划中留作休闲区的林荫地划给了他建商品房。那里距离人工湖很近，小区虽然只有三栋楼，却敢起了个名字叫“外滩”，现在楼盘刚刚封顶，因为风景绝佳，堪称y城第一美居，售价已经涨到一平方一万了。
林燕和黄伟良还去看过，站在楼房的阳台上，低头看到脚下一片波光粼粼的美丽景象，还有水鸟鸣叫着展翅飞翔，的确非常惬意，黄伟良和刘海林都忍不住心动，各买了一套临水的房子，当时他们也知道这里原来的城市规划是一片草地，还感慨陈凯竟然能把房子盖到这地方。
小报记者曾经要给林燕看一段视频，可惜她觉得不认识城建局长，看了又能怎样？再说，林燕已经觉得不涉足这些官场上的事儿了，自己没有在这个场合里混过，根本不是那些人的对手，没必要去冒那个风险。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她的身后还有儿有女要照顾呢，林燕想得清楚，但拒绝这事，心里还是特别非常遗憾的。没想到视频现在竟然跑到检察院里去了，她心里暗爽。
“听说，那视频还和梧桐花园有关系。”曹芝的话让林燕一愣，感情还不是自己知道的那一段呀。
“以前化纤厂劳司的地皮卖给了个叫蒋志义的，他办的手续是职工自建房，本来上级不批，这家伙就拿美女开路，后来化纤厂的地皮又转到了陈凯手里，陈凯显然不是光接收了地皮，还把这卑鄙手段也接收了。”
曹芝不是一个爱八卦的人，今天还是第一次说这么多话的，三个人都转头看着她，曹芝有点不好意思，她解释了一句：“我同事中，有个买了化纤厂劳司自建房的，被陈凯强拆了，他告了好久，现在打听到这消息，特别高兴，今天来家窜门，给我说了一个多小时。”
林燕一听，这话还是传言呢，不知道有多少真实性，但陈凯的确有用视频要挟官员的事情，只要有人捅出来，肯定就瞒不了多久，她似乎看到胜利的曙光，心情一时特别高兴。
从向辉家里出来，少不得又是黄伟良的其他几个同学，最后才是林佳平和老林那儿。老林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向女儿女婿诉说了老婆怎样不上道。
“燕啊，今天佳彬说他小时候都是在你背上趴着长大的，爹我听了心里特别不舒服，都是爹爹做得不好，你娘根本就不是身体不好带不了孩子，她是懒啊，害苦你了。”
林燕震惊老爹竟然有这样的觉悟，心里一时还有点接受不了他这么巨大的转变，黄伟良安慰了老丈人一番，老林的情绪好了些，不过，他依然有点忧心地说道：“小彬今天很生你娘的气，佳平媳妇也一直不待见你娘的，连带着对我也不很好，我就怕将来，他们记了仇可怎么办哪。”
原来老林怕儿子将来不给他养老了！难怪自我检讨做得如此彻底，他想要林燕一个承诺：不管怎样，她都会照顾他们。
林燕没有说这话，黄伟良当然也不会说，老林诉说了半天，没收到预期效果，心里特别失望，也特别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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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期间还要码字，好辛苦啊，若没有你们的鼓励，阿凤不知自己还能不能坚持下来，毕竟，每晚夜深人静还得和疲惫争斗，实在不易。
第三一七章 进步
以前老爹榨干自己的血汗贴补儿子，现在竟然怕儿子不养，掉回头指望依靠我，这太不公平了啊。但，这是她爹，她没办法置身事外，没办法看着他倒霉而不仲出援手，林燕心里特别难受。
“爹，弟弟眼下你们还是很好的，至于将来，谁能料得到呢？不过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出来混总是要还的，你还是劝劝我娘，督促她改过呀，不然将来真的让弟弟都厌烦了你们，那可怎么办呢？”
“可是你娘，你娘她肯改吗？还有，她改了你弟弟就不记仇了？”
“记不记仇的，首先我娘先得改吧？你呢，也得注意尽量对弟弟一视同仁吧？”
“南哪！燕，自从你娘把小华摔了，兰香对她就不怎么搭理。”
“我娘也没有向兰香表示歉意呀，也没有对小华好一些做做补救，你让兰香怎么原谅她呢？”
“你娘今天又得罪了小彬，将来，小彬也和兰香一样，不仅对你娘不冷不热的，对我也那样可怎么办呢？”
“爹，这不小彬还没对你那样的吗？你今后对小彬好一些不就是了？有空多带带娇娇玩儿，心里也把佳彬跟小辰一样对待，认为他们都是个出色的儿子，将心换心，我就不信小辰还会记恨你。”
“小彬怎么能和小辰比？”
林燕一听这话就生气了，声音都尖锐起来：“林家彬凭啥不能和林佳辰比？林佳辰读书有成绩，林家彬开饭店也有成就呀他能短短三、四年时间，归还了我给他投入的三百万，还有余钱打算再开个分店。并且，这几年，咱们家人，不都吃着他们研发出的各种肉的、素的酱料，可以说是大饱了口福。你不觉得他做到这一点，要多不容易呀。”
不等老林说话，林燕继续说道：“读书为的什么？为了增强自己的能力工作时取得的成就更大而已，不见得读书多的人，能力一定就强，林佳辰和林家彬比，很难说清到底谁比谁强。你喜欢读书人，崇尚读书人，这是个人观念不同而已，你不应该把这观念带到对待儿子的态度上，你对谁好，谁就能对你好吗？以前你对佳豪最好他对你最好了？林佳豪好容易往正道上改了，你不说鼓励表扬，还忽然来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对他却恶劣了起来。简直是谁对你好，你对谁就差。这样下去，你跟前还有孝顺儿子吗”
老林被女儿噼里啪啦一大堆，说得有点懵，好半天才来了一句：“说你娘呢，说我做什么？”
“爹，我娘有错我们得督促她，改造她，让她改好你有错，我也得指出来呀。”林燕看到爹爹的脸色非常不好，知道自己有点操之过急了，便缓和了口气，说道，“你比我娘好多了，你至少懂得道理，知道好歹我才这么直接和你说话的我知道，只要我说得对爹爹总有一天能够想明白，能够接受我的观点的。”
老林脸色果然好了些。
“爹爹就是有点偏执了梦魇了一样的喜欢读书人，连自己儿子，都要因为读书多少分出个高低贵贱来，你就不想想，读书少的儿子就不是儿子了？就不想要你的关爱、鼓励、肯定了？他是一样孝顺你的啊，甚至在咱家，读书少的儿子，在照顾你和娘时，出力反而更多。”
老林不说话了，虽然明知道大女儿说的是实情，可他还是没法像爱林佳辰一样爱林佳平和林家彬。
黄伟良大概看出老丈人的心思了，他劝说道：“叔，你不管心里重视谁，表面都要尽量做到对几个弟弟一视同仁，哪有一碗水端那么平的父母呢？差一点当小的都能够接受，就怕差别太大了。”
“嗯。”难得老林点了点头。
“爹爹，你不管心里多别扭，还是尽量对家里这三个弟弟热情些吧，要保证你这边尽量不出问题才对。我娘现在的问题可比你严重多了，只有你这边安宁下来，我们才能全副精力纠正我娘犯下的错误啊。唉，我一想到娘的样子，心里就特别堵，哪个媳妇愿意伺候这样的婆婆呀，我估计她将来老了，非得送养老院不可，咱家没有一个人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