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瞪不过她,还有点瑟缩,却依然坚持原来的说法,“我从星期三开始就没有接到杰特的电话。第二天我打过去,电话不通。留了言,杰特那家伙也不给我回电话。到现在为止,蓝水没有人能联络到他们一行人中的任何一个。不是失踪,又是什么?”
原来也是猜测,水青觉得心上的痛楚感慢慢弱去,身上回温。
“也许只是因为他们考察设厂的地方信号不好。”百般分析之后的结论。
“见鬼去。设厂的地方就距离曼德拉市中心一小时车程,是近几年海外投资的热区,怎么会信号不好?我有朋友在那儿开厂,请她确认了通讯没问题,我才飞过来找你。”至于为什么第一时间想要找水青,安妮自己都不太能解释,反正本能就那么做了。
水青不由搓搓手指,深秋还是初冬啊,冷得让人哆嗦。
第四卷 原来我 为你重来 第322章 守株兔 不等兔
第322章 守株兔 不等兔
明明上星期婚礼时,天还热得要翻夏天的本。这时候,不仅院子里凉,连着室内都冷得恨不得翻出一床被子来盖上才好。
水青站在窗前,望着灯下花园的调零,仿佛昨日的百花只是一场美梦。她出生在水漾的南方,终究还是继承了地方文化,一时的伤春悲秋。明知道无用,可是偏偏由心到眼,看到的一切都令人难受。
身后那道门内就是爷爷的书房。自从听安妮说云天蓝一行人失踪之后 ,他就进去了,直到天黑还没出来。隔音不算最好,能隐隐约约听到爷爷在说话,还有电话铃时不时的鸣响。
安妮刚开始和水青一样,都呆在门外,有点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两人也不熟,话讲不到一块儿去,就各占一角,或出神,或看书。这书也就是充个表面,根本看不进去一行字。后来等久了,水青就安排晚餐,让安妮吃饭去了。
这会儿,就她一个人看窗外夜景,虽然湖上有灯,天上有星,在视线里却化为黑暗沉沉,搅在一起,没有平日半点朦胧,乌鸦鸦可怕一片。
身侧走廊传来足音,很轻又很稳,不是安妮。安妮的高跟鞋即使在一寸厚的地毯上,都要秒杀出洞的破击力。
水青脸一偏,看到得是花树。他手里端着餐盘,放了几样精致的小菜,一碗白米饭,都还冒着热气。
“吃饭吧。”他把餐盘放在沙发前的桃心木小圆桌上。
“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没看见你进门?”水青问。她在这窗口站很久了。
“晚饭前。从花园暖房那儿进的。”花树今天送圆心回家去住,因为周日两人就要飞澳洲。一个要继续工作,一个继续读书。
至于叶陌离,说功课紧,婚礼一过就走了。水青认为与其说功课紧,不如说他逃课回来的。不过,毕竟逃得有名目,她没打算为难他。因为,换做自己,大概也会那么做。唯一,他跑到秋星宇家假冒的事,没能好好教训一下。只是,这点遗憾因为云天蓝失踪的可能性冲得没影了。
“听说了?”餐桌只有一张,安妮也许嘴快。
花树点点头,“什么都还没确认,而且云天蓝不会有事。”
“我知道。”不但知道,而且坚信,但她无法不担心。矛里来盾里去,纠缠不休。
怎么会有事呢?他可是云天蓝啊
“既然知道,就吃饭吧。”花树那张铁木脸在暖色灯光下显得柔和。他看着水青因为内心焦灼而苦涩的表情,张口欲言,终究还是什么话都没说,转身走了。
水青这次没留意花树的离开。她盯了热气腾腾的饭菜一会儿,就动手将它分成两份,走到书房门前,敲了敲,不等里面的老爷子允许,就推开门,走了进去。
云爷爷的白发被电脑屏幕映得发蓝。再怎样注重健康保养,岁月不饶人了。皱纹如同老树盘根,在他脸上划着沧桑。尤其当他严肃到没有笑容的时候,真正像一个大家长,完全没有顽童的狂肆,越看越觉得老了老了,却威仪十方秦风八面。
“爷爷,花树端了饭来,咱们吃完再继续,行吗?”水青径自把大餐盘往书桌上一放,从旁边抱张椅子过来坐下。
“托了三个英国的老朋友帮我查南非那儿的情况。两个已经回了消息,一个说不出所以然,另一个查到天蓝他们的车子确实到过设厂地点,有接待人员为证,但当晚他们出去吃饭,就没回到临时宿舍。接下来,他也查不出什么了。我找的这第三个朋友,在南非有些官方势力,他说需要时间,让我们等一等消息。”老爷子面色凝重,“无论如何,天蓝失踪的事,已经确实了。”
水青揉揉鼻子,眼睛眨了两下,再看向爷爷时,明眸晶亮,“嗯,知道了。不过,天大的事,我们也得吃饱再想对策。”
将米饭多的那碗夹了满满的菜,放到老爷子手里。自己也端起饭碗,用力扒着。时不时就发酸的鼻子,动不动就潮湿的眼角,她努力克服这些,不在老爷子面前崩溃。但她的手还是控制不住得发抖,每一次心跳,都牵动中枢神经,脑袋疼得要炸了。
云川眼尖,哪能看不到水青的失魂落魄。换作以往,他会拿她现在的表现来开玩笑。可是,大孙子生死未卜,实在心里压了一座山,沉得嘴角都往下弯。
老少两人,各自吃着饭,都食之无味,只求迅速填饱算数。
吃完饭,水青收拾碗筷,刚要拿起餐盘。
“青青,我打算明天去英国,和你干爸商量一下。”这种时候,需要全家团结。
“您跟干爸说了吗?”水青重新坐了下来,说大事要紧。
“还没,因为我想等最后一个人的回音,最迟今晚12点以前。但我想,好端端五个人失踪,恐怕是绑架之类有计划有预谋的行动。这样的话,对方应该很能隐藏形迹,不容易查得到。说起来,鞭长莫及。南非那里即使有些关系网,也太远了。你干爸也许另有人脉,还有你叔叔。总之,人多力量大。”在这个小城,就算想对策,也恐怕力量微薄。
“如果是绑架的话,应该会要赎金,可能绑匪会有电话联络。”水青被云老爷子一番话渐渐思路也清晰了,“爷爷,我帮您订机票。”云天蓝会给英国的电话号码,毕竟那里是云家的大本营。
“我去英国,这里就交给你了,也难保电话不会打到这儿来。一有消息,无论大小,我们一定要及时保持联络。”老爷子点头让水青安排。
“嗯。”绑架最怕是什么?不是凑不到赎金,而是撕票。爷爷去英国也好,那里有很多人能帮他照顾他。
“安妮这丫头我也带走,免得她给你惹麻烦。”云老爷子差点忘了安妮。
“我不回去。”门开,安妮走进来,一脸打定主意的样子。
原来隔着门缝,有人偷听。
“你不回去,怎么打听消息?”老爷子以为安妮还痴缠天蓝,“在这儿守着,中国一字成语,叫守株待兔。”
“我干嘛守着树等兔子啊?又不是打猎的。”安妮疑惑不解,听得懂英文,但不懂其中博大精深。
老爷子一歪嘴,他不喜欢儿子孙子找洋妞,这就是最重要的原因,文化和语言的差异太大,没法沟通。他没心思说笑话,偏偏安妮的话就让他想笑。什么时候了,还搞冷笑话?
“所以,你要跟我回去。”老爷子嫌安妮是个**烦,要帮水青解决掉,“而且,本来一个电话就能解决的事,你为什么非要飞过来,还包机,我实在不理解。”
“啊,青青,不用订机票了,我坐安妮小姐包的飞机去。”不提还真忘干净了。
“查理爷爷,那可不行,我说了不回英国。”安妮英文啪啦拉急得几乎跳脚说。
“你不回去,要干什么?”云老爷子不懂了。
“那得问她”安妮细长尖尖的手指对水青一指,“她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安妮,我虽然不是特别喜欢你,不过,好歹因为蓝斯的关系,我们的关系勉强算得上和蔼的长辈对任性的晚辈。你跟水青的关系,大家心里有数。你不跟我老人家走,非要缠着她。该不会指望能得到蓝斯第一手消息吧?”老爷子哼哼一吭气。
“为什么不会?”偏安妮这次好像很聪明似的,“她不是蓝斯爱到心坎上的女朋友吗?蓝斯有什么事都应该第一个和她联络。”
老爷子一愣,然后就以为当年他扯得谎还没有被拆穿,“我那时候是这么告诉你的,一点没错,可是…”编什么理由把这个麻烦哄走呢?
“查理爷爷,你那时候是骗我的,我知道。不过,现在两人既然真成了男女朋友,你也不必说什么可是了。你心里明明开心得很,对不对?”安妮噘噘嘴,“行了吧。你不喜欢我,也不要表现得那么明显。我如今和蓝斯是好朋友,而且——”
云老爷子大喊停停停,“安妮,你刚说什么?蓝斯和水青真成了男女朋友?”这消息太惊人,以至于绑架还是失踪,都可以暂放一边去。
“噢?你不知道?”安妮碧眼就瞅瞅一旁过分安静的水青,“难道是杰特骗我?不太可能啊他可不敢对我撒谎。”
“青青,你说说,赶紧跟我说说。”老爷子这才跟当事人求证,“蓝斯和你现在处于什么关系阶段?”夸张点说,盼这一天,星星月亮,风**雪,都知道他的祈愿。以为两人天生做兄妹的缘分,没想到在他疏忽之余居然有了突破性发展。
“爷爷”什么关系阶段的,水青有点不自在,捋捋耳边头发,“现在可不是讨论这事的时候。”
“我不跟你讨论,只是问你是还不是。”这件事,那件事,两件事对他老人家而言,都相当重要。
“算…是吧。”当着最高长辈的面,水青很不好意思。
云老爷子那个高兴啊,笑得眼睛眯成了缝,“行了行了,蓝斯那小子,死不了的有你在这儿等着他,他拼命都会活下来。”
水青见老爷子这么开心,不知道该不该打击他,和云天蓝的恋爱关系在他走的那天早上才确立的。不过,有句话却非说不过。
“爷爷,我没打算等着他。”她这么说,神情毅然。
顿时,呼吸声都悄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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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第一更。
第四卷 原来我 为你重来 第323章 恐机症 恐国症
第323章 恐机症 恐国症
水青说不等着云天蓝,云爷爷和安妮都安静得看向了她。两人的目光里没有失望,没有震惊,也没有疑虑。她原以为他们的第一反应会很强烈才对,谁料到是自己低估了他们。
“丫头,要把话说完。”云老爷子说。
“反正我说了,你别想甩开我。”安妮则铁定了心。
“爷爷了解我也就算了。”生活在一起多年,彼此信任,“可是,安妮,你知道我要干什么吗?”
“杰特把蓝斯对你的爱说得简直天上有地下无,那人讲话夸张,也可信五分。我说了你别不高兴,作为蓝斯的前女友,我认为他是那种要么不爱,爱了就全心全意,而且也不容对方轻松走开的男人。你和他相处那么久,应该比我更了解他。也就是说,你既然答应当他的女友,我除了相信你有非常独特的魅力之外,绝对不会这么随便说不等着他。”眼前的女人对蓝斯的感情如果还不如当初的自己,那她就呕死了。
水青笑了笑。本来出了这样的事,她笑不出来,但还好,陪在她身边的,有乐观积极的爷爷,有野猫变成家猫的安妮,这让她还能间隙松弛心情。
“我不能在这儿等着他。”琥珀眸色如秋日的湖水,沉着红叶纷沓,浮着广空飘云。
“我要去南非找他。”这个决心,她等在书房外,被黑暗吞没影子的时候,终于下定。
她,韩水青,要踏出国门了。
这辈子打算蜗居在家,再不跨洋过海。曾经,她即使没有发誓,只要听谁让她出国,她就很感冒很反弹。管是多么重要的人物,就算美国总统邀请她,她也会毫不犹豫拒绝的。
如果有人要问为什么?她的答案很简单。因为,她在前世把命丢在了外面。那种死亡来临却孤独到可怕的感觉,没有经历的人,是不会明白的。而有过经历的,大概也没她这么幸运,还能重来一次。她不出国,有些迷信,有些乱想,总觉得她的魂魄要是到了海外,怕不稳当,怕再遭遇致死的命运。不是有一种说法吗?你可以改变命运的过程,却无法改变命运的结果。谁知道呢?也许她曾丧生国外的结果,还会在今世重演。
但,她不能对云天蓝的失踪不震动,不痛苦,不伤心。只要想到他可能会从此消失,她甚至觉得比面对死亡还要令人恐惧。去找云天蓝一定要找到云天蓝一次次呼喊起来的声音,带来撕心裂肺的苦伤,让她恨不能两生双翼,立刻起飞。
“青青,我以为你有恐机症。”老爷子以前邀请水青到英国旅行可不是一两次,到后来天蓝跟他说水青恐惧坐飞机,这才不再提了。
“爷爷,我不怕飞机,我只是不喜欢到陌生的地方去。”恐国症还差不多。
“你现在却为了天蓝,要出国是不是?”放心了啊,这两个孩子,他看着那么好那么好的一对。
水青还是脸皮薄,不能直接回答是与不是,只说,“爷爷,你去英国,最好能想办法让南非那边的英国领事馆出面。我去南非,看看能否借本土力量,如果能请当地警方协助调查,那就更好。”
“青青,你人生地不熟的,一个人跑去,我不放心。”虽然高兴,但没有忘乎所以,还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于是老爷子拿出长辈架势,“我虽然先去英国,南非肯定也要去的。你就帮着看家,我一定会把天蓝安然无恙带回来。”
“爷爷,我已经决定了。”这不是需要长辈答应才能做的事。
“青青,你还没有申请护照,也没有申请签证,没一两个月下不来。”老爷子刚要为自己发现的这两点喝彩。
“我有办法。”水青轻松的态度,化繁为简。
老爷子刚想问什么办法,却被安妮打断。
因为不小心两人只说中文,安妮听不懂,干着急,见缝插针,就问他们说什么。
“我说,我要去南非。”不管老爷子说什么,水青不改主意。她和云天蓝都不是乖宝宝,越是这种时候,越特立独行。
“我也要去。”安妮红唇一努,大小姐也显示超乎寻常的决心。
老爷子先因为水青固执而后脑勺疼,再因为安妮任性而太阳穴抽,可他知道对这两人已经毫无办法。
“青青,你去之前,要经过你爸妈同意,不能偷偷跑掉。”到此,也只能关照一声。
“爷爷,又不是干坏事,我爸妈会同意的。您也别担心,我不会做危险的事,就是住在高级酒店,每天出去逛逛看看,把云天蓝找出来而已。再说,我和安妮一起,就算我要闯龙潭虎穴,也得看她跟不跟得上。”本来水青一点儿都不想跟安妮同行。她有预感,这趟出国,或许真有凶险。可是,看爷爷那么不安心,她就将安妮搬了出来。
云老爷子抬抬银眉梢,看看安妮,果然脸色缓和很多。他被水青导入了一种思想,安妮这个小姐娇生惯养,水青和她一起去南非,沿途照顾都来不及,哪有进入危险的机会。
当然,后来他大呼上当,却是后悔无用。
一切说定。水青打电话帮云爷爷订了第二天的机票,就准备回家跟爸妈说这件事。经过花园,往大门口走,听到花树从后面喊她。
“韩水青。”他跑步过来。
“我还以为你睡了。”水青嘴角一弯,露出笑意。因为心情沉重,看着有些涩。
“我跟你一起去。”花树想帮手。欠云家的,欠水青的,太多太重,他愿意还以性命。
“去哪儿?”水青明知故问,回身继续走,时间分秒必争。
“南非。”花树如实说。
“不行。”水青如实拒绝。
“爷爷同意了。”花树搬出后台。
“他同意,那你就跟他去啊。”她带了一只猫,还得再带一块木头吗?“花树,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和圆心安全得飞回澳洲,到自己的位置上去。就像你说的,云天蓝不会有事。而我,一定会找到他的。等他回来,我就让他亲自跟你报平安。”
花树身形慢了下来。
等水青走到门口时,已经听不到身后脚步。她也不回头,穿过马路,推开对面的门,直直走进自家去了。
这夜,一号的灯,二号的灯,亮到天明。
睡了不到四小时,水青就爬起来。
从最底下的抽屉里找出一本小簿子,上面作了乱七八糟的笔记。大致翻了一遍,没找到。不由抱怨自己,早知道该把那家伙的电话号码用相框镶起来。定定心,再翻了一次,仔仔细细看每一处夹缝。终于,看到那串号码。
立刻拨号,那嘟嘟声响了良久,却没人接。她又开始想也许电话号码换了。话说,她怎么能相信那个人呢?洁癖还恶劣到底。但她还是又拨了一次。毕竟,如果找不到他的话,她要去南非大概真要等上一个月。到那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心里懊恼,护照怎么没早办?就算恐惧出国,就当身份证用用,也不浪费。
嘟——嘟——
嘟——嘟——嘟——
虽然是手机号码,但也没留言功能跳出来,只是一直嘟嘟下去。水青铁了心,要么接线主动挂断,否则就耗到底。
二十来记嘟之后,终于传来人声。
不是操作员电脑化的音色,而是熟悉的男人声音,劈着她的耳朵,拿英文开说,很火爆,很有气,“谁呀,打电话不看时间,隐藏了号码,还连打两次。响那么多次,白痴也会想想对方为什么不接了。现在才两点钟。不是下午,而是早上两点钟。你就不能等到天亮?”
“不能。”水青用英文回他,“我不管你那儿几点,这儿是早上了。而且,打了两次,连响了四十声,白痴也会想到是紧急状况。”
“你谁呀?声音那么耳熟,让我有不好的回忆。”沙哑的,刚被吵醒的迷迷糊糊清醒大半。
“让你有不好的回忆?”水青觉得可笑,“我只要一想到以前因为你受倒霉那些事儿,就恨不得买张机票过去,好好报复给你。”
“好啊,我会给你一个热情的拥抱,再来法兰西的火吻,怎么样,韩水青?”那头全然清醒。
“徐燃,别忘了,你是在非洲。比起热吻拥抱,来段大鼓更符合风土人情。”皮厚自知人也知,索性厚到底了,这个男人
“怎么,听你的意思,该不会真要来我这儿吧?”那可是稀客了。
“嗯。”水青拿过日历来点。
“真的?什么时候?我招待你。”徐燃那边传来声音,好像是开灯,爬起来之类的动作。
“真的。”拿笔圈圈,水青说,“什么时候?你看明天成不成,后天也行。”
“我看?”这话听着古怪,“为什么是我看?”不明白。
“是这样的,徐大外交官,我有个问题,你帮忙想一想。我啊,想去看你这个老朋友,可是没有护照,当然签证就更没着落了。这种情况,凭你的本事,最快能让我什么时候到你那儿?容我提醒一下,譬如你直接和这儿南非领馆打个招呼,让我走走外交通道之类的。”
嘟嘟,嘟嘟——
电话被挂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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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原来我 为你重来 第324章 外交官 外交令
第324章 外交官 外交令
被挂了电话,水青也不急。将手机留在桌上,下去吃早饭。
餐桌上气氛不佳,因为担心云天蓝的事,老爸老妈也是一夜没睡好。两人精神很疲累,话不多说两句。老爸皱紧眉头,老妈唉声叹气。倒是水青为了缓和心情,不断找话题聊。不过,效果不好。吃过饭,老爸老妈就过去对面拜访云爷爷。
水青一个人洗洗刷刷,清理好餐桌碗碟,回到自己房间。如她所料,手机屏幕显示十来通未接电话。
她这才不紧不慢拨过去,喂了一声,对方就叫嚣起来。
“韩水青,你怎么不接电话?”徐燃被设计了,却没看穿。
“下去吃早饭了。”水青暗笑在心里。人就是这样,你急他不急,你不急他急。“再说,你挂我电话,我能怎么样?”
“我…没挂你电话,而是电话一时没夹住,掉到地上了。”那声音多少有些心虚,“我挂掉的话,还会打回来吗?”
“那也难说。毕竟有人说过欠了我人情,以后一定会还的。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虽然你以前说话不算话的时候不少,不过如今都当了外交官,我想总该有遵守自己许诺的觉悟。不然,我国的友好外交政策就被你破坏了。”水青给他扣高帽子。
“我觉得你很有觉悟。如果你对外交政策这么有兴趣,我可以向上头推荐一下你。咱俩当个同事,一起开创祖国美好未来。”徐燃不遑多让,顺便吸收人才。
“我小心小眼小女人,看不了那么大一张地图。国家的事,交给你——我认为挺好。”不好也得好。“废话少说,你到底能不能帮我弄签证?”
“签证没问题,护照你得自己搞定。外交外交,对外交往。护照是国内公安厅的事,我没办法。办护照不比办签证,挺简单的。多出点钱,加急的话,一个星期就下来了。”徐燃这也是实话。
“办签证需要多久?”一星期有点长。
“我这儿出个临时证明,直接走H市领馆。只要护照准备好,当天去,当天让你拿到签证。办证明也就一个星期差不多。怎么样,我效率够高的吧?那就是冲着你,其他人——”得意洋洋地想要把功邀上,却被截断了话尾。
“太久了,连今天在内,星期二以前我一定要上飞机,你看着办。公安厅那边,你再给我出个紧急出国的外交证明,我想护照也能最快办好。”她等不了一星期。
“韩水青,你当我是外交部长还是领馆的头儿啊?三天怎么可能弄得完?而且,出两份证明,你可真会想。”不可能,不可能,“我告诉你,我这官衔好听点是外交官,难听点就是外务接待人员,还在底下趴趴混着。要到三天护照签证都搞定的程度,至少也要混到副总领。”
“如果是总领呢?”水青诱导。
“那大概一天就行了。”徐燃在电话那头,从水青的声音里,分辨不出那份狡猾。
“所以啊,你爷爷是大头头,你是他最宝贝的孙子,三天我还觉得太宽裕。你看,一天打两份证明,一天让你爷爷签字盖章,一天快递送这边的领馆和我,怎么算都够了。”她不考虑其他因素,那都是徐燃要去搞定的。
“我家老爷子没那么好说话。”徐燃啊啊烦恼着喊两声,“你到底为什么这么急着要过来?虽说全球气候变暖,可能消失的是南北两极。非洲大草原上的大象,斑马会活蹦乱跳很长时间,你完全可以慢慢来。”
“云天蓝在曼德拉失踪了。”水青知道徐燃是她这次非洲之行最能得到的依靠,所以也不瞒着,把事情告诉了他。
徐燃听了,半晌没说话,最后却给了水青一颗定心丸,“行了,事情办好我就通知你。你赶紧收拾行李,带得简单点,我这儿也会帮你准备齐全。”
这就是真朋友。
水青说了声好,打算结束对话。
“韩水青,还有一件事,我一直忘了问你。”徐燃被半夜叫醒,如今精神抖擞。
“什么事?”水青猜不到。
“你和云天蓝现在发展到什么阶段了?”徐燃语气刁坏。
这是怎么了?一个两个都来问?水青不知道要不要说实话,就回答地模棱两可,“还行。”
徐燃就抗议,“你这叫什么回答?你和简苍梧分手好几年了,难道不该轮到云天蓝?我说,你也别死撑了。女人到你这个年纪,没有男朋友那不叫酷,那叫丢人。我看云天蓝就不错嘛。外表配你,他亏了。家世配你,他还是亏了。偏偏全世界的女人,他只看得见一个。还有你,他失踪了,你急成热锅上的蚂蚁。这证明我放弃得很有道理。所以,赶紧好了吧,连累旁边的人看着干着急。”
“徐燃,干吗说得你很了解云天蓝一样?好像云天蓝都不认识你这个人吧?”奇奇怪怪的,说什么放弃有理。应该是,他不放弃,她也不会理他。
“谁说他不认识我?他在你面前装的”徐燃突然停顿,又扬高声,“韩水青,你该不会还没听我的歌?”
“徐燃,有这闲扯的功夫,你不如赶紧办我的事去。”她还要去趟公安局,打听申请护照的必要准备资料呢。全然忘了人家周末不上班。
“谁跟你闲扯我这儿现在才凌晨,误不了,而且,我问你正经的不得了的事。你到底听没听完我的歌?”徐燃几乎要嚷起来了。
“什么歌?你不是早就从歌手这行隐退了?”正经的不得了的事?别搞笑了。
那头立刻传来长长短短的哀叹,“小姐,我那时住在你家,有一天用你的电脑,还被你说了一通。我拷贝了蝉乐队最后一张专辑里所有的歌,特别特别跟你说有空要听。”
水青一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不过,“你没有特别特别跟我说要听。”他如果那么强调,结果就不一样了。
“你没听,对不对?”一定是,不然怎么懵懂?
“我听了。”她真听了,“可是,就听了一首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