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绮霜和岳楹几个人怎么往那边去了…”叶清瑶看着她们离开的背影，刚刚一散，谢绮霜就拉着几个交好的姐妹一阵风似得跑了。
凌宜娴摇头浅笑，“不知道，大概是难得休息一晚，贪玩吧，这几天也确实是辛苦了。”
“说起来今晚还真是有惊无险，尤其是灯架倒地那一瞬间，我吓的心都忘记跳了，幸好世子及时熄灭了蜡烛，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以前在江南的时候武灵雁的风评还不错，真没想到她竟然会做这种事！”叶清瑶怅然说道，“我识人不明，险些误了嫡姐的大事，真是不该。”
“清瑶不必自责。她和慕兮没什么太深的交情，如今为了金银权势被收买，也不足以为怪。这种人，不值得相交。早点发现倒是一件幸运。”
“嗯，以后我还真是要更加仔细才是。”
两人说说笑笑，旁边的柳冬菱弯起唇角。
藏经阁经过清扫之后，焕然一新，里面的火粉已经全部清除。
叶慕兮站在藏经阁楼下，看着阁楼落锁，确定一切无恙，这才放下心。南宫凛全程没有管叶慕兮怎么处理，只是面无表情站在她的身边。
他什么都不用做，只是这样陪着她，就让她觉得什么都不用怕。
第415章 套麻袋揍一顿
“后怕吗？”南宫凛看着身边的小女子。
叶慕兮微微摇头，“预料之中，凤凰宫如此重要，宸王不可能放手。华宝瑜必然想把凤凰宫夺回来，只不过华宝瑜的动作比我想象中快了一点，她的计划，也确实有点厉害。若不是心细如尘之人，这一次，必然栽了。”
火粉，并不是只有叶慕兮一个人碰到了，那些查阅经书的闺秀也有人无意看见，但是大家都只当是灰尘，没有在意。
“你这是变着法在夸自己吗？”南宫凛啧笑。
叶慕兮轻笑，“没啊，我只是在想，不能小觑女人。最毒妇人心。”
她前世和宸王派系打过交道，但那时候没资格进朝凰书院，只知道有华宝瑜这个人，没有直接和她交过手。
也不清楚她的手段。
“你就这么放过奸细？若是不方便出手，有我。”南宫凛的声音冰冷。
叶慕兮摇摇头，“不急。其实我没有十分的把握就是武灵雁干的，不过我走的这条路，经受不起背叛，行错一步，就是满盘皆输。宁可错杀，不能放过，先把她赶走再说。但也不能枉杀好人。且先看看武灵雁被赶走之后，近况如何，我会安排人暗中监视。如果她真的是被华宝瑜收买的奸细，已经被我赶走，平日里言行也不必忌讳，自然会露出马脚…”
刚才这种情况，武灵雁不肯承认很正常，承认了那才奇怪，除非“大彻大悟”想坐牢。
她现在已经被叶慕兮赶走，那私底下也不必装出一副自己被误解的样子，毕竟在所有人看来，叶慕兮已经不睬她了。
赶走武灵雁，不是叶慕兮已经确定她是奸细，而只是进一步的试探，以便做出判断。
“虽然所有证据都指向她，不过又没有目击证人亲眼看见。不如，就再看看，不急着对付她。”叶慕兮淡淡说道，“等真的确定就是她，再对付也不迟。”
南宫凛微微颔首，他的看法和叶慕兮一致。
叶慕兮抬眸看着天边的夜色，“即便武灵雁是奸细，我也不能确定身边是否还有别的奸细。现在没被收买，但是明天呢？世事无常，且行且看吧。”
两人并肩走在返回凤凰宫的路上，突然宛秋和茗画急匆匆来了。
“小姐，出事了。刚才绮霜小姐和几个闺秀拦住武灵雁，把她打了一顿。”
叶慕兮脸色一变，“什么？绮霜怎么样？有没有被抓？”
“没有没有，绮霜小姐她们都蒙着面纱，现在又是天黑，刚才她们突然就冲过来，拿着一个麻袋套子一下蒙住了武灵雁，就是拳打脚踢。奴婢拦都拦不住…”宛秋连忙说道，“好在那条路上偏僻，没人经过，也就奴婢和茗画看清了她们…”
叶慕兮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下，“武灵雁怎么样？绮霜人呢？”
“武灵雁被打的鼻青脸肿，不过几个闺秀小姐力气都不重，没什么内伤，都是皮外伤…打完之后，绮霜小姐等人就走了。武灵雁问奴婢是谁，奴婢只说没看见人。武灵雁说一定是凤凰宫那些人，然后就气呼呼走了，倒也没闹出什么事，此时已经出宫了…”宛秋禀报。
叶慕兮揉了揉眉心，“绮霜真是胆大妄为。还在宫里就敢打人，好在她还知道遮住脸，就算武灵雁闹到管事姑姑那里，只要死不承认就行了。回去我要警告她们一下，不准对任何人提起这件事。她倒是为我不平，就是性子太冲，真是令人又好气又感动。”
凤凰宫中，夜色更深。
武灵雁挨打的消息传回来，众女都拍手称快，柳冬菱也彻底放下心，还以为是叶慕兮安排人教训武灵雁。
而有一长裙女子，也稍稍放下心。
看来，叶慕兮并没有怀疑柳冬菱。那甚好。否则接下来的计划，没了一个内应，那就真是麻烦了。
不过，接下来对付玉颜坊，重中之重，不容有失。
还是先把凌宜娴笼络再说。
六月初，经筵佛会如期举行，盛势浩大，各地而来的僧侣齐聚一地，热闹非凡。
叶慕兮等人也终于顺利交接了奉诏令，各自返家。
“太累了，我要在我的床上躺三天，不下床。”谢绮霜伸了个懒腰，高兴说道。
叶清瑶捂嘴轻笑，“你不是最爱凑热闹的吗？这可是如今京城最大的盛事，不去看看？”
“别了，我现在看见佛经都想吐，再听那些和尚讲佛，当场吐了，那可不好了。”谢绮霜连连摆手，对着柳冬菱说道，“冬菱，你住哪啊？我家马车在外面，我送你回去。”
柳冬菱客气拒绝，“不用了，我还不想回去，先去街上逛逛。而且我住在学舍，和谢府南辕北辙，不在一个方向。”
“学舍？”谢绮霜一愣，连忙说道，“那地方太简陋了，你来我家住吧，我家院子可宽敞了。”
柳冬菱咬唇，“不必了，我现在住着挺好的，就不打扰了。我还要去街上买点东西，我就先走了。”
说完，便转身而去。
“小姐，你怎么拒绝谢小姐啊？”香巧不解，“谢府肯定比学舍好啊。”
柳冬菱冷哼一声，“我才不要她的施舍，寄人篱下难道是什么好日子吗？她谢家有钱，我不稀罕。用得着她同情可怜？”
“对，我们小姐现在可不差钱，何必看她的脸色。”香巧连忙点头。
谢绮霜有点困惑的挠挠头，“清瑶，我刚才说错了什么吗？冬菱好像不太高兴啊。”
“哎，这个我早就试探过了，让她来叶家住。不过，我是委婉的说的没有挑明，听冬菱口气，她就是那种不会平白接受别人帮助的人，这才作罢。”叶清瑶说道，“咱们确实是真心拿她当朋友，但是她有自己的自尊心，君子不食嗟来之食，倒也可以理解。”
谢绮霜似懂非懂，“这么一说好像我刚才确实挺伤她自尊的？我可没别的意思，没想这么多。”
第416章 她凭什么帮我，欠我钱吗
宣宁候府，偏僻破落的宅院。
“姐姐，你可算回来了，我好想你啊！”凌彦川看见凌宜娴就冲了上来，扯着她的袖子傻乐。
凌宜娴抿唇一笑，“你都是小大人了，还这么脱跳，性子该沉稳点。最近几日在国子监怎么样？”
“好着呢，天天和叶泓在一起，没人找我们麻烦。要是有人找麻烦，我就用我的拳头把他们打趴下。叶泓说了，武学堂里可以打架。”凌彦川一脸的跃跃欲试，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似乎很期待看见几个找打的。
凌宜娴食指戳了戳他的脑袋，“姐姐是让你去打架的吗？你得好好跟着师傅学本事，学骑射，日后才能积攒功勋，袭承祖父的爵位。咱们宣宁候府，自从爷爷被罢黜爵位之后，到我们这儿，已经是第三代了。你若是不能袭爵，宣宁候这个爵位，从此就变成历史，姐姐就是去了九泉之下，也无颜面见爹娘和凌家列祖列宗。”
“姐姐我知道了，我每天都有很认真的学习，一定不会让姐姐失望的。”凌彦川握紧拳头，认真说道。
正在此时，门外传来一个嘲讽的声音：
“就算有凌武候帮你们获得功勋，但是没有良人书，你弟弟又如何袭爵？异想天开。”
凌家姐弟立即向着门口望去，一袭衣着华贵的女子，站在门口。正是华宝瑜。
“你来我家做什么？”凌宜娴敌视看着她。
“华小姐能来我们侯府，是盼都盼不来的运气。你怎么跟华小姐说话的，还不快出来给华小姐行礼！”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人呵斥说道。
她虽然已经是凌宜娴的奶奶辈，但是依旧穿着一身光鲜亮丽的锦袍，满头珠钗晃眼，浓妆艳抹。年纪还算轻，但这样的妆扮未免太妖里妖气，没有长辈的持重。
相比较之下年纪轻轻的凌宜娴却一袭素裙，也没什么首饰，朴实无华。
“老妖婆。”凌彦川小声骂道。
华夫人瞬间沉下脸，阴冷看着凌彦川，“你个小野种说什么，有胆你再说一遍！”
华宝瑜咳嗽了一声。
华夫人连忙转头看向华宝瑜腆着脸讪笑，“华小姐，这个野种他就是欠打，让您见笑了…”
“凌公子是先代侯爷的嫡孙，你一口一个野种，置先代侯爷于何地？”华宝瑜冷瞥了她一眼。
华夫人脸色一僵，“妾身口误，妾身的错，华小姐这…”
“行了，路已经带到，你也可以下去了。”华宝瑜摆摆手，“记住了，保密，不准让人知道我来过。”
华夫人僵笑说道，“华小姐放心，妾身一个字都不会说。只不过您和那个贱婢有什么好谈的，我怕她们不知道尊卑，惹恼了您…”
“喔？要是你再不滚，你就先试试，惹恼本小姐是什么下场。”华宝瑜眼中寒光一闪。
华夫人连忙作揖，“小姐别生气，妾身这就滚，妾身就在外面，您有事尽管吩咐一声。”
华夫人慌里慌张的跑了，原地只剩下华宝瑜和凌宜娴姐弟仨人。
“侯府嫡系就住在这种地方，还真是寒酸。”华宝瑜大量着简陋掉漆的院子，淡淡说道，“我就开门见山，直说了。你也看见了，华氏是我华家的人，对我言听计从，只要你跟着我，华氏再也不敢刁难你们，你们就是正经的侯府主子，而不是现在空有主子的身份，却比下人还不如。”tqR1
“这种地方不配给你们住。以后你们在宣宁候府，住最好的院子，穿最好的衣衫，出行都有奴仆前呼后拥。”华宝瑜顿了顿，又说道，“想要过人上人的生活，不过是我一句话的事。而如此干涉宣宁候府的家事，也只有我做得到，叶慕兮，办不到。”
凌彦川呸了一声，“不稀罕！你跟老妖婆是一伙的，我们才不跟着你。姐姐，不要理她。”
“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华宝瑜横了他一眼。
凌宜娴淡淡说道，“我弟弟说的没错，我不会跟着你。人上人的生活，不必。属于我们的东西，我们会自己拿回来，不劳烦华小姐操心。”
“拿回来？你以为就凭你们能做到？”华宝瑜嗤了一声，“宣宁候府虽然衰败，但是我看华氏穿金戴银，想必还是有些底蕴，你确定不要？”
凌宜娴皱眉，“能不能拿回来，也是我们自己的事，与华小姐无关。我们不欢迎你，华小姐请回。”
华宝瑜暗自心想，长裙女子，对凌宜娴的性格把握的真是精准。还真没办法用荣华富贵收买，幸好有两个杀手锏。
“行啊，这些你不稀罕，那你愿意嫁给一个跟你爷爷一样年纪的糟老头子吗？”华宝瑜盯着凌宜娴，一字一句，“你和威平伯的婚书已定，宗人府登记造册，就等九月朝凰盛典之后，两家大婚。谁都帮不了你，只有我能让华氏悔婚。你若是执迷不悟，那我也告诉你，就是叶慕兮把刀架在华氏脖子上，她也不敢悔婚，你嫁定了。”
凌彦川不敢置信，“你能让我姐姐不嫁给那个老头子？”
“当然，而且只有我能做到。”华宝瑜肯定说道。
凌彦川可怜巴巴看向凌宜娴，“姐姐…”
“做人不能忘恩负义。”凌宜娴瞪了凌彦川一眼，他顿时蔫了，委屈巴巴喔了一声。
华宝瑜眉头一皱，“你宁肯嫁给那个老头子，也不肯跟我合作？她也不过是把你弟弟送进国子监，而我给你的，比她更多，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选择。”
“我不会出卖叶慕兮，你别妄想了。你根本没法和慕兮相比，她帮我，是看在先辈的交情，又认可我的人品，才认了我这一门远亲。而你收买我，是看中了我和她的关系，想要我出卖她。我凌宜娴没这么无耻，利用别人的信任，出卖别人。你给的当然没有她给我的多，她给了我希望，信任，尊重，认可，欣赏，友谊，亲情，你不过是仗着自己的权势，威逼利诱而已，算什么东西。”凌宜娴盯着华宝瑜，一字一句冷清。
华宝瑜被气的脸色铁青，“喔她对你那么好啊，那她怎么不帮你解决婚事？”
“你有病吧？”凌宜娴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她，“我的人生，她凭什么要帮我？她欠我钱吗？”
华宝瑜瞬间懵逼。这一招胡欣彤不是说很好使吗？好使她大爷啊。
第417章 玉颜坊投毒
“威平伯子女成群，妾室众多，你真以为自己嫁过去是享福当伯爷夫人？”华宝瑜眉头一皱，说道，“威平伯年纪一大把了，还恬不知耻要娶一个小女子做填房，他是什么人品，也不用多说。你明白。”
凌宜娴面无表情看着她，“与你何干。”
“好啊，你铁了心往火坑里跳，我也不拦你。不过你不为自己着想，也不为你弟弟想想吗？当初华氏怕凌彦川袭爵，故意被他殴打，证据确凿。只要华氏把凌彦川殴打长辈之事呈报给宗人府，没有良人书，你弟弟不可能袭爵。难道你连他的前程也不顾了？你要是投靠我，我会让华氏写良人书，让你弟弟日后攒够了足够的功勋，就可以袭爵。”华宝瑜说道。
凌宜娴的眼神落在凌彦川身上，死死攥紧拳头。
“怎么样？你弟弟能不能袭爵，可都在你的一念之间了。”华宝瑜挑眉。
凌宜娴看着凌彦川，嘴唇微微颤抖，但只是苦涩说道，“彦川，姐姐对不住你。”
“没有没有。如果要姐姐做不愿做的事，那我袭爵就没意义了。我想袭爵，是因为这是姐姐的心愿，是想要姐姐过的顺心如意。如果不开心，那我袭爵又有什么用！”凌彦川认真说道。
凌宜娴死死咬唇，转头看向华宝瑜，“华宝瑜，我确实希望彦川袭爵，希望能振兴宣宁候府。但是，如果连做人的基本底线都没了，这才是真正的令祖宗蒙羞。凌家列祖列宗在上，我凌宜娴保不住宣宁候的爵位，可我没给凌家丢人。彦川没能袭爵，但他没有辱没先辈的贤名。我们继承不了爵位，可我们挺直了脊背堂堂正正做人，配当宣宁候的嫡孙后代。”
“好一个大义凛然，不畏权贵。不过凌宜娴，你只图一时痛快，有没有想过拒绝我，会是什么下场？你弟弟不可能袭爵，你必须嫁给一个糟老头子，被他折磨摧残，你们两人的一生都毁了，宣宁候的未来也断送在你的手中。你只顾着不违背自己的本心，一点都没考虑你们凌家后辈的责任，你死了之后真的有脸见你先祖？”华宝瑜冷冷一笑：
“自古成大事者，不择手段。世家向来利之当头，你信不信要是你们凌家还有人活着，肯定有聪明人。”
凌宜娴自嘲一笑，“我一向都不是聪明人。既然如今凌家这一代的人是我，那自然是我做决定。我已经尽自己所能保全爵位，事不可为，我也无愧于心。其他人若有异议，那他们自己去做。反正我不会。”
华宝瑜被凌宜娴噎的无话可说。
“我劝你最好是再考虑考虑…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么便宜的事了…”
凌宜娴打断她，“用不着考虑，我意已决，不管你想怎么做，随意。”
“好啊，这可是你自己选的，不是我不给你机会。”华宝瑜被气的浑颤抖。本以为手到擒来的事，没想到凌宜娴就这么直接拒绝了。
胡欣彤收买一个柳冬菱那么简单，自己却没能收买凌宜娴。回头怎么服众。
真是可恶。
“凌宜娴，你敢拒绝我的好意，你嫁给威平伯那个糟老头子嫁定了。到时候我一定来喝喜酒，祝贺你。还有你弟弟袭爵之事，就算凌彦川积攒了足够的功勋，他也绝对不可能袭爵。没有良人书，我看你能怎么办？哦对了，别指望叶慕兮帮你，宣宁候府的家事，还轮不到她一个外人插手，”华宝瑜恼羞成怒，恶狠狠说道。
凌宜娴沉声看着她，“人在做天在看，华宝瑜你如此逼我，今日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无话可说。但，这笔账我记着。”
“说什么大话，你就等着倒霉吧。”华宝瑜被拒绝，挟裹着一肚子气走了。
凌宜娴只是微微叹了口气，没再多说。
“姐姐，咱们是不是该把华宝瑜找上门的事告诉慕兮姐姐？”凌彦川问道。
凌宜娴微微摇头，“未免有邀功之嫌，算了。拒绝华宝瑜是应该的，何必告诉慕兮。”
“宝瑜姐姐，这是无颜散，按照您的吩咐准备的。这无颜散名副其实，中了毒就会溃烂，无颜见人。”胡欣彤兴奋拿着一个白玉瓷瓶走了进来。
华宝瑜冷下脸，“叶慕兮对柳冬菱毫无怀疑吗？”
“对，没怀疑。不过宝瑜姐不是说这件事事关重大，要交给聪明人去办…”tqR1
“不过是投毒而已，只要是叶慕兮信任的人，谁都可以。”华宝瑜冷冷说道，“把无颜散交给柳冬菱，让她立即下毒。到时候叶慕兮想必要追查是何人所为，让她栽赃字凌宜娴。”
胡欣彤一愣，“啊？栽赃？”
“拒绝我，是要付出付代价的。”
玉颜坊精心筹备了大半个月，就等着过几日开业。店面选在京城最豪华的街上，而玉颜坊的作坊却不在城里，而是在叶慕兮的庄子里。
有南蛮军保护，玉颜坊很安全。
这日，叶慕兮和几女在庄子里查看新制好的玉膏花露，柳冬菱突然问道：
“咦，慕兮，我看作坊还有这么多人在忙，难道是有什么没弄好吗？”
叶慕兮点点头，“其他的玉膏花露都做好了，不过这芙蓉玉的脂粉工艺复杂，还有几日。不过等到开业，必然万事俱备，放心。”
“芙蓉玉啊？这脂粉真是特别特别好。我真好奇芙蓉玉是怎么做出来的，小小一盒脂粉，却能一白遮百丑。”柳冬菱称赞说道，“咱们能去作坊里看看吗？”
谢绮霜好奇说道，“我也没见过芙蓉玉是怎么做的，一起。”
“还有我…”
叶慕兮莞尔一笑，“宛秋，茗画，带大家去看看。我还要和溪娘商谈一下开业的事，就不陪你们一起了，大家随意逛。”
“好的。”
宛秋惊讶说道，“小姐，作坊严禁外人进入，这…”
“大家又不是外人，都是自家人。去吧。”叶慕兮说道。
宛秋福身应是。
第418章 叶慕兮设局，引蛇出洞
作坊。
宛秋茗画带路，叶清瑶等人都是第一次进作坊，看什么都觉得新奇。
东瞧瞧西看看，见什么都要问一下。
“咦，那个桶里装的什么？看起来像清水一样？”谢绮霜指着其中一个大水桶，好奇问道。
宛秋笑道，“这是芙蓉玉的原浆之一。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和其他原料调和之后，就能制成芙蓉玉。这里的原浆炼制都非常不易，做成这一桶，大概要半个月。”
柳冬菱心下一动。这是芙蓉玉胭脂必不可少的原浆之一，也就是说，在这里面下毒，那玉颜坊的所有芙蓉玉胭脂，都有毒。
“宜娴姐，你这两天怎么有点魂不守舍，出了什么事吗？”叶清瑶看着身边走神的凌宜娴，问道。
凌宜娴回过神，“没…没有，我在想一些事情。”
直接告诉叶慕兮，华宝瑜收买自己又被自己拒绝，未免太邀功了，但心底又转念一想，华宝瑜可以收买自己，那是不是也会收买别人呢？
不过大家都和慕兮一条心，想必就算是有人收买也会拒绝，这几日也没见谁提到过被收买的事。
看来大家都没当一回事。
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华宝瑜提出的条件委实拿捏了人的弱点，难以令人拒绝…
是不是该跟叶慕兮提个醒？
但是她和叶慕兮的关系，其实比不上叶清瑶谢绮霜等人，自己跟叶慕兮这么说，未免有挑拨的嫌疑？
自己都没被人收买，谢绮霜他们和叶慕兮关系更好，想必更加不会了…
算了，自己还是多盯着点，如果发现有什么异常，再告诉叶慕兮。如果没有，那就是自己想多了，多心了。
“嫡姐说了，宜娴姐有什么事可不要跟我们客气。”叶清瑶笑盈盈说道，“三伯三娘也总是念叨你多来叶家走动走动呢。”
凌宜娴浅浅一笑，“劳侯爷夫人挂念了，我一定常来。”
柳冬菱故意落在最后面，趁着众人都没注意的时候，打开手中的玉瓶，无颜散的粉末落入了那一桶原浆里。
无颜散入水即化，无色无味。
柳冬菱眼底闪过一抹得色。对于别人来说压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对她来说，实在太简单了。
亏胡欣彤还三番五次交代，轻而易举嘛。
也不想想，若想做到这一点，可不容易。
倒完无颜散，柳冬菱故意三两步一撞，摔倒在凌宜娴身上。
“怎么了？”凌宜娴伸手一接，关切道。
柳冬菱假惺惺说道，“哎呀，刚才不小心脚下滑了一下，幸亏宜娴扶住我，不然我肯定要摔个四脚朝天。”
“没事就好。香巧，还不扶着你家小姐，这里都是瓶瓶罐罐，可别磕着碰着伤到了。”凌宜娴笑道。
柳冬菱笑盈盈说道，“多谢宜娴姐提醒。”
手中的玉瓶不动声色的放入了凌宜娴腰间挂着的钱袋里。
房间里。
叶慕兮坐在太师椅上，并没有和溪娘商谈开业之事，眸光落在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眉眼间有着一丝难以言说的惆怅。
溪娘伺立在一边，说道，“主子，作坊里一切都安排好了。她们经过的地方，全部会再检查一遍。”
叶慕兮嗯了一声，脸色淡淡的。
“主子您别不高兴，说不准没有人下药呢？”溪娘安慰说道。
叶慕兮没有说话，站在另一边的红嫣阴冷说道，“养不熟的白眼狼，肯定会动手。玉颜坊事关主子的身家大业，奸细岂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武灵雁被赶走之后，红嫣一直在监视她，安排了一些线人跟她接触，多番试探，差不多可以确定，武灵雁确实是无辜的。
她跟华宝瑜没有往来，也没有拿到报酬突然暴富，私下对被误会少不了怨言。
叶慕兮没有介意这些怨言，被说几句不碍事，不过武灵雁是无辜的，那么，她心底就有一个怀疑对象了。
再加上红嫣那边获得的一些情报…
但叶慕兮从不轻易给对方判死刑。所以设了一个局，试探一次。
而一旦证据确凿…
“大小姐，下药了！”一袭青衣作侍卫打扮的少年急匆匆走了进来，脸色震惊，“好歹毒啊，竟然下了无颜散，那可是只要沾上就会立即皮肤溃烂的剧毒之物…”
正是空青。
他扮成巡逻的侍卫，在作坊里逡巡，其实是一个个检查那些瓶瓶罐罐里有没有被下药。
宛秋茗画前脚刚走，他就在后面检查。
“无颜散？”叶慕兮眼神阴沉。前世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她对这东西不陌生。
无颜散价值千金，殊为难得，不知道多少人因此倒霉，也是朝廷禁药，查出来就会严惩。
“有没有看到是谁下药？”红嫣连忙问道。
空青挠挠头，“不知道，我就盯着那些桶子罐子看，没注意…不过四周的守卫严密，想必下毒之人，还没有机会将毒药扔掉。”
“把清瑶她们拦下。”叶慕兮面无表情说道。
溪娘福身，“是。”
“慕兮，这是怎么了？你怎么来了？而且他们不让我们出去。”谢绮霜看见叶慕兮来了，说道。
叶慕兮冲着她安抚一笑，“绮霜，出了一点事，作坊的原浆被人下毒了。”
“什么？下毒？不会吧！我们刚才还在作坊，没看见谁下毒啊，等等，你的意思是说，我们这一群人里有奸细？”谢绮霜瞪大了眼，不敢置信。
叶清瑶惊讶说道，“嫡姐，是谁啊？谁下毒？”
“还不知道，不过，发现的时间太快，想必下毒之人还没来得及将物证销毁，那装无颜散的药瓶就在某人身上。”叶慕兮眸光冰冷，“出来！”
柳冬菱吓的心脏砰砰直跳。天啊，幸亏她把药瓶扔给凌宜娴了。
“是谁？”谢绮霜等人面面相觑。tqR1
此时不比上次在藏经阁。她们几个都在玉颜坊占有干股，深得叶慕兮信任，实在不知道该怀疑谁。
大家平日里相处的也是极好，猜不到谁会背叛。
“谁背叛了嫡姐，难道还要搜出来才肯认？”叶清瑶一向好脾气，此时脸色也沉了下来，率先从怀中袖笼里拿出一堆小女儿家的荷包手绢之类，放在桌上，“大家都把东西拿出来，看看毒药藏在谁身上。”
第419章 栽赃，将计就计
这些人里，竟然有人背叛叶慕兮。
叶清瑶完全不敢相信，她可是都把大家当好朋友。武灵雁被收买，大家倒是没多生气。
被一个陌生人背叛和被朋友背叛是两种感觉。
谢绮霜立即把自己的东西都翻了出来，怒道，“慕兮拿我们当自己人，哪个不要脸的做了这种事，滚出来！”
“对，不要脸的，滚出来！”柳冬菱虚张声势。
曲凌纱和凌宜娴也都各自将东西拿出来。
突然，凌宜娴打开钱袋的时候，噗通一个白玉瓷瓶掉了出来。
空青捡起瓷瓶打开，嗅了嗅肯定说道，“这就是无颜散。虽然里面的粉末都倒了，但是味道还残留。”
“凌宜娴？”
叶清瑶等人瞬间失声，竟然是她？
“不是我。”凌宜娴看见瓷瓶就猜到自己被陷害了，脸色一变，“这东西不是我的，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出现在我的荷包里。”
柳冬菱怒气冲冲说道，“凌宜娴，真看不出来你良心被狗吃了，竟然下毒！你忘了你弟弟是怎么进入国子监的吗？要不是慕兮帮你，你弟弟哪能去国子监进学，你竟然出卖慕兮，你不要脸！”
“不是我，真的不是…”凌宜娴咬唇不知道该如何为自己辩解。tqR1
一定是被人栽赃。
但是这些人…
叶清瑶、谢绮霜、曲凌纱、柳冬菱…
凌宜娴的视线在众女身上一一扫过，这些人都比她认识叶慕兮要早，要说在叶慕兮心中的地位，想必也不是自己能比的。
叶慕兮岂会相信是有人栽赃？
更何况，她也不知道到底是谁陷害。
“宜娴姐，你既否认，那倒是说说是谁？”叶慕兮眸光一闪，望着凌宜娴说道。
凌宜娴脸色青白，“我不知道…”
“慕兮，你不要被凌宜娴这种奸邪小人骗了。毒药都出现在她身上，她还想否认栽赃别人。”柳冬菱愤怒说道。
叶清瑶柳眉一皱，“凌宜娴，你刚才就一直魂不守舍，难道是因为这个？”
“我也发现宜娴姑娘这几天不太对劲，还以为是宣宁候府里出了什么变故。如今看来，莫不是被人收买了，暗害慕兮，所以心底不安？”曲凌纱叹了一口气：
“既然良心如此不安，又何必做出这种事呢？和你相交虽然不深，但也知道你不是那种出卖朋友之人，投毒想必是有苦衷吧？”
凌宜娴慌忙摇头，“不是，我没有，我真的没有被收买，我真不知道瓷瓶怎么会出现在我身上！”
“好啊，凌宜娴，竟然真的是你！之前听到那些风言风语我还不相信，觉得是别人污蔑你，没有告诉慕兮，真是我的不对。我就该早点告诉大家，让大家都对你有防范！”谢绮霜怒不可遏。
叶慕兮微怔，“绮霜，你知道什么？”
“慕兮，我大表舅的三姑爷的堂妹嫁了宣宁候府，就是华夫人的儿媳，凌宜娴的二婶。听她说，华宝瑜去宣宁候府找凌宜娴，秘密商谈了一个时辰。这件事华宝瑜下了封口令，整个宣宁候府都无人知道，也就是华氏在儿子儿媳面前抱怨说漏了嘴，才让我晓得了。”谢绮霜指着凌宜娴，怒气冲冲说道：
“听说华宝瑜给凌宜娴开了两个丰厚的条件，收买她！”
叶清瑶惊讶，“什么条件？”
“一是让华氏悔婚，取消她和威平伯的婚约。二是给凌彦川写良人书，让他能袭爵。我前几日就听到这个消息，不过，我觉得是假的，是华宝瑜挑拨离间，就没跟慕兮说。没想到凌宜娴今日竟然投毒，那我就不得不说了。凌宜娴，你还想抵赖？”
柳冬菱简直要拍手叫好。
难怪华宝瑜让自己栽赃凌宜娴，原来一切都安排好了，先在谢绮霜那边吹了耳边风。
这下，自己就可以彻彻底底摘出来了，而凌宜娴，百口莫辩。
唯一可惜的是投毒被发现，未能成功，难以跟华宝瑜交代。
“宜娴姑娘，这是真的吗？华宝瑜真的找过你，真的跟你提这样的条件？”曲凌纱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