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的晚上,被皇上召进宫的,不止沈修铭一人。他赵云河也在场,当然陪他一起来的还有陆家倒霉的二少爷——陆衡。上战场只是个幌子,木梁王蠢蠢欲动,安排人乔装混进京都,人数太多被皇上察觉,才有这么一出戏,为的就是要一击必中,瓮中捉鳖。
但是不得不说,木梁王的手段实在太毒辣,连后路都想好了。分派了兵力控制住主要的世家后院,如果逼宫成功,他就可以直接坐拥天下。可惜还是被摆了一道。
一行人快马加鞭地往自己的府上赶,待沈修铭带着一小队护卫骑着马直接进入后院的时候,心里便有些发慌了。周围还有一些残余的叛党,即使有尸体也大多是下人的,看样子木梁王并不想伤害世家之人,只是想要控制。当他分派了任务,自己先行冲进喜乐斋的时候,就看见几个余党的黑衣人似乎想要冲进屋子里去,绿竹显然是受伤了,此刻正死死地抱住其中一人的小腿。
楚惜宁就在门边上,她双手扒着门框想要冲出来,却被许妈妈拽住了。主仆俩正为这个争执的时候,屋外已经传来刀剑的厮杀声。几个人纷纷扭过头去看,待沈修铭那道熟悉的身影出现时,众人的心情都安定了下来。刀光剑影,院子里已经恢复了平静。
外面传来尸体的拖行声,好姐儿已经换到了楚惜宁的怀里,依然睡得安稳。沈修铭手里握着剑站在院子里,楚惜宁抱着好姐儿对着他站在外屋的门槛处。两人相对而望,阳光正好,投射到一家三口的身上。
血腥味还没有散去,沈修铭的身上甚至沾满了鲜血,但是他的眸子里却承载了满满的笑意。他们从幼年相遇,相互扶持了这么久。有他爱的人在等着的地方,才能称之为家。
内乱最终以木梁王身死,投靠他的人被拔除为结局。几乎在同时,边疆的战事打响了。这场战争几乎获得了压倒性的胜利,因为让敌方措手不及的是领兵的将军竟是薛然。苍国的士气因为薛然的归来而重新振作。
薛然凯旋的时候,自然是赏赐无数。令众人惊讶的是,待庆祝胜利的宴会上,不仅拔除内乱和对抗突厥有功的世家子弟受了无数的封赏,圣上更是直接下了圣旨,立五皇子为太子,搬入东宫。
这次假意让人认为薛然受重伤昏迷,士气受挫,并且迷惑敌人,以为沈修铭去了战场,朝中兵力减少,造成一种内忧外患的局面。才能一箭双雕,排除隐患。这个计谋正是五皇子献给圣上的。
许多人对这一点都存有疑惑,一向木讷的五皇子,何以会相处如此狡诈的计谋。当然他们不会预料到,日后待这位太子真正登基掌握实权的时候,他的手段绝对比任何人都要狡诈。
待楚惜宁生下第二个孩子的时候,好姐儿已经会走路了。屋子里收拾干净的时候,她便小心翼翼地跑了进来。
“嘉和,弟弟!”好姐儿嘴里面念叨着这两句话,白嫩的脸上带着几分红晕。
嘉和这个名字是早就想好的,其实是家和万事兴中“家和”的谐音。沈修铭跟在小姑娘的身后走了进来,他坐到床边抓住楚惜宁的柔夷,另一只手轻轻拂过她被汗水浸湿的碎发,脸上露出几分柔和的笑意。
“真好,我们的第二个孩子平安出生了。”男人宽厚的掌心有时擦过额头,带来柔软而安心的触感。
楚惜宁轻轻勾起了嘴角,眉眼弯弯。有时候她都快忘记自己是重生的,有些仇恨的确要报复,但是背负着仇恨永远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重来一世,没有背叛也没有欺骗,只要有她爱的人和爱她的人陪在身边,所有的痛苦都可以克服。这样活着真好。
作者有话要说:结局我想了好久,心里总会忐忑。这本文写下来,快六个月了,感谢大家一路陪着鼓励我。
还有没解释清楚的,番外继续。
173、楚珍番外(四)
楚珍一直在床上躺了大半个月,才能勉强下床。不过每晚都是跟卫子林睡在一张床上,那个男人对于楚珍手的伺候像是食之精髓了一般,连续好几晚会缠上来。待她的身子总算是好了大半,夫妻俩才有机会去和卫国公府的人见面。
“儿子给爹奉茶。”卫子林撩开长袍的下拜,单膝跪在软垫上,手里捧着一杯茶。
“儿媳给公爹奉茶。”楚珍身上穿着一件大红色撒花软烟罗裙,脸上覆着一层薄薄的脂粉,倒是把近日来苍白的神色遮掩住了。她低着头跪在卫子林的身边,光从外表看,倒的确是一番郎才女貌的场景。
卫国公点了点头,看着离自己不远的儿子和新儿媳。心底轻叹了一口气,希望这个小儿子成亲之后能够变得成熟些。他喝完茶之后,手一挥,自然就有丫头捧着匣子过来,里面是送给新人的贺礼。
卫国公夫人自然也不能落下,楚珍轻轻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婆母。仪表妆容十分端庄贤淑,不愧是国公府的当家主母,只可惜年岁渐大,脂粉已经遮不住她眼角的细纹。
“好,快起。以后你二人要互相扶持,恩爱不移,争取早日为你们二房诞下哥儿。”卫国公夫人笑容满面,脸上带着十足的柔和,看向楚珍的眸光里也透着几分和善。
卫子林一听,立刻转头看向楚珍,双眼冒光,满脸都是兴奋的神色。楚珍的身体僵了一下,有些不自然地低下头,脸上的笑容也带着几分怪异。如果真的生下孩子,会不会也像卫子林这样奇葩?
楚珍正在心底腹议的时候,忽然两只长长的黑色毛毛虫从她和卫子林跪得软垫中间爬了过去,径自地爬到了卫国公夫人的绣鞋面上。
“婆母。”楚珍下意识地开口唤了一句,抬起头瞧了一眼依然没有察觉的卫国公夫人,心里有些不忍。
“怎么了,儿媳。”卫国公夫人轻笑着看向她,脸上还是如沐春风的笑意。
“娘啊,没事儿。能不能让香芋姐姐不要值夜了,有外人在屋子里,我不习惯,衣服都不好脱了睡!”卫子林自然也看到了自己的两只宝贝爬上了亲娘的脚,不过他倒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毕竟卫国公夫人乃一介女流,对于卫子林的毒物可谓怕之又怕,防之又防,所以见了就躲。为此卫子林才想方设法让他亲娘和宝贝们多多亲近,搞好关系,那两条又长又黑的毛毛虫一直顺着卫国公夫人的腿往上爬。楚珍的眼睛瞪得老大,她已经明白卫子林打断自己的话的意思,索性低下头就当看不见。
对于卫子林这样直白地提出要求,不让人值夜的话,卫国公夫人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快,她下意识地扫了一眼楚珍。在大厅里的人大多都是卫家的近亲,也了解卫子林的性子,对这种话听着也就憋在心底当个笑话而已。
楚珍一直低着头用眼角的余光主义着卫国公夫人,察觉到方才她那带着复杂意义的眼神,心底微微一紧。
“这事儿以后再说吧。”卫国公夫人低声敷衍了一句,下意识地低下头,一下子就看到了正在蠕动的毛毛虫,已经爬到了大腿上。
“啊,虫子,虫子!”卫国公夫人吓得打了一颤,尖叫着从椅子上弹跳着站起,不断抖动着两条腿。平日里的端庄礼仪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其他的宾客在听到她这般叫喊的时候,也纷纷站起身来,几个离得近的都立刻后退了几步,生怕被无辜殃及到。
楚珍长叹了一口气,下意识地侧过身子,两条随时准备移动。那两只虫子果然被甩到了地上,还在蠕动的间隙,已经被卫国公夫人的鞋子捻了上去。
“娘啊,娘啊,脚下留情。这是我刚得的宝贝,还没封位呢!”卫子林正瞧得欢乐呢,哪知眼睛一眨,他的宠物就命丧脚下了。
“噗通”一声,他竟是直直地跪倒在卫国公夫人的脚边,双手抱着她正用力的两条腿,声音极其哀戚地哀求道。
最终的结果,自然是那两条虫子见阎王了,地上只剩下那辨认不清的尸骸。
“好了,这是国公府新进门的二少夫人,以后和睦相处便是了。散了吧!”卫国公有些看不下去了,卫国公夫人那如耍马戏似的动作,实在是有为雅观,他立刻站起身一挥手便让人退下。
“混账,今儿是什么日子?事关你媳妇儿脸面的,怎么闹出这种笑话!”卫国公冷眼瞧了他一下,但是卫子林依然一副不痛不痒的模样。卫国公显然被气得狠了,骂了几句便不再理会,转身走了。
国公夫人还沉浸在方才的惊吓之中,被丫头搀扶着勉强站立往外面走,经过卫子林身边的时候,连一句职责的话都说不出了。
“我的宝贝,怎么又死了?人人都把害怕毒物挂在嘴边,结果每回三两下就踩死了,怕个球!”屋子里只剩下卫子林夫妻俩,他有些落寞地半跪在虫子的尸体旁,扯着嗓子干嚎。
楚珍在心底冷哼了一声,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端起茶悠悠地喝着。难怪卫子林的性子如此怪异,玩弄毒物随意吓唬人,都是卫家人给宠出来的。这虫子都跑到当家主母的腿上了,依然如此不在乎。以后他就是自己要过一辈子的夫君,怎么看她都是最危险的,最容易受到攻击的。
“卫子林,你的宝贝是不是常被弄死?”楚珍手里捧着茶盏,秀气的眉头轻轻蹙起,她的心底涌出一个想法。
男人刺耳的嚎哭声戛然而止,他歪着脑袋,显然在认真而严肃地思考这个问题。最终轻轻点了点头,猛地转过身,就这么以蹲着的姿势走到楚珍的身边,抱住她的腿,把脑袋搁在她的腿上,继续开始哭:“娘子,你给我评评理。那些人整日无所事事,我为了让他们活得畅快些,才把宝贝们拿出去陪他们玩儿的。结果好几次我都损失惨重,一日能死上好几个。”
也不知是装的还是真的,卫子林嚎完之后,竟把脸埋在她的腿上,开始一下一下地抽噎。并且带着十足的委屈。楚珍的身子有些僵硬,这个男人当真是水做的,还是洪水,比女人还能装哭。
“卫子林,我们来做个交易吧。我来确保你的宝贝少死点,你要看好它们。怎么样?”楚珍抬起手放在卫子林的后脑上,卫子林有些得寸进尺地蹭了蹭。楚珍终于是忍无可忍了,一把揪住男人用发带竖起的发髻,轻轻向后拉。
这日总算是惊心动魄地过去了,第二日,二房便请来了许多木匠,数个精致的小笼子做了出来。卫子林一直守在院子里盯着看,然后一个个把他那些毒物塞进尺寸符合的笼子里。当院子里都摆满了小笼子,里面的毒物异常猖獗地蠕动时,卫子林轻轻扬起下巴,骄傲地笑了。
他忽然对那些瞧热闹的下人伸出手指,异常豪迈地说道:“你们都听着,平日里一有谁风吹草动,就都赖我的宝贝。这回它们都关在笼子里,谁再被虫子咬了吓了,那也是他活该,绝对赖不到我头上!若是还有人敢那般胡说八道,我第二日就真放宝贝去照顾你们!”
卫子林的声音轻轻扬起,脸上是十足的骄傲。他的眸光贪婪地停留在那些笼子上,真好,看啊,宝贝们终于有宫殿了!
174、楚珍番外(五)
楚珍坐在里屋的椅子上喝茶,听着卫子林在外面扯着嗓子喊,不由得冷哼了一声。还好能把他哄住,不用再成日里担惊受怕,她轻抿了一口热茶,温烫的茶水顺着喉咙滑下,顿时一阵神清气爽。
“娘子,娘子!”正待楚珍悠哉品茶的时候,卫子林兴冲冲的跑了进来。
他的脚下猛力地踢着一个半大的笼子,脸上是异常兴奋的表情,整个人都显得神采飞扬。楚珍勾起唇角,下意识地冲着他露出一个甜腻的笑容。眸光扫到他脚下正踢着的笼子,待看清笼子里的东西时,整个人都僵住了,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
那笼子里待着一条火红色的蛇,此刻笼子被卫子林的脚尖一下一下地掂着,那条蛇也随着四处撞着,不时发出“咝咝”的声音。
“看这个笼子不大不小,正好当个蹴鞠踢着玩儿。瞧红嫔正替我加油呢!来,传给你!”卫子林满脸通红,额头上还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他的话音刚落,脚一伸猛地踢了一下,那笼子就冲着楚珍的方向,直直地飞了过去。
“啊,别!”楚珍一下子慌了手脚,看着那在笼子里狂乱扭动的红蛇,她都快哭了。手中的茶盏一下子摔倒在地,猛地站起想要跑开。无奈卫子林的脚力很大,那笼子眨眼间就飞到跟前来了,恰好撞到了楚珍的胸口。
那一瞬间,楚珍似乎看到红蛇伸出来的红信就在自己眼前,整个人吓得发抖。连忙摊开,那个笼子便在地上滚了一圈,就停了下来,里面的蛇却是不安稳。
“娘子,你接住嘛,这样一点儿都不好玩儿!”卫子林瞧见楚珍竟是吓得躲了过去,不由得嘟起嘴,脸上露出几分失望的神色,不满地嘟哝着。
楚珍吓得面无人色,不由得恨恨地叫道:“卫子林!”
卫子林一听楚珍叫他,脸上再次露出了笑意,有些巴结地凑了过去,腆着脸道:“娘子,你又想玩儿了?”
楚珍冷冷地看着他,感觉到心头的怒火不断上涌,脑子里的理智渐渐消失得干净,索性按着自己性子来一回。她对着卫子林僵硬地扯了扯嘴角,伸出脚猛力朝着笼子踢了一下,顺着柱子就撞了过去。
先前已经冷静下来的红蛇,再次扭动起来,不过这回却没有楚珍这个人肉垫来承受它。直接撞上了硬邦邦的柱子,于是光荣牺牲了。
“啪!”的一声闷响,红色的柱子,红色的蛇,红色的鲜血染红了外面的笼子,顺着柱子滑下,留下点点更加鲜红的颜色。
卫子林直接愣在了当场,他的眼睛圆瞪,搞不懂楚珍为何忽然使出吃奶的劲儿,而且她现在的面色极其难看,就像是要生吞活剥了他一般。
“还要踢蹴鞠么?我随时奉陪!”楚珍冷哼了一声,瞧着那奄奄一息,正抽搐的红蛇,顿时觉得心里的火气降下了些。不由得偏过头去看向卫子林,挑衅般地说了一句。
卫子林怔怔地看着她,忽然眼眶就红了,然后猛地转过身扑向笼子。
“红嫔,红嫔,你今儿才升的位啊。明明前途无量,比绿嫔还厉害,怎么就红颜薄命啊!”卫子林开始干嚎,他伸出手颤颤巍巍地从腰上取出钥匙圈,找了半晌才摸出一把合适的,把笼子门打开,伸手就去抓。
哪知那蛇撞在柱子上,有些惨烈,有些地方蛇皮都爆开了,粘稠的鲜血就染在了他的手上。卫子林忽然就不哭了,缩回手摊开掌心,看了一眼手掌上鲜红的血迹,有些嫌弃地皱了皱眉头,默默地站起身,把手掌在衣衫上擦了擦。月牙白的长衫上,立马沾满了点点血迹。
直到确定手上擦干净了,才又转回身冲到楚珍面前,立刻抱着她就嚎。
“娘子,红嫔被你踢死了,你怎么补偿我?”卫子林明明比楚珍高出一个半头来,偏偏要装得跟无辜小孩儿一般,两条腿半悬空,两只手死死地搂住楚珍的肩膀,头也歪在她的胸前。整个人呈现一个怪异的形状,缠了上去。
楚珍有些站立不稳,这厮自然比她重多了,根本承受不了。
“滚下去!”她有些气急败坏地喊道,偏偏呼吸被他勒得有些困难,导致声音失真听起来有些怪异。
卫子林竟是十分听话地站好了,有力的手臂还箍住她的肩膀,整个人站直了,似乎在认真地打量着她的侧面。
“娘子,你除了有些气喘之外,脉搏正常余毒已经全清了。”他摆着一张严肃脸,声音平直地说道,方才那个耍无赖装无辜的形象,已经一丝一毫都瞧不见了。
楚珍心里憋闷,觉得这厮脑子不正常,有些跟不上他的变化。但是由于卫子林离她极近,连说话时的呼吸都喷洒到脸上,所以她不敢贸贸然转头,只能僵硬着身体,冷声问道:“然后呢?”
“然后?”他微微离远了楚珍的脸,楚珍侧过头就对上了他满脸的笑意。
“吧唧”忽而卫子林凑近她的脸,在她的红唇上狠狠地亲了一口。
“就可以行房了啊!”他挨到楚珍的耳边,轻轻地吹了一口气。尾调低低扬起的笑声,像是在心底塞了一个小鼓般,不停地颤动着。
楚珍的脸一下子就红透了,先前所有的火气都消散了,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从心底涌到整个身体。她低着头不再说一句话,卷翘的睫毛轻轻颤动,唇角却露出一抹淡笑。果然,她对这样的夫君无可奈何,生气也不会超过半个时辰,卫子林总能轻易地哄好她。
“二爷,笼子已经做好了,所有的毒物都有家了!”忽而一道娇脆的声音传来了,语调高高扬起。香芋急急忙忙地冲了进来,脸上带着十足的笑意。
楚珍脸上的笑意一僵,猛地抬起头。卫子林的手还搭在她的肩膀上,轻轻斜了一眼香芋。
“奴婢该死,外面工匠说全好了,奴婢一时......替二爷感到高兴......”香芋当然也看到了这一幕,一下子就跪倒在地,死死地低着头,但是却能清晰地看见她泛红的耳根。
楚珍不由得冷笑了一下,她偏过头看了一眼卫子林。卫子林缩回了一只手,另一只手顺着她的后背下滑,搭上了那柔软纤细的腰肢。
“这么快就好了,娘子,我们快去看看。”他的手臂微微用力推着她的后腰,带着她的脚步就快步走了出去。
楚珍的嘴角轻轻扬起,身体也不再那么僵硬,轻轻挨近了些,低声道:“我们走得这般亲密,明儿若是传到婆母耳朵里,你可得担下责任!”
卫子林眉头一挑,手掌毫不客气地在楚珍的后腰上捏了一把,贼兮兮地笑道:“放心,我娘高兴还来不及呢!”
屋里面仍然跪在地上的香芋,脸上还是呆愣的神色,似乎有些难以置信。
用了晚膳之后,卫子林一路上拉着楚珍的手,就有些不安分,整个人有些开心过了头,咋咋呼呼的。楚珍一路提心吊胆地跟着回来,好在这厮虽然有些像犯了癫痫的人,但是好在没乱说话。
一进屋,卫子林就瞧见外屋守了两个丫头,那两人连忙起身行礼,柔声对他二人道:“今晚是奴婢们值夜,若是二爷和少夫人有什么吩咐,尽管叫唤一声便是。”
卫子林的眉头一皱,脸上的神色就有些不高兴了,他冷哼了一声,质问道:“我不是让娘撤了守夜的人么?我们夫妻睡觉,要旁人在做什么?”
那两个丫头明显有些为难地对视了一眼,只低声道是夫人吩咐的,就再说不出其他理由了。
卫子林看了一眼旁边的楚珍,轻轻对她使了个眼色。楚珍会意,也不说话撩着帘子就进了里屋。片刻后,就隐隐约约传来卫子林的声音,紧接着便是“碰”的一声关门声,然后又是悉悉索索的上锁声。
“娘也真是的,总派个丫头守着,我都不能脱干净衣裳!”卫子林边嘟嘟哝哝地走进来,边手脚麻利地开始脱衣裳。
“人呢?被你撵出去了?”楚珍有些惊讶,眸光接触到他光裸的胸膛,不自然地撇开眼。
“嘿嘿,我自有好法子,让她们再也不敢随便进我和娘子的屋!”卫子林奸笑了两声,三下五除二便把自己脱得干净。
坐在椅子上的楚珍有些紧张,双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她低着头脸早就红透了。
卫子林几步走过去,一下子打横抱起了她,脸上的笑意十分浓烈,眉眼弯弯,像是一只偷腥的猫一般。
“我第一次行房,娘子,怎么办?好紧张!”卫子林整个□的身子贴到她,即使隔着衣衫,楚珍依然感到了男人身上灼人的温度。
只是羞涩感却被他这句话大大降低了,楚珍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她也是第一次!她更紧张!
卫子林轻轻把她放到了床上,然后直接跨坐在她的肚子上,楚珍闷哼了一声。这厮重的跟头猪似的,就这么光着身体大喇喇地坐上来,腰都快断了。
“先脱衣裳,要慢慢地脱,边脱边亲。”卫子林咽了一下口水,轻轻地念了一句,两只手便毫不客气地开始解衣带。
话音刚落,他就俯□去亲楚珍的红唇,有时候牙齿还会磕到她的唇肉上。楚珍咬着牙忍住嗓子里的哼唧声,这厮根本就不是亲吻,而是咬人。
无奈女子所穿的衣裳比较繁复,卫子林又是手在下面解,嘴巴还要去咬楚珍。一心二用,导致他越解越乱,最后竟成了死扣。
卫子林猛地直起腰,牙齿总算是离开了楚珍的红唇,皱着眉头看向那个死扣。手再次伸了过去,猛地用力,楚珍身上的外衣便裂开了。
“啧啧,都是个蠢人,直接撕了多方便!”卫子林的脸上总算露出了笑意,依法炮制连续把楚珍的中衣和里衣也撕了,就连肚兜都不放过。
“等等,这件我自己来!”楚珍生怕卫子林不知轻重,猛地扯住肚兜,扣在脖子上的绳子直接把她给勒死。她十分屈辱地想要坐起来,无奈腰肢被卫子林压住,根本使不上力,只有死命地挺起后背,双手哆哆嗦嗦地去解开。
偶尔失了力,身子又摔回床上,喘上两口气,继续挺着后背努力解开。她满面通红,感到浑身的血液似乎都涌到了脸上,这肚兜后背的衣带真难解。几次反复地变换姿势,她忽然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那就是有个硬硬的东西戳在了她的下腹上。
楚珍整个人都僵住了,不用猜都知道那是什么。大半个月的晚间,那东西都在她掌心里变大变热最终释放。
“娘子,娘子,你快点,我好急!”卫子林干坐在楚珍的肚子上,顿时觉得浑身燥热难耐,便轻轻抬起屁股慢慢地蹭着楚珍的肚子和大腿。
楚珍的身体更加僵硬了,她也急!
终于在楚珍坚持不懈的努力下,肚兜的带子成功地被解开了,她一把抓过扯到了一边。终于解开了,她轻松了一口气,身体正在慢慢地放松,忽然发现卫子林饶有兴趣地盯着她的胸看。
楚珍才意识到,方才由于过于激动解开了衣带,顺手扔到了旁边,导致现在她整个上身也赤/裸着和卫子林坦诚相对。
“摸摸它,亲亲它。”卫子林的嘴里又开始嘟哝起来了,双手就覆在了楚珍的胸上,开始轻轻地抚摸。
楚珍瞪大了眼睛,瞧着他认真以对的态度,只能张开嘴:“......”
当卫子林的嘴唇碰到楚珍的胸时,楚珍明显颤了颤,男人嘴唇的柔软以及热度,十分清晰地传递过来。酥酥麻麻的感觉涌了上来,那么敏感的地方,根本没人触碰过。
男人的手掌滑向了她的裙底,依然是快准狠地撕了她下/身的裙子,手指顺着她的大腿摸上来,轻轻拂过她的腿根,往她的腿间探了探。
楚珍轻吸了一口气,卫子林嘴上的动作并没有停下来,双面刺激让她可以清晰地感觉到男人的舌头以及五根手指的动态。当第一根手指探进去的时候,卫子林抬起了头盯着她看,后腰轻轻用力,那滚烫的硬物就在她的腿间轻蹭。
“要摸娘子的大腿,然后......”卫子林的声音里带了几分兴奋,眸光泛着一层亮光,脸上染着□的笑意透着别样的欢快。
楚珍一把捂住他的嘴,脸上早就红透了。这厮第一次行房,竟像是背书一般,边做动作边解说,这绝对是她无法忍受的。
“别说话!”她感到男人已经挤进了第二根手指,一时之间有些难耐地皱紧了眉头,声音靠近嗓子眼儿,带着几分喘息。
卫子林朝着她眨了眨眼,脸上的笑意更甚,就像是得意的小孩子般。直到第三根手指进去了,他才轻轻地松了一口气,像是完成了什么重大任务一般。
然后猛地拔出了手指,低着头就看向楚珍的大腿,似乎很好奇一般。楚珍被他弄得腰肢发软,不过看到他的动作,倒是惊得弹了一下。伸手打了他的腿一巴掌,有些气急败坏。
“好,不看!”卫子林边说边看了好几眼,才抬起头冲着楚珍笑了笑,便猛地收起笑容,再次变成了严肃脸。
目光极其正经地盯着楚珍看,手扶着硬物便推送了进去。楚珍咬着牙,忍着那股疼痛,却还是忍不住哼出声,像是快要哭出来的小孩子一般。待那硬物完全进入之后,由于过于激动,卫子林撑在她肩膀上的手竟是一滑,整个人便重重地压倒在楚珍的身上。楚珍再次哼了一声,感觉到那硬物又深了几分,似乎有什么东西从身下流了出来。
“湿湿的,暖暖的。”卫子林索性就趴在她的脖颈间,竟还对现在的感觉进行评判。
楚珍再次咬了咬牙,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
“但是,娘子,我还是好难受!”卫子林感觉到方才似乎有要尿出来的感觉一般,连忙憋住了,现在进入楚珍体内的硬物还是肿胀着,异常的烫,也十分难受。
楚珍轻轻吸着气,争取这一点空隙来缓解疼痛,根本顾不上卫子林的抱怨。
过了片刻,两个人依然一动不动地保持着这个状态,卫子林憋得满脸通红,浑身冒汗,总算是败下阵来,低声凑在楚珍的耳边问道:“娘子,我什么时候可以动?”
楚珍脑子里坚忍的那根弦一下子断了,她有些被震惊到了。她成亲前都要接受行房的指导,难道堂堂卫国公府,没人来教二爷如何洞房么?竟还要她这个黄花大闺女指导。
“你自己想动就动!”过了半晌,楚珍才从嗓子眼儿里憋出来一句。此时无声胜有声,因为一说话就都是血和泪啊!
卫子林的双手一下子撑起了身体,听了楚珍这话犹如得了圣旨一般,听着腰肢就开始拼命地动!导致楚珍一时没准备好,不禁低声叫了几句,又连忙抵住舌头,承受男人第一次的欢爱索求。
过了一个时辰之后,楚珍已经有些忍受不了了。身上的这个男人还在动,每次速度越变越快,感觉整张床都在摇动之后,楚珍感觉快要结束的时候,卫子林就猛地停了下来,抖动着身子坚忍着什么。消停了片刻继续动,体内的那东西一直都是坚硬的滚烫的,一切如常地高速运动。
“娘子,我好舒服,不,好难受!”卫子林嘴里低声地念叨着,随时向楚珍汇报着他此刻的感受。楚珍始终保持沉默,困意已经涌了上来,早在前几次她就情动过了,实在没精力和这位二爷耗了。
“你快点儿!”楚珍不由得低声催了一句。
卫子林的动作不停,却是有些委屈地说道:“快点儿有东西出来就结束了,我才不要!”
前些日子,卫子林每回在楚珍的掌心里射过之后,无论他再怎么纠缠楚珍,楚珍都不答应再来一次,主要是她的手臂已经酸麻快没有知觉了,实在是承受不了。所以他自然就认为这个也一样,射过一次就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后来楚珍成功地被他动晕了,神智迷糊的时候,她就在想:嫁到卫家这一个月来,每一件事儿都这样不同寻常,估计她这辈子跟着卫子林,都不会感到无聊了。
因为这个男人总能有办法,带着她不走寻常路!
175、楚珍番外(六)
楚珍一直睡到日晒三竿才醒过来,卫子林只穿了条裤子,此刻手里正把玩着一条蚯蚓。她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下,腰肢的疼痛立刻传遍全身,龇牙咧嘴了一会子,才算清醒过来。
当意识逐渐清明,感觉也越发的清晰,周身的酸痛像是散了骨架一般,动都不能动。察觉到身边人的动静,卫子林偏过头来,一脸的神清气爽。当对上她略有迷蒙的眼神时,卫子林脸上忽然露出极其灿烂的笑容,眼眸冒着光似乎看到了什么期待已久的东西一样。
“怎么了,有奇怪的东西么?”楚珍被他这副样子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识地抬起手摸了摸脸。
卫子林连忙摇头,伸手抓过她的柔荑,让她五指张开。看着近在眼前的白皙而修长的手指,他整个人都兴奋起来了,两只手捧住楚珍的左手,像抱个宝似的翻来覆去地看,顺带着还摸几把。
楚珍的掌心好几次被男人的手指有意无意地刮过,带着几分瘙痒。她见卫子林过度兴奋,不由得把手往回缩。
“卫子林,你大清早就这么莫名其妙。瞧瞧外面天色不早了,怎么没人来叫门,都什么时辰了?”楚珍往回缩一寸,卫子林就往前面拉两寸,最后她的整个左手臂都被他抱在怀里。
正当楚珍奋力挣扎的时候,忽然感到左手的无名指上一凉,似乎卫子林用什么东西圈在上面了。楚珍正准备开口问的时候,忽然感到那凉凉的东西,在她的手指上蠕动,于是她忽然想起方才醒来第一眼看见卫子林的时候,他就在玩蚯蚓!
“啊,卫子林,你又开始犯病了!”楚珍声嘶力竭地喊了一声,像是被打开了什么开关一样,身体猛地弹跳了一下。趁着卫子林高兴过头,她的手猛地缩了回来,果然瞧见一条蚯蚓在她的手指上缠绕了几圈,此刻正奋力地蠕动着那柔软无骨的身躯。。
楚珍的眼睛猛然瞪大,手指不禁颤抖着,手指上的蚯蚓不安分的扭动着,浑身的血液都集中到了手上。
“卫子林,快把它拿下去啊!”她不由得伸出另一只手拍打着身旁的男人,语气里带着几分惶恐不安。
卫子林睁大了眼眸,一直仔细地瞧着,看见那蚯蚓奋力地蠕动身体时,他的脸上露出几分笑意。不过当他偏过头看到楚珍已经被吓得面无人色时,不由得撇了撇嘴,伸手随意地拨弄了两下楚珍的手指,蚯蚓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身子跟着更加奋力地扭动起来。
最终在楚珍几乎喊不出来的情况下,卫子林才好心地把蚯蚓一点点扯了下来,又慢慢圈在了自己的手指上,凑到她的面前,微微扬高了声音道:“娘子,你瞧,这戒指可是活的,比那些镶着珍珠玛瑙的好看多了。泥嫔身材可好了......”
卫子林张开五指,让楚珍能够瞧清楚手上那不安分的蚯蚓,连纹理都看得分明。听着耳边卫子林对于这位新晋的泥嫔喋喋不休的夸奖,楚珍的头已经开始犯晕了。
卫子林说得无比兴奋,但是却得不到楚珍的任何回应,顿时觉得自尊心遭受巨大打击,不由得撇了撇嘴,眼皮一翻忽而心底又涌上来一个主意,脸上再次露出几分狡黠的笑意。
“昨晚上我表现得好不好?”他侧过身直直地注视着楚珍,一只手臂便缠上了她的腰肢,语气里带着几分期待。脸上略带巴结的神情,完全是在等着楚珍夸他一般。
楚珍的脸色有些泛红,即使她觉得卫子林这厮根本不懂羞耻为何物,但是提起做爱,她还是会不由自主地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