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表姑娘。”

顾重阳又对沈素迎道:“表姐也辛苦了,过几天我们去鸡鸣寺玩吧。”

沈素迎听了乐得直拍手:“好表妹,我就知道跟着你混错不了。”

说着,冲沈让扬了扬眉,一脸的神采飞扬。

鸡鸣寺历史悠久,有南朝第一寺的美名,是南京香火最鼎盛的寺庙。

时值三月底,草长莺飞,南京景色宜人,鸡鸣寺里香客很多。

顾重阳总共收了八千斤粮食,完成了一桩大事,心里畅快,在听知客师父请她们捐赠银两的时候特别豪爽,一出手就是一百两。知客师父虽然表情不变,可嘴角的笑容更深了,跟她们说话的时候也更加有耐心了。

去大雄宝殿上过祈福香之后,顾重阳与沈素迎产生了分歧,沈素迎要去看胭脂井,而顾重阳却想去看珍珠浪涌,若是先去看胭脂井再去看珍珠浪涌,时间一定来不及,最后二人约定分头行事。

沈让陪着沈素迎去看胭脂井,而顾重阳自己去看珍珠浪涌,她们最后在观音殿汇合。

珍珠浪涌是南京四十八景之一,因河水翻腾水珠似珍珠而出名。珍珠河从鸡鸣寺到浮桥的两岸种满了夹竹桃与各色花卉,芳草萋萋,落樱满地。

顾重阳顺着珍珠河欣赏着江南的风景,一对主仆映入眼帘。

女主人二十七八岁的样子,虽然年轻不再,但容貌美艳,身段苗条,令人惊艳。特别是那出尘的气质,令人见之忘俗的风采,无疑是个万里难寻的绝世佳人。

江南出美女,这句话果然不是随便说说的。这样的美人,撑着纸伞,穿花佛柳而来,连顾重阳都看得痴了。

突然,一声尖叫:“蛇,蛇,蛇…”

顾重阳大吃一惊,赶紧上前,人刚刚跑到那主仆面前,美妇人就软软地倒了下去,顾重阳只看到蛇的尾巴,片刻就隐没在花丛中。

美妇人捂着腿哀哀呼痛,顾重阳毫不迟疑,蹲下去掀开她的衣裙,只见美妇人的小腿一片乌紫色,伤口处还冒着血。

她赶紧撕下美妇人的衣裳,在伤口上下两边都紧紧绑住,防止毒气扩散。见美妇人已经昏死过去,嘴唇隐隐露出青色,再不抢救,就有生命危险,她心里不由大急,脑子也飞速地转了起来。

师父说过,蛇出没的地方一般都会有专门解蛇毒的草药。

她用手扒开花丛,仔细寻找。

见到花丛中有一种叶子窄窄开着白色小花的草,她不由大喜,是白花蛇舌草,专门治疗蛇毒的。

她赶紧扯过一把叶子,也不清洗,直接塞入口中,咀嚼之后,吐出来就俯下身子用嘴巴给那位妇人吸小腿上的毒。

从开始跑过来到她去吸蛇毒,不过是片刻的功夫。

美妇人身边服侍的侍婢这才反应过来,忙惊呼道:“这位小姐,您这样是会中毒的,若是您有个三长两短,夫人知道了,一定会责怪奴婢的。”

顾重阳大力吸了几口,吐出乌黑的毒血,然后将咀嚼过的白花蛇舌草敷在美妇人的腿上,一边给她包扎一边道:“我是大夫,我知道轻重。你放心,我提前咀嚼了这专门解蛇毒的白花蛇舌草,不会有事的。”

说着,她感觉舌头微微有些发麻,又赶紧扯了一把白花蛇舌草放到嘴里。

“赶紧扶你家夫人回去,要马上给她解毒,否则这毒还会加深。”

顾重阳说着已经当先一步站起来,架了那美妇人的一只胳膊,跟那侍婢一起回了鸡鸣寺。

原来那美妇人就住在鸡鸣寺精舍里面。

顾重阳送她们主仆回去,又亲自给美妇人熬药喂药,见那美妇人情况好转了,才松了一口气:“吴妈妈,夫人已经无事了,我也该回去了。”

“顾小姐,我们家公子回来了,请您过去说话。”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顾重阳觉得吴妈妈十分的紧张。

她心里也有一瞬间的讶然,自己母亲被蛇咬了,做儿子的知道了,不是应该十分紧张地过来探望情况吗?这位公子不仅不过来,反而要先见自己?

不过顾重阳的确要去见主人家的公子,因为这为美貌的夫人的情况有些复杂,必须要跟病患家属说一下情况,由病患家属做出选择。

顾重阳来到公子的屋舍门口,一个模样十分漂亮的小厮掀开了帘子,见到顾重阳他眉头都不抬一下,十分有教养。

帘子一掀,沉香的味道铺面而来,顾重阳不由一怔。沉香贵重,就有有钱也难买,自己救的人一定非富即贵。

她定了定心神,走了进去,只见厅堂正座的椅子上坐着一个身穿月白色衣衫的青年男子,他正低头品茶,十分的随意,却掩不住那体态的潇洒。有一种人,如珠似玉,什么都不用做,只随意的一坐一站,人的视线就会不由自主地落在他身上。

而眼前这个男子,正是这种人。

听到动静,他放下茶盏,抬头对顾重阳道:“家母被蛇咬,多谢顾小姐施以援手,救了家母一命。”

他声音冷冷的,不知道怎么回事,顾重阳听着却觉得有几分嘲讽自己的意思。

她福了福身,抬起头,朝上看去。

英气十足的剑眉微微上挑,有几分不耐烦,熠熠生辉的星目十分凌厉,点墨一般的眸子,精致无暇的五官,虽然微笑但笑容却并未达眼底,弯起的嘴甚至像在嘲讽什么。

她不由如遭雷击。

王九郎!

她竟然会遇到大名鼎鼎的玉树公子王九郎!

第129章 。第 129 章

前一世顾重阳见到王九郎的时候他已经落发为僧了,此时的他十分年轻,玉树临风,光彩照人,名副其实地阐释了什么叫京城第一美男子。

前世今生,对于顾重阳而言,王九郎都是遥不可及的人,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与王九郎面对面说话。

她太过于震惊,只能怔怔地望着眼前这个富贵风流的俊朗公子。

王九郎先是皱了眉头,紧跟着脸上的神色越来越不耐烦,眼神也越来越冷,如一把寒光闪闪的剑,冷漠地瞪着顾重阳。

顾重阳一惊,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是多么的失礼。

她正要说话,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五十多岁的仆从,走到王九郎身边轻轻说了几句话,只见王九郎眼中的寒意褪去,望向她的目光多了几分审视。

他站起来,大步走了出去,有些慌张。可身姿挺拔如松,高大如山,步履带风,令人侧目。

这是什么情况!顾重阳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那仆从则走上前来道:“我家公子得知夫人被蛇咬了,心系夫人的身体,一时失礼还请顾小姐见谅。请顾小姐略坐片刻,我家公子稍后即回。”

顾重阳点点头,坐在椅子上思索。她无意中救的美妇人竟然是王九郎的母亲。

等等!王九郎的母亲不就是名满天下的大美女大才女抱真夫人!

她再次呆住。

抱真夫人是先文公国王闰甫的独生女儿,十七岁招赘婿上门,成亲十年之后,夫婿就病故了,也就是说,抱真夫人现在是孀居。

可她刚才分明号到抱真夫人已经有一个月的身孕了!

文国公王家可不是一般的权贵公卿,他们凌然于权贵之上,几百年来朝代更替,可王家却一直屹立不倒。

王家先祖是琅琊王氏的后人,前朝皇帝曾传召进京,询问政事,并要其出仕。王家家主拒绝了皇帝的旨意,却献上的治理政事的《兴安策》,通常被人称为“王氏兴安策”,前朝皇帝观后龙心大悦,允其所请,并将金陵明珠-秣陵湖赐给王家,允其世代居住,在此著书立说。

王家先祖就在在南京秣陵湖建立世芬堂,为天下文人学士学敬仰。

大齐建国之后,太。祖皇帝亲自三顾世芬堂请了当时的王家家主王道之出仕,由于感念太。祖皇帝三顾之情,王道之同意出仕。

由此王家人走出秣陵湖,正式进入政坛。王道之是本朝第一位内阁首辅,位列本朝凌烟阁二十四功臣第五位。

之后,王家代代都有人才入仕,他们以科举出身,供职于翰林院,身居文华殿大学士之位,为皇子们传道授业,讲学解惑,每遇重大政事皇帝总是向他们询问。最最关键的是,连立储这样的大事,皇帝都要参考他们的意见。

等太子立定之后,他们就会出任太子府詹事,作为储君的老师,专门教导治国安邦之道。

等太子继位之后,他们便自动退了下来,绝不贪恋权势,这是王家家规。

太。祖皇帝邀请王家老祖宗入朝为官的时候,就跟王家老祖宗做过这样的约定,王家每代人里面只能有一个入仕。而且王家只是文臣,不是武将,所以,历代君王对王家都十分放心,对王家人也是十分的尊重。天子尊重王家人,更遑论其他人?王家人是超然的所在,是读书人心中的神圣也不为过。

可王家的传人,名满天下的抱真夫人竟然在孀居中有了身孕,这样的事情若是传了出去影响该有多大?王家人又怎么会允许这样的事情传出去?

趁着事情没有爆出来之前,趁着王九郎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认出了他们的身份,她必须要走,要离开这个地方。

可她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王九郎其人有仇必报,有心机手腕,绝不是她能惹得起的。

她现在一走了之,等王九郎请了其他的大夫,东窗事发之后,王九郎就是掘地三尺恐怕也不会放过自己,甚至会连累舅舅一家。

可若是按照自己一开始想的那样,把抱真夫人中毒腹中孩子难保的事情对王九郎实言以告,他依然不会放过自己。

这一刻,顾重阳觉得自己就像掉入蜘蛛网中的飞蛾,随时都会丧命。

从抱真夫人的屋中出来,王九郎松了一口气。

母亲的确是中了蛇毒,没想到那小姑娘年纪小小,医术却十分高超,毒已经被控制住了,母亲暂时是没有大碍了。

在刚刚得知母亲被蛇咬,为一个小姑娘所救的时候,他还以为这是抱真夫人为了让自己娶妻耍出来的新花招。

特别是那小姑娘一直盯着他瞧,一副花痴的模样,更令他心生反感。

因为厌恶,他甚至连那小姑娘长什么样子都没有看清楚。

想到自己刚才的失礼之处,王九郎摇了摇头,他王旭竟然也会为情绪所左右。

回到屋中,那小姑娘温温柔柔地坐在那里,王旭就微微一笑:“顾小姐医术果然高超,家母身上的蛇毒已经没有大碍了。”

“我也不过是碰巧而已,当不得公子的谢。”顾重阳抬头,微微一笑,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精金美玉一样的容貌好似度了一层灿烂的光芒一样,令人移不开眼。

王九郎看了一眼,眼神方从她的脸上移开,这小姑娘冰雪铸就一般,漂亮的紧。

可漂亮又如何,漂亮的女子他见多了!

想起往事,王九郎意兴阑珊,他声色不露,朗声道:“瑞丰,快把给顾小姐的谢礼拿过来。”

顾重阳一愣,他的意思是你可以拿着谢礼走人了!

不行,她已经决定了要把抱真夫人有孕的事情告诉王九郎,绝不能这样贸贸然地走了。而且她刚才想了,荣王既然处心积虑想要造反,以她一个人的力量想要让舅舅避开,恐怕有些困难。

可如果她得到了王九郎的信任,有他的帮忙,事情就会容易很多。他是王家传人,他说一句话抵得上她说一千句、一万句。

她不能走!

“我叫顾重阳。”她装作没有听懂的样子,突然站起来道:“是京城庆阳侯府次房的小姐…”

王九郎突然皱了眉头道:“瑞丰,送这位顾小姐出去。”

这个小姑娘长得如此聪明伶俐,没想到却跟那些就知道涂脂抹粉,攀比出身家世的无知妇人一样轻浮、一样的令人厌恶。

这世上的女子是不是都是这样,会被一副好皮囊所诱惑!觉得男欢女爱大过一切,可以不顾礼义廉耻,抛却家人孩子?

他突然间觉得有些心浮气躁,觉得跟她同处一室都令人无法忍受。

顾重阳印象中的王九郎是个温润儒雅的僧人,跟眼前这个急躁冷漠的年轻人大相庭径,她也没有想到自己才说一句话就被毫不留情面地打断了。

特别是王九郎站了起来,一副要进内室的样子,她不由大急,慌忙走到他面前道:“王公子,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请屏退下人,听我一言。”

王九郎突然止住脚步,转回头细细地打量她。王公子?她认识自己!

眼神犀利如刀,让顾重阳觉得浑身冷飕飕地本能地就想往后退。

不、不行!她既然决定了要救舅舅一家,但凡有一丁点的机会她都不能放过,若因此取得了王九郎的信任,救舅舅一家就多了一份希望。

她不能退!

顾重阳咬紧牙关,抬起头来,顶着那令人头皮发麻的目光迎了上去。

王九郎却玩味一笑,大手一挥,那个叫瑞丰的大叔就退了出去,还将门从外面带上了,顾重阳如释重负,坐回到椅子上。

上头就传来一声轻笑:“能顶住的我的视线,你也算了不起了。说吧,有什么事情?”

“王公子,我要说的事情太过匪夷所思,请您先答应,不过我待会说了什么,您都不能伤害我。”

“伤害你?”王九郎双眸明亮,微微勾唇,好像听到天大的笑话一样。

当然也因此他再次对顾重阳正视:“好,我答应就是。”

“王公子,令堂抱真夫人中了蛇毒,我给她诊治,眼下已经没有性命之忧了。”

王九郎挑眉:“就这些?”

“可是,我刚才给抱真夫人号脉的时候,却发现她…她脉象滑利,虽然月份尚小,但却是滑脉无疑。”

她的话刚落音,就感觉到一阵风掠过,王九郎已经来到她的面前,死死地掐住了她的脖子,将她从椅子上提了起来。

她想说抱真夫人有孕,话到嘴边却不敢说太直接,怕王九郎不能接受。可没想到竟然还是这样的结果。

王九郎脸色晦暗隐忍,如雷电之将作,瞪着她的眼神也令人心悸:“你是谁?是谁派你来的?你究竟是何居心?”

顾重阳感觉掐着她脖子的手如铁箍一般,力道却恰到好处,既让她十分难受,又不会掐死她,可如果自己回答的话令他不满意的话,他就会毫不犹豫地掐死她。

“我叫顾重阳,是是京城庆阳侯府次房的小姐,在家中姐妹中排行行四。我到南京来舅舅家,我舅舅姓沈,在南京是排的上号的富商,与南京知府窦大人是儿女亲家。没有人派我来,我也没有任何居心,我之所以会遇到抱真夫人纯属巧合,我今天跟表姐、表哥来鸡鸣寺游玩,约好了等会在观音殿汇合,现在已经到了汇合的时间,他们等不到我,一定会着急的。”

王九郎虽然有仇必报,却并不伤害无辜,从前世他不让皇帝杀舅舅就知道了。她暗示他,自己并不是一个人前来的,他若是杀了自己恐怕也不会那么容易脱身。

可这都是小伎俩而已,若他真的要杀自己,就是说破嘴皮也没有用。

如果自己今天会死在这里,那也只能怪她运气不好了。

顾重阳眼中有泪,整个脸都发涨,她艰难道:“这里是王家的精舍,寻常人根本进不来,王公子自然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我,我在家中也不受宠,就算死了,恐怕也不会有人来问的,但是接下来呢?”

感觉到掐着自己脖子的手松了松,顾重阳大喜,却不敢表露出来,继续道:“抱真夫人虽然没有性命之忧,但体内的蛇毒未清,依然需要服药清毒。公子虽祖籍南京,但从为公那一代开始便一直长居京城,王公子你也是在京城长大的,一时半会想找个信得过的人来给抱真夫人治疗,恐怕不是那么容易。”

“就算公子能找得到,可夫人的身体却耽搁不了那么久。再者,我说的都是实话,抱真夫人的确是有了身孕,眼下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您如果再找别的大夫,依然是要泄露消息。我要跟您说的是,抱真夫人虽然有孕,但因为今天中毒,腹中胎儿不保,要及时将胎儿打下,否则夫人要受大罪。”

突然,她感觉身子一阵失重,人往下坠去,获得了自由。她趴在地上,猛烈地咳嗽,大口地呼吸着空气。

“你我素味平生,你如何认得我?”

听到他冷冷的声音,顾重阳不敢怠慢,赶紧擦了擦咳出来的眼泪,站起来道:“王九郎惊才绝艳,神仙一流人品,是大齐朝美男子中的第一人,谁人不知?”

她说得是实话,王九郎名声太响,姿容太过于出众,但凡是见过他一次的人,就绝不会忘记。只不过她是上一世见了他一面,可这话如何能说?

她虽然含糊其辞,说得却是实话,就是不知道这个答案他满不满意。

等了半天不见回复,顾重阳抬头看去,不知道何时王九郎已经坐回到椅子上,一言不发,身上的凛然之气却少了很多。

眼神交错的瞬间,他眸中又流露出一种怒气,吓得顾重阳赶紧低头。

见她乖乖低头了,王九郎不知道是气还是笑。

他自然知道自己容貌出众,很小的时候,就有长辈拉着他的手夸他长得好。从他十二三岁开始,总有年轻的小姑娘偷瞄他,好友一起玩乐时,自己也总是被打趣。

可自打他及冠之后,知道他对容貌耿耿于怀,不喜别人拿他的容貌说事,就再也没有人敢对他说那样的话了。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被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当面调侃了。

而且还是在这样一个剑拔弩张的场面下,她一副严肃、认真、理所当然的语气,让他猝不及防有一瞬间的狼狈。

亏他还以为她有心计有计谋,可从刚才的表现看来,她不过是个空有美貌的小姑娘罢了。

可就是这样一个乱枪打鸟的人,屡屡挑动他的情绪,让他愤怒、狼狈、无言以对。

看来他还是定力不足。

王九郎自嘲地笑笑,端起茶盏,品了一口。就看到那个漂亮的女孩子,竟然偷偷用眼角瞄自己。

“哼!”他将茶盏重重地放在桌子上,冷笑道:“你的确有几分小聪明。”

顾重阳傻眼,这是什么意思?夸她吗?可语气并不像啊。

看着她一脸呆萌不解,漂亮的大眼睛都是迷茫,王九郎心里就冷了冷,他竟然跟这么蠢的人废话了半天。他真是太闲了。

他站起来就走。

顾重阳大急,忙问:“你准备怎么处置我?”

“若你所说是实话,我自会放了你,但凡你有一个字有虚…”他冷冷了瞥了她一眼,好似她是个虫子,他一根手指头就能碾死她。

顾重阳比约定汇合的时间晚了足足一个时辰,吓得沈素迎脸都白了。

见她平平安安地出现了,沈素迎二话不说上前就是掐了她一把:“你跑到哪里去了?把我跟二哥急死了,二哥到现在还在跟那些和尚一起满寺院地找你呢。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让我怎么跟爹爹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