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是……”三王爷立在门口,面上含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我们在亲热呢,你难道就没有点眼色?”五王爷立刻收起贱兮兮的表情,冷笑道。
三王爷却不理他,把将少年拦腰抱起,放在榻上,取来浴巾,替他擦拭沾满灰尘的白皙脚掌,柔声道,“劳累天了,快点睡吧。”
“你呢?”贾环用脚趾碰碰他膝盖。
三王爷乜眼从地上爬起来,正整理衣摆的老五,笑道,“我自然留下陪你。”
“老三,我有给你准备营帐吧?”五王爷急了,上前将他拽开。
“我爱睡哪里用得着你管?”三王爷挑眉冷笑。
“这是我的军营,自然该归我管!你可别忘了,整个西北官场,上至品大员,下至刀笔小吏,皆已被瞿泽厚收买。你查案子总得用人吧?届时别哭着喊着来求我!”
“老五,你想抗旨不遵?”三王爷诘问。
“你能奈我何?”五王爷不以为意的冷笑。
两人气势相当,互不肯让,令营帐内的空气都稀薄几分。
贾环斜倚在软榻上,托腮笑看两人,悠悠开口,“不然你们出去打架,谁赢了,谁今晚就留下侍寝。”话落曲起只脚,动作慵懒的拍了拍身旁空置的枕头。
立在门口的萧泽跟稽延齐齐咳嗽,心道环三爷啊环三爷,您可真敢说!吾等拜服!
少年浑身冒着热气,海藻般蜿蜒的长发滴滴答答掉着水珠,将绯红长袍浸湿,隐约透出苍白的肉色。衣襟完全敞开,半掉落至腰际,半搭在臂弯,泛着水光的锁骨极其优美性感,平坦结实的腹部遮掩在半湿半干的长袍下,引人遐思。曲起的条腿笔直修长,将衣摆稍稍撑开,隐约可见毛发未丰的那处……
少年好似只精怪,美的妖邪,美得夺魄,美得叫人把持不住。
三王爷鼻头阵发痒,喉咙亦堵塞的厉害,想上前,却忽然转身离开。
五王爷可不管那么多,眼睛都看直了,脱了外袍就往软榻上爬,却被大步回转的老三强拖出去。
挣开自家兄弟铁钳般的手,五王爷气急败坏的低吼,“老三,你要搞清楚,那里面可是我媳妇!”话落狠狠瞪向对方微凸的裆部。
三王爷站得笔直,任由他打量,冷笑道,“你有本事,把这话当着环儿的面说遍!”
五王爷还真没那个本事,立马怂了。
三王爷又是声冷笑,锋利的眼刀刮了他撑的高高的裤裆眼,转身离开。
五王爷对着他的背影啐了口,正欲掀帘进帐,却听少年慵懒撩人的嗓音传来,“我累了,别来扰我,否则三月不与你说话。”
五王爷抖了抖,立马放下掀帘子的手,抓耳挠腮好半晌才步三回头的离开。
翌日,众人聚在主帐内用早膳。
两王你筷子,我筷子,比着替少年夹菜。孟谷亮食不知味,对埋头吃得香甜的贾公子致以最崇高的敬意。夹在三王、五王之间竟还活得这般惬意,不简单啊!
正胡思乱想着,名侍卫快步进来,急声禀告,“回王爷,回孟大人,陕西三十四名犯官,于昨夜子时俱中毒身亡。”
“你说什么?”孟谷亮啪的声放下筷子。
“下毒之人可曾抓到?”三王爷用手帕慢条斯理的擦嘴。
“下毒之人乃为囚犯煮食的婆子,已投缳自尽了。”侍卫拱手回话。
三王爷正欲开口,又有名侍卫进来,禀告道,“王爷,昨日还咬死不肯松口的甘肃犯官今日全招了,言及冒赈之事乃甘肃总督王林仁、甘肃巡抚巴彦指使。王林仁、巴彦二人也供认不讳,于狱中双双自尽。”
“好啊,口气血洗陕西官场,其他人哪里敢招?而今又有了两个替死鬼,把瞿泽厚撇的干二净,太子好手段。”三王爷扔掉手帕,眯眼冷笑。
“众口词,死无对证,这案子该如何查?”五王爷睨视自家兄弟,语气嘲讽,“老三,你无能了!”
三王爷飞快睇少年眼,眸色略沉。
就在这档口,名身穿黑衣的暗卫躬身入内,凑在五王爷耳边低语。五王爷频频点头,打发他出去后笑道,“我的人已找到秦业爱妾与其幼子踪迹,拿了他两个,不日就能顺藤摸瓜找到秦业。这账册该是在他手里,老三,你欠我次!”
“找到人再说吧。环儿,我们走。”三王爷甩袖离开。
贾环揣了两个肉包子,慢悠悠跟上。五王爷哈巴狗样绕着他打转,路吹嘘自己如何治下有方,如何能力卓绝……
到得秦业爱妾藏身的山洞,三王爷指着四具尸体,徐徐开口,“老五,这就是你找到的人?”
五王爷脸色铁青,几名受伤的暗卫忙跪下请罪,“王爷,这些刺客本欲抢夺此二人,见吾等倾力护卫,无法得手就起了杀心。他们袖中藏有暗箭,又淬了剧毒,吾等上前救治时已经晚了。还请王爷降罪!”
“回去自领二十鞭!”五王爷沉声开口。
贾环蹲下,查验秦业爱妾及其幼子的尸体,又看了看两名已死透的刺客,冲三王爷摇头表示毫无线索。
三王爷按揉隐痛的太阳穴,在原地站了会儿,讥笑道,“在重重护卫之下竟还叫刺客得了手。老五,你无能了!”
五王爷飞快瞥环儿眼,表情尴尬。
除了生死不知的秦业和下落不明的账册,所有线索皆已断绝。三王爷跟孟谷亮筹莫展,五王爷却憋了口气,特地派出支军队,专门搜寻秦业踪迹,差点没把他祖坟都刨出来。这日,终于传来喜讯。
行人马不停蹄的赶往深山老林里的肖家村,挨家挨户搜查,终于在间破破烂烂的茅草房里发现了秦业的尸体。
他被捆绑在椅子上,外露的皮肤印有血肉模糊的鞭痕,牙齿被拔光了,满口鲜血,指甲缝里插着根根寒光烁烁的银针,衣襟大敞,胸膛上有几个红肿溃烂的烙痕,脸庞扭曲,双目圆睁,死相十分凄惨。
“他被人刑讯过。”三王爷查看尸体后沉吟,又在屋内转了几圈,指点道,“屋内凌乱不堪,桌椅门窗皆留下不必要的刀痕,似乎为泄愤所致,与这些死士干脆利落的行事作风不符。看来,他们白跑了趟。”
“王爷说得有道理。我们再找遍,掘地三尺也要把账册找出来!”孟谷亮挥手,身边几名侍卫立马在屋内翻找起来,每块地砖都掀开了看,墙根处的老鼠洞都没放过。
从日上当中找到日落西山,连片纸屑都没找着。
三王爷扶额沉吟,孟谷亮表情颓然。
贾环在尸体边转悠,忽然握住他双手,翻来覆去的看,又用匕首挑开他手背上小颗小颗的疱疹,凑于鼻端嗅闻。
“环儿,可有什么发现?”两位王爷异口同声的询问。孟谷亮满怀期待的看过去。
“暂时还不清楚。”贾环摇头,听见隐隐约约的哼唧声,负手前往后院,果然发现座脏臭不堪的猪圈。
“贾公子,这里吾等已经搜查过了,没有发现可疑。里面湿滑脏乱,您最好别进去,要干什么只管吩咐吾等。”两名侍卫拱手说话,靴子和衣摆上沾满黄褐色的糊状物,也不知是猪粪还是泥土,臭烘烘的十分难闻。
“无事,我只看眼。”贾环摆手,立在猪圈外观察,见两头猪眼眶、口角、颜面部、颈部、肩部,俱有手掌大小的癣斑,心下稍微有了底,又见猪圈内有重达几百斤的石槽,专供猪进食饮水,心下更为笃定。
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他忽然翻身入内,脚把几百斤重的石槽轻而易举踢开,露出压的平实的地面,劈手折断根栏板,往下挖,片刻后挖出个铁盒,扔给匆匆赶来的三王爷。
三王爷也不嫌脏,立即打开盒盖,拿出本厚厚的账册翻看。
“王爷如何?可是我们要找的东西?”孟谷亮喉头发紧。
大约刻钟后,三王爷淡淡点头,将账册递给他。
孟谷亮指尖都在发抖,立即翻开细看,心中大喊:找到了,终于找到了!太子此次,再无翻身的可能!
五王爷对账册没兴趣,把少年抱出来,拽着他去井边冲洗,脸自豪的问,“环儿,只看了眼秦业的手,你怎知晓账册在石槽下边儿?简直神了!”
贾环挽起袖子,漫不经心的道,“他手上长的不是普通的疱疹,而是猪皮肤霉菌疱疹。这种霉菌多存在于猪圈的土壤中。你看秦业本人,虽在逃难之中,却依旧穿着蜀锦制成的亵衣,吃用亦十分奢侈,可见是个好安逸,爱享受的。无端端的,他怎会接触猪圈内脏污不堪的泥土?故而我猜测,他肯定在泥土里埋了什么东西。”
“原来如此!”两位王爷异口同声的喟叹。
孟谷亮冲少年作揖,赞道,“贾公子眼力卓著,见识不凡,实在令吾等佩服不已!此次归京,吾等必上禀皇上,记贾公子头功。”
“不用了。四月底我还要参加殿试,反正会中状元,无需你替我扬名。”贾环用帕子擦掉手上的水珠,态度很有些漫不经心。
孟谷亮被噎的说不出话来,却再也不觉得少年哗众取宠。资料上显示,贾环这人不开口则已,开口必定落到实处。乡试、院试、会试,路走来,这头名就没旁落过别家。如此奇才却被三王爷率先笼络了去,当真可惜了!
两位王爷不知孟谷亮所想,被少年的坦率直白逗得忍俊不禁,又为他强大的自信深深折服。
☆、第88章
是夜,三王爷在昏黄的烛光下翻看账册,冷笑道,“西北五省皆为苦寒之地,七年里瞿泽厚竟能聚敛两千多万两白银,不但贫瘠的土地被他榨干,恐连老百姓身上的血肉,亦被活活刮走两层,难怪他们要反!”
萧泽迟疑片刻,拱手,“主子,这本账册可是个烫手山芋。太子血洗了整个陕西官场,又连杀百十人,均为寻它。倘若太子知道它在你手里,也不知会使出何等手段。”
“不只太子,本王那几个好兄弟也都盯着呢。无妨,让他们来抢,本王正好把这烫手山芋抛出去。”三王爷淡笑摆手。
正说着话,孟谷亮在帐外求见,言及想借账册览。
“孟大人看完便存放在你处保管,无需还给本王。”三王爷温声道。
“如此重要的证物,下官不敢擅专,还是放在王爷处更为妥善。夜已深沉,王爷早些安歇吧,下官明日清晨再把账册送来。”孟谷亮弯腰作揖,毕恭毕敬的退走。
待他出去了,三王爷盯着晃动的门帘,诡异笑。
因案情重大,又有铁证如山,且罪魁祸首已被打入天牢候审。两人不敢耽误,翌日便启程回京。
乱军在昆仑山带出没,五王爷亲自领兵将他们送到西北边界。这日行至处峡谷栈道,五王爷大声命令将士们提高警戒,眼看快要安全通过,两处高地忽然冲出许多乱军,将他们团团围住,又有几十个黑衣人夹杂其中,挥舞着寒光烁烁的仪刀直取三王爷手中的锦盒。
“不好,他们要抢夺账册,保护王爷!快!”孟谷亮大声呼喝。
这喊彻底暴露了便装打扮的三王爷,连乱军都冲他砍杀而来,誓要用塗氏族的鲜血告慰西北五省被盘剥而死的贫苦百姓。
贾环阴测测睇孟谷亮眼,抽出腰间匕首,护在三王爷左右。冲出重围的过程中难免有些磕绊,且黑衣人身手鬼魅,行迹飘忽,又隐藏在乱军之中难以分辨,仅仅个错眼,就被其中人近了身,无任何多余动作,用刀尖挑断拴住锦盒的绳索,拿了便走。
“不好,锦盒被抢走了!”不知谁高喊声。
贾环立刻回望,见三王爷无恙,心下稍安,又见他眉心紧皱,脸色铁青,当即对萧泽言道,“你保护塗修齐,我去拿锦盒!”话音未落,人已跃上半空,踩着个个人头朝抢走锦盒的黑衣人奇袭。
“环儿,别去……”三王爷的呼唤被乱军声嘶力竭的喊杀声淹没。
身穿绯色锦袍的少年在黑压压的人群上空飘忽,往往还来不及感应到他的重量,他脚尖已轻点而过,转瞬就到得黑衣人身后,匕首在空中划出道银亮的光线,指尖勾住锦盒,轻而易举夺走。他身影已经远去,那黑衣人才缓缓倒地,头颅跟身躯骤然断成两截,嘶嘶鸣叫的鲜血洒了周围人头脸。
哪怕在战场上,头颅被齐颈割断亦是十分恐怖的死法。周围人抹掉脸上的鲜血,凄厉惨嚎。黑压压的乱军中忽然空出片区域,赫然是那黑衣人倒下的地方。
黑衣人们慌了,纷纷朝少年围拢,甫近身,便被他小巧的匕首削断头颅,眨眼间又是四五条人命。红色的,雾蓬蓬的鲜血像烟花般绽开,所过之处神鬼皆避。不但黑衣人胆寒,连乱军都怕了怯了,萌生退意。
三王爷见锦盒到手,表情不见轻松,反而显得更为凝重,又见所有黑衣人在少年手里皆走不过半招,眸色微黯,当机立断的下令,“所有人都去保护环儿!快去!”
萧泽回头看他,目露迟疑。
“快去!统统去保护环儿,不必管本王!”三王爷厉声呵斥。
萧泽不再踌躇,留下两人护卫主子,余者全部带走。拼杀中的五王爷怒吼道,“老三,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本王自然知道!”三王爷惨笑,挥剑将袭到近前的名乱军杀死。
萧泽等人的应援,于贾环来说可有可无,他凌空飞度,所过之处人头落地鲜血喷涌,及至最后,见他脚尖踩踏而来,下面的乱军纷纷抱头,夺路狂奔,竟是骇得连魂儿都丢了。
孟谷亮见此情景,更为主子没笼络到这人才感到可惜。
三王爷劈出条血路,打马冲向栈道尽头。乱军本欲截杀他,见红衣少年紧紧跟随在他身后,又连忙退开数丈,丝毫不敢近前。
五王爷护着孟谷亮亦杀出重围。
开阔的官道近在眼前,路基下是翻滚咆哮的黄河,最后十米,五米,两米……眼看就要冲出昏暗狭窄的栈道,逃出升天,护在三王爷身边的名侍卫却忽然举刀横在他咽喉,口吐威胁,“把锦盒交给我,否则让他魂归西天!”
另名留守的侍卫不敢稍动,用求救的眼神朝贾环看去。被远远抛在后面的五王爷等人目眦欲裂的看着这幕。
“环儿,不要听他的。”三王爷十分冷静的下令。
只要此人稍微抖抖手,塗修齐就会血溅三尺,人头落地!哪怕自己再快,也快不过他轻轻划拉的瞬间。贾环怎么能不听他的?立即举起锦盒,沉声道,“我数二三,我们同时交换筹码,行吗?”
叛反的侍卫朝紧坠在后面的黑衣死士和五王爷等人看去,犹豫了两息,点头道,“可以!”
“、二、三……”最后个字音落下,两人同时将手里的筹码抛出。贾环将锦盒用力投向五王爷等人,侍卫却将三王爷抛向怒浪滔滔的黄河。
贾环心中凛,想也不想便跟着跳下去,卷入浑浊漩涡的时候,依稀听见五王爷声嘶力竭的喊声。
那侍卫身手十分了得,抓住锦盒,凌空翻了两个筋斗,轻轻落在三王爷的汗血宝马上,在其他黑衣死士的掩护下疾驰而去。
五王爷气的眼珠血红,冲到黄河边对着翻滚的巨浪嘶吼咆哮。
见无人关注自己,孟谷亮与长随对视眼,眸子里暗含诡秘的笑意。
贾环是逃命专家,上天入地、飞檐走壁,无所不能。他曾经为了躲避追杀横渡整个海峡,奔腾的黄河看似声势浩大,真入了水,那点小小漩涡还奈何不了他。
只是河水太过浑浊,花了好些功夫才找到人,他立即搂住对方腰肢,往水面浮去。
河流湍急,破水而出的时候,他们已经离栈道有了好些距离,抱着名成年男子逆流而上委实困难,贾环无法,只得朝下游,终于在处避风湾上了岸。
青年呼吸正常,额头却有道红肿,应是入水后被浮木或礁石撞击所致。贾环轻轻拍打他脸颊,喊道,“塗修齐,快醒醒!”
青年咳嗽两声,悠悠转醒,看见悬在头顶熟悉的面孔,呢喃,“环儿?”
“是我。入夜后气温骤降,咱们衣服又都湿透,得赶紧找个地方栖身。快起来!”贾环伸手拉他。
却不想青年反握住他手腕,用力将他拉到怀中,翻身压住,漆黑的眸子闪烁着璀璨的亮光,“环儿,我就知道你绝不会让我出事。”所以我敢把自己的性命都交给你!最后那句话,他默默刻入心底。
被个人全心信任的感觉太过美妙,贾环心绪鼓荡,表情怔愣。
三王爷粲然而笑,垂头含住他唇瓣允吸,舌尖紧紧勾住他舌尖,不舍得片刻分离,狂猛的力道弄得彼此舌根生疼。
这突如其来的吻弄懵了贾环,但他很快回过味来,手掌按压在青年后脑勺,不准许他离开,亦不准许他后悔,灵活的舌头反客为主,在青年口腔内的敏感点流连舔舐,啧啧有声。
过了好半晌,两人才气喘吁吁的分开,深深凝视对方。
“与个男人接吻,感觉恶心吗?”少年清越的嗓音此时此刻显得十分黯哑。
三王爷沉默良久,直到少年冷了面色,欲推开自己,才用唇瓣摩挲对方唇瓣,笑着低语,“我觉得,我有些食髓知味了!”话落,又是记深吻。
两人在沙滩上辗转交吻,热切的用双手探索对方的身体,直到个浪头打来,才依依不舍的分开。
“起来,咱们得赶紧找个地方生火,把湿透的衣服烤干。否则入夜后温度骤降至零下,会被冻死。”贾环用指尖在青年结实的胸膛画圈。虽已是三月底,倒春寒却还没过去,冷起来丝毫不逊于寒冬腊月。
“我舍不得起来。”三王爷喘了口气,握住少年作乱的手。
“那咱们抱在起冻死好了。”贾环挑眉,搂住他劲瘦的腰肢。
“好。”三王爷低笑,真的躺在少年身上不动了。
两人静静拥抱,直到又个浪头打来,才互相搀扶着起身,朝林中走去。走了小半个时辰,眼看天快黑了,才找到座破败的房舍,里面有张断了弦的弓,几根箭矢,几块被虫蛀蚀的兔子皮,堆灰烬,口黑乎乎的铁锅,堆稻草,应是猎人搭建的临时落脚点。
贾环怀里的药品、银两、火折子、打火石等物均被大水冲走,唯有插在靴子里的匕首安然无恙。他找来块干燥的木头,钻了个小孔,塞入干草屑用木棍摩擦。
“粗活我来干吧,你歇着。”三王爷将贴在少年腮侧的湿发拢到耳后,语气说不出的温柔。
“怎么,不过接几个吻,就把我当女人看了?”贾环挑眉乜他。
“拿你当心爱的人看。无论你是男是女。”三王爷边低笑边凑近了去啄他绯红似火的唇瓣。醒来后的那个吻劈碎了他为自己设下的藩篱,压制在心底的欲望如潮水般汹涌而至。他的目光、思绪、触感,切的切都只围绕少年打转。
心脏窜过道微弱的电流,贾环启唇微笑,用力摁住他后脑勺,加深这个吻。两人又缠在起难分难舍。
“我觉得,不用生火,只要咱两抱在起,就绝不会冻死。”好不容易分开,三王爷喘着粗气笑道。
“你在暗示咱两**么?”贾环舔舐他耳蜗,嗓音黯哑,“那是你的错觉,事实上,你现在的体温低的有些危险。起来,你生火,我去找点吃的。”
三王爷没答话,用力箍紧他腰肢,在他喉结上啃咬,直至印下串红痕,才满意的坐起,用棍棒摩擦草屑。
贾环凑过去亲吻他脸颊,出门寻找食物。
摩的手掌都起了燎泡,草屑终于冒出青烟,三王爷忙将火星移到干树枝里,小心翼翼的吹燃。不多时,贾环抱着堆木头进来。
“这就是咱两今晚的食物?”三王爷拿起根木头翻看。
“这里面才是咱两的食物。”贾环指了指木头上的个小孔,用匕首剖开,挑出根白白胖胖,还在蠕动的虫子。
“我想起了咱两初遇时的情景。”三王爷丝毫也不嫌弃,反露出怀恋的神色,将虫子置于火上烘烤,待焦黄后放入嘴里咀嚼,笑了,“好吃,有点微微的甘甜。你也尝个。”依样挑出根虫子,烤好后送入少年微启的唇瓣。
贾环伸出舌头,卷走食物的同时亦卷住他指尖,轻轻吸允。
三王爷眸色暗沉,扣住他后脑勺又是个深吻。两人就如同幼小的孩子迷上了最新的游戏,句话,个眼神,个碰触,都能交缠在起。
良久后,贾环抚了抚红肿发麻的唇角,继续挑虫子吃。
火越烧越旺,屋内渐渐暖和起来,湿透的衣裳蒸腾出白色的雾气。贾环找来两根竹竿,撑在火堆旁边,将衣服搭上去烘烤。
少年细腻而苍白的皮肤上印刻着色彩绚烂的菩提,阴森的骷髅和致命的毒蛛半隐在圣洁的花朵中,分明是副诡异而恐怖的画卷,却透出令人窒息的诱惑力。三王爷鼻息陡然加重,步步走过去,从背后拥住他,用滚烫的唇和灵活的舌尖去舔舐那些花瓣、花蕊、花叶、甚至骷髅和毒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