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沉香看着暮沉楼，又转而看向叶慕兮。可恶！
赢傅水仙的人，应该是自己。被师祖另眼相待的，应该是自己。和沉楼哥哥朝夕相对的，也该是自己。
却都被叶慕兮占了去。
叶慕兮，抢了她的位置。
“那日你被傅水仙打成重伤，慕兮赢了傅水仙，还算为你报仇了。你怎么如此恩将仇报？”暮沉楼见她不言，又喝问。
他实在是没想到，凶手竟然是暮沉香。“我什么时候要她为我报仇了！我只是她功成名就的踏脚石而已，只是来衬托她有多天才，而我有多失败。我恨傅水仙，也讨厌她。傅水仙也讨厌她，她就是这么令人讨厌，沉楼哥哥你是不会懂的。”暮沉
香死死咬着唇，怨恨看着叶慕兮。
叶慕兮被她的眼神弄的很不舒服。但很快便释然。
不遭人嫉是庸才。
再加一个暮沉楼，嫉恨似乎变成一件更容易的事。
她一路走来，从未主动损害过谁的利益，伤害谁的感情，但总会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恩怨纠缠，这又何妨，她无愧于心。
“执迷不悟，心胸狭窄，还将过错归咎他人。”无阵子望着暮沉香，面无表情，随手一招，一层淡淡的光芒将她包裹，“我八阵山没有你这样的弟子，今废除你的修为和灵阵，交给傅家处置。”
光芒过后，暮沉香噗地喷出一口血，摔倒在地。
自此，便成一个废人。
“哎。”
无阵子叹了一口气，转身进了主殿。
八阵山除了暮沉楼之外最天才的两个灵阵师，一死一废，真是令人嗟叹。但对他来说，灵阵师最重要的是品性，再天才的灵阵师，品行不端，他必废之。
“好你个暮沉香，没想到竟然是你害死我女儿。来人，把她给我带走，我要用她活祭水仙！”傅金钟怒道。
傅家的人立即将暮沉香绑了个严实带走。
很快，闹剧散了，其他灵阵师也三三两两离开，不时议论纷纷。
“慕兮，没想到竟然是暮家的人干出这种事，我还没发现。”暮沉楼一脸不好意思，感觉有些丢人。
叶慕兮抿唇，“多亏暮兄找出真凶，也多亏无阵子前辈为我洗刷冤情，不然傅家还不知道要怎么找我的麻烦。我请客，赏脸吗？”
“别别别，这顿我请。凶手就在自己身边都没发现，要不是师父说要请神算子，把她给吓着了，我看查一辈子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暮沉楼连忙摆手。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到了最近的酒肆。
对酒当歌，与月同归。
次日清晨，叶慕兮亲自去主殿拜谢无阵子前辈。因有了白凤凰这层关系，她现在可以随意出入主殿，对于灵阵上的疑问，无阵子也是倾囊相授。
叶慕兮也知道无阵子并非一个过分看重宝物之人，品性高洁，若是坦诚相待，说不准能够通过和谈的方式，换得神农鼎碎片。
八阵山，主殿。
“怎么？有话要说？”无阵子见她欲言又止，笑问道。
叶慕兮站起身，郑重地行了一个礼，“前辈待我如师如友，倾囊相授，又为我庇佑，洗刷罪名，若慕兮还隐藏自己的真实目的，实在是惭愧。其实，慕兮前来八阵山，另有缘由。”
“另有缘由？除了灵阵，这里就没别的东西了。”一旁正摆弄茶具的暮沉楼闻言，抬眸看她，“你来八阵山还能为什么？难道为了我？”
叶慕兮丢给他一个嫌弃的眼神。
这么正经庄严的气氛，都让你搅和了。
“哈哈哈哈…”无阵子抚须，笑的一脸慈祥，“叶小友天资聪颖，才貌双绝，若是看中了我这个傻徒弟，老夫也乐见其成。”
叶慕兮干笑，前辈怎么也跟着暮沉楼这小子胡闹啊。
“前辈，这个…一件私事。”说着，眼神就落在暮沉楼身上。这家伙貌似什么都不知道，应该不合适当着他的面说吧。
第1280章 拒绝，他比我的命重要
无阵子聪明，一看见叶慕兮的眼神，就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
不然，叶慕兮不至于让暮沉楼都回避。
“无妨。楼儿以后要接我的位置，八阵山的事，他都不必回避。你有事，便直说吧。”无阵子说道。
叶慕兮便不再犹豫，开门见山说道，“不瞒前辈，慕兮来此，只为一件上古神器——神农鼎。”
神农鼎。
此言一出，无阵子眼神瞬间变得锋利。
这个秘密，这世上知道的人，不会超过五个。
叶慕兮是怎么知道的？
就是八阵山世家，也只知道禁地，不知道禁地里面有神农鼎碎片。
“神农鼎？”暮沉楼听的一脸迷茫，“叶慕兮你是不是搞错了，我们八阵山怎么会有这种东西，我师父是灵阵师，又不是炼药师，也用不上那东西…”
叶慕兮沉声说道，“不知前辈是否还记得不死神医？”
“他？”无阵子眸光一闪，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缓缓点头，“原来是他让你来的。难怪，当初上古遗迹探险，唯有他和老夫活着出来。但是，他应该清楚，数百年前，老夫既然不会给，现在，也不会给。”叶慕兮诚挚说道，“前辈，不死神医前辈遵守和您的约定，绝不踏入八阵山一步。这一次，若不是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晚辈也不会上门求神器。只要前辈肯割爱，任何代价，晚辈都愿意付出。任何东西，
晚辈都可以交换。”
“不可能。”无阵子未加思索，断然拒绝，“任何东西，老夫都不会交换。”叶慕兮福身一拜，“前辈！虽然神农鼎是上古十大神器之一，非常珍贵。但是晚辈相信，对于前辈来说，这世间定然有比神器更有价值的东西，神器绝对不是什么不可替代的东西。不管前辈需要什么，有任
何要求，哪怕是要晚辈这条命，都可以！求前辈，给一个机会！”
“你这丫头，我要你的性命干什么。神农鼎对老夫来说，至关重要。”无阵子微微摇头，“不管你给出什么条件，哪怕是一位帝君威逼利诱，老夫亦不会换，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无阵子的语气虽然平静，但是叶慕兮听得出里面的坚决，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
叶慕兮没想到，无阵子竟然如此干脆的拒绝，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神器真的那么重要吗？
即便是无阵子这样的高人，也不能免俗？
“前辈，神农鼎对您来说，也许只是一个珍贵的东西，但对晚辈来说，它是一条性命。求前辈给一个机会，不管任何东西，任何代价，晚辈都愿意交换！”叶慕兮诚恳地伏地而拜。
无阵子微微摇头，“你走吧，我不会换。阵之领域也不是你能闯过的地方，不要自己找死，下山吧。”
说完，无阵子缥缈离去。
无阵子说的没错，阵之领域不是她能闯过的地方。
想救白空镜，她只能求无阵子交换神农鼎。
于是这一日开始，叶慕兮在主殿之外跪下了。
四时有晴雨，烈日炎炎，冬雪飘零，来来往往的行人从她身边走过，她就静静地跪在门口。
无阵子知道她心诚，为表不见她的决心，干脆闭关，命任何人都不得打扰。
这一晃，又是七日。
“慕兮，你快起来吧。我师父的性子我最了解，能商量的事，他绝不会如此决绝。他都闭关了，命任何人不得打扰，摆明了没得谈。”暮沉楼蹲在叶慕兮身边，劝道，“你都已经跪了七天了，何必呢？”
叶慕兮脊背挺直，语气坚决，“我知道。但我已经没有办法，走投无路，只能勉强一求。”
“虽然我也不清楚，师父什么时候弄了一个神农鼎回来。但那东西有这么重要吗？你们一个两个至于吗？”暮沉楼不解。
上古十大神器很珍贵，暮沉楼清楚，但他当初去幻音海都对伏羲琴没兴趣，自然不会对神农鼎有兴趣。
对他来说，还没灵阵有意思。
他是赤子玲珑心，自是不知神器如何动人心。
“重要，神农鼎比我的命还重要。”叶慕兮毫不犹豫道，“空镜快要死了，他等着神农鼎救命。我不能让他死，我就是死，也要把神农鼎带回去。”
暮沉楼一怔，回忆道，“空镜？那个…穿白衣服的神医？”
“是。他现在就在弥留之际，唯有神农鼎能救他。”叶慕兮咬唇。
暮沉楼咳嗽了一声，“他是你的谁啊？你这么关心他的死活。死就死了呗，我师父常说，生老病死，人之轮回，强求不得。他命中注定要死，你还是看开点，节哀顺变…”“我不信命，更不信什么命中注定！他本来不会死，都怪我，是我害的他浪费寿命，害的他为我死了两次。一个人为你死一次，已经还不清了。两次，我都不知道，找不到救活他的办法，该怎么面对以后的日子…我就眼睁睁看着他，在我面前一瞬间苍老，看着他在我面前渐渐变冷…明明那么年轻，风华正茂，却变成了一具苍老的尸体，那种感觉，比死还难受。”叶慕兮眼眶泛红，紧紧攥着暮沉楼的胳膊
，“什么节哀，我节不了哀，他若是活不过来，我也活不好了…”
暮沉楼被她的眼泪吓住了。
小女子水汪汪的眼眸通红，豆大的眼泪如连绵秋雨止不住。
骄傲的叶慕兮，狡猾的叶慕兮，淡然的叶慕兮，不服输的叶慕兮，绝不放弃的叶慕兮，永远都像一个太阳那么灿烂的叶慕兮。
原来，竟然会哭的叶慕兮。
“你…那么在乎他啊…”暮沉楼望着叶慕兮，自言自语。
叶慕兮狠狠抹了一把眼泪，“别劝我了，我就一直在跪着，跪到最后期限。如果前辈依旧不换，我只能自己去试试。”
“然后强闯阵之领域，死在里面？”暮沉楼接过话。
叶慕兮没有否认，“他比我的命重要，我一定要试试。”“真是服了你了。”暮沉楼无奈叹了口气，转身进了主殿。
第1281章 我带你去偷，第一个朋友
“师父，神器再珍贵，也不过是身外之物。叶慕兮是为了救人，您不是常跟徒儿说，这世上人命最重要，其他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不必执着。您就成全她吧，拿不到神农鼎，我看这下要没了两条人命。”
暮沉楼的声音幽幽传来。
闭目养神的无阵子刷地一下睁开眼，无奈一笑。
他闭关之后，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但唯独对这个宝贝徒弟疼爱的紧，特意传了他一道特殊的口诀，能够和他传音。
但暮沉楼知道不能打扰师父闭关，从不擅用。
没想到第一次乱用，竟然是为了这件事。
“你这小子，为师教你的传音入密，就是这么用的？”无阵子骂了一句，“让她下山吧。”
暮沉楼继续传音，“师父，您就发发慈悲，行行好吧！”
“师父！师父师父师父！”
暮沉楼魔音入耳，无阵子也没法安心闭关，但还是没有出来，只是装作听不见，悠悠叹了口气。
数百年前，不死神医欲以奇珍异宝交换神农鼎，他没有换。
最后两人赌斗一场。
不死神医输了，终身不再踏入八阵山。
不死神医的性格不错，他很欣赏，赠送了一个灵阵。但也知道，这件事不算完。
因为对方是神农氏一族后人。
那想要收回神农鼎的心，就不会断绝。
但，他不会换。
暮沉楼足足骚扰了无阵子一个时辰，见师父没有反应，也只能无奈放弃。
再次来到主殿门口，发现叶慕兮还跪在地上。
此时天空淅淅沥沥下着小雨，她的衣衫湿透。
“别跪了，没用过的。我师父铁了心不见你。”暮沉楼随手用灵阵撑起一片晴空，走到叶慕兮面前，说道，“我带你去偷。”
叶慕兮愕然抬眸，“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带你去偷。”暮沉楼对着她伸出一只手，“你对我师父的阵之领域，一无所知，你自己去，就是死路一条。跟我走吧，还有一丝机会。”
叶慕兮感动的都要哭了，一把将他抱住，“暮沉楼，你真是一个大好人！谢谢你！我我我太谢谢你了！”
“本大少只是觉得，神农鼎再珍贵，也比不过一条人命。”暮沉楼被她抱的浑身一僵，有些尴尬，磕磕碰碰说道，“那什么…你要是死在八阵山…对我八阵山的名誉多不好…”
叶慕兮激动不已，“谢谢。能有你这样肝胆相照的朋友，我真是太高兴了！”
正要起身，没想到跪太久，腿已经僵直了，弯都弯不了。
朋友？暮沉楼唇边多出一丝笑容，在她面前背对着蹲下，“本公子从未有过朋友，八阵山的灵阵师都叫我小师祖，对我毕恭毕敬，你是本公子第一个朋友，那本公子就帮你一把。上来，我背你。都让你别跪这么久
，腿不能动了吧。”
叶慕兮听着他的埋怨，但却透着一丝关心，也不反驳，老老实实爬上背。
“哎哟喂，你不轻啊？”暮沉楼一个踉跄。
叶慕兮差点从他背上跳下来，“我这么重？”
“哈哈哈骗你的。”暮沉楼一阵坏笑，身轻如燕地背着叶慕兮，犹如一道光影，快速飞回叶慕兮住的小院。
叶慕兮也不由失笑。这家伙，还真是…
刚刚还感动呢，现在又想打他了。
回到小院后，叶慕兮取出万物生灵阵，淡绿色的光芒流动，叶慕兮的双腿这才渐渐恢复知觉。“难怪你一直翻看阵之领域的书，原来是为了破禁地。真是蠢，这种书，你当我师父会摆在藏书阁吗？”暮沉楼一脸嫌弃，随即说道，“世间万物，相生相克，没有不能破解的东西。阵之领域，当然也一样。
破阵，讲究天时地利人和，自然也有最佳的破阵时间。亏你还是灵阵师，什么都不管，就这么一头撞进去送死，我看你是铁了心要陪你那什么神医，当一对亡命鸳鸯吧？”
叶慕兮此时老实地就跟听课一样，小鸡啄米般点头，“暮大公子说的对。那怎么破阵呢？”
“阵之领域，唯有领域能克，除非帝君亲临，不然说是无敌也不为过。不过，你可知人族最大的敌人是什么？”暮沉楼很受用叶慕兮的态度，立即摆开了教书先生的派头。
叶慕兮思索了一下，“魔族？”“对。看来你也有几分见识，就不用我多费唇舌讲解魔渊了。魔渊魔气弥漫，魔气对于无法修炼的普通人，只要吸入，就会迷失心智，变成行尸走肉。即便是修武者，若是修为低微，也很容易被魔气侵蚀。
唯有灵王以上的修武者，才能抵御魔气。魔气天生就和灵气相冲，而灵阵又是以灵气为基，所以若是有一两件威力巨大的魔器，其实可以损耗阵之领域的力量…”
叶慕兮听明白了，魔气和灵气相冲，但魔器可是禁物，她迄今为止就没见过一件魔器。
“当然这东西咱们没有，人族也是禁止拥有这种东西，发现就是叛族罪。”暮沉楼打了一个转折。
叶慕兮默默无语，“你这不都是废话吗？”
“别急，还有一个办法！我师父说过，阵之领域，唯有阵之领域可以破！这才是正解。那什么魔器，都是歪门邪道的路数。”
叶慕兮一愣，“阵之领域？可是你的领域，跟你师父的领域比…”“要破坏我师父的领域，当然不可能了。但以我的领域为你打掩护，把你送进去…可以试一试。”说着，暮沉楼从脖颈上取下一个纳石项链，递给叶慕兮，“这是我师父给我的保命灵阵。即便最终失败，也
能保住你一命。”
“那你呢？”
暮沉楼拍了拍胸膛，“我是把你送进去，我又不进去。有危险我就掐个手诀跑了，还能千里传音让我师父救命。”
“谢谢。”叶慕兮郑重接过项链，挂在自己脖子上。
暮沉楼笑着点头，“祝你好运。对了，刚才说了，破阵的时机要选好。阵之领域根据朝夕变化，也有强弱差别。上弦月最强，下弦月最弱。现在距离下弦月还有三天，你准备一下，三日后，我们禁地见！”
“沉楼，你的相助之义，慕兮铭记在心。天涯海角，绝不敢忘！”
“本公子还从未干过这种事，想想也是刺激。就你这么一个朋友，死了怪可惜的。提前祝你马到功成！”“借你吉言。”
第1282章 偷神器，惊遇魔族
下弦月，夜深。八阵山，禁地。“慕兮，等会下去后，我会尽力用领域掩护你，送你穿过去。但我师父的阵之领域，强大莫测，我也没有十足把握。如果遇到危险，那枚灵阵会送你出来，你可别为了找神农鼎，强行留下不走啊…”暮沉楼
叮嘱。
叶慕兮点头。但她知道，若有这个万一，她不会走。
暮沉楼掐出一道法诀，一道水纹浮动，两人立即被吸入禁地之中。
眨眼，已到了溶洞之中。
“铮。”
刚跳入禁地，伏羲琴发出一阵警惕的清鸣声，一直沉寂的青桐木也像是睡醒了一般，一片片绿叶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上次来禁地，它们可没这么大动静。
“慕兮，魔气！”墨千歌严肃提醒，“我们都感应到了魔气！”
魔气？
这地方怎么会有魔气？
上次来还没有。
“嘘。”
就在此时，暮沉楼第一时间开启一个高级灵阵，顿时一道光幕将他和叶慕兮两人笼罩。
两人虽然还在原地，但气息已经被彻底封住。
“慕兮，小心，前面有魔气！”暮沉楼指着前方的阵之领域说道。
他不是用眼睛看到的，而是阵心感悟。
叶慕兮闭上眼睛，以阵心感应，只见一个浑身笼罩在斗篷中的黑衣人，正举着一把斧头，狠狠地劈着阵之领域。
魔器！
而那黑衣人，浑身散发着一种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周身魔气弥漫，显然是个魔族。
“八阵山防守严密，外人绝对进不来，这个魔族怎么会混进来！”暮沉楼脸色冰冷。
叶慕兮轻声说道，“可能是他杀了拥有通行令的灵阵师…”
“通行令只掌握在八阵山世家少数几个高层手中，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暮沉楼说道。
两人都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八阵山禁地，竟然跑进来了一个拿着魔器的魔族？
“沉楼，你说过，魔器可以消耗阵之领域的灵气，他现在正在用魔器攻击阵之领域，不知道阵之领域能不能承受…”叶慕兮说道。
心底顿时有不好的预感。
一个魔族，冒这么大的风险偷溜进禁地，要是没有把握，他白费功夫干什么？
这个魔器，估计能破开阵之领域。
“必须阻拦他。他的魔器太厉害，阵之领域已经被消耗很多力量。神农鼎决不能落在魔族手中！”暮沉楼说道，二话不说，手中一道道灵光化为棋子，开启阵之领域。
叶慕兮也顾不上其他，一枚枚灵棋飞落而出。
两人联手，在那神秘黑衣人面前，重新架起了一道阵之领域。
叶慕兮和暮沉楼在灵阵后面，那魔族看不到，但察觉到有人进来，桀桀冷笑，“哪方朋友，也对禁地感兴趣。不如我们先一起破了阵之领域，再看看这后面有什么东西。”
八阵山禁地，禁止门人进入，也不会有人巡守。所以他自以为遇到同行。
当然，叶慕兮也确实是“同行”。
暮沉楼一听这话便紧张了，“慕兮你可别跟他联手啊，他是魔族！阴险狡猾！我们人族的天敌。”
“当然不会…”叶慕兮轻声说道。她虽然要神农鼎，要救白空镜的命，但也有底线。
“既然你们不出来，那我只好请你们出来了！”那黑衣人见叶慕兮等人不做声，突然浑身散发一阵浓郁的血气，下一刻，那魔器的威力增强了十倍。
两人同时被重击，暮沉楼的阵之领域和叶慕兮的灵阵，同时破碎，两人摔落在地，喷出一口鲜血。
“我们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沉楼，快叫前辈！”叶慕兮连忙道。
暮沉楼立即用传音入密，“师父，救命啊！禁地进来了一只魔族，还有魔器，快来！你别嫌我烦把传音入密关了啊，师父我不该唠叨你一个时辰，你快来救命啊啊啊！”
那神秘黑衣人再次举起斧头，狠狠劈向禁地的阵之领域。
“不行。师父的阵之领域已经被他消耗很多，再劈下去，怕是要破了。”暮沉楼看着那黑衣人举起斧头，突然足尖一点，向着那斧头冲过去。
一道道灵光化为棋子，在他的头上形成一个新的领域。
“蠢蛋！你会被劈死的！”叶慕兮瞳孔微缩，没想到暮沉楼为了保护禁地，竟然会豁出命去。
他是用命在守护八阵山。
但却肯为她偷东西，帮她破解他拿命保护的阵之领域，对她这个朋友，真的没的说。
“画之领域！”叶慕兮也顾不得那么多，一道道灵光化为一个盾牌顶在头顶，和暮沉楼一起冲了过去。
魔器重重地劈下来，魔雾弥漫。
伏羲琴不弹自鸣，净化了一部分魔气。
青桐木直接从朝凰戒里飞了出去，化为一株苍天大树，将叶慕兮和暮沉楼包裹其间。
暮沉楼的灵阵，叶慕兮的画之领域，伏羲琴的琴音，青桐木的保护，四重叠加之下，叶慕兮和暮沉楼还是当场被击飞，双双吐血。
堪堪保住一条命。
“竟然没死？”那魔族很奇怪，抬手又举起斧头。
“封！”但他的斧头还没落下来，一道怒气冲冲的声音由远及近。
一个巨大的封印，铺天盖地将魔族包裹封印。
那魔族举起斧头，正要挣扎。
一道道阵纹，由远及近飞射而来，印在那封印之上。
那黑衣人就像是被蜜蜂蜇了一下，龟缩成一团，被那封印彻底钉死。
下一刻，无阵子的身影，出现在两人面前。
“孽障！”无阵子的手中掐出一道道法诀，印在那封印之上，那魔族顿时发出一阵阵惨叫声，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无阵子这才看向两人，“你们没事吧？”
“没事，幸亏师父来的及时，不然…”暮沉楼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刚才真是有惊无险，但突然想到自己和叶慕兮偷偷摸摸闯进禁地，现在可是被撞了个正着。
“咳，师父，我们都受伤了，先回去疗伤了！”暮沉楼当机立断，拉起叶慕兮的手腕，转身就准备偷溜。
但还没来得及逃走，却被无阵子一把按住肩膀，“不急，你们两个，是为了神农鼎来的吧？”
暮沉楼一脸蔫了吧唧，叶慕兮看了暮沉楼一眼，抱拳正色道，“暮沉楼是被我胁迫的，前辈若有责罚，罚我一人便是。”“我没有被胁迫！本公子是自愿的！”暮沉楼立即反驳，瞪了叶慕兮一眼说道，“我才不会躲在女人后面。再说，本公子英明神武，看起来是能被胁迫的人？”
第1283章 封印大阵，禁地秘密
叶慕兮不想连累暮沉楼，但暮沉楼上赶着要跟她同罪，也就由他吧。
“师父，慕兮刚才和我一起阻拦魔族破坏阵之领域，保护我们八阵山的禁地，你就从轻发落吧！今天要不是她，刚才魔族就破开阵之领域，取走神农鼎了！”暮沉楼求情说道。
无阵子看了看叶慕兮，又看了看那被封住的魔族，叹了口气。
“你这丫头，我就料想你不会善罢甘休。罢了，你们跟我来吧。”无阵子手中一道道灵光落入阵之领域，顿时所有幻象消失，一道清晰的岩石小路出现。
叶慕兮和暮沉楼对视一眼，不明所以。无阵子已经飘然往前，两人紧跟而上。
至于那昏迷被封印的魔族，被阵之领域不知拘在哪，无需操心。
岩石小路一直往下。这里本就是八阵山的地底，越往下，莫名有种阴风阵阵的感觉。
“你们刚才看见一个魔族出现在此，想必心中都有很多疑问和猜测。”无阵子沧桑的声音道。暮沉楼点头，“对啊，太奇怪了！魔渊离我们这里万里之遥，就算是从魔渊跑出一个魔族，来我们八阵山干什么？据闻上古十大神器，克制魔族，唯有人族、九幽族、天羽族等有灵一族能用，魔族来抢神农
鼎碎片也用不了，何必呢？”
“莫非，这禁地和魔族有关系？”叶慕兮猜测道。
无阵子微微颔首，他一路缥缈而行，虽然简单，但叶慕兮能感觉，这路上皆是阵纹密布，若不是跟着无阵子前辈，走错一步，就不知道身在何处。
须臾，到了尽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祭坛。
祭坛四周雕着八种形态各异的上古神兽，八根粗壮的锁链，从上古神兽的嘴中衔拉而出，在这八根锁链中间，一只造型古朴但却残破的大鼎，被八根锁链锁在祭坛中心。
祭坛之上密密麻麻全部是铭文和阵纹，连同八尊上古神兽和神农鼎，形成一个令人震撼的封印。
而祭坛中心，有一个黑窟窿。那黑窟窿深不见底，一阵阵黑雾从黑窟窿里冒出来，但却被封印封住。
“师父，这黑窟窿是什么，好凶煞的气息…神农鼎为什么在阵法里，哇…这个封印，我好像在哪本古书上看过？”暮沉楼惊讶说道。
叶慕兮的视线先落在神农鼎上，但却感觉那黑窟窿有种莫名的吸引力，像是诱惑人跳下去一般。
“小心被摄了心神！”无阵子清喝一声。
叶慕兮和暮沉楼同时清醒过来，这才注意两人刚才都有种控制不住，跳进那黑窟窿里的冲动。
“师父，这黑窟窿连我看一眼都想跳下去，这到底是什么？”暮沉楼吓了一跳。
无阵子望着眼前的祭坛，像是回忆起了什么，缓缓道，“你们可知魔渊？”“这个当然知道。传闻数十万年前，有域外天魔一界，突然不知为何撞上九州大陆，两界相交之处，被三大帝君封印，谓之魔渊。人族和天羽九幽三族可从魔渊进入魔族生活的魔界，但魔族无法突破封印，只能被封在魔渊之中。”暮沉楼立即流利将自己看过的古籍记录背了下来，“不过，每隔数千年，魔族就会诞生一位魔君，那位魔君拥有解开封印的力量。每当这时，三大帝君就会率族内高手迎战，将魔君
灭杀，将魔族打回去。交战之地，就是魔渊边缘的域外战场，也是本公子以后要去的地方！”
叶慕兮听的惊讶。这还是她第一次知道这种事情。
“咦？慕兮你不知道啊？”暮沉楼见她一脸茫然，纳闷道，随即反应过来，“也对，现在时机尚未成熟，联盟想必没有通知…”
无阵子望向叶慕兮，说道，“丫头，人或有一死，然对我辈修武者来说，死在域外战场，才是最值得的归宿。你的天赋，就此夭折，是整个人族的损失。”
“慕兮从未听说过魔族进攻九州大陆之事，数十万年，九州大陆的百姓们一直生活平静，安居乐业，难道…人族和魔族之间的战争，已经持续十几万年吗？”叶慕兮惊愕。无阵子点头，脸色严肃认真，“确切地说，从十三万年前开始，每三千年一次的域外之战，我人族和九幽族天羽族，无数的先辈为了保护九州大陆，在域外战场牺牲，这场人魔之战已经持续整整十三万年。
为了防止普通百姓的恐慌，魔族进攻九州大陆一事，被彻底封锁，就连魔渊的存在，也是秘密。”
“你是从学院出来的，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联盟如此扶持学院？”
叶慕兮若有所悟，“是为了培养人才，以后进入域外战场的人才？”
她突然想起了加入学院之时的那条宣誓，被她当作形式主义的一句话。以我性命，护我人族？
原来，不是说说而已。“不错。联盟不止包括学院，九大域主，七大宗门，甚至九幽族天羽族的高手，都属于联盟一份子。学院只是这个联盟最底层，但也为联盟培养无数人才。魔族和我们之间的关系，就像是猎物和猎人，位置
可以调换，但绝不可能言和。”无阵子陈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