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她一步之遥，叶婉柔就当着她的面，亲手割下叶婉芙的脸。
“你们敢拦我，我要你们全家都给我的芙儿陪葬！芙儿，我的芙儿…”赵梦兰心痛的无以复加，再也没有什么比亲眼目睹自己大女儿残害小女儿，更能伤一个母亲的心了。
赵梦兰再狠毒，虎毒不食子，对这两个女儿当成宝贝一样宠。如今却看见她们姐妹相残，心口一阵阵抽痛，差点就气死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也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叶婉柔终于彻底剥下了叶婉芙的脸皮，小心翼翼放置在早就准备好的药盅里。
面目全非、血肉模糊的叶婉芙已经完全认不出是谁，躺在船板上哀嚎。
“芙儿！”赵梦兰终于冲过去了，抱着叶婉芙热泪滚滚落下，浑身颤抖，“叶婉柔，你怎么能下这么毒的手，她可是你的亲妹妹啊。你竟然…你竟然把她毁容了。”
叶婉柔冷淡扫了她一眼，“一个被五个男人强暴的女人，活下去有什么意思。要我说，就该让她自尽，保全我们叶家的名声。这张脸给她也是浪费，不如给我，物尽其用。娘，她现在已经毁容了，就让她死了，回头爹爹也能上报朝廷，给咱们家挣一块贞节牌坊。祖母也真是的，竟然答应和程家的婚事，叶家的脸丢的不够吗？”
“柔儿你真是太令我心寒了，你说的这叫什么混账话。嫁给程家又怎么了，只要芙儿能活下去就好，你怎么能逼自己亲妹妹去死呢？”赵梦兰悲哀质问。
叶婉柔冷哼一声，“妇人之仁。你和祖母都太心软了，还是爹爹想的清楚。叶婉芙就该去换一块牌匾，行了，你让开吧。她这样流血多痛苦，我结束她，让她不用再被痛苦折磨了，死了以后也能光宗耀祖。”
“不行！”赵梦兰像护小鸡一样摊开双手，挡在叶婉芙的前面，愤怒说道，“我绝对不允许你伤害芙儿。你走，你走开！”
叶婉柔眼神冰冷，“她不死，你想让全江州的人都知道我剥了她的脸吗？你只拿她当女儿，我就不是你的女儿了？我毁容了！我这辈子都毁了！现在就只有一个办法，只有叶婉芙的脸，能够让我恢复容颜。你难道不想我恢复吗？”
“你…这…这是什么恶毒巫术！”赵梦兰震惊。没想到这就是叶婉柔对叶婉芙下死手的原因。
叶婉柔狰狞一笑，“很简单。娘亲，现在我们两个，你只能选一个。我已经剥了她的脸，她活着回去，我就是一个残害亲妹的歹毒凶手，只有死路一条。但她要是死了，我再把她焚尸，谁都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我会告诉外人她不堪受辱自尽，还能换个贞洁烈女的名声。而我还是你女儿，还是叶家大小姐。你选吧，要我，还是要她。”tqR1
“柔儿。”赵梦兰的心都要碎了，手心手背都是肉，这种选择何其残忍。
叶婉柔抿唇，扬起手中的匕首，刀光冷冽，“叶婉芙这么蠢，没有用。所以我知道娘亲你会选我的，让开。”
“不要…”赵梦兰泪如雨下，完全没想到几个月前还是一家人姐妹和睦，现在却骨肉相残。
叶婉柔不耐烦的皱眉，“琴音，拉开她。”
“是。”琴音和另外一个奴婢连忙拉开赵梦兰，倒是还没有昏迷的叶婉芙死死的拽着赵梦兰的衣角，哀求的哭泣。
叶婉柔狠狠地一刀刺向叶婉芙的心窝。赵梦兰没办法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儿死在她的面前，纵身一跃扑在了叶婉芙的身上，那匕首就插在了赵梦兰的后背。
“娘？”叶婉柔脸色一变。
赵梦兰后背中刀，喷出一口鲜血，顾不上自己的伤势，对着自己的几个丫鬟吼道，“还愣着干什么，珍珠，快扶着三小姐走。”
“是。”那些丫鬟们总算是反应过来了。
叶婉柔脸色阴冷，“拦住她，不能让她走！”
“是。”琴音等人冲了过来，两边推推嚷嚷之间，赵梦兰一时之间也没办法把叶婉芙送走，后背还插着匕首，鲜血如注，只能死死抱着叶婉柔，不让她靠近叶婉芙。
“快走！快带着芙儿走！”赵梦兰哭喊道。
拉扯之间，叶婉柔脸上的面纱掉落下来，一张满是疤痕的丑陋的脸狰狞，“不准走！你们给我杀了叶婉芙。娘，你只救叶婉芙，就不管我了吗？如果不是我，你能牢牢压制二房？你能当叶家主母？现在到了这种时候，你却帮叶婉芙这个只知道闯祸的蠢蛋，不帮我，你到底拿不拿我当你的女儿。”
“你已经害的芙儿毁容，你还要害了她的性命吗？我拿你当女儿，我怎么不拿你当女儿，你太自私太薄情了，芙儿可是你的亲妹妹。”赵梦兰声泪俱下。
她千辛万苦将叶婉柔培养出来，但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她为了稳住地位不知道用了多少歹毒手段，让她这个女儿耳濡目染，青出于蓝，如今落到今天这样的地步，也是她养女不教。
就在两边争执不开的时候，湖面上又多了一艘船，正是程家的人。
程元杰看见他们闹成一团乱，震惊说道，“这…这…怎么回事？”
“管他怎么回事，先过去，让叶婉芙赶紧出来。”程玉娇皱着眉头说道。
程元杰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说道，“可是…我没看见叶婉芙？也不知道谁传的消息，说叶婉芙今天要跳湖自尽，我看叶婉芙那个性格，怎么敢跳湖，咱们没必要跑这一趟。”
“你以为我想跟你过来，都是你自己造的孽。叶婉芙和你的事都传到京城去了，爹爹特意写信回来交代妥善处理。不然那些御史又要弹劾爹爹，太子的面子也不好看。”程玉娇不耐烦说道，“叶婉芙也真是贱人，都答应我们程家的亲事了，还反悔要跳湖。”
第105章 真不知道你造了什么孽
他们今天收到匿名消息，叶婉芙要自尽，所以匆匆赶了过来。
神女庙叶婉芙事件发生后，瞬间传遍了整个江南，也很快传到了京城。那些看程家不顺眼的政敌和太子党的对手，纷纷弹劾程启明管教不严，弹劾程家欺压良民，程启明还被太子训了，以至于程启明亲自写信回来，让他们好好处理，千万不要让叶婉芙死了。
要不然，逼死贞洁烈女，程家就更麻烦了。
这个传递匿名消息的人自然是叶慕兮。
叶慕兮清楚赵梦兰不是叶婉柔的对手，所以特意给程家传了消息，给赵梦兰找一个帮手。
“叶婉芙在哪？出来，我有话问她。”程元杰看见对面闹哄哄的，大声喊道。
这话一出，叶婉柔也注意到了他们，脸色一沉。
倒是赵梦兰就像看见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连忙大声喊道，“程元杰，快带芙儿走。快来救人，不然芙儿就没命了。芙儿要是死了，你们程家就要背上逼死闺秀的名声，快来帮忙。”
这话让程家兄妹脸色都是一变。
“叶婉芙人呢？”程玉娇急忙问道。
赵梦兰指着摊在地上面目模糊，因为流血过多而昏迷的叶婉芙说道，“这就是芙儿，快带她走。”
“娘亲，真没想到你胳膊肘往外拐，找程家的人帮忙。”叶婉柔心底一发狠，知道事情败露，狠狠地一把推开赵梦兰，抽出她背上的匕首，对着叶婉芙狠狠地一刺。
只要叶婉芙死了，叶家为了利益最大化，只会说叶婉芙自尽。
程家人即便说是谋杀，也口说无凭，不足为惧。
但因为程元杰已经冲上来拖着叶婉芙走，叶婉柔没能插中叶婉芙的胸口，反而是一下插到了程元杰的胳膊肘，疼的他惨叫一声，“啊！救命！”
“呕！”
程玉娇看见叶婉芙那张血肉模糊的脸，胃里一阵翻腾，趴在船边吐了起来，顾不上跟程元杰一起抢人。
叶婉柔还想要再动手，程家的奴婢家丁纷纷冲上来了，最后只能恨恨地瞪了赵梦兰等人一眼，抱着那装着叶婉芙脸皮的药盅，带着几个心腹奴婢，急急忙忙换了一条船逃走。
叶府，潇湘苑。
明日就是朝凰开考第一天，如今嫡女就只剩下叶慕兮和叶清瑶，明天她们将一同去景华行宫参加朝凰书院的考核。
姐妹两个聚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明日开考的事情。
“小姐，出大事了！”宛秋急匆匆走过来说道，“大夫人和三小姐被人抬着回来，伤势严重，老太君一看见她们的惨样，当场就昏过去了。现在叶府乱成了一团，您快去看看吧。”
“祖母？”叶慕兮和叶清瑶同时脸色一变，两人不约而同的站起身，叶慕兮说道，“带路。”
一路到了芳兰楼，那里进进出出的奴婢端着药材、热水跑进跑出，老太君坐在太师椅上，刚刚晕了过去，幸好大夫就在旁边，当场给老太君扎了两针，老太君才缓缓醒过来。
“祖母。”叶清瑶一看见老太君瘫坐在那，眼圈瞬间红了，“祖母您怎么样？”
老太君看着叶家硕果仅存的两个嫡女，这才稍稍振作了几分，强撑着问道，“我没事。先去看看老大媳妇和芙儿怎么样？”
“是。”叶慕兮担心地看了老太君一眼，走到里间询问。
屋里是浓烈呛鼻的血腥味和药味，赵梦兰后背朝上趴在床上，大夫正在给她包扎。
叶婉芙躺在东边另一张床上，身上倒是没有其他伤，但是一张脸没了皮，血肉模糊，别说周围几个服侍的奴婢吓的战战兢兢，就是给她医治的大夫看见这张脸，都满眼惊惧，没法下手。
“大夫，大娘和三姐的伤势如何？”叶慕兮问道。
大夫连忙摇头说道，“四小姐恕罪，大夫人的伤势非常严重，差点就伤及性命，如今勉强救回来，但也要在病床上好好将养几个月。三小姐的脸…就真的无能为力了，毁容了。”
叶慕兮正要出去回禀给老太君，赵梦兰却是听见了她的声音，一把抓住她的手，声音里满是憎恨，“叶慕兮，是你干的？是你对不对？”
她就是再蠢，自家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她也清楚明白，肯定是有人背后搞鬼。不是二房，沈韵佩是她的老对手，她清楚沈韵佩没这么大本事。tqR1
是叶慕兮。
叶婉柔几次想要对付叶慕兮。但是火烧东阁那次，害了叶婉柔自己。神女庙下药那次，又害了叶婉芙。
这绝对不是巧合。
如今她的两个女儿落到如今这个地步，一定是叶慕兮害的。
“大娘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呢。”叶慕兮微微抿唇，语气平静。
赵梦兰惨淡一笑，“匿名给我传递消息，让我去明月湖的人是你，对不对？你怕叶婉柔杀了叶婉芙，最后叶家为了保全名声，只会说芙儿是自杀。所以你让我去破坏柔儿的计划，让她杀不成芙儿，你还让程家去，你要让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对不对？”
如果叶家发现的时候叶婉芙已经死了，那和程家的联姻自然也不可能了，只能说叶婉芙不堪受辱自尽，还能上报朝廷挣一块贞节牌匾，利益最大化。
要说叶婉柔害死叶婉芙，那叶家就什么都捞不着了。
所以叶婉柔的计划其实没问题，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她能拿到叶婉芙的脸，让叶婉芙“自尽”给叶家换贞节牌坊，她还是叶家大小姐。
但是叶慕兮让赵梦兰去，让她的娘亲，亲手破坏了这个完美的计划。
“大娘说的这些，我一句都听不懂。但如大娘所说，有人给你传递消息，让你阻止芙姐姐被害，想必大娘你是感谢那个人的吧。不然芙姐姐可就没命了呢。至于你自己都去了，还是什么都没能阻止，这还要怪谁呢？”叶慕兮明媚一笑，笑意里却没有丝毫温度。
赵梦兰气的浑身发抖，“你明知道我肯定拿柔儿没办法的…我拿她没办法…”
“对啊，大娘本来就不是柔姐姐的对手。所以也许那人通知大娘过去，只是让你好好欣赏一下，让你体会一下什么叫做眼睁睁失去亲人的痛苦，什么叫做骨肉相残的绝望，什么叫做进退两难的选择。”叶慕兮抿唇，眉目间温良依旧，“真不知道大娘造了什么孽，会遭这样的报应。”
“你…”赵梦兰气的一口老血喷了出来，晕了过去。
珍珠连忙喊道，“大夫快来看看，我们夫人晕了！”
叶慕兮转身走了出去，眼神里一片冰冷。前世因为自小养在大房，叶慕兮视赵梦兰为母，视叶婉柔姐妹为自己最好的姐妹。
尤其是娘亲去世后，叶慕兮更是孝顺赵梦兰，可是结果呢？赵梦兰连同叶婉柔姐妹，一直都在谋害她，谋夺凌武侯府的家产。
他们一家人处心积虑的对付她，她却把他们当成最亲的人，直到自己被剥皮削骨，直到重生一世，彻底看清这一家人的真面目。
叶婉芙被剥皮的时候，赵梦兰看着很心痛吧？可前世自己被叶婉柔剥皮的时候，这个口口声声说把自己当成亲生女儿的大娘，却也是主谋之一。
前世她失去娘亲和弟弟的惨痛滋味，也要让赵梦兰好好尝尝，不然真枉费了前世她们的“母女”情分。
可怜吗？无辜吗？叶慕兮并不觉得，对于谋害自己全家的人，受再多的折磨和煎熬，她也不会心软一丝一毫。
她的心，早就冷了。
叶慕兮从内室走了出来，外屋里老太君坐在太师椅上，几个奴婢跪在地上正叙述着事情的经过，等她们汇报完了，叶慕兮才说道，“祖母，大娘伤势严重，险些丧命，万幸救了回来，需要卧床休养三个月。三姐的脸…救不回来了。”
“唉。”老太君早有心理准备，重重叹了一口气，仿佛瞬间苍老了几岁，难受说道，“慕兮，你听听她们说的，叶婉柔做的这叫什么混账事。弑母杀妹，她这般心狠歹毒，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她如此蛇蝎心肠。”
叶慕兮说道，“祖母，大姐毁容后，心性偏激，一时做出不可挽回的事这也是谁都没料到的事…”
“你不要再叫她大姐。从现在开始，叶婉柔已经被我逐出叶家，从叶家族谱除名。她跟我们叶家没有丝毫关系。”老太君颇有些受打击，自己看着长大的孙女，竟然做出这种事，让她觉得自己实在是瞎了眼。
叶慕兮一愣，“除名？”
“程家的人亲眼目睹了这件事，程元杰还被叶婉柔刺伤，刚从外面传来的消息，他们已经报官。叶婉柔弑母杀妹的事，只怕已经传的江州满城风雨。立刻跟她撇清关系，不然我们叶家百年声誉，就被这个孽障败坏殆尽了。”老太君说到最后一句话，脸色变得更深沉了几分，语气冷厉。
突逢大变，但是老太君已经渐渐反应过来，站在叶家的立场上做出了最合适的应对。
叶慕兮立在一边，没再说话。
第106章 弑母杀妹的叶婉柔，身败名裂
“不仅要除名，我们叶家也要报官。葵姑，你立即去知府衙门报案，就说叶婉柔弑母杀妹，罪大恶极，请官府帮忙捉拿凶手。再以我们叶家的名义，让叶府的护卫都去抓叶婉柔。最好是能尽快将她抓到，绳之以法！”老太君眼神一冷，“这个孽障，真是歹毒。”
顿了顿，老太君又说道，“大房给她们用最好的药养着，老身教孙无方，让叶府出了这种歹毒罪人，愧对列祖列宗，从现在起我去祠堂闭门思过，向祖宗们告罪。”
老太君长叹了一口气，神色疲倦。本是壮志踌躇的想让孙女们在朝凰书院一展拳脚，大现风采，结果明日朝凰开考，她的孙女们，却只剩下两个了。
尤其是她精心栽培寄予厚望的叶婉柔，竟然落到了一个逃犯的下场，让老太君极其伤心。
“祖母，此事与您无关。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叶婉柔自己的过错，祖母切莫太自责了。若说您教孙无方，那我和清瑶，可是有什么做的不对的？让祖母觉得教孙无方了？”叶慕兮安慰说道。
老太君听见叶慕兮这一番话，心里才宽慰了几分，握着她的手说道，“好孩子，叶家以后可就指望你们了。明日朝凰书院开考，你们一定要好好准备，不要被今天的事情影响心情。”
“祖母放心，我和清瑶一定会好好努力，给叶家争光，给祖母争光。”叶慕兮温声笑道。
叶清瑶也跟着劝慰。
“老太君，程家的人闯进来了！”葵姑急匆匆走进来，禀报说道，“护卫把他们拦在了前厅，他们正要往里面闯，就快打起来了，请老太君做主。”
老太君脸色一变，“带上两盒百年老参，去明礼堂。”
刚到明礼堂，就听见程元杰嚣张的咆哮，“你们算什么东西，也敢拦本少，让开！”
“程大少好大的威风，强闯民宅，当大乾律是摆设吗？叶慕兮冷冷说道。
程元杰转身一看，就见叶慕兮和叶清瑶一左一右搀扶着老太君，从明礼堂进来。她一袭白衣冷冽，眸光清冷，冷若冰霜，却依旧那么风姿卓越，优雅动人。
“叶慕兮。”程元杰的眼神落在叶慕兮脸上格外复杂，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对上她，都是他吃亏。她依旧这么美，却是带刺的花儿，扎手。
倒是他身边的程玉娇，一看见叶慕兮就来了劲，冷哼一声，“你们叶府的人意图害死叶婉芙，嫁祸给我们程家，叶婉柔还刺伤了我哥哥，就算是告到世子面前，也是你们叶家的过错。”
她的脸色苍白，因为看见叶婉芙的惨状，这会儿还没有缓过来。但是他们兄妹二人刚刚返回程家，又被程老太太打发过来，让他们赶紧把叶婉芙带走，以免程家真的摊上逼死叶婉芙的罪名。
“叶婉柔已经被叶府除名了，她意图弑母杀妹，罪大恶极，我们叶家已经报官，也派人出去抓她了。”叶慕兮冷淡说道。
老太君则缓和语气说道，“不过程公子是因为芙儿受伤，我们叶府有责任，这些百年老参正准备送到程府，还请程公子收下，聊表歉意。”
叶慕兮祖孙两人一个白脸一个黑脸，连打带消把程家的责难化解了。
程元杰兄妹对视了一眼，没想到叶家反应这么快，已经把叶婉柔处置了。不过这也正常，搁在哪个家族，出了叶婉柔这种人，都会立即逐出家族撇清关系。
“叶婉芙差点遇害，我要带她回程家。放在你们叶府，说不准什么时候再出一个叶婉柔，到时候她死了，你们叶家肯定要说叶婉芙不堪受辱自尽，这黑锅我们程家可不想背。”程元杰冷笑一声，“以防万一，你们把叶婉芙交出来。”
叶慕兮皱眉拒绝，“未过门的女子，哪有住进夫家的道理。”
“但放在你们叶家，我不放心。”程元杰说道。
两边顿时僵持不下。
老太君见此情景，说道，“芙儿伤势严重，一时半会难以恢复，承蒙程公子不嫌弃她毁容，那…就请程公子带她回程府，好好医治吧。葵姑，去把三小姐抬出来了。”
葵姑领命退下，叶慕兮也没再多说，她只是顾着礼教象征性的拒绝一下，叶婉芙最终怎么样，与她无关。
不一会儿就有四个侍卫抬着昏迷的叶婉芙出来。一看见她那张狰狞可怖的脸，程玉娇胃里一阵翻腾，当场忍不住捂着嘴跑了出去，哇哇大吐，胆汁都要吐出来了。
程元杰脸色一白，满眼惊惧，压根不想多看第二眼，连忙背过身，厌恶说道，“赶紧抬走抬走。”
程家兄妹抬着叶婉芙走了，而叶婉柔变成了江南人尽皆知的弑母杀妹的逃犯，赵梦兰重伤卧床休养，大房彻底残了。叶府最难缠的对手，出局了。
从明天开始，叶慕兮的对手是整个江南所有闺秀。有些对手会变成死敌，而有些对手会成为朋友，于她来说，这一切都无所畏惧，她要趁着这一次机会，蛟龙出海，一飞冲天。
以朝凰书院为跳板，进入京城。
皇甫晟，徐琼莹，叶婉柔已经解决了，下一个，轮到你们。
夜色深沉。
叶慕兮从慈寿堂出来，叶清瑶送她，两姐妹走在后花园小道上，叶清瑶清秀的脸上难掩几分忧色。
“明天就是朝凰书院第一科开考了，好好打起精神。”叶慕兮冲着她安慰一笑，说道，“老太君不会有事的，祖母还指望着我们进入朝凰书院，不会这么轻易倒下。”
叶清瑶轻轻点头，“四姐说的是，我知道。只是祖母突然病倒，真没想到…祖母处置叶婉柔和叶伊芸的时候杀伐果断，没想到却会为了她们伤神，一点都不值得。”
今天出了这样的事情，白天在外人面前还是冷静的老太君，晚上就因为心痛过度而病了。叶慕兮和叶清瑶侍奉到现在，还是老太君不想影响她们的考核，才把她们“赶”走。
“坐在祖母这个位置，她自然要事事把叶家的利益摆在第一位。叶婉柔是祖母看着长大、叶家精心培养的闺秀，不得不亲自逐出叶家还要派人去捉拿下狱，祖母心里难免难受。又像叶婉芙，连大伯都想让她自尽换一个贞节牌坊的时候，祖母却从未有这种想法。只是叶家利益摆在最前面，亲情这东西也掺和了太多的考量…”叶慕兮话音一顿，望向叶清瑶，
“不管是谁，和叶家利益发生冲突，祖母也只能忍痛放弃。咱们要做的就是让自己永远和叶家利益一致，不要成为被放弃的一方。现在，进入朝凰书院，就是和叶家利益一致。”tqR1
叶清瑶认真点头，“我明白。”
刚走了几步，就遇到了早在路边守着的叶伊琇，一看见叶慕兮就急忙迎了上来，“听说嫡姐在慈寿堂侍奉祖母，不便去你院子里拜访，就在这里守着，万幸守到了。”
“出了什么大事？”叶慕兮敏锐问道。
叶伊琇担心说道，“嫡姐明日要参加朝凰书院考核，将有两天一夜住在景华行宫，不和外界通消息。二娘想要趁此机会，对三娘下手。”
“我娘？”叶慕兮黛眉轻挑，“我娘谨小微慎，一向待在红枫苑不出门，能找什么借口对付我娘？除非…是因为西四院的管理之事。”
“嫡姐料事如神。三娘如今管着西四院的事，涉及账务采买方方面面，西四院里的管事里有二娘的心腹，到时候会在私吞银两这一点上，给三娘栽赃一个罪名。”叶伊琇说道，
“祖母治家严明，对管事夫人们中饱私囊一向从严发落，要是这罪名坐实，三娘不仅没了管理权，还要吃一顿夹竹板。二娘现在虽然信任我，却也没有让我知道她在西四院的心腹是谁，不能为嫡姐排忧解难，还请嫡姐尽快想办法解决。”
夹竹板是夹人十指，直至骨折鲜血淋漓的一种刑罚，非常狠毒，叶府里专门用来惩罚手脚不干净的人。
不过这种刑罚从不对嫡小姐们用。因为嫡小姐们的手指娇贵，弹琴作画万万不能受损。但是对林明玉和一些庶女丫鬟，却没这种讲究，林明玉只怕十指全废。
“大房才刚刚偃旗息鼓，二娘就想闹腾了，趁着祖母病了，我要外出，就对付我娘，好算计。叶府里的管事，除了老太君的人，都是大房二房的人，她在西四院的心腹想必不止一个，就算一个个找出也没用，总不可能一下子把西四院的管事赶走一半，又没什么合适的罪名。”叶慕兮略略思忖，展颜一笑，“琇儿不用担心，你就好好帮二娘做成这一桩事，在她面前好好表现一下，也能获取她的信任。”
叶伊琇惊讶说道，“可是…三娘怎么办？”
“不用担心。二娘这么目光短浅，难怪这么多年都不是赵梦兰的对手。那我也正好教她一个道理，阴谋诡计不是万能的。”叶慕兮抿唇，“放心大胆的配合她去做，其他的，不用管，我自有分寸。”
叶伊琇也不问叶慕兮有什么办法，宽心笑道，“嫡姐这么说，那我自然就放心了。明日朝凰开考，祝嫡姐旗开得胜，独占鳌头。”
第107章 比最下等的下人还不如
叶慕兮回到潇湘苑，虽然她心底有十足的把握林明玉不会有事，但是毕竟事关自己的亲娘，叶慕兮并不能放心。思来想去，却发现并没有什么人能够让她把自己娘亲弟弟的安危托付给对方。
突然，叶慕兮想到了鬼面人，提起笔，给他写了一封信。
其他事情不用插手，但如果林明玉和叶泓要受罚或者被人阴谋毒害的时候，请他无论如何保护他们。
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把这世上最亲的人的性命，托付给一个素未谋面完全不知道对方来历的人。
但，此时此刻，却只有他一人，能让叶慕兮觉得放心。
封好了信，叶慕兮将这一封信递给宛秋，说道，“这封信送到云笙水榭，劳烦世子替我转交鬼面人。”
叶慕兮再次回忆了一下，确定自己并没有什么遗漏，这才熄灯上床。
朝凰书院的考核一共三轮十二科。
第一轮共考四科，德、礼、文、算，是朝凰考核的基础科目，德考的是《妇德》《孝经》等儒家经义，文和算考的则是诗词歌赋和九章算术等，都是笔试，和士子们的科举有异曲同工之妙。
唯独只有礼，是由主考官举行宫廷祭天仪式，足足有四个时辰的复杂礼仪，现场的礼官会当面观察，如有任何失仪之处，则会以失仪论处。
四科全部都获得中或者上的竹牌，才能参加下一轮的考试。这第一轮，就足以筛选掉一半的闺秀。
而这四项考试持续两天一夜，闺秀们住在考场，一切消息都是封闭的，禁止与外界互通消息，等考完了才能出去。
考场并不是只有景华行宫一个，江南共有十二个。但是景华行宫的人最多，因为这里有南宫凛。
等第一轮考完之后，包括景华行宫在内的十二个考场里，所有四科全过的闺秀们才能参加第二轮的考试。
第二轮的考核在十天之后。
第二轮共有六科，琴、棋、书、画、女红、厨艺，又被称为六大艺。这不像第一轮的集体考试，而是根据科目的不同，比如十人一起下厨，百人一起作画，也有单人单考的，比如琴这一科。
六大艺的考核持续一个月左右，不管成绩如何，都可以参加第三轮。
第三轮只有两科，又被称为“小艺”，是指除了六大艺之外的其他所有才艺。这两科是选考，闺秀们可以从百艺之中，随意选择两项考试，比如调香、舞蹈、笙箫管弦之乐等。这一次考核，闺秀们尽管可以选择自己擅长的。
三轮十二科就是朝凰书院选秀的所有考核。
其中八科过关，获得中牌，册封从九品闺秀。九科过关，获得中牌，册封正九品闺秀。十科过关，获得中牌，册封从八品闺秀，以此类推，十二科过关获得中牌，册封从七品闺秀。
如果只获得中牌，就算全考过了，那最多也就只是一个从七品。
而如果过关的八科之中有一科获得上牌，就是正七品闺秀。
一枚上牌，比获得三枚中牌都强。
由此可知，获得一枚上牌的难度，过关和上等之间，可是一道天堑。
八科之中有两科获得上牌，册封从六品闺秀。有三科获得上牌，册封正六品闺秀。
以此类推，如果十二科都是上牌，那就是正一品。
朝凰的品阶按照正从一到九品，一共是十八品。“从”就是副的意思。
七品到九品，叫做下品闺秀，是没有资格进入朝凰书院的。但是即便没考上，能属于九品闺秀之列，那也是一方翘楚。
就像科举考试没成为状元，但能中举，已经厉害极了。
毕竟想要成为一个九品闺秀，至少也要八科过关，文武双全，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德艺双馨，这一块儿加起来，才能算得上九品闺秀。
很多女子本身就知道自己考不上朝凰书院，来参加考核只是希望能成为下品闺秀。
六品到四品，则属于中品闺秀，有资格进入朝凰书院。
三品到一品，那就是上品闺秀。
不过，朝凰书院的考核，闺秀们最多只能获封中品闺秀，上品闺秀是不可能册封的。即便十二科都能够拿到上牌，也绝对不会有人给你十二块上牌。
因为不进入朝凰书院，就没有资格册封上品闺秀。就像科举最好的只能当状元，不可能考第一让你当太子。
上品闺秀，必须皆出朝凰。
上品闺秀的品阶是进入朝凰书院后，等到一年一度的朝凰大考，由皇后娘娘亲自册封，非常难得。
来参加朝凰书院考核的闺秀们，不外乎三种结果。
第一种，没能八科过关，不入流。第二种，成为下品闺秀，虽然不能进入朝凰书院，但也能光宗耀祖了。
第三种，成为中品闺秀，获得进入朝凰书院的资格，江南万千闺秀，所能入选者不过百人。
不过，也有一个例外，那就是一省魁首，江南三十六州的第一名。
八科获得上牌，册封从三品。位于上品闺秀之列。
每省仅有一人，能够获得这个殊荣。除了第一人之外，其他人都只是中品闺秀。
上牌如此难得，但是叶慕兮已经获得了三块，这就是她如今如此惹人嫉妒的原因。只要再拿下五枚上牌，她就能成为江南三十六州，朝凰考核第一名，唯一的一个上品闺秀。
虽然一共有十二科，不过剩下的没必要考，因为八个上牌，就是考核所能够拿到的最好的成绩。
叶慕兮也并不想这么快就将底牌曝光。要是能给敌人造成一些误解，那就真是太好了。tqR1
叶婉芙被抬进了程家，程元杰压根不想看到她那张面目全非的脸，随便交给了一个管事就去找自己的小妾风流快活，洗洗眼睛。
看见叶伊芸，太伤眼。
叶婉芙毕竟是叶家嫡女，管事也不敢怠慢她，给她准备了一个顶好的院子，安排了一堆奴婢去照顾她，请了最好的大夫照料。
“翠萍，听说你把少爷新纳的小妾安置进翡翠楼了。”红嫣坐在软榻上，随手给自己的指甲涂着艳红色丹蔻，妩媚的柳眉一挑，似笑非笑。
她面前一个中年妇人连忙恭敬说道，“回红嫣夫人的话，那位是叶府嫡小姐，奴婢想着她身份尊贵，不能怠慢。”
“喔？我怎么不知道她是什么叶府嫡小姐，进了程家的门，就是少爷的一个小妾而已，而且还是一个毁容的小妾。你觉得少爷会想看见这么丑的一张脸吗？翡翠楼离主院太近了，少爷看见她不会高兴的。打发她远一点，我看司马轩就不错。”红嫣唇线勾起，慢悠悠说道。
“夫人，那可是马厩啊？养马的地方，马粪堆积，臭不可闻…还靠近下人们用的茅室，脏乱不堪…从来没有住过人…”翠萍惊讶说道。她是程家的管事姑姑之一，负责安排叶婉芙的起居。
红嫣冷笑一声，“以前没有住人，不代表以后不能住人。我看她住在那里正好，就顺便当个马奴，喂马铲粪，也免得她每天在府里闲着没事。还靠近茅室啊？那浇粪的活也可以交给她了。翠萍，我还是觉得她太闲了，你说，该怎么安排才好呢？”
“啊？”翠萍如梦初醒，终于反应过来，连忙说道，“夫人说的是。我也觉得司马轩特别适合芙姨娘住，您不用担心她闲着，咱们程府里多的是最脏最苦的活。只不过…就怕少爷知道了…”
“少爷不会过问，而且你是为我办事，就算少爷怪罪，也是怪我，你怕什么。”红嫣阴冷说道。
翠萍连忙恭维说道，“红嫣夫人可是少爷最宠爱的人，府里谁人不知。少爷怎么可能怪罪夫人呢，是奴婢多嘴了。夫人放心，奴婢一定安排妥当，绝对不会走漏消息给夫人招惹麻烦。进了咱们程府，就算她是叶家小姐，那也得看您的心情。”
她当然不可能为了一个明显不被程元杰喜欢的小妾，得罪程元杰最受宠的红人。
“嗯，你下去吧。”
翠萍恭敬的退下，回头就跟身边的人说道，“赶紧，把叶婉芙从翡翠楼移出来，拖到司马轩去。”
“啊？那可是叶府的嫡小姐，这事要是传出去了…”那奴婢惊讶说道。
翠萍阴狠一笑，“谁敢乱嚼舌根子，剁碎了喂狗。也不知道叶婉芙怎么得罪了红嫣夫人，谁不知道这位夫人是后院里最受宠最狠毒的一位，事情办不好，她在少爷面前一句话，咱们就可以准备后事了。叶家怕什么，进了程家的门，什么事还不是我们程家说了算。谁知道叶婉芙在我们程家过的怎么样，除非少爷过问…反正是红嫣夫人的安排，赶紧办好，我可不想得罪她。”
于是当天晚上，叶婉芙就被送到了司马轩，过上了比程府最下等的下人还不如的日子。
“夫人，叶婉芙跟您无冤无仇，听说程叶两家联姻，即便少爷不问，老夫人说不准会过问，何必多此一举…”丫鬟纱儿问道。
红嫣看着刚刚涂好的指甲，慢条斯理说道，“怕什么，该怎么应付上面的人，这些管事的自然有经验。叶婉芙确实和我没仇，但是谁叫她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呢…我想那人的性子，也不会喜欢仇人过的舒坦。”
叶婉芙得罪了叶慕兮。红嫣是一个恩怨分明的人，叶慕兮帮她找到了奶奶，还要为她家翻案，那就是恩人，自然该报答。
“而且老太太的态度，也不用在意…”
因为程家这艘船，就快沉了。还真是期待那一天啊。
红嫣眼底寒光如冰。
第108章 选秀开始，沁媚香毒计
五月十五，朝凰书院开考。上午德，下午礼，第二天文算两科，当晚住在景华行宫。在考试结束之前，所有考核的闺秀们不能离开行宫，禁止私通消息。
第一场德试后，诸多闺秀早早穿戴好了祭祀的礼服，准备参加下午的祭祀典礼。
“叶慕兮本就拿到了六大艺的三个上牌，听说今天上午第一场也考得很好，她才名在外，想必明天的文算两科没什么疑问，第一轮四科加起来就是过了七科，而且其中还有三科上牌，只要随便再过一科，那都是中品闺秀，能够入选朝凰书院。要是再多拿几个上牌，更是要名列前茅。”一个穿着橘黄色长裙的女子，神色间颇有些嫉妒。
程玉娇听见这句话眉宇间多出一丝厌恶，“她还想进入朝凰书院，做梦。”
别人也就算了，叶慕兮和他们程家的梁子早已经结下。之前程家逼婚，一是因为程元杰看上了叶慕兮，二就是为程玉娇扫清障碍。一旦叶慕兮真的进入朝凰书院，以后有了能力，怎么可能不报复程家昔日断她前程之仇。
所以程家也特别交代了，绝对不能让叶慕兮进入朝凰书院。而程玉娇心底，对叶慕兮也是极其嫉妒。
“程姐姐说的对。只不过朝凰书院的考核有世子爷在，各个环节都滴水不漏，却没什么办法给她使绊子。”橘黄色长裙女子名为郑心盈，江州监察使之女，和叶慕兮的大伯同为江州官府的同僚，为了利益之争，经常针锋相对。
郑家抱着程家的大腿，郑心盈也是程玉娇的狗腿子。
“也不是没有办法。”程玉娇唇边勾起一抹冷笑，“其他几科考试也就罢了，但是礼科，中午刚刚公布的讯息里，你不是正好站在叶慕兮的旁边吗？”
郑心盈一愣，“程姐姐让我推她？那太明显了，到时候反而是我取消考试资格，她无辜。”
“怎么不用点脑子想想，不动声色的让她出局，其实对你来说，简单的很啊。”程玉娇望着郑心盈，眼眸里笑意阴冷，“不管她多么才艺卓绝，只要她的礼科被取消考试资格，那她就别想进入朝凰书院。”
第一轮四科必须全部过关，才有资格参加后面两轮考试。
凌萱儿看着手中的卷轴，上面密密麻麻写着闺秀的名字，到时候会按照这个卷轴写的顺序站位。人数众多，卷轴有很多册，每一册上有一百来个名字，大家都只能拿到自己所在的卷轴名单。
不过此时凌萱儿却是拿着另一册和她无关的卷轴名单，这上面叶慕兮和郑心盈两个字并排写在一起。
“小姐，江州的赌坊真是可恶，押注第一轮四科过关的名单里，叶慕兮竟然是赔率最高的，比您的赔率都高。赌您不能过关都只有一赔五十，赌她不能过关却是一赔一百。”婢女司棋愤愤不平说道。
每一届朝凰考核，大乾王朝各地的赌坊都是沸腾的，这一点朝廷并不禁止，闺秀们也可以自己押注。
一些名声在外的闺秀，都成为押注的热门人选。而这种全民押赌，也从某种方面能够看得出大家更看好谁能进入朝凰书院。
如今第一轮四科开考在即，赌坊的盘口也开了。赌叶慕兮不能过第一轮四关，一赔一百。比如你押注一百两，而叶慕兮真的没过第一轮，就能获得一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