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离那么近,如果不是及时制止,只怕祁北杨还会要亲上去。

孟植虽说也感谢祁北杨帮忙找回阿恬的骨肉,但这并不代表祁北杨就能挟恩要求回报。先前孟植还奇怪怎么祁北杨这么上心, 这一路观察下来也明白了,合着祁北杨是瞧上余欢了。

孟家虽然比不上祁家,但也不至于叫人欺负了去。

阿恬性子柔软,桑桑也随了她,只怕祁北杨做了什么坏事, 她也不肯说出来。孟家的珍宝失而复得, 怎么可能再由着旁人随意采摘觊觎。

余欢心里忐忑,刚叫了一声舅舅, 孟植就冷着脸让她进去关上门。

余欢有些怕这个舅舅, 但更怕这两人起冲突, 一来二去的, 再惊着了孟老太爷。

孟老太爷上了年岁,经不起这闹腾。

她飞快地说:“刚刚北杨叔叔其实是在问我明天想吃什么,我说话声音小,他没听清,这才离的近了点。舅舅,您别误会啊。”

祁北杨微微侧身。

许是快要休息了,她的头发全部都散了下来,柔和地披散在肩头。

竟然会为了维护他而说谎。

他的喉结滚动一下。

……更加想亲她了怎么办。

余欢未察觉,安安静静地望着孟植。

孟植讶然。

若单单只是祁北杨欺负余欢,那他不可能放任不管,但现在的问题是……

他的这个小侄女,似乎也对祁北杨有那么点意思。

还会出口维护祁北杨,怕他教训了他。

双方你情我愿的话,那他这时候再追究下去,岂不是就成了棒打鸳鸯。

实在不妥。

孟植踌躇了。

考虑到这个层面,他的怒气淡下去一些。但这大晚上的,祁北杨来敲余欢的门,目的也不言而喻。

就在孟老太爷眼皮子底下,这也太猖狂了点吧?

孟植膝下无子,先前孟恬生育南桑的时候,他就曾跪在孟老太爷面前发过誓,要将南桑当做自己亲生女儿一样疼爱,绝不叫她受了旁人欺负。等她长大,觅得良人,他便将这孟家所有的财产,全部划入她名下,做她的陪嫁。

先前以为林媛是阿恬血脉的时候,孟植虽然讶然这女孩子的冷血,碍于孟老太爷的禁令不去看她,逢过年过节,也会偷偷地送了礼物过去。

他始终守着当时的承诺,十几年未曾更改。

孟植走过来,仍板着脸,像一个父亲一样教训余欢:“衣服穿整齐了再见人,你这样太不礼貌了。”

祁北杨掀了眼皮瞧他,唇边的微笑凝住。

表面上是斥责余欢,实际上是要他同余欢撇清关系呢!

这是说,他祁北杨是外人。

余欢应了。

孟植又说:“行了,没什么事就早点回去睡,养足了精神明天出去玩。你北杨叔叔今天晚上喝了不少酒,也该休息了。”

当着人家舅舅的面,祁北杨总不好再缠磨下去。

孟植却拍了拍他的肩膀,淡淡地说:“你跟我过来一下,我同你有话说。”

余欢观察孟植神色,不像是要打祁北杨的模样……话又说回来,就算是打了祁北杨,她担心做什么?

反正没什么关系了。

她松口气,轻轻地关上门。

余欢心里矛盾无比。

虽说她不想同祁北杨在一起,但这也不意味自己会开开心心地看他受教训……到底是真心爱过的人,余欢也希望他能够平平安安地过完这一生。

先前那些事不过是两人生命中偶尔的差错,现在是修正的时候了。

回归正途而已。

今晚祁北杨没有睡觉。

他同孟植谈到十点,孟植起了乏意,祁北杨便顺理成章地脱了身。

其实祁北杨已经习惯了少眠。

这次出来,他担心被孟家人瞧出异样来,更担心被余欢发现,一件她的衣服也没有带来。

所造成的最大影响,就是难以入眠。

他也静静地躺在床上,即使合上眼睛,头脑依旧清醒的要命。

毫无睡意。

都说缺乏睡眠会使人烦躁,到了祁北杨这里,似乎反了过来。

他可以有更多的时间,把先前同余欢相处时的每一个细节,都轻轻地从深藏的脑海中牵扯出来一点点。

有时是初见时她惊惧的目光,有时是那日,她站在夜色中,目光温柔,对他说,祁北杨,你别对我这么好了。

车祸之前的记忆破碎不堪,他努力拼凑,也凑不出一个完整的她来。

祁北杨去看过了心理医生,医生给出的建议同以往一样,多多接触之前的那些东西,接受相应的刺激,记忆有恢复的可能。但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好,或许会慢慢全部记起,也或许至死也只能够记起零星的片段。

也有些不幸的,即使过完这一生,记忆也无法恢复。

这次来曲镇也是祁北杨建议的。

宋特助说,之前他为了同余小姐一起散心,推掉了不少工作,来的就是曲镇,两次。

祁北杨也想要试试,能不能再多想起些什么来。

他厌恶极了现在这种宛若无头苍蝇的状态。

这些时光里,祁北杨脑海中偶尔也会闪过些片段,但没头没尾的;梦中余欢也会同他亲吻,搂着他的脖子撒娇,甚至主动求欢。时间久了,祁北杨自己都记不起,究竟哪些是切实发生过的,哪些是他自己的臆想。

他简直要被这些混乱的碎片给折磨疯了。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两人曾经亲密无间地相爱过,余欢的所有一切,都曾被他拥有过。

无论是身体,还是灵魂,完完整整。

只是想想,就令如今的他激动不已。

——至于两人为何决裂,祁北杨至今未能找到原因。

就连忠伯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说两人突然就开始冷战,争吵倒是不曾有,两人那种脾气也都吵不起来。

苏早分析两人吵架是因为祁北杨脾气太暴躁,控制欲强,动不动就让余欢不能这个不能哪个的。

这谁能受得了。

一通分析下来,她诚挚地建议祁北杨不要管那么宽,给余欢点自由。

祁北杨不知道自己以前是什么样子,他只知道,自己现在快要被折磨疯了。

毕竟有着前车之鉴,就算是内心渴望燃烧成火焰,面对余欢的时候,他都得小心翼翼地克制,不叫她瞧出些异样来;只是今晚喝多了些酒,控制力下降,才会冒冒失失地闯过去,原本只是想要同她解释,只是忍不住又说了些不该说的话。

酒精的作用稍退,现在的祁北杨懊恼到恨不得把自己切成八块。

只祈求余欢明日会忘掉今晚他的胡言乱语。

-

次日要陪孟老太爷去颇有盛名的龙泉山逛——虽说是山,但真正开放的区域其实并不太多。不比北方高山巍巍,南方的山林要更加秀美,更加像极了余欢先前所幻想中的武侠世界。

祁北杨依旧跟着,他瞧上去精神尚好,微笑着同孟老太爷介绍这里的一些典故,俨然充当了导游的作用。

余欢心不在焉地听着,只是忍不住又走神了——上次来龙泉山时,两人都取了带介绍的那种导游耳机,只是不清楚是不是耳机坏掉了,两副里面的声音都刺耳的要命,听了没五分钟就只好摘了下来。

没了导游词,两人对这里的了解就依赖于各种指示牌,以及石刻、壁画。

祁北杨拉着她的手,同她一起去努力辨认石头上刻的字。

这里有处情人泉,讲的是曾经有对恩爱的小夫妻,因为不被家人祝福,躲藏在这深山中生活;丈夫外出打猎时,妻子便常来这泉中浣衣;可惜好景不长,有日突降暴雨,妻子失足跌落泉中身亡。丈夫得知以后,痛不欲生,在妻子去世七日后也跳入泉中殉情。

次年,泉侧长出两棵相环抱的树,都说是这对夫妻的化身,被命名情人树。

那时的祁北杨对这故事不屑一顾,笑吟吟地说:“这上面刻的故事也太假了点,拿来哄骗傻子的吧?哪里会有人那样傻。这树多半也是从幼苗期就人工干预长成,为的就是骗些小姑娘小情侣的钱。”

余欢却蹲了下来,摸着冰凉的石头,并没有理会他,小声说:“不过我觉着这故事挺浪漫的呀……”

情人树的旁边果真如祁北杨所说,有卖情人锁以及情人绸的小商店。

生意还挺不错,情人树枝繁叶茂,挂满了红绸。

所谓的情人绸,其实就是日常祈福用的那种绸带,红色的,不过上面的图案是两棵依偎在一起的心。余欢拉着祁北杨兴致冲冲地买了两条,一人一根,各自写上祝愿。

她写的时候捂住绸带,严严实实,说什么都不许祁北杨看。

余欢很认真:“万一被你看到,那可就不灵了啊!”

祁北杨无奈而宠溺地笑,虽然一边抱怨着说这些东西没有意义,一边身体很诚实地也在上面写了几笔。

为了防止他偷看,余欢的绸带是自己系上去的,她特意选了个茂盛的枝条,踮着脚系上去。祁北杨的绸带就系在她的旁边,略微靠上点的位置;她好奇想要去看,却被祁北杨捂住了眼睛,慢悠悠地拖走:“你不给我看,我也不给你看。”

学着她的语气,惹得余欢捶了他好几下。

……

情人泉和情人树算是出名的景点,余欢就算是想避也避不开。

祁北杨带着孟老太爷经过这里,不疾不徐地讲着这个故事,夫妻投泉,化为情人树。

孟老太爷听的直皱眉:“这故事是按着《梁祝》改的吧?一个化蝶一个化树,这编故事的人也忒不走心了点。”

余欢垂着眼睛。

却听得耳畔祁北杨温和地说:“我倒觉着这个故事挺浪漫。”

余欢心中一动,抬眼望他。

清晨刚落了雨,冬日的南方空气阴冷,带着点能透入骨中的凉薄;祁北杨的侧脸瞧上去干净俊朗,细碎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仿若有种不可言明的魔力。

他原本就长的俊朗,比她瞧过的所有人都好看。

余欢心跳的很快,不敢多看,别开了眼睛,认认真真地瞧着不远处的峭壁,现在是冬天,上面只有光秃秃的藤蔓。

孟植站在旁侧,余欢的小动作,他尽收眼底,轻轻叹气。

孟老太爷仍旧只是摇头:“哄骗着小姑娘花钱的法子罢了。”

祁北杨面色有些许怔忡,微微拧眉,继而舒展开:“这也算是精准抓住热恋中小女生的心理。”

走到这里,龙泉山的路程已过半,这边设有茶水间,孟老太爷过去歇息,喝茶——这里卖的茶也有个噱头,说是什么高山泉水煮的,茶也是高山种的。

不过景区里哪里有什么真正的好茶,不过比白开水稍稍好些,也好不到哪里去。

祁北杨只喝了一盏茶,便放下杯盏出去;他似乎对外面的那株情人树更感兴趣,踱着步子,来回看那些系在树上的绸带。

这株树四季常青,饶是到了冬季,仍旧一树的蓊蓊郁郁,配着飘扬的红绸带,煞是好看。

余欢心里紧张,生怕他瞧见了当时两人系在上面的红绸带。

昨晚上他说的那句似是而非的话已经足够使她烦恼了。

她隐隐约约觉着,祁北杨大约已经察觉到些什么。

余欢心神不宁,频频往外瞧,耳旁只听孟老太爷咳了两声,她才醒转过来,讷讷地笑。

孟老太爷端起茶杯,轻轻吹散浮在盏上的一层浮沫,低头淡淡开口:“想出去瞧瞧就去,不用闷在这里。”

孟植不动声色饮茶。

他并未将昨晚发生的事情以及和祁北杨的谈话告诉孟老太爷。

瞧见余欢出去了,孟植尝一口茶,也笑盈盈地说:“桑桑年纪小,心里面好奇,这挺正常,我刚刚看那树也挺有意思的。”

孟老太爷看他一眼:“桑桑年纪小,你也年纪小?”

孟植表情未变:“说起来,同桑桑年纪一样大的时候,我还没她这样有分寸。”

孟老太爷神色一怔,依旧饮茶。

良久,他才幽幽开口:“我瞧着祁北杨心思很重。”

孟植拎着茶壶,为他沏茶:“男人嘛,心思单纯了您又该觉着担不起事来。”

余欢不知房间内发生的事情,她已经走到情人树下;这时候游客不多,祁北杨已经在一根枝条前站定,正捏着一根绸带细瞧。

目光专注。

余欢的心跳顿时漏了半拍。

她颤巍巍走过去,礼貌地叫:“北杨叔叔,新茶烧好了,外公请您进去尝尝。”

祁北杨转身。

他噙着笑,慢悠悠地开口:“怎么还叫我叔叔?”

这树上的红绸带远瞧过去一模一样,一样的底色,一样的黑字。祁北杨捏的紧,余欢也不好判断他手里拿的这根是不是自己当时写下的,只硬着头皮说:“外公让我这么叫的。”

“那外公知道咱们俩的事吗?”

余欢强颜欢笑:“咱们俩不一直很正常吗?”

“是吗?”祁北杨淡淡开口,喜怒并未显露,他扯着那绸条,力气大了些,枝条都被他拽的晃动,“那这是怎么回事?”

风吹雨打,绸带已经不如刚挂上去那样鲜艳,只是上面字迹仍旧可以辨认出——

希望能够和祁北杨先生岁岁年年长相守。

下面是她小心翼翼的落款,余欢。

余欢呆怔两秒,很快反应过来:“我当时想写和你岁岁年年长相守周肃尔先生,但一张绸带没写完,只好换了一个……”

拙劣无比的借口。

到了这个时候了,她还想着欺骗他。

祁北杨恍然大悟地点头:“哦,原来你同大哥过来,在情人绸上许愿还要加上我的名字,看来,你对我还是挺看重的嘛。这样做,大哥不介意?”

“大哥心里有小白,我不也不介意?”

“这么说,你心里也有我?”

一句一句挖好陷阱给她跳,余欢哪里招架的住,别过了脸:“你怎么这么多废话。”

逼得她敬语没了,又要张牙舞爪了。

就爱她这幅模样。

祁北杨笑了,他移开步子,随手又从枝头上扯住一条:“那这个呢?”

[愿桑桑平安喜乐。祁北杨。]

黑色的一颗爱心,规规矩矩,板正的要命。

余欢瞧着那颗心,彻底傻了眼。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当时祁北杨瞒着不许她看到的,竟然是这样的东西。

还以为,他顶多高冷地写个名字就算了,没想到,他还会认认真真地画爱心。

心里一热,酸酸涨涨全部涌了上来,余欢强自镇定地说:“这是你写给赵锦桑的,我怎么会知道。”

状况突发,这一个个谎言编的,她都快撑不住了。

祁北杨松开手,那枝子软软地又弹了回去,晃动着,抖落一些小水珠,落在他脖颈中,凉飕飕的。

他叹气:“桑桑,你不要一直回避那些事,好吗?”

这一句话,重重敲落心头。

余欢心中猛地一跳,失了方寸,惊疑地看他:“你想起来什么了?”

祁北杨没有回答,因为孟老太爷出来了,站在不远处,声音洪亮地叫:“走了,咱们接着逛逛。”

余欢哪里还有心情逛。

翻来覆去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祁北杨这是想起来了?

也不太可能吧。

如果他真的想起来,应该不会这么温和。

决裂之后的祁北杨,眼神一日比一日疯狂,阴沉,笑里藏着刀子的温柔,她每每回想起来都心底生寒。

大概是隐瞒不够,还是叫他听到些风声。

余欢默默地想,还好,还好她申请的交换生名额下来了。

再有不到两个月,她就能离开霞照市了。到时候,天高地远,任他祁北杨天大的能耐,也不可能再把她给捉回去。

下了龙泉山,几人步行去了十里藕风街,买了不少“特产”回去。两大一老男人其实对这样的商业街区并不感兴趣,只是想着余欢年岁尚小,或许会喜欢这样年轻人多的地方。

一路上,但凡是余欢多瞧了一眼的东西,孟植和祁北杨立刻付钱买下,孟老太爷也成了个老顽童,笑眯眯地买了几张昆曲面具,乐呵呵地问余欢,先前同男友一起来这里玩的时候,都买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小玩意。

余欢的话都快到嘴边了,又咽下去,若无其事地说:“没呢,他工作忙,我们没有出去玩过。”

又转移话题:“外公,您瞧那边是不是在卖花灯?”

差点就又落入了外公的语言陷阱,余欢不知道孟老太爷是否探听到了什么消息,回到酒店后也一直拿手按住胸口,觉着再来这么几次,自己迟早得心脏病。

说起来也是,孟老太爷这么大年纪了,什么事情没瞧过,多半也是看出来了她和祁北杨之间的不正常。

一想到祁北杨,余欢的头更疼了。

倘若祁北杨真的全部想起来,能够救她的人,恐怕也只剩下孟老太爷了。

只在心里暗暗祈祷,叫他晚些想起,最好是等自己离开之后。

第三天并没能如愿出行——昨天山上寒气重,孟老太爷的咳嗽犯了起来,医生过来,开了药,嘱咐这两天最好要静养。

孟老太爷满不在乎,不忘叮嘱着孟植出去带着余欢出去玩。

余欢哪里放心,不肯去,孟老太爷赶她:“去去去,别在我这里,免得我把病传染给你……医生都说我要静养了,得好好休息。你们几个小兔崽子在我面前晃悠,我哪里睡的着。出去玩吧,开心点,难得出来玩一趟。”

孟植深知他脾性,无奈地带着余欢出去。

纵使他年纪再大,在孟老太爷眼中,也是“小兔崽子”,和余欢没有分别。

轻轻关上门之后,孟植站定,沉声对着祁北杨说:“桑桑就先交给你了。”

余欢疑心自己出现了幻听,愕然地瞧着他:“什么?”

孟植没有理会他,依旧叮嘱祁北杨:“现在天气冷,等下出去的时候,一定要让桑桑系好围巾戴好帽子;就算天气热了,也不许她摘下来,更不能拉开外套拉链……她同她母亲一样,身子骨弱,一受寒气就容易感冒。”

余欢追问:“舅舅,您不和我们一块去了吗?”

孟植摇头,微笑,眼睛周遭堆起细纹:“有北杨照顾你,我放心。”

不是……前两天你还横眉冷对呢,今天怎么突然就放心了?

而祁北杨,也郑而重之地应承:“舅舅,我一定会照顾好桑桑。”

“可别做什么过分的事,”说到这里,孟植眸色一冷,“倘若叫我知道你欺负了桑桑,不用父亲出手——”

他没说下去。

孟植低头,又细细叮嘱余欢:“你也别怕,他哪里做的不好,只管告诉舅舅,舅舅替你撑腰。可别像之前那个周肃尔一样,叫你受了那么多委屈。”

余欢傻眼了。

所以,舅舅你都查出来些什么东西?

孟植却误会了她的神情,还以为余欢在暗自伤神,也将此事按下不提,声音柔和了些:“舅舅不是那种迂腐的人,不会因为这些个规矩就拆散你们俩……桑桑,在父亲面前,我会为你和北杨保守好秘密。只是你们俩也要做好应对的准备,别想着一直拖下去。父亲的顽固,远远超出你们的想象,不过既然你们彼此相爱,这些也仅仅是些小挫折而已……”

不是,舅舅啊,谁同你讲,她和祁北杨是彼此相爱的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