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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梚初手中的笔一掷,嘴角微弯,这沈夜动作倒是快,这才短短两日,便过来提亲来了。

一旁正在收拾冬日衣物打算拿出去晾晒一番的奶娘听见了,停了手上的动作,走了过来,皱眉道,“可有说是哪家公子?”

汀兰摇头,“好像是什么药铺的掌柜,反正不是什么富贵的人家。”

奶奶的眉头蹙的越发紧了,有些担忧的看向木梚初,却见木梚初一脸淡笑,眉眼间俱是好心情,手执毛笔在宣纸上写着: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他必是知道她心中担忧云千寻那边,所以才会如此迅速的过来提亲,以免她忧思过虑。

晚间时候,木君武遣了人过来叫木梚初去正厅见他,木梚初已经料到,所以早就准备好了,随着小斯穿过游廊入了正厅。

厅内不止木君武一人,大夫人,莲姨娘,木锦瑟,木羽萱都在坐。

木君武虽已是不惑之年,保养的却很好,虽有些发福,但依旧可以看出年轻时长得很是俊俏。

木梚初对着木君武行了个礼,木君武摆摆手,“坐吧。”

木梚初落座在木羽萱下首,顺便看了木羽萱一眼,木羽萱脸色有些苍白别了眼眸不敢看她。

那一日不小心推了木梚初落入悬崖,她心中害怕跑回庙中将自己关在屋内谁也没说,也没找人去救她,本以为木梚初活不成了,却没料到她竟然完好如初的回了来。

木梚初虽然没有将事情捅破,但她做了亏心事,日日提防木梚初对她不利,今日见她难免有些尴尬。

木君武见木梚初坐了下,轻咳一声,开口道,“梚初啊,可知今日叫你过来所谓何事?”

“侄女儿不知,还请大伯父示下。”

“你父母去的早,伯父将你当自己的女儿一般对待,总想着让你生活的更好一些,以告慰你父母的在天之灵。”

木梚初低垂眉眼,听着木君武冠冕堂皇的一番话,心中越发冷笑。

“今个儿有人上门提亲了。”

终于转入正题,木梚初抬眼,大夫人淡笑着接话,“那人我也见过了,长得很是俊俏,与咱们梚初很是相配呢。”

“那是哪家公子呀,这锦瑟与萱儿尚未出嫁,到让这小的抢了先,老爷,你可不能偏心呀!”莲姨娘娇笑着看向木君武。

木君武轻斥,“你瞧你这话说的,”转眸看着木梚初,微笑,“这沈家公子年少有为,年纪轻轻便是一家药铺的当家,不出几年一定大有作为,咱们梚初跟着他定不会吃苦的。”

莲姨娘眼中闪过一抹鄙夷,原来只是个卖药的。

木梚初闻言却是存了疑虑,这沈夜前来提亲,这木君武定会派人去查沈夜的底的,怎的没有查出老管家查出的这些事?

木君武温和的看向木梚初,“梚初,你意下如何?”

这木君武定不会希望木梚初嫁的好的,最好只是个贩夫走卒,这样便不会有人来同他争这木家的家财。

“大伯父怎么回的这沈家公子?”木梚初眼角瞥了一眼正厅里尚未撤下去的聘礼,他既已收下了聘礼,何苦又这般来问她的想法。

木君武面上闪过一丝尴尬,却还是保持着面上的和善,解释道,“你未从见过这沈家公子,不知他如何,可大伯父见了这公子,一表人才,温文尔雅,对你一定会是好的,所以便应了这桩婚事,梚初应该不会反对是不是?”这最后一句虽是问句,却颇有些你不同意也不行的意味。

木梚初低眉,眼中闪过一抹嘲讽。

“既是如此,便全凭…”

“我觉得这桩婚事不妥。”

木梚初话没说完,便被一清亮的嗓音打断了,偏头看过去,是面无表情的木锦瑟。

木君武皱眉,大夫人慌忙呵斥,“胡说什么呢。”又转眸看向木君武,“老爷莫气,锦瑟这几日吹了风,怕是有些不舒服。”

“我没有不舒服,”木锦瑟淡淡看向木君武,“爹,这梚初怎么说也是这木府堂堂正正的大小姐,按身世匹配而言,不嫁个达官显贵,也得是个富家商贾,怎能屈身与一个小小药铺老板,传出去恐怕也有损爹爹您的威名。”

木锦瑟一番话说得异常直白,丝毫没有顾及木君武的面子,木君武被气得面色通红,抓着桌角的手青筋毕现,“你,你给我滚出去…”

“锦瑟这话便不对了,咱们老爷为了这份家业尽心尽力,这木府堂堂正正的大小姐可是你木锦瑟,你还真是脑子糊涂了不成?”

莲姨娘见木君武动了气,怎可放过这个机会,冷嘲热讽,“这几年,梚初在咱们家,咱们可有亏待过她?她吃的用的哪个不是咱们府最好的?咱们老爷恨不得把心掏出来对她,你今日这般说你爹爹,可真是让人寒心哪。”

“姐姐,你该好好教教锦瑟了,不然传出去这木府大小姐不懂尊卑,有损咱们木府名声是小,损了锦瑟的闺名可就不好了。”

大夫人脸上红一块白一块,但见木君武漆黑的面庞,只好忍气吞声,“妹妹说的是,我一定会好好管教锦瑟的。”

“都给我闭嘴。”木君武啪的一声拍了一下桌子,桌子上的茶杯应声落地,摔成了碎片,大夫人与莲姨娘都下意识的闭了嘴。

木君武面色铁青,“梚初的婚事就这样定了,这几日大家都准备婚事吧。”话落甩袖离去。

莲姨娘站起身,轻笑出声,“既然老爷走了,那我们也就走了,姐姐可莫要动气伤了身呀。”说着便一脸笑意的带着木羽萱往外走。

路过木梚初身边,小声道,“你也就只配嫁给这种没有出息的小商贩了。”话落,一脸得意的出了门。

木梚初脸上没什么神情,对着大夫人行了一礼出了也出了门,身后传来大夫人呵斥木锦瑟的声音,“你多什么话,本来咱们就输给那小蹄子,你还这般拆我的台,你还是不是我亲生闺女呀…”

*

院内花开似锦,姹紫嫣红,争相斗妍,回廊边的池塘里几条红色的鲤鱼来回游动着,微风拂过,柳条儿来回摇摆,真真是春天已经到来了。

木锦瑟自正厅里出来,转过回廊,便看到了亭子里赏花的木梚初,她要回锦瑟园必得路过这凉亭,可见木梚初是在此等她。

撩裙迈步进了凉亭,木梚初闻声回身,脸上巧笑嫣然,“大堂姐。”

木锦瑟一贯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你等我可有事?”

“没什么,只是想谢谢大堂姐为我说话,还有就是上次大堂姐忤逆大伯母外出寻我之事,梚初也是感激不尽。”木梚初弯腰行了一礼。

“我只是不想传出去坏了木府的名声,说什么我们苛待你而已。”木锦瑟有些不自在的别过脸。

木梚初淡笑,“无论如何,梚初还是谢谢大堂姐。”

“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木锦瑟转身往回走去。

“等一下,大堂姐,”木梚初出声唤道,上前一步站定在木锦瑟面前,从怀中掏出一条绣着莲花的丝绢递给木锦瑟,“没有几日我就嫁出去了,再相见也不知是何年日,这条丝巾权当留个纪念吧。”

木梚初其实并不知木锦瑟心中所思所想,只不过在这木府她是第一个为她出头说话的,她心中自是感激,不管以后木锦瑟会对她如何,起码在此时此刻她感觉木锦瑟是为了她好的。

木锦瑟低头看了看她手中的丝绢,略一犹豫还是伸手接了过来,然后不发一语离开了。

木梚初叹了一口气,莲花,出淤泥而不染,她只希望这木锦瑟能在这木府的一趟浑水之中保持着她自己的心高气傲。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沈夜,下一章就要大婚了,你什么心情?

沈夜(傲娇):早该如此了!

作者(撇嘴):切···,你就偷着乐吧!

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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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事定在了下月初八,算下来也不过只有半个月的时间了,奶娘这几日忙的脚不沾地,直说这日子选的太近了,有好多事情都来不及准备。

木梚初心情却是大好,本还想着怎样打发陵越,却听说陵越被他爹也就是木梚初的姨夫遣去长安谈什么生意去了,这一来一回怎么着也得一个月,正好了了木梚初的一桩心事。

木梚初心中最大的一桩心事莫过于静安王云千寻,近几日木府原大小姐被婚配了一个小小药铺的当家之事在金陵传的沸沸扬扬,按理说云千寻已经知道了此事,可是却并无半点声息,这让木梚初有些惴惴不安。

奶娘行色匆匆的抱着一堆大红的绸缎过了来,“小姐,你快过来选选,咱这嫁衣未能提前准备,怕是要赶不及了。”

木梚初摸了摸手下的衣料,淡笑,“不妨事的,奶娘,我们一起赶工,一定可以的。”

奶娘见她这个样子,突然叹了一口气,眼角微湿,“这要是老爷夫人还活着,哪能让小姐受这般委屈,以小姐这般容貌家世,怎能…”说到最后,奶娘背过身子擦着眼泪。

汀兰在一旁听着也是难受,“就是,这大老爷未免欺人太甚,给小姐找了这样一个人家不说,连小姐的婚事也不帮忙筹办。”

木梚初闻言,敛了笑容,略带严厉的说道,“汀兰,日后我是要嫁给沈夜的,他便是我的夫君,是与我白头偕老之人,即使他有千般万般不好,我也不允许旁人在我面前说他的不是,听明白了吗?”

沉静淡然的眼眸让汀兰有些怯懦,乖乖的点了点头,“知道了,小姐。”

木梚初拿起其中一块衣料,“奶娘,不如就这块吧。”

话刚落,从月门处走过来一个小斯,身后还跟着一个抱着一个包袱的人,木梚初识得他,就是那日领了木梚初进药铺的那个伙计。

他走上前来向着木梚初行了一礼,“木小姐,我家二爷让我给您送些东西过来。”

说着将手中的包袱递给了一旁的汀兰,伙计送下东西也不多留便回去了。

木梚初轻轻打开放在桌上的包袱,一身通红的嫁衣映红了木梚初的眼眸,凤冠霞帔,珍珠首饰,一样不缺。

嫁衣上方放着一封信笺,信封上写着:梚初亲启。

木梚初心中说不出什么感觉,轻轻打开手中的信笺,龙飞凤舞的张扬字迹,“婚事仓促,沈某心愧之,还望小姐多担待。”落款沈夜。

木梚初嘴角微弯,葱白的手指划过顺滑的绸缎,心底也软的如同一汪清水。

*

到了大婚这一日,木府并未张灯结彩,也没有喜气洋洋,但沈夜做的很充足,八抬大轿,锣鼓喧天,一样不少,虽及不上富贵人家的阵势,却是明媒正娶,正室夫人的排场。

木梚初在奶娘的搀扶下出了正门,然后上了花轿,一声‘起轿’,便离开了木府,锣鼓适时的响了起来,响彻在了整个金陵上方。

木梚初坐在轿子里掀了盖头的一角从轿子窗边看向了前方骑在马上身着大红衣袍的颀长身影。

那人仿佛若有所觉,从马背上侧身回眸,嘴角微弯,扬起一抹笑容,眼角眉梢俱是笑意。

木梚初慌忙放下车帘,轻咬下唇。

上一世她嫁与他三年,眼中却从来无他,她沉浸在陵越背叛,家财被吞的事实中走不出来,然后被推上了一个从未见过之人的花轿,她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经了无生趣,还不如去见爹娘的好。

三年,整整三年,她的身体从孱弱到了病危,她甚至连自己嫁了个什么样的人都不知道,汀兰每每对她说,“小姐,姑爷又来了,在院子里站了一下午了,您见见他吧?”

她总是摇头,沉浸在她给自己编织的牢笼里,就连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哥都会欺骗她骗取了她的酒坊然后另娶她人,这样一个她从未见过之人怎会真心待她?

最后那三个月,沈夜不听劝阻,亲自照料于她,她眼见这个邪魅俊美的男人为她眼窝深陷,满面疮痍,心中的情弦微动,却是已无能为力。

最后那一日,沈夜问她,“木梚初,你可曾有心?”

那哀婉的语调,痛苦的眼神是她最后的记忆,她意识涣散之前,告诉自己,如若有来生,她愿用一生来报答这个男人给与她的温暖。

天可怜见,给了她又一次的机会,她曾经想要把自己失去的一切都要回来,可是,现在,她坐在花轿里,为他身着凤冠霞帔,他就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她只想好好与他走完这一生,旁的好似都不重要了,整个天地之间,唯他二人而已。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瞬间,也仿佛等了很久,轿子停了下来,有人轻轻踢了轿门,然后轿帘被掀开,一只温热的大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木梚初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一个淡然温和的声音响在耳边,“别怕,是我。”

仿佛一股春风从耳边吹过,木梚初的心一下子便静了下来,任由他牵着她弯腰走出了花轿。

一步一步,她只看得到他大红的衣摆,闻得到他身上淡淡的药香味,心里异常安稳。

沈府并无什么宾客,只有几个为数不多的下人仆役,虽然并不热闹,但大红的灯笼,大红的绸缎,都宣示着主家有喜的氛围。

老管家用洪亮的声音喊着: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自此以后他便是她的夫君了。

作者有话要说:结婚写的好心塞,好难写...

大家将就着看吧,不足之处,...请脑补...

洞房花烛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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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红的灯笼挂在门前,屋内红烛摇曳,上好的梨花木雕屏风后是雕刻着龙凤双飞的吊顶大床,床上堆砌着绣着比翼鸳鸯的大红被。

木梚初有些紧张的坐在大床上,想要将头上的盖头除了去,汀兰慌忙阻止,“不可以的小姐,这于理不合,您再忍忍。”

木梚初不安的双手紧紧攥着衣摆,末了,微合了合双眸,无奈道,“…汀兰,怎么办,我好紧张。”

“小姐,我也好紧张啊…”汀兰声音都发颤了。

木梚初硬生生被汀兰逗笑了,“汀兰,这是你要成婚还是我成婚呢?”

汀兰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这不是替小姐紧张嘛。”

经汀兰这一闹,木梚初心中的忐忑也去了一半,这时外面的院子里传来了稀稀落落的脚步声,听声音不止一人,但人也不多。

“二爷,春宵一刻值千金,您进洞房吧,可别亏待了新娘子。”

说话之人的声音不小,自是传到了木梚初耳中,脸微微泛红,手不自觉的握紧,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门被轻轻的打开了,汀兰在木梚初耳边轻道,“小姐,我先出去了。”

汀兰最后看了一眼站在门口一身大红的人,想起在酒坊第一次见他时的的情景,又咬唇补充道,“小姐,您自个儿多保重。”然后小跑着出了新房。

最后一句成功的让木梚初轻笑出声,汀兰当他是洪水猛兽呀。

沈夜看着汀兰怒瞪他的最后一眼,无奈摇头,拿起一旁的喜称往木梚初走去。

他每走一步,木梚初的心就跳一下,等沈夜走到近前,木梚初觉得自己的心也已经跳了出来。

喜称将大红的盖头挑去,盖头下的人儿一身通红的嫁衣,一络络的长发被盘成了发髻,头上戴着那日他遣人送去的珠玉凤冠,长长的珠饰颤颤垂下,在鬓间摇曳,上了精致妆容的小脸着浅浅的红晕。

半晌不见沈夜有动作,木梚初微微抬眸,墨玉般的眸子与沈夜沉静的视线交汇在半空中,他身上带着淡淡的酒香,不浓郁,混合着淡淡的药香,有一种让人沉醉的气息,木梚初有些赧然,别开了眼睛。

沈夜垂首看她一眼,伸手将她头上的凤冠除了去,三千发丝倾泻而下,木梚初揉了揉僵硬的脖颈,这凤冠压了她一整天,确实是太沉了。

沈夜淡笑,“累了吧?”

“...还好。”木梚初确实很累,却又觉得说实话好似不太好,只好给了他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沈夜从桌上端起交杯酒递给木梚初,木梚初接过酒杯,但见沈夜端着酒杯静静等着,脸不由微微泛红,伸长手臂从沈夜的臂弯勾了过去。

两人的距离倏地拉近,清浅的呼吸打在对方的脸上,在这静谧的夜晚平添了一份暧昧。

沈夜看出了她的紧张,微微凑近,在梚初耳边戏谑道,“姑娘芳名?”

木梚初转眸,对上沈夜似笑非笑的邪魅眼眸,失笑,这人平日里看起来温文尔雅,清风朗月,怎的只要一饮酒便这般,...无赖。

木梚初眼角微挑,偏头看他,语调轻快,“小女子木梚初见过公子,不知公子高姓大名?”

沈夜看她灵动的眼眸,低低笑出声,“在下沈夜,姑娘可否赏脸共饮此杯?”

木梚初也笑,紧张的心情一下子消散,微微颔首,“公子,请!”

大红的火烛摇曳生姿,映出地上一双交叠的人影。

两人相视而笑,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

夜色如水,木梚初拥着被子蜷缩在大床的角落里,红烛已经熄了,黑暗中看不清东西,却可以感觉到躺在身侧之人清浅的呼吸以及身上淡淡的药香。

木梚初又一次翻了个身,还是毫无睡意,睁大眼睛看着床帏。

“哎......”沈夜无奈叹了口气,“你要再这般翻来覆去,今个儿夜里咱俩都不用睡了。”

“…”

木梚初微窘,“...我尽量不动,你快些睡吧!”

片刻后

“...你要是再不呼吸,就会成为第一个洞房花烛夜里被闷死的新娘了。”

木梚初呼出一直憋着的气息,涨红了脸,终于恼羞成怒,坐起身来,“你自个儿睡吧,我不睡了。”就要爬过沈夜往床下走。

沈夜忙抓住她的手臂,轻笑,“好好,我不闹你了,你想如何睡便如何睡。”

沈夜一用力将她拉了回去安置在身侧,扯过她的被子给她盖上。

沈夜自上而下俯视着她,黑暗中的双眸带着调侃的笑意, “放心睡吧,我不会对你怎样的。”

被沈夜说中了心事,木梚初窘迫的红了脸,伸手将身前的沈夜推开,翻身背对着他,却是没有再蜷缩回角落。

沈夜也低笑着躺了回去,回身时,散落的长发自木梚初脸颊划过,又一次成功的让她烧红了脸。

经沈夜这么一闹,心里轻松了,困倦随之而来,很快便睡熟了。

月色如水,一夜好眠......

*

初春的早晨,带着一股新芽萌发的绿意,晨起的鸟儿已是叽叽喳喳,在大红喜字的映衬下,整个沈府都沐浴在一片繁荣当中。

木梚初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身侧已经没有了沈夜的踪影,撩开锦被下了床,木梚初四下打量了一番,熟悉的桌椅,熟悉的摆设,所有的一切都是上一世的样子,她曾经在这里呆了三年,而现在她又回来了。

木梚初嘴角上扬,翻看着书桌上的字画,一如那日沈夜给她的信笺上那般的张扬字迹,“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木梚初微微疑惑,尚未多想,奶娘已经推门进了来,看到站在书桌前的木梚初,脸上带着揶揄的笑容,“小姐可起来了,已经巳时了。”

木梚初微微讶然,“怎么不唤我?”原来这么晚了,成婚第一日便赖在床上不起好似不成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