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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伦敦郊区。

一间破旧的车库里。

云天蓝看完水青发过来的邮件后,立刻打电话到银行转账,再致电给悉尼的资金经理人,指示他在水青提示的价位购入股票。水青要他投入的是六位数,他实际让经理人投入的是八位数。他知道水青要么不动,动了就一定会赚钱。一开始他不信她,可是几次后发现不信都不行,这个女孩对澳洲的股市简直了若指掌。

他不是笨蛋,更不是固执的笨蛋。一看形势比人强,立刻跟她入货,竟然稳赚不赔,令自己的资金在这一年多的时间翻了几番,当初赌气交给水青管理的钱和后来又汇过去的网域名收入更是翻了二十多倍。那边韩水青帮他玩转股市,这边他开发了好几个软体拿去卖钱。还有半年大学毕业,手上已备妥创业资金。

“蓝斯,安妮.潘斯找你。”从小玩到大的杰特拍拍他的背,向后努努嘴。

他回头一看,安妮正皱着眉头,上下打量这间简陋到像她这样的大小姐决不会涉足的地方,神情不耐。至少没有装腔作势,云天蓝认为她就这一点可爱。推开桌子,他在转椅上打个圈,站起身,往他的前任女友走去。

“要不要来杯咖啡?”他当然知道她所来何为,却依旧表现得绅士,只是那露出的小截白牙有些讥嘲。

“难道你认为这地方会有适合我的口味吗?”安妮一头红发,浅绿色的眼睛,个子不高不矮,身材劲爆火辣,个性也呛。云天蓝那些损友暗地叫她小野猫。

“不认为会有。”云天蓝耸耸肩,作出无奈的手势,“可这是待客的礼貌。”

“你都混到车库来了,还要什么礼貌!”安妮嘴巴不饶人,用手半掩掉汽油味,“我开车来的,换个地方谈。”

“我正在工作,不能离开太久,外面谈也一样。”他不打算浪费时间,每分每秒都是财富。

“我穿着高跟鞋,天快下雨了,你却要我站在野地里。”安妮指着单调平乏的小小院落。骄纵的小姐脾气从不收敛,因为良好的家世,讨好的人总要忍让三分。

“我可以给你端把椅子。”他却不需要讨好她,两人如今是那种见面招呼,不见就忘的普通朋友,“不然,你就此离开的话,我不介意送你上车。”眼瞳漆黑,深不见底。

安妮和云天蓝虽然只交往了数月,可他认真说话的时候,她从不敢任性不听。噘着嘴,委屈得转身走到院子里。

“说吧,什么事?”云天蓝待她赌气站定,无动于衷美女的憋屈表情。

“蓝斯,就算你同你父亲不和,也不至于穷到住车库吧?”安妮想,分手的决定很英明,虽然有些可惜。毕竟他很英俊,家世又好,带出去见朋友,艳羡的目光四面绕不停。

“这是我的私事。”不必要跟她解释什么,云天蓝在高温闷热下渐失耐性,“你爸爸叫你来做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爸爸要我来找你?”安妮一声惊呼,发现自己失态,用手掩住张大的嘴,眼睛仍然睁得大大。

“如果是为了搜索引擎的那个网站,你什么都可以不用说,只需要回去告诉你爸爸,我已经把它卖了。”卖了非常好的价钱。

“卖了?”潘斯家族做电子业,近年来,因为网络市场扩大,开始进驻电脑科技行业。安妮即使不太懂这方面,也知道父亲相当重视云天蓝的才华。所以听说他最近创了个网站,反响很不错,她过来请他去商谈合作事宜。

“对。”知道那个网站搞好了,前途无可限量,但他志不在此。

“卖给谁了?”安妮锲而不舍追问。

“罗依集团。”他不怕告诉她,即便不说,潘斯家也能查到。

“竟然是罗依!”安妮一愣,眼睛里冒火,随即面上露出鄙夷的神色,“蓝斯,你别告诉我还喜欢那个人。她家的人连你父母都羞辱过了,你有没有自尊?”

“我不需要向你交代,不送了。”十五岁的梦魇,过还是没过,他从不深想。再次接触,他没遇到熟人,纯粹交易。

“蓝斯!”小野猫脾气发作,“知不知道我跟你分手的原因?”

“因为我爷爷不肯教你咏春?”正事谈完,他神情轻松。

“因为你对我不真心,因为你心里有别人。”安妮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有多喜欢云天蓝,就算他落魄贫穷,她仍然在为他嫉妒。

“安妮,回去吧,别让我们做不成朋友。”云天蓝背对着她,摆手道别。

听到高跟鞋蹬蹬,铁栅栏门吱呀拉开,又哐当关上,车子哔叫一声,车门被重重合住,引擎发动,油门突踩,车轮打转,刻薄得地面尖叫,改装过的排气管隆隆叫嚣着,扬尘而去。

云天蓝这才回头,那张俊逸的脸,在满天乌云中,晦暗莫名。

雨滴滴答答,从阴霾的天空落了下来。

------------------------------------欧洲和亚洲的分割线

靠在车窗前,享受夏日美好树荫的韩水青非常愉快,完全没受到愁眉苦脸邻座的影响。

“青青,还有多远?”隔座的羽毛很雀跃。

“差不多半小时。”水青正在前往亲爷爷家的路上。

高中最后的暑假还剩下一半,韩宜农让水青去乡下陪爷爷两星期,代他尽尽孝道。水青因为学习紧张,这两年没去乡下,过年也是老爸把爷爷奶奶接上来过。她早就想去爷爷家看看,重温下童年印象。老爸一提议,她积极配合。

羽毛听说她爷爷家在山脚下,直嚷着要采风。妈妈爱食坊刚开了第二间分店,羽毛妈忙得分身乏术,见水青领头,心下一放,随羽毛去。

“什么鸟不生蛋的地方,要一个多小时才能到?”说话很冲,脸色很臭,苦瓜表情,夹在水青和羽毛座位中间,是叶陌离。没办法,两个女生要看风景,他只好当夹心饼。

“谁让你来了?”水青赏他个白眼球。带了这么个捣蛋鬼,苦瓜应该由她来吃。

叶陌离又热又恼,还不是他爸妈逼他来的。他快升高三文科班,成绩班上不最差。想他从小学到初中就这么一路红灯开过来的辉煌历史,这已经不错了。可自从他上了云上,父母的要求特别高,对他考大学的希望也特别大。所以,水青高考一放榜,爸妈就请她帮自己补课。这还不算,听说水青要去乡下两星期,老爸怕拖了功课,就扣押他的零花钱,逼着他跟去。亏他本来还想好好计划怎么和朋友们玩,现在不仅补课不落,还得在乡下过。

“你当我想来?”他气焰高不起来,“也不知道有没有抽水马桶,有没有淋浴器,有没有空调,有没有冰镇西瓜。”

“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水青给了他四个没有,就是不给面子。

第二卷 猜猜猜 爱是不爱 第38章 凤凰山 落荒山

觉得PK月真难熬,才过了十天啊!

所以更珍惜可爱的亲们支持,大家多不容易,陪聆子一路走来。

好消息!虽然没有存稿,但要是再不加更,对不起筒子们对聆子的肯定。自加压力,下周末至少加更一次,具体时间另行通知。

由衷感谢我挚爱的亲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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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的家和大学城的方位恰好相反,在家乡的凤凰山下。美其名曰为山,其实是好大一片连在一起,抬头见顶的矮山坳,一面朝田,一面背江。

避战火找到这里安家,解放后,爷爷和奶奶承包其中一片山地,勤勤恳恳近半个世纪,养育了三子一女。除了长子,也就是水青的爸爸韩宜农和小姑姑韩宜庄出去闯荡,二叔韩宜田和三叔韩宜山留在村里,各自成家立室。

水青三人下车,数叶陌离的背包最大最沉。羽毛才嘲笑一句娇声惯养,立刻被叶陌离往横里瞪眼,乖乖闭上嘴。虽然水青向来认为叶陌离的乌瞳半月眼毫无威胁感,可小霸王的名头对她是虚,对别人是实。比方说,他小时候把羽毛欺负到做恶梦不肯睡觉,而欺负的方式就是捉了梧桐叶上的刺毛虫,放在她衣领里,刺得背上起泡。叶陌离,正经读书不会,恶作剧的本事一流。现在因为读云上,他的发色染回来,头发不再是野草窝,却借着假期之名,有飞扬跋扈的趋势,霸王之气隐隐要复发。

“羽毛,你是大学生,还怕高中生?”水青自然偏帮姐妹,勾起羽毛的手肘,“更何况是不听话就没有零花钱的家伙。”临行前,叶爸关照只关心结果,不关心过程,请水青随打随骂。所以水青在车上和叶陌离约法三章,一切听她安排,否则就让叶爸所要的结果落空,而他的钱也将落空。

叶陌离只要想到一个学期得过的抠抠扼扼,脖子里就像勒上了绳,紧得发慌。他大手大脚惯的,怎么可能过口袋里没钱的日子。因此明知水青奚落他,竟能忍住不吭声,但看海阔天空——海景有些距离,天空还是挺蓝的。

“你爷爷家在哪儿?”羽毛性子直爽,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又重情重义,自然不去计较从小的伙伴。

水青记得爷爷家在最南那片山地的脚下,看好方向,把背包往肩上耸了耸,“先往山脚下走。我爸打过电话,应该有人来接,说不定路上就遇见了。”

羽毛说好,叶陌离没反对,三人一起走上田埂。正是稻成长的好月份,在习习微风中翻起迷人的绿浪,令人期待今年的秋收。

他们到的时候才过八点,庄稼人却早下田干得热火朝天了。村子小,村民见到生人就好心上来问。

水青一说自己是韩茂的孙女,村民七嘴八舌就给她指路。其中居然还有能认出她来的,直说两年多不见了,让她佩服那样的好记性。最后大伙儿找了个半大不小的孩子东东替她们领路,这下不用费神搜刮自己的脑力,水青谢过一大串。

以为会遇上接自己的二叔或三叔,可是,直到东东指着前方几间红砖白墙大瓦房,说到了的时候,水青连一个眼熟的影子都没瞧见。从包包里拿块巧克力给东东,导致小家伙撒开腿,举着巧克力就跑,大呼有糖吃,憨厚可爱。

“院子里没人,难道不在家?”羽毛看到水青爷爷家的院子空荡荡,寂静得很。

水青确认没人接她,就觉着不对。再看冷冷清清的院子,心里更奇怪了。就算爷爷和叔叔婶婶们上山去了,堂弟堂妹们出去玩儿,奶奶总是留在家里照管鸡鸭什么的,而且还要做饭送饭呢。

“你确定咱们没下错站?”叶陌离实在背不动他那大包,往地上一撂,管不了泥土。不知他老妈往里塞了什么,死沉死沉,快压死他,“要不然回去得了,等你爸确认后再来呗。”他变着法儿要回城里去。

水青知道他的心思,根本不理。推开不上锁的院门,粗粗环顾一周。鸡在鸡棚里,鸭在鸭棚里,猪圈里两只大花猪领着一窝小猪呼噜呼噜吃得欢。有人已经喂过家禽。

喊了两声有人在吗,却无人应。见灶屋的烟囱里有淡淡青烟,她走进去,看见灶台上一只褪了毛的鸡,菜刀嵌在鸡胸上。膛里的火灭了,手靠上去,尚感余温。

“应该是有急事出去了。”水青走到院子里,对站着烤太阳的羽毛和叶陌离说,“你们先到大屋里坐一下,我上山看看。”

叶陌离父母不是本地人,和老家早没来往,哪来过乡下。到这里,触目所及都让他眉心起疙瘩。大路朝天,那是泥土路。独门独户,那是篱笆门。他跟着水青进屋一看,连张像样的椅子也没有,只有木板凳。他走了很长段路,累得脚酸,粘上凳子,就完全不想动弹。

羽毛原本要跟水青一起上山,硬被她劝着,和叶陌离一道留下。

水青出了院门,走到院子后面,就看见小小凤凰山。先有一条蜿蜒水沟分开平地和山区,隔开延伸几亩瓜菜田。再往后,一片稀疏竹林中可见缓缓上升的山路。她走过石板桥,没心思看那些长势喜人的小青菜和绿藤丝瓜,径直走入竹林,上山。

竹林很小,成带状分布,又挡住了视线,她才以为林子很深。可并没有走多久,眼前景象已变。

随着地势而上,树一棵棵不算粗壮,枝丫间却结满累累果实。风过,掀绿诱粉,赏心悦目。这是一片桃林,爷爷的桃林。

水青仍记得这附近没有别人家种桃,心道路没错,不由加快脚步。快到半山腰时,视线里出现了一间白色小屋,隐隐有人说话的声音。她匆匆跑起来,距离渐近后,那些声音因风入耳。

“宜山,你少说两句,没看到你爸气坏了。”有些年纪,女声,应该是奶奶。

“妈,我说得都是实话。”声音洪亮,中气十足,当属三叔韩宜山,“咱们现在过得什么日子?好听点是林场,其实就是荒山。靠江那边根本种不出东西来,这片桃林一开始没产出,等好不容易能出甜桃,才几年,这桃味就变了。爸说请专家,咱也请了。说是土质变化,咱们能怎么办?”

“那也不用大呼小叫。”又是奶奶的声音。

“我没大呼小叫。”三叔不满地顶嘴,“这不是跟爸好好商量呢吗?谁知道他还没听全,就劈头盖脸骂了一顿。”

“你个臭小子,我知道你没心思种田,成天就想往城里去。”爷爷的声音,听着有些气弱,“要去你带上你那家子去,我死也要死在这片山里。”

“爸,我不懂你干吗那么固执,村里都笑话咱家这片山草长得都比别人稀。东边山里的王三儿,他家的果树那叫好,您不也瞧见了?咱们包到这荒地,辛辛苦苦干了这么多年,也尽心尽力,如今却一年不如一年,我能不图别的出路吗?大哥在城里当了官,也愿意把您和妈接上去安顿,又说能帮我和二哥找工作,一个月赚得比咱一年还多。这么好的事,傻子才不肯。”

水青听三叔说话完全不得法,一会儿说人固执,一会儿说人傻子,不气到爷爷才怪。

“所以说你只管去,谁拦着你了?”爷爷果然更生气。

“您和妈不去,我们也去不了。”三叔自知家中大哥最孝顺,决不会留二老在村里没人照顾。

“宜田,你跟宜山一个想法?”奶奶说话了。

“妈,您和爸在哪儿,我就留在哪儿。”听二叔声音就知道是个没脾气的老好人,“宜山要想去城里,就让他去吧。”

“二哥,这是什么话?我要走了,你们还在这儿吃苦受累,那我成不孝子了?你有点自己主意行不?咱守着这片荒山干吗?一起饿死啊?”三叔欺负二叔软性子。

“饿死?我和你妈就是靠这片山养活了咱一家子。饿死谁了?你吗?”爷爷火气上来了,“你自己想去城里,少拿山说事。它不够肥沃,但绝不荒!”

水青听着战火要延续,决定还是要当回小孩子,撒回娇。

“爷爷奶奶,你们都在这儿!我以为没人在家,还想着该怎么办呢?”从屋后绕出来,欢笑着露脸。

第二卷 猜猜猜 爱是不爱 第39章 桃夭夭 水夭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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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水青,大家这才想起要接她的事来。

“我这把老糊涂,本来就是上来提醒宜田去接青青的,竟忘了。”第一个走上前的是奶奶,灰白头发梳着一丝不苟的髻,脸上皱纹虽多,笑容好不温暖。

爷爷同样白发比黑发多,本来铁青着脸,见到大孙女,神色稍霁。听了奶奶的话,转头就说小叔,“要不是你,能耽误工夫么?”

“行行行,什么都怪我,我走还不成?”三叔牛脾气上来,也不招呼侄女,腾腾走进林子,下山去了。

三婶看着爷爷奶奶,有些犹豫,但还是说了声要回家做饭,赶在三叔身后,也走了。

二婶则过来拉住水青的手,憨厚笑着,不好意思地说:“青青,今天起收桃,你二叔忙得忘了。”

“没事,村里人热情送我们到家门口。我看屋里没人,才上来找你们。”水青连忙解释,心里再有疑问,也不能这当口提。

“奶奶,您今天要炖鸡给我吃吗?”先从好说话的着手。

“哎呀,我被你二婶急匆匆拉上来,那鸡还没下锅呢。”奶奶才记起来,赶紧对爷爷说,“我和青青先下山,你和宜田两口子能收多少是多少。我会让宜山过来的,顺便把午饭再送来。”

“用不着他,我们仨不过多费两天功夫。”爷爷气未消,火未灭。

“爷爷,我带了朋友,可以一起来帮忙。”水青把叶陌离算上,“您别嫌我们笨手笨脚。”

“你哪干得了粗活?”二叔只当水青孩子心性,图好玩。

“行啊。”谁知爷爷赞同,不顾奶奶的眼色,挺认真地要求,“先休息一上午,吃过饭就来帮忙吧。”

“老头子,青青细手细脚,又是城里长大的孩子,你让她干什么农活?”奶奶很疼这个聪明的大孙女,念书好,性子好,讨人喜欢得紧。

“城里长大怎么了?她就算是状元,也是我老韩家的子孙,一定得学会干庄稼活。”爷爷也疼青青,因为重视,所以期望更高。

“奶奶,我想学。”水青出过趟国门,辛酸自知,早不是娇生惯养的人。她看桃林挺大,能多个人帮忙总是好的。

奶奶既拗不过老头子,也拗不过大孙女,只得随这对爷孙俩。

下山的路上,水青开始问事情的始末。

原来她没漏听多少,简单说就是自己老爸想接爷爷奶奶去城里定居,顺便把二叔和三叔的户口都迁去。至于现在的山地,要么转包,要么就放在那儿。可爷爷不愿意放弃这里,三叔也不好说就自己一家子去。所以今天正和二叔商量,想把意见统一,然后迫使爷爷改主意。如果儿子们都去了城里,爷爷奶奶就只能跟着,因为他们年纪大了总要人照顾。谁知商量时,被爷爷听个正着,劈头盖脸就骂三叔。三叔和爷爷争辩,二婶看父子俩吵得不可开交,赶紧把奶奶这个救兵搬上山。之后那些,水青都听到了。

水青还记得前世爷爷奶奶搬到她家附近,二叔和三叔也到城里,生活马马虎虎过得去。说起来,是老爸劝服了奶奶,而奶奶再劝服了爷爷。他到底是长子,在奶奶面前说话很有分量。而奶奶是爷爷的主心骨,别人不行劝,奶奶却行。

“奶奶,其实去城里生活不错,不用日晒雨淋那么辛苦。你们苦过大半辈子,该受我们这些晚辈孝顺了。”水青就事论事。

听三叔说法,凤凰山不太好种,尤其是爷爷这块。桃园产出一直不好,她听爸妈也提过。除了桃园,就靠山脚下那几亩菜田,还有为数不多的家禽,维持日常生活。日子紧时,还要砍竹编筐去卖,增加点卖笋的收入。一个大家三个小家,过得紧巴巴。要不是她家这两年好过了,总往乡下送钱,怕到现在还住不上红砖大瓦房。

“你爸妈都是拿工资吃饭,还要供你读大学,也不富裕。我们老的老,小的小,去城里,不是添麻烦吗?再说你二叔三叔没读过什么书,只会种地,能找什么工作?”奶奶原来看得通透。

水青张张嘴,没再接着往下说。她总不能说自己最近挺有钱,所以无需担心一大家子在城里的开销。这个功课留给老爸吧,反正最后他们还是会进城的。至于进城之后干什么,她会好好想想。

回到爷爷奶奶家,三叔正招待羽毛和叶陌离。别看刚才他气势汹汹,也就是嗓门大。奶奶立刻嘱咐三婶带水青她们去早准备好的房间,自己让三叔陪着去灶间说话。

三婶不是个爱说话的。领她们去了朝南一间屋子,只说那是二叔女儿韩水莲的房间。又说叶陌离的房间在隔壁,和她儿子韩水耕合住一间。然后,急急忙忙就赶着出去。

水青知道三婶心急刚才的事,也就没在意她疏忽自己的态度。打量着堂妹水莲的屋子,尽管简单,一张大床,一个矮柜,一顶衣橱,再加一张书桌,还是有女孩儿家的特色。窗上贴着粉色剪纸,墙上吊了个小布娃娃,桌上放着小小镜框,里面有个笑容很甜的女孩,应该就是水莲。她比水青小两岁,虽然没考上云上,也考进市区第二重点高中,从九月开始住读。

“羽毛,吃过饭有什么打算?”水青拿出牙刷毛巾放在宽宽的窗台上,眼角瞥到一张折叠床。还好,不用睡地上。

“我想绕到东面看看,听三叔说,那儿的风景很美。”既然是采风,当然要多出去绕绕画画。

“要我陪吗?”水青先顾羽毛,毕竟人生地不熟。

“不用,我就沿着山脚往东,天黑前一定回来。”羽毛个性独立,常常单独行动。艺术家,需要特大号寂静空间。

“好吧,只往东,别乱走,免得你迷路,我们找错方向。”水青细细关照。

羽毛说好,水青又向叶陌离交待行程,“趁没开饭,我先给你补习,把书拿出来。”

“下午再补。”叶陌离叛逆分子,双手拎着包要往外走,“一早爬起来赶车,我累死了,得补眠。”

水青眼明手快拉住他背包的带子,往回拽,“现在补课,下午我们另有安排。”

“什么安排?”叶陌离哪里猜到自己被水青算计成免费长工,只当游山玩水,新鲜感正浓,很有兴趣。

“你不是最喜欢吃桃子?”水青吊他胃口。

叶陌离的确最爱吃夏天水蜜桃,听到这儿,双眼又满月。

“所以下午的活动,一定让你心满意足。”水青一本正经得说着,却趁叶陌离不注意,向羽毛调皮眨眨眼。

羽毛有时候不明白,叶陌离对着别人很精明,怎么对着水青就那么笨呢?一次次吃亏,还一次次上当。

这算不算孽缘啊?

第二卷 猜猜猜 爱是不爱 第40章 囫囵月 出云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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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水青和叶陌离帮奶奶提篮子,拿着饭菜上山。三叔和三婶在奶奶劝过后,早回山上去了。没见有人下来求援,可见事情暂时缓和。

叶陌离惦念水青说到的大水蜜桃,对两边参差不齐的稀疏山景当然没上心。先跟奶奶有说有笑,讨得奶奶直夸他聪明,又见水青落在后面挺远,自发自动慢下,等她并排。

“你还记得花树吗?”水青想起来问他。

“你怎么知道他?”叶陌离吃了惊。那些人他早就不联络,而且他从来不在水青面前提起他们的名字。

“见过两次。”精确的数字。

“什么时候?”叶陌离敏感花树和水青的见面可能因自己而起。

“就最近。”水青没打算搬弄早就烟消云散的是非,“他人怎么样?他帮我家的一个长辈打工,我想问问清楚他的底细。”别为云老爷子引狼入室。

“打工?花树?他不是跟着金哥——”叶陌离即刻噤声,半月眼左瞄右瞅。

“好像两人闹翻了。”水青简单一句。

“他是好样的。”叶陌离似乎对花树很崇拜,“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以前那些朋友,我承认他们不太象话,可花树不同。除非金哥交待,他不会跟别人一起混天胡地。为人讲义气,很有能力,我觉得他比金哥强。”

那倒是。但凡有点智慧,就能把蟑螂一样的金哥踩在脚底下。水青想到那晚的敲诈事件,冷冷笑着。

看得叶陌离心里发毛,又附加些情报,“花树身世挺惨的。父母做生意失败,欠了一大堆债,带着他跳楼。父母当场死亡,他却命大,摔在父母身上,毫发未伤。被他家所有的亲戚当成丧门星,监护他的大伯也一样不喜欢他。在他家住了半年,硬说他欺负堂弟,从此住读在学校,寒暑假都不用回去。只供他读到初中,之后分文不给。花树没办法,为了缴学费,不得不学坏。”

“原来,你也知道那是学坏。”水青听到这儿,嘲讽叶陌离,“想当初是谁怪我多管闲事?”

“知道啦,我谢谢你。”阻止他堕落深沼,不再囫囵过日子,“总之,请你的长辈给他机会。他只要下定决心,就能改好。我信他!”

“你的保证,我信一半。”水青却不给面子,“一个人如果因为贫穷就去偷盗,那么世界就乱了。”嘴上这么说,却在听了叶陌离的话之后,深深思索。父母拉着一同赴死,却又因父母得救的花树,如何承受这种无奈残酷的因果?是否这才因此总觉得他面相情薄?

“日久见人心。”叶陌离不服气,却又关心花树,“他在哪里打工?”

“永春馆。”说这么多,也是为了告诉叶陌离这个消息。花树现在应该很需要朋友吧?新环境和新人事中诚惶诚恐,或许一个来自过去,和他一样曾经困惑的朋友,能鼓励他坚持走下去。

“我可不可以去看他?”听老爸说过这个名号,很出名的大酒楼。

“你问我干什么?”水青该问的问了,该做的做了。

不反对就是可以,叶陌离自认还比较了解她。才开始沾沾自喜,已经望见桃林,他的注意力立刻跑到沉甸甸压在树梢的粉桃上去了。

水青帮奶奶把桌椅摆好,饭菜端上,就叫爷爷叔叔婶婶来吃饭。趁他们吃饭的工夫,水青磨着奶奶教她摘桃。奶奶见孙女认真想帮忙,也就示范得特别仔细。

叶陌离和她双手扶着三角梯,突然明白过来,“你哪里是请我吃水蜜桃?根本诓我来干活的。”

“我可没说过请你吃水蜜桃这种话。我说的是,下午的活动,会让你满意。”失之毫厘,谬之千里,她狡猾了一丁丁。“我奶奶那么喜欢你,你又要在这儿白吃白住两个星期,干点儿活不应该啊?”

应该,很应该。他不应该的是,为零花钱,折了自己的腰,才让韩水青利用彻底,随她压榨血汗。

“我要是不满意,你让我明天就回去,而且不能向我爸妈告状,只能说你爷爷家没地方让我住,行不行?”她要是说行,明天他就在自己家里享受冷气和冰饮,自在逍遥。以往被她欺负惯了,今天可能桃林旺他,竟让他抓到她的语病。

“行。”水青答应得爽快,“其实你在这儿碍手碍脚,我还得照顾你,麻烦!”

两字麻烦差点没把叶陌离噎到翻白眼。原来他嫌她烦,她也嫌他烦。没准,她早想把自己一脚踢回去,苦于没机会。现在由他提出来,她就能撇个干净。到老爸老妈那边,又是他理亏。

算了,算了,要是她欺压的太过,他才不管那么多,明天一定回家。

爷爷没见过叶陌离,听水青介绍说是邻家的孩子,又看他眼睛骨碌碌不怕生,立刻不把他当外人。吃完饭,亲自带着两孩子入林干活。

叶陌离见风使舵直说水蜜桃好大。爷爷说这是蟠桃,不是水蜜桃。叶陌离拍马不成,反闹笑话,把水青乐得前仰后合。谁知,爷爷是公道人,斜孙女一眼,转头对她的发小揭秘,说她也分不清这是什么桃。这下,轮到叶陌离来嘲笑。

爷爷不再多说,直接一人发一筐,让两人背着上梯子赶紧干活,规定一人至少要摘二十筐。又对叶陌离交待,他是男孩子,千万别输给水青。

叶陌离被这话刺激的,手脚竟然特别利落,不一会儿就完成了好几筐。故意离水青远远的,转到二叔二婶那边,跟他们边聊边干活。也不知他胡说八道什么,逗得叔婶直发笑。

以为叶陌离会大大叫苦,他却丝毫不介意烈日骄阳,瞧着不但享受着劳动时刻,动作快速到位,像果园熟手。水青又明白一个道理,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叶陌离老实干活,水青可不是那么听话的。她先安安分分摘了一个下午,手和脖子就酸到不行。等吃过晚饭,趁人人又去忙活,她慢慢踱出大家的视线,往山坡顶走去。三叔说那里种不了东西,她总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山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