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慧蛾也是第一次听说其中的关节。

周家男人有事儿就喜欢瞒着,周诚当初主动上前线,也是先斩后奏。关慧蛾和周奶奶都不知道,后来知道了,周诚都在前线呆了一年多,还能把人叫回来?

那段时间,关慧蛾整晚失眠,得了神经衰弱,全靠药物才能入睡。

药量越来越大,周诚要是再不回来,关慧蛾自己就撑不住。等周诚从前线调回京城,关慧蛾的神经衰弱不药而愈,晚上也能睡踏实了!

也就因为这个,周国斌没有告诉她。

夏晓兰说相信周诚不会有事,关慧蛾十分赞同:

“周诚办事有分寸,潘保华要是参与走私,周诚不会和他来往,更别说交换情报。去陆军学院进修是为什么,周诚自己心里没数?”

是填补文化短板,也是韬光养晦低调两年。

临时把这批学员送去打击走私,不在周家预料中,但周诚也不会瞧见机会来了,就急冲冲的往上扑,甚至和别的走私犯交换情报!

那非要把周诚选成是负责行动的副队长,还不允许周诚表现的太能耐啊?

韬光养晦也不是这么个养法,周诚在战场上敢保留实力,会让多少听他指挥的兵受伤?!

“关阿姨,没有就是没有,不能把没有说成是有。”

夏晓兰反过来安慰关慧蛾,两个女同志瞬间达成了攻守同盟,让周国斌哭笑不得。

夏晓兰没什么好担心,周诚家里有底蕴,有周家关注着,没有的事谁也别想给周诚扣帽子,她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夏晓兰也见过潘三,她愿意相信周诚,也得相信周诚交朋友的眼光!

来周家一趟,好歹知道了男朋友的行踪,夏晓兰就不算白来。

该聊的都聊了,关慧蛾顺便关心了下夏晓兰的近况,知道她在忙英语竞赛的事,关慧蛾有点诧异:

“我听你詹阿姨提过,这个竞赛很难的,你进决赛了?京城那么多大学里,也就只有20个学生进入决赛!”

关慧蛾是和朋友闲聊得来的信息。

20个学生进入决赛,京城有多少所大学呢,华清也分不到几个,她实在没想到夏晓兰就是其中一个,夏晓兰还是大一新生。

詹阿姨也是教育部高教司的,和王广平是同事,上次去联谊会夏晓兰见过。

关慧蛾觉得,每次觉得夏晓兰挺优秀的,这姑娘马上能证明自己还能更优秀,这种感觉真的让关慧蛾心情复杂。

周国斌听了几句知道英语竞赛是怎么回事后也高兴:

“能不能拿奖另说,这种比赛多参加,很锻炼人!”

周诚真的要加油啊,要不真容易被夏晓兰给甩在身后,周国斌暗自嘀咕:难道周诚感觉到压力大,才铤而走险想立功?

他儿子应该没那么蠢!

夏晓兰第一次在男朋友家里留宿,周家的房子够大,有一个小房间是空着的,夏晓兰没到之前,关慧蛾就和曾嫂俩人给床上铺了新被褥。

厚厚的新棉花被子,本来是给周诚新做的,周诚这不是没用上么,全换在了小客房里。

洗漱用品也给夏晓兰准备好了,关慧蛾还在床上给她放了套新睡衣,夏晓兰的第一次留宿,周家是当正经事儿来办的。

夏晓兰感觉到了这种郑重。

关慧蛾对她还有没有意见,是不是反对她和周诚交往,夏晓兰没问过。

但就看关慧蛾表现出来的细节,态度是软化了的。

周诚家人的标准真的不严苛,夏晓兰觉得自己和周诚走下去没问题,除了俩人彼此喜欢,周家人也足够通情达理!

夏晓兰在周家的留宿,得到了礼遇。

同样的时间,夏子毓刚好也在王家。她和王建华订婚后,今天也是第一次在王家留宿。

王广平的职务和周国斌比低了两级,按级别分房,王家的住房自然不如周家宽裕。冉淑玉觉得夏子毓不够自尊自爱,像个狗皮膏药一样贴着王家,心里对她很是看轻的。

就像现在,夏子毓吃了晚饭在王家磨磨蹭蹭的不走,大晚上的,王建华说干脆在家里住,夏子毓真的应了下来!

还没结婚呢,王建华也在家,左邻右舍的怎么看?

现在可不像后世那么流行同居,男女朋友还没结婚就睡到一块儿也不行。

夏子毓要是错过了回寝室的时间,不能去她父母那里挤挤么,住在王家明天早上邻居们一看,背后肯定要嚼舌根。冉淑玉心情不好,说话也不好听:

“建华他爸说了,教育部搞得全国大学生英语竞赛,你堂妹进决赛了,这可是真优秀,华清一共就4个人进决赛,她就是其中一个!”

601:起码我清清白白的(3更)

冉淑玉想不通夏子毓为什么不受夏晓兰的待见。

家里的亲戚,一般都是相互帮助拉扯的,两姐妹都考上大学,证明夏家人脑子确实不笨,起码会念书。

会念书也是有差距的,夏晓兰明显比夏子毓强。

冉淑玉心想,夏子毓这该不会是嫉妒堂妹,才和夏晓兰关系搞的那么僵吧?反正那晚从联谊会回来,夏子毓说的理由,冉淑玉一个字都没信!

夏晓兰父母离婚,跟着母亲离开夏家,她就仇视夏家每个人,说得过去吗?

夏子毓说,是因为夏家长辈偏心她,夏晓兰有误会,心怀不满…冉淑玉是想不通的,夏家人脑子里装稻草吧,两个女孩儿里面,怎么看都是夏晓兰有前途。

问王建华,王建华也支支吾吾的,冉淑玉就知道夏子毓肯定没说真话,

为啥结仇不重要,重要的是两姐妹不对付,冉淑玉这时候心情不高兴,就要把夏晓兰的成绩拿出来刺一刺夏子毓。

王广平原本也不会关注一个大学生。

全国大学生英语竞赛,高教司肯定要管的,不过并不是王广平负责。

王广平也是听了冉淑玉的话,心理挺不是滋味。

冥冥之中,他和周家就是有牵扯的。华国那么大,周诚和王建华都找了豫南省的对象,两个女孩儿同姓夏,还是堂姐妹。

把夏家两姐妹放在一起比较,肯定是夏晓兰更出挑。

王广平听说对方念华清,再一查是全国高考第三名的成绩考进华清大学的,就知道这女孩儿脑子很灵光,长得漂亮又聪明,难怪周家都爽爽快快接受了夏晓兰。

人和人最怕比较,王广平原本就对夏子毓不满意,现在连自己儿子的眼光一块儿怀疑了。

都是在当知青的大河村挑的,同一家的姐妹,放着优秀漂亮的不要,建华为啥要选夏子毓?还是儿子建华太老实,被夏子毓给主动缠上的吧!

王广平这次不经意看到了入围决赛的名单,有个“夏晓兰”,还是华清大学的,上面写着是大一学生,那肯定就是夏子毓的堂妹。王广平回来和冉淑玉一说,冉淑玉想起联谊会上,关慧蛾带着夏晓兰出席,走到哪里都是赞誉,冉淑玉对夏子毓越发不满。

偏偏夏子毓毫无知觉,还主动要往火山口上撞,冉淑玉不刺激她一下,都对不起自己心里憋的气。

冉淑玉不知道,她这话说出来,难受的可不仅是夏子毓,还有她儿子王建华。

“夏晓兰,英语竞赛?”

夏晓兰哪里会什么英语!

就夏晓兰那性格,要是会说英文,那还不在王建华面前显摆?

他的确没听过夏晓兰说英文。

王建华都怀疑这世界哪里出问题了,这还不到两年呢,夏晓兰就有这么大的变化,华清大学真的比普通大学好那么多,能让夏晓兰脱胎换骨?不,夏晓兰能考上华清,就是脱胎换骨了。

冉淑玉冷哼,“你爸亲眼看见的名单,那还有错,就是夏晓兰嘛。你关阿姨的命真够好的,周诚给她找了一个长脸的儿媳妇。你爸可是说了,英语竞赛能拿名次的,教育部会送他们出国当交换生!”

出国就是很高端的。

不贪不**的话,就连王广平这样的副司长,也供不起王建华自费出国。

京师院肯定也有公费出国的名额,不过这种都是按学校来分配的,京师院的出国名额不会有华清多!王建华要是能拿个英语竞赛的名次,王广平就能确保王建华随便出国。

出国是另一种捷径,在国外上两年学,回来就是归国的人才,落实的工作性质和级别都不同!

冉淑玉的语气里,也有着羡慕。

王建华就是英语不太好,小时候学过俄语,哪知道现在又不重视俄语了,都改学英语。华国和美国正式建交后,英语才慢慢被重视的。没两年呢,王广平和冉淑玉就下放到农场改造,哪里顾得上王建华的学习。

错过了最好的时机,王建华现在都二十多岁,年纪偏大,心思杂了,再想学好一门外语,付出的精力得是十几岁时的两倍以上。显然,王建华考上京师院后,能把学业保持在前列就不错了,还要忙着替王广平奔走,哪有时间去学好英文啊!

夏子毓有点麻木。

上次在联谊会上,夏晓兰作为周家未来儿媳妇的身份出现,就把夏子毓打击的没有还手之力。

夏子毓一直觉得自己比夏晓兰强,就是胜在有眼光。

能在王家落难的时候,找上王建华这个**。

王广平复职,王建华果然从知青重新变回了**。

要不是共患难的情谊,夏家和王家真是差了天远,她和王建华怎么可能走到一起!

她抓住王建华这件事,对夏子毓的重要性排在考上大学之前。考上大学,她和王建华之间才有未来。然而真正美好的未来,还要看王建华以后的出息——她把王建华从夏晓兰手里抢到手,怎能不春风得意啊!

夏晓兰倒好,大学比她考得好。

转眼找个对象,家世也比王建华好。

周家还那么维护夏晓兰,不像夏子毓自己,在王家是举步维艰。

冉淑玉把这事儿说出来,就是恶意满满的,夏子毓瞧着床上的旧床单,知道是冉淑玉不动声色给的下马威。

“阿姨,您也不用羡慕关阿姨,我虽然念书不如我堂妹,好歹是清清白白跟了建华。”

冉淑玉心中有疑惑,夏子毓这话啥意思,是说夏晓兰和周诚好上前,不清不白的?

冉淑玉的心像被猫爪子挠了,好奇的要命。夏子毓偏偏开始吊胃口,不细讲了。冉淑玉转过去看儿子,王建华的眼神同样有点闪烁。

他和夏晓兰真没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两人还没到那一步。

但夏晓兰和别人有没有发生过什么,王建华还真的不确定。就他知道的,都有什么张二赖,华清那个有钱的男学生,再者才是周诚。

王建华有时候难免会猜测,夏晓兰是不是真的被张二赖占了便宜,要不去年夏天的时候,怎么会在流言下,情绪激动的想寻死?

王建华是没亲眼见到,后来听夏子毓说起来,他一度还很怜惜夏晓兰。

602:任何事都有解决办法(4更)

王建华心里想法不少,但他一个大男人,怎么会背后说女同志的坏话。

“妈,您就别问了,都是别人家的事,您以后也别总在子毓面前提这些!”

王建华半天憋出一个这话,冉淑玉哪里会高兴。

亲儿子就像吃错药一样护着夏子毓,冉淑玉是百思不解。

夏子毓为啥不想听这些话?明明是事实。

冉淑玉的好奇心还是消不掉,夏子毓那话就是意有所指。冉淑玉对周家本来就又妒又羡,周家不想和她来往,夏子毓和夏晓兰还有过节,能看见周家闹笑话,冉淑玉也不会拒绝。

看了看床上铺着的旧床单,冉淑玉难得解释一句:

“家里的条件如何你也知道,建华他爸补发的工资大部分都还了债,这几年我们没积蓄,过两年建华结婚也要用钱,别人儿子有的,我也不会亏待了建华。平时我和建华他爸也是能省就省,屋里的东西有点旧,你将就用一用。”

夏子毓的脸色稍微好看点。

她不是吃不了苦,是觉得王家不重视她,有了冉淑玉的解释,当着王建华呢,彼此要有个台阶下。

“阿姨,我不是这意思,是我临时决定要留宿,您也没个准备。”

冉淑玉的确是吃穿不讲究,那天在联谊会上,夏子毓就对比出来了,冉淑玉基本是穿的最差的。

上百块的呢大衣冉淑玉是舍不得买的,教育部也算是很清水的衙门了,各种福利待遇比不上其他部,王家的钱却是不算宽裕。

夏子毓跟着王建华,本来也不是图钱。

钱是可以赚的,权力却是不容易攀上的。夏子毓觉得权在钱之上,有钱的不一定有权,还是会被欺负。有权的,不仅人人都要敬畏,要想有钱还不容易吗?

这样一想,夏子毓心里就平衡了。

冉淑玉看她神色没有勉强,心中也啧啧称奇。

她不会觉得夏子毓懂事,她只会觉得儿子王建华有本事,遇到一个怎么都赶不走的。

夏子毓这种态度就对了,家里条件那么差,要不是建华坚持,冉淑玉分分钟能替王建华介绍个更好的。周家只求儿媳妇漂亮聪明不限制家世,王家能一样吗?周家在动乱中根本没受到冲击,王家原本的底子就被打掉了,现在相当于重头开始。

她儿子建华找夏子毓,就是一点忙都帮不上,冉淑玉真的很难开心起来。

她不开心,她就想别人同样不痛快。看来得好好哄一哄夏子毓,让夏子毓把刚才的话说清楚。

关慧蛾对她态度冷淡,还不是瞧不起她家老王职务低?

周家要是在未来儿媳妇身上丢了个大丑,事情就好玩了。

“子毓呀,早点睡,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和我说。”

冉淑玉难得露出笑脸,王建华都觉得奇怪。冉淑玉一走,夏子毓的脸上都是苦笑:“建华,你说晓兰怎么想的,就算我想忽略她,她也会一直出现在我们生活中。长此以往,我和你还怎么过日子?”

夏子毓的脸都瘦了一圈。

原本是个鹅蛋脸,现在也有了尖尖的下巴,长得虽然不如夏晓兰好看,却也有一股我见犹怜之感。

王建华知道夏子毓承受了很大的压力。

只要夏晓兰和周诚在一起,像今天这种情况,以后肯定少不了。

不仅夏子毓在承受压力,王建华本人同样,他会不自觉想和周诚比较,想要较劲儿,想证明自己比周诚强。偏偏暂时又比不过,这就是王建华压力的根源。

王建华揽着夏子毓的肩膀:

“你到底想说什么?子毓,我知道你跟着我受了不少委屈,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我爸妈对你有误会,日久见人心,他们早晚会知道你有多好。”

再怎么艰难,他也不能抛弃夏子毓。

困难时候夏子毓选择了他,岂不是证明了他的潜力?

王建华需要这样的认可,再说他和夏子毓已经有了夫妻之实,现在抛弃夏子毓,以后她还怎么嫁人?!

王建华做不出这种事。

夏子毓趴在他怀里,泪水沾湿王建华的毛衣:

“…她要是不呆在京城就好了,或者不要和周家儿子处对象,离咱们的生活圈子远远的不行吗?”

不呆在京城?

这个倒是不好办,除非等夏晓兰大学毕业,在分配工作时操作一下,把夏晓兰分配到外地单位。

但不和周诚处对象这个说法,让王建华陷入了沉思,这是有可行性的!

“你让我想想。”

王建华拦着夏子毓的肩膀,“事情肯定有解决的办法。”

这一晚,夏晓兰睡的不错。

周家的床肯定比学校寝室的软和,暖气也足,睡得够暖和。夏晓兰早上醒的早,没有出现在周家睡懒觉的情况,生物钟都习惯了早期,周末也不是赖床的理由,何况在别人家。

吃早饭的时候周国斌问她今天怎么过,夏晓兰把东西咽下去:

“周叔叔,周诚的事我们帮不上忙吗?”

周国斌摇头,“部队的审查有自己的流程,行政上不能插手。”

“那如果找到潘保华呢?”

夏晓兰没想要拿潘三去换周诚平安,要想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找不到周诚,从另一个当事人那里入手应该可行。

周国斌陷入沉思。

他也想过要和潘保华接触,但这种时机太敏感了。

“晓兰,我们现在只有不变应万变,多做就多错,不管我们谁去找潘保华,都会变成周诚和对方的确有牵连的证据。既然你相信周诚,我也只有学你和你关阿姨,相信审查的结果对周诚有利了!”

周诚和潘保华来往有什么关系。

要没有人查,潘保华就算真的走私也不算啥。

要有人抓住这点不放才麻烦,

周诚真有本事从走私犯那里得到情报,对沿海打击走私犯罪绝对是大助力。

部队审查周诚,是怀疑这种情报是双向交换的,周诚也泄露了情报给潘保华,让对方逃脱了抓捕——那么,潘保华究竟是不是走私犯?

这似乎成了问题的关键。

周国斌相信,任何事都有解决的办法,只要抓住关键点,就能抽丝剥茧,还原事情的真相!

603:能找到潘三的人(补3)

潘三究竟是做什么的。

谁能找到潘三?

周家不能出面,那康伟能不能出面?

如果谁还有人能找到潘三,肯定是康伟了。

夏晓兰没有擅自做主,她把自己的想法和周国斌说了:“我想让康伟试一试,周叔叔您觉得可行吗?”

康家那小子?

周国斌知道康伟有多混日子,直觉这事儿找康伟要办砸。

夏晓兰却有七八分把握,“周叔叔,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康伟可不是从前的康伟,和我刚认识他的时候比,变化大着呢!”

一个男孩儿要怎么蜕变成男人?

不是说在女同志身上交待了处男身就是变成了男人。

有的人十几岁就挑起了养家的担子,面容和身形都还是少年人模样,谁能说稚嫩的肩膀没有男人的品格?

有的人浑浑噩噩活了一辈子,都不知道什么是责任,啃父母,啃老婆,以后啃孩子。

这种人哪怕头发都白了,也不叫男人。

康伟以前估计是挺混的,就算是现在,工作单位的领导也认为这是个混日子的。康伟之前就是没找到自己喜欢的事,夏晓兰觉得最近一年,康伟的变化很大。从倒腾香烟到亲自去跑建材的业务,可能从决定给家里房子装修的时候起,康伟就把家的责任担起来了。

能赚钱,还敢做主,人变的靠谱了,夏晓兰觉得康伟能信任。这是康伟经过一年多在夏晓兰这边建立的信用度,而夏晓兰显然也在周国斌那里有信用度,她说康伟能办好这事,周国斌愿意相信她的判断。

征求过周国斌的同意,夏晓兰才去找康伟。

康伟最近恰好在京城,之前都在鹏城的,刚回来没两天,想约夏晓兰吃饭吧,夏晓兰忙的要命。

听见嫂子召唤,康伟屁颠屁颠跑出来,还拽着邵光荣。

“嫂子,您和季家是怎么回事儿?我咋听说季家兴妖作怪的,他家小子不老实,我替他松松筋骨?”

“你千万打住!我在周叔叔面前给你打了包票,夸你成熟稳重办事靠谱,你马上就掉链子怎么行!”

夏晓兰没想到邵光荣也来,既然来了,她没马上说周诚的事,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不能因为邵光荣和周诚有交情就乱说。

“你最近复习的怎么样?”

邵光荣一脸挫败,“别提了,真想明年参加高考,我看一准儿要完蛋!”

这事儿就是看起来很美,邵光荣都上几年班了,本来也不是学霸型人物,现在想重新和一群考生竞争,他拿着复习资料也挺懵逼的。

“我让人把自己的复习笔记寄来,到时候给你,先看着吧。”

不行再想别的办法。

夏晓兰其实从林老师嘴里知道一件事,年后华清可能要开办一个“继续教育学院”,就是学历提升的,邵光荣要真想追求下学历,不一定要重新去高考。中专跳大专,再跳本科也行。华清搞得这个继续教育学院,也算是开先河了,是国内第一个吃螃蟹的尝试。

小邵同志现在还挣扎着复习,夏晓兰没有打击他的积极性。

三人吃了饭,邵光荣看出来了,自己今天可能不该跟着来,结账后第一个说要回去看书。

只剩两个人了,夏晓兰才对康伟说了周诚被隔离审查的事,康伟迷瞪了一会儿,骂了一声草。

“潘三哥怎么会干走私!”

走私赚钱吗?肯定是赚的。

但这钱上沾着血呢,想想刘勇就是个小走私犯子都差点被人砍死,大的走私团伙死几个人再正常不过。死了人往海里一扔,血肉都被鱼吃了,白骨沉在海底,一辈子都是“失踪”状态。

潘三哥就是长得凶一点,其实心可软了。

康伟觉得他就算要干走私,也不可能在华国搞。

夏晓兰满头黑线,“你说他在香港,在宝岛,在东南亚那些地方搞就行?”

康伟声音有点小:

“…不行吗?”

夏晓兰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潘三要真的要外面做这种生意,他是不是要被打击的对象?

要说潘三重享乐也不像,车子开的是旧的,穿的衣服也不讲究。周国斌说潘三纠结了一群退伍兵南下,夏晓兰相信这人干什么都不仅是为了自己。

重情重义的人,多半会被情义羁绊,夏晓兰都觉得潘三活得累。

还是像她这样满身铜臭的个体户活得轻松。

康伟听说了这事儿就坐不住,电话里他也是联系不上潘三的,他要去沿海一趟。

“我看看能不能买到明天的机票,尽快给嫂子一个答复。”

一直是周诚帮他,现在轮到他能帮上周诚,康伟很是积极。

夏晓兰这个周末没有空闲时候,下午送她妈和于奶奶去火车站,这俩人来京城呆了一个多星期,来的时候是84年12月底,回去时候是85年1月3号,也算在京城跨年了。

85年的元旦夏晓兰过得没啥滋味,想起来就是只剩一片忙碌,学校的元旦晚会她也没去凑热闹。

把刘芬和于奶奶送走,什刹海的房子就冷清下来。

房子还是有人住才有烟火气息。

夏晓兰以为晚上总算能歇一歇,却不想陈锡良风尘仆仆的,坐了三十多个小时的火车,从羊城感到京城。

陈锡良觉得电话里都解释不清楚,没办法表达他的歉意。

夏晓兰打电话来问正事,被他老婆闹了一顿,陈锡良年纪轻轻的,差点气得爆血管。

和老婆当然是大吵一架,却还要马不停蹄的坐车来京城。

“夏姐,这事儿真是误会…”

陈锡良站在校门外的小饭馆里,鼻头冻得通红。夏晓兰摆手:“别别别,那是你的家事我不想听,我就想问问,咱们的合作还算数吗?”

陈锡良使劲点头,把随身携带的公文包放在桌上:

“当然算数,我这次还把各种证件都带来让你过目,手续我跑的差不多了,沪市我也去跑过,羊城的店铺随时都能租下来,只要夏姐你说一声开工,露娜这个品牌就能运作了!”

夏晓兰把陈锡良带来的资料都看完:

“你来京城也好,伍行长那边帮我们找到了铺子,我看着还挺合适,你最好亲自去看看。装修的风格肯定要统一,让人一看到店铺就知道是同一家,但你这家事不解决的话…我们的合作肯定有隐患。”

604:要如何挽救悲剧结局(1更)

陈锡良一脸苦笑。

这就是包办婚姻的难处。

羊城那边重生儿子,女人只要生了儿子,那就是有大功劳的。陈锡良的老婆再怎么作,她替陈锡良生了儿子,那就是陈家的大功臣,在家里作翻天,陈家都要忍她。

陈锡良也不是不能忍,虽然没什么共同语言,他结了婚肯定要养老婆孩子。

他往家里给的钱不少,如果他老婆稍微聪明一点,陈锡良也不介意把赚到的钱都上交给老婆管,按照陈锡良老家的习惯,也确实该这样。

但他辞职之后赚了钱上交,生意周转时想叫他老婆拿钱出来,他老婆是拒绝的!

陈锡良刚做起来的批发生意,好悬没有夭折,全靠他姐夫何从生是制衣厂的厂长,能先拿货再结款,陈锡良才撑过了那段时间。

陈锡良是打死也想不明白,后来隔了两个月发现小舅子结婚,不仅给了女方四大件,还买了摩托车,都是一家人,谁还不知道谁家的情况?反正他老岳父是挣不到这钱,陈锡良才知道他老婆不拿钱出来的原因。

钱都往娘家塞了,哪里拿的出来?

大吵一架后,陈锡良的老婆就带着儿子回了娘家,挟儿子想叫陈锡良服软。

陈老板一开始也急,三天两头往老丈人家跑,别人给出的条件是他赚的钱要归老婆管。陈锡良的生意都差点资金断裂,还敢把钱交出去?许诺每个月给充足的家用也不行,一年上万的家用,在80年代几个月男人能赚到——通通都不行,必须要掌控陈锡良所有的生意资金。

谈不拢,只能把争议暂时搁置。

他老婆就带着儿子在娘家长住,陈锡良每个月给生活费500元。

现在是什么物价,一个月500元岂止是养个大人和孩子,把他老婆娘家人都能养活了。这样相安无事也有两年,陈锡良的婚姻不说名存实亡吧,都是为了孩子在坚持…直到这次,陈锡良要搞女装品牌,到处跑手续,风声传到了那边,都说陈锡良赚了大钱现在要开厂子当大老板,他老婆的娘家人又撺掇着女儿回来“掌权”。

厂子可以开,财政大权不能落在别人手里。

不是开厂子,是搞什么服装公司?

那也是一样的,公司都要请人嘛,要把小舅子塞到姐夫公司来,反正空出来的职位不能被别人占去。

要命的是陈锡良的公司是和夏晓兰合伙的,钱虽是周诚的,周诚是现役军官,合同还是夏晓兰签的,她和周诚私下里另签一份协议。从明面人来看,夏晓兰才是陈锡良的合伙人,陈锡良的老婆不肯信一个女人拿这么多钱做生意,听说夏晓兰极漂亮,更觉得陈锡良有了外心,借着开公司的名义,名正言顺把家里的钱给夏晓兰。

自曝家丑总是让人很难堪的。

可夏晓兰都提出质疑了,陈锡良要不解释清楚,就给生意埋下了隐患。

“…事情就是这样,说出来也是闹笑话。”

陈锡良说起生意时眉飞色舞的,说起家庭就是霜打过的茄子。

夏晓兰听完就知道陈老板这婚姻多半要完蛋,陈锡良不是那种会被人掌控的,这人胆子大,敢想也敢干,怎么肯让别人做主?

夏晓兰虽然没结过婚,也知道陈锡良的老婆做的不太对。

女人缺乏安全感,想要掌握经济大权不能说错,这年代绝大部分的家庭都是这样,男人每个月拿死工资,领了工资就上交,由妻子统一安排一家人的吃喝拉撒。工资是固定的,每个月的开销差不多也固定,没有理财的手段,也没有余钱去理财,精打细算后攒的钱,只能存银行。

积少成多,攒着办红白喜事,买大件家具和电器,家家户户都是这样过的,陈锡良的老婆可能还在想,偏偏陈锡良不上交钱,说没有外心谁信?

恰好处在改革开放的最初几年,陈锡良和老婆的观念不对等。陈锡良的老婆旧观念没转变过来,拿死工资的工人,和赚钱的个体户不一样,后者手里流动的钱太多,要把赚到的钱全部上交没问题,保管钱的一方得方便做生意的一方随时取用。

谁管钱,谁就要负责理财,钱放着不动只会贬值。

陈锡良的老婆不懂理财,要是只把钱存银行还好,全部私下里送回娘家,这搁谁身上也受不了。

不是说陈锡良抠门儿,不允许老婆接济娘家,就夏晓兰所知的婚姻常识来说,“尊重”和“沟通”是夫妻间最重要的两门功课。尊重在前,沟通在后,不尊重伴侣的意见,擅自就把小家庭的钱往外拿,不管男女,干这事儿都不对。

有过一次,就会让另一方没有信任感。

那陈锡良还敢交钱吗?

一两万挪走了没啥,一二十万,甚至更多呢?

夏晓兰想起来也挺后怕,她投的钱可是周诚的。

“这事儿总要拿出一个解决办法来吧,她要是怀疑我俩的关系,我们还能不能合伙做生意了?”

夏晓兰一点也不想管别人家的私事。

她就是被一些脑子有毛病的人搞怕了,最近的一个就是季雅。有些人只按照自己的想法来,活在自己的世界中,别人的解释是不会听的,夏晓兰也怕再遇到个偏执的。

这种不愉快的生意,还不如不做。

大冬天的,陈锡良急的脑袋上冒白气。

怀疑他和夏晓兰?

这位祖宗,他都要叫姐的,非要冤枉他和夏晓兰有什么,不是逼着他去跳海么!

之前的柯老大就是血淋淋的例子,被削掉面子,一蹶不振了好久。

“肯定不会影响我们的生意,逼到没办法,也只能离婚了…来京城前,我就已经提出了离婚。”

陈锡良真不想走这一步,两人之间有孩子,也不可能一点感情都没有,现在要分开,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伤筋动骨。

夏晓兰张张嘴,愣是没说出啥有用的。想到上辈子看的法治新闻,陈锡良会被后来娶的年轻妻子害死,似乎阻止他离婚,就能挽救陈老板将来悲惨的命运?

夏晓兰觉得这不止是陈锡良的家庭矛盾了,先知先觉,真的就能改变身边人的命运么?

她凭什么去决定陈锡良的命运走向,阻止他离婚能改变他的未来被绑架撕票的命运,蝴蝶翅膀扇动,陈锡良会不会面对新的劫难!

夏晓兰一干涉,就像把陈锡良的命运扛在了自己肩膀上,她有这个资格么。

605:不能过河拆桥(2更)

夏晓兰不认为自己有替陈锡良选择命运的资格。

但陈锡良不算她朋友,也是她生意伙伴,两人认识了一年多,这人不是法治新闻节目里冷冰冰的“陈老板”,要夏晓兰什么都不做不管,眼睁睁瞅着他滑向悲惨的未来,夏晓兰也没有那么硬的心。

那阻止陈锡良离婚,把他和现在的老婆勉强凑在一起?

夏晓兰只要想想都会头皮发麻。

换她处在陈锡良的位置,一腔雄心壮志要挽起袖子干事业,家里人不说理解支持吧还扯后腿,换了夏晓兰是忍不了的。

“你觉得自由重要,还是生命重要?”

夏晓兰冷不防丢出个这问题,陈锡良有点懵。

不是在说他家的破事儿嘛,忽然搞得如此严肃,扯到了自由和生命?

陈锡良在斟酌着要怎么回答,夏晓兰却摆摆手:“算了,我说着玩的。你的家事怎么处理我不管,只要不影响到我们的合作就行。你在羊城找了房子当办公室吧?尽快安一个电话,下次我就不必往你家打电话了。”

像她妈刘芬和夏大军那样离婚很干脆的毕竟是少数,有了孩子的牵扯,陈锡良要离婚也不容易,说不定家人再劝一劝,陈锡良自己就打消了主意。

夏晓兰刚才也是陷入了负面情绪,就算陈锡良离婚,离他被继妻绑架撕票也还有十几年的时间,夏晓兰还有很多机会可以挽救下可怜的陈老板,现在着急并没有用。

有麻烦就解决麻烦,陈锡良的老婆扯后腿,夏晓兰就不和对方打交道。

只要陈锡良的能力还在,两人合作的事情不受影响就行。

陈锡良也松了口气,“房子我找好了,找人刷刷墙就能搬进去。”

装不装修的,根本不重要,要把“luna”这个牌子做起来,要花的钱多了去,办公的地方随便搞搞就行,有那钱还不如好好装一装门店,争取一下子把知名度打开。

门店装修的事不用说,肯定要交给‘远辉’的,于公于私陈锡良都更会这样干。

夏晓兰让陈锡良直接去找伍行长。

中午时候陈锡良又跑来学校,“谈好了,位置不错,价钱也合理。”

租金什么的,都是必须要有的投入。

陈锡良主要看口岸,房子是否破烂没关系,都得重新装修。

这人是靠批发服装,一件赚那么一两块发家的,最后谈下来的房租比夏晓兰租来开服装店的价钱还便宜,一年只要1800元。

陈锡良一口气签了10年。

夏晓兰看他嘚瑟的厉害,“你设计师找的怎么样了?”

陈锡良马上就叹气:

“先由我自己兼职行不行?”

80年的华国,也是有服装设计师的。

比较高端的中央工艺美术学院,成立于1956年,有纺织美术、陶瓷美术和装潢设计三个系。

学院还下设很多研究室,从服装、刺绣到家具等都有,不仅有陈锡良需要的服装设计人才,刘勇需要的室内装修人才也有…然而,毕业生们也不会瞧得上两个小公司。国家包分配的工作不去,跑去私人手底下打工,说不定哪天连公司都黄了,工资可能高一点,但一点都不稳定!

到了30年后,还有人觉得一个月拿几千块的事业编或者公务员很“稳定”,在80年代这种观念更是绝对的主流。

现在改革开放,万一哪天国家政策变化,又不许私人做生意了,这些放弃铁饭碗的大学生咋办?

除了像龚洋那样的缺钱到不行的,不管是陈锡良还是刘勇,公司不做大,就不容易招到有学历的高端人才。大学不扩招,大学生就没烂大街,大学毕业都国家分配好工作,为什么要去私人的小公司。

“你自己不能又干设计又跑业务,偶尔兼职设计师可以,但公司除了你必须还有专职干设计的…从羊城那些服装厂挖人呢?”

挖人是最简单的,毕竟是熟练工,稍微培训下就能用。

款式什么的也不怕,设计能力不行,扒版总会吧?

在时尚界,这叫借鉴。

时尚是有延续性的,裤子什么样,衣服什么样,已经是约定成俗的。

没人给衣服做三只袖子,或者裤子只有一个裤腿儿怎么卖?

这种夸张的设计,只有在t台上能看见。

羊城的服装厂不少,挖过来的人哪怕设计观念老旧些,能给陈锡良打下手也行,把陈锡良从琐事中脱身。

陈锡良想当设计师的梦想没错,但他要专职当设计师,其他事谁来做?

陈锡良叹气,“也只能如此了,等我们的品牌做起来后,肯定有别人求着加入!”

店有了,加工厂联系好了,各种手续也办理成功,“luna”缺的就是衣服。陈锡良想赶一批春装试试水,最稳当的其实是夏装,多几个月时间筹备,品牌推出时肯定能更完善。

不过陈锡良的意思,夏晓兰也觉得可行,

小规模的试水,可以检验下市场的反应。

“那就要赶紧装修店面,我舅舅那边你问过了吗?远辉能不能接下这个单子?”

刘勇肯定要跑一趟京城,除了“luna”的装修,蓝凤凰的分店也需要装修,夏晓兰不会万事不管,在春节前,她还有的忙呢。

远辉能不能接下装修单子,不用太担心,刘勇肯定会优先夏晓兰这边的活儿。

此时在商都,李凤梅才是不能接受的那个人。

刘芬和于奶奶去一趟京城,回来就说找好了京城的店面,合同签了,租金也给了。

然而刘芬说要分开经营,把商都这边的服装店直接划给李凤梅,以后京城和商都的店算是“合作”而不是“合伙”,李凤梅就不同意了:

“传出去我还怎么做人?!”

李凤梅想的不是夏晓兰和刘芬要把她甩开,而是她占的这个便宜太大了!

商都的服装店,一年的时间里,赚了有差不多20万。

店里生意起来了,得好处的全是她,夏晓兰和刘芬反而要独自去开辟京城的新市场?

新店是否赚钱,谁也不敢保证啊!

商都这店,夏晓兰拉她入股就是分钱给她,现在彻底要把服装店交给她,李凤梅不好意思占这么大的便宜,天下哪有这样办事的?要没有外甥女晓兰,她还窝在七井村看孩子种田,不能过河就拆桥吧这个月,目标还是保住月票第三名…嘤嘤嘤

606:这是保全亲戚情分(3更)

不爱占便宜的人少。

李凤梅也不是啥道德标兵,但这么大的便宜,占的她脸红!

穷生算计,富长良心,兜里要是没钱,白捡个大便宜,迫于生计没有多少人拒绝。

李凤梅和刘勇最穷的时候,年三十要债的都堵堂屋里不走,那种时候,李凤梅怎么会拒绝别人的帮助?别说是帮助,就算是施舍,能渡过难关都行!

现在情况不一样。

家里三口人,除了刘子涛是上学的,剩下的两人都是赚钱的。

刘勇在鹏城搞工程,李凤梅在商都开服装店。

就算生意有淡旺季,两口子一年加起来赚十多万一点问题没有。

就算再过30年,一年十几万收入,如果没有房贷和车贷压在身上,一家三口也能过得不错。现在可是人均工资不超过100元的1985年初,十几万是工薪家庭想都不敢想的数字。

按理说这都85年了,“万元户”不像七十年代末和八十年代头两年那么稀罕才对,但先富裕起来的人数和华国总人口一比太少,极少部分头脑灵活的人富了,大环境来说人们还没享受到改革开放的好处。

虽然陆续在取消票据,一些物品还是那么稀缺难买。

十几万的收入,不买汽车的话,在85年能生活的特别幸福。

后世的百万富翁和千万富翁都没有这么踏实。

千万富翁还好,百万富翁都买不起京城和沪市等一线城市的房子,有啥值得骄傲的?

但在85年,十几万可以在京城买一套,再在沪市买一套房都有剩。

简而言之,李凤梅不缺钱了,她不需要牺牲外甥女的利益去占大便宜。李凤梅对现在的日子很满意,除了两口子暂时分居,日子没有任何不顺心的,人为啥要拼命赚钱,因为好多事真的都能用钱来解决——经济的宽裕,会让家庭少很多争吵,还没吵起来呢,争端就能用钱给消融了,日子想不舒心都难。

有钱人的烦恼李凤梅还没感受深刻,上次有人勾引刘勇,没等她出手就被灭了。

但有钱的好处,李凤梅是深深体会到了的。

经济宽裕,把她变得更平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