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啦,那个硕亲王家的大阿哥也是男人,若他们家不是今生突然蹦出来的,讷敏也不会去关注,异姓王这个身份的本身,就注定了他们的结局不会太美妙,如果他家能知道安分恬淡也倒罢了,若是再敢招摇,尤其是在京城里招摇,那么离覆灭基本上也就不远了,只是就眼下来看,他们家还真是没这个自觉的,至少这个硕王福金就没有。
讷敏与硕王福金并不是第一次见面,在进宫给皇太后请安时遇到过,其间她也来雍亲王府拜访过,初到京城,一些相应的关系还是要互相走动的,虽然只是说了些个客套话,但讷敏对这个福金的印象很是一般,面容保养的倒是不错,姿色也可称为上佳,只是气度上的雍容却有些不够,沉稳之气也嫌不足,言谈间虽没失了尺度,却稍显城府不够。
这些毛病当然不算大,只是与亲王福金这个身份有些不那么相符,抛开皇子福金们不算,毕竟她们都是在宫中生活过的,只论在京城其他宗室和权贵人家的当家主母中,这个硕王福金最多也只能排在中等,所谓居移气,养遗体,当了二十多年的硕亲王福金,却只养成了这样的气度,可以说是她本身的资质偏差,也可以说是硕亲王在当地一家独大,又对自己福金过于宠信,让众人对着她只有阿谀奉承,少了竞争和压力,这才让她的心性和能力一直都得不到锻练。
不过,硕亲王福金的好与歹,气度如何,跟讷敏是没什么关系的,只是听着她话里话外的夸着自己的儿子,讷敏很觉得有些好笑,被她说得天花乱坠的那个人,自己可是在龙源楼里见识过了,与她眼下即使是自谦也透着显摆的话,可是没多少符合,自己是没见识到那个皓祯的武艺如何,但只看他那夸夸其谈、自大清高的样子,就已经足够了,不管三公主是怎么想的,反正这样的女婿,自己是不会要的。
没错儿,讷敏此时正在三公主的府内,虽然明面儿上说的是寻常的相聚应酬,但其实谁都知道,这是三公主在选女婿,而这选女婿的方式也很有些特别。
本来公主的女儿是应该由皇上来赐婚的,当然这赐婚里面,也含着“选”的内容,一般来说是要符合政治需要和门当户对,有时候也会有参考一下她父母的意见,只是康熙此时并不在京城,而是去进行他每年一度的塞外之旅了,临走之前交待说,让三公主先参详一下人选,然后等他回来再行定夺指婚,这一句话说出来不要紧,被三额附知道了,就闹成了眼下的这个局面。
讷敏时常听人说三额附行事有些不着调,但因为他常居于蒙古,又是外男,并不曾亲见过,这回可算是开了眼了,他居然借着请客的名义,把整个京城里举凡有家世、年龄、身份相当的男子的人家,都下了贴子,而为了打掩护,又加上了他们家平时有所往来的人家,讷敏就属于这种凑份子的。
虽说三额附的行事有些奇特,但却也不得不承认,他对这个女儿还是很上心的,为此讷敏倒是对他生出一丝好感,但有好感,并不等于她会带着女儿一起来,虽然这一回的邀请是说携子女来坐,往常遇有这样事儿的时候,她是会带二格格来的,儿子们是常有机会出府的,女儿却是不多,遇有方便的时候,讷敏还会把黛玉也带上,她孝期已过,再过几年,也该到可以嫁人了,早些让京城权贵人家了解一下没坏处。
只是这一回她却没带女儿,三额附的用意太过昭彰,自己来倒无所谓,女儿们参与进来,谁知道会不会因此而坏了名声,而其他一些人家估计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是要么就不带,带就带儿子来,讷敏也是一样,弘晖和弘昐要进学,所以她这回带来的是弘晨,此时正有人看顾着在外面瞧热闹呢。
今天应该是有热闹可瞧的,虽说三公主的额涅只是个贵人,自己也不那么受宠,按理说她女儿选婿,是不应该有太多人上心的,可偏偏今天来的“青年才俊”还真就是不少,这里面当然是有原因的,因为这待嫁的人,并不是三公主的亲生女儿而是齐王存于世的唯一骨血。
齐王,这又是一个在前世所没有的人物,讷敏被这些不时总是会有一些莫名其妙的王蹦出来,已经不那么惊诧了,不就继端王和硕王之后,又来了个齐王嘛,反正齐王夫妇已经早早的就亡故了,只剩下兰馨这一个孤女了,还是由三公主在蒙古进行抚养,就算是性情上有什么不好,甚或是又一个新月,与自己府里发生牵扯的机会也不大,就算是有,应该也没有多大妨碍,况且这兰馨,讷敏也见过几次,虽被三公主和三额附疼宠的有些天真,却还是很可爱的,也很懂事知分寸。
而据说,康熙本来是差了人要接兰馨入宫抚养的,只因为当时三公主正好返京,两下里遇到了,就并做一路同行,在这期间,三公主与兰馨相处得很是融洽,于是在见到康熙时,三公主就恳请由自己来抚养她,兰馨也表示非常愿意,康熙于是也就成人之美了,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当初的那个小孤女已经到了该嫁人的年龄了,只是这回康熙却没直接自己选一个指定,而是透出了要封兰馨为公主的话,又让三公主先行斟酌人选。
这种话一传出来,就有许多人注意上了,虽说是和公主成亲有走裙带关系之嫌,但再怎么说,这也是一条一步就能踏上的青云路,即使兰馨与一般的公主不太一样,但康熙能破例封她为公主,就表示对她会多加照顾,三额附行事虽“独特”了些,却是蒙古的郡王,也就是说,与他的义女成亲,就意味着能与皇室和蒙古两下里全都拉上关系,再加上,齐王的爵位和权势虽然都被皇家收回了,可他的家业还在,纵使因管理不善等原因,损失掉了一些,剩下的也还是不少,再加上皇家另给的嫁妆,两下加一起的身家,只怕是连固伦公主都嫌有所不及了。
这么多的因素加到一起,再加上些来看热闹的,三公主府里今天的人可实在是不少,“青年才俊”们在外面济济一堂,里面女客们也坐满了一屋子,三公主招呼得当然周到,只是神色间却隐约透出几分尴尬,想必是三额附这样的举措,也让她觉得很是不合体统,偶尔不自禁又隐蔽的看向外面的眼神中又显出几分担心,估计也是怕三额附再闹出什么异想天开。
结果却是怕什么来什么,估计三额附是想着要让三公主随时知道外面的情形,差了人随时过来禀报,只是这禀报的内容,却是让三公主脸上的笑容发僵,嘴角也跟着抽了抽,三额附居然考较起在场年轻人的文采来了,你一个蒙古人,自己的汉文本就是要多糟有多糟了,居然还要考较别人?
不过,再随着消息传来,倒可看出三额附此举并不是一时兴起,而是早做了准备,题目肯定也是有人帮着弄好的,只是有鉴于三额附的能力和性情,经他选择之后,雅致就少了许多,那“二镜在手,一女梳头双对面”的对子,不管是在选婿,还是在考较文,都显得不那么适合,用“模模糊糊,明明白白,容易容易,难得难得”来做诗,其实也称不上是什么诗,只是以对仗来答题罢了。
而那个“大清一年生多少人,死多少人”,则是有些诚心难为了,不过,往另一方面想,倒也可说是在考较急智,至于这个问题是不是有些不太适合三额附来问,因其往常一惯不着调的表现,倒是没多少人会去较真,三公主虽听得嘴角时时抽一抽,面色总体来说,还算是不错。
讷敏对硕亲王家的那个皓祯的表现,是有几分注意的,但无论是“孤桥跨湖,二人行礼四躬身”,还是“天上起雾模模糊糊,草上露珠明明白白,雾变露珠容易容易,露珠变雾难得难得”,都没觉得有多少文采,倒是用属相来说“大清一年生一人,死十二人”,还算是有几分小聪明。
可就这样再平凡不过的表现,居然也还是在当场的人中显得拔萃了,只因为其他人表现的实在是太过糟糕,尤其是那多隆,居然连“茅坑拉屎模模糊糊,桌上饭菜明明白白,饭菜变屎容易容易,屎变饭菜难得难得”都说出来了,讷敏就不知道他是不是存心捣乱了,即使他是个不学无术的,但总归也是个贝子,当不懂的时候,藏拙应该还是知道的,在那种场合说出那样不雅的话来,实在是很不成样子。
讷敏是学不出口多隆那诗的,但弘晨却是在现场听了个满耳,看了个热闹,在晚间的家庭闲聚中,也如数讲了出来,四阿哥此时随康熙出巡在外,讷敏就承担着启发教导孩子们的责职,借着此事,也正好可以让他们发表一下看法,先一个让二格格说,近来李氏往她那儿去的次数有些密,话里话外的,对硕亲王家这位大阿哥很是有些赞许,再想到她娘家好象有个女孩正将要出阁,心下也就知道她是要打什么主意,只是她注定是要失望了,讷敏可绝不想与硕亲王府沾上一点边儿。
“我觉得,”二格格想了想说道,“这硕亲王家的大阿哥,文采虽不是绝佳,但在这些人里还算是好的,听说他心地也很善良。”
“心地善良?”弘晨想了又想,没记得自己今天所说的事儿中,有哪一方面是体现出硕亲王家大阿哥心地善良的。
弘昐倒是想出来了,“二姐是指的他捉白狐放白狐的事儿吧?”
二格格点了点头。
“那能算是什么心地善良?”弘晨不以为然的说道,“不就放了一只狐狸嘛。”
“大哥,”弘昐则笑着对弘晖说道,“赶明儿个你有机会跟着汗玛法去狩猎时,也放他百八十个猎物,到时候,你就成佛爷了。”
“别胡说。”弘晖瞪弘昐一眼。
“大哥别听二哥的,”弘晨也不屑的看了弘昐一眼,“你要真那么做了,阿玛非打你板子不可。”
“好小子,”弘昐伸手去按弘晨的头,“谁让你用这种眼神看二哥的?”
弘晨渐大之后,虽没象讷敏担心的那样逮谁跟谁发脾气,但却也是三个儿子中最为烈性的,从不惧人跟他来硬的,见弘昐伸手过来,立时抬臂相抗,嘴里也一丝也不服软,“是你自己说错了话,少来怨人。”
“好了,你们也别玩闹,”讷敏却觉得有些事要借此机会说一说,“大家还是先来说一说这硕亲王家的大阿哥,他那捉白狐放白狐的事儿,是真只是心地善良,还是另有其他。”
早在兄弟们说话后,二格格就觉得自己在认识上面有错了,这时候再听讷敏这么一说,就连忙问道,“额涅的意思是,女儿想的不对了?”
“也不是不对,”讷敏安抚的对二格格笑笑,“只是不完全,先让额涅问你几个问题吧。”
“额涅请问。”二格格知道这是嫡母要指点她了,忙站起身来恭听着。
“不用这样,这只是咱们自家人闲聊,来,过来坐下,”招呼着二格格坐在自己身边,讷敏又对其他三个儿子说道,“我不只是问她,也是在问你们,你们可知道,这捉白狐放白狐,是那硕亲王家的大阿哥几岁时做出来的?”
这是近期被传得满天飞的事儿,大家当然都知道,但因为讷敏主要问的是二格格,所以弘晖等人并没有出声,二格格也马上回答了出来,“听说是他十二岁时候的事儿。”
“十二岁,”讷敏一笑,“那你们可曾听说,在此之后,他又做出过什么事儿?”
见孩子们一时不语,讷敏也知道自己这个问题太过广泛,于是再加以说明,“我的意思是,在那之后,你们还听说过他放了其他的猎物吗?又或者是他从此就不再狩猎了?再或是他只打公的,不打母的?”
二格格心中一动,恍惚间略有所悟。
弘晨见二姐没应话,就出了声,“没听说过,他也不可能从此再不打猎了,”说到这儿,又转脸去问弘晖,“大哥,这猎物能一眼就分出公母来吗?”
“有些能,有些不能,”弘晖对弘晨笑笑,“不过,额涅的问话不在于此。”
“额涅的意思是,”弘昐的脑子一向活,“这硕亲王家的大阿哥,其实不过只是在做戏罢了。”
“做戏?”弘晨没听明白。
“你还小,不懂,”弘昐趁势揉搓了一下弘晨的脑门,在他还手之前,赶紧接着往下说道,“他那是想借着这事儿来宣扬自己呢,若真是个心地善良的,那就索性别去打猎,去打了,又费半天事儿捉了,最后去放了,放了也罢了,还割下一撮毛来,这明摆着是做出来给人家看的,哼,‘留母增繁,保护兽源’,好堂皇的说法,额涅问的好,也没听说,在那之后,他就只打公的,不打母的了。”
“还有,”弘昐又再说道,“我听说,当时他捉到了白狐之后,他的弟弟曾开口跟他要过,可是他却没去理会,这也就是他那弟弟老实,若换成是你小子,早跟我翻了。”
“别叫我小子,”弘晨冲弘昐扬扬拳头,“我才不会要你猎的东西,我想要,自己会去猎。”
“不许对哥哥无礼,”讷敏薄责了弘晨一句,又看看一直在沉思的二格格,然后对弘晖说道,“你来说说吧。”
弘晖现在也快到要娶亲的年龄了,人也越发成熟了,前世讷敏没机会见他成长至此,心下伤痛不已,今生能有机会,也最终了却了这个遗憾,讷敏实在是欢喜无限,见到他有兄长的范儿,自然也是欣慰,也很注意培养他在兄弟间的威信。
“儿子觉得,”弘晖先对讷敏笑笑,然后才开始沉稳的说出自己的看法,“他当时会行出此事来,有三种可能,一是他父母授意的,一是他自己设计的,再有就是一时兴起,如是他父母授意的倒也罢了,毕竟哪家都是希望儿子有出息的,稍帮着做些个,再多吹吹风,原也常见,不是还有说他文武双全的嘛,他的武如何,儿子是没得见,但就今天在三姑府里对答的那些话,就可见他的文实在是平平;如果是他自己设计的,那这个人也算是有心计的了,只是因年纪小尚显稚嫩,且不够周全,但看他到现在也还是没多少长见,儿子倒觉得当时他是一时兴起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只是后来觉得此事可以利用,这才有意加以宣扬的。”
“说的不错,”讷敏点了点头,又问弘昐道,“你刚才已经说了些看法,现在可还有吗?”
“对捉白狐放白狐的事儿,大哥已经说得很完全了,儿子也没什么新的看法,”弘昐想了想说道,“不过,若再加上阿玛和额涅之前所说在龙源楼里的事儿,我倒是觉得,这个硕亲王家的大阿哥,只怕是一个很容易为女色所惑的。”
“说到龙源楼,”讷敏看看弘昐,又看看弘晖,“你们没去过吧?”
“额涅放心,”弘晖笑着说道,“有阿玛和您的嘱咐在先,我们当然不会过去。”
“我其实是有些好奇的,”弘昐倒是笑着承认,“小三也撺掇我好几回,只是大哥看得紧,并没能成行。”
“你们是男子,多见见世面是好的,我也从不多拘着你们,”讷敏摇摇头笑道,“只是酒楼之处毕竟人员复杂,不是你们这个身份这个年龄该去的,更别说那个龙源楼的来历有些不清,又兼有亲王府的大阿哥还有贝子在那儿闹过事儿,你们去了,说不定会碰着什么。”
“是,额涅,我们知道了。”弘晖领头,带着其他两个弟弟立身领嘱。
“至于硕亲王家的那个,”讷敏接着说道,“我叫你们品评,只是想看看你们在识人上面的功夫,听了你们的话,额涅很是安慰,但这事儿也就到此为止了,对他们家的人,用不着太去理会,当然,也别过于冷淡,只做照不怎么熟、也不怎么合眼缘的方法处之就好了,就是说,不能跟他们近了,但也别弄得太过,适得其反了。”
“是,儿子们记住了。”弘晖他们再次行礼。
“行了,你们先回去歇着吧,”讷敏看看身边的二格格有些如坐针毡的样子,就将儿子们先行打发离去,然后拉着她的手,柔声问道,“怎么了?可是觉得不好意思了?觉得自己不会看人?”
“额涅。”二格格轻轻的叫着,却没抬起头来,想到自己居然被表面儿的事儿所惑,心下就觉得懊恼之极,惭愧之极,也有些怨对生母,都是她没事就跑过来称赞硕亲王家那个大阿哥,说让自己选阿玛高兴的时候,试试看能不能让李家的表姐嫁过去,自己一个姑娘家的,当然是不会参与到这种事里面去的,只是到底心里也受了影响,结果就是在额涅相问时露了怯,连没进学的弘晨都不如了。
讷敏用手托着二格格的脸,抬起她的头来,看着她有些泫然欲泣的眼睛,摇了摇头笑道,“这事儿不怪你,你是女子,想问题和他们本就不同,他们男子是常狩猎的,对这样去打猎还要放生的事,先就有几分看不上,因为看不上,自然也就会觉得他有些假,然后就会从另一方面去想了。你能首先想到他心地善良,也就证明你本身就是个心善的,不过,这做人,也不能光是心善就行的,还得有见识,有手段,得学会什么时候该善,什么时候能善,今天这就是给你的第一课,从明儿个开始,我会适当的教你一些管家之道。”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五章 试着救一救
第一百五十五章 试着救一救
四十七年一废太子的余波,到四十八年过半的时候,差不多也算是告一段落了,太子被复立了,八阿哥的贝勒爵恢复了,十三阿哥也放出来了,一番风声鹤唳之后,现在一切都开始趋向于平静,至少表面上是如此,只是讷敏却还有诸多的事情要应对。
比前世多出来的硕王一家以及齐王的女儿,是要加以注意和小心的,但讷敏已经查过了,不管是四阿哥还是自己的娘家,与这莫名多出来的两个王之间并没有什么亲近的关系,那兰馨既被三公主认做义女,又嫁人在即,想来康熙也不会象对林黛玉那般让四阿哥加以照应,暂时来看,讷敏还没想到他们有什么可能危害到自己家的地方,但也还是尽量避免与这两方多做接触,若这样还是有事会发生,那就只能是等见到招之后再想拆招了。
而在今生突然蹦出来的变故发招之前,讷敏除了抚养并教导好儿女们,正常管理府务之外,还有一件事是重点要做的,那就是试着看看能不能挽救八公主的性命。
十三阿哥在四十七年的那一场劫难,讷敏并没有要出手改变,为的是怕影响到四阿哥的命运,也因为十三阿哥只是会受些磨难,对性命却是无碍的,只是跳出个宋氏,让事情起了变化,虽然最终的结果还是依照了前世的走向,到底也还是横生出一些波折,也让四阿哥差点儿落下嫌疑。
四阿哥却并不知道前世没有宋氏闹这么一出,十三阿哥也照样有此一劫,对宋氏自然愤恨难当,对十三阿哥也有所歉疚,讷敏虽没多少歉疚,但却不想让十三阿哥好不容易才不再低迷的心境再受打击,前世八公主就是生下双胞女儿之后就离世的,随后不久,十公主也跟着逝去了,连着失去两个一母同胞的妹妹,让刚遭受严重打击的十三阿哥更见消沉了,然后他的腿上就生了病,这一病一直到四阿哥登基之后,都没得痊愈,最后他的英年早逝应该也是与此有关。
十三阿哥现在的腿病尚还没有症兆,十公主身在蒙古、距离太远,除了示意此次也随康熙出巡的四阿哥和十三阿哥去做一番探望之外,讷敏也使不上什么力,只剩下八公主,正在京城里待产的,倒是可以想想办法,试一试去改变她的命运。八公主在蒙古那边做得很好,她并不象四公主那样去强势掌权,而是稳扎稳打,举止亲切温和,同时却也不容人轻慢,与额附一家的关系处得很好,只要再多假时日,让当地及周边权贵人家叹服亲近,应该也不是大问题,在四阿哥登基这后,这也将会是他的助力。
当然,讷敏决定要出手救八公主,也不完全是出于功利上的考虑,还因为她与八公主的关系很亲近,甚至还为她送了嫁,只是虽然有这样的关系,在这个时候,她也不好亲自出手做太多,因为八公主一母同胞的兄长是十三阿哥,十三福金才是她最亲的嫂子,讷敏为八公主尽的心太多了,就会显得十三福金尽的心少了,好在讷敏也不是想在这上面贪什么功,她只需将话点给十三福金,让她知道注意就行了,正好她现在也是极力要做一些能让十三阿哥高兴的事儿呢。
十三阿哥落到现在这个情况,四阿哥有所歉疚,十三福金则是充满了罪恶感,不只对他侍候的更加精心和小心翼翼,对他的家人,也是极尽之关切,在讷敏的提示下,注意到八公主的肚子过大,或许有可能是双生之后,就马上加以了重视,当御医诊脉时,也特意对此进行了询问,御医之前其实也是有所怀疑的,只是因为脉相表现不是很明确,这才没说出来,现在见十三福金直接问起了,也就承认了有这个可能。
听御医也这么说,再了解到生双胞比只生一个要危险的多之后,十三福金对八公主就更紧张和关切了,为了避嫌,她不好往公主府里派人,却可以从大夫和稳婆那里多打听一些保养方法和注意事项,并仔细的整理成册交到八公主的手上,又经常过去探望,陪她散步,与她聊天,让她的心情保持舒畅。
讷敏虽然不会越过十三福金,却也时常会和她一同前去探望八公主,帮着缓和八公主紧张的身心,等知道八公主开始发动了,也赶紧放下手边的事儿,立刻赶了过去,而此时候,十三福金已经在那了。
讷敏与十三福金匆匆见过礼,就急忙问御医道,“情况怎么样了?”
“八公主刚发动不久,现在看来,一切还都正常,”御医回答道,想想又加了句,“只是八公主是头次生产,又是双胞,时间总是会久一些。”
“劳御医们多费心。”讷敏对御医温言说道。
“不敢,”御医忙弯腰道,“这是奴才们该做的。”
“我们坐着等吧。”讷敏与十三福金一同坐下来,感受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紧张,就笑笑说道,“这时日过得真快,想想我当初进宫那会儿,温恪还才刚生没到两年,现在她居然也要生孩子了,还一生就是两,等老十三回来了,见到一对双的外甥,还不定怎么高兴呢。”
讷敏知道十三福金心下担心,她自己又何尝不担心,十三福金还只是怕个万一,而她自己却明知道这是在逆天改命的,只是现在能尽的人事已经尽到了,剩下的就要看天命了,而随着时间渐渐的流逝,却一直没等到好消息,讷敏也越来越焦灼了。
“用时这么久,也正常吗?”十三福金脸上已经掩不住担忧之色了,直接召来御医问道。
“回十三福金话,”那两个驻守在公主府的御医回话道,“听里面传出来的话,用时会久,是因为八公主的体力有些不够,奴才已经将四福金带来的参切了送进去了,含着它,八公主应该就会多生出些气力了。”
“照你这么说,”十三福金再接着问道,“八公主马上就会生了,是不是?”
“这…”那御医刚才的话本就是在避重就轻,被十三福金盯着这么一问,虽不能再糊弄了,却也不可能直接下保证,“按常理应该是的,奴才也自当尽全力保八公主母子平安。”
“好了,弟妹,”讷敏出言安慰着十三福金,“御医既这么说,那就应该是没什么妨碍的,你之前不是总陪着八妹妹散步嘛,对她的体力增长肯定是有好处的,再加上又含了参片,八妹妹肯定不会有事的。”
十三福金的面色却没因为讷敏劝慰的话而有所好转,握住她的手反而有些用力,“之前陪着她走的时候,我总担心她会累着,以致动了胎气,所以走不多久,就会叫停,此时候却是后悔不迭,你说,我为什么会总做这样自作聪明的事儿?”
“没有,你做的很好,”讷敏忙回握着十三福金的手,以坚定的语气继续安抚她,“八妹妹不会有事儿的,咱们只管等着抱外甥就行了,到时候你一个,我一个,也省了争抢了。”
“谁说的?你们你一个我一个了,那我抱哪个?”随着话音传来,却是十福金来了,开过了玩笑之后,又马上问道,“情况怎么样?听说额附在外面等得心焦呢,我已经差人给我们爷送信了,估计过不多久,他就会过来了。”
“是已经过了有些时候了,”十三福金皱起了眉,“说是体力不大够,已经送进参片让她含着了。”
“要含参片啊,”十福金马上说道,“我们府里正有个千年老参,我这就让人去取来。”
“你能来就好了,参就不用了,”十三福金摇头说道,“适才送进去的,就是四嫂带来的千年老参。”
“是了,四哥那儿也有千年老参,”十福金点了点头,“那八妹妹就肯定不会有事儿了,我们就在这儿一起等吧,一会儿就该有小孩子可以抱了。”又略带埋怨的说道,“你们也是的,尤其是四嫂,十三弟妹着急过来陪八公主也罢了,你怎么也不说叫上我一起过来?”
“你们家老三不是身子不舒服嘛,”讷敏笑了笑,又关切的问道,“怎么样?现在可好些了?”
因为前世十阿哥与四阿哥并不亲近,讷敏对他家的事儿关注的也不多,虽知道能给他传宗结代的是去年刚出生的五儿子,和此时还没出生的六儿子,却不记得他这个三儿子是在什么时候夭折的,也不知道他的夭折是不是就是因为这场病。
“我们爷说了,小孩子闹闹病,没什么的。”十福金却大咧咧的没怎么在意,这孩子是一向与她争宠、争锋的郭络罗氏所生,对她也不是特别恭敬,她可以做到照顾上不会有亏,却并不会多去上心。
讷敏心下暗暗摇头,这个十福金,虽然比刚嫁来时长进了些,却还有些事没揣摸明白,十阿哥可以说没什么,但你却不能真就当没什么,即使是庶出,那也是十阿哥的儿子,不过,十福金的性子也就是这么着了,能压着性子与郭络罗氏争取过十阿哥的几许宠爱,就已经很不容易了,现时刚生下了嫡子,心气儿正高,只怕是听不进人多少劝,更别说,此时候,此场合,也不适合来做这件事。
这边讷敏为十福金分了些心思,那边更分她心思的就又来了,三福金、五福金,以及在京城的其他皇了福金们,都过来了,大家见面、行礼、寒暄尚未完毕,八公主生产的房间之内就跑出来一个丫环,嘴里慌慌张张的大喊着,“不好了”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六章 四阿哥的授意
第一百五十六章 四阿哥的授意
这丫环的叫声,吓了在场众人一大跳,讷敏的心里也是一顿,跟着又开始下沉。
“别乱嚷乱叫的,”十三福金这时候倒是反应得快,马上喝斥道,“好好说,到底怎么了?”
“公主......”那个丫环缓了一口气道,“公主晕过去了。”
只是晕过去了?讷敏一听这话,不禁暗暗的松了一口气,虽然晕过去,也是比较严重的事情,但不是有所不测就好。
“怎么会晕过去的?”十三福金看向那两个御医,“你们不是说他们母子会平安吗?现在这个样子要不要紧?”
“这......”御医们回话道,“奴才还需了解里面的具体情况,才好做应对。”
“那还等什么?”十三福金皱起了眉,“想了解什么,就赶紧去问啊。”
“是,是,”那两个御医答应之后,就去对那个丫环进行问话。
“这样不行,”讷敏看那个丫环很多事情都回答不是很清楚的样子,不禁摇了摇头,“大夫诊脉,讲究的是望闻问切,现在与八妹妹分隔两处,所问之人,也多有不明白之语,实在是不利于他们做诊断。”
“这也是没办法的,”三福金皱了皱眉,“总不能让御医进去吧?”
“为什么不能?”讷敏说的虽是问话,语气却很肯定,“用围幔将八妹妹遮起来就行了,这样御医既可以直接诊脉,有利于对八妹妹的情形做出准确的论断,又可以即时对稳婆加以指导。”
“四嫂这个主意好,”十福金马上跟着说道,“御医就是大夫,大夫救人哪需要有那么多的讲究?用围幔罩着,就更不要紧了。”
“事急从权,”十三福金略微一想之后,马上做出决定,“就这么办吧。”
御医们并没有反对这个决定,虽说大男人进产房会有些忌讳,但正如十福金所说,大夫救人,本就时常会触到些忌讳,而在眼下这个可能要出大事的危急时候,他们正巴不得听别人的主意行事呢,这样真要是出了什么事,也就没他们多少责任了。
虽然御医们多爱注意避免风险,但却还是有些本事的,进去之后不久,就把八公主弄醒过来了,也让她提起了一些体力,接着开始了那漫长而艰难的生产过程,直到等待的皇子福金们都有些疲累了,里面才传出了婴儿的哭声。
“生了,终于生了。”皇子福金们齐齐松了一口气。
其实往常其他公主生产,是不需要惊动这么多人的,只是经过四十七年那一场震荡之后,大家都怕康熙再拿“亲情”、“凉薄”等之类的话说事儿,再加上讷敏和十福金、十三福金已经过来了,其他人也不愿意漏了空,只是没想到一来就要等这么久。
讷敏却并没有马上放下心,前世八公主就是在生下女儿之后出的事儿,今生虽说增强了些体力,但就她生产的过程来看,还是有些问题的。
果然,随着八公主生下双胞女儿消息之后的,就是八公主本人又虚弱的晕过去,不醒人事了。
“让御医赶紧施救。”三福金这话其实是多余,御医们本就在里面没出来,自然是正紧忙着施救呢。
只是这一回却不象之前那般快速和见效了,八公主迟迟不见醒来,讷敏的期望也渐渐的降低,开始觉得这件事是自己奢望了,改命之事并不是那么容易促成的,自己重生过来,最要紧的本心是改变弘晖夭折的命运,能多救下一个五公主已经是偏得,现时再要加上一个八公主,只怕是天意难得了。
十三福金也是感觉不妙,脸色开始发白,却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用目光牢牢的盯着八公主生产的房间。其他皇子福金们也是一样,谁都没有出声,只用眼神来做交流,再就是等着里面的消息传来。
终于,一个御医从里面出来了。
讷敏打量着这个御医的神色,却是说不上喜,也说不上悲,倒是一时猜不出他要报的是什么结果。
“怎么样?”十三福金问出口的声音都有些发颤了。
“八公主已经醒过来了,”御医将眼前这些贵人们最想听的话先说了出来,然后再加以解释,“但现在又晕睡过去了,奴才们费尽了心力,却还是难挡八公主耗损太多,纵然是勉力救回一些,也还是可能有风险,而且今后怕是要好生调养很长一段时候了。”
御医们历来是不会把话说死了的,他这样一番话,基本上就可以理解为八公主已经没有性命之忧了,所以十三福金忍不住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醒来就好,调养不怕的,只要人平安,久一些也没关系。”
“就是,”八福金嘴快的说道,“咱们皇家中人,还怕没的好调养嘛。就算蒙古那边有什么东西一时没有的,还有十三弟呢,十三弟若也不凑手,还有我们这些做兄嫂的呢。”
十三福金知道八公主已经平安了,心神也定了下来,对八福金笑笑说道,“八嫂的话,我记下了,以后真若有用的着之处,自当会去求助,也希望你和八哥到时候不要推托才好。”
“怎么会?”八福金也笑着说道,“我们爷前些时候还说,老十三开府晚,又没被封爵,只怕日子会有所拮据,嘱咐我多注意照应着些呢,所以,十三弟妹你千万不要和我们客气,只要是我们府里能拿出来的,你和老十三只管开口就是。”
“八嫂的口气好大啊,”十福金插进话来,“那若是我们府里缺什么东西,是不是也可以找你们去要啊?”
“若真是这样,那当然没问题,”八福金眉毛一轩,又笑着说道,“只是我们贝勒府里的这点东西,怕是身为郡王的十弟看不上。”
“那可未必,”十福金也扬了扬眉,“有九哥在,你们府里不会少了好东西的。”
“好了,”讷敏见三福金只管稳坐钓鱼台的看好戏,就出言打断了皇子福金中最为心直口快的两位之间的针锋相对,“八妹妹平安了,大家高兴,玩笑几句松松心情是好的,只是我刚才问过御医了,八妹妹此一番沉睡,至少也要到明日中午才会醒转,现在时候也很晚了,咱们就别在这儿久待了,都各自回府歇息吧,八额附想必也急着过来看女儿了。”
有许多人正巴不得要离开呢,讷敏这一说正中了她们的下怀,而她提到的八额附要进来,也让那些人不必再做推词了,只是十三福金却还是坚持留了下来,讷敏知道她是要多做些事,以便挽回在十三阿哥那儿的印象,也就由她去了。
回到府中之后,讷敏静下心来,回忆着今天在八公主府里心情的大起大落,深觉得这改天换命之事实在是太过惊险,前几次虽幸免都成了,却不等于以后还有这般的好运,宋氏的事儿,其实已经是教训了。
想到宋氏,讷敏就想到四阿哥在临扈从康熙出巡前的授意,他让自己把宋氏处理掉,他对这个人愤恨之极,认为十三阿哥会落到此种结果,都是她造成的,事出后,四阿哥也审问过她,宋氏却没说出什么,只一脸震惊的连说“不可能”、“怎么会”?又坚持说,自己只是要救十三阿哥,说十三阿哥留在京里是这样的结果,并不等于她的话就是假的,说不定他跟去塞外,结果会更糟。
四阿哥虽然还是觉得宋氏有些特异之处,却懒得再去猜测查问清楚了,此事是她有心的也罢,无意的也好,总归造成了这样的结果,这个人就没必要再留着了,之前因为情势正紧张,是触一发牵一面,所以不好做什么动作,以免让人有猜疑的口舌,现在事态平息了,该解决的也可以解决了,虽然十三阿哥并没有做什么怨言,却总该对他有所交待的。
讷敏却知道,且不管这宋氏是不是有额外的心思,她的举动,却是真要挽救十三阿哥命运的,只是她没想到,十三阿哥虽然留在京城了,却依然与前世的命运相同,这就让她本来可以显示“先知”能力的事儿,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谎话,甚至还被人想成了是阴谋,在被四阿哥审问过后,她一派消沉、萎靡,完全的打不起精神,估计受的打击也是不小。
只是讷敏虽然知道宋氏并没有撒谎,却不是她到现在还没招待四阿哥授意的原因,她虽有利用宋氏之心,却也不是非留着她不可,更不会为她而去违四阿哥的意,她只是还没找到合适的时候罢了,四阿哥刚出发那会儿不行,他刚走,府里唯一的侧福金就没了,那样可是会让讷敏被人猜疑的,而再接下来,就是三公主选女婿,以及八公主生产......
其实这些都是借口,要让一个在自己控制下的人消失的毫不惹人怀疑,讷敏一个吩咐下去就吩咐下去就可以了,并不需多抽出什么时候,会拖延至今,是她想了解一下硕王和齐王的事儿,既然这宋氏能知道新月以及贾家的事儿,想必这硕王和齐王,她也是很有可能知道的,这是个新的、讷敏所不了解的变数,现在八公主的危机已过,正可以去找她谈一谈了。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七章 会让我不适多久?
第一百五十七章 会让我不适多久?
宋玉现在很消沉,虽然自穿越之后,她也受过好几次打击,但却并没有损失掉她的信心,她坚信,当四阿哥真正明白了自己的价值,自然会珍而重之,到那时候,自己再想办法让他把这份重视转成爱恋,应该也不是很难的事儿。
宋玉计划得是很好,可真正实施起来,却是一步一个坎,虽然有一些东西被采用了,但却没起到自己想要起到的作用,本是最具希望的牛痘之法,也遭到鄙弃,想援救十三阿哥,更是让自己的处境变得更加糟糕,也让她几乎丧失掉了所有的信心,只余心底深处,还存着一丝渴盼。
而这最后一丝的渴盼,却被匆忙进来的春儿的禀报给打碎了,“福金来了,主子快准备迎接。”
“福金来了。”宋玉只觉得自己的心沉到了谷底,身子也是一片冰冷,自己最怕的事儿,终于到了,若是四阿哥来了,可能自己还会有一线生机,福金来了,应该就是自己的末日了。
“是啊,”春儿边走到梳妆台前取出梳子等物,边说道,“秋儿已经带人到门口处迎接了,主子也赶紧收拾一下,出去迎接吧。”
“迎什么?”宋玉惨淡的一笑,“催命的阎王也用迎吗?”
“主子?”春儿早知道宋玉已经失宠了,也知道她应该是犯了大错,但听得她这个话之后,脸色还是一变。
“要迎你去迎吧,”宋玉接着悠悠的说道,“我不迎了,就坐在这里等着她来。”
春儿一皱眉,见宋氏的样子坚决,也不再多劝了,“主子既身子不适,就不要劳动了,奴才这就去迎福金进来。”
看着春儿快步的走出去,宋玉冷笑一声,“不适?这话说得好,我可不马上就要不适了嘛。”又环顾了四周一圈,再次惨然一笑,“穿越一场,没有轰轰烈烈,没有爱恨情仇,有的,只是失败,失败,再失败,我真是个失败的不能再失败的清穿女了,既然我是如此的失败,又何苦将我送到这个地方来?”
宋玉正喃喃自语着,外面春儿殷切招呼的声音已经传了进来,“福金请,侧福金就在里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