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玩笑,不该是会从他嘴里出来的。

宋楚兮的脑子里终于清醒了几分,艰难的掀开眼皮,递给他一个询问的眼神。

她的神色迷茫又困倦,脸庞红艳,是一种难得一见的娇艳欲滴的好颜色。

殷湛的目光定格在她脸上,提醒道:“之前在河里…”

河里?

宋楚兮这会儿脑子本来就不够使,她努力的回想,但是想了半天也还是一头雾水。

“你真的确定那时候不是故意找机会占我的便宜?”殷湛却是存了心的逗她,指腹贴着她一侧的腮边蹭了蹭。

宋楚兮又努力的回想了一下。

其实当时在水里的时候,她自己体力不支,只全力的挣扎着设法脱困,当时候那脑子里除了一个求生的念头就再没想过别的。

她不记得自己刻意的做过什么事,但殷湛却故意笑的暧昧不明的给她暗示,她的脑子里才渐渐地有了一点模糊的印象——

当时,为了怕他溺水,她是渡了一口气给他的。

为了救命的权宜之计而已,殷湛可不该是这样无中生有又趁火打劫的人。

宋楚兮还是一脸迷茫的仰头看着她的脸。

殷湛就眼神柔软的笑了,调侃道:“在你眼里,我就那般无用吗?都吃过一次亏了,难道还会留着那样致命的弱点?”

宋楚兮闻言,又是一愣。

她今天的脑子是真的有点不够用,又仔细的权衡了许久方才毛瑟顿开——

是了,以殷湛的为人,他绝对不可能坐以待毙,当年他因为不通水性,险些害得两个人一起沉尸江底,以他的个性,这都过去多少年了,他总不会还安之若素的继续做个旱鸭子的。

想来他们之间是真的分开的太久了,曾经她以为已经完全掌握在手的他的那些习惯,已经有好些都变了。

两人在水中浮沉的那一刻,她只一心记得那是他的软肋和弱点,只想拼尽一己之力,一定不能让他有所损伤,却全然不曾想到——

他,早就不需要了。

宋楚兮的唇角弯了弯,仰躺在他膝上,摇头哑笑,“你偏偏不说,故意的让我误会,我能怎么办?你跟我说你怕,我总不能看着你沉到水底下去的。”

他是有点诓骗她的嫌疑,但不管是谁蓄意占了谁的便宜,宋楚兮却是不计较的。

她不会为了这样的事去和她娇嗔争执,更不会耿耿于怀,或是为此就羞于见他。

于她而言,那是生死攸关的大事,比什么都重要。

殷湛看着她脸上坦荡又毫无负担的浅浅的笑容,眼中眸光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慢慢的沉淀下来。

他握着她一只手的指尖,无奈的轻声叹一口气,“那会儿——其实我是怕你的身子弱,受不住那水下的寒气。”

他说他害怕,其实也不是恶趣味的为了和她开玩笑。

那一刻,险象环生,她记得的是他不通水性的弱点,怕他为此损伤,而他——

却因为她的身体状况不佳,怕她受创。

那一刻,他们彼此心中心心念念记挂着都是对方,看似是该圆满无暇的两情相悦,可他的爱是真的,炽热的,而她——

就真的只是单纯的关心而已。

宋楚兮是听了殷湛的话只会才又骤然睁开了眼睛,有些怔愣的仰面看着他。

两个人,四目相对。

他的眼角含笑,眼睛里都是浓厚深沉的无奈;而她,面色凛然,眸子里千般思绪翻卷涌动,一片错乱迷茫。

殷湛的手指,穿过她散乱堆在他膝头的长发。

那些发丝湿漉漉的,还没有干,他拈了一缕在手,绕在指尖上,然后也就势缓缓的躺倒在车厢里,半撑了脑袋看着她笑了笑,感慨道:“其实…这一刻的感觉倒也不错。”

她安静的卧在他膝头,这样掏心掏肺的和他说着心里话。

也许这样的生活,如果他一定坚持想要,也能逼得她点头允诺,可偏偏是他太贪心,总想要她不舍得给的。

这一刻,两个人的脸孔离的很近,咫尺的距离,以至于气息交融,都糅合在一起。

殷湛的唇,顺理成章的贴上来,那一刻,宋楚兮却连要拒绝的念头都没有过一点。

他吻了她的唇,随后舌尖探出,顶开齿关,在她的领域里温柔又缓慢的一点一点探寻。

不激烈,不激进,一点一点,慢慢领略她的美好。

却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烧的有点不清楚了,但是宋楚兮想,这里理由是可以拿出来骗人的,于是昏昏沉沉间,她便软弱无力的给予了回应。

殷湛对此,似乎并没有怎样的震惊和意外,只在感觉到她的配合的时候,他的唇角轻轻的勾起了一抹笑,然后摸索到她的一只手,扣紧她的手指,把这个精心准备的吻继续下去。

从浅尝辄止,到愈演愈烈,这样的默契,这样的柔软,甚至会叫他产生了一种她也是深爱他的错觉。

于是,等他唇终于恋恋不舍的和她分开的时候,他便喘息着问了。

“爱我吗?”

他的目光落下,带着一种狂热的几乎可以毁天灭地的温度直直的定格在她脸上。

宋楚兮用手指触摸他的脸颊,虽然气息紊乱,半晌之后再开口的话却还是理智而冷静的,“需要我骗你吗?”

需要我骗你吗?

如果他说需要,那么可以预见,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昧着良心骗他说“爱”。

明知道是谎言,还需要自欺欺人吗?

因为早就接受了这样的事实,殷湛倒也没有因此而觉出太过失落伤心的情绪来。

他重新闭上眼,不再试图问询什么,也不再试图确认什么,只是循着这一刻心里真实的渴望,双手捧着她的脑袋,再一次深深深深的吻向她的唇。

比前一刻更加激烈和炽热,吮吻她的唇瓣,纠缠她的唇舌,用了最虔诚的心思,把这个吻推到他所能给予的,最狂热的情感里来。

宋楚兮没什么力气拒绝,而且其实她不排斥和讨厌他的靠近,只是前面还能勉强的配合和回应,但是殷湛却似乎完全没有要停止的意思。

感官的感受渐渐的都有点麻木的不甚鲜明了起来,心脏激烈跳动,那频率不断的撞击着胸腔,似乎是将流过肺腑的空气都挤了出去。

她的呼吸越来越乱,越来越急,到了后面居然心慌气短了起来。

“呜…”再也无法承受,她用了好大的力气推开殷湛的脸,匆忙的偏头朝一边,大口大口的喘气。

“别动…”殷湛却是意犹未尽,摩挲着还来寻她的唇。

于是宋楚兮就慌了,气息不畅的赶紧告饶:“沅…沅修,我真不是故意装出来骗你的,这会儿我是真的连喘气都觉得费力。”

“好!”殷湛倒是没过分勉强,他的唇,贴着她的鼻尖又磨蹭着吻了吻,哑声道:“我知道了。”

宋楚兮闭上眼,有气无力的平顺自己的呼吸。

殷湛缓了缓就坐直了身子,也尝试拂着她的胸口帮她顺气,待到她的脸色不那么红了,就重又拉起她来,给她外面的裙褂都穿上。

宋楚兮这会儿困倦的很,就一直的闭目养神。

殷湛給她整理妥当了,就又倒了一杯温水,拖着她的后背将她扶起来,“起来喝一点。”

宋楚兮顺从的让他喂了水,殷湛就又小心的把她重新放平,还是让她的脑袋枕在自己膝头去睡。

宋楚兮的确是身心俱疲,劳累的很,但是这会儿总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也没办法完全睡去,于是就试着和他说话,“程妡的事,你也没必要还继续坚持吧?就算你不在乎,也别拿这事儿害了人家。”

程妡是女子,一场只为了算计利用的婚姻会给她带来带来的影响,绝对要比作用于殷湛这边的要大得多。

宋楚兮说这些话,真的不过就是实事求是。

殷湛用指腹轻轻磨蹭她的脸颊,“有时候我还真想要试着骗骗自己,当你这么说,就是为了不叫我娶别人。”

她是真的不愿意让他去娶程妡,但那却是因为知道他根本就不爱那个女人。

她不能违心的骗他的同时,更不想看到他委曲求全。

“别打岔,你先答应我。”宋楚兮的唇角弯了弯,直接回避了他前面的话题,可是殷湛给她的却只是一个态度模糊的否定,“有人在等着看结果呢,没必要为了这点小事就自找麻烦。”

是啊,有人还在背后不遗余力的算计着自己能得的好戏,也有人作壁上观,在兴致勃勃的瞧着他们的笑话。

他们受制于人,他们都有顾虑。

“呵——”宋楚兮声音沙哑疲惫的笑了笑,随后她久不做声,殷湛以为她是睡了,不想过了好半天她却又像是梦呓般断断续续的开口道:“不如…我们一起覆了这场繁华天下吧,什么人上之人,什么帝王枭雄,把他们全部碾压成灰,那么…以后我就再不用仰人鼻息,你也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脸色了…”

天下易主,谋朝篡位么?

这些可都不是随便说说就行了的。

殷湛只当是她的一句梦话,宋楚兮伏在他膝头,睡得安稳,一直到两个时辰之后马车进了城门殷湛才试着把她叫醒了。

“回京了?”宋楚兮撑着他的大腿坐起来,精神也是倦怠的很。

殷湛试了试她的额头,她那热度虽然没有退,却也没有再恶化,他才略微放心,“你舒服就不要进宫了,回去赶紧找个大夫看看。”

“嗯!”宋楚兮含糊着点点头,“宫里那边的事我就不管了,到时候你差个人过去,把结果告诉我。”

“好。”殷湛点头,微微露出一个笑容。

宋楚兮转身推开了车门,也不等殷湛下车,那内城方向就见一队车马喧嚣而来。

马背上带队的男子,容色绝艳倾城,紫色衣袍华贵,眉目飞扬可与日月比辉,目标明确,直接拦在了宋楚兮这一行车队的前面。

“我想你这个时候也是该回了。”端木岐策马过来,面上笑容如沐春风,却是一副侃侃而谈的模样,冲这马车上的宋楚兮一扬眉,“占用了人家程大小姐的马车一路,也是怪不好意思的,楚儿,下来吧,我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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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呜,发糖!但是我这一周之内没时间回头捉虫子了,可能比较惨不忍睹,你们不许嫌弃我~

ps:家里有亲戚明天结婚,被母上提前召唤回来过元旦了,然后穿了一坨衣服坐在被窝里码字,胳膊动一下都费劲,想想要过五六天这样的日子,真的好想长期坑文嘤嘤嘤…

、第052章 是先杀了殷湛还是殷述?

端木岐已经进京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可是在这段时间之内,殷湛却对此事只字未提。

他是不知道,还是故意没说?

马背上的端木岐容光焕发。

殷湛本来是想要下车,将这马车让给宋楚兮的,这时候便缓了一下。

宋楚兮却像是没有什么犹豫的,抿了抿唇角就自行下了车。

程妡策马跟在旁边,瞧见这个局面,不禁饶有兴致的勾了勾唇角——

这三个人,是真的很有意思。

之前宋楚兮有意搅和,不叫她接近殷湛,她几乎可以确定,那两人之间是有些什么的,可是现在,端木岐出现了。

这位宋家的四小姐,总不至于是个来者不拒的吧?

何况——

就算宋楚兮有这份心——

端木岐的为人程妡没有打过交道,可殷湛绝对不是个随便的人。

宋楚兮下了车,殷湛并未阻止。

她便又回头看向了他,“这样的话,那我就先回去了,这一路上谢过殿下和程大小姐的关照。”

殷湛没有做声。

却是程妡打马上前一步,“宋四小姐其实不必这么客气。”

宋楚兮态度敷衍的扯了下嘴角。

“你就是齐国公府的大小姐?”端木岐吊着眼角看过来,倒像是有些兴趣的打量了程妡一眼。

“旧闻端木家主风采卓绝,今日有幸得见,果然名不虚传。”程妡微微一笑,态度落落大方。

端木岐却没再多说什么,转而移开了视线,对宋楚兮道:“你是坐车还是骑马?”

“我坐车吧。”宋楚兮道,转身径自朝跟在他身后的马车走去。

长城下马,给她开了车门。

宋楚兮上车之后又提醒,“城东,吉庆坊。”

“告辞了。”端木岐冲着车厢里的殷湛含笑挑眉,然后就从容的带队离开了。

程妡一行都停在这里,一时未动,一直到那一行人走的远了,程妡才扭头看向了殷湛道:“宣王殿下怎么突然这么大度了?这样护花的机会,我还以为您不会放弃呢。”

殷湛身上的袍子脏了也皱了,他便干脆没有下车换马,只道:“借你的马车一用。”

“殿下请便。”程妡颔首,面上笑容和气。

殷湛于是就不再多言,退回了车里,“回府吧。”

“是!”既然宋楚兮下了车了,卫恒就把殷黎交给了他,抬头刚好看到还驻马在一旁等着他们先行的程妡,出于礼貌也只能是感激的略一颔首。

程妡的态度一直平和,挥了挥手,命人给他们让了路。

端木岐倒是没出别的花样,真的直接命人送了宋楚兮回去。

宋楚兮的精神不济,一直靠在车厢壁上闭目养神。

马车一路平稳的前进,约莫大半个时辰之后才在宋府门前停了下来。

守门的小厮进去禀明了情况,里头便有人迎了出来,“端木家主…”

从大郓城里被宋楚兮带出来的人,都知道她现在和端木岐之间的关系比较特殊,见他贸然登门,不由的警惕更紧张。

“是我!”宋楚兮从马车上探头出来。

“小姐——”那小厮却是吃了一惊,“您怎么——”

宋楚兮要回来,也没提前打个招呼?

宋楚兮也没心思解释什么,只道:“端木家主是送我回来的,让路吧。”

“是,小姐。”小厮应了,赶紧转身跑回大门口,命人开门。

车马进了巷子,在宋府门前停了下来。

宋楚兮下了马,往里走。

端木岐一直含笑,此时便也自来熟的要往里跟。

宋楚兮也没阻他,进门直接往后院自己的住处走去。

两个人,一路无话。

回到后面的院子里,里面就有两个负责洒扫的丫头迎出来,“小姐…”

“你们先出去。”宋楚兮一挥手,语气有点冷,目不斜视的往里走。

“是!”两个丫头赶紧垂下头,一声不吭的退了出去。

端木岐眼底的光芒明亮一闪,唇角勾了勾。

这段时间宋楚兮不在,这院子里更是没什么人进出。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屋子。

因为是临时的住所,所以宋楚兮这屋子布置得就比较简单,也没特别的精心准备什么摆设用具,一眼看去,甚至都不像是女子闺房的模样。

她进门之后就站定了在那里,没说话。

端木岐瞧着她的背影,态度散漫的往前踱去,“怎么,我进京提前没给你打招呼,太意外?还是生气了?”

他举步走过去,几乎是毫无预兆和防备的,宋楚兮居然突然转身,扬手甩了他一巴掌。

就算用了全力,但是她的力气也只是有限。

端木岐的脸孔被打的微微偏向一边,他活动了一下腮帮子,面上仿佛天然含笑的表情却是不减。

宋楚兮站在他面前,面目冰冷而愤怒的死死盯着他的脸,开口的声音几乎很有些咬牙切齿的道:“你到底闹够了没有?”

现在怎么看,毫无预兆无理取闹的那个人都是她。

端木岐缓缓的收回目光,视线定格在她脸上,面上笑容艳若桃李。

两个人,四目相对。

宋楚兮是真的处于几度失控的愤怒之下,那目光*,没有半点掩饰。

端木岐与她对望片刻,就转身从容的踱步到一旁,弯身在床前的美人榻上坐下,这才态度散漫的开口道:“怎么,进京这才没多久就和殷湛死灰复燃了?当初你可是跟我保证,和他之间没有什么所谓的过去的。”

死灰复燃?这个词,用在她和殷湛的身上,实在是不合适。

宋楚兮站在屋子正中,虎视眈眈的盯着他,脸上表情没有丝毫缓缓和的咬牙道:“你到底想干什么?我们说好了两不干涉的,你这是要逼着我彻底的和你翻脸吗?”

“宣王他也老大不小了,人家男婚女嫁的,你这么激动做什么?”端木岐说道,双手抄在脑后,靠在了身后的软枕上,这才又重新看向了她道,“而且那也本身都是人家双方都两厢情愿的,你要跑过去拆台,可不合适。”

“你…”宋楚兮被他这大言不惭的语气再次激怒了,她的抬手指向了他,但是触见他笑意款款的一张脸,却又突然觉得无力。

端木岐这人,实在是轻易不容人左右和影响的。

深吸一口气,宋楚兮竭力的让自己维持冷静,然后重新正色看看向了他道:“你有你的大事要做,别再玩这些幼稚的把戏了。你堂堂端木家的家主,不该是这么不顾大局的人,适可而止吧。再闹下去,谁都讨不到好处,反而只会让朝廷的那些人看笑话。”

端木岐撇撇嘴,根本就不肯妥协,“我就是想知道,你这么跟我发脾气,到底气的是我影响了你的所谓大局,还是只为了殷湛?方才我也见过程妡了,那女人…倒是有点意思的,只不过,殷湛是太异想天开了,想借着她直捣黄龙,拿下西疆的兵权?”

端木岐自己说着,就兀自摇头笑了出来,那一个笑容,嘲讽的利害。

“还不全都是你找出来的事…”宋楚兮脱口叱道。

“你到了天京之后就乐不思蜀,我不放心啊。”端木岐叹息一声。

他看着她,面上神情始终带着几分戏谑,“怎么,你就这么见不得殷湛另娶他人?”

“这件事,到此为止。”宋楚兮也懒得再和他争辩,“程家的事,是你安排的,那你就自己出面去叫他们停止,如果硬要逼着我来出面,后面就不会那么好看了。你是想要现在就把你的所有底牌都到成武帝的面前吗?”

手握二十万边境大权的齐国公府程家,是端木岐的人。

从程妡的出现和殷湛对待此事的反应上面来看,宋楚兮的心里早就已经有了判断。

虽然她一直都知道他手上把握的力量不容小觑,但是这样的大手笔,还是叫人心惊。

程妡的祖父,是武将出身,更是当年为朝廷攻打拿下西疆政权的功臣,也正是因为这样,程家才得以封侯拜相,一跃成为朝中炙手可热的一等侯爵。

并且也因为是这样,齐国公府一直深得朝廷信任和倚重,从先帝开始,就已经把西南边境的守卫放心的交给了他们。

可是——

只怕谁也难以想象,那样一家子忠良之臣会在暗中已经倒向了端木岐。

这本身似乎就是件叫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端木岐不置可否,只还神色自若的与她面对面。

宋楚兮却是没有他这样的好脾气的,冷冷道:“你想让我现在就到成武帝的面前去掀你的底吗?”

“你以为我怕吗?”然后端木岐就笑了。

他把目光移开,去看窗外,“这些底牌,还不是我主动翻到你面前来的?”

如果不是他怂恿了齐国公府来京提亲一事,不管是宋楚兮还是殷湛,都绝对不可能怀疑上程家。

看似只是为了给殷湛添乱给宋楚兮添堵,他却是自己主动抖出来了,并且现在还油盐不进。

“阿岐——”端木岐的脾气,宋楚兮也是再了解不过的,她无奈的狠狠闭了下眼,“我之前说过的话,都算,你真的有必要这样的小人之心吗?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