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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的下午的惊魂,田娘此时想证明自己的真切的感受。头一次没有假意的推脱,而是热情的回应着那人的挑逗。很快屋里就想起了少儿不宜的声音,外面冰天雪地,屋里一室春意盎然,经久不息。

作者有话要说:刚刚打开网页,发现自己竟然晃上了霸王榜,吓了一跳。

抱抱广寒宫主,谢谢亲的浅水炸弹哟。

122 团聚

京城通往金陵的官路上,凛冽的寒风中,七八匹马飞驰而过。

“昌顺,你平时很少骑马,还行吗?”骑在一匹黑马上的青年,拉了下狐皮的风兜,朝身边的一匹红马上的男子问道。

“读书我不如你,不过骑马也好,赶车也好,恐怕你都不如我。今天你话真多,有这么多话的力气,不如快点赶路吧。”红马上的青年撩开风兜,朝昌柏皱眉吼了句。

昌顺就是昌柏从前捡来的男孩三顺,田娘成婚前就安排他去了书院读书去了。

一身黑色的骑马装,连披风都没披的青年,露出风兜下的浓眉大眼,只是神情忧郁阴沉。他仰起被风吹的通红的脸,双腿一夹马腹,那红马吃疼,撩开四蹄,窜到昌柏的前方去了。

“你这燥脾气,就是姐姐能收服你。我就是担心姐姐,心里没底。那来送信的人,也不知道说的准不准,但愿都平安。哎,你等等我啊,”昌柏话没说完时候,昌顺已经跑出很远了,他连忙打马跟上。

后面的家丁护卫,相互看看,也呼呼的打马跟上前面的两个主子。

“你看前面那个车队,挂的是不是永国公府的牌子啊?”一路狂奔的昌顺眯着眼睛,看着前面越来越近的车队问道。

一脸忧喜交加的昌柏,被他问的一愣,“这么大的字你怎么都看不清?你眼睛一定是熬坏了,你日后少熬点夜吧,读书不是一天的事情。那的确是姐姐的车队,你看,他们已经发现咱们了,咱们这就过去吧。”

“大姐,你可好?”

“大小姐,我来接你回家了。”

“啊,这么冷的天,你们两个怎么来了?”

当看着两个年级相仿,身高也相仿的青年站到她面前的时候,田娘一脸的惊喜。顾不得天寒地冻的,她冲到车下,拉着两个青年,上下打量,一脸的欣慰。

“柏哥,你看着怎么又瘦了。三顺,呵呵,你长这么高了,我走的时候,你不过比我高一点点,如今都快赶上柏哥了。”

昌柏仔细的看着田娘的神情,没看到一点不适,才放下担了一路的心。昌顺则是扫了田娘几眼,道了平安,就又恢复了从前只听不说的习惯。

“昌顺啊,你进了我们郑家的家谱了,怎么还大小姐大小姐的,该叫我一声姐姐才是。我听说了,你读书煞是能吃苦,常常通宵读书。这可不好,身子会搞垮的。桥不是一天搭建的,书也不是一天能读完的。”

看着十六岁的昌顺,早脱离当年那个瘦弱男孩的影子。如今身材颀长,肤色微黑,浓眉朗目,田娘颇多感慨,很有吾家男儿初长成的心态。

不知道是因为当了母亲还是怎么的,田娘变得有些絮叨了。问完身体,问学业,问完学业问生活。

施南生早就过来,也和两兄弟见过礼了。见田娘说个不休,就含笑过来给田娘又披上件披风,“这么冷,你身子不好,有什么去车上说就是。”

田娘自己此时才觉得身上冷的很,裹着施南生的大氅还哆嗦着不停。她回头看了眼,这才发现,所有的人都因为她的一时起意,停在路边挨冻。

“放我下去,我舅舅来了,我要去和舅舅骑马去。”一个脆生生的嫩嗓子给田娘的哆嗦伴音。//原来是樱桃听见外面的声音,隔着车窗看到了郑昌柏,吵着要下车。

“姐,您快上车吧,我也去看看樱桃和红广,呵呵,昌顺,你还没看到过那小子呢,白胖白胖的,可好玩了。”昌柏连忙催田娘上车去。

“抱歉,是我任性了,子恒,让车队按原计划行进吧。”田娘歉意的和施南生说道。

“呵呵,两位内弟赶了一路也是很辛苦了,自家人,不必顾虑,都去车上说话吧。”施南生说完,揽住脸色已经白了的田娘往车里送。

两方汇合后,本来就不短的车队又变的长了些。马车中的田娘,这时候觉得生活是如此的美好。身边有和气的夫君,天真可爱的儿女,贴心的弟弟,懂事的义弟,京城里还有一个爱自己的娘亲在等待她的归来,这不是她一直都期盼的生活吗。

紧赶慢赶,一家人终于在十二月十七这天到达了京城,没耽误昌柏原定的十九给陈家下聘。为了早点能看到女儿,张氏早早的就来到永国公府。一边帮着留守的管家,安排下人打扫整理府邸,一边焦急的等待那远行的女儿一家。

这天她又带着几个婆子站在大门里往远处的瞭望,看看有没有朝施府来的车队。到门口等儿子女儿的归来,这是她这几天每日必做的功课。

忽然,扶着她的小丫头惊叫了声,“老太太,快看,是大小姐的车队吧,那边上骑红马的是咱们的顺少爷啊。”

田娘自然也得了信,在车里她的眼泪就已经落下。车子没停稳,她就冲了下来,一把抱住张氏,眼泪哗然而落。

“娘,您可好?女儿不孝,让您担心了。”田娘哽咽着半晌才说了一句。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好闺女,好闺女,你的手咋这么凉,快,咱们回屋去,回屋去!”张氏忍着泪,笑着拍田娘的后背说道。

“给岳母请安,夫人,外面冷,还是陪娘进去再说好不好。”施南生过来给张氏问好请安后,温和的拉着眼睛红红的田娘笑着说道。

田娘点点头,然后扶着张氏换了暖轿,一路朝内宅走去。

进屋后,大家重新见礼后,施南生陪着昌柏和昌顺去了前面的书房。

“娘,抱抱。我比弟弟漂亮。”樱桃挣脱乳娘的怀抱,指着张氏怀里的红广气哼哼的说道。

“啊,你漂亮?”田娘本来伤感的心情,被樱桃一搅合,就冲淡了很多。

而张氏抱着红广,早忘了刚刚见到女儿时候的那份心酸。看着怀里白胖的男孩,笑得眼睛都眯了,“这孩子长的好,这眉眼简直和国公一个模子倒出来,呵呵。”

“外祖母,我比弟弟好看,你看看。”一身大红缎子棉袄裤的樱桃,嘟着红红的小嘴不服气的说道。

看弟弟比她受欢迎,她很不高兴。挣她脱了田娘的怀抱,站在大炕上,两脚分开,一前一后,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红广,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

“她这是?”张氏看着小外孙女茶壶一样的姿势,不由得吓了一跳。

看自家娘愕然的样子,田娘捂脸。她这女儿着实强悍,不会说话就会照镜子,会说话就知道往脸上抹胭脂,最是个爱美的小丫头。

张氏楞了下,笑着揽过来樱桃亲了下,“嗯,我乖孙女才是最好看的,呵呵。都说男孩晚开口等福,女孩早开口抢福,这孩子才多大,话就说的这样好,咱们樱桃真是有福气啊。”

“娘啊,您就别夸她了,这丫头让他爹惯的,跟个小蛮子差不多了。”看樱桃得意洋洋的样子,田娘摇头说道。

“我看挺好,她这点点大的小人懂什么。你可不能吓她,要是吓破了单子,这辈子可就难熬了。”张氏把啊啊叫着的红广递给了乳娘,拉着樱桃的小手,笑呵呵的说道。

这几年舒心的日子一过,张氏虽还是瘦弱,但气色却是好很多了。田娘细细的看了看她娘,原本干枯的头发也变得丰润了,粗糙的手指也养的细白柔滑了些。

张氏今天头发利落的挽成福字发髻,簪了两根白玉发簪,一身绣梅花宝蓝色锦缎的大袄,青色的马面裙。一身干净清爽,同时这两种颜色衬得她的脸色比较亮堂。

这真是养移体,居移气,“娘,我听昌柏说您今年就没咳嗽几回,是吗?”田娘细细的看着张氏的脸色和眼睛问道。

张氏怜爱的看着自己的闺女,笑着,“真的,你让人捎回来的白族秘药,我吃了段日子,你别说,还真行。就前几天有些着凉了,咳嗽几声,又吃了些,便好了,到现在也没犯过。”

娘两个说了些闲话,田娘就让人带两个孩子下去,提起了昌柏的婚事。

“要说秀丹小姐是极好的,我见过几次,又展样又大方。只是二夫人,我有些拿不准,她心气高是京城出名的,不然秀丹不过比你小了一岁,那能到现在还待字闺中。只是那聘礼,…”

张氏有些忧心,她对自己的经济情况不是很清楚,着实怕窦氏狮子大张口,要聘礼要的多。

田娘这一路上已经仔细的盘算这件事了,如今窦氏所依仗的窦家因为站错队,已经被新皇厌弃。这一次的婚事据说还是老王妃提出来的,想必她不敢太过分,毕竟她娘家还指着陈郡王帮忙起复呢。

“娘,您不要想太多,想必大舅母早就和您算计过了,不会太过分。如今是不允许谈婚论嫁的,一切都得等过了先皇的祭期,才能定下来。至于二夫人和您一样的心,只担心自己女儿所嫁非人罢了。”田娘笑着和张氏说道。

“嗯,你舅母也这样说,你大伯外祖母也是这样的说法。可是我总是担心,那好歹是老王妃的孙女,咱们那里配得上啊?”张氏忽然神情忧虑的说了一句。

“您放心吧,既然大舅母这样说就不会错的。您不要妄自菲薄,咱们家如今也不比从前了。老王妃是经历老的人了,她必然是看柏哥前途好,才会提给自己的孙女的。我爹虽然是白衣,可是先祖也不是没做过官,您紧张什么?”田娘按了按额头,心里叹息。

她们要的这些到时候再具体商谈就是。“娘啊,聘礼多,也是咱们家的门面,最后也都随着嫁妆回来,总归您只赚不赔的。”

“你回来我就放心了,你知道娘一向不擅长这个。”张氏拉着田娘的手,长出一口气说道。

“娘,您放心,都交给我就是。您就等着娶新媳妇进门,隔年您就可以抱孙子了,呵呵。”田娘笑着拍了怕自己娘的手。

“瞧我闺女,越来越会说话了。娘听你的,以后就哄我那乖樱桃和红广孙子,其他的就坐享其成喽。”张氏一脸欢欣的笑容。

靠着母亲的肩膀,田娘心里涨的满满的。酸酸的,甜甜的,这一路走来,好几年过去了。梦魇一样的前世已经不存在,这一生,她娘在,弟弟在,真好。

娘两个说着说着,张氏不知怎的就提起了宋子秀,“来看过我好几次呢,唉,那也是个看着光鲜体面,实则就是的比黄连还苦的人儿。”

“娘,他们家大,人多,烦恼多是不可避免的。您如果心疼他,他再来您给他好好的做些吃就是。”田娘叹口气说道。

子秀的事情,她知道些,都是昌柏和她说的。自从中了进士,留在了翰林院,如今宋家的人都很佩服她,他甚至成了家中孩子学习的典范了。

他娘的嫁妆,在他满十八岁那年就拿到手了,只是夫妻两人还是分居两地。她坏心的猜测,那两个人还没圆房。

田娘不知道,她这偶然的调皮坏心,却是中了红心,那宋子秀和娶了两三年的媳妇,不止没圆房,确切的说,他连她长的什么样都不太记得了。

“他这些年一直帮着咱们,你娘不是那没良心的人,这些娘怎么能忘记。前个你舅母来,我听说他要申请去外地做县令了。”张氏笑着叹息着。

田娘默然,那个狐狸眼,世人眼里,整天恨不得把金库穿着的男子,他心里的苦和恨,是不能诉诸于众的。希望他在未来的日子,路越来越通,心情也随着越来越好。

张氏给身边的碳盆里压了些银丝碳,“要不要再加个火盆,听说你住的那个地方,从没下过雪是吗?”

“不用加了,这些就够热的了。那边是四季如春,这个时节,也不过两件单衣叠加就能过冬了。”田娘笑着指着那一二三四个碳盆说道。

张氏一脸真的是这样的惊讶表情,“那真是好地方,不过那样也不太好,住时间长了,像京城这样的天气你们就受不了了。”

张氏放下火剪子,想了想,忽然一拍大腿, “我和你说过没有,贤哥在你们去云南后不久,就成亲了。”

田娘微皱下眉,“好像听过一次,之后就没信了。崔大娘也很少来家吧,您今天怎么提起他们的事情?”

“嗐,我刚刚看到田侍卫,我就想起你崔大娘,也不知道他们一家子如何了。听说走的时候,媳妇都有了身子了,算起来如今也该生了。就不知道男女,呵呵。”张氏漫不经心的说着。

提起崔贤,田娘说不出什么,一晃好几年没见了。那个清瘦的少年,关心,呵护,都恍然如梦了。至于崔大娘,自从自己做了娘,她也不再怪了。

哪一个做娘都希望给孩子最好的,何况崔贤在他娘眼里那就是天才中的天才。金玉一样的人,那里是她一个被退婚的又抛头露面的女子能配上的呢?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说抱歉了,最近实在是琐事缠身,每天累的回来就倒床不起了。被一个爱情冲昏头的人折磨了好几天,至今也没个结果。

最让我忧心的是家姐要准备第二次手术。实在是,找不到心情。今天总算哄劝通配合大夫的安排手术,心才平静些。

大家不要笑话我,我要给我自己撒花,相信心若安好,好人必然一生平安。

123私语

张氏看田娘不说话,小心的瞄了瞄她的神情,然后说:“娶的是一个姓胡的四品官家的庶女,听说甚是贤惠,刚知道有身子,就提了身边的一个丫头给了贤哥做通房。”

田娘被通房二字震了一下,有些恍然的看着她娘。心里感叹,她娘真是几年如一日,总是这样。绕了半天,她娘最想说的话,其实就俩字,通房丫头的问题。

“娘,我是您闺女,您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就是。”田娘微吸口气说道。

张氏想起井妈妈让人捎来的信,咬了咬牙,“我知道国公如今宠你,你也得了两个孩子,日子过得很顺心。可是你看京城里,那家公侯府邸是没个妾的?从前,还有个丝丝和后园里的两个姑娘挡着,如今却是一个都没有,国公他可以说衷情,你就是善嫉。何况这里不是云南,很快就会有人送各色女子给国公的。娘让你舅母给挑了两个绝色的,给你备下,回头让人送过来,你看着办。”

张氏一口气说完,心里有些虚,自己女儿看着温柔,实则脾气拗的很。这些年来,家里的事情都是她做主,何况这是她夫妻间的事情,她能听进自己的话吗?

田娘一时说不出话,这个问题,她翻来覆去想了一路了。的确,在云南,除了莫家,他们施家爵位最高了。那些人家都知道国公宠夫人,是不会有人上赶着找没脸的。

云南民风开放,一夫一妻的也不少。那些官家夫人太太的,顶多私下里说她善嫉,见面的时候还是没人敢当面说这话的。只要日子能过得好,那些话她根本不在意。

京城却不然,公侯王卿,还有那些好事的夫人太太,那些个以贤良淑德著称的王妃贵人,自己整日里和小妾通房斗气,看不得她这样的惬意的。

还有那些低级的小官,缺的是机会,不缺的女儿。一旦有机会,说不定上赶着把女儿送到施府。从前她没有孩子,还可以不在意施南生有无其他女人。生了樱桃后,她却有种危机感,尤其是去了云南后。

林绣娘算是很厉害的主妇了,可是架不住后院女人太多,防不胜防。便是她那样强大的娘家,她那样强悍的个性,她那个独子莫天宇不过六岁,却已经几次落水,中毒。

千难万难的保住了小命,只莫天宇的身体却受了很大的损失。人很单薄,平日里要防备很多,小小年纪却比同龄的孩子活的累多了。纵然是能查出行凶之人,发卖打杀,可到底给孩子带来了是一生的阴影。

“娘的大舅母的好意我明白,只是国公暂时还没有提过这个事情。”田娘犹豫了下开口说道。

“唉,好闺女,娘能明白你的心意,那个女人喜欢多个女人分宠呢。只这京城中,攀附的人多的是,万一…”张氏寡居多年,这样的事情还真说不出口。

田娘明白,有些宴请会请家里的小姐出来见客,她娘担心的是万一施南生看上眼。他看上的,她没法子。可是让她亲手给他床上送女人,她无论如何暂时都做不到。

还有些人的馈赠是无法拒绝的,比如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万一也送美女奖励施南生,她该如何。夫妻经历了生生死死的这些事,她还能不能泰然处之,一如从前呢?

想到这里,她笑了笑,“让娘和大舅母费心了,如今是国丧期间,这些个暂时不用考虑。其他的,可以日后再说。”

“娘自然知道这个,所以说先准备着,这眼看着开年就到一年了。我知道你身边的丫头你是舍不得的,到时候现找,那有那样听话合心意的?”张氏盯着田娘说道。

为母则强,她怎样也不能让自己的子女,置身被人算计的危险中。田娘心里有些苦涩,不想被算计,就只能先算计了。

“人先放您那里,回头有机会我看看。”田娘叹口气。

的确,日子很快就会过去,到时候不再限制婚嫁,她是再无法逃避这个问题了。但愿那个时候昌柏成亲了,他们一家子回云南去了。如今要做的是走不了的情况下,通房侍妾的问题,必然的逃不了的。

她们母女这里的事情且不提,单说施南生。他稍事休息,连晚饭都没来得及吃,就被皇上一道口谕传进了宫。待回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

新皇登基日浅,到处动乱,京城也不稳。他手里能用的人不多,最能让他相信的就是施南生几人。所以施南生一回京,便有万千杂事等着他。之后又开始出城巡视,坐镇军中。

田娘这边也忙,忙着整理居所,忙着接待各路闻风而至的夫人太太,忙着准备昌柏的文定之礼。两夫妻分头忙碌,常常都顾不上一起吃顿饭。

一直到小年这天,他们两夫妻才好好的坐在中厅里,看着儿女嬉戏,一起共享小年之筵。

“你看樱桃,原来觉得她像我娘,如今大了,反倒越发长的像你了,可见女儿肖母,这话有理。”施南生盘膝坐在暖炕上,看着身穿大红镶金边的棉袍的樱桃小姑娘,不厌其烦的摆弄手里的玩偶。

田娘笑笑,给怀里的红广擦了擦口水,“我可没她那样爱美,到底这脾气像谁呢,整日里就喜欢新鲜的颜色和好看的物件。昨个大舅母来,生生的被她讹去一对红宝石耳坠子。唉,拉着坠子不撒手,我都想揍她。”提起这个田娘就气,这丫头太霸道了。

“呵呵,来,闺女,你真能干,这么小就知道喜欢的东西不放手。好样的,像我施南生的闺女。”施南生大笑着说道。

樱桃一边叫爹爹,一边爬到施南生怀里,玩他领口的玉扣子。

田娘气急,“这什么好事,您还夸她,日后那还不得翻天了?”

施南生搂着怀里的女儿,点着笑嘻嘻的丫头鼻子,“昨个我就听说了,咱们也不是白要,她不是给了个琉璃珠吗,那可是她日常最喜欢的物件了。我闺女才多大,就知道拿东西换东西,怎么算是讹呢?”

“嗯,您说的是,我舅母她就缺您闺女的那个琉璃球过节呢。”田娘苦笑不得的说了句。

两人又闲谈了几句,田娘觉得怀里没了动静,低头一看,儿子已经睡了。她看自家贪财的闺女,也耷拉着脑袋,一点一点的。

田娘对他们的教养嬷嬷越氏说道,“越嫂子,带他们下去安置吧,晚上精点心,给他们两个盖被子,如今不必南面暖和,小心别冻着他们。”

他们夫妻也分头梳洗,田娘白天洗的澡,晚上只是简单的洗漱一下,换了寝衣。回房后,打发了服侍的人,自己亲自去铺床。当施南生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一身粉蓝棉袍的田娘,散着发髻,弯身在整理大红锦被。

他站在她身后,看着那黑发间隐隐露出来的细白的脖颈,元宝一样小巧的耳朵引人心痒,想捏一下。他心到手到,自己看着大手捏住那柔嫩的耳垂,都吓了一跳,何时自己如此狂浪了?

田娘一直在想关于过年送礼的事情,还没注意到施南生进来。冷不丁耳朵一疼,吓了一跳。

“怎么跟猫似的,也没个动静。”她直起身,回头嗔道。

施南生看着眼前素颜的女子,长发批泄到腰下,粉脸微恼,眼睛瞪圆,那宜喜宜嗔的表情让他心里一热,把人揽到怀里,顺势坐到床上。

“那么些丫头婆子的,你不使唤,偏自己做这些琐事。你这次生产伤了身子,到现在好不容易养些肉来,要是累着了怎么办?”他咬了田娘的耳垂一下,低低的说道。

“瞧您,又这样,有人进来怎么办?”田娘楞了下,倚在施南生的怀里低语。

虽然孩子都生了两个,可这样明灯亮烛的亲热,田娘还是不太适应。明知道那些丫头不叫是不会进来的,还是有些紧张。

“呵呵,你啊。”施南生看着面孔微红,耳朵红透的田娘,愈发的浑身燥热。也不说什么,只是侧身吹熄了灯,然后挥手打落姜黄色的锦账,搂着田娘滚到床上去。

一阵胡天胡帝,床帐四摇后,男人终于舒服的哼哼着从田娘身上翻了下来。

“昌柏的事情都定好了吧,我这些天忙,也没顾上去看看,岳母生气了吧?”他一边摸着田娘柔滑的身体,一边问道。

“嗯,老王妃和二夫人都很平和,事情谈的挺顺利的。我娘她啊,对你满意的很。那里会生气。她对你送她的那两车东西赞不绝口的,得谁和谁展示那些物品,说你这个姑爷比我这个闺女还要强。”田娘被他揉搓的浑身软绵绵的,推开他那不老实的手,盖上被子。

“那就好,改天我去看她老人家。哎,我也冷啊。”施南生也不穿衣,笑嘻嘻的抢着钻进田娘的被子里,搂着她。

“您别这样,如今还是国丧期呢,万一怎么办?”田娘贴着施南生滚热的胸口上哼唧。

施南生呵呵的笑着,“我知道,不是都弄到外面了吗?你别怕,有我呢。就是皇上难道还能让那些美人闲着吗,谁家这个时候,还不是都在做这些。”

“哎呀,瞧你都浑说什么,连那位您都敢编排。”田娘心里直喊,谁和她说过,施南生是如何的不好色,如何的淡然。那些人不知道,一旦没衣服罩着,那个平日里一本正经的男人就不见了。

“嗯,是不该,可是你说说,他现在难道不是睡那个妃子,而是独自当和尚?呵呵,你个傻丫头,那些规矩都是给人看的,咱们只要不闹出人命就没问题了。”男人低声调笑的时候,还不忘了摸摸隆起的两座高峰。

“其他女人,爷也想吗?”田娘顾不得被吃豆腐,只顾着自己的思绪,喃喃的问了句。

施南生楞了下,半晌才说了句,“怎么说起这个,可是谁说了什么闲话不成?”

“不是,我只是想起就问了。您不想回答就当我没说吧。”田娘有些懊悔,好好的怎么提这个事情。

施南生嗯了声,然后陷入沉思,只是手指还是游走在田娘的身上,一遍遍的摩挲着。弄的田娘身体都有些发烫,他却是毫无知觉一样,任凭手指到处点火。

半晌后,在田娘以为不会有答案的时候,“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最怕自己像我爹那样,钟情一个女子,钟情到连子女都不顾。那些年,我不去看女人,收了丝丝,也是为了打破我爹的那个魔咒。”

田娘默然的听着,听他带着哀愁的声音叙述着他父母的爱恨情愁。她心里直颤,公婆的感情让她着实羡慕。也着实心疼身边这个背父亲遗弃的男人,纵然过了多年,他竟然还能记得父亲最后的话和最后的容颜。

她总觉的公公不是那样冷然的人,那样爱妻子的人,怎么会轻易的舍弃最爱的人生的孩子。这其中也许有误解,也许他身体的确不好,撑不下去了。

“您就没想过,老太爷不是一力求死,而是真的是绝症不治。他那样的喜爱母亲的人,怎么能舍得把你和妹妹丢下。我总觉得您是被误导了,其实父亲大人的身体也许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了。”田娘试探的说了句。

施南生默然了下,“这些我也想过,尤其是知道了父亲当年给我吃的是避毒的丸药后。可多方查询,都无结果。如今相关的人都没的没,死的死,一切都不可寻了。”

田娘想起一个人,“王公公您问过吗?道长把他送到咱们那里,想必不只是给他寻个养老的去处吧。当年的事情也许他比道长还要清楚,您说呢?”

上次广宣去云南,在救醒施南生后,说给他带来个故人,那故人就是皇上的贴身大太监总管,王公公。

施南生身子一震,搂了田娘亲了一下,“你真是我的福星,当局者迷,我怎么把他给忘了。只他不肯回京城,回头我就去信问。”

“您也不要太纠结了,人要往前看,生活才会有滋味。过去的就让它过吧,也不要抱太多的希望,希望大,失望也大。”田娘任他为所欲为,一边喘息躲闪一边断断续续的说道。

施南生缓了这么一会,精力又开始充足了。回了京城,他们夫妻这还是第一次。他一个武将,最不缺的就是精力。旷了几天,攒了无数精力,一次那里能够。

“我不知道以后,可至少现在我还没想过再有其他的女人。”施南生一边说,一边翻身骑到田娘的身上,重复刚刚过去的事情。

“爷一定要记得这句话,日后有了变化,也要告诉我一声。”田娘被他揉弄的昏头昏脑的,却一字不落的把这句话都记住了。

施南生低低的在她耳畔若有若无的说了句,“云裳,你这样的女子,我那里舍得让你受那些女人的刺激。难道你想我和其他女人欢好不成?”

“我,我的确不想,不想你和别的女人亲热。”田娘结结巴巴的说着。

“你一个都快把我吸干了,那里还顾得上其他。呵呵,你一定要保持现在这样热情,别学那些道学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