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博能让人迷失了心性，周宏又是那样冷清冷性的人，她怕最后真的家不成家的时候，余氏是最伤心的那个。
可是，她也没有出手帮衬的意思，那是他们自己选择的路，她扛不了那么重的担子。
“那些粮食都没有脱壳的，告诉你娘，要的话，我卖给她，三文一斤，”这样做，已经仁至义尽了。
绢儿一听，双眼里闪过一丝的诧异，随即，点点头，嘴角露出了一抹感激的笑容，知道小姑这么做，完全是不想让自己受到责骂。
三文一斤，哪怕是没有脱壳最差最次的，都要十来文一斤，小姑是特意关照了。
临出门的时候，千金看着辉儿那懵懂可爱的样子，心里叹息了一声后，蹲下身子看着辉儿，伸手摸摸他的头，笑着说：“辉儿，喜欢姑姑这里吗？”
“喜欢！”奶声奶气的回答着，双眼里满是欢喜。
“以后你娘不在，肚子饿的时候，来姑姑这里，姑姑给你吃好吃的，”最终还是不忍心，他是无辜的。
“嗯！”用力的点点头，眉眼间笑的成了月牙，却更让人心痛。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余氏的眼角挂着泪，看了半天后，才低声呢喃了一句：“作孽啊！”
三文一斤，那是天上掉下来的好事，王氏也不在跟千金多费口舌，直接买了两百斤，打算回去自己脱壳。而千金因为辉儿的关系，把今年周梓木刚收的好的卖给了她。
“大嫂，这粮食是卖给你了，若是你想卖了赚差价的话，别怪我到时候把粮食收回来！”千金冷声的警告着，那六十文，她还不放在眼里。
“我知道，”现在的她，哪里还有心思跟千金多计较，周宏的赌瘾越来越大，时不时的会输，不买粮食回去，到时候，他们要吃什么？
她家的收成，本就不怎么好，粮食也没多余的，如今遇到这样的好事，她买回去后，等来年慢慢的脱壳，家里的口粮也就有了。
时间，过的很快，眨眼就到了年三十。
两天前，千金跟余氏就忙起来了，而周梓木也没闲着，凡是家里需要用力气的，都得他去做 ，比如剁鱼丸，肉圆，蛋清打成泡沫，这些都是他这个大男人该做的，弄的他每天累的连手都抬不起来，但脸上却始终挂着开心的笑容。
“木儿，火小点，”余氏盛了红烧肉出锅，叮嘱正在烧火的周梓木，然后在锅里加了一些水，把切成薄皮的豆腐放进了肉汤里，盖上锅盖，叮嘱周梓木烧大火…。
这红烧肉汤煨豆腐，是最好吃不过的，也是千金最爱吃的，所以大过年的，肯定少不了这一道菜。
“娘，肉圆蒸好了，鱼丸等会你放汤吧，”千金忙的脸蛋红红的，满脸都是喜气。
“嗯，”余氏摸着额头上的汗水，点点头说：“你去上间把桌子支上，摆上新买的筷子，把咱们烧好的菜都摆上去，等会我就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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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皮真的痒了
上间，供着周老头的牌位，千金把菜一一摆放在桌上，有鱼，有肉，有面也有米饭，年糕，很丰富，是千金重生后，过的最为丰厚的一个年。
“太公，太婆，爷爷奶奶，爹，过年了，回家吃年夜饭了，”千金半蹲在桌边烧着纸钱，嘴里唠叨着，而余氏则红着眼眶蹲一边哽咽着，心里有许多的话，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老头子，这是女儿女婿孝敬你的，你多吃一些，”纸钱放进火里满满的烧着，她也慢慢的唠叨着：“你是个没福气的，生前没吃好，穿好，如今家里的日子好了，你又吃不到了，你怎么就不能等等呢？”
桌上的菜特别的丰富，也是她有生以来见过最好的，整张桌几乎都摆满了，那是千金的一片孝心，可她看着心疼。
若是老头子还在，家里此刻应该是满屋的笑声，一边吃着菜，一边聆听着外面的鞭炮声，日子过的格外的惬意。可如今，家里冷冷清清的，她才体会到，没有老来伴，日子过的多么的寂寞。
千金过了年是十三，等两年就十五了，到时候跟木儿要圆房了，肯定不会再跟自己睡了。这孤单的日子，才开始呢！
余氏嘀嘀咕咕的唠叨着，千金跟周梓木也不打搅着，听她说了好一会儿话，把准备的纸钱都烧完了，才起身说道：“把菜端回去热一下，咱们开始吃饭吧！”
“好，”千金点点头，见余氏提着烧出来的灰出去的时候，站在桌边看着周老头的牌位，，低声说道：“爹，娘很好，我会孝顺娘，让她过好日子的，你放心吧！”爹临走值钱，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余氏，她一定会照顾好余氏的。
“多吃一点，”祭奠是感伤的，但过年却是快乐的。刚才的余氏眼眶红红的，但这会儿脸上已经挂着笑脸了。“木儿，你也是，喜欢吃什么就说，够不到就站起来，在家里就别拘束着，反正没人说。”
“嗯！”周梓木点点头，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柔和了。
在他的记忆中，从不知道过年是那么温馨忙碌的，让他有种浓浓的让人想掉泪的冲动。吃着自己跟千金蒸的肉圆，他觉得日子如此便好，不要再有波折了。
“木头，喝酒不？”见周梓木吃着吃着就开始傻笑，跟喝醉了似的，千金笑着调侃道。
“不要，”经历过一次喝醉后，周梓木坚决拒绝着。
“真的不要吗？”千金眨眨眼，一脸惋惜的道：“我还想陪你喝几杯呢！”
小两口斗嘴，余氏不管，反倒还看的津津有味的，觉得这才有过年的感觉。
“我还要守岁，不要喝酒！”对于自己的酒量，周梓木是很清楚的，所以他坚决抵触千金的诱惑，一本正经的道。
“无趣，”见他不上当，千金郁闷的嘟囔着。
“呵呵，喝醉可难受了，你就别逼着木儿了，”余氏见吃的差不多了，就笑着收拾碗筷说：“你们把木桌搬到屋里去，摆上瓜子，花生说会话，娘是老了，可熬不住，”
“好，”她劝酒，只是为了好玩，也不想让周梓木真的喝酒。
跟周梓木一起把桌子搬到了余氏睡的屋里，床上放的是赞新的棉被，是让顺婶赶制出来的。新做的就两床，周梓木来了之后，就把另一床给他了。
从破落的柜子里，拿出了之前去镇上买的干果，花生，让周梓木摆在桌子上，自己去厨房帮着余氏一起洗碗，收拾。
坐在桌边，吃着千金剥好的瓜子，余氏有些落寞的说道：“还是老头子没有福气，这多好的日子，就他没福气留着…，”
知道余氏会感叹，千金心里也觉得惋惜不已，若是周老头在，又加上她跟周梓木，相信余氏不会感到寂寞的。“娘，爹临走的时候，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女儿答应过爹爹的，一定会对你好，你这么感叹，爹会以为我对你不好呢。”
面对千金的撒娇，余氏笑着伸手点点她的头，一脸无奈的说道：“你爹会看，他会知道你是最体贴，最好的闺女！”
“知道我体贴，我最好了，你就别唉声叹气的，好不容易咱们能过个丰盛的年，”千金不依的拉着余氏说道。
“行行，我不安生叹气了好不行吗？”被千金娇嗔的举动弄的满脸笑意的余氏终于顺了她的意思，见周梓木剥了花生送过来，连忙接过道：“我够了，你们吃，多吃一些，”
“我的呢？”见周梓木都在孝敬丈母娘了，千金吃醋了，伸手骄横的问道。
“自己剥！”瞥了她一眼，周梓木酷酷的道。
“呦呵，周梓木，你皮痒痒了，是不是？”见他竟然这么回答，千金错愕之后，决定鞭打鞭打一下他，让他知道他靠的是谁，别以为抱住了丈母娘的大腿，就以为这辈子，就能心安了。
“有点，这边挠一下，”有些惊讶的看着她，那眼睛里的意思是红果果的写着：你咋知道的，太厉害了。
“娘，”被周梓木那冷笑话似的样子逗的千金纠结了，转身喊着余氏叫救命。
“噗嗤，”这会儿，余氏是真的忍不住了，捂着肚子大笑道：“哎哟喂，千金，你也有求饶的时候啊，看你嘚瑟的，哈哈…，”
“娘，我是你亲闺女不？”千金囧了，虽然余氏笑了是好事，可损了自己，就觉得很郁闷。
余氏伸手摸着眼角的泪水，撑不住的捂着肚子道：“娘是帮理不帮亲，谁让你可着劲的欺负木儿，”木儿是个好孩子，什么都忍着，宠着千金，但有时候冷冷的直接的回答，能让千金撞墙，她只要看到这样的一幕，就乐了。
千金一听，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我有欺负你吗？”说着，伸手戳着他的脸，一副鸭霸的凶悍样子，瞧着有几分的吓人。
“有！”周梓木回答的一本正经，但眼里满是笑意。
“什么时候？什么地点？有什么证人？”她就不信了，自己还会输给周梓木这个木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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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大年初一的小娇客
“刚才，你伸手戳我脸了，娘看到了！”忍不住的就想戳破她的信心满满，就想看到她抓狂纠结的样子，那会让他觉得，千金是需要自己保护的，宠爱的，否则一本正经的千金会让他觉得他们之间是有距离的。
一本正经的千金身上有一种让人不敢靠近的距离感，他觉得这样的千金，不管自己无论怎么努力，都靠近不了，所以总有股冲动，想要把千金的这种距离感撕裂了，成为一个真正十三岁可爱天真的小姑娘。
但他也清楚，天真跟可爱其实离他跟千金很远了，因为老天给予他们的生活不能有天真跟可爱，可他还是希望自己能有能力保护千金，让她拥有灿烂夺目的笑容。
“你们都欺负我，”千金娇嗔一句，然后站起来打开门，走了出去。
“这孩子…，”余氏唠叨一句，笑着对周梓木道：“出去陪着她吧，娘累了，要先睡了！”木儿对千金的好，她是看在眼里的，也明白他们心里有分寸，所以没有限制什么，只想让他们明白，有些东西是需要珍惜的。
周梓木服侍了余氏睡下后，才吹了等，走了出去。
院子里，千金仰头看着冬日里孤零零挂在苍穹的月牙儿，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总觉得那道身影很孤单。
“娘，睡了吗？”听到了身后的关门声，千金没有回头，等感觉到了脚步声后，轻声的问道。
“嗯！”点点头，他有种冲动，想把那道孤寂的背影拥入怀中，彼此依偎。
两人相对无语，只是默默的感受着这过年的气氛。过了好久，久到两个人都以为就这样静下去的时候…。
“你…，”两个人同时出声，却被这种默契逗笑了。“呵呵，你想说什么？”千金转身笑着，看着他问道。
“你在想什么？”周梓木迟疑了一下后，还是问出了自己心里的疑惑。
千金听了他的提问后，眉眼之间笑了，露出了暖暖的笑容，认真的看着他，一字一句的道：“有你，真好！”
周梓木听了她说的话后，双眼一亮，看着她也认真的回道：“有你，真好！”
她或许不知道，闯进他孤单的世界里，扫除了他整个世界的黑暗，给了他整个世界的彩色，所以千金说的这句话，也是他心里老早就想说的。
“好久没有看到娘笑的那么开心了，”千金依靠在周梓木的怀里，静静的说道：“她心里很苦，虽然有我陪着，却不能在这个年纪让儿孙承欢膝下，这是什么都替代不了的，”那天，看到辉儿来的时候，她就知道，很多的东西只是表面掩饰了，内心，却依旧痛着，只是痛的麻木了。
“那不是你的错，娘知道你的心，”周梓木不知道该怎么安抚她，因为周宏等人的恩怨，他不是很了解，却也知道，千金的性子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让他们搬走，所以他不评论什么，只想让她知道，不管她做了什么，他都会站在她身边。
“嘣砰…，”一道灿烂的光芒在夜空中散开，照亮了整个村子，也引来了村里们的孩子欢笑的笑声。
“过年了！”千金低声的呢喃着。
“是啊，过年了！”拥挤了怀里的人，他低沉的笑着。
那一年，她十三岁，他二十一岁。而后的一辈子里，两人回忆起这一年，总觉得那是他们一辈子最深的记忆。
年初一，千金想赖在被窝里，余氏虽然没有开口让她起床，但总是会弄出一些声音来，弄的她很想怒吼：娘，你能不能别那么迷信啊！
这大年初一有很多的禁忌，不能喊别人起床，否则你一年都得赖床，也不能吃药，否则会成为药罐子。也不能扫地，不然会把钱财扫出去的…而她现在，就在被余氏折磨，她虽然不叫自己起来，却想着让自己在大年初一起的早点。
娘，我不懒，你没看到勤快了一年吗？千金在心里哀嚎着，没有办法，只能掀开暖和的被窝，慵懒的爬了出来。
千金揉着双眼走出来的时候，看到了周梓木站在院中耍着拳头，虎虎生威的，还有几分的气势，就歪着头想着：这周梓木的娘有金簪，他又会武功，说是他爹教的，那他的爹娘肯定不简单了。
可惜，两个人都死了，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来路了。
“姑姑，”一道糯糯的声音响起，引起了千金的注意。
“辉儿？”看到门口的小身影，千金有些意外的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饿！”辉儿捂着肚子，可怜兮兮的说道。
“什么？”千金一听，连忙把门打开，让辉儿走了进来。“小手怎么那么冷啊！？”握着冰冷的小手，让千金颤抖了一下。
“千金，谁来了？”正在里面折被子的余氏在听到外面的声音后，走到门口问道。
“娘，辉儿来给你拜年了，”千金不想让余氏多想，就让周梓木把辉儿抱起来，笑着说道：“我去厨房带他去吃些东西，这小家伙，一个人过来的，”
“叫姑父，”周梓木抱着辉儿，小声的教着。
“姑父，”辉儿糯糯的喊着，甜甜的声音，能把人甜熔化了。
“呵呵…，”周梓木傻笑着伸手摸摸自己的头，一脸的无措。
“小笨蛋，跟他要压岁钱，”千金听到周梓木对辉儿的话，又见辉儿傻傻的上当了，就伸手拍了辉儿的小脑袋一下，坏坏的说道。
“姑父，压岁钱！”辉儿委屈的揉揉自己的小脑袋，看着周梓木的目光是悬泪欲滴，大有你不给，我就哭给你看。
“乖，姑父等会给你，咱们先去吃饭，”刚才辉儿说的话，周梓木是听到了的，所以他抱着辉儿进了灶间，见余氏没有过来，就低声的在千金耳边问道：“怎么回事？”大年初一，王氏连饭都没有做吗？
摇摇头，千金示意他不要再问了，就从锅里拿了昨天吃剩下来的，余氏早上烧好的东西，再盛出一碗红枣粥放在小木桌上，示意周梓木把辉儿放下，然后轻声问道：“辉儿，娘跟姐姐呢？”
王氏：能不能让我过点安生的日子，大年初一的，我去干嘛了我？
懒懒：你给懒懒要月票去了。
王氏：我还要带孩子呢，没空！
懒懒：画个圈圈诅咒你。
第178章 大年初一的闹剧
若是绢儿在，辉儿也不可能一个人出来的，所以她不敢问的太大声了，怕引起余氏的注意。
这大过年的，王氏就给人添堵，这日子还怎么过呢？
抿着嘴巴，辉儿看着红枣粥，咽咽口水，一脸委屈的说：“娘跟大姐姐去找爹爹了，二姐不会做饭，辉儿饿了，来找姑姑，”
千金跟周梓木一听，心里惊了一下，两人对视了一眼后，由千金继续问道：“那爹爹呢？去哪里了？”昨天晚上，在不在家呢？
“辉儿睡醒了，爹爹就不见了，娘哭着在骂爹，大姐姐说话，娘打了大姐姐，然后娘跟大姐姐都不在家了，”辉儿闻着粥儿的香气，口水都快要滴下来了。
千金一听，想着肯定是周宏一大早的偷了王氏的银子，王氏知道后，急的大骂，绢儿劝着她，她还冲着绢儿发火，打了绢儿，也不知道最后是绢儿生气的离家而去，还是跟着王氏去找周宏了。
这绢儿定了亲的人，若是在路上遇到什么，到时候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木头，把粥吹凉，再喂给辉儿喝，没喝粥之前，旁的都不给他吃，知道吗？”孩子的胃娇嫩，本来隔夜菜是不能吃的，但如今家里只有昨天晚上剩下的菜，也来不急做别的，只能让辉儿喝粥打点肚底。
“你去哪里？”周梓木苦笑着哀怨的问道，他不会带孩子啊！？
以前，只要周都韵叫他，他就觉得浑身颤抖，刚才之所以抱了辉儿，一是因为千金让抱的，二是想哄了辉儿叫自己姑父，却没想到千金就把他交给自己了。
“我去跟娘说会话，等会咱们一起出去，”千金不管周梓木的纠结，把辉儿交给他后，就转身出门了。
“娘，”推开门，见余氏坐在床边不知道在干什么，就疑惑的喊着。
“啊，”余氏抬头看着她，笑着拎起手中的荷包说道：“这是早就休好的，不知道辉儿要来，所以没准备压岁钱，等会把荷包绣好了，在里面装写铜板，给辉儿乐呵一下，”她没想到王氏会同意让辉儿过来，欢喜的都不知道要做什么了。
在屋子里转悠了半天，才想起来最重要的是给孩子拿压岁钱。
千金看到余氏欢喜的样子，很不忍心打断她，但想起周宏家里的一团糟事情，就拧起眉头不得不说了。“娘，你先去灶间照顾一下辉儿吧！”
“你去哪里？”余氏有些纳闷的问道。
“大哥不知道去哪里了，大嫂跟绢儿去找了，辉儿是饿着肚子来这里的，”千金知道，若是自己跟周梓木一起出去了，余氏肯定会胡思乱想，到时候她问了辉儿，还是知道事情的经过，到时候又胡乱猜测，还不好，还不如自己说清楚的好。
“什么？”果然，余氏一听，把手中的荷包都扔地上了。“你…你大哥去哪里了？”虽然儿子不愿意养她，但毕竟是亲生的，她总还是牵挂的。
咬着唇，看着余氏伤心担忧的样子，千金淡淡的叹息了一声，伸手握住余氏的手说道：“具体的事，我也不清楚，只是略微从辉儿的口中问出来的，你先去照顾辉儿，我跟木头去打听一下，看看大嫂跟绢儿回来了没有。”
她不能告诉余氏，说周宏又染上了赌瘾，还偷了家里的银子，她肯定受不了的，所以瞒得住一时就一时吧，先看情况再说。
“好，你快去，我去灶间照顾辉儿，”余氏仿佛一下子清醒过来似的，嘴里催促着，但身子却没有动。
看着余氏那样，千金很是担心，想着自己等会去找陈氏过来，陪着她，不然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千金跟周梓木到了周顺家，跟陈氏说了几句话后，陈氏就把灶间的事交给了媳妇，自己去陪着余氏。而千金跟周梓木则顺着周顺家的小路往后走去，径自去王氏家新盖的房子去…他们盖了房子，好像也没请客吃酒，她也没来过。
这一次，是第一次。
“敏儿，”在门口，看到敏儿无精打采的坐在台阶上，伸手画着什么，小脸上一点喜悦都没有。敏儿跟千金相差一岁，但看起来，千金比她大了很多。这半年来，千金没苛待自己跟余氏，总是买肉买好的吃，逐渐的，身子就恢复了，头发跟皮肤也好了。
而敏儿原本就没得吃，搬家后，王氏更苛刻了，所以敏儿看着，瘦小瘦小的，连玉兰都不如了。
“姑姑？”敏儿听到声音后，抬头看了一眼站在院门口的千金，双眼一亮，但随即又黯淡了。
“你姐姐回来没有？”千金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但见她一副无力的样子，肯定也是没吃饭的。
“没有，娘也没回来，”敏儿抬头委屈的说。
“那你怎么不做饭呢？”十二岁了，早就会做饭了。
“柴火是湿的，我烧不了，”敏儿觉得自己很委屈，娘出门的时候，让她烧饭给弟弟吃的，可柴火湿了，半天起不了火，弟弟饿了，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千金一听，双眼扫了一下院里的柴火，见所有的柴火都因为早晨的霜冻而冒着幽光，就拧着眉头问道：“你娘没收拾柴火进灶间吗？”这早就该做的事了，王氏到底在干什么呢？
“没，”怯怯的回答着，她怎么觉得姑姑生气了。
“走，先去奶奶家，”不能大年初一的让她饿着肚子，只能先让她过去喝口热的，否则等下去，她迟早要生病。
敏儿一听，双眼一亮，原本要点头的，可想起了什么，又嗫嚅的摇摇头说：“不行，娘说了，不许我乱走！”
“你怎么那么扭呢，辉儿在老屋那边喝粥呢，你若不去，等会冻僵了，可别哭，”千金郁闷死了，觉得敏儿的反应好像有些不对劲，跟绢儿柔弱但聪慧的反应不同。
最后，好说歹说的，敏儿才答应跟千金回去，因为千金跟周梓木也没吃饭，所以带敏儿去的时候，顺便也吃点饭，免得寒气入体，大年初一的生病。
一路上，千金问敏儿事情发生的原因，才知道事情如自己预料的一样，只不过绢儿是跟着王氏出去的，这多少让千金安心了一些。
敏儿：姑，你才知道我有些不对劲啊！
千金：…。
敏儿：姑，我是求月票求的，你救救我…。
第179章 发疯
回去之后，千金跟周梓木匆忙吃了点东西，就去码头找寻周宏的身影，却被告知，周宏今天根本没来。
“他难道去镇上了吗？”千金一听，心里更急了。
“镇上那么大，咱们去了也不知道去哪里找，”周梓木见她拧的眉头可以夹死蚊子了，就出声劝着。
“我是担心绢儿，”至于王氏跟周宏，她才不想管呢。这绢儿善良又懂事，若是新年的第一天就出什么事的话，她会后悔的。
再担心，千金也不能大年初一的去镇上找，尤其那些地方还是龙蛇混杂的地方，所以她只能听周梓木的劝告，回了家，好好的等着消息。
等到余氏做了午饭，千金等人吃了之后，王氏才疲惫的带着绢儿回来了。被邻居告知说辉儿跟敏儿在老屋后，她急急忙忙的带着绢儿到了老屋，见两个孩子正在晒着太阳，悠闲的笑着，心里的火气就不打一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