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庞大的项目,将会为江氏带来上百亿的利润。
江振威无比欣慰地吐了口气,转头对着常律师笑着说,“看吧,我这个决定是不会有错的,只有这样,江氏才能有更好的未来。”
常律师附和地点了点头,从公事包中取出了一份文件,“这份是江振威先生两个星期前让我草拟的股份让渡书,本来是打算作为遗嘱保留的,但江振威先生委托我今天就将这份文书成立并且公开。”
他对着两位主治医生郑重地说道,“文教授和韩教授都是医学界举足轻重的人物,不管是声望还是威德都令人尊敬,还请两位为江振威先生这份声明书作个见证。”
江振威环视了病房内的子孙,清了清嗓子,“我,江振威,此时神智清醒,保证以下声明是我的真实意愿。我决定要将江氏集团的85%股份中的七成,让渡给我的长孙江飒,并将在董事局的认可下,任命他为江氏集团新任主席。”
常律师将画面用摄像机录了下来,然后取出草拟好的文件,请江振威签了字,又请文教授和韩教授分别签下了担保书,这才将文件和DV带取出放回档案袋,“江老,这份文书从法律上来说,此时已经生效,剩下的手续我会马上准备好相关文件让江飒先生签字。”
他向江振威躬了一躬,然后带着文教授和韩教授离开了病房。
江振威表情郑重冷峻地说,“剩下的三成股份和我们江氏的不动产分割,我会让常律师另外拟订分配方案,放心,你们人人都有份得到。但江氏的经营权……老大,你以后就不必再动这个脑筋了。”
他手中七成的股份接近60%,让渡给了江飒之后,江飒就拥有了董事局中说一不二的话语权,江伯伦虽然空占着江氏集团总经理的身份,但集团任何大小决定,却都需要经过江飒的认可才能实施。
江伯伦惊跳起来,他冲到江振威的面前,气急败坏地嚷道,“爸爸,您怎么能这样?我是您的长子,是集团理所当然的继承人!自古以来,父传子,子传孙,这才符合伦常,您怎么能跳过我将经营权全都给江飒?这样要我以后在公司怎么做?向自己的儿子低头称呼他董事长?”
“伦常?”江振威冷笑了起来,“你竟然也有脸跟我说这两个字。你难道不知道我早上是因为什么而发病的吗?二十五年前我就跟你说过了,如果你执意要和那样的女人在一起,那么我就会剥夺你继承家业的权利。你将我的话当成耳旁风,我却是个说到做到的人。”
他向江伯伦摆了摆手,“你有本事将野种改成江姓,我管不着也不想管,但彼江非我江,不管我活着还是死了,都绝不会承认他是我江振威的孙子,他也绝不会从我这里拿到江氏的一毛钱。所以,你死心吧!”
江伯伦不甘地抓住江振威的手臂,“爸,子桓身上也流着您的血脉,同样是孙子,您怎么能那样偏心?静蓉是出身不好,但她和我是真心相爱的,您都能原谅仲伦和弟妹,怎么就不能对我们网开一面?”
林芳茵冷笑了起来,“我们?说得还真顺口。不要信口开河了,仲伦和弟妹是法律认可的夫妻,你和梁静蓉算什么?她是个没名没份的情妇,没有廉耻的二奶。如果不是看在爸爸的份上,如果不是要维护江氏的名声,我早就一纸状书提告你们了,重婚罪和通奸罪,哪一条都足够你们身败名裂锒铛入狱。”
江振威瞥了一眼林芳茵,“好了,芳茵,老大这是铁了心一道路走到了头,我们既然拉不回他,那就随他去吧。”
他转头望向江仲伦一家四口,“仲伦,我将江氏的经营权直接交给了阿飒,你没有意见吧?”
江仲伦忙摇了摇头,“爸,您能够接受我和君婉,我就已经很满足了。您知道的,我喜爱艺术,对经营一窍不通,也没有什么兴趣,您要是交给了我,那才叫真正的头痛。”
他上前两步拍了拍江飒的肩膀,笑着说,“再说,那都是阿飒应得的!”
张君婉也笑着点头附和,“爸,我和仲伦的美术工作室已经成立,仲伦在美术上已经可以说是小有成就。我们两个现在最大的想法,就是多陪陪您以弥补从前的不孝,然后就是将工作室办好。”
江振威叹了一口气,“人和人之间果然是不一样的,从前也算是我执拗了。仲伦,君婉,你们两个放心,阿飒是个好孩子,将来绝不会亏待你们的,至于阿灿和阿好,我这里自然也给他们留了一份。”
他无力地摆了摆手,“你们也都累了,回去休息吧。阿灿留下,爷爷想听你讲讲你们在米兰和维也纳的生活。”
病房里的人陆陆续续地散了,江飒却不肯离开,“爷爷,我也留下陪你。”
江振威摸了摸他的脸,“爷爷直接将股份让渡给你,虽然是明确了你在江氏的地位,让董事局那些墙头草坚定一下决心,不被你爸爸蛊惑。但……同时却也将所有矛头都转向了你。”
他皱起了眉头,“今天早上那个姓梁的女人带着孩子来了,说了一些让人生气的话,差一点我就没命活着再睁开眼,这个女人不简单啊!我怕她不会就这样轻易罢手。阿飒,要小心那对母子!”
江飒的眼神一深,他点了点头,“嗯。”
梁静蓉和江子桓的目的不外乎就是江氏集团的产业,但平民出身的梁静蓉根本就没有能力撼动百年积威的财阀。靠江伯伦?那是不可能的。江振威对大儿子的冥顽不灵失望万分,虽然给了他江氏集团总经理的职位,但却没有给任何实质性的权力。手中没有权势的江伯伦,无法给梁静蓉提供更多的帮助。
但这个女人既然能引起江振威的重视,显然并不简单。
他忽然想起唐安琪那天郑重的提醒,或许……他真的应该派人好好地去查一查这对母子,看看他们身后是否还有什么看不见的黑手在推波助澜。
从病房出来后,江飒径直去了骨科治疗室。
唐安琪靠在走廊的座椅上等了很久,不断地想着明天要用怎样的方式去截住关明宇不让他参赛,是直接了当地去他的住所砸晕他,还是买通地下黑拳市场的负责人拒绝他参赛,或者索性直接重金收买金刚,让他第一回合就败下。
但这样的方案却又一一被她否决。以关明宇的身手,绝不是她可以轻易撂倒的;地下黑拳收场的负责人或许容易买通,但她根本就不知道该怎样找到那个人;至于收买金刚,那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金刚历年打拳早就累积下丰厚的身家,作为黑拳市场的招牌和重磅,他的存在是为了荣誉和价值,而非金钱。
她正在发愁,忽然听到耳边响起了深沉的嗓音,“你的项链怎么不见了?”
是江飒。
唐安琪一愣,她差点就忘记了明天还要陪安德鲁游城的事,不由苦着一张脸,“被安德鲁兰诺取走了,我无意中得罪了他,结果他现在来报复我了。如果明天八点我不准时出现在Ocean大厅,我的项链就是他的……可我明天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安德鲁?”江飒眉头微皱,他想起了那天看到的一幕,不由摇了摇头,“他是有些孩子气。明天……八点吗?我试试让他把项链还给你。”
他的目光移到她包扎过的脚踝,“还疼吗?”
唐安琪点了点头,“疼。”
江飒蹲下身子,拍了拍自己的肩膀,“阿显把车子开过来了,我背你去停车场。”
唐安琪犹豫了一下,还是搂住了他的肩膀,走廊的道路很长,此时又寂静无人,她觉得气氛有些暧昧尴尬,不由清了清嗓子,念叨了起来,“警察来过了,做了询问笔录就走了,明天你也不必再去警局。可是蒋元君要是知道我把他的机车撞坏了,以后就更有理由缠着我了。喂,我都是为了你,你要帮我把他摆平!”
江飒没有说话,但他的脸上却漾起了浅浅的笑意,不知道怎么了,他只觉得心情安谧,时光静好,就连走廊上响起的回声也分外美好。
第28章 记着我的情
更新时间: 2012-5-20 21:16:23 字数:2982
“叮叮咚”闹钟在早上七点准时响起。
唐安琪揉了揉眼睛,万分不情愿地坐了起来,假期的第一天,她原本期待可以睡个久违的懒觉,但这简单的小愿望却被安德鲁兰诺给破坏了。但她却拿那个威胁自己的人丝毫没有办法,岛屿开发案对唐氏很重要,那条项链对她又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
她轻轻活动了一下昨夜扭伤的脚踝,发现肿块已经消得差不多了,虽然按下去的时候还有些疼,但只要不太用劲扯到,应该没什么大碍了。
门外响起了小心翼翼的敲门声,是吴婶的声音,“大小姐,起来了吗?”
唐安琪忙道,“进来吧,吴婶。”
吴婶的脸上带着笑意,手中还捧了个长方形的盒子,她笑着将装饰了花束的礼盒放到了梳妆台上,“这是刚才一位姓江的先生送过来的,他吩咐我务必要立刻交给您。”
见唐安琪睁大了眼睛,似乎并不知情的样子,她笑着补充,“那位江先生长得可真高,又帅气,大概二十五六岁的模样,开着辆越野车,说是您的朋友。”
唐安琪一下子就明白过来,这是江飒送过来的,不由有些好奇,长方形的礼盒里,又并排摆放着两个小盒子。
她轻轻掀开第一个盒子,粉红色的包装纸内,是一台最新款的白色手机,款式不错,颜色也是她喜欢的,她从书包里掏出昨夜摔坏了的那个,把卡换上,刚开机就收到了江飒的简讯,“今天在家好好休息吧,安德鲁那边已经没事了。”
唐安琪有些不解,又打开第二个盒子,精致的木匣子中,她被安德鲁拿走的项链正静悄悄地躺在其中。
她眼睛一亮,惊喜地叫出声来,“我的项链,太好了!”
吴婶见唐安琪高兴,不由也笑了起来,“听说兰诺集团的那位少爷临时决定提前一天回英国,先生一大早就出门送机。他临走的时候吩咐我给您做了桂花酒酿圆子和水晶玫瑰膏,听说您前几天念叨吃这个呢!”
唐安琪脸上的笑意更加浓了,“嗯,等我洗漱好了就立刻下来。”
昨天晚上江飒说会替她想办法拿回项链,她只当他是在安慰她。安德鲁兰诺是一个骄傲又危险的男人,又是江氏集团的甲方,她以为江飒根本就不会冒着得罪安德鲁的风险,去替她要回项链。但他竟然真的做到了!安德鲁临时决定提前一天回国,也是因为他吧?
这个江飒……还真是有趣呢!
唐安琪想到昨夜他专横而果断地将她打横抱起,又想到医院走廊里趴在他宽阔背上的那段异样漫长的路程,忽然很庆幸她救了他。
用过了早餐,唐安琪就准备出门,尽管脚踝处还有些不舒服,但今天却有两件必须要解决的事情去做。
第一件,就是蒋元君的宝马重型机车,即便江飒说过会全权处理和赔偿,但她却还是觉得应该亲自跟蒋元君道谢和道歉。不管怎么样,昨天如果不是蒋元君,她就会错过舞会,也就错失了唐四海为她精心准备的机会。
另外,她必须要阻止关明宇参加今天晚上这场拳赛。
前世和关明宇在一起生活的三年,让她对他的习惯了如指掌,她知道他会在每次出赛之前去元宝弄的阿嫂面馆叫一碗炸酱面,然后再开着他那辆已经老旧的雅马哈重型机车去人流稀少的光星路蹓一圈,等到了时间再去龙明路的地下黑拳馆比赛。
她必须在他到黑拳馆之前将他拦下,不管用什么办法。
罗叔的手受了伤不能开车,小郑又载着唐四海去机场给安德鲁送行,又因为法定假期的关系,一时调不到别的司机,周哲春便主动请缨想送唐安琪出门,唐安琪笑着拒绝了。
她笑着谢过了周哲春,“在美国的时候,我都是坐公交地铁,都习惯了,也没有什么不方便的。我只是好久都没有出去逛逛,想到处看看而已,如果姑父不放心,我就打车过去好了。”
虽然周哲春对她很友善,但和蒋元君见面也好,阻止关明宇去打拳也好,这两件事情她一件都不方便让他知道。
周哲春见她坚持,又怕唐七秀起来知道了闹别扭,只好点头答应,“别忘记带上手机,有什么事情打电话回来。”
明泰广场的营业时间是上午十点,唐安琪到达的时候才不过八点半。节假日的八点半,整个城市像座空城,宽阔的街道上很少有人经过走动,平时人流熙攘的明泰广场也是一样,空旷地好像往日的繁华都是一种错觉。
唐安琪微微有些发怔,然后抬起了头,找到了明泰中心大楼,径直走了过去。
明泰中心大楼是这一片的楼王,五十八层的层高令这片商业区的其他大楼望尘莫及,高高地矗立在明泰集团的各项产业包围中,有着俯瞰万物的气势。
一楼大厅的保卫处,唐安琪笑着向保安问道,“你好,我想找蒋元君,请问能不能帮我通报一下?”
她知道自从上次蒋元君在明泰百货堵截一事后,蒋老爷子就把他关在明泰中心大楼的顶层闭门沉思,恰好他又被东吴大学的校长给勒令留级,所以这关禁闭的期限就越加越长,至少这个暑假蒋元君是没有机会再出门蹦达的了。
保安有些为难,“老爷子吩咐过,任何人来找少爷都一律不准放行。”
唐安琪想了想,“不见他也行。我昨天向蒋元君借了辆重型机车,不小心把车子弄坏了。能不能帮我问问他,该怎么赔偿?是买一辆一模一样的还给他,还是将折合欠款打到他的卡里?”
被自己撞毁的那款宝马R1200顶配,差不多要三十万,对蒋元君来说也许不算什么,但却够普通人家吃用两三年,这笔钱她是一定要赔偿的。
保安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起来,“原来……您稍等,我立刻打电话替您问一下。”
刚挂下电话,保安的态度就恭敬了不少,“是唐小姐吧,少爷住在顶层D座,您乘最右边那部电梯可以直达上去。”
唐安琪有些不解,保安前后的态度和说辞不太一样,这令她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你不是说老爷子不准任何人上去的吗?”
保安笑得很暧昧,“这个……老爷子的意思,我们怎么敢随意乱猜?”
电梯一路上行,五十八层的高度只需要两分钟就能到达,唐安琪出了电梯,看到的是与这座现代化的建筑完全不搭调的古风装璜。水墨山水的画卷,红木制的雕花屏风,梨花木太师椅,青花瓷大花瓶,以及各种年代古旧的扇面和脸谱,宛如走进了某个久远的年代。
她沿着走廊转了一圈,终于到了D座,按下了门铃。
过了许久,蒋元君睡眼惺忪地开了门,见到是唐安琪,他忙整了整蓬乱的头发,有些不愿意相信地问道,“怎么是你?”
但不过一瞬,他的脸上又露出欠扁的傲娇和自得,“哈,你就这么离不开我吗?还没到九点!”
唐安琪瞥了他一眼,想了想,老实地说道,“昨天,我撞车了……嗯,把你的车子撞散架了。我是来问你,收不收支票?”
蒋元君有些惊诧,“把机车撞散架,那该需要多大的冲力?你没有受伤吧?”
这样的关切令唐安琪有些感动,其实她不讨厌蒋元君,只是不喜欢他和她相处的方式。如果放在偶像剧里,蒋元君绝对是当之无愧的男一号,他富有多金,长相俊美,又是身世高贵的混血儿,就算脾气有些霸道任性,但喜欢邪魅狂狷型男主的女孩子并不少。
只是,她并不是那些爱做梦和幻想的女孩子罢了。
纵然裹着这具十七岁的青春肉体,但唐安琪的内心和灵魂却是经历坎坷的二十五岁,她早就过了幻想强势霸道男主角的年龄,蒋元君对她来说,就像个不懂事的弟弟,这样而已。
不知道怎么地,看着蒋元君专注而多情的眼睛,她忽然想起仁心医院里那笔该死的慰安费,嘴角不由翘了起来,“还是你喜欢现金?”
也许是她笑意的调侃太过明显,蒋元君一下子就怒了起来,他一把将唐安琪拉进了屋子,又以极其野蛮的方式将门“砰”地一声踢上,“我就知道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女人,一大清早来找我,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事。赔钱?还现金?在你心里,我蒋元君就是那样小气的男人吗?”
他把她按在沙发上,紧紧箍住她肩膀,“一辆机车而已,毁了就毁了,如果你喜欢,地下车库里还有一辆最新款的道奇战斧,你大可随意拿去,用榔头砸坏也没有关系。我蒋元君,对自己的女人,一向都很舍得。所以……”
他一字一句地说,“我不会要你的钱,我要你记着我的情!”
第29章 无可挽回
更新时间: 2012-5-21 11:28:55 字数:3239
白色的转角沙发上,唐安琪被蒋元君以极其暧昧的方式钳制住,他的手按住了她的肩膀,他的身体几乎整个地贴近着她的,温热的呼吸洒在她的脸上和脖颈,这令她感到很不自在。
她尝试推开他,但眼前这具看似瘦削的身体却似乎蕴藏着惊人的能量,她甚至都不能撼动他分毫,几次之后,她便放弃了,“把我放开来,我觉得我们应该好好谈一谈。”
蒋元君眼神灼灼地望着唐安琪,有着片刻的失神。绝色的女人不知见过凡几,但不知道为什么独独会对这张清秀的脸难以忘怀,就算在接到“慰安费”时气得跳脚,就算被踢中命根子时撂下狠话,就算舞会前她过河拆桥令他发怒,但只要一看到这张脸,对她所有的不满都会烟消云散。
他压得更紧了一些,然后探出手去捏了捏她的脸颊,耳朵和鼻尖,嘴里发出困扰的呢喃,“怎么看都算不上是个美人,我的品位什么时候这么差了……”
唐安琪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喂!”
蒋元君回过神来,挤出一个自以为能够迷倒万千少女的笑容来,“在,你要和我谈什么?”
“先放开我,这样被压着很不舒服。”唐安琪皱起了眉。
蒋元君摇了摇头,将脸凑到她的脸上,几乎就要双唇相贴,“可是我很喜欢呢!这个姿势很好,有什么话就这样说吧。其实我都能猜到你要说什么,趁着我心情还好,就给你一个说出来的机会,只此一次,概不再有,你好好珍惜。”
唐安琪知道他是铁了心,挣扎也没有什么用,只能轻轻地叹了口气,“安东尼酒吧那天,我心情不好,也许后来你也知道了我为什么会心情不好。那时候没有别的想法,就是想买醉,想放纵,甚至想过就这样死了算了,愿意跟你走,也是因为同样的理由。”
就算已经隔了那么久,想到那时候的绝望无助,心里也还是会痛的。
她直直地对上他的眼,表情认真极了,“如果不是那天那笔慰安费,你根本就不会在意到我,那是我的错。你是高高在上的财阀公子,长到那么大的人生从来都没有受到过挫折,女人对你来说更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东西。是我的那个恶作剧,让你觉得屈辱或者受到了挑衅,所以你才会抓住我不放。”
蒋元君捂住了唐安琪的嘴,“你是想说,我是因为不甘心才会纠缠你?”
他慢慢地松开对她的钳制,徐徐地站了起来,眼神里带着受伤,“我不会要你的钱,如果你觉得接受我的东西让你不好受了,那么就赔我一辆一模一样的,地址你知道,直接让4S店送过来就可以了。”
这样的语气和态度,都有些不像正常的蒋元君了,这让唐安琪的心里微微一突,她似乎真的伤害了他。但,他还太年轻,常常分辨不清因为不甘心而想要占有,和因为喜欢而想要在一起的区别,如果非要伤害他一次,才能让他懂得这区别,她也只能这样去做。
她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想要伸手去拍他的肩,但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手缩了回来,“元君,我们可以做朋友。”
蒋元君别过头去,“我的名声不好,比你的还要糟糕,但……这不意味着我就一定是个上不了床或者不想继续上床就能做朋友的花花公子。唐安琪,不做我的女人,你就只能是一个陌生人,或者……敌人!我累了,想要休息,不送了。”
他将手插进裤子口袋,寂寞地转身走到窗口,再不看她一眼。
唐安琪咬了咬唇,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包,轻轻地说了句,“那我走了。”
她脚步有些沉重地离开,打开门,忽然又将门重重合上,门背后的画框里,端端正正地摆放着蒋元君和几个年轻男人的合影,而在他们身后,是醒目的闪电标志。
那是雷神俱乐部的徽标。
唐安琪像是看到了希望,快速跑到蒋元君的身边抓住了他的手臂,她小心翼翼地望着他,期待又紧张地问,“你……你是雷神俱乐部的人?”
蒋元君看了一眼她紧抓住自己的手,挑了挑眉,“是,怎么?你想加入?雷神俱乐部不收女人,除非……你成为雷神的老板娘。”
这话里的意思是……唐安琪的眼神一亮,“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如果蒋元君就是国内最强的雷神俱乐部的老板,那么就有办法将对关明宇的面试提前,关明宇的资料本来就存在雷神关注的新星档案里,只要蒋元君的一个电话,只要雷神让关明宇今天下午提前参加试练,那么和金刚的那场比赛就会自动作废。
她急忙将自己的请求说出,然后万分期待地望着蒋元君,“可以吗?”
蒋元君皱了皱眉,“那个关明宇,是谁?”
唐安琪忙回答,“一个朋友。能帮我这一次吗?求求你!”
“你拒绝了我,又为了另一个男人来求我?”蒋元君背过脸去,不再看她,“你走吧。”
唐安琪离开明泰中心大楼后,径直去了进口重型机车4S店,宝马R1200的顶配很少,这家4S店暂时缺货,因为急着想要还清蒋元君的这份人情,她同意了在4S店等待店员联络其他店铺,看看有没有可以调货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下午两点的时候,终于调货成功,她匆忙地用黑金卡付了款,然后指定了送货地址后,就匆忙赶去了元宝弄,她按着记忆中的路线找到了阿嫂面馆。
和金刚的比赛是在晚上六点开始的,再加上准备活动,关明宇至少要在五点前赶到,按照他从前的习惯,下午三点他一定会出现在这个面馆,叫一碗炸酱面。
唐安琪清楚地记得,关明宇指着炸酱面苦笑着说,“小时候爸爸常带我来这里吃炸酱面,他说这里的面条是他的幸运面,不管发生什么样的大事,只要能在这里尝上一碗热腾腾的面条,事情就会变得很容易解决。”
他撇了撇嘴,“其实我最讨厌面食,可是很奇怪,每次出赛前,只要在这里吃一碗炸酱面,就算面对再强大的对手,也一定会胜利。”
阿嫂面馆的炸酱面之于关明宇,是平安符,是幸运星。
三点还差五分钟,关明宇果然到了。他穿了一件白色的短袖T恤,下身是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和球鞋,头发是新剃的板寸,眼角已经消了肿,但嘴边的瘀青还在。他笑着跟老板打了招呼,找了最角落的位置坐下,一眼就看到了对面位置的唐安琪。
唐安琪假装并不认得他,冲着老板扬了扬手,“我要一碗炸酱面,不放葱花,谢谢。”
面条很快地端上了桌,她悄悄地将准备好的安眠药粉末埋入碗里,她已经跟在美国学医的朋友打听过了,这样的剂量对人体并没有什么伤害,只是能让他很快地感到困倦,然后睡一觉罢了。
唐安琪将自己面前的炸酱面端到关明宇的桌上,带着祈求问道,“能不能,跟我换一碗?我的好像比较多,吃不掉的话,浪费也不太好。”
关明宇一愣,这个女孩昨天晚上在骨科治疗室是见过的,但她看上去好像完全不认得他。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她身上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尽管他确定在昨晚以前他们之间没有过任何交集。
在他发愣的时候,唐安琪已经毫不客气地将他的面条端走,然后用筷子卷起来吃了一口,她笑着说,“嗯,阿嫂面馆的炸酱面味道最好了,你也快吃吧!”
关明宇没有说话,挑起了面条正准备要吃。
这时门外经过了一个男人,向他招了招手,“明宇,有你的电话,他们好像不知道你的手机号码,打到我们家去了,快来接一下。”
关明宇放下手中的筷子,笑着对老板说,“帮我把面条留着,我等下再过来。”
但唐安琪等了好久好久,他都不曾出现,她心里紧张,立刻离开面馆,往关明宇的住所跑了过去。果然,破旧小巷子里,关明宇小屋的门前,空荡荡的,他的机车并没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