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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宜秋笑道:“某等夜里要读书,邸舍与大寺不免喧闹嘈杂,倒是宝刹清寂,正合某等心意。”

她顿了顿又道:“房舍不够也无妨,其余人住到左近的邸舍去便是。”

知客僧面露迟疑:“请檀越稍等片刻,待小僧去问一问阿师可好?”

沈宜秋道:“某等正好想拜谒主持禅师,聆听禅音佛法,有劳和尚通禀。”

那知客僧踌躇了一下,点点头:“檀越稍待。”便即快步向后院走去。

片刻之后,知客僧折返,合十道:“阿师请诸位去菩提院说话,请随小僧来。”

沈宜秋对长随打扮的侍卫们道:“你们在此处等候,免得扰了禅师清静。”

几人会意,知道这是让他们趁着无人四下查探的意思。

沈宜秋与尉迟渊跟着知客僧穿过回廊,来到堂后,只见后院分隔作两个小院落,中间砌着堵素土矮墙,墙上开着一扇窄门,四周爬着藤蔓,眼下花叶凋零,只剩下枯藤。

两人一路留心观察,并未发现什么不同寻常之处。

知客僧领着他们走进西边的院落:“此处便是阿师所居的菩提院了,两位请。”

两人道了一声“有劳”,走进院中,一个约莫六十来岁的僧人迎出来,只见他面容清癯,颇有些高僧大德的气度。

沈宜秋与尉迟渊俱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若是曹刺史果真将账册藏在普觉寺中,其余寺僧未必知晓,但主持禅师定然一清二楚,此人若非曹彬的人,便是与他有所勾连,他们一定得小心行事,千万不能打草惊蛇。

老僧向他们合十行礼:“两位檀越光降,贫僧有失远迎。”

知客僧道:“这位便是阿师。”

沈宜秋与尉迟渊也向那老僧行了个合十礼:“见过禅师。”

禅师笑道:“敝寺简陋,无以待客,请入内用一杯清茶。”

两人都道:“叨扰禅师清修。“便即跟着老僧走进禅房。

禅房十分简朴,只有一几一榻一佛龛,席子上放着两个蒲团,此外再无别的陈设。

禅师将两个蒲团让给两人,自己席地而做,亲手为两人分茶。

两人道了谢,接过茶碗,叙过寒温,沈宜秋便道:“敢问阿师,宝刹是何时所建?”

禅师道;“敝寺始建于北魏天启年间。”

沈宜秋露出肃然起敬的神色:“这么说已有两三百年了。”

禅师微微得意:“传至贫僧手中已是第七代,两位檀越可曾见到法堂前的两座经幢?那是第三代寺主所立。”

沈宜秋受沈老夫人熏陶,对佛理颇为了解,便随口问了几个佛典上的问题,那禅师神色本有些戒备,见他们真是来请教佛法,神色松弛了些。

沈宜秋与他聊了约莫半个时辰,态度恭敬,不时吹捧他两句,见火候差不多,这才道:“禅师一番解答,鞭辟入里,令某茅塞顿开,不知今夜可否借贵寺宝地歇宿,再向禅师请教?”

经过一席长谈,老僧眉间的戒备之色已经荡然无存,欣然道:“承蒙两位檀越不弃,是敝寺之幸。”

沈宜秋道:“多谢阿师,某等感激不尽。”

禅师便叫那知客僧将他们带去普通院。

大多寺庙都设有普通院,供过路客人或俗家弟子借住,普觉寺也不例外。

此处的普通院附建在僧房东面,是个一进小院,总共三间房,正房坐北朝南,东西各一间厢房。

沈宜秋、尉迟渊各住一间,又让邵泽与令一名侍卫住在东厢,其余人则去左近的邸舍居住。

将行囊、书箧归置好,那知客僧送了茶饭素斋来:“粗茶淡饭,请檀越莫要嫌弃。”

几人道了谢,用过午膳,那知客僧收起盘碗食盒,便退出了院子。

待他走出院子,沈宜秋这才掩上房门,问邵泽道:“表兄,你们方才在佛堂中可有发现?”

邵泽摇摇头:“方才我们两人将佛堂与罗汉堂探查了一遍,墙壁、佛像背后、经幡、须弥座都找了个遍,不曾发现文字。只剩下高处的梁枋不曾查验。”

沈宜秋想了想道:“昼间不便,待中夜再去细查。”

是夜,邵泽与另一名侍卫摸黑进了佛堂,顺着柱子攀爬到房顶,将梁柱、枋楣、椽、栱等处一一看过,仍旧一无所获。

两人又趁着众僧熟睡,悄悄潜入僧房查找了一遍,什么也没发现。

沈宜秋与尉迟五郎在各自房中,一边看书一边等待。

好容易等到侍卫们回来,得知他们什么也没发现,沈宜秋不禁蹙眉:“莫非是我推断有误?”

尉迟渊思索片刻,摇摇头:“曹彬不会无缘无故来这种偏僻的小寺,一定是我们哪里疏漏了。”

沈宜秋经他这么一提醒,隐隐然似有所悟,但那念头稍纵即逝,没等她抓住便一闪而过。

尉迟渊接着道:“说不定这寺里砌有暗室或地窖之类,我们在此盘桓两日,仔细找找,定能有所收获。”

这时已近四更天,几人无法,只得先回房就寝。

一行人在寺中盘桓了两日,白日里沈宜秋以请教佛法玄理为由,拖住主持禅师,其余人则趁机在寺中搜寻,可在寺中住了两夜,仍旧全无头绪。

饶是沈宜秋不甘心,也不得不承认,她的推断大约从一开始便错了。

尉迟渊也无可奈何:“我们差不多已将这普觉寺翻了个底朝天,看来真的不在这里了。”

他叹了口气道:“也许牛三娘并非撞见什么,而是听见曹彬与谁说话。只盼着阿兄在曹府能找到些什么,否则就只能以戕害百姓之罪先将他押解回京了。”

沈宜秋秀眉微蹙,正如她与尉迟越先前所言,曹彬很可能会找个下人或妾室出来顶罪,仅凭牛三娘一案要扳倒他却是不易。

她心里始终有种隐隐绰绰的感觉,似乎缺了一件关键的东西,这念头呼之欲出,但始终蒙着一层薄纱看不真切。

但时间紧迫,他们不可能虚掷在这里。

期望落空,她亦束手无策,只得点点头:“多留无益,这就走吧。”

几人便即收拾行囊,与主持禅师辞别,出了后院,走到庭中,侍卫从树上解下马。

沈宜秋从表兄手上接过缰绳,正要上马,电光石火之间,她忽然明白这寺中该有却不曾见到的究竟是什么。

她转身对尉迟渊说了两个字:“墓塔。”

佛家有塔葬之俗,普觉寺历经数百年,曾有过六代主持,寺庙附近定然建有墓塔。

尉迟渊双眼倏地一亮,不由恍然大悟,无论佛堂还是僧房,难免有僧众、香客来来往往,藏得再隐秘也有被人发现的可能,但是谁没事会去看墓塔?

寺庙的墓塔林都在寺外方圆一里之内,并不难找。

一行人出了佛寺,便在周围寻找,果然在城外不远处找到了普觉寺的塔林。

几座墓塔都是烧身塔,即僧人圆寂后将遗体焚化,骨灰葬入塔中。

尉迟渊料想沈宜秋一个女子难免害怕,自告奋勇道:“阿嫂在此稍候,我去看看。”

沈宜秋却道:“无妨,一起去吧。”说着便下了马,径直朝一座墓塔走去。

尉迟渊不禁讶然,连忙跟了上去。

两人绕着塔身转了一圈,尉迟渊道:“上面刻的都是天竺经文,难道玄机藏在塔里面?”

沈宜秋伸手凑近仔细看砖石上刻着的文字,摇摇头道:“五郎你看,这些字的笔画中没有苔痕,是新刻的。”

又伸手蹭了蹭,看看指尖,对尉迟渊道:“有残墨,当是有人拓印过,未曾洗净。”

她又仔细观察那些文字。她一路都在学吐蕃文,近来开始看吐蕃佛经,吐蕃文字本就演化自天竺文,经书文序又不同于说话,许多地方与天竺文异曲同工。

沈宜秋虽看不懂天竺文,于吐蕃经文亦是一知半解,但看得出来这些文字顺序奇异,不像经文。

她思索片刻道:“他们应当是将大燕字与天竺文一一对应,这样即便有人注意到墓塔,也不会看出什么端倪。曹府中一定有解密用的书卷。”

尉迟渊对这阿嫂佩服得五体投地,当即卷起袖子摩拳擦掌:“咱们先把这些字都拓下来!”

第103章 接风

几人不敢耽搁,便即拿出纸墨笔刷,开始拓墓塔上的刻字,六座墓塔中三座有新刻的天竺文字,全部拓下,再打水刷去墨迹,已经过了午牌时分。

收拾停当,沈宜秋一行便翻身上马,向着来路奔驰,半日后,便在庆州城外三十里的驿馆中与众人回合。

贾七听说五皇子、林待诏和一众侍卫回来,以为太子也在内,不禁如蒙大赦,待见到人一瞧,偏偏少了太子和他那个傻兄弟。

贾七大失所望,向两人行了礼,焦急问尉迟越:“五殿下,太子殿下与舍弟怎的没一起回来?”

尉迟渊与沈宜秋也是这时才知道两人没回来,心里有些担忧,但也无计可施。

尉迟渊将他们一行人如何巧遇人牙子邱四,又如何兵分两路的事三言两语说了一遍,贾七听说太子殿下与弟弟混进曹府,还要被当作男宠献给太子,不由心惊胆战,后背上冷汗直冒。

五皇子一向促狭,拍拍贾七肩头,幸灾乐祸道:“贾兄,艳福不浅呐。”

贾七掖掖额头的冷汗并眼角的泪花,哭丧着脸道:“五殿下就别拿属下逗乐子了。”

尉迟渊弯起狐狸眼:“啧,贾兄可是对我阿兄的姿色不满意?”

沈宜秋见贾七都快哭了,哭笑不得道:“别担心,殿下眼下就在刺史府中,明日我们到了曹府,他应当会想法子同你换回来的。”

贾七如同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只觉太子妃周身笼罩着慈悲的光芒:“当真?”

沈宜秋点点头:“殿下宽仁,即便来不及换,也不会怪罪于你。”

贾七嘴里发苦,心道娘娘你可太不了解殿下了,这一回怕是整个东宫的茅厕得叫他包圆了。

他不好将心里话说出来,只是苦涩道:“若是事有不谐,还请娘子开恩,替小的美言一二,大恩大德,小的来世结草衔环以报。”

沈宜秋听他说得那般严重,有些忍俊不禁,微笑着应承下来。

太子微服出行的事只有几个亲信知晓,但这两日太子始终不露脸,也不召见臣僚,与太子寸步不离的小林待诏连同五皇子都不知所踪,心思敏锐些的便犯起了嘀咕,见五皇子和林待诏回来,顿时松了一口气。

翌日一早,众人启程,晌午便到了庆州城外,曹彬率着庆州府一众官员,早早等候在城外驿路旁,待人一到,赶紧上前相迎。

贾七端坐车中,隔着车帷与曹彬酬答几句,态度冷淡,惜字如金。

曹彬心中便有几分忐忑,但面上不显,只将人迎入刺史府中。

“太子”一进下榻的院落,便称舟车劳顿,要歇息半日,将曹彬连同曹府的下人全都打发出去,紧紧关起门来,让侍卫把守着院门。

曹彬心中隐隐不安,想探探口风,奈何不得召见不能擅入,只好暗暗期盼那二十来个美貌少年郎能讨得太子欢心。

尉迟越潜入刺史府第一夜,便与贾八摸清了那部天竺文经书所藏的地方。

他原本打算翌日清早便伺机离开,转念一想,平白少了个人,曹府定要搜寻,若是引起曹彬的警觉,未免节外生枝,便打消了主意,只等着使团到了再作计较。

当然,还有个难以启齿,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原因——玉璜小倌的经验还未传授完,此时离开,总觉微有遗憾。

不知不觉听了三日,他终于等到使团抵达曹府的消息。

尉迟越与贾八想办法打听到“太子”的下榻之处。

午时,曹府下人照例来送饭,尉迟越将一个下人骗进房中打晕,与他对调了衣裳,将他捆起来用布塞住嘴,然后低着头捧着食盒。

出了院子,他将食盒往角落里一扔,便径直向“太子”下榻的院落快步走去。

他夜探曹府,已将地形摸得熟透,此时专拣僻静的道路走,一路上只零星遇到几个曹府仆婢。曹府下人众多,今日为了接风宴,每个人都忙得脚不沾地,他低头含胸又捧着食盒,倒是没人在意。

眼看着再穿过一道回廊,转个弯便是“太子”所居之处,尉迟越见胜利在望,心下微松,可谁知就在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个熟悉的声音:“前头那个,给我站住!”却是那日挑人的管事。

他心道不好,却也只得停住脚步转过身。

那管事打量了他一眼,立即认了出来,气急败坏地跳脚:“好你个刘玉珏,我看着就是你!道你不声不响的是个哑巴,心思倒是活得很嘛!“

说着上前拽住他胳膊:“你以为偷偷跑过来就占先了?冲撞了太子殿下,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他一边拖着尉迟越往回走,一边低声数落:“得亏遇上的是我!要不是看在邱老四的份上,才懒得管你!”

顿了顿,放缓了声气,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年纪大点没什么,赶紧回去好好练舞,晚上有你露脸的机会呢,本本分分地舞,靠色艺光明正大出头,这别再动这起子歪心思,听见没有?”

尉迟越冷着一张脸,努力压抑心中的怒火。

那管事见他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心中来气,换了别的下人早就又踢又拧了,可这些人是要送给太子享用的,身上不能带伤,只得骂一通了事。

尉迟越没和沈宜秋接上头,不知他们在那佛寺里是否找到线索,生怕这时发作打草惊蛇,只得按兵不动。

贾八见太子殿下出去转了一圈又被管事抓回来,心道要糟。

果不其然,那管事因为此事警惕起来,叫了十来个手力来,将这小院围得铁桶一般。

贾七眼巴巴地等了半日,没等来太子殿下,却等来了曹刺史,道筵席已经备好,就等着太子殿下赏脸。

贾七无法,只得跟着他去了后花园。

接风宴设在曹府后花园中的香雪楼中,两层楼阁四周遍植白梅,梅林中每隔数步便有一个石灯笼,此时都燃着灯火。身着白色广绣罗衣、梳着高髻的美貌婢女手捧盘盏酒壶,在桃林中穿梭,有如月宫仙子一般。

贾七道:“曹使君颇得雅人深致。”

曹刺史满面堆笑:“殿下谬赞。”说罢将太子延入楼中。

这座楼阁面阔五间,进深四间,从外面看是两层,走到里头一瞧,第二层却是掏空的,抬头一望便是棋盘格平闇,绿底上用金漆描出缠枝花纹,宛如织锦一般。

木楼构造精巧,装饰华美,贾七又称赞了一回,曹刺史见他并无愠色,心下稍宽。

使团中的臣僚们一见“太子”,登时面面相觑——贾七随侍太子左右,许多人都认得他,绝不会将他错认成太子。

群臣不知太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为官者大多有些城府,他们见五皇子、林待诏等人气定神闲,便都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众人寒暄已毕,依次入了席。

曹彬拍拍手,顿时丝竹大作,婢女们捧着食具酒器鱼贯而入。

贾七如坐针毡,一边心不在焉地应付曹刺史与其他前来祝酒的官员,一边不时向楼外张望一眼。

曹彬始终留意着“太子”的一举一动,见他这神色,心下便有了计较。

酒过三巡,他放下酒杯,拍了拍手,席间伺候的婢女退出楼外,乐声亦戛然而止。

众人正纳闷,忽听楼外梅林中传来飘渺乐声,待循声望去,隔着水晶珠帘,却见十数人款步穿过梅林向楼中走来。

来人有的捧着酒壶,有的抱着琵琶、箜篌等乐器,个个身穿刺绣衣裳,外罩轻纱薄衫,一阵风吹过,轻纱飞扬,和着雪片般漫天飞旋的花瓣,真如谪仙人一般。

待他们穿过帘幕走进楼中,众人打眼一瞧,才发现这些人都是姿容不俗的少年,大多只有十五岁上下,身量还未长足,只有走在末尾的一个格外高些,身形也比前面的魁梧些。

贾七自打那些少年走近,心脏便如肋骨一般通通直跳,待看到队尾那人,差点没将手里的酒杯掉在地上。

贾八瞅了兄弟一眼,薄施脂粉的脸颊顿时涨得通红。

贾七找来找去没发现太子殿下,既担忧又有几分侥幸,便如热锅上的蚂蚁,几乎坐不住。

曹彬将“太子”目瞪口呆又火急火燎的神情尽收眼底,错以为他这是急色,心中不由得意,真是不枉他大费周章搜罗来这些绝色少年,便即命他们入席伺候。

二十来个少年斟酒的斟酒,奏乐的奏乐,还有五六人随着乐声轻歌曼舞。这些少年正是雌雄莫辨的年纪,声音清亮,身段曼妙不输女子,更比女子多了一分难以名状的情致。

席间不乏惯风月的,不由看得怔了,心道这姓曹的当真是阿谀逢迎的一把好手,难怪能将薛鹤年和今上笼络住,在这庆州作威作福,过得如皇亲国戚一般逍遥。

也有刚直清高些的,对此等行径十分不齿。

沈宜秋仍是以林待诏的身份示人,宴会上便与流外官一起坐在末席,她看到了贾八,却找不到尉迟越,心中忐忑,奈何尉迟渊的座席离她太远,两人连交换个眼神都做不到。

就在这时,她忽听耳边有人轻声道:“林兄……”

她转过头,却是宁彦昭,只见他双颊微红,眼中有三分酒意,目光略有些迷离。

两人同为翰林待诏,座席自然也在一起,只是她心中记挂着太子的事,方才入席时只是心不在焉地向他作了个揖,便只顾盯着曹彬等人。

宁十一郎心思敏捷,她和太子等人离开不久便发现了端倪,今日好不容易重见,他的目光便没有离开过她。

他想与她搭话,却又忐忑踌躇,不知如何开口,此时借着酒意终于鼓起勇气。

沈宜秋道:“宁兄有何见教?”

宁十一迟疑了一瞬:“这两日不曾见到林兄,林兄可好?”

沈宜秋点点头:“有劳垂问,小可安然无恙。”

宁十一抿了抿唇,轻轻点头:“那便好。”

顿了顿又道:“宁某并无别的意思,林兄别见怪。”

正说着话,忽然一阵风吹来,门帘上的水晶珠彼此相撞,发出泉水般泠泠的声响,大半灯火忽然同时熄灭,只剩下墙边几盏铜枝灯仍旧放着光明。

与此同时,缠绵的乐声戛然而止,奏乐曼舞的少年悄然退下。

众人面面相觑,不明就里。

就在这时,忽听上方传来“锵啷”一声响,似是长剑出鞘之声,众人不自觉地抬起头循声望去,却见寒光一闪,紧接着一道黑色人影从二楼悬挑的木构平坐上直跃而下。

陡然生变,众人以为有刺客,不禁发出阵阵惊呼,侍卫们不自觉地按住腰间陌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