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即张开一个狗腿的笑脸,“我说皇上连用膳的样子都那么优雅迷人,小的一时被迷住了心窍,才停在那里的!”

他自然不相信她,白了她一眼,继续用他优雅的姿势,夹菜,只夹了那么一点点,都不够塞牙缝的,九媛再看自己一夹一杵子,一个女孩子家的,自然不太好意思,她又自觉的放了下去…

后来九媛听说,皇帝吃饭,本该是三十七道菜,后面还有十六位甜点,不过因为来了别宫,他特意嘱咐不用那么隆重,只弄了十几道“小菜”,这已经让九媛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了,她不禁在想,往常是不是御膳房给她的饭菜偷工减料了,怎么到她那里,就变成了四菜一汤,她也是一国母呢!

他用过午膳后,就赖在了暖阁,她巴掌着暖炕,他便在一帘之隔外,专心的看着奏章处理政事,外面摆着八角桌,朱红的柳木案,他坐在宽厚的大椅子上,殿着靠背和暖垫,可是就那么一坐几个时辰,又不知是他的习惯还是从小便收到这样的训练,必须要挺直了脊背,端端正正的坐着,九媛忙里偷闲,支着脑袋看着他,有人说,认真的男人,是最有魅力的,果然是没错的,他坐在那里,时而淡然平静,时而眉头轻蹙,时而满意的翘起嘴角,时而又眼露愤恨,阳光透过琉璃窗变得十分柔和,洒在他的侧脸上,更将他完美的脸型,烘托的更加细致,那傲为天人的容貌,凤目一撇,看起来,如此的雅致和迷人。

嫣儿后来笑谈,说她看着他的那个样子,真像鬼迷心窍的…女色魔。

这个词还是九媛以前说她的来着,这个丫头真是越来越会用她说过的话来对付她了。

九媛在里面有时看看书,因为还要时时刻刻提防着他会进来偷看,怕他发现了她看什么书数落她,她看的很不舒心,所以大部分时间竟然装起了贤妻良母,跟着嫣儿学针法,虽然她现在那萝卜手捏针有点困难,不过她也实在闲不住,就慢吞吞的来绣,边跟嫣儿随便说着八卦,一个下午过的倒也不慢。

可是她费了多少个时辰的“旷世奇作”终于完成的时候,司空希却很不客气的将她从头到尾打击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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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她绣的牡丹,轻咳了声,脸上仿佛在憋着笑,“这个…皇后进步很快,这个鸳鸯…绣的很好,颜色,也很鲜艳…”

九媛怒目相看,抢过了那帕子,发誓再也不理他了,亏她还巴巴的想去显摆一下,没想到…他竟然这么打击她幼小的心灵。

“怎么了?皇后,不是鸳鸯吗?哦,朕看错了,这怎么会是鸳鸯呢,是凤凰吧…”

她眼中带着杀气。

他一挑眉,“难道是鸭子?”

她咬着牙…

“哦,是麒麟吧…”

“你哪只眼睛看着像动物啊,是牡丹,是牡丹啊…”她终于还是忍不住大吼了起来,“你就算猜是杜鹃啊,梅花啊,倒还贴切,至少是同类啊,你怎么…”她恨的咬牙切齿。

他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嫣儿亦在一边捂着嘴,凑过来,“娘娘,你绣的其实…看着确实不像是花…”

九媛夺下了帕子,看着嫣儿,“连你也倒戈相向…你不想想,本娘娘绣的这么差,还不是你这个师傅教的不好,子不教师之过!”

说完便气呼呼的向里走去,嫣儿一脸委屈,“娘娘本就没绣针的天赋…都学这么多年了…就是江南高师傅,教娘娘也会被气死的…”

司空希还有脸跟进来,他一脸平静的看着九媛,走过去,拿起了丢在一边的帕子,对她道,“行了,朕故意逗你呢,看你,怎么这么小孩子脾气!”

她撇撇嘴转过去不看他。

他坐在了她面前,拉起了她的手,“朕知道了,朕不该故意说你,你手受伤了,用了几天能绣好个帕子,已经很厉害了!这份礼物,朕就当收到心意了,朕收下了!”

九媛一愣,见他已经将帕子塞进了怀里,立即过去抢,“谁过给你…”

他却一转身,扬眉道,“朕的皇后,绣了东西不给朕,你还想给谁去?”

她连忙道,“不行,这个不行…”然后跳起来去抢,他转来转去的躲过了她,笑着道,“怎么不行,皇后放心,朕自己拿着,绝不会告诉别人,这四不像,是你绣的…”

“啊啊啊…”她一听,更用力的去抢,坚决不要被他拿到了,因为她知道,他拿着,往后定会不时的来笑话她,这种东西,还是人道毁灭比较好…

她在他面前乱窜乱跳,他却总是轻易的躲过去了,抢了许久,她头发都跳的乱了,他却还一身纤尘不染,悠然转身,拿着战利品,就走了出去,还对她扬着得意的笑脸。

当皇帝真的很不容易,因为年关将近,朝中事多,他看奏折总是看的很晚,九媛本是坚持着等他走了,她再睡觉,可是每次都坚持不到,有时趴在桌上就睡着了,醒来时,人却已经在床上,连衣服都脱好了,她几次惊吓,嫣儿笑着说,皇上都是亲自将她抱到床上的,不过脱衣服的,是她。

九媛这才放下了心,可是次数多了她也不好意思了,考虑一下,她还是乖乖的自己去睡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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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一次,她躺在那里偷看书,却见他似乎是看完了奏折要走了,却竟然向里面走来,她吓的连忙将书放在了被窝里,然后装睡,却感到他慢慢的走到了她面前,蹲下身来。

她闭着眼睛,却感到他似乎贴的很近,鼻息就在她的一侧,热气呼在脸上,让她脸上有些发烫。

一会儿,却感到他一个温热的吻,停留在了她的额上,只是蜻蜓点水的一下,却让她愣怔不已。

他停在那里看了她许久,才起身走开了。

她听见他将灯吹灭了,向外走去,才终于睁开了眼睛,看着他的背影,不由得奇怪的想,他方才为什么…

摸了摸额头,似乎还残留着他的热度,这让她更加呆愣,若是放到现代,不过是吻了一下额头而已,就是朋友之间,也是没关系的,可是这可是古代啊…

他这个骑士,当的也未免太暧昧了些吧…

十一中下的那场大雪还没有融化,十月底又下了一场(顺便说一下,是阴历),雪后,九媛指挥着宫女们在暖阁外堆了个大雪人,她自己因为手还没全好,是不能参与了,因此便在一边监工,几个宫女动作麻利,一会儿,一个雪人便出落了出来,嫣儿还给她穿上了一件红袄子,用两颗珠子做它的眼睛,又用石头子做它的嘴,石子找的很好,它看起来好像嘟着嘴不满意的一样,委屈的表情让人觉得可爱极了。

司空希在里面忙了出来看,也不禁笑了起来,却对九媛道,“看着倒是跟你有几分神似!”

九媛一愣,看着它那两个血红的眼睛,哑然,“我没那么可怕吧…”

晚上,她坐在窗前,透过琉璃窗,看着外面的雪人,他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坐在了她身侧,看着外面,道,“看了这么久,雪人可有什么变化?”

九媛叹了声,道,“你看它,总是一脸埋怨的看着我,好像我把它弄出来还有错了一样,我刚才啊,在跟它吵架呢,我说你怎么这么忘恩负义,我堆你出来才有你,不然你就是被人踩在脚下的雪而已!”

他嘴角带着笑意,“那它怎么说?”

九媛脸上透出了些悲凉的意味,“它说,纵使它有了形体又如何呢,阳光一晒,它还是要融化,还是要消失,若是从来没有过这形体,它还会觉得无所谓,反正天地轮回,它是一片一片的雪花,到了天上,又飘下来,永远都是那样,可是有了形体以后,就一切都不一样了,它会舍不得,会因为有一天还是会消失而害怕,会因为曾经有过形体,后来却没有了,心里伤心,它说,其实最让人难过的并不是得不到,而是得到了…却又失去,正因为,有了得到时美好的回忆,那些回忆,到了最后,反而是让人难过的毒药…”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她伸出手来,将窗上的水雾擦掉,外面的雪人,依旧委屈的嘟着嘴,他幽幽看着,仿佛懂得了它是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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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转头看着他,心里却明白,他永远不会懂得她的悲伤…

她有时真想对他说,别对我这么好,因为终有一天,你会撕裂这些美好,到时,我却已经无法忘怀,那该怎么办呢?

他转过头来,“朕倒不这么认为,天地万物都是如此,即便是人,百年之后,也是要消失,人与雪人又有什么不同,不过是时间而已,人都没有埋怨,它又有什么好埋怨的呢?”

她不同意,“人在百年之后,再轮回下去,并没有记忆啊!”

他却道,“你又怎么知道它就有记忆?”

她哑然,好吧,是她太感性,他很理智。

低头想了一下,她又道,“说起消失,我倒是想到了一个很狗血的故事!”

他皱眉,“什么?构写的故事?”

她道,“就是一个很俗气的故事,也是关于消失的!”

“说来听听!”他笑,“虽然知道小女人的故事,定很让人头痛!”

她哼了一声,,“那是个很凄美的故事!”她看着外面,想了一下,突然自己先笑了起来,这故事可是许多小说里女孩子最爱的,说起来,自然是有些狗血,可是,她想起她第一次听这个故事时,是语文老师在课上,每天讲一点,好像连载一般,让她后来竟然为此迷上了语文课,因为,那个故事,并不像小说里写的那么短,原文里纠结的情绪,让人倍感纠葛。

“这个故事,名字叫《海的女儿》,看,名字里都透着股子悲伤…”他挑眉,似乎并不那么认为,她哼了一声,心想,讲过你就知道了!

“…”九媛开始很动情的讲了起来,虽然中间情节有点忘了,再加上点自己的感悟,再加上自己编撰点,总算是完整的讲了下来,她眼中闪着泪花,声音颤抖着讲到最后,“美人鱼最后还是没能下的去手,她将剪刀,扔进了海中,自己也慢慢的走进了海里,太阳慢慢的升了起来,照在她美丽的躯体上,她带着微笑,带着对王子的祝福,慢慢的变成了海中的泡沫,在水中,闪着美丽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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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她说完了,久久的停在那里,仿佛在平息着自己的情绪一般,看向了他,见他眉头也轻轻皱着,眼中似乎也带着动容,她马上高兴了起来,心里想,感动了吧,你终于也感动了吧。

他看向了她,“可是,她不会说话,为何不将真相写下来告诉王子?身为龙宫公主,她总是该会写字吧?况且,朕以为,若是对王子真心,她本就不该隐瞒此事,让王子娶了个不该娶之人,她也是有过错的!”

九媛的脸迅速的沉了下去,看着他,心里气急了,“你就不能有点浪漫情调嘛…一个故事而已,干嘛想的那么细致!”

他不解的看着她,“可是,被该如此…”

可她气结,好吧,他没有艺术细胞也不能怪他,他是皇帝吗,他如此理智也不应该怪她,她强让自己压下怒气,却听他又在一边奇怪的道,“只是,你从前不是说过,王子与公主本就该是一对,走过了重重阻隔,在走到了一起,然后公主的身边有守护她的骑士,还有个恶毒的女子,可是你今天又说,王子本该与龙宫公主在一起,那么,龙宫公主便是那个恶毒的女子吗?骑士又到哪里去了呢?皇后,你故事讲的,漏洞未免也太多了吧…”

九媛这回彻底晕厥了…

从她来到这个世界,海的女儿的故事她一共讲给了三个人,一个是她大哥姬慕风,在她很小的时候,她便用稚嫩的声音,讲给了他听,讲完了,她还挤出了几颗金豆豆,大哥却看着她,带着淡然的笑,“九媛,这不过是故事,故事就是还有继续,我想,之后小美人鱼定是没有死,她化为泡沫后,感动天地,天神,赐给她真正的人的躯体,她遇到了属于她的幸福,从此便快乐了下去,那劳什子王子,既然不懂得珍惜她,只能说明,他并不是她命中的男子!”九媛一脸崇拜的望着大哥,用力的点头。

是第二个是嫣儿,嫣儿听完了,哭的稀里哗啦,直叫着,小美人鱼太可怜,最后九媛很满意的哄了她半天,将大哥说的结果告诉她,她才终于好了。

第三个就是他,看啊看啊,她可真算是遇见极品了,人家的回答,都该在常理之内,他怎么定要在常理之外呢?

见她一脸激愤,他却笑着来摸她的头,挑了下眉,道,“行了,不过是故事,朕不该当真,你也勿要当真了,睡吧,已经晚了!”

说着,他便起身,向外走去,她叹了一声,也站起身来,摇头晃脑的去睡觉了。

第二日,司空希没来骚扰九媛,九媛却准时准点的自己起来了,她睁开眼睛看了看,本想继续睡,可是无奈生物钟大概是被他打乱了,她怎么也睡不着,她干脆起了身,边穿衣服,边问,“皇上去哪了?”

嫣儿道,“说是朝廷有急事,皇上赶回宫中处理,一大早就走了,估计晚些时候就会回来了!”

难怪没来骚扰她,她耸耸肩,心里却有点担心,该不会出什么大事吧,不然怎么就老远的回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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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想来他总会回来的,总不至于将她自己留在这里,到时再问吧,她想着,便隐下了心里的担心,想着趁着他不在,出去走走吧。

她出门,见门口雪人还在,可是她惊奇的发现,雪人那动人的嘟嘟嘴,竟然被换掉了,现在的雪人,嘴变成了黑米栗串成的笑脸,它笑的那么灿烂,好像沐浴着阳光,十分享受一般。

九媛不觉也笑了起来,走过去,蹲下来摸着它冰凉的脸,“谁让你笑的那么开心啊?”

这时,她才突然发现。脚边竟然放着一张纸条,她拿起了纸条,却见上面是司空希那很刚劲有力的楷体,“子非鱼,焉知鱼之乐,如鱼饮水冷暖自知,你无需挂念!”

她抬起头来,看着晨光,嘴角挂上了甜美的笑容…

此时宫中

司空希上午接见了来访的柔然使者,与他们共用午膳,下午便准备动身回别宫了。

然而,顺子突然进来,有些为难的看着他,低头道,“皇上,贵妃娘娘求见…”

这本在意料之内,司空希本就想着,她该是会来,因此嘱咐了外面的人,她来了也不能向往常一样随她进出,她想是被拦在了外面。

司空希想了一下,道,“就说朕已经动身出去了,不在宫中!”他不想见她,不是不想,更是不能,当他决定了要与姬九媛单独去别宫时,便已经坚决,不能见她,纵使之后她会生气,会难过,会与他哭闹,也是自别宫回来后了,若是见了她,看见她苦苦哀求,或许,他心里会有不舍。

顺子出去了,便没有再回来,司空希坐在那里,叹了口气,随即叫了人来,继续准备,既然回来了,也想将上次没带去的东西带的全了,顺便为九媛拿些书看,让她不要总看那些闲书,也看些有用的。

下午,太阳很好,御驾动身,他坐上了马车,心里想着,早上留给她的纸条,不知她有没有看到,嘴角已经不自觉的露出了一点微笑。

然而就在这时,马车却突然停了下来,他一皱眉,却听外面有争吵声,掀开帘子,“什么事?”顺子就在外面,为难的看着他,“皇上…贵妃娘娘…在宫门口拦着皇上呢…”

司空希一滞,叹了声,湘南啊湘南,你为何总要让朕如此为难呢…

然而他已然明白,总归是要见她一面了,他挥手道,“让她上马车来吧!”

去别宫,刚有半月吧,可是湘南却仿佛瘦了一大圈,看着她泪眼婆娑,朱唇微启,却又说不出话来的样子,他心里一阵的疼,他看着她,“湘南…”

她却伸出了颤抖的手,捂住了他的嘴,“皇上什么都不用说,湘南知道…湘南没有别的想法,只是,想念皇上,想要,见皇上一面…见过了,湘南也就放心了,湘南…这就走,不会阻挡皇上的…”说着,泪水已经自她眼角滑落下来,她本就很瘦,现在脸却更小了,真是一个巴掌都盖的过来,她深深的望着他,好像要将他的模子刻在心中一样,然后,突然转身…

他终是克制不住自己的心,拉住了她的手腕,“湘南,你别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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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转过来,只是点头,“湘南明白,皇上宠爱湘南八年了,这已经是湘南的福分,湘南本该满足了,湘南流泪…真的不是因为难过,只是…再见到皇上,心里高兴的…”说着,她的声音却更加哽咽了。

他一把拉过了她,让她被迫面对着他,她低着头跪在马车上的毯子上。

他抬起了她的脸来,为她擦去脸上的泪珠,“湘南你在说什么呢,好像朕已经抛弃了你一样,朕不过是看她身子不好,去别宫,为她养好了身子,便回来了!”

她点头,“是,湘南知道…”

他却道,“你不知道,湘南,她这样,朕有过错,若不是朕的怀疑,她也不会含冤入狱,惹了一身的病,现在还没痊愈,想她为朕生下了一个儿子,朕却从未关心过她,朕心里便会有莫名的愧疚,那一日,她困在假山中,过后朕便想,若是她如此便死了,朕从此,便欠了她一个无法偿还的债,那么朕用余生来赎罪,又有何用?”

湘南看着他,“皇上…”

他握着她的手,“所以朕当时决定要陪她去别宫修养时,并没有告诉你,朕是想,你怨朕也罢,恼朕也好,待朕回来了,什么都依了你,但是,朕不能不去…”

她抽噎着,默默的咬住了唇,“是我误会了皇上,我以为皇上,已经变心了…”

他轻抚着她的发丝,“怎么会呢…”

她却仰起头来看着他,“皇上这就要走了吗?”他看着她哀戚的表情,一时,竟然不忍心对她说出要走。

她纤细的手,便捏住了他的衣袖,仿佛一个祈求的小孩子,“皇上,能不能陪一陪我再走?我已经半个月未见皇上一面了,听了皇上的话,我也不想要为难皇上,只是,皇上只陪一陪我,天黑之前再回去,好吗?”

他顿了顿,心里有一丝犹豫,本以为要马上赶回去,往常这个时候,他该在暖阁看着奏折,一抬头,便能看见她坐在帘子里面,帘子上挂着的羽毛,仿佛在飞舞一般,阳光透过琉璃窗,照在她身上,她倾城之颜,仿若天人一般…

看着他在那里犹豫不决,她更凄楚的拉着他的衣袖…

他叹了声,低头淡淡道,“好吧…”

别宫中,九媛自己坐在暖炕上,撇头看了看帘子外,今天的那边,没有他的身影,她笑了笑,对自己说,好吧,终于可以肆无忌惮的看书,不用担心他突然闯进来了。

可是拿起了书来慢慢看起来,却发现,她好像有些心不在焉,眼前的字迹,也变得好像模糊起来,神思,已经飘到了远方…

唉,她怎么突然想到了他呢,她敲着自己的脑袋,可是,其实一个男人与一个女人朝夕相处,不外乎就两个结果,一个是越来越喜欢,一个是越来越讨厌。

她从一开始便是顶讨厌他,不过是将他当两路人,那么不是越来越讨厌,便是…

她喜欢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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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眨着眼睛,支着脑袋想着,或许是喜欢的吧。毕竟他是昱儿的亲爹,而且自从入宫,她能接触到的真正的男人,也就是他而已,可是对于一个现代人来说,喜欢一个人,该是很平常的事,就好像上初中时,总是会对同桌有一种特殊的感觉,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朝夕相处,太过接近,可是那种喜欢都不会长久,往往换了下一个同桌,那份感情,就又慢慢开始,几次朦胧,便组成了青春期最朦胧的时刻。

她哀叹了声,可是他不一样啊,他名义上来说,就是她的男人,可是他心里又爱着另一个女人…

她瞬间清醒了过来,挺直了身子,“对啊,他已经有心爱的女人了…”那她不就成了第三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