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他再也抑制不住多日来的悲伤,泪水一串串地落下来:“你怎么能这么混蛋?还说我狠,你明明对我更狠啊。”
封睿微不可查地叹息一声,轻轻向上一凑,吻了吻他微肿的眼,小心无比:“明泉……你冤枉我。”
那吻温柔细致,带着无奈:“这个世界上,我能对任何人杀伐果断,唯独对你,狠不起来。”
邱明泉感觉着眼皮上温柔的轻吻,身子抖得厉害,气苦无比:“是啊,你是对你自己下狠手。那、那和对我狠又有什么区别?”
身下的人沉默了,好半晌才无言地抱紧了他,轻轻一翻,变换了身体的控制权,重新将邱明泉压在了身下。
小心翼翼地,唯恐惊动什么,又生怕叫他不适似的。
“明泉,我错了。我这个人……上辈子不懂什么是爱,这辈子又一直对你求而不得,屡战屡败,所以一旦患得患失起来,就会出昏招。”他的声音低沉又暖,在邱明泉耳边低语着,若有若无地用唇瓣轻碰邱明泉那白玉般的小巧耳垂,引来一次次的轻颤。
邱明泉只觉得身子越来越烫,最后的理智和情欲交战着,他竭力把身体往床边缘移动着:“你……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你现在到底什么状况!”
瞅了个空子,他连滚带爬地躲到了床边,死死地捞起刚才施暴的靠枕挡在胸前:“你、你现在到底是想起了前生,还是回来的魂魄融合到身体里了?”
他的确有点混乱,有点挣扎,脑海里各种看过的和科幻电影走马灯似的乱转:“你、你这算什么,双重人格吗,还是怎么样?会不会白天出来一种性格,晚上换一种出来?”
封睿啼笑皆非地看着他,忽然猿臂轻伸一把扯掉邱明泉面前的抱枕,纵身扑上去,阴森森地邪气一笑:“是啊,白天是正经的商业精英,晚上就变身无法自控的床笫狂魔,你猜对了。”
说着,手下就毫不留情地攥住了邱明泉的腰肢,轻轻一握,口气忽然变得诱惑又挑逗:“你会喜欢晚上的这个人格,我保证。”
邱明泉“啊”地惊叫一声,清亮的嗓音瞬间变了调:“别、别……”
那么重要而敏感的地方被这样对待,几乎是他处男人生中从没有过的经历,瞬间就像有无数电流穿过四肢,急剧奔向鼠蹊,再冲击向那可怜兮兮的前面。
“你你、你说清楚……”他又羞又窘,又挣扎,“我不行,真的不行,这太奇怪了……我没办法……”
这是什么状况,怎么身上的这人一旦这样邪恶又霸道,他就恍惚觉得真的变成了另一个人,和他肌肤相亲的时候,似乎这个时空中的那个封睿就不见了?
一旦有这样的感觉,就总觉得哪里都不对,他只觉得快要被逼疯了!
“没办法什么?”封睿重新开始旧话重提,一把捞住乱爬的邱明泉,顺势把他雪白的棉袜褪下,大手火烫,在他玲珑足踝上轻轻一握,语气暧昧地惊叹,“明泉,你的脚好白。”
啊啊啊!邱明泉只觉得快要疯了,心里想要拒绝,可是身体早已经再诚实不过,裸露在外的脖颈、双腕、小腿和双足都红得不行,封睿随便在哪里轻轻一划,就能引来一阵轻颤,近乎痉挛。
想说话,嗓子是哑的;想拒绝,身体是软的。他呜咽几声,终于委屈地轻轻啜泣起来。
封睿这个王八蛋……不想就这样糊里糊涂地做第一次啊,可是根本就抗拒不了。
上身被脱得只剩下最后一层单薄的衬衫了,下身则更加可怕,成了被重点攻击的对象,一阵软脚虾般的无力抵抗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剥得只剩下最后的内裤,修长而纤细的小腿全都光裸着,线条匀称又优美的大腿也完全露了出来。……
可是,封睿终究还是停了下来。眼角传来一片温热的触碰,封睿怜惜又无奈地轻轻吻去了他的泪水:“怎么了,只是亲一下,这还没怎么样呢,就哭成这样?你可叫我……怎么开始啊?”
邱明泉转过脸,狼狈地把脸埋在了丝滑的被面里,不一会儿,那一片就濡湿了。
“好了好了,我说。”封睿苦笑起来,想把他的脸解放出来,邱明泉却死死埋住不动。
“我知道了,不说清楚的话,你大概会觉得上床这件事,像是在出轨?”封睿看着那片泪湿的痕迹,又是好笑,又是感动,“你啊,怎么会这么别扭,这么傻?”
邱明泉一动不动,可是通红的耳朵却悄悄侧过来,摆出了一个“洗耳恭听”的暗示来。
封睿看着那可爱的耳朵,忽然恶狠狠一口含住:“你还要不要听,要听的话就别再诱惑我!”
邱明泉惊喘一声,双脚不由自主一蹬,像是被抓住耳朵提起来乱蹬腿的小兔子一样,直看得封睿又好笑又好气,他一个侧身重重压在邱明泉身上,令得他无法再动:“够了啊,听我说话,不准再动一动,动一下我就不保证什么了!”
他暗示地动了一下,嚣张地显示着自己的傲人尺寸,满意地感觉着身下人瞬间僵硬如石头,像是被吓得魂不附体般。
他叹息一声,凑到邱明泉耳边:“我早就和你一起重生了,你还没想明白吗?”
邱明泉终于猛地从被面上抬起头:“啊?”
“啊什么啊?笨死了。”封睿飞快吻上这送上来的猎物,在他柔软唇瓣上啄了一口,“上辈子,我有玉石防身,摔死了本该直接重生的,我才是这个世界的主角。”
他轻轻在邱明泉那软如花瓣的唇上厮磨着:“可偏偏你这个笨蛋抓走了我的玉石吊坠,我的一缕残魂被封在玉石里保护下来,结果和你一起重生后,因为魂魄缺失一部分,上一辈子的记忆被封在玉石里,自己就不记得了。”
“啊!”邱明泉呆呆地听着,都顾不上唇上一再被袭击了,“那、那玉石不能共存是怎么回事?”
“因为玉石不一样啊。”封睿懒洋洋地道,“我们回来时,带回来的玉石沾染了你的血。其实远慧大师早就提点过了,玉石才是关键。假如玉石完全一样,我估摸着,就算你重生了,也不影响我回到自己身上。”
他耸了耸肩:“我最早的思路是对的,我撺掇着你去找少年的我自己,假如玉石相同,那么肯定那时玉石就能完全融合,玉石中封住的这缕魂魄也就能回去,补全了前生的记忆。可结果,没想到……”
他叹口气:“玉石不同了,就成了时空中的bug。所以就算重生了,我也丝毫没有前生的记忆,见到你也觉得陌生。啊不对,小时候第一次见你,我还是觉得有种古怪的熟悉感。”
邱明泉终于听明白了,他怔怔看着封睿:“所以,等到在灾区时,玉石又染上了我的血,它就具备了融合的条件,是吗?”
“应该是,所以从那个时候起,我就总是梦见前世的事情了。”封睿补充道,“但是两块玉毕竟只能存在一块,应该需要破坏掉这块外来的,才能把封在里面的那点残魂放出来。”
邱明泉还是有点糊涂:“那、那玉石你被砸了的时候,你的残魂也没回到本身上去啊?“
“接触肯定是必要条件嘛,这都想不明白?”封睿得意扬扬地轻笑,“我阴差阳错地把玉石砸了,玉石再也护不住残魂,它附在千万碎片上,本该散逸的。幸好有远慧大师出手相助,送了开光的香囊护住了这一缕残魂。”
邱明泉喃喃道:“我懂了……所以昨晚上,你无意中把自己的玉石放进了香囊,终于形成了接触,附在碎片上的魂魄终于回去身体了?”
“是啊,魂魄俱全,才是完整的我啊。”封睿轻轻一笑:“昨晚上我醒来以后,就什么都想起来了,是啊,前世今生,所有的一切。”
邱明泉呆了好半晌,忽然发怒:“那你为什么醒来不说!装什么装呢,戏耍人很有意思吗?”
“我……”封睿有点狼狈,低眉顺眼地小声道,“这不是一时受冲击也挺大吗?你看,一下子那么多数据涌进来,就算是酷睿I7芯片也会当机的嘛。”
邱明泉瞪着他,冷着脸点点头:“是重生回来的没错了,酷睿I7都知道。”
封睿脸色一红,看着邱明泉,慢慢地凑了过来,小声软语:“重生什么的不是重点。重点是,你看,这一辈子我们多么和谐多么美好。”
邱明泉瞪着他,心中依旧气恼:“和谐个鬼,你爬开点,我需要点时间消化一下!”
封睿歪着头,极其古怪地看着他:“明泉……你真奇怪。”
“我奇怪什么?”
“你居然都不想试试真正的和谐。”封睿慢吞吞地道,站起了身,当着他的面,开始好整以暇地去脱自己的衣裳。
一件件,从外套,到毛衣,再到下面的长裤和内衣。
充满力量的肌肉,近乎完美的身材比例,有着年轻男性最美好的肌肤光泽和形体线条,漫不经心的动作如同优雅的猎豹。
邱明泉口干舌燥地看着封睿的动作,满脑子里全是逃跑的信号在疯狂叫嚣,整个屋子因为封睿的动作充满危险,荷尔蒙的气息在飞速发酵,像是在这私密空间里随时被点燃,然后爆炸。
邱明泉踉跄后退,忽然脚下一歪,就被突出的床角撞到,上面的床柱微微一震。
封睿终于停下了动作,似笑非笑地看着面红耳赤,双腿发软的邱明泉:“你知道布置家装的时候,我为什么叫你买这种床吗,带着床柱的?”
邱明泉恍惚地觉得这里面似乎有什么陷阱,可是依旧脱口而出:“不是因为……你说中式家具好看?”
“不。”封睿好整以暇走过来,一步步就像是盯紧了猎物的野兽,“只是我的恶趣味而已,这种床不仅结实,必要的时候……还可以在床柱上绑住不听话乱跑的人呢。”
邱明泉惊跳起来,拔腿就往门口跑——不行的,只偷偷看了那么一眼,他就真的被对面男人身上某处的尺寸吓到了。
虽然陪伴了十来年,可是都是声音,两个人都正正经经的,也根本没谈论过这种事啊!
这人成年后回来,他也只看过他隔着衣服的身材大概,这样忽然毫无遮挡地坦承相见,他心里只剩下了最后一个念头:
——还是柏拉图的比较好!比高中时大了那么多,来真的,会死人?……
刚跑到门边,身体就被人从后面紧紧抱住了,搭在门上的清瘦手腕也被人果断地盖住,
技巧地轻轻摩挲着他的手指几下,邱明泉就手指发抖,松开了门锁。
封睿含着笑,在他耳边轻轻一咬:“明泉,别跑。我有什么好怕的?”
邱明泉嗓子里暗哑地呻吟一声,背后肌肤相贴,某处被什么狠狠顶着,叫他双腿发软:“封睿……你,你放过我……我、我没试过,不行的……”
封睿半拖半拽,转瞬就把他带到了床边,仰面推倒,强健有力的身体压下来,一双幽深眸子中像是有万千波光,深情无限:“好明泉,可怜可怜我。“
他收起了危险的气息,只露出纯良和热情,哄骗着这又笨又甜美的爱人:“无论怎么算,我和你一样,这辈子都是处男一个。”
他委屈地向前挺了一下:“二十四年啦,它真的只碰过五姑娘,我发誓,在美国时它都规规矩矩的,又单纯又老实。”
邱明泉被他顶得猛地喘息一下,心里只想委屈地骂句脏话出来:骗子,鬼话!这东西也算老实,那天底下还有坏东西吗?!
“你看,假如我们十八岁成人就开始,六年来每天只做一次,那么到今天也该有2100多次了……”
邱明泉大脑早已经当机,可以本能犹在,就脱口而出颤声道:“是、是2191。”
“嗯,不是2190吗?”
邱明泉糊里糊涂就答:“六年里好歹有一个闰月?……”
封睿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差点从他身上滚下来:“亲爱的,你的口算真棒。”
邱明泉燥得无地自容,封睿已经重新欺身上来,在他耳边轻轻调笑:“我口算不好,不过我可以试试用嘴巴做点别的,要不要试试看?”
邱明泉正要嘴硬拒绝,可是话还没来得及出口,双唇就被狠狠堵住了。
“嘴巴可以做的事很多,不仅仅是亲吻,我教你啊。”耳边,那个声音宠溺地像是要滴出水来,“明泉,我发誓,我会很小心、很温柔的。”
床柱摇晃,灯影阑珊。
紧锁的卧室里,从来都是孤身一人的大床上,只剩下叫人耳红脸热的情动声音和渐渐加大幅度幅度的动作。
一声压抑的惊叫,带着痛楚,却又含着点强忍不住的婉转欢悦。
紧接着是封睿紧张的低语:“忍忍,交给我。别这么紧张,放松……相信我,我绝不会真的伤害你的,乖。”
……
情人节欠下的债务,迟早要还的。
邱明泉在一次次的惊涛骇浪中,脑海中翻腾起恍惚的念头:欠债不还是逃不过去的。积攒了几十年,积攒了一辈子,这债务在归还本金的时候,利滚利的高利贷算上复利,那果然就是一个惊人的数额。……
足够叫人被压榨干净、死去活来啊!
第205章 千禧年之夜(上)
2000年的元旦前夜,世纪之交。
这个即将到来的元旦格外热闹,即将跨入二十一世纪的喜悦到处可见,经过1998年的东南亚经济危机后,各国的伤痛正在渐渐恢复,各项数据都在慢慢变好,失业率下降,国际订单增加,双边贸易额扩大。
在即将到来的新一个世纪,一切都会向着更好的方向发展的,到处是蓬勃的气象,到处是新的希望,一定!
很多人都依稀记得小时候在课本上朗朗宣传的一句话:“到了2000年,一定会实现四个现代化!”
现在看来,这个四个现代化的目标不仅早已经实现,而且早已经大大超越了吧?
医学越来越发达,无数在过去无法治愈的重病现在轻松可治,基因研究方兴未艾,为很多现在还无法克服的疾病提供了新的研究思路;到处是可以沟通五洲四海的电话,手机越来越多地出现在普通人的手上;电脑开始有普及的趋势,为这个世界的沟通交流提供前所未有的便利,更为科技发展提供最基础的技术保证。
人和人之间的距离在无限缩短,而心和心,在靠近。
明天,就是一个崭新的世纪,2000年了呀!
快乐写在人们的脸上,高兴飘荡在大街小巷,在这个即将告别1999年的最后一天,到处都是彩旗飘飘,鲜花怒放。
邱明泉坐在“明睿集团”的总裁办公室里,正在接着电话,他手中的手机已经换成了刚刚出品的诺基亚塞班3系统新款手机,功能更多,智能化的趋势越发明显。
“妈,好的,晚上我们先回家吃饭。”他脸上微微一红,“嗯,知道的,封睿说了,一下飞机就赶来,能赶上晚饭。”
韦青温和的声音在电话里含着笑,似乎犹豫了一下:“对了,叫韩立那孩子也一起来吧。”
邱明泉单手接电话,另一只手正在收拾桌上的文件,闻言忽然心里一突,小心翼翼地道:“妈,叫韩立干嘛?”
韩立虽然和向城好,但是并没有公开,一直胆战心惊地瞒着长辈,妈妈今天怎么忽然提到了他?这可是家宴啊!
“他不是你的公司合伙人吗,又和向城很要好。再说和你们在灾区都是一路冒着生命危险过来的,过年来热闹热闹吧。”韦青的声音淡淡的。
邱明泉轻轻松了口气:“好的,我下班叫他。”
刚放下电话,办公室的门就被礼貌地敲了敲,新招聘的秘书小秦笑眯眯地站在了门口。
“邱总,这是三家分公司的年底利润预测表,刚刚火速送到的;还有,顺达货运的广告部刚刚来电,正式将品牌名字改为‘顺达快递’,通知我们有空派人去一趟广东,更改一下持股证明。”她口音清晰,条理分明地一条条说着,语声甜美。
邱明泉抬起头,微笑着接过她递过来的一叠资料,认真地看了看:“很好,还有什么事?”
小秦是今年新招聘来的秘书,在整整八十多人的竞争中脱颖而出,靠得可不是高挑身材和甜美脸蛋,靠得是实打实的名牌大学经管专业和财经专业的双学士学位,拿着极高的年薪。
“有的。十分钟前明立科技韩总来电,说收到香江‘海盈证券’的通知函,我们交叉持股的易络公司在纳斯达克上市的辅导期已满,上市日期定在了明年六月。易络科技的丁总给明立科技发来了邀请函,邀请他届时出席纳斯达克的敲钟仪式。”
邱明泉心里一动:三年前叫韩立亲赴杭城说服了那位大名鼎鼎的丁总和他们合作,只用了三年时间,果然就已经叩响了大洋彼岸的纳斯达克的大门。
他颔首问道:“韩总怎么说?”
“韩总问您的意思,说希望您和他一起去。”
邱明泉微微一笑:“这件事我和他亲自说吧。”
反正马上就要拉着他一起去家里吃饭,届时再说更好。——韩立倒是可以去见见世面、结识一下科技界的新贵们,他就没有这个兴趣了。
封睿早就悄悄和他说过,易络科技上市时正遇到美国纳斯达克科技股哀鸿遍野,泡沫疯狂破灭,所以发行价只敢小心翼翼定为每股15.5美元,可没想市场依旧给了响亮的一个耳光,当天上市就以12.1美元报收,甚至被人戏称为“流血上市”。
——他是有多闲着没事,才会辛苦飞去大洋彼岸,围观这凄惨的一刻,灰溜溜地见证首日这20%的下跌呢!
……
“什么?叫我去你家?!”韩立坐在邱明泉身边的副驾驶座上,惨叫一声,“韦阿姨说的?为什么!你怎么不早点说,我这穿得这么草率,啊啊啊,向城疯了吗,居然也不跟我说!”
邱明泉从后视镜里瞥了他一眼:“你这一身名牌可以了,还要穿成什么样子?家宴而已,穿得西装革履才奇怪。至于向城,根本不知道吧?”
他沉吟一下:“我妈本来就觉得我和你工作关系亲密,工作地点又近,就叫我顺便说一声,不是吗?”
韩立赶紧伸过头,掰歪了前方的汽车后视镜,使劲地照啊照:“我的发型乱不乱?胡子呢?胡子早上没刮,是不是有点邋遢?”
没等邱明泉回答,他就又差点跳起来:“我不能空手去吧,这可是元旦家宴!啊啊啊,快点在前面停下来,我要去商场买上门的礼物!”
邱明泉努努嘴:“后备箱里一大堆东西,我刚刚叫张峰松从进口食品区那边拿了几千块的东西,派人送过来了,你拎着。”
韩立长长舒了一口气,狠狠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班长啊,你真是我人生路上的小天使,要不是遇见了向城,我大概会爱上你的!”
邱明泉啼笑皆非,明亮的眼睛斜睨着:“谢谢,这话我就不告诉封睿了,我告诉向城去。”
韩立一下子蔫了,哼唧了一声:“班长,不要这样,向城那小子……你都抢了他的睿哥了,要是再听这一句,他大概会直接休了我的。”
说着说着,他又紧张起来:“哎,班长你说,向城看到我忽然出现,会不会不高兴?毕竟他一直叫我收敛着,不准露陷的?”
邱明泉长叹一声:“又不是上门提亲,你紧张个什么劲?再说了,你们这样也不是办法,瞒一年、两年可以,以后呢,打算瞒一辈子?”
韩立一下泄了气,高大的身体瘫在了座位上:“我们哪有你和封睿那么好运,被你俩生死苦恋抢了先,我俩算是彻底歇菜了。”
他麦色的英俊脸庞上一片沮丧:“你爸妈两个儿子,你这一个已经出柜了,要是再来一个,你说他们会不会直接昏过去?”
邱明泉清俊脸上木木的,同样忧心忡忡:向城是父亲战友的遗孤,要是不留个后,爸爸会不会觉得特难受特自责。会不会心里郁结不已?
两个大男生一脸愁苦,一直开到了向家门外。
韩立跳下车,飞快地拎起了后备箱里一大堆东西,缩在邱明泉身后,臊眉耷眼地进了门。
朱嫂开的门,一进去,客厅里的暖气开得足足的,四处摆放着怒放的鲜花,欢声笑语迎面而来。
韦青站起身,微笑着上前和两个孩子打着招呼:“明泉啊,快进来。小韩你这孩子真是的,上门吃个便饭,又不是外人,带这么多东西做什么?”
韩立一听到那句“不是外人”,激动地脸红扑扑的:“阿姨好!新年好!”
除了韦青以外,别的所有人几乎全都只是抬了抬眼:“明泉啊,小韩也来了?快进来坐!”就又把注意力放在了沙发上。
——那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正在上面一左一右欢实地闹腾着呢!
虽然是异卵双胞胎,可是两个娃娃还是难得地相貌相似,男娃戴着威风凛凛、大红大绿的虎头小帽子,女娃戴着粉红色的小兔耳朵毛线帽,除了帽子不同,身上一模一样的缎面小棉袄小棉裤,里面是最好的长绒棉花,把两个小娃娃裹成了两个鼓囊囊的小包子。
浅紫红的喜庆料子上,绣着精致的手工绣花,衬着一双雪白粉嫩的小脸,大大的黑葡萄般的眼珠儿滴溜溜地转悠,叫人一看就移不开眼。
“哎呀,这俩孩子是……是医院那两个?”韩立小声惊呼一声。
妈呀,上次在医院看到的新生儿明明又丑又皱,现在怎么忽然就变成这么好看了呢?一个个比年画上的小童子还惹人疼!
邱明泉白了他一眼:“废话,不是医院那俩,还是外面捡的啊?”
就在这时,身后响起了一个温柔低沉的声音:“是啊,也没有那么多路上捡来的了,你这样的比较少。”
邱明泉一回头,惊喜地看着身后的人。
封睿含着笑,站在他们身后,正轻伸长臂,把身上的藏青色羊绒大衣脱下来,趁着屋里众人都在看孩子,飞快地凑近,在邱明泉脸上轻轻一吻。
外面天气冷,邱明泉刚从室外进来,明净如玉的脸微微有点冰,封睿的唇却火热,触上来时,带着一股春天般的暖意。
邱明泉的脸“腾”地就红了,慌乱地就想拔腿就走,手腕却被封睿一把牵住,大大方方地拉着他走向沙发,一边在他耳边轻声道:“我一下飞机就马不停蹄赶回来了,有点累。”
正要甩开他手腕,可是一听到这一句,邱明泉立刻担心地抬起头:“要不要先去楼上客房休息一下,开饭我们再叫你?”
封睿的声音低得只有他能听清:“不用,看到你就不累了。”
邱明泉面红耳赤,只待不理,封睿却又低低道:“晚上我不回别墅,就歇在旁边我家旧宅了。好几天没见了,你陪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