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雍亲王那样冷肃的一个人,却也是困于妇人之手的,”年夫人摇了摇头,“不过,我也不会让我的女儿从此就只能一味哑忍了,上次那个懂医的丫环没能留住,是因为她是新送的,一进来就惹了眼,不管有没有破绽,都不可能被容下,我这回却是带了师傅来,你选几个能信得过的丫环,你也跟着一起学。”

“福金这主意好,”乳嬷嬷忙夸赞道,“让主子身边原有的人学会了,既不惹眼,又能帮到主子。只是,主子的小月子快到时候了,只怕福金会来接人回府。”

“没事儿,”年夫人说道,“我会跟王爷和福金呈请,让侧福金坐一个双月子,再在别院多休养些日子,反正侧福金身子孱弱太过,是人人都知道的。”

正文 第二百一十九章 我这个雍亲王也就做到头了

收费章节(16点)

第二百一十九章 我这个雍亲王也就做到头了

讷敏很痛快的就答应了年夫人的请求,此时康熙正将要回銮,因让八阿哥挪开之事,又要起一番风波,虽然此事在前世对四阿哥并没有造成多大干系,但值此敏感多事之秋,还是要多加小心谨慎,年氏要在别院多逗留,总是比回府来里再多生事端的好。

“主子,”李嬷嬷提醒着讷敏道,“她们母女会不会是有什么算计?”

“要算就让她们算去,”讷敏笑笑说道,“咱们这么多年掌府也不是掌假的,凭她们再怎么算,咱们也不是白吃亏的。”

“说起来,这侧福金也是太不知所谓了,”李嬷嬷微微皱着眉说道,“摊上您这么个宽厚的嫡福金,但凡略能知道惜福,懂得安分,自有她过不完的好日子,可她却非要算计不休,主子屡次放过她,她不但不知道感恩,反骄狂到借着宫里娘娘来生事,虽然说每次都没能对主子造成什么损害,可总这么放纵下去,只怕她行事会越来越猖獗了。”

“嬷嬷额涅顾虑的是,”讷敏这回认同了李嬷嬷的话,“我再宽厚,也没有任人一而再再而三犯规矩的,希望这一回,年氏是真的要在别院休养,若她还不知自重,她母亲也浑迷了心,还要再算计于我,我就要有一番道理了。”

“希望侧福金不要再折腾了,”李嬷嬷见自家福金已经有数了,也就放下了心,“说起来,她已经是侧福金了,位份已经到头了,还有什么不依足的?”

“人哪里是那么容易就满足的呢?得了陇自然就想望蜀,”讷敏淡淡的说道,“年氏的位份是到头了,可还有爷的看重和宠爱呢,虽然因为她是汗阿哥亲赐的,又有年羹尧这个让爷爱才的哥哥,爷对她的一些行为,并没有如何计较,但她几次三番的折腾,想求的自然不会只限于此,大清皇室当然是容不得扶正的,可宠妾压主,却不是罕见的,前些年的新月格格,还有隆科多家的四儿,只怕都是心存大志的妾室的榜样。”

“年氏若真这么想,那她可就是找死了,”李嬷嬷不屑的说道,“凡有宠妾灭妻的,都是男人先糊涂了,可咱们爷是什么人?那眼睛利着呢,哪里能掺进去一丝沙子?也因此,才会对主子信任有加,想挑唆爷和主子生分,只要露出一点头,爷先就能掰了她的牙。”

“爷是做大事的,哪里能让他为内宅里的事儿烦心?那样就是我这做福金的失责了,”讷敏摇了摇头,却忽的一笑道,“其实,我倒是挺期待的。”

“福金期待什么?”李嬷嬷被讷敏这突然的话弄糊涂了。

“期待年氏这回会不会有新意啊,”讷敏笑着说道,“来来回回总是那几套路子,应对起来也是烦。”

“主子,”李嬷嬷不赞成的看着讷敏,“您可不能大意......”

“嬷嬷额涅放心,”讷敏忙对李嬷嬷笑道,“我不过就那么一说,该留意的,我当然会留意,别院那边,会有人去盯着,我这里也会注意,还有几个阿哥那儿,你也告诫着他们身边的人谨慎着些。”

讷敏的安排动作虽不大,几个儿子却都知道了,四阿哥也一样,这当然也是因为讷敏并没有想瞒他们的缘故,本就不是什么阴谋之事,又何苦弄得跟做贼似的。

“是因为年氏的事儿?”四阿哥这天有事忙,回来后打发走了已经在屋里等着给他请安的儿子孙子们,又简单和讷敏说了几句闲话,就问起此事来。

“算是吧,”讷敏笑了笑,“年夫人要留在别院照顾年夫人几月,虽然不大合规矩,但规矩毕竟是死的,人却是活的,年妹妹虽然对我多有心结,可说实话,我还真就没放在心上,有爷信我就够了,年妹妹毕竟年纪还小,一时的意气之语,我并不会介怀,只是不介怀归不介怀,该防备的我也不会松懈,早前那个懂医又懂药的水儿就是年家人送来的,只她一个就在府里闹出一场风波,现在年夫人还有年家那么多人都汇聚到了别院,我若真松懈了,也就枉费了爷信我这么多年了。”

“只是防备吗?”四阿哥皱了皱眉,“她们就没有异动?”

“有没有异动,现在还说不好,”讷敏又笑笑,“毕竟前些时候别院里我都是放手任年妹妹行事的,当然,若真有了什么特别的紧急情况,咱们府里的人还是会来禀报的,只是年妹妹身前的事儿,我却是严令了他们,除年妹妹有召,否则不许上前的。”

“现在年氏已经没怀身子了,不用再这么蝎蝎蜇蜇了,”四阿哥又皱皱眉,“你吩咐人好生看着,在这个时候,不要有什么节外生枝的事儿出来。”

“可是有什么事儿了?”讷敏收起了笑容,看着四阿哥问道。

“汗阿玛要回銮了,”四阿哥沉声说道,“今天我们几个接了谕旨,去将老八挪回他府里去了。”

讷敏心下了然,面上却做出惊讶之色,旋即又马上变为平静,“也正常,老八现在养病的园子,正在汗阿玛回京的路上,就是没有谕旨,他也该自觉避开。”

“你都明白的道理,可老九就是不懂,”四阿哥的面色不是很好看,“非拦着不许,又叫嚣着出了意外,谁能承当?”

“那后来呢?”讷敏虽然知道结果,却还是问道。

“后来当然还是遵从了,”四阿哥阴着脸说道,“他总不敢去抗旨的。”

“老九也是的,”讷敏摇了摇头,“既然不敢抗旨,又何苦闹这一场?就算是要彰显他与老八的兄弟情份,也不在这个上面,汗阿玛与老八何尝不是父子?爷几个与老八又何尝不是兄弟,挪老八回府,是成全他的忠孝之道,自家兄弟去办这个差,更是会对他轻拿轻放,不会让他受半点颠波之苦,本来好好的,被老九这么一闹,却让汗阿玛如何想老八?”

“且别说汗阿玛是如何想老八的,还是说说你吧,还轻拿轻放,你当老八是什么?”四阿哥瞪了讷敏一眼,面色却好了些,“不过,你这话说的倒对,老九这么做,不是帮老八,而是害他呢。”

“老十四呢?”讷敏问道,“他今天是如何表现的?”

“他?”四阿哥轻轻一哼,“还不是两面不沾,既对老八的身体表现忧虑,又表示汗阿玛的旨意也当遵从。”

“爷觉得,”讷敏再问道,“汗阿玛这次回来,可要决定大将军的人选了?”

“不一定,”四阿哥摇摇头,“现在前线还没到很吃紧的时候,这边的粮草配给也需要时间调配齐全,其他将士们还好说,大将军之位,汗阿玛就是心里有决定了,也不会这么早说出来的。”

“说起来,”讷敏笑了笑,“这段时候,老十四对咱们可算是恭敬了许多,额涅动气也少了。”

四阿哥没说话,因为指望着自己推荐大将军,母子兄弟间才能得些平和,这样的事儿,他也没法说什么。

“汗阿玛要回京了,”讷敏也转移了话题,“爷要忙的事儿也就多了,年妹妹那边,就交给我吧,本来就是内宅里的事儿,跟爷说,只是让爷心里有数,要是让您为此多花心思,就是我无能了。”

“自然是要交给你的,”四阿哥理所当然的说道,“只是这件事虽属内宅,却未必与别的人和事儿不牵着,你,多留意着些。”

别的人和事儿?讷敏心中打了一个纳闷,四阿哥这指的是什么?年夫人和年氏若有什么算计,夺爷的宠是一方面,再来能有的,就是对自己和自己所生的孩子加以报复了,这都是内宅里的事儿,说与别的人和事牵着,那就只有......年羹尧了。

年氏能被赐给四阿哥为侧福金,犯下几次错,最终都没被大处罚,很大程度上得益的就是她有这么一个得圣宠、又让四阿哥惜才的哥哥,只是,再大的名头,借多了就容易让人厌烦,更何况年羹尧虽是朝廷封彊大吏,却也是四阿哥的门下,是他该巴结着四阿哥,而不是四阿哥巴结着他。

年家近来颠三倒四的事儿做得多了,年希尧还好,且不管他是与年羹尧生了隙,还是心中另有打算,总之是远远的避了开去,而年大人和年夫人致休在家,本该好生怡养天年的,却在女儿的事儿上犯糊涂,先前水儿的事儿,有可能是年羹尧所为且不去提,只说这回年氏要人手,他们也真就能大咧咧的送来了,这就是明摆着不信雍亲王府了。

本来年氏请了德妃出面,就已经是扫了雍亲王府面子了,年家再这么一来,却象是坐实了年氏要被害似的,而讷敏的大开方便之门,准年氏在别院全权负责的事儿,也没引起他们的警醒,倒真的就那么全面进驻了,也更进一步的显露出他们对雍亲王府的不相信之意。

虽然说,年家不相信的是四福金,可四阿哥却是雍亲王府的当家人,他们这样的举动,扫的不只是四福金的面子,更是四阿哥的面子,其实在年氏请了德妃出面,并要去别院养胎时,年夫人就该自己亲来的,她来了,一是可以为年氏请德妃之举向向四阿哥和四福金请罪,说她是怀身子时过于害怕才一时做错了事,虽然不能保证四阿哥和四福金真就不计较了,至少姿态是摆出来了,再有又可以借着怕年氏再犯错为由,留下来亲自照顾女儿。只要年夫人能留下,那再多带上几个丫头婆子,也就都不是什么难事了。

可年夫人却在该进京的时候不进京,现在孩子掉也掉了,她倒来了,来了又不走了,要再多留几个月,这其中若说没鬼,但凡知道内情的若信了,也就真的见了鬼了,而此时又正值夺嫡的关健时候,年羹尧又一直总是左摇右摆的,近来虽象是安定了,却也未必就真如何坚决,四阿哥会因此事生出联想,也就不是很奇怪了。

年氏并不知道四阿哥对年家已经起了防心和猜忌,还在别院看身边的丫头们学技艺学得热闹,看得兴起时,自己也跟着学上两手,想象着前世四福金就是用毒药害了自己性命的,今生能用此回报于她,也算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心中就隐隐的生出快慰。

讷敏这边,却很快得到了别院的消息,先前她不管,是因为年氏不会领情,其实说是放权,可这个权,却是讷敏想收回来,就能马上收回来的,而知道这个消息后,她脸色立时就变了,马上对来人做了严正的吩咐,为怕引起别人的注意,却没叫人提前去请四阿哥回府,而是等他正常下差回来,才把这事告诉了他。

“你说,”四阿哥看着讷敏,“年氏和她母亲在别院里,弄了一帮人学医弄药?”

“也不是弄一帮人,那些都是她从府里带过去的丫环婆子,”讷敏微沉着脸说道,“她们也不只是学医,还学毒。”

“学毒?”四阿哥的脸也沉了。

“是,”讷敏点点头,“我再三问过,来人都说看清楚了,她们确实在学毒,我不知年夫人和年妹妹想要做什么,也许她们只是因为失了小阿哥,有些惊心,所以想做以防范,可想到爷之前的嘱咐,我又不敢保证这其中就一定没有别的用意,因此也不敢擅专,只命人悄悄的将别院先封起来,再往下,就请爷做决断了。”

“她倒真是越来越长本事了,年家也是混帐”四阿哥脸色愈发阴沉,“我雍亲王府里真要是出了一帮子会使毒的,我这个雍亲王也就做到头了。”

正文 第二百二十章 没可能这么容易就屈服

收费章节(12点)

第二百二十章 没可能这么容易就屈服

不是四阿哥爱着恼,年氏这回弄出来的事儿,已经不是内宅里阴私争宠的问题了,而是有可能会对四阿哥的大事造成影响,并不是说雍亲王府里不能有会使毒的,所谓大夫杀人不用刀,只要是会医的,对毒就不可能一点不懂,现今雍亲王府里供奉的吴大夫在此方面也自有一番造诣,至于其他阿哥府里,也未必就没有这样的人物。

只是这样的事儿却是不能传出去的,皇上已经年迈,对诸位皇子提防之心日趋严重,在这时候若被爆出来府里有擅长用毒之人,其用意自是想引申到哪儿,就能引申到哪儿。也别说什么能保密的话,一个两个能保密,可年夫人和年氏弄的是一帮子,这人一多,嘴自然就杂,又怎么可能不走漏一点风声?还好讷敏虽然并不怵年氏的手段,却也没大意,及时发现了这个情况,此时候补救应该还来得及。

讷敏对年氏,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前世能将自己置于那般境地,固然有四阿哥宠她的缘故,但她本身的手段也还是不小的,今生却是差了好多,这里面当然有自己的刻意操纵,可年氏会蠢成这样,也有些令人出乎意外。

讷敏是曾说过期待着年氏这回能出新意,却没想到她居然会新到这种程度,以前她只是针对自己,再有就是对弘晖那几个孩子也动过心思,只是自己防得严,没让她有下手的余地,而这回,她却是要祸害整个雍亲王府了,当然,究其本心而言,应该肯定还是不想对雍亲王府造成妨碍的,毕竟这样对她自己,并没有半点好处,可这种事,却不是看你的初衷,而是要看最后会造成的结果。

四阿哥怒了,也不等儿子们来请安了,立时就离开了后宅去处理此事,也派了人去接管别院那边。

讷敏虽撂开手并不再去过问后续之事,心里却知道,别看四阿哥现下恼怒之极,却并不会象对宋氏那样去对年氏,果然几天后,四阿哥来对她说,年夫人已经被他着人押送回年家了,而年氏,他则想送到盛京的庄子去。

送到盛京去,也算得上是一个很严重的惩罚了,只是讷敏却觉得,这未必四阿哥内心里的真正意图。

自冲喜匆忙嫁进皇家,进到宫中,到现在已经快近三十年了,在这些年里,讷敏和四阿哥的感情一直很好,互相也自有信任,甚至有些朝政之事,四阿哥也愿意与讷敏进行商谈,但这并不等于,他就什么事儿都会讲出来。

如讷敏不会告诉四阿哥,自己是重活一世的人一样,四阿哥也有自己要保有的秘密,不过,在年氏的事儿,讷敏倒是能猜出一些,她相信,四阿哥对年氏,并没有象前世那样生出宠爱,可因为年氏是康熙赐下来的,又是年羹尧的妹妹,对她与其他人也还是有所不同的,这个不同里,有容忍,更有利用。

四阿哥想用年羹尧,这是一定的,不说他本人的文武双全,只说他得了康熙的青眼,外放成一方大吏,就足以值得让有心思的人士侧目了,所以八阿哥才会耿耿于怀,明明是他早就看好了并拉拢的人,却生生的叫康熙给挪走了,而得了这个门下的四阿哥,自然也很重视这个恩典,若换成其他人,这般的左摇右摆,四阿哥哪里还会忍得,可对年羹尧,他却几番给予机会,在年氏身上,也有所示恩。

本来这也没什么,不管是宫里也好,皇室宗亲也罢,哪怕就是一般的高门大户,一个女子的受宠,与其娘家的地位和作用,也是很有关系,可四阿哥却不愿意明说出来,讷敏也很知趣的不提及此折,只从另一个角度来劝解,“爷,年妹妹毕竟是汗阿玛赐下的,这么将她远送出去,说我妒嫉难容倒没什么,就怕有人会借此说咱们对汗阿玛的赏赐不满,对他老人家不敬。”

“您也不必总拿这个来说话,”四阿哥冷哼一声,“总不成因为她有这么个身份,就有了护身符,就是因为以前为此多有顾虑,才纵得她越来越放肆。”

“也不只是因为她是汗阿玛赐的,”讷敏轻叹一声,“还因为,汗阿玛赐她过来的目的,那是他老人家对爷的爱护。”

“你也说了,那是汗阿玛对我的爱护,”四阿哥的脸色还是阴沉着,“既是这样,他老人家就更容不得年氏胡作非为了。”

“事儿当然是这样,”讷敏继续劝道,“可咱们能让汗阿玛知道吗?他老人家毕竟上了年纪,听您说,近些日子,精神也有些渐短,身为子女的,为他分忧还来不及,哪里还能用这些琐事去扰他呢?”

四阿哥又哼了一声,却没再说话。

讷敏知道台阶铺得差不多,遂再接再厉的伸手轻推了一下四阿哥说道,“爷,按说,您已经做出决定的事儿,我是不该拦阻的,但年妹妹这件事,还是听我的,将她挪回府里来吧,由我来看着她,必不会让她再惹事了。因着老八之事,汗阿玛这些日子已经够烦心的了,咱们这边,就别再闹出什么动静了。”

“你一天的事儿那么多,哪有工夫看着她?”四阿哥的脸依旧板着,倒是不再提盛京的话了,“不过,你说的也对,把她放得远了,说不得又会出什么岔子。”

“那就这么定了,一会我就吩咐人去年氏的住处让他们准备迎人,”讷敏笑笑,“爷也不用担心我没工夫,说是我看着,哪里就真用我眼错不见的瞅着了,当然还是要派人的。”

“回什么住处?”四阿哥沉声说道,“让她到府后面的佛堂里,好生静静心,反省反省自己。”

“好,”讷敏这回不再劝阻,“就依爷的,回头我就让人去收拾。”

四阿哥又不说话了,沉默了一会儿,又看了讷敏一会儿,然后才开口道,“其实,你知道我让年氏去盛京的意思并不那么坚决吧?”

听到四阿哥这句话,讷敏心里一暖,面上忍不住就浮起了微笑,回看向四阿哥的眼睛里也不自禁的带出了柔情,“我还知道,爷会有送年氏去盛京的意思,是为着我。”

“她对你,”四阿哥眼里却显出了忿色,“由开始到现在,就没真正起心里恭敬过。”

“我要她的恭敬做什么吗?”讷敏加深了笑容,“我只要有爷的关爱和维护,就足够了。”

四阿哥又不出声了,看着讷敏的目光却有几许热烈,更有几许深沉。

“爷,”讷敏与四阿哥互相注视了一会儿之后,才出口问道,“年家和年羹尧那边,可知道此事了?他们有什么反应?”

年家和年羹尧那边能有的反应,只能是请罪,他们没想到年夫人和年氏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儿,年遐龄倒是知道老妻带了懂医的人进京,却只以为她是想帮着女儿调理身子,教女儿身边之人多少懂得此道一些也想到了,却独没想到,年夫人会大批量的展开培训,这样的生怕别人没机会知道的大张旗鼓之举,可不是要找死嘛。

因此年遐龄对此事能即时被发现并制止,也是感到由衷的庆幸,若再拖下去,就算是没害四阿哥被皇上不待见,一个欲谋害亲王或亲王福晋或皇家子嗣的嫌疑,年家也是跑不了的,现在只是老妻被押回交由自己处置,已经是万幸了,至于女儿在雍亲王府以后的日子,此时候也顾不得,也没法顾了,而那些个或在女儿怀孕时前去服侍,或由老妻带往京城年家下人们的下场,更是问都没问一声。

年夫人也是吓坏了,毕竟也是一品夫人,丈夫、儿子全是为官的,纵然开始时犯了糊涂,待到明白此事已经不是四福金在处理,而是四阿哥亲下命令时,也终于意识到了自己所做之事可能会造成的严重后果,又惊又怕又惦念女儿之下,年夫人病了,被押送到年家时,是被抬着的,见到年遐龄时,除了眼睛里不时流着泪,话是一句都说不出来,倒是与雍亲王府对外宣称她是病重坚持归乡的言词保持了一致。

年羹尧也害怕,不过害怕之余,他却很奇怪的没有动摇拥护四阿哥的心思,来往信件里倒是显得更加坚定了,过年来京时,更是连行李都没卸下,就直接来到雍亲王府长跪请罪,也没主动提出要见年氏,更没为年氏说一个字的情。当然,四阿哥和讷敏还是让他们兄妹见了面的,年羹尧也没象往常一样让人回避,与年氏做一番私谈,而是当着众人的面,对年氏做了一番告诫。

年氏在刚回府时,还有所怨愤,在佛堂静思了那么些时日后,面容已经开始古井无波了,等与年羹尧相见之后,她的神情就更沉寂了,眼睛也没了以往的不甘,黯然的好象一汪死水,只是讷敏却感觉这只是一番表面,以她对年氏的了解,不管是前世的,还是今生的,都没可能这么容易就屈服。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一章 老子英雄儿好汉

收费章节(12点)

第二百二十一章 老子英雄儿好汉

年氏当然并不是真就古井无波了,前次穿越成宋氏的旧仇尚还没报,今次穿越成年氏的新恨又积在心头,她又怎么可能甘心就此偃旗息鼓?

只是现在情势不由人,母亲一时虑事不周,自己也因为身子不好,没去多想,以致被四福金抓住了把柄,而四福金,也一如以往一般的阴险和狠辣,对宋氏,她就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要命,对自己重新穿成的年氏,她也是一样,明明只是内宅的争宠,她却就能硬拗到可能惹康熙猜忌的政治层面。

现在离夺嫡的最后时刻越来越近了,四阿哥的神经肯定是绷得紧紧的,四福金必然也是明白这一点,才会将此事做如此引申,让自己就算是想辩白,也只会徒惹四阿哥厌烦。罢了,这一局,且算她胜了,让她先得意着吧。

回想起来,自己的心气也确实是太浮了些,正好利用在佛堂住的日子里沉一沉,也将前尘后事多思虑清楚些,随着时间的过去,再大的事也会慢慢淡化,自己总能寻到机会再翻身,就算四福金防得紧,等到四阿哥登基,等到自己哥哥立下从龙之功,到那时候,她再想压住自己,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年氏安分了,讷敏虽然知道这十之八九是暂时的,却除了派人注意观察外,并不再去多理会,德妃知道年氏住进了佛堂,虽然不阴不阳的刺了几句,但因为十四阿哥的大将军之位到底没定,也就没多难为四阿哥和讷敏。

只是,此事四阿哥虽然处理的及时,但到底起了些风声,并不是召集一批人学毒的事儿,而是关于讷敏的,说她枉担了个“贤惠敦厚”的大度名声,其实却是个不能容人的,其他那些位份低微的格格也罢了,雍亲王府先后两位侧福金的情况就足以说明一切,宋氏的死,当时虽然有说法,却并不是没有疑点,年氏更是怀一个掉一个,现时更被弄到佛堂里去了,可见得四福金之前的美名,都是人哄人抬出来的,究其内里,却实实的是个妒妇。

几个孩子听到这个话,都气坏了,弘晨更是与人一言不合动起了手,无独有偶,弘昼回来时,脸上也带着伤,倒把讷敏吓了一跳。

弘晨却是满不在乎的说道,“我没事儿,那小子比我伤得重多了。”

“我也没事儿,”弘昼笑嘻嘻的说道,“我是故意没躲这下子的。”

“你们都给我过来”讷敏不管其他,直接将弘晨和弘昼拽过来,从上到下检查了一遍。

弘昼忙说道,“四哥也一起打来着。”

“你”弘历瞪着出卖自己的弘昼。

“你什么?你也过来。”讷敏再抓过一个儿子来,等都检查过了,还是有些不放心,又吩咐人道,“去把吴大夫找来。”

“额涅,”弘晨忙说道,“我都说没事儿,你还找吴大夫来干吗?”

“你说没事儿不行,”讷敏瞪了弘晨一眼,“得吴大夫说没事,我才能放心,”又对所有的孩子说道,“你们也记着,有时候外表看着没事儿,不等于内里也没事儿,一定不能轻忽大意。”

“是,儿子记下了。”几个孩子忙起身答应着。

只弘晨答应之余,又忍不住加了句辩解,“我也不是大意,实在是那小子根本就没打实我。”

“真是巧了,”弘昼却依旧笑嘻嘻的,“没想到今儿个和三哥同时与人打了架,又同受了彩,只可惜不是在一处,倒少瞧一份热闹。”

“什么热闹?”弘历板起了脸,一脸不高兴的瞪着弘昼,“你居然还有心情笑?”

“是为了我的事儿吗?”讷敏也知道外面的风声,抬眼看向弘晖问道,见他点头之后,摇头微微一笑。

“额涅,你不气吗?”弘历见讷敏也笑了,不禁皱起了小眉头。

“气啊,”讷敏又笑笑,“只是别人这么说,就是为了要让我们气的,我们气得越厉害,他们也就越得意,这么想着,我就不气了。”

“是要不理他们吗?”弘历更疑惑了。

“当然不能不理,”讷敏摇摇头,“虽说清者自清,身正不怕影斜,但也说三人成虎,积毁销金,这一次是别人有意为之,咱们若不施以回报,就要教人看轻了。”

“所以啊,”弘昼笑嘻嘻的说道,“我和四哥今天可是好生的教训了那几个小子......”

正说着,有人来报说,四阿哥回来了。

听说阿玛回来了,弘历脸上有些忐忑之态,弘昼却涎起了脸,叫着讷敏,“额涅......”

“你们到底把人打成什么样了?”讷敏皱起了眉问道。

“也没什么,”弘昼忙说道,“最重也就是胳膊或者腿折了。”

“胳膊腿折了?”讷敏扶一扶额头,又看向弘晨,“你呢?你打的是谁?他伤到哪儿了?”

“不过一个红带子,额涅不认得的,”弘晨不以为意的说道,“他也绝不敢再生事了,我已经将他打服了。”

“不过一个红带子?你的口气倒是大,”讷敏皱了皱眉,“这事儿一会儿再说,现在跟我去迎你们阿玛。”

四阿哥板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接受着大家的请安礼,目光在弘晨和弘昼脸上的青肿之处停了停,却一个字也没说,迳自迈步往屋里走去,在主位上坐定之后,又盯着三个小的看了一会儿,看得他们面色愈见不安,最终沉声说出的却是,“弘晖、弘昐留下,其他人回去。”

弘晨几个一愣,反应过来之后,虽有疑惑,却没再多问,恭身向四阿哥和讷敏行过礼之后,就退了出去。

“你们坐吧。”四阿哥对弘晖和弘昐说道,然后又问讷敏,“你知道了?”

“嗯,”讷敏明白四阿哥问的是什么,就点了点头,“弘晨他们几个也正是听说了那些,才和人起了争端。”

“起争端?”四阿哥轻哼着说道,“你倒是会替他们说话?他们可是威风的紧,弘历和弘昼在学里指使府里的侍卫打折了人家的胳膊腿,打得那几个孩子哇哇直哭,先生把状都告到我这儿来了,弘晨就更了不得了,人都被他伤到起不来了,还一个劲儿说不怨呢。”

“所谓老子英雄儿好汉,”讷敏把四阿哥的话当好话来听,一脸赞叹的说道,“这都是爷教导有方。”

“噗哧”弘昐没忍住,笑出了声,吃四阿哥一瞪,又赶紧做正襟端坐状。

“你就惯着他们吧,”四阿哥再回头来瞪着讷敏,“慈母多败儿,你小心着些。”

“哪里败了?”讷敏又故意装糊涂,“按着爷说的情形,他们应该都是打赢了啊。对了,除了爷之外,还要感谢他们的先生,还有武师傅,明儿个我就备份礼,给他们送过去。”

“罢了,”四阿哥也不再和讷敏耍嘴皮子,脸色也沉了下来,“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反正那些人也是该揍,揍得轻了。”

“爷,”讷敏也收起了笑容,“外面传得可是很凶?”

“倒不是,”四阿哥摇了摇头,“毕竟是皇家中的事儿,也没多少人有胆子敢多说,不过,有些地方也有了。”

“阿玛,”弘晖正色的说道,“儿子和二弟已经派人去查了,说这话先是由八婶那边讲起来的。”

“八婶自身不净,倒有脸说嘴,”弘昐的脸也阴下来了,“阿玛,你发话吧,刚才额涅也说要有所回报,只要你发话,不出两天,我就让八婶的名声响彻京城,让她再也不好意思出门。”

“你们的动作倒是快,”四阿哥看了看两个已经成家的儿子,“消息嘛,也还算有些准。”

“爷,是真的吗?”讷敏轻皱起眉问道,“这次的事儿,真是八弟妹弄出来的?”

“是她先说起的没错儿,”四阿哥微微点点头,“不过她只是小范围提起的,想是被人说成是妒妇时候长了,心下不顺,就想拉上一个人陪着,不过,要将风声扬到现在这样,却就不是她的手脚了。”

“爷是说,”讷敏先想到的是八阿哥和九阿哥,毕竟这放风声谣言的事儿,可是他们的拿手把戏,太子就是这么被弄下台的,可再一想,若是他们,那八福金和八阿哥夫妻一体,四阿哥就用这么说了,于是心中一动,又想起了另一个人,但却没有直接说出口,“有人拿八弟妹顶缸,其实是要趁火打劫,既毁了爷的名声,又要挑起咱们和老八老九的不睦。”

“你们怎么看?”四阿哥对讷敏点点头,又问弘晖和弘昐道。

“我和二弟也觉得若只是八婶,这事儿就太简单了。”弘晖沉稳的说道,“只是我们不能确定这暗处的人是谁。”

“不过,”弘昐接着说道,“是八婶先说起那些话,是没错儿的,咱们针对她做以回报,一来是给她个告诫,也可以看看能不能引得暗处的人动起来。”

正文 第二百二十二章 因为他能从中得利

收费章节(8点)

第二百二十二章 因为他能从中得利

讷敏觉得很满足,前世自己只一个弘晖都没保住,今生却有了四个儿子,弘历虽还小,却也并不娇纵,纵使与前世钮祜禄氏所生的叫一个名,却没有丁点浮夸败家的性情,弘晖就更不用说了,他从来都是讷敏的骄傲,弘昐和弘晨也都各有各的好,弘昼虽不是亲生的,但他那油滑惫懒的性子,却很让讷敏喜欢。

四阿哥对两个年长儿子的表现也有些喜欢,却还是严肃着一张脸找毛病,“你们看事情还是流于表面,既查觉到是有人在利用郭络罗氏,又怎么会认为他会为了这个女人就自露马脚呢?”

“儿子和二弟是觉得,”弘晖说道,“不管这暗地里的人会不会为了八婶而自露马脚,八婶这般破坏额涅的名声,也该受到教训。”

“有一个词,叫得意忘形,”弘昐则说道,“这暗地里的人,既存了挑拨之心,见咱们对八婶进行报复了,高兴之余,说不定就能露出些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