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扬被她这么一吼,倒竟真的闭了嘴。
玉老爷子见萧扬竟真的乖乖地听话,心中诧异万分,这萧扬有多桀骜不驯,他是知道的。这小丫头片子果然有几分本事,若能为他玉家所用,自然是如虎添翼,但若真是对方的人,那就是一个非除不可的定时炸弹了,而且就算她是真心想帮玉家,倘若真叫她出赛,不管是赢是输,他必定是要欠下这份人情,他日玉枫回来,他要是再阻止他们这门婚事可就说不过去了,这个人情不能欠!
言曦座下的轮椅快速地滑动,一步一步逼近玉老爷子,那凌然的气势竟逼得玉老爷子退倒了一步。
“你想干什么?”玉老爷子喝斥道,欲阻止她再往前的意图。这女娃子真是大胆,居然敢对他这么无礼!
“我倒是想问你想干什么?”言曦突然一改方才的淡然,大声道,生生地盖过了老爷子的声音,犀利的眼神如一把冰剑一般射出,凛然道:“身为玉家的当家人,在此内忧外患、生死存亡之际,你不思如何拯救家族危亡,却是只顾着自己的小私小利,你自个心里明白,我究竟是不是奸细,你怕的不就是怕欠我人情,怕我以此相挟,嫁给玉枫吗?告诉你,我杨言曦不屑逼婚,若我想和玉枫成亲,是你能阻止得了吗?”
这话说的狂妄,老爷子被她气得脸都涨红了,也不知是被她说中心事,恼羞成怒还是气的,手指着杨言曦直喘气,抖抖索索的,半晌才挤出:“你,你放肆…”谁给她的权利,叫她敢在他的家里指着他的鼻子骂,这辈子除了自个家的老子,谁敢骂他,更别说他如今这个地位,这女娃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吧,这就是玉枫找的女人,气,气死他了!
老爷子现在是恨不得把她扫地出门!这女人太嚣张了!要是在他年轻时代,这女人老早就被砍得七八段了。
“哼,放肆?你现在也就能在我面前耍耍威风了,因为您是枫的爷爷,我才敬重您,走出去,谁管你啊,你以为自己还是当年英勇无敌的大将军吗?时移事变,你的时代已经过去,除了我,你还能找出谁上场,谁有把握打赢那些刘景钰,难道你还指望自己这把老骨头亲自上场吗?还是你想直接认输,从此向刘家臣服?明知道刘家人别有居心,与外邦勾结,你却放任着他们危害国家,危害人民,为了你一人私心,置整个玉家,甚至整个国家不顾,你当得起‘忠烈元帅’四个字吗?”言曦步步紧逼,寸步不让,不给他一丝喘气空间,用最尖酸刻薄却句句实话突破玉玄的心理防线,像玉玄这种高傲的人,跟他好言相劝,他未必会理你,唯有以暴制暴方才有让他松口的可能,这也算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吧。
“你…”老爷子这回是真的被气得够呛的,只能发出一个‘你’字,脸红了又白,白又了青,最后又变回了红,就变色龙一样丰富多彩,难为他这张老脸还能有如此丰富的变化,这辈子第一次被人说得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莫子言,拿纸笔!”言曦中气十足地喊道。
“是!”莫子言被她说热血沸腾,慷慨激昂,对杨言曦如今已崇拜得不了,甚至超过了对他家枫哥,想他家枫哥都没敢对老爷子这样吼,仿佛有一股热血往他脑门子上冲,快速站起身,双脚合并,毕恭毕敬地朝杨言曦行了一个军礼,连他自个都没搞清自己怎么就做了这个动作,却没有觉得任何怪异,仿佛就是合该如此啊,他甚至有种错觉,杨言曦天生就是为了当军人而来。
莫子言快速找到纸笔,放到桌面上,看着老爷子那张脸色,还真没敢开口。
玉玄不得不承认,杨言曦说的都对,放眼整个军区中,没人是刘景钰的对手,唯一可以打赢他的玉枫至今下落未明,杨言曦她今天敢来,足以说明她的腿必然是有了治愈的法子,虽然她的话狂妄了些,但确实没错,她可以说是唯一的希望。想是这样想,但是杨言曦也太过放肆无礼,这口气叫他怎么吞下去,他的脸面往哪往?
玉玄坐在桌子前,却是迟迟不肯动手。
“我不是帮你,是为了帮玉枫,你不需要觉得欠我人情,再说,我也不一定能赢。”言曦将钢笔慢慢地塞到了玉玄的手中,让他的手握紧,一点不在意玉玄欲喷火的眼睛。
“你最好给我赢,否则你绝对会后悔今天的所作所为。”玉玄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将眼光的火一次性喷光,一笔一划开始写着信,每写一笔都像是要戳破那张纸似的,脸黑得跟包公有得一拼。
写完后,玉玄粗鲁地把信丢到杨言曦身上,言曦也不恼,捡起来,小心翼翼地折好,像宝贝一样地收起来,红唇轻启,微笑道:“多谢玉首长,言曦定然不负所望。”
玉玄冷哼了一声,像个小孩子一样把头扭到一边去。
萧扬本是来给杨言曦壮声势,没想到杨言曦自己一个人就搞定了,根本用不着他出马,不免觉得自己有些自作多情,呸呸呸,他怎么会自作多情,他对言曦哪来的情可言,他不过就是看在兄弟的面上,帮他照看一下‘未亡人’嘛。
萧扬站在杨言曦身后走,眼神讳莫如深!
三人没有再逗留,很快离开。
于叔站在书桌旁边,不安觑着他家老爷的脸色,不敢说话,心想着,老爷这回铁定气坏了,但愿不要气坏了身体啊。这下杨小姐可得罪他大发了,只怕少爷与她结成连理的可能性又是大大降低了,谁家会要一个牙尖嘴利,这么会顶嘴的媳妇啊,就是他也不敢要啊。
没想到,玉玄却是笑了。
“老爷,你有气就发吧。”于叔开口道,反即必妖,这种情况下,越是笑,越是暴风雨来临的平静,他倒情愿他家老爷把气发出来,也千万别把自己气坏了。
“这小女娃倒是有魄力啊!”玉玄摇摇头笑道,若在玉枫身边,也许真能成为他的贤内助。
于叔傻眼了,他跟在玉玄身边这么多年,自然分得清他是真笑还是假笑,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玉玄说这话时分明是带着赞赏的口吻。暗欲,京都最富盛名的娱乐性场所,能出入这里的皆是达官贵显,随便在这里抓一个都有可能是超级金龟婿,所以这里同时也是女孩子们打破头都想进的地方,就是进来当个服务生也是一个极难得到的差事,身高、相貌要求极高,就是学历也得要求你是本科以上,这里的女服务生大多是高校来的,甚至有的是硕士、博士,每间厢房根据豪华程度分为大中小三个规格,各种规格配备不同的设备。
在京城这块地是寸土寸金,30000平方米的占地该是何等的恐怖,这家夜总会的老板又该是何等的财大粗气?
京城四少是这家夜总会的常客,同时也是众多女孩子们的终极目标,试问,放眼京都,有谁的身份比这四位更尊贵?
秦子言既被奉为四少之一,吃喝玩乐自然少不了他,但自从他不知因何事修身养性,去t市后,已经极少再趟进这里,今日再来,多多少少让不少人感到吃惊,尤其是他身边居然还带着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女人不奇怪,奇怪的是他带的女人居然是一个坐着轮椅的残废。
失踪以久的秦子言再度出现本就够受注目的了,从来没有一个人来暗欲还坐着轮椅的,杨言曦这首开一例,两个人想不受瞩目都不行,几乎所有人都自动让开一条道,让杨言曦的轮椅可以过去,好奇的目光没有停过,一直目送他们到顶级豪华厢房,专属于四少的厢房,别人就是想跟也没胆子跟进去,留下的众人纷纷议论着莫子言带进去的会是什么人?没人见过她,更没听说过她是哪家千金,这面孔太生了。
秦子言一踏进门口,原本喧闹的厢房骤然寂静了下来,似乎很是惊讶秦子言的出现。
“哟,秦少,您这尊大神终于肯现身了,还以为你躲哪风流快活了。”一个长相俊美的男子率先开口,拍了一下秦子言的肩膀,二人似乎很熟稔。
秦子言露齿一笑,亦是无限风情:“哪有你们快活,现在暗欲的小姐可是越来越水嫩了。”说着,扫了一圈的美女,十足的纨绔子弟样。
“走了这么久,你才知道错过多少,今晚一定得玩尽快啊,咦,还带了人,这位美眉是谁?”男子终于注意到秦子言还‘坐’着一个人,露出感兴趣的表情,杨言曦长得确实不错,这腿虽然为她的人大打了折扣,但是这些少爷公子哥们什么没玩过,秦子方带个残废来反而让他感到新奇。
“一个朋友。”秦子言小心地把她推进去,那小心翼翼呵护的样子,不由得叫人对杨言曦更是感到好奇,一个残废何德何能能让秦大少爷这么温柔相待。
杨言曦抬眼,淡淡地扫视过这里的每一个人。
画面没有她想象中靡乱,几个男人混在一起打牌,旁边都有坐着小姐,但都衣着整洁,淡妆素雅,时不时陪着旁边的男人说几句,巧笑嫣兮,展现妩媚风情,真正的贵族其实不屑那种低俗的玩法,他们追求的是品味,玩得自然也要高贵,关上门怎么样无所谓,在人前,他们必须得是翩翩贵公子。
方才跟秦子言打招呼的男人,叫舒非墨,舒瑶的哥哥,舒家的三少爷,同是四少之一,父亲是军区总司令,大哥是上将,二哥在最高人民法院当检察官,家族各人亦都是身居要紧,显贵得吓人的家庭。
其余在打牌的还有司马唯,刘启辉(刘承国的儿子),这四人便是声名赫赫的京城四少了,其他几人的也同是高官之子,但这不是杨言曦的目标,她没去怎么注意,扫了一圈,最终停留在坐在角落的男子…刘景钰。
一头刚直的短寸发,两道浓眉像两把剑一样,飞扬入鬓;不长的睫毛在垂直的灯光下,为眼睑投下一道暗影;鼻梁笔直高挺,双唇薄厚适中,一张刚毅正气的四方脸型,古铜色的皮肤,高大的身躯包裹军装中直挺挺地坐着,相比这一屋子的美男,他算不得俊美,却极富男子气概,更叫女人为之心动。
这种男人会带给女人安全感!
刘景钰,刘家的旁系,父亲早亡,母亲娘家也没什么靠山,被安置在闲散部门工作,这样的家世相比一屋子的高干子弟实在差得太远了,但他也似乎无意与这些人结交,独自一人坐在最偏远的角落,像遗世独立的雪莲,又似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荷。
似乎感觉到杨言曦放肆的打量,一双明亮的双眸如暗夜的星辰一般猛然射向她,与杨言曦的目光在空中相交…
第140章
刘景钰看了杨言曦一眼,很快移开,独坐在一旁玩着打手机,就连旁边的女伴刻意想找话题也被他冷淡的态度弄得无措,坐在他旁边,很冷场。
“秦少,换口味了?”刘启辉的视线在杨言曦打转一圈,最终停留在她的脚上,这个圈子里大家都知道,秦子言喜欢那种妖娆美艳的女子,杨言曦很明显不是他的菜。
“别误会呀,真是朋友而已。”秦子言漫不经地说道,坐在沙发上,随便搂过旁边一个美女。
众人皆是暧昧地笑着,朋友这定义其实很广泛。
秦子言也不管别人怎么想,给杨言曦点了果汁。
“秦大少,在这里还点果汁,这么温柔体贴,恐怖不是普通朋友那么简单吧?”刘启辉边搓着牌,边调侃道,他们今天玩的是麻将,不过他今天的手气似乎挺背的,就没赢过一局,搞得他郁闷死了,他们打牌倒不是为了赢钱,不过是闲闲没事干,图个乐子罢了,“今天手气太背了,秦少,怎么样,来替我?”
“行。”秦子言站起来,整了整衣服,以前杨言曦没发现,如今这一瞧,这人倒还真是有几分贵公子的模样。
刘启辉自动自发坐回了沙发的位置,却是杨言曦的旁边,跟她搭起讪,言曦不闲不淡地应付着他,她要在这京都立足,以后也少不得跟这些人打交道,多混个熟脸也是好的,多认识一个人便是多一个人脉,正好刘家人也在,也可顺便探探他们的虚实。
秦子言许是太久没玩过了,手有点生,总输,他也不恼,笑呵呵地当起散财童子,他们这些仿佛都很喜欢笑,优雅十足,却虚伪至极。
“玩钱太没意思,咱玩点别的。”司马唯建议道。
“玩什么?”有人附和道。
“谁输了罚酒。”
众人一片嘘唏声,这里这些人哪个不是在酒色场所混来的,喝酒对他们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
“这回输的由他的女伴喝,而且要掺合着酒来喝。”司马唯眼睛不经意间扫过杨言曦身上。
这提议虽然低俗,却意外地得到大家伙的支持,日子无聊了,总是想着玩些不一样的,在场玩的又大都是自己带来的女伴,并非暗欲里的小姐,这样玩起来不是更有意思嘛,逢场作戏,谁会去心疼?
秦子言有些迟疑,开玩笑,他今天带来的可是他嫂子,要是他家枫哥回来,知道他老婆被灌酒,自己还有命在?
可他还没来得及反对,大家已经快速砌好牌,秦子言也不好意思扫他们的兴,暗暗丢了个眼神给杨言曦。
司马唯是秦子言的下家,盯着他极严,一直诛他,搞得秦子言以为自己得罪了他有多尽似的,当秦子言看他的时候,他又是一副无辜样地打哈哈。
秦子言被他盯得有点吃力,一局下来,秦子言险险中招,结果第一个输的人是舒非墨。
言曦这时才注意到舒非墨身边坐着的女孩子,一个长得很清秀的女孩子,小小的瓜子脸,标准的美人胚子,看起来还是很年轻的样子,身上甚至还穿着高校的校服。
“哈哈,墨少,你这小美人还在读书吧,怪可怜的,不如就喝一半吧。”说话的是桌面上的另一个男人,素来最是怜香惜玉。
“这哪成,愿赌服输,说一杯就得是一杯。”说着,也不墨迹,直接自己拿了两杯酒,混在一起,伸到那女孩子面前。
“墨少…”女孩子接下那杯酒,怯怯地开口。
“喝吧。”舒非墨温柔地说道,眼中却含着不可违抗的命令。
“我…我不会喝酒。”这杯酒喝下来铁定伤胃伤身。
舒非墨握住杯子的手一紧,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愫,手搂住她的肩膀,温柔地抚过她的下巴,明明是温柔至极的一番举动,似情人之间的亲密,却是把他怀里的女孩子吓得瑟瑟发抖,突然温柔抚着她的手改为掐住,夺过她手中的酒杯就往她嘴里灌。
其他人都像是看好戏一样地看着他们,似乎这样的场面已经见惯不怪。
女孩子在他怀中也不敢再挣扎,任着舒非墨把酒灌到她口中,灌得她直呛。
言曦在一旁看着火大,这样欺负一个女生跟她以前所教训的恶霸有什么不同,想不到像舒瑶这么知识达礼的人居然有这样一个哥哥,孰可忍,是不可忍,言曦再也不顾得原本打算低调做人的初衷,正想开口时,有人却抢先了她一步。
那人是刘景钰!
“不好意思,我有事,先走了。”刘景钰脸有点黑,沉着声说道。
言曦本是赞赏的眼神变得失望,她以为他会去阻止的,她分明看到他的手紧握着,看不下去的样子,可到最后他却依然没有阻止,而是选择了眼不看为净。
等言曦再想去阻止的时候,女孩已经把酒全喝下去,脸一下子变得通红通红的,眼眶也在发红,却硬逼着自己扯起一抹笑容,很乖巧地靠在他的怀里。
“这样才乖嘛。”舒非墨轻轻地拍拍她的脸。
接下来的几局,也不知是秦子言好运,还是舒非墨倒霉,每次秦子言的牌烂时,舒非墨的牌就会比他更烂,最受苦的依然是那个纯纯净净的女孩子,不过她也学乖,知道反抗也没用,结果一下来,她就自个自动自发地喝,喝到最后,不知是不是喝糊涂了,即使不是舒非墨输了,她也照样拿起来喝,一喝就停不下来,反而把大家弄得愣愣的。
“够了,别再喝了。”舒非墨铁青着脸,抢过女孩手中的酒杯。
“我要喝…”女孩看起来醉得不轻,似乎完全看不到舒非墨的黑脸,挣扎着要去抢已经被舒非墨抢过去的酒。
“我说了,别再喝。”舒非墨大声道,一把把酒杯摔了出去,摔在杨言曦的脚下,支离破碎。
所有人都有些傻傻的,舒非墨是出了名的好脾气,什么时候都笑笑的,素有‘笑面虎’之称,他们何曾见过他发脾气的样子,还发这么大的脾气,这女孩是怎么惹他的,为了喝酒不至于吧?女孩一点也没被吓到,嘿嘿地笑,手还直拍掌:“好听好听,我还要听…”说着撒娇般地用手揪着舒非墨的衣襟,脸蹭在他的怀里,像只惹人怜爱的小猫咪。
舒非墨一把把她拉出包厢,省得她丢人现眼。
舒非墨出现后,里面的人又好似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很自然地由另一个人顶上了舒非墨的位置,继续醉生梦死,身边女伴的曲意求饶似乎更能他们大男人的心态。
言曦一杯酒都没喝过,起先她以为是秦子言运气好,后来她发现不是,莫子言这家伙根本是扮猪吃老虎,每次看起来快输的时候偏有本事反败为胜,虽然没大赢,却连一次也没输过,这才是高手中高手啊。
言曦借口去洗手间出来透透气,里面那些虚伪的奉承和客套让她很受不了,本想着能不能从刘启辉口中打探点消息,谁知刘启辉嘴巴严得跟什么似的,撬也撬不开,这一圈混下来,她也了解了,这些少爷公子们看似一个个吃喝玩乐,实则哪个都不是简单的酒囊饭袋,从大家族中出来的,耳濡目染,哪个能简单得了?混得再熟,彼此交往间怕也没几个是真心的。
刚出了洗手间,一道高大的阴影笼罩在杨言曦身上。
“司马少爷,有事吗?这里可是女生厕所。”杨言曦仰着头,笑了笑说道,秦子言比较少说到这个司马唯,司马翼唯一的儿子,不过为人素来挺低调的,也不仗势欺人,在他们当中算是口碑不错,但言曦对总觉得他对她隐隐有着敌意。
司马唯瞥了一眼厕所门一眼,低下头,靠得杨言曦很近很近,近得几乎可以碰到她的脸:“你叫杨言曦是吧?好好一个大美人断了一条腿挺可惜的,但是没了腿总比没了命好,是吧?”
言曦皱了皱眉,把轮椅推开一点点,唇角微微勾起来:“不管命抑或是腿都是父母给予,没了哪样我都舍不得,想要拿就得凭本事,使些下三滥的手段,怕不是大丈夫所为吧?”
司马唯目光一闪,面对杨言曦犀利的眼神却无端生出一种畏惧,这个女子似乎不若他想象那般软柔,只是如今玉枫已经失踪,她的靠山已经没了,他不知道她是凭着什么竟敢如此嚣张,一个断腿的女人,玉玄怕也是不会承认的吧?
“做人还是本份些好,不是你该来的地最好不要来,不是你能冒犯的人,你最好也该躲得远远的,这句话同样替我转告你身后的人。”司马唯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转身离开。
包厢里面的人不知道杨言曦的身份,他还能不知道,秦子言带来的,又刚是残废的,除了杨言曦还有谁,这样都敢出门,真该夸她勇气可嘉,如果当时计划成功,这个世界上早已没了这个人的存在,他若要动手,自然是要斩草除根。
他对付杨言曦的事刚发生,他的妹妹司马瑜就出事,很难不让人把这件事联系在一起,但是凶手是谁,他确实没把握,谁也不知道玉枫手下到底有多少人,结交的又是什么样的怪物,比如萧扬,就是怪人中的一号,但他觉得不会是萧扬,萧扬此人他也素来有听闻过,桀骜不驯,向来视女人无物,他不认为萧扬会替一个女人报仇。
但不管是谁总归跟杨言曦托不了关系,他现在不能动杨言曦,因为那人手上有他妹妹的****,要是这些是照片发布出去,他妹妹一生就毁,他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但是叫他生生吃了这种亏,高傲如他怎么吞得下这口气,何况那些照片在别人手里,就像命捏在她手里一样,这种时时刻刻备受威胁的感觉真他妈憋屈。
言曦知道那天手术室的事跟司马家有关系,但萧扬没告诉她,他对司马瑜做了什么,司马唯这番话还真叫杨言曦有些摸不着头脑,难道有人替她报仇了?
拐了个弯,她意外地再遇到了跟舒非墨的女孩子,也不晓得她今天是不是特别倒霉,刚被灌完酒,在这里就遇到了不良分子调戏。
言曦环视了一圈,没有发现舒非墨的身影,如果他在,未必会出手相救吧,看他对这个女孩子的狠劲,还以为他跟这个女孩子有多大仇怨,她没有充当英雄,因为她在这一圈人中竟然发现了刘景钰的身影,直觉告诉她,他应该会出手相救。
娱乐场所本就是供人玩乐,这种场面大家都见怪而怪,而且来这里的人非富则贵,谁会去傻到为了一个不知打哪来的女学生替自己找麻烦呢?
那几个人拉扯着女孩,就要把女孩拉进包厢里,到了包厢里,想做什么,还不任他们为所欲为。
杨言曦觉得自己的心变硬了,见到这样的场面,她竟也忍得住,心里小小地鄙视了一下自己。
刘景钰最终还是出手了,在女孩一只脚已经被拉进房间里的时间,四把小小的飞刀横穿过会场里密密麻麻的人群,分毫不差地射中那两个拉着女孩的人的手和钉住他们的脚,那飞刀绝技,耍得当真比传说中‘小李飞刀’还要高超啊。
那几个人平时也是嚣张跋扈的主,否则也不敢明目张胆在这里抢人了,但与刘家人比起来,就什么都不是了,刘景钰虽然是隔了好几代的旁系,但毕竟还是姓着刘,而且他在军中的地位也不是谁都可以挑战的,在看到刘景钰的瞬间,那些人恨不得把自己给归缩起来。
刘景钰没打算把事闹大,把女孩救下来后便放过了他们,阎王好请,小鬼难缠,他的身份注定了他不能和刘启辉那样的正牌公子相比,想做什么做什么。
刘景钰救完女孩后竟拉着她朝杨言曦面前直直走来,杨言曦也不躲开,就坐在那等着他。
“为什么一直看着我?”刘景钰语气很是冷硬,透着浓浓的防备,因着女孩喝醉了,他不得不用一只手扶着她。
言曦头微微歪着,眼睛亮晶亮晶地看着面前这个浓眉大眼的军人,轻笑道:“因为你长得帅啊!”
第141章
总军区此刻弥漫着一种庄严肃穆的气氛,今天对军人来说是一个特殊的日子,能进龙组代表的是军人的荣耀,也是对他们能力的一种肯定,其中大多数人或许不敢挑战组长之位,但是若是能有出色的表现,得到领导们的赞赏,也是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
地点设在平时队员训练的练武场,最上方搭建了一个主席台,国家重视军务,并不会因为近年国泰民安而松懈了对军队的训练,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检阅军队的训练状况,这个主席台早已存在,另外还有一个可容纳数百个人的擂台,擂台与主席台中间大大的空位则可供队员们观赛之用。
龙组组员的位子是跟普通军人分开的,一群身穿水绿色的军人早早就来了,整整齐齐自动站列成几排,严肃的外表毫不掩饰内心的兴奋激动,龙组组员由刘景钰领队,一进场便雄赳赳,气昂昂的,尽显英姿,其他军人的脊骨挺得更直了,这些人就是他们的榜样,潜意识之中,也是存着与他们比上一比的心思。
主席台上坐着的皆是华夏国位高权重的人,可以说重量级的人物该来的都来齐了,连国家主席也亲自莅临,可见对这场赛事的重视。其中一个中年男人,西装革履,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他按下话筒,开始慷慨激昂地发表演讲,老调重弹的开场白,下面的人却听得兴致昂扬,磨拳霍霍,在他慷慨激昂的演讲下也激发他们内心的好战。
千篇一律的说词,临尾了,男人终于说了点新词:“在此,我还要再宣布一件事情,今天参赛人员,除了原先报名的二十人之外,还另外增加一个名额,他将会与你们一进角逐龙组教官之位。”
他的话一出口,除了几个事先已经知道的,几乎整个军队的人都感到吃惊,龙组教官的比赛什么时候空降过人,就是普通的组员也是要经过千挑万选,有出色的表现,层层筛选出来的,空降人员怎么想都让人觉得不舒服,不管是已经进入龙组的,还是没有的,他们辛辛苦苦训练得到的成果,一个空降人员凭什么与他们等同?
会出现空降人员,刘家人一点也没感觉奇怪,早知道玉家肯定不会就此罢休,当年受外国欺辱,内忧外患,为保卫家国,几大元帅手下皆训练了一支队伍,龙组,虎组等之类的,只是到了后来,其他队伍都不如龙组发展,所幸便统一整合起来,归入龙组之中,而玉玄当初便是这龙组的创始人,在龙组中的威望无人能及,除了他,即便是国家主席也不能随便给比赛中增加名额,这个空降人员很显然是玉家的人,但是
除非这个人是已经失踪了的玉枫,否则纵观整个玉家,有谁会是刘景钰的对手,他有张良计,难道他就没有过墙梯吗?
刘景钰脸上没有任何异样,他四平八稳地坐着,像一座高大的山,叫人无法憾动,他似乎一点不担心会有变数。
然而,话筒里报出的名字却让他无澜的脸上出现一丝裂痕。
“有请杨言曦入场。”
杨言曦?
是那个杨言曦吗?刘景钰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一张美丽的脸带着调皮的笑容,跟他说他长得很帅,似乎从来没有人这样跟他说过,这么明目张胆地跟一个男人这样说话,他却不知道为什么半点没觉得她轻浮。
会是她吗?刘景钰几乎是在下一秒就否定了这个可能性,她是个残疾人士,玉玄怎么会用上一只废棋呢?心里是这样想,但是双眸却不受控制地盯住了大门的入口处。
不仅仅是他,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握紧住气息,眼睛盯着入口处,他们迫切地想知道,这位空降人员到底是何方人士,到底何德何能?
由钢铁制成的大门自动地发出声响,向两边退去,众人的心更是被提到了最高点。
来了!
当一个白衣女子坐在轮椅上被推进来时,众人差点绝倒,靠,居然是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个残废的女人,这女人该不会就是来与他们竞争教官之位的吧?
他们有理由相信,这个女人纯粹只是来打酱油的。
刘景钰心中一颤,没想到居然真的是她,如此看来,那夜在暗欲的相遇就不是巧遇那么简单了,看来那晚是有人故意逼他出手了?会是舒非墨吗?舒非墨向来不理政事,那个女孩子又是跟着他最久的,谁都知道他对那女孩不一般,按道理他没理由牺牲自己的新宠帮玉家人。刘晾钰心里也清楚,胆敢走进这扇门的女人,绝对不会是什么平庸之辈,能得到玉玄那个固执的老家伙的推荐信,必然是要得到他的认可,那么此人一定是高手中高手。
本觉得有些无聊的刘景钰突然有些热血沸腾起来,真正的高手最怕的便是没有对手,若不是玉枫无故失踪,这个比赛本该是他们龙争虎斗的舞台。
“言曦见过各位首长。”她坐在轮椅上浅笑盈盈,微微朝着上座的裁判一鞠躬,脸上带着的笑容充满强大的亲和力,让人不由自主地对她放下戒心。
美女走到哪里都是比较吃香的,在这个充满雄性动物的军营里,杨言曦可谓是万绿丛中一点红,连方才一脸严肃的报幕员也对她绽开一抹笑容:“杨言曦,请先入座。”
“谢谢!”言曦华丽地转身,不经意间视线落在了刘景钰身上,露出了狐狸般的微笑。
众人心里虽然吃惊,但谁也没有说什么,玉玄亲笔书信推荐的人就是铁板定钉了,谁也没那个资格反对,不服气?不服气有本事自己也创个龙组狗组之类的试试。众人心里此时更想知道的是这个残疾人士到底有什么本事,他们难不成会连个女子都打不过吗,还是个坐轮椅的女人?
此次参加比赛的人原本有十二个,加上杨言曦总共有十三个,以抽签的方式,两人对比,输者立即淘汰,直至剩下最后的胜者。
玉玄也是裁判之一,龙组比赛这一大盛事,他怎么可能不出面,目光落在杨言曦身上,复杂极了,把所有的赌注都押在她身上是否太冒险了?
比赛一经开始,场面立刻活络了起来,台下观看的年轻男人们此起彼伏地发出吼叫声,加油声,为比赛更添了激烈的气氛。
刘景钰认真地观看比赛,却总是会不经意地闪神,视线投向杨言曦身上,他很清楚,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最后这个位子只会在他们两人之间产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