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牡丹可算有心路的女子,知道男人都没一个好的,哪个能真靠的住。秦思义更是其中翘楚,自己一个人伺候他,早晚腻烦了,瞧见些影儿,便寻门路弄了这两个调教好,未开苞的瘦马进来。这两个丫头姿色不算出挑,被鸨母训练出了特意的本事来伺候男人。
金牡丹花了自己一半的积蓄买回来,给秦思义受用。就是为了勾住秦思义的脚儿,她知道自己这样的身份地位,若是秦思义不护着,早晚被发落出去了。不说哪个世子妃,就是郡王妃前儿偶然远远见了一面,那冰冷厌恶的眼光,也另她打心里头发寒。
有了软玉温香两个,即便再来几个侧妃她也不怕。再说那钱地主的闺女能是个什么绝色,黄花闺女也无有风月上的手段,少不得一两天新鲜罢了。
这边府里各有计量先不提,再提谢府,谢贤出去一遭落了选回来,不禁没有丝毫颓丧且暗暗松了口气。入了秋,便是朝廷的大考,林庭梅的学识,不出差错,必然榜上有名。
一开始谢贤也只是有一搭无一搭的,后来不知怎的就入了心,怎样都觉得林庭梅是个如心意的,幻想着将来两人以后美满幸福的生活,把那富贵荣华什么都看的淡了,这人一旦入了扣,就异常执拗,一门心思就认定了林庭梅好,别人都不及他半点,时常放在心里想着,盼着,因此落了选,倒正和了她的心意。
谢府里老太太倒是没觉得如何。落了选也没什么,横竖再寻一门亲事便是了,只这日宫里却突然来了人,着老太太进宫,说太后这一程子没见着老太太了,想着找去说说话。
老太太却有些纳罕,虽说一年里头也进宫一两次,给太后皇后请安,可却并不很亲近,君臣有别,和安平王府里的老王妃又不一样了。
最奇的还有呢,传话的太监还说,太后听见谢府里有位三姑娘是个有趣会说笑话的,让一并带去太后要瞧瞧呢。老太太这边虽猜想不透,但也不敢耽搁,忙着让谢桥装扮齐整了,祖孙两人坐软轿进了宫去。
太后做媒亲事底定
在宫门外候着她们的也不是旁人,便是如玉身边伺候的两个老嬷嬷,老太太见了,这才略放了些心。心里头琢磨,一准是明月公主秦如玉在太后皇后面前说了桥丫头什么话儿,勾起了太后的兴致。老人吗?都喜欢陪着孙子孙女凑热闹,倒也说的过去。
只前面的两个老嬷嬷清楚这里头的事儿,因和谢桥相熟,便也笑咪咪的瞧着她笑,谢桥心里咯噔一下,就知道这里面指定有事,可回想上次如玉出宫来找她,也没说什么话儿,心里头正翻过来调过去的思量着,已经进了太后住的慈宁宫。
金碧辉煌,琉璃飞檐,尊贵气势又不是王府所能比的了。谢桥悄悄整理整理自己的衣裳,顺顺腰际垂下的环佩坠饰,垂目敛眉异常乖巧规矩。
她知道这里面随便一个人,都拥有生杀予夺的权利,行差一步,也许就会招来横祸,因此更谨慎了十分去。
进了大殿躬身告进,磕了头,上面一个慈祥的声音道:
『起来让我瞧瞧』
谢桥站了起来,微微抬头,只一眼便瞧见正前方的明黄御榻座上,靠坐着一位威严尊贵的老太太,一边是一身明黄凤袍端庄的皇后娘娘,另一边却是如玉,飞快的冲她眨眨眼,谢桥才略略放心,至少知道不会是什么坏事。
太后一开始就只觉得是个身量未足的小丫头,只是进退间颇为大度,第一次进宫来,小小年纪还能这样沉稳的,倒也不多见。
待谢桥抬起头来,才不禁明了几分,安平王府里的老王妃瞧上这个小丫头,倒也不无道理,这丫头生了好一对明灿灿清澈透底的眼睛,遂暗暗点头笑道:
『倒是生的极体面个模样,怨不得老王妃每次来都要夸上两句,你们府里头这样好的女孩竟藏着,没送进宫里头来,不然我几个皇孙可也都是不差的』
老太太忙道:
『只因过了年才十二,却没赶上选秀的年纪,再加上这丫头从小身子弱,小时候都还说是个养不大,白费了心的,这几年才调养的好了,我便拘着她,绝少让她出门,只在家里头和几个姐妹一起念书做针线玩耍』
太后笑了:
『这祖母心疼孙女也是应当的,这孩子瞧着贞静沉稳,是个不用怎样费心的』
说着招招手:
『来,近前来,我仔细瞧瞧』
谢桥微微扫了祖母一眼,老太太暗暗颔首,才缓步上前,走到老太后身前蹲身一福,老太后拉着她的手,细细打量半响,问了几句话,在家都干什么?可学了什么针线?等等一些女孩家闺中的琐事,谢桥一一答了。
太后满意的点点头,放开谢桥,谢桥仍退回老太太身后规矩的立着,太后吃了口茶笑道:
『这丫头我瞧着甚好,长得喜兴,又大方,不若我做个大媒,老太太瞧着可好』
老太太听了不由得一惊,心说桥丫头这才不到十二,难不成太后瞧上了,要给那个皇孙说,老太太虽说看上了安平王府的秦思明,心里头却着实不想把孙女嫁进宫里头来。
一个是宫里头规矩大,若是嫁进来,各种规矩在那里摆着,祖孙再想见面可就难了。二一个宫里头龌龊多,虽说谢桥有些心眼,可是她一边瞧着却是个心地极良善的,在宫里却未免吃亏。不比秦思明,知根知底,瞧着性子好,有本事,有志气,又不是世子,将来即便分出府来单过,自己多预备些实在的嫁妆陪送了过去,一辈子也不用愁了,却比什么都强。
因此这时听了太后的话,却有些吃惊,可是也不敢忤逆,暗暗叹口气,扯开一个笑容道:
『太后做大媒,可不是她的造化吗,只桥丫头如今年纪还小,一两年里怕也过不了门的』
老太后笑道:
『瞧瞧,我这刚起个头,老太太就不舍得了,放心,哀家不立时就抢了你的孙女去,如今我瞧着这孩子好,先定下,等过两年再成婚也使得,也不是旁人,想来也都是相熟的,便是安平王府的思明,那孩子性子稳重,比我几个嫡亲的孙子都强些,正和这丫头匹配,老太太瞧着可顺心意』
老太太听了,大大松了口气,这可是想什么来什么,忙道:
『太后做的大媒哪里能差,臣妾谢恩』
说着就要磕头,太后忙让两个宫女扶起来道:
『那里用得着你这样,行了,天上的姻缘地下的媒,我如今就喜欢看他们小儿女成双成对的才好,凑成了一对,我比什么都欢喜呢』
出了慈宁宫,谢桥脑子里还蒙蒙的,自己这才不到十二,就定了亲事了,太后做媒,这亲事便是板上钉钉,落到了实处的。想到秦思明终究成了自己的未婚夫,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喜忧参半,酸甜难言,五味杂陈。
刚拐进宫里的长廊,如玉从后面追上来,拉着她的手道:
『我这时候无事,送桥桥妹妹出去吧』
老太太知道两人必是有些私话要说,便紧走两步,把她二人落在后面。
谢桥拉着如玉的手偷偷掐了她一下,低声道:
『一定是你弄的鬼了,多事』
如玉嘿嘿一笑,凑到她耳边道:
『思明哥哥是个极好的,你两个我瞧着也般配,这样不是挺好,皆大欢喜,你该谢我的大媒才是,怎么到来恼我』
谢桥气不打一处来,白了她一眼道:
『谢你鸡婆了,有这些心思,怎么不管管你自己的闲事』
忽然想到谢宝树捎来的东西,似笑非笑的道:
『前儿,大哥哥可是又捎了两样东西回来,有一套肚雕的娃娃甚是有趣,说是让我送人的,正好我二姐姐回来了,明儿我给了她去』
如玉一瞪眼急道:
『你敢,我们两个的情分,你若是把好东西给了旁人,我再不理你了』
看到谢桥滴溜转的眼珠子,脸上一阵红,呐呐的道:
『我只认是你的东西,一会儿就让人上你那里取去,若给了别人我不依的』
谢桥不禁莞尔,这两个人也是有趣,一个捎来东西也不明说,只含糊的说让她送给好姐妹,想来她的好姐妹何尝有别人来着。
这一位呢,隔三差五拐弯抹角的打听南边的事情,想来宫里头知道的,都是些公事上的,如玉更想听的是私底下的琐事。两人俱都是掩耳盗铃的装着,打量别人都是傻子来着,不过小儿女的心思,果然是有趣的,至少她在一边瞧着,颇觉的有意趣,倒是打发了许多无聊的时间。
回了谢府,谢桥一脑袋就扎进了自己屋里,再不出来了。听到信儿的大太太二太太,忙忙的到东正房来,却没瞧见谢桥,一问巧月,几个丫头都掩着嘴笑。
老太太也觉甚是好笑,却还要维护着说:
『她小孩子家脸皮薄,一回来就躲自己屋里去了,你们以后见了她,也都不要打趣她,就当没这回事,横竖还要好几年呢』
大太太笑道:
『可不是说的,三丫头才多大点年纪,太后就急巴巴的做了这个大媒,真是等不得了』
老太太也笑了:
『本来我也瞧着思明那孩子不差,想着再看一阵子,那里知道这姻缘啊!就呼啦一下从天上掉下来了,这不,从今儿起,也要赶着办三丫头的嫁妆了』
二太太忙趁机说:
『前些日子,慕容府大夫人那里给宝松宝杉说了两个女孩儿,也是官宦人家书香门第,我去相看了,瞧着倒稳妥,模样也过的去,这里趁着三丫头的喜事来讨个您老的示下吧』
老太太心情大好,笑着道:
『你瞧着好,就挑日子定下,直接聘过来也就是了,模样什么的倒在其次,只性子稳重大气最是要紧,若是娶进个刁蛮不知礼的,家宅不安终无宁日的』
二太太忙道:
『怎的我也和老太太是一个心,着意的打听了,都是好的』
老太太略沉吟半响道:
『既好,就定了明年开春吧,今年秋天要送大丫头出嫁,都赶到一起也不大从容』
二太太忙应了。老太太扫了大太太一眼:
『你这个当娘的也给宝树瞧着些,如今大了,早娶进一房媳妇来,也好给我生个重孙子抱抱』
大太太笑道:
『宝树如今心里头都是差事,哪还有这些心思,听说在南边得了太子爷的夸奖,心里头正想着如何建功立业呢。再说这娶媳妇也急不得,若是红鸾星动,不用催他自己就先着急了』
老太太笑了:
『这话也在理儿,记得他百日的时候,老太爷寻了个算命的给他批八字,说是个命中要得贵妻相助的,却不知道这贵妻,如今在哪儿呢,也不露个头让咱们见见』
二太太暗暗哼一声,心说:算命的话能信,猪都能上天了,我还就不信,能找个怎样贵重的儿媳妇。
再说秦思明这头,在南边正整顿行装要回京来,突然接到了这个喜信儿,遂喜的就差手舞足蹈了。心里头的一块大石头,终算落了地,虽说还拿不准谢桥的心思,可是已经实打实是自己的媳妇了,这名分既定,便也跑不了了,等过了门再仔细和她磨,他们有一辈子的时间在一起呢。
一辈子的时间在一起,这个念头一进了脑子,秦思明不禁被这个念头迷住了,遂呵呵傻笑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对于童鞋们意见的几个解释:
第一个,选秀的大臣之女并不少,但是关系不大的人物或是家族,就省略不做表述了,文中的选秀欣欣向荣参考的是明朝的采选制度,明朝因避免外戚做大,对于秀女家世的要求并不很严格,不一定非要显赫之族的嫡女不可,甚至有许多平民,除非有必须的政治因素,但是可悲的是明朝的外戚没做大,宦官却权倾天下。
第二个关于钱月娇配给秦思义,秦思义是个很关键的人物,所以这个人的事情也要顺着线发展一下,只能说是为了以后的情节可看性,觉得这样的戏剧巧合和冲突是有必要的。
再有关于镇南王,本来设定镇南王这个人物,就类似谢桥的蓝颜知己,虽暧昧,但并不会成事,请童鞋们千万不要太期待,什么嫁个镇南王,这是不可能的,但是两人以后会有很多精彩对手戏,很值得一看。
另外,对于某些字眼的运用,欣欣向荣会注意,尽量合理,因最近赶稿子难免粗糙,回头仔细看看修改一下。
最后祝童鞋们看文愉快,偶是存稿箱。
通透心敬生劝子谦
谢宝树一进来就看到秦思明这个模样,不禁莞尔,围着他转了两圈,促狭的道:
『快先叫一声大舅哥来我听听,你娶了我妹妹,可不就成了我的妹夫吗?哈哈!』
秦思明却也不恼,目光一闪似笑非笑的道:
『你我之间还是免了吧,将来还不知道怎样论呢』
谢宝树一楞,还自以为自己的心思藏的隐秘,殊不知早被别人瞧在眼里了。秦思明不怀好意的道:
『别说我没提醒你,如玉的身份可不一般,你想顺心可不很容易,如果此时求求我,我还能说上两句有用的好话,依此说来,你该奉承我才是啊』
谢宝树脸一红,磕磕巴巴的道:
『你......你......胡说什么?谁......谁......瞧上那个疯丫头了』
说了两句,又实在撑不出,一屁股坐在秦思明对面道:
『那个......你与我透个实底儿,她到底是宗室里头谁家的小姐,这么长日子,我越发糊涂了,瞧她来去自如,忽一下来,忽一下走的,竟是让人难猜透』
秦思明凉凉的道:
『你既没瞧上她,打听这个作甚』
遂不再理他抓耳挠腮的着急,站起来去收拾角落里的一只箱子,把搜罗来的一些玩意,小心的一层层亲手放在里头。
秦思明心里暗悔,待要承认,这脸上却又下不来,不若回去这一路,在船上再磨他便了。打定主意,遂探头过去看慎远忙些什么,不禁有些膛目结舌,指着箱子里道:
『这些都是给我桥妹妹的?』
秦思明听了微微皱眉,以前还不觉得,如今即便听谢宝树这样称呼,都觉得有些酸溜溜的不舒服,觉得我桥妹妹这几个字,今后该是自己的专利才是。也不知道自己今日若在近前这样叫了她,她会是个怎样的光景。
想到此,心里不由的一热,勾起嘴角又笑了起来,谢宝树见自己问了他半天,他竟是充耳不闻,只在那里楞楞傻笑,不禁推了他一把:
『喂!慎远,慎远......』
叫了几声,秦思明才回神,不禁有些恼谢宝树打扰他,瞪了他一眼道:
『你难道不回去收拾收拾东西,明儿可就上船回程了』
谢宝树翻了个白眼道:
『下面的人难道都是吃白饭的,用得着我事事亲力亲为吗,我问你,这些玩意可都是捎回去给桥妹妹的,你不觉得太多了点吗』
秦思明笑了:
『又不值什么,桥妹妹喜欢这些东西,我瞧见了,便搜罗来给她也应当,这也没多少,平日里桥妹妹也不喜欢出门,在屋里摆弄这些玩意,也好打发些寂寞无聊的时光,等到......』
说道这里,冠玉一般的俊脸上,染上一层浅淡的红色,却没说下去。谢宝树歪头打量他的神情,觉得异常稀罕,想到他的话,不禁笑道:
『寂寞无聊,这几个字与桥妹妹无缘,该说她自得其乐才是,即便一辈子不出门,她也不会烦的,每日里看那些野史传记,都快废寝忘食了,哪有时间无聊寂寞』
秦思明不禁低笑两声:
『怪不得她知道的那样多,那样杂』
谢宝树瞅了他一眼,忽而脸色一正道:
『不过她是我的妹妹,虽是堂兄妹,却比我两个隔母的亲妹妹,还要亲近的多,以后你若是欺负了她,我可不依的』
秦思明放下手里的东西,回身看着他道:
『行了,大舅哥,好不容易才顺了我的心,怎么可能欺负了她去,再说你桥妹妹伶俐的样子,心里原是有七窍的,我那里能斗的过她,她不欺负我就念佛了』
谢宝树被他的话逗笑了,一想桥妹妹那么个性子,是够一般人磨的,瞧着面上倒好,心里若是拿定了主意,打雷下雨都干她事的。别人急死活该。忽而又想到子谦,还不知道如今心里头是个什么滋味。
原先倒是不知道慎远的意思,只瞧着子谦极好,温润好性,又和桥妹妹甚为亲近相投,虽未露形,想来心里也是存了一些念头的,忽然一下子,桥妹妹和慎远就定下了,子谦不知道怎样想法呢,不怎么好受是一定的了。
谢宝树想的不差,选秀的信儿传来,翰林府一片忙乱,姑太太索性住过来几日亲自料理事情,要重新收拾出体面的院子来迎接玉梅,嫁入皇家,即便是太子良娣,今后身份也是天壤之别了,天家的尊贵岂容亵渎。
另一则,也要忙着备办嫁妆,虽是定了明年秋的好日子,可一年里头也有些赶了,再说随着玉梅回来的,还有皇家派来跟着的四个嬷嬷,八个宫女,出来服侍太子良娣,间或指导教授皇家的规矩,掌着皇家礼仪,一进一退皆有章法。
几乎一瞬间,翰林府里门庭若市起来,来贺喜的官员故旧,你来我往好不热闹,从老太爷到老爷忙到了十分去,后面也是各府里的命妇夫人们来来去去的攀附结交,没个人照应怎么行。
刘氏如今病着,即便起的来身,也无精神力气张罗,加上忧虑玉兰的处境,哪里还有心情去管外面的虚热闹。拉着玉兰的手,心里又悔又恨,怎么就真选上了玉梅呢,细细问了女儿的宫里的情景。
原来玉兰从小被母亲宠着长大,却没受过丝毫的委屈,出身又好,模样也不差,一直是蜜罐子里长大的小姐。进了宫去,身边都是生人,只妹妹是个亲的,便事事依着妹妹而行,凡事都要先问问妹妹的主意。
她这番作为原也没什么,只是落在皇后的眼里,未免看不上眼,落了选却也是理所当然。玉兰当时也不觉得怎样,可一回了府来,就切身感受到了世态炎凉天地之别。
那些平日里喜欢奉承她的下人婆子,如今也淡淡的了,外头的夫人们来贺喜,也只说玉梅的好,谁会想起翰林府的嫡女原是她玉兰呢,一天一地落差太大,玉兰一时不能适应,便每日来母亲屋子里躲着,偷偷抹眼泪。
刘氏看了心里更是难受,可也嫌她不争气,怎么就让玉梅拔了尖。心里头却还要掂量着尽快给玉兰寻一门好亲事。这太子巴望不上,可那安平王府的二公子如今还没定亲呢。
正要寻机会再找丈夫说项,那里想到不过几天的功夫,太后又做了大媒,把东边府里的谢桥定给了秦府的二公子,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这真是倒霉了,喝口凉水都塞牙,说不如意,竟是事事都不如意。
子谦也听着了信儿,忽觉心里头刚亮起来不大一点光亮,啪就熄了,一片暗淡,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一下午都没出来,也不让人进去。
紫荆在外头急的转磨,自己劝不了,外头又忙乱着二姑娘的事情,一时无法,只得遣了二门外的一个小幺去尚书府里找了敬生少爷来。
敬生来的时候已是掌灯时分,子谦到是开门放了他进去,紫荆这才略略松了口气,忙让小丫头倒了茶端进去,仍旧关上门,在窗户外头守着。
敬生一进屋,就见子谦坐在窗下的椅子上,对着桌子上的一局残棋怔怔发呆,不禁叹口气道:
『你这是何必呢,往常瞧见你也不是这么个心思,怎的如今这样想不开』
子谦道:
『以前却是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心,事到临头才明白,却已经晚了,这局棋还是上次我和桥妹妹没下完的残局,我让下面的丫头们封起来不让动,想着不过几日桥妹妹再过来,我们下完,可如今......』
说着一叹,敬生道:
『不怕你恼,我在一旁冷眼瞧着,桥妹妹虽说和你我亲近,却没有别的意思,真真是当亲哥哥一样,和那府里的宝树没两样儿,依着我说,便丢开手去吧,今后的日子还是兄妹,即便她成了亲,凭着咱们和慎远的交情,还是能来往的,咱们怎么也算个娘家人,将来说不得也能护着她些,又有什么不好,比方说,娶了家来,倒难免生了嫌隙,反倒远了』
子谦抬头看了他半响,叹口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