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还不快点带本郡主去更衣!”

小郡主去解决问题的时候,不让几个丫鬟在附近看着,就让她们守在门口。她自己觉得肚子舒服了,刚想起身,就听到后头窗户外面有人在说话。那是两个裴府的丫鬟,两个人神神秘秘的。

一个说:“你听说没?昨天夜里,夫人的鬼魂又回来了。”

另一个说:“听说了,又吓疯了一个丫鬟,夫人从前用的那个丫鬟,听说昨晚上去给夫人烧纸,不知见到了什么,生生吓疯了,老爷让人关了起来呢,唉,前头已经死了个两个丫鬟了,这都是第三个了吧。”

“可不是,大家都猜啊,说夫人死不瞑目呢。”

“造孽啊,老爷怎么能这么对夫人呢,如今鬼魂是来报仇的。我住的离夫人那房子那么远,每日晚上都觉得阴森森的。”

“这事我不敢告诉别人,我有一天晚上经过东阁走廊那边,听到哭声,那声音好像死去的夫人,吓得我一路跑回去的!”

“真的?”

“当然是真的!大家都说夫人的鬼魂如今还在这裴府中四处游荡呢。”

小郡主听着那两个丫鬟的声音远去,小脸都白了。她咽了咽口水,抖抖索索的提上裙子,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脖子后面一股凉风飕飕,忍不住大声把门口守着的丫鬟叫了进来,这才觉得好受一点。

她被几个丫鬟簇拥着往回走,走到一半的时候,忽然从旁边角门冲出来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脸上白刷刷的,疯疯癫癫的喊道:“夫人,不是我害的你,夫人我对不起你,你不要来找我!啊!”

“有鬼啊!夫人饶命啊!”

小郡主被丫鬟们护在身后,吓得尖叫了一声,她一向被定慧王保护的好好的,什么时候见过这种疯子。就在这个时候,管家带着两个粗壮的婆子跑过来把女人抓住。

“郡主恕罪,府中一个疯奴,没看好让她跑出来了。”管家板着一张好似棺材一般的脸说,说完了挥挥手,让两个婆子把那个疯女人拖走了。

小郡主看不见那个女人后,感觉自己心口跳得厉害。她,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第177章 我的妻子复活了也变小了17

小郡主转头看了看周围,莫名觉得阴气森森, 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裴府面积不小, 是从前一位大官的府邸,几年前被皇帝赐给裴舜卿, 里面假山回廊,一派江南风光。小郡主之前还觉得这里环境清幽, 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那一出, 她现在觉得这种清幽也变成了森冷。

这么大个裴府,不知道为什么下人极少,这一路上过来, 到处都空旷的好像没人一样,而且两旁的走廊上还挂着白色的灯笼。

“听说,裴大人的夫人死了才没多久呢…”忽然,不知道是谁幽幽的说了这么一句,陪着小郡主一起的那些丫鬟们顿时也觉得有点毛毛的。

小郡主更是背后一凉,大声斥道:“谁让你们这个时候提起这种晦气事的!”她一扭头看向身后的丫鬟们, “谁说的!”

丫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说:“郡主,奴婢没有说。”

小郡主觉得她们没说真话,沉着脸问:“肯定是你们说的, 不然还能是鬼吗!”

一个丫鬟硬着头皮道:“奴婢方才听着,声音好像是从奴婢身后传来的。”

她身后那个丫鬟连连摆手, “不是奴婢, 是从奴婢身后传来的!”她扭头看去, 身后什么人都没有。她顿时慌了,声音里也带上了哭腔,“郡主,真的不是奴婢!”

她说完,忽然想到什么,赶紧补充道:“奴婢记得刚才那声音,那声音似乎很陌生,不是奴婢几个。”

小郡主望着走廊,咽了一口口水。她现在仔细一想,也觉得刚才那个幽幽的声音,好像并不耳熟。几个人方才被那疯女人吓了一回,走过来的一路上都有些回不过神,刚才听到那个声音,竟然一时间都没发现有什么不对。

丫鬟们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什么。这时,从走廊的花窗那边吹来一阵风,将走廊边上挂着的白灯笼刮得摇晃不停,一旁的竹子也唰唰作响。有一股凉气顺着风贴了过来,这风声穿过走廊旁边的花墙,发出呜呜的声音,仿佛女人的哭声一般。

小郡主站在最前面,她这会儿是转过身来面对着几个丫鬟的,忽然,她见到走廊尽头那边飘过去一道白色人影。那人影还扭过头来,对她露出一张惨白模糊的脸。

小郡主再也忍不住发出一声尖叫,提着裙摆转身往前跑去。丫鬟们不知道小郡主看见了什么,喊着郡主,赶紧跟着追了过去。

等她们全部离开了,安静的走廊花窗另一边,蹲在那拿着个埙的管家对两个小厮招招手,“行了,你们下去吧。”两个小厮从窗户底下站起来,拿着大扇子抬着冰块走了。

此刻的小郡主脑中再也不想着什么美男子了,她就想尽快看到自家爹,不要在这阴气森森的院子里待着了。

她因为恐惧跑的飞快,丫鬟们追的气喘吁吁。就在快到客厅的时候,拐过一个拐角,小郡主撞上了一个丫鬟。那丫鬟躲闪不及,手里端着的一碗药,全都泼到了郡主的胸前,一瞬间把小郡主的胸口浸透了。

今天小郡主特意穿的很轻薄,连冷都不怕,就为了让自己看上去更有魅力。可这会儿,她胸口湿透,凉飕飕的,还有一股难闻的药味往上冲,顿时气急,抬脚就往那冒失的丫鬟身上踢了一脚。

“长眼睛了没有,没见到本郡主吗!难闻死了这味道!”

那被撞倒在地的白衣丫鬟低着头,“郡主恕罪,奴婢、奴婢没有见到郡主过来。”

小郡主的丫鬟们追了上来,见到小郡主这个样子,都急了,一个稍大些的丫鬟说:“郡主不能这么出去啊。”她扭头看一眼跪在一边的那个白衣丫鬟,说:“你们府中有没有衣物能给郡主换上?”

白衣丫鬟说:“有的,请郡主跟奴婢来。”她说着从地上站起来,将郡主一行人往不远处的一栋小楼里面带。

这小楼里布置的十分雅致,还生了暖炉,郡主进去之后,见到周围摆设,脸色稍微好了一些。白衣丫鬟送过来一套衣裙,小郡主伸手去翻那衣裙,不小心碰到白衣丫鬟的手,顿时皱着眉问:“怎么这么冷,别碰本郡主,衣服放下,你出去。”

白衣丫鬟依言放下衣服,退到一边说:“奴婢白梨,就在外面守着,郡主有事可唤白梨。”

小郡主不理会她,让自己的丫鬟伺候自己换下来那身脏衣服。

可是等她换好衣服出去时,却不见门口有人,那自称白梨的丫鬟不见了。

“这府里的下人真是没规矩。”伺候小郡主的一个丫鬟嘟哝道。

小郡主黑着脸,这古古怪怪让人不舒服的地方让她心里憋着火气,“记着那丫鬟叫什么,白梨?待会儿与裴大人说说,这种丫鬟还是早早打发走的好。”

主仆几人又往回走,这回小郡主不敢一个人跑在前面了,让几个丫鬟围着自己走。

迎面走过来两个丫鬟,两人本来说说笑笑,可是见到小郡主一行人后,前头那个绿衣丫鬟忽然惊叫一声,仿佛见了鬼似得指着小郡主说:“夫、夫人?!”

小郡主已经被吓了好几次了,她的声音都有点颤抖起来,大骂道:“你这贱婢,胡说什么!”

绿衣丫鬟赶紧回答说:“小郡主恕罪,奴婢方才看错了,实在是因为小郡主身上这件衣裳,与我们夫人最喜欢的那件衣裳一模一样,远远看去有些分不清。”

小郡主觉得不对,她拉着身上的裙子,“你说这是你们夫人的衣服?”

绿衣丫鬟赶紧摇头,“不是,肯定不是的,夫人的衣物已经全部烧掉了,可能只是相似而已。”

越听她这么说,小郡主越觉得不对,“可是这衣服是你们府中下人带着本郡主在那边换上的。”她指着不远处的小楼。

绿衣丫鬟的脸一下子白了,她抖抖索索的说:“那、那边是夫人生前的住处,已经许久没有人、没有人去了,怎么会有人把郡主往那边带呢。”

小郡主感觉毛骨悚然,刚才那地方是不久前死过人的?“你、你是不是在骗本郡主!”

“奴婢不敢欺骗郡主。”绿衣丫鬟说。

小郡主又惊又怒,“你去把你们府中一个叫白梨的丫鬟带过来,本郡主要问问她为何将本郡主带到那里去,还给本郡主穿一身死人的衣服!”

听了这话,不仅是绿衣丫鬟,在她旁边那个丫鬟也抖索了起来。两人对视一眼,还是绿衣丫鬟回答说:“可是,郡、郡主、白梨她十天前就死了啊。”

小郡主霎时浑身一震,她想起刚才碰到那个白梨的手,凉的跟冰块一样。难道,那是鬼?

“郡主!”

“郡主!”

几声惊叫,三四个丫鬟手忙脚乱的接住了往后歪倒的小郡主。“郡主您怎么样?”“郡主您没事吧?”

小郡主眼前一阵发黑,她感觉浑身都不对劲了,挣扎着站起来,嘴里说着:“我要离开这里,快去找我爹,我要离开这里!”

前厅里,定慧王正隐晦的和裴舜卿说起削藩的事。他这几日进宫,隐约听到过削藩的传闻,裴舜卿是天子近臣,对这事他肯定不会一无所知。定慧王也有自己的算计,他想若是将裴舜卿拉进自己的阵营,那日后削藩之事,自然不会那么容易,他在南上京也总得有些安排。

可是,这一番话谈下来,定慧王忍不住黑了脸。这裴舜卿油盐不进,听他那话里话外的意思,竟然还是主张削藩的,这不是与他对着干吗。这样一个人,若是女儿真嫁给了他…

“爹!爹我们赶快回去!”小郡主这时候跑了过来,一张小脸吓得煞白,二话不说拉着定慧王就要往外走。

定慧王莫名其妙,问她:“怎么了你这是,发生了什么,可是被人欺负了,说出来爹给你做主!”

裴舜卿也站起来,惊讶的道:“小郡主发生了何事,为何这般狼狈?”

小郡主看向裴舜卿,他站在桌前,笑容诡异。再定睛一看,那诡异的笑容好像只是眼花,裴舜卿的表情十分端庄正直。

瑟缩了一下,小郡主认定这宅子里有鬼,抽噎的拉住了定慧王的袖子哀求道:“爹,爹我们回去吧!我不想待在这儿了!”

定慧王没办法,只能带着女儿匆匆离去。

裴舜卿一路将他们送到门口,礼节一点没落下。目送定慧王的马车离开,裴舜卿转身走进府里,裴府大门一关,裴舜卿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管家,今日你们辛苦了,每人多发一月月银吧。”

裴舜卿转回后院,坐到应娴面前。

“事情解决了?”应娴问。

“自然,我看那小郡主,再也不会想嫁给我了。”裴舜卿答。

应娴想了想,“你这样做,不是得罪了定慧王么,他找你麻烦怎么办?”

裴舜卿笑着摇摇头:“我得罪的人难道还少吗。我与定慧王交恶,是一件好事。”

“怎么说?”应娴问了一句,忽然又恍悟道:“哦,我知晓了,因为定慧王是藩王?”

裴舜卿点点头:“正是,皇上可不希望我真的与藩王搅合在一起。放心,这事,皇上会保我。”

应娴叹了一口气,看着裴舜卿的眼神颇为怜悯,“你们当官真是累啊。”

裴舜卿盘腿坐在榻上,闻言摆了摆手指,“非也非也,其乐之无穷也。”

“行,你开心就好。”应娴啪的将一枚棋子放在了棋盘上,“来陪我下一局先。”

第178章 我的妻子复活了也变小了18

小郡主回去后就生了一场病, 之后要死要活不肯在南上京找夫婿, 硬是要回封地去,定慧王没办法, 等小郡主病一好,就提前带着小郡主回了东南封地。

这事又引起了一番议论, 不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没当事人站出来说,所以大家依然只能是靠猜测。有人说是小郡主看上裴舜卿, 但是被拒婚, 于是伤心欲绝之下就病了。也有人猜小郡主是在裴府里遇上了不干净的东西, 否则定慧王为何还请了一个道士入府?

裴大人又给无聊至极的南上京百姓们制造了茶余饭后的谈资,十分的乐于奉献。

入冬的第三场大雪,百官们都放假了, 辛劳了一年, 终于可以好好歇歇, 与家人聚在一起,享一享天伦之乐。裴舜卿不用去上值,也不用去给皇帝开小灶出谋划策,留在家中的时间多了,每日里就和应娴待在一起。

应娴发现这位‘君子’懒散起来的时候, 好像连骨头都没有, 躺在榻上盖着皮毛褥子, 一天到晚脚不沾地, 眼睛都半眯半开的。

这真是奇了, 往年冬日里,他不还是时不时忙忙碌碌没个闲的吗?偶尔见到他,都正经严肃,一言一行都稳重得体,现在怎么相差如此之大?

这会儿连跟她下棋也是撑着脑袋,懒懒散散,好像根本没有认真下。但是从她没能赢过裴舜卿一局来看,这棋裴舜卿还是有认真下的。

“裴舜卿,你是不是很累?”应娴看到裴舜卿缩着脑袋躺在那,好像要睡着了,忍不住问。

裴舜卿睁开眼睛,“还好,不太累。”

应娴:“你要是累了,就干脆到床上去睡吧,我又不需要你陪。”她还记着之前裴舜卿那脸色苍白弱柳扶风的样子呢,总感觉裴舜卿是伤了底子还没恢复过来。

昨晚通宵看话本,导致现在困意熏天的裴舜卿伸了个懒腰,浑身的懒气蒸腾,连语气都懒洋洋起来,“可是我需要夫人陪啊。”

他说完坐起来,穿着鞋踏踏踏出去了,过一会儿又拿着一个火钳子和一篮子板栗红薯之类的东西过来,身后还跟着个端火盆的小厮。

“放这儿,别放那边。”裴舜卿让小厮把火盆放自己脚下,然后自己坐在旁边用火钳夹着板栗扔进碳火堆里。

应娴扒着桌子看那火盆,被裴舜卿伸手拦了拦,“别凑近,待会儿火星子飘到你身上去了。你等一会儿,我给你烤栗子吃,这里还有小红薯,烤着也好吃,给你烤两个?”

应娴没试过这么吃,闻言满脸的好奇,“这也能烤着吃吗?”

裴舜卿倚着桌子笑,用手里的火钳子敲了敲炭盆,“自然能,我小时候常常这么吃。”

应娴来了兴趣,眼睛盯着炭盆,见裴舜卿把红薯放进了炭盆里的灰堆中埋起来,板栗则是放在火上烘烤。香味没一会儿就开始四处飘散。

应娴吸了吸鼻子,有点没心思琢磨棋局了。看了一会儿碳盆,她不由自主的将目光放在了裴舜卿的脸上。

他脸上的表情很悠闲放松,整个人懒散随意,衣带都系的歪歪斜斜,鞋子也没穿好,刚才出去只是拖着,现在还是那样。他的嘴边带着点懒样样的笑,让应娴看了觉得,他现在很开心。

“裴舜卿,我觉得你近些时候,越来越放松了,笑的也越来越多。”应娴忽然说。

她从前看到的裴舜卿一般没什么表情,可是即使那是他假装的,应娴也觉得,他那时候是不开心的。

裴舜卿动作一顿,抬头望向她。

“因为从前我每一天都在想,你还有多久会离开我。如果一开始就没有得到,我或许会好一点…不,不存在,就算你没有嫁给我,我也会感到同样的难过。”

说到这,裴舜卿又换了个语气,轻松的自嘲道:“你知道,聪明人总是喜欢为难自己。想得太多,有时候会把自己逼死的。”

应娴想说点什么,这个时候火盆里的栗子忽然发出一声噼啪的爆响。裴舜卿扭过头去,把栗子钳到一边,让它们放凉一点。

他放下钳子伸手拨动那些表面被烧焦了,开了个口子的圆滚滚栗子,嘴里说:“我知道娴娴想说什么,我这个人就是这样,做一件事的最开始,就会先想好最糟糕的结果,如果我能承受,我就会去做。但是决定娶你的时候,我没能做好接受那种结局的准备。所以就显得有点…狼狈。”

“如果你没有复活,我也不会怎么样,病好了可能就继续过日子,只是没有现在这样开心而已。但是又有多少人每天都能过得开开心心呢,现在的日子倒是更像我的妄想了。”

应娴皱起两条细眉毛,张嘴想说话,裴舜卿就忽然转过来,把手里剥出来的栗子恰好塞进了应娴嘴里。

“来尝尝味道,香不香。”

被大栗子堵住嘴的应娴:“…”

她还从来没有想说话的时候被人赌一嘴呢。应娴把栗子拿出来,抬手扔向对面。裴舜卿早有准备,眼疾手快的接住,问:“不吃?”

应娴其实还是想吃的,但是她没说话,于是她眼睁睁的看着裴舜卿问完,很自然的把栗子塞进了他自己的嘴里。

“你…”应娴愕然的瞪大了眼睛,嘴也微微张开。

裴舜卿嚼着栗子,看到她震惊的表情,忽然趴在桌子上闷笑起来,笑的肩膀耸动,久久停不下来。

“别生气,我只是想逗你玩,我又不嫌弃你,我们是夫妻,这样也很正常不是吗?”好不容易停下笑,裴舜卿十分严肃的解释。

然后,他被应娴用小拳拳锤的,差点把吃下去的栗子吐出来。

关于之前的话题,没能继续。

大年三十,盛勇侯骑着马赶回来陪女儿过年,他提着马鞭走进裴府的时候,正看到自己被裹成一个雪白团子的女儿,在院子里玩雪。

她骑在裴舜卿身上,一手从旁边的雪地里抓着雪,往裴舜卿的领子里塞。脸上一贯平静淡然的表情都碎了,盛勇侯竟然从她脸上看出了咬牙切齿的感觉。

而整个人被压在雪地里,抱着头被人往衣领里塞雪的裴舜卿仿佛一个傻子,嘴里还在哈哈大笑个不停。

“夫人、夫人放过我吧,我知道错了,只是与你开个玩笑!”

应娴大声说:“开玩笑开玩笑,笑你个头哦,你就是故意惹我,看我变脸很好玩!”

盛勇侯: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软绵绵的女儿会生气骂人了?不不不一定是假的,我的女儿乖巧可爱从出生起就没生气骂人过…日,一定是裴舜卿把我女儿教坏了!

盛勇侯在那站了一会儿,都没见到女儿发现自己,握着拳咳嗽起来。

“爹?你回来了?”应娴从裴舜卿身上爬下来,裴舜卿顺手扶住她,一手给自己抖衣领,“小心些,别摔了。”

刚想让女儿小心点别摔了的盛勇侯:“…”

“裴大人,既然我回来了,就接娴娴回去府里过年了,告辞。”盛勇侯板着脸说,抱起女儿就想走。

裴舜卿站在雪地里一脸落寞,也没有出声挽留,和刚才高兴大笑的样子相差极大。应娴看着,还是犹豫的拉了拉亲爹的衣服。

“爹,府里什么都没准备呢,不如就在裴府过年吧,前两年不也是这样吗?”

自从应娴嫁进裴府来,每年盛勇侯都会特地过来陪她过年,所以说起来,应娴也是有好几年没有在侯府过年了。

盛勇侯本来也是准备在这里过年的,但是他回来一看,感觉到就这么短短一段时间里,女儿已经被裴舜卿给笼络住了,顿时有点上火,想也不想就准备带着女儿远离那家伙。

听到女儿这么说,盛勇侯竟然也没有意外的感觉,心里只有一种大势已去的悲凉感。

裴舜卿,果然手段了得。

裴舜卿等在院子里,心中默数,果然数到十,刚才抱着应娴往外走的盛勇侯又回来了。

心中暗笑,裴舜卿脸上满是惊喜的迎上去,行了一个大礼,“岳丈练兵辛苦了,府中早已备好饭菜,还有好酒,今日咱们翁婿二人,不醉不归。”

盛勇侯心想,好你个兔崽子,本想放你一马,你偏要自己撞上来,今日就让本候来告诉你,你爹终究还是你爹!

抱着要将裴舜卿喝的钻桌底的想法,盛勇侯拍开了酒坛。

应娴坐在桌前,面前一桌子好吃的,左边的爹端着酒坛摩拳擦掌,右边的裴舜卿临危不乱。

该不会出事吧?应娴有点担忧裴舜卿。她爹的酒量她可是知道的,喝个三大坛绝对没问题,可是裴舜卿呢?他好像不擅饮酒吧?似乎是说喝两杯就会醉,所以都从不在外面与人应酬喝酒。她还没见过裴舜卿喝酒呢。

一个时辰后,应娴看着钻到桌子底下的亲爹,心情复杂。

裴舜卿面前五坛酒都空了,他还一脸清醒的在吃花生米,嘴里哼哼着歌。

“你不是不擅长喝酒,两杯就会醉吗?”应娴问。

“这当然是随口说来骗人的。如果不这么说,就要经常出去陪人喝酒,我哪有那个闲工夫。我那些同僚喝起酒来可了不得,都会发酒疯,我消受不起啊。”裴舜卿站起来拍拍袍子,走过去扶起了扒着凳子喊着继续喝的岳丈,一脸纯良,“岳丈喝醉了,我让管家送他老人家去休息。”

应娴:“准备好醒酒汤,让时榴和橘紫去照顾爹。”

裴舜卿笑眯眯的,很好说话,“行。”

他今日心情很好,毕竟,想在酒桌上出气的,可不只有岳丈老泰山一个人。

匆匆过了一个年,盛勇侯又去了青州继续练兵。据说他在那边确实找到了不少好苗子,还收了好几个弟子,兵练的有模有样。

五月时候,青州练的兵拉到南上京来给皇帝检阅了一回,皇帝看了大为高兴,赏了盛勇侯许多东西。

盛勇侯练出来的这一批人,就在南上京附近建营操练起来,盛勇侯不用去青州了,应娴也就不用继续住在裴府了。

应娴走时,把几个丫鬟也带走了。裴舜卿将她送回去时,难受的心里直冒坏水,几乎想搞立马出点什么事,好让岳丈继续在外奔波了。可是应娴说了句想念爹爹,裴舜卿就没办法了,只能遗憾的放弃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