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么一说,倒让索光弼不好拒绝了,“你真的要去?身子确实能受得住?”
“肯定能!”苏姨娘百般保证,态度坚决。
“好吧!”索光弼同意了,“你就带书平同去,我另挑几个可靠家人跟在你们身边。要是不行的话,二姑娘你不必客气,直接让他们送你姨娘和弟弟回来!”
“好。”木乔笑着应了,很感谢苏姨娘的鼎力支持。
万氏红了眼圈,“你们都去了,这个家里冷冷清清的,多没意思?”
木乔笑着把书静和书杰书容往前推,“这不还有他们么?以后你们天天在母亲面前多多孝敬,等上两年,我们便回来了。”
事情就这么定了。
等霍梓文得到消息,匆匆赶回家里,却见爹娘已经在商量着帮木乔打点行李了。虽然他们不能跟去,但也想派几个得力的人,再送些合用的东西过去。
“你们怎么就同意了呢?”霍梓文急得满头大汗,如此山高水远的,让他怎么能放心?
霍公亮白了儿子一眼,“你从前不也一出门就两三年,咱们有拦着么?少在这儿添乱了,我和你娘忙着呢!”
“那不一样!”
“是不一样。”阮玉竹也嗔了儿子一眼,“你出门是光棍一条,阿乔出门可规矩得很,亦儒跟着,索家姨娘也一起去,不少人呢。我和你爹都能放心,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霍梓文哑巴了,“那我能去见她一面么?”
“不能!”霍公亮眼珠子一瞪,存心难为儿子。
阮玉竹笑了,“写封信还是可以的,等木乔回来,差不多也该成亲了。以后的日子有得是,何必急于一时?”
霍梓文脸红了,转身就跑。
霍公亮骂一句,“活该!”却又忍不住和夫人相视而笑。
宫中。
公主杨淑仪很是不平的问李皇后,“母后,当真就这么放过那个小妖精么?”
“急什么?”李皇后慢条斯理的抿了口茶,“来日方长。”
…
木乔打开一口大箱子,将历年在索家霍家的积蓄,还有接生所得的红包取出,“把我单子上列明的药材买齐,再把其余的全部交换成银票,咱们这就准备出发啦。”
可人有点舍不得,“姑娘,您真的打算把这些钱全都花干净啊?”
“是啊,花不干净我就不回来了。”木乔嘻嘻笑着捏了捏她的脸,“你还要不要跟我去?”
“去!”可人鼓着脸坚定不移,“等我把自己拖成老姑娘,门主就是不想娶我也不行了。”
“这主意好。”木乔哈哈大笑,“等咱们回来,我逼他娶你。他要不肯,我也包你有个好女婿!”
“行!”可人顿时精神了。
诸事齐备,扬帆远航。
既然要走水路,郑小虾是当仁不让的船长。只是令木乔诧异的是,这条船看起来很有些不同。不是因为船上挂着的特殊标记,而是船上的每一处都透着特别的精致。
能掌一条这么好的船,郑小虾眼中很有一点小得意,但嘴里却凉凉的道,“皇上出手可真小气,就派这么一条船来,怎不弄几条威风威风?连船工只派八个,看样子只会些拳脚工夫,却没一个会划船的,还不是得劳烦我们这些伙计?”
木乔心头一暖,杨烜,是真的关心自己。
再看一眼京城繁华,她转头向前,“走吧!”
“起锚!”郑小虾大喝一声,大船稳稳当当的离开了码头,走进碧波里。
…
两年后。 想要++?阅读更多精-彩内容,登录$派+派后-花^园
这天霍梓文从宫中的司天监值夜回来,眼前好似还满天繁星。
阮玉竹抿嘴微笑,“有信来了。”
只一句话,霍梓文眼里的星星全部散去,精神百倍,“哪儿呢?哪儿呢?”
阮玉竹笑得前仰后合,霍梓文恼了,“娘,您怎么也学着逛人了?”
一旁甘婶好言相告,“阿三你别急,真是阿乔来信了,不过不是书信,是口信。她已经进京了,现到宫里去了。”
“什么?”霍梓文顿时跳了起来,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我怎么不知道?怎么没人告诉我?”
阮玉竹嗔他一眼,“你以为你是谁啊?人家还巴巴儿的告诉你么?阿乔现在名气可大得很,天南地北没有不知道的,要不是皇上特召,她起码得等到年后才能回来呢!”
“就是啊!真没想到,咱们家的小阿乔现在居然有这么大的名声,就连我去买菜,人家都知道那个送子玉女沈阿乔呢!”
阮玉竹喜孜孜的谦虚着,“其实也不是她自个儿的功劳,这一路上,江南柳家,北边索家,还有安土司家的阿果,那小两口帮了多少忙?这一路上的官府也多有照应,才让这丫头捡了便宜。”
霍梓文不乐意听了,“那也是她千里迢迢去跑,才有这名声,否则,谁肯白送?”
甘婶笑着拍了他一掌,“瞧瞧瞧瞧,这就护着媳妇了!往后进了门,咱们都得靠边站了。”
又来了!霍梓文脸皮已经很厚了,全然不为所动,“那就赶紧把她接进来吧!娘,这可您早就答应的。”
阮玉竹笑得更加开怀,“娘就不许耍赖么?”
“可以,那您和爹可就没孙子抱啰!”霍梓文边说边走,既然他的准媳妇回来了,他得赶紧收拾收拾去!
宫中。
李皇后陪着明显虽然黑瘦了些,但却更见风韵的木乔,笑得温婉,“沈姑娘这回可真长成大姑娘了,这一路上辛苦了吧。”
她说着话,却有意无意总把木乔往水池边挤,那里明显放了几颗生着苔藓的鹅卵石,滑腻非常。
“还好。”木乔慢下脚步,一双琉璃眼亮亮的看着她,“娘娘气色真好,这几年过得挺舒心的吧?”
“老啰!成天操不完的心。”李皇后笑着,继续挤。却没留意到木乔踩着一颗鹅卵石,踢到了她的脚下。
脚下猛地一滑,韦皇后吓得尖叫起来,木乔伸手一把扶住她,笑得人畜无害,“娘娘莫怕,臣女这几年在外头学得水性不错。就是您掉下去,我也能救上来的。”
李皇后表情一滞,随即复又和缓起来闲话,木乔也随和的附议。
到了杨烜面前,皇上异常高兴,“沈家丫头快上前来,给朕好好看看!嗯,真是大姑娘了。皇后啊,朕有一个主意,咱们收沈姑娘做义女如何?你瞧瞧这些,全是各地官员请求封赏她的折子。朕已经定一个名号,就叫她仁善公主,你觉得可好?”
李皇后笑得有点苦,“皇上选的,那必是好的。”
杨烜似是不察,“你是国母,这旨意就由你来下吧,拟好送朕御览。朕现在要找人来商议一下,怎么准备公主的大婚。这可是朕的头一位公主,务必要办得风风光光,漂漂亮亮的!阿乔,跟朕来,朕带你去挑嫁妆,喜欢什么就拿什么!”
被无视的皇后满怀不甘与忿恨去下旨了,只没想到,这会是她此生所下的最后一道懿旨。随后李皇后就“病了”,终其一生都没能走出坤宁宫半步。
而为了不过病气给旁人,除了原本就在那里服侍的宫女太监,也没有任何人能走进去半步。
五年后,李后薨。
而在这一年,司天监择定了腊月二十,仁善公主大婚。
头一天,纷纷扬扬下了一天的鹅毛大雪,将天地装裹成一片琉璃世界。越发衬得四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木乔一身大红鞘金嫁衣,远远看去,便如红日初升时那一抹最明媚的阳光。
缓步走到九五之尊面前,她用极小极小的声音说了句,“爹,我走啦。”
简简单单一句话,却听得杨烜眼眶一热,喉头微哽,几欲落下泪来,良久方从怀中取出珍藏多年的那半枚金钿盒,“去吧。”
木乔接过,甜美一笑,转身走向她的幸福。
杨烜看着天边厚重的白云,恍惚又瞧见那淡黄衣衫的少女,纵马扬鞭,宛如风一样自由来去。
“云雁,你看到了么?我们的女儿出嫁了…”
洞房花烛夜。
霍梓文终于可以进来挑开大红盖头,看着他的新娘,却是无比感叹,“总算娶进门了,这成个亲真不容易!”
“那你往后就只得我一个,不许有别的心思,知道吗?”木乔扳着脸开始驯夫第一课。
遥想十年前,月色如银。
霍梓文顺着鱼线从水里摸出一个小女孩,呆了一瞬,脑子里头一个念头便是,难道这是上天送给他做媳妇的小鲤鱼精?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