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楚天谬袖中握紧的拳头,叶雪飞忙传音道:“这件事你暂且不要插手,我有自己的安排。”
闻言,楚天谬内心挣扎了一下,紧握的拳头才松开。
他转头看向叶雪飞,那星眸中隐含的意思,似乎是在告诉她,如果她处理的结果他不满意,他还是要亲自动手。
叶雪飞扯了扯嘴角,点了点头。
对于一个明目张胆觊觎她的男人,她自然不会手软。
得到满意的答复,楚天谬才满意的收回眼神。不过,在收回眼神之前,他还是宠溺的伸出修长的手指,撩起叶雪飞几缕发丝,亲密的将它们挽到耳后,才自然的收回了手。
这个动作,他似乎是故意做给阮籍看的。
果然,这个动作之后,阮籍身上的恨意更加强烈。面具后的眸光紧锁楚天谬,似乎想将他千刀万剐一般。
“这怎么可能!”
突然,风臣汝震惊的声音,让叶雪飞把精力重新投入擂台之上。
只是,当她看清楚擂台上的情形时,她清冽的眸底也闪过一丝惊诧。
短短几分钟,其他几个擂台上的原擂主,居然被阮家的弟子纷纷打落,如今,站在擂台之上的,除了阮籍和风展之外,也就只有华丰一人。
华丰能站在上面,也是因为他本身实力就比较强悍,就算阮家那些中了傀儡术的弟子也不是他对手。
而风展,则是因为与阮籍暗中较量,似乎被阮家弟子忽略了一般,没有人走上他所在的那个擂台。
眼下,八个擂台,风家占了一个,华家占了一个,其余的,全被阮家所站。
这让白家的家族白令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而实际上,其他两位家主,华家的华兴峰和风家的风臣汝,脸色同样好看不到哪去。
特别是风臣汝,阮籍抢了风家一个擂台,他儿子便抢了阮家一个擂台,打脸阮家。可是,还未等他们风家回过味来,八个擂台就有六个被阮家占领,这个巴掌可谓是格外响亮,煽得风臣汝脸颊生疼。
按说,他和阮家的家主关系不错,阮家不该如此让他下不来台。
可是,阮家偏偏就这样做了。
这让风臣汝在气愤阮籍做法的时候,也同样在心中猜测,莫不是阮家有什么打算,想要以风家为踏脚石?
这般一想,风臣汝心中被阮籍挑起的怒火稍稍被压制住,理智重新回归。他沉默下来,双眼紧盯擂台上的阮籍,似乎正在猜测阮家此行的目的,还有背后的打算。
“你哥呢?”白令沉声问向站在老爷子身边的白芷嫣。
此时,白芷嫣似乎也被阮家这一强势的表现给震了一下,听见父亲的问话,忙在广场上的人群中仔细寻找起来,可是却不见自己哥哥的身影。
“他刚才还在…”白芷嫣呢喃思索。
刚才,她明明就看见了哥哥白霄尘正在盘算打下哪一家的擂台,可是,怎么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这时,白老爷子对着自家儿子不满的哼了一声:“白令,我白家的子弟都被你调教成什么了?”
虽说白家的家风比较平和,不会轻易与人争夺什么。
但是,这在白家举办的比武,却把白家挤得一个擂台都没有,这样的画面也的确太难看了些。特别是白老爷子,还亲自出来坐镇,居然就看到了这样一个成绩。自然的,他便把心中的火都发泄在了儿子身上。
被父亲训斥的白令,额头上一层冷汗。
不要说父亲了,就连他自己也感到丢人,这样的画面,简直就在说他这个家主管教无方,督促无力。若是再不将劣势扭转,恐怕这次比武结束之后,他也没脸再当什么白家的家主了。
眼下,他就希望他那个令他、令家族骄傲的儿子快快出现,率领白家子弟夺回几个擂台。
“父亲,不如我上吧。”白芷嫣对父亲道。
白令看了她一眼,眼波中似乎有些意动。女儿的天赋是家族第一,她的本事,他这个当父亲的还是十分清楚的。
可是,最终他在思索一番后,还是摇了摇头拒绝:“暂时不用。若是你上场了,岂不是说我白家无人,丢了的脸面需要你一个小女子去夺回吗?”言语间,随时拒绝,却也表明了他对白芷嫣的信心。
似乎,她若上场,夺回擂台是肯定的事。
被父亲拒绝,白芷嫣张了张嘴,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只是垂下了眼眸,安静的站在爷爷身后。
“父亲。”突然,一声清朗的叫声传来。
白令抬头一望,向他快步走来之人,不是消失的白霄云还能是谁?
于是,他皱眉问道:“你跑去哪了?”
白霄云先是向父亲和爷爷行了礼,对其他几位家主也同样抱拳行礼,举止之间都十分谦逊有礼,让人挑不出错来。
之后,他走向父亲,躬身低语道:“我总觉得阮家的弟子有些奇怪,为了防止有人作弊,便去药庐寻了白师来,请他暗中观察一下,是否有人用药。”
白令眸子一亮,对儿子的做法,眼中多了几分赞许。
但,当着华风两家的面,他也不便多说什么,便道:“既然回来了,就带着你那些不成才的师弟们去擂台上学习学习,莫要辜负了这次交流的机会。”
这番话,说得相当漂亮。明明是找回场子,却被说成了学习。若是赢了,那自然是一切好说。但若是输了也不怕,不是交流么?既然是交流,又何必在乎输赢?只需比有所得便是了。
“是,父亲。”白霄云爽快应下。
他自然是明白父亲话中之意的。
说完,他便离开了看台,只是在经过叶雪飞身边的时候,他有些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同样,也将她身后站着的十人看在眼里。
叶雪飞不请自来,却又按兵不动的做法,似乎让他这个白家的少主心中多了几分顾虑。
白霄云来到阮籍所站的擂台前,面上,依旧是谦和儒雅的笑容。
而他暗中布置的白家弟子,也按照他的吩咐,去了其他几个擂台,向阮家子弟发出挑战。
白霄云一步一步,走上擂台。
这吸引了不少人注意。就连风展和华丰也同样看向了这边。
“你,上来替我守擂。”风展抬手,看似随意的指了一个风家的子弟,让他上台代替自己守擂。而他自己却跳下擂台,也朝着阮籍所站擂台而去。
他这做法,倒也没有违反规矩,所以擂台上的裁判长老便睁只眼闭只眼的没有吭声。
有了风展带头,华丰眼珠咕噜一转,也依葫芦画瓢,找了一个华家子弟来守住擂台,自己也跳下来,朝着阮籍守住的擂台走去。
华菲菲站在人群里,眼睛眨了眨,也跟在了他后面。
转眼间,画面便变得极其精彩起来。
四大家族的少主,纷纷齐聚一个擂台。虽说,登上擂台准备打擂的只有白家少主一位,但是你没看见华家和风家两位少主都站在台下摩拳擦掌的虎视眈眈吗?
一时间,阮籍所站的擂台,成为了众人视线的中心。
白霄云察觉到身后的情景,心中有些苦笑。
那风华两家少主,看似与他站在了统一战线之上,可是,如此一来,岂不是料定他会输给阮籍,所以才这样等着登台的么?
好在,白霄云心理素质还不错。收敛了一年心神,他向阮籍抱拳道:“白家白霄云,向阮少主讨教。”
这句话,也说得十分得当,更显出白霄云的坦荡。就是来找场子的,也是堂堂正正。
“你不是对手,三人一起,勉强能抵挡三招。”谁知,阮籍却从面具后飘出这么一句轻谩的话来。
嘶——!
台下,四周围观之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开始了窃窃私语。
看台之上,几位家主,包括白家的老爷子,也因为阮籍这嚣张的话,而不满的皱起了眉头。
风展和华丰的脸色同样不好看。
被人看低,这对他们这些天之骄子来说,是一种侮辱。特别是,是被一个同辈的人如此看低。
“哼,大言不惭。”风展脸上,早已没了与父亲如同一辙的笑容。
华丰倒是眸中透着兴奋,手关节被捏得‘咔咔’直响,看向阮籍的眼神,似乎想要将他捏碎。
白霄云愣了几秒,看着阮籍并不像开玩笑,便大方的笑道:“既如此,那我就只好厚颜邀请风少主和华少主,助我一臂之力了。”
他的反应,倒是出乎不少人意料。
但,在那些老狐狸心中,却是极为聪明的做法。
本来,阮籍的身手有些诡异,一个人去挑战,就有些不保险。既然他如此狂言了,那就借此机会,打压他的气焰,又有何不可?
三人对一,虽说不算光彩,但毕竟阮籍的大话摆在那里。若是赢了,正好打他的脸。若是输了,那也能试探出阮籍的深浅。
最主要的是,白霄云的一番话,说得十分漂亮,让三对一变成了顺理成章。
风展与华丰对视一眼,后者虽有些不甘,却还是在父亲的眼神逼迫中,与前者一起上了台,三人站在一起,直对阮籍。
阮籍对此,并无表现出什么不满,他依然站在那,似乎对面站的是一人,还是三人,又或是十人,对他来说并无不同。
“请。”依然是白霄云先开口。
话音一落,他便率先冲了上去。风展和华丰对视一眼,也纷纷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朝着阮籍而去。
一时间,三道夹杂着内劲的风,向阮籍卷起。
可是,阮籍却依然一动不动,当三人来到他的面前,他身前,好似出现一股气墙,将三人全数挡在外面。
突然,他身影一闪,消失在原地。再出现时,却在三人身后,抬手一掌就向身后挥去…
叶雪飞看到这,突然眸光一闪,对白老爷子道:“老爷子,我们九天盟此次而来,也想与四大家族的佼佼者学习一二,不知可否允许九天盟参与擂台争夺?”
白老爷子一愣,显然没想到在这关键时刻,叶雪飞会突然说出这番话来。来不及细想,他便点了点头。等他点了头后,他才反应过来,刚才自己答应了什么。
可是,已经晚了。
砰——!
坠地之声,让白老爷子的精力又牵扯过去。让他看到的,却是三人被打倒在地,捂胸吐血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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妞们!圣诞快乐哟!
第五十八章 与阮籍一战
“竖子尔敢!”
风臣汝和华丰,几乎是同时站了起来。
而失口而出的人,是陷入震惊中的风臣汝。自己的儿子,与他人联手,居然还无法在阮籍手上走上一招?
还被打得吐血倒地?
这个结果,是他怎么也无法接受的。
就连三人中,最为稳重的白令,此刻也缓缓起身,眼中关注着似乎吐血吐得最多的白霄云,心痛之情藏于眼底。
“丰儿!”华兴峰大喊一声,若不是此刻不允许,恐怕他早已不顾什么家主威严,冲上擂台,将那敢伤害他儿的人,碎尸万段了。
“华丰!”华菲菲从擂台下冲上去,一把扶起华丰的身子,紧张的询问:“你怎么样啊?要不要紧?是伤了哪?”
“救护队,送三位少主下去疗伤。”白令藏于袖口的手已经捏得铁青,他沉声吩咐。
白芷嫣见此,也趁机下了看台,向自己的哥哥而去。
一时间,擂台上,阮籍依旧飘然而立,好似从未动过一般,而擂台下,却陷入了一阵混乱。
自家少主的受创,似乎严重的打击了其他三家的子弟,导致他们纷纷在阮家弟子的手下败北,轰下擂台。
“你绝不是阮籍,你到底是谁?”风臣汝毫不客气的指着擂台上的阮籍,厉声问道。
此时,阮家随行的长老跃上擂台,分别守护住阮籍左右。其中一人面对风臣汝的疑心,冷声哼道:“哼,风家主,莫不是风家输不起便寻这等借口吗?”
“你!”风臣汝被一将,差点说不出话来。
但,他怎地也是一家之主,能掌握一个家族,自然有他的手腕。他冷声嗤笑,阴蛰的眸光紧逼阮籍:“阮少主现年多大?恐怕比我家阿展还小上一两岁。就算他从娘胎里开始练功,就算他天赋超群,但是,我家阿展和其他两位少主也都不是庸碌之辈。他居然一招之间,就将三人打得重伤吐血,若他不是假冒,那定是服用了什么可以提高修为的秘药。”
风臣汝的话,顿时引来了三家弟子的拥护。
毕竟,让他们相信一个年龄与他们差不多的人,居然有着比他们父辈还要强的功力。他们宁可相信这个人是吃了什么禁药,又或是打了鸡血,作弊得来。
“风臣汝,你血口喷人!”阮家长老立即反驳。
白令和华兴峰暗中对视一眼,在他们眼中,都有着同样的不敢相信,这最先与阮家翻脸的,居然是一向与阮家交好的风家。
其实,这也不难理解。
阮家和风家的关系,仅限于一些利益上的事。
利益面前,有可能是朋友,亦有可能翻脸为仇。何况,这一次,阮籍数次毫不留情的打了风家的脸面,又伤了风臣汝最喜爱的儿子。若是他还能继续忍下去,恐怕在别人那里,就会以为他是怕上了阮家了。
所以,无论如何,他必须要强势出头,为风家表明立场。
“大胆!”风臣汝双眸一瞪,浑身气势骤然提升。他喝道:“你们阮家尽出些无尊无卑之人吗?本家主的名讳岂是你一个区区长老能叫的?”
那阮家长老却丝毫没有惧意,反讥道:“嗯,你是风家家主,与我阮家何干?要摆家主的谱子,还是回你风家去吧。”
“混账!休要在这里混肴视听。”风臣汝厉声喝道。接着,他又指着阮籍问:“你究竟是谁?!”
“呵呵呵…”一声轻笑,从阮籍面具下的口中飘出。似乎,带着几许讽刺,又带着几许轻蔑。
这声音一出,全场皆静。
而叶雪飞听到这笑声,却轻蹙起眉头。
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油然而生,萦绕心头,让人挥之不去。明明,那笑声极为陌生,却偏偏,又让她有一种,早已认识面具下之人的怪异感觉。
“如今形势不明,还是暂且不要妄动的好。”楚天谬提醒的声音传来。
可是,叶雪飞却缓缓摇头回答:“不,今日机会难得,九天盟必须要乘势而起。虽然我还猜不到阮籍想搞什么鬼,但今日,挡我路者,杀无赦!”
楚天谬沉默了两秒,才无奈的道:“总是拿你没有办法。想去便去吧,天终归塌不下来。即便塌了,也有我替你撑着。”
叶雪飞内心白了一眼,腹诽:我才不需要任何人帮我撑着。即便是天塌了,我也能把它顶上去。
“我是不是阮籍,阮家之人竟然都眼瞎了不成?还要一个外人指出。”阮籍难得开口,可是他一开口,语气中隐藏的敌意,就直指第一个跳出来的风臣汝。
“不错。我们阮家难不成连自己的少主是谁都不知道吗?还要一个外人来瞎操心。”阮籍话音一落,长老们立即附和。
“你!”风臣汝气得眼珠都快凸了出来。
而此刻,最让他生气的不是阮籍的狂妄无礼,而是白华两家,居然在这个时候保持了沉默,似乎正等着看他的笑话。
想到这,风臣汝扭头看向白令和华兴峰,沉声质问:“白兄,华兄,难道你们心中不曾怀疑?要知道,你我三人的孩子们,被打成重伤,是何等蹊跷?”
孤立无援的状况,使得风臣汝的语气变得有些急躁。他迫切的希望此刻白家和华家能跟他站在一起,共同对阮家发生质问。
白令和华兴峰交换了一个眼神,最终,还是由白令走出来,对阮家的两位长老道:“众所周知,阮少主一向少现于人前,即便偶有露面,也是以面具遮挡,不以真面目示人。当然,这个中缘由,是阮少主的*,我们无权干涉。但今日,是我们四家比武交流的日子,阮少主目前表现出来的功力令人惊叹,自然是引人怀疑。犬子技不如人,输了便是输了。可,即便要输,也要输得堂堂正正。若是其中掺假,恐怕是对我们三家不公,也是对今日参加比武的所有弟子不公。所以,还请阮家给我们一个解释。”
“解释?解释什么?哼,我家少主乃是天之骄子,修炼古武是一日千里,尔等凡夫俗子又怎能与少主相提并论?我家少主可是在擂台上堂堂正正打赢了你们几家的儿子,还需要解释什么?难不成,我家少主输了才是应该,赢了便是不行吗?”阮家长老的口齿同样灵活,口舌争锋之下,居然不输一点半点。
白令脸色一变,他本不是这个意思,却被对方故意曲解,若还继续逼迫下去,恐怕就更难解释了。
顿时,他紧抿双唇,不再言语。
白令败下阵来,让三大家族这边,更落下风。
这时,华菲菲风风火火的跑上看台,到了自己父亲身边,低头耳语了一番,似乎是在告诉父亲,自己兄弟的伤势。
等她说完,华兴峰紧绷的脸色突然缓和了许多,好似松了口气一般。他吩咐华菲菲离开之后,再看向阮籍时,眼神已经少了几许冰冷。
或许,儿子没有大碍,让他也不打算再继续深究此事了吧。
这时,在言语争锋之间,众人才注意到八个擂台之上,站着的竟然全部都是阮家人。若是之后无人再敢挑战,又或是无法夺擂成功,那这一次的比武阮家就赢了个大满贯。
此时,比武不过刚刚开始半日,离结束还有两个半的白天,三个晚上。可是,阮家强悍的做派,却导致其他三家的弟子都偷偷搭起了退堂鼓。
没办法,谁让他们家最强的少主都输了,他们又如何去跟阮家斗?
没见到之前阮家那些弟子的打法都是不要命的那种?
比武胜出是荣誉没错,可是荣誉比起性命来说,还是后者更为重要。
擂台上,又一次安静了下来。
这一次的安静,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单单是因为无人敢上擂台挑战。
僵持了一会,阮家一位长老得意洋洋的道:“怎么?无人再敢登台,这是要让八个擂台都挂上我‘阮’字旗的节奏吗?”
这句话,十分欠揍,却无人再出口反驳。
风臣汝倒是想讽刺几句,可是三大家族中最强的那几个都被阮籍打得吐血,躺在白家的病床上,他即便心中再有不服,又能找谁上?
突然,一道纤影从他眼前而过,顿时让他眼前一亮,脑海中思绪一闪,仿佛找到了应对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