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佑凝的声音拔高变得尖利:“她伺候我?我没那个福分,要不是她气我,我怎么能住院。”
陈伦不再说话,低头把齐佑凝搀扶去偏房。这时忠叔从门外进来道:“我刚才看到赵小姐自己一个人背着包往村外走了。”
陈伦这下慌了,放开齐佑凝的胳膊就往外跑,齐佑凝在他身后喊:“你今天敢踏出齐家大门,以后就别管我叫妈。”
陈伦身形一顿,脚步终究慢下来,停在院门口,猛地一拳砸向院墙,扭头朝左走去。
齐佑凝见儿子没有迈出大门,一丝得意的笑容再也掩饰不住,浮现在嘴角,对身旁的秦文云道:“这个赵倩倩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就会骗我儿子给他花钱。幸好我儿子从小听话,不然就被那小丫头骗去了。哼,想进我家的门,光哄住我儿子是没用的,要我点头才行!”
秦文云只是低头捻动佛珠,淡淡回了句:“儿孙自有儿孙福,强求不得。”
齐佑凝讨了个没趣,便转过头拉着谢伟英聊天,二人在这个问题上倒是颇有共识,一时间聊的热火朝天,魏敏君则坐在一旁插不上嘴,只憨憨地陪着笑脸。
徐诺环顾一圈,发现齐佑鑫、齐佑旭等人都不见踪影,便低声询问。
齐泽浩悄声道:“祭祖当天要守夜,两个叔叔应该都还在房内睡觉。我已经叫忠叔去准备早饭,等下端到你们院里。”
“忠叔昨晚刚刚被袭击,不去检查一下就干活,能不能撑住啊?”徐诺担心地问。
齐泽浩无奈地摇摇头:“没办法,忠叔性子倔得很,我拗不过他,不过家里最近事忙,从村里临时请了两个大娘来做饭,忠叔不用自己辛苦。”
徐诺等人见大厅的场面实在不适合他们呆下去,便准备回院等着开饭,转身还未出门,忽听齐家大院内响起尖利刺耳的警报声,徐诺暗叫不好,昨天齐泽浩刚说过,密室被闯入才会响起警报。
果不其然,一听这声音,齐泽浩、秦文云和忠叔都面色大变,朝大厅的后门跑去,谁成想后门竟被人从外面锁住,只好转身从外侧绕行。
众人赶到九宫院,只见院门、房门都大敞四开,东屋内衣柜门敞开,衣服散落一地。齐泽浩刚要钻进衣橱,被吕聪一把拦住。
他示意众人退后,自己掏出枪和手电,徐诺也侧身掏出手枪在旁掩护,二人的手电光一起照向衣柜内,只见衣柜内侧的大门已经敞开,铁栅栏也已经落下。
吕聪与徐诺对视一眼,向内照照只看到楼梯拐角处的墙壁,警报声早已被齐泽浩关闭,众人屏息侧耳,密室内却没有一丝声响。
吕聪伸手握住铁栅栏用力上提,却纹丝不动,齐泽浩这才回神道:“那个落下后直接落锁,我去拿钥匙。”
不多时钥匙拿来,吕聪和刘赫合力提起栅栏,重新推回到头顶卡住,刘赫趁吕聪试探铁栅栏有没有卡紧的时候,举着枪一猫腰钻进密室。
吕聪心知他是怕有危险,自己抢先下去,此时也无计可施,只得等待。
刘赫的身影很快转过楼梯拐角,消失在众人视线之中,大家的心都悬着,时间似乎静止般难熬。
就在李可昕快要沉不住气的时候,下面终于传来刘赫的声音:“密室内一切安全,发现一具男尸。”
刚被前一句话安抚住的众人,又被后一句话惊动,齐佑凝、魏敏君和谢伟英无疑是最紧张的,一个担心是自己儿子,两个担心是自己老公,全都支愣着耳朵,目不转睛地盯着密室门口,生怕错过一丁点儿的线索。
齐佑凝最先沉不住去,颤抖着声音问:“下面那位警官,死的到底是…”
刘赫的声音从密室内传出,显得有些瓮声瓮气,但是却毫无阻碍地送进众人耳中:“是齐佑鑫。”
谢伟英大大地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床上抚着胸口道:“真是吓死我了。”
齐佑凝先是安心,随后又涌起一阵悲哀,那毕竟是自己的亲弟弟,捂着嘴小声抽泣。
而死者的妻子——魏敏君,正在当场好像没听见一般,齐泽鸿上前摇晃她的手臂道:“妈,妈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魏敏君一声不吭地瘫倒在儿子怀里,齐泽鸿吓得使劲儿摇晃她的肩膀:“妈,妈你难受就哭出来,要不你喊出来,你打我都行,你别这样啊妈!”
然后不知是被吓得慌不择言,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他平时对你也不好,死了就死了吧,以后我养你,妈,为了他这样不值得。”
可能是这句话刺激到了魏敏君,她忽然抬手“啪”地扇了齐泽鸿一个耳光:“你个逆子,他不管怎么说也是你爸爸。”
齐泽鸿毫不躲闪地挨了这一记耳光,紧紧抱住她说:“妈,那你哭出来,哭出来就好了。”
魏敏君终于在儿子怀里失声痛哭。
终于补上欠了几天的一章呼
第四卷 齐家大院 第四卷 齐家大院 第十九章 密室杀人
第四卷 齐家大院 第十九章 密室杀人
徐诺此时更为关心的是密室中的尸体,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回头对吕聪说:“吕队,我想下去看看。”
吕聪却摇摇头道:“检查尸体才是当务之急。”他转身在人群中扫视,忽然目光定格在一个人身上道:“时先生,介意帮我们对死者尸体做一下初步检查吗?”
时文轩一愣,忙点头道:“当然可以。”
吕聪安排刘子玉去叫齐家所有人叫到大厅,魏敏君也哭泣着被儿子扶走。他吩咐李可昕打电话回市局调法医和检验人员赶来,自己回身喊刘赫上来,然后领着时文轩进入密室。
刘赫已经打开了密室内的日光灯,二人刚转过拐角就看到楼梯尽头处,一具尸体头南脚北的俯卧在地,左手垂在身侧,右手屈曲压在身下。
时文轩戴好手套,刚要触碰死者忽然被吕聪一把拉住:“等下,他身下似乎有东西。”
吕聪将身体贴近地面,朝尸体下看去,时文轩也好奇地看去,只见一个形状如手电筒样的物品,正抵在死者脖颈处,被尸体挡得严严实实,不是贴近地面的角度万难看到。
时文轩不仅对吕聪有些刮目相看,没想到他也是粗中有细,说来也是,想要当上刑侦队长,肯定是要有两下子的。
吕聪观察完起身道:“如果我没看错,应该是电击棒。”说罢朝地面喊,“刘赫,给我找根木棍来。”
不多时木棍递到吕聪手中,他用木棍挑起齐佑鑫的上身,只听“啪啦”一声,电击棒摔落在地,“刺啦”激起一阵电火花,随后没了声响,想来是摔坏了。
时文轩见是电击棒,急忙把人放平,伸手去摸颈动脉,见毫无搏动感,便挽起袖子开始做CPR(心肺复苏术)。
吕聪虽然心里诧异,却还是带着一丝希望地看着他问:“还有救吗?”
“尽人事听天命吧!”时文轩显然没有任何能够急救成功的信心。
果然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齐佑鑫没有任何可能苏醒的迹象,已经累得气喘吁吁的时文轩却还在坚持:“1、2、3…”地数着胸外按压次数。
吕聪在旁边说:“时先生,你已经尽力了。”
时文轩却充耳不闻,还在用力按压。吕聪最后不得已,只得硬把他从死者身上拖下来,甩到一旁墙上大喊:“他已经死了,你是在白费力气。”
时文轩用力咳嗽两声,顾不得抹去脸上的汗水,想再次扑上去,又被吕聪推回墙边,跌坐在墙角低声呜咽道:“说不定就差一点儿,就差一点儿啊!如果能再坚持一下…”
徐诺在上面听着动静不对,趴在入口处喊:“你们在干什么?都下去半个多小时了。”
听到徐诺的声音,时文轩这才似乎清醒过来,掏出纸巾擦擦汗水,走到楼梯拐弯处呼吸几口新鲜空气,换上一副手套回来开始检查尸体:“死者,男,50岁左右,死亡时间估计在一至两小时以内,除颈部电击棒所致伤痕外,无其他明显伤痕。死因初步推断是电击中颈部神经丛,导致延髓呼吸中枢高度抑制,经就地急救无效死亡。”
时文轩的声音很是低沉,在密室中回荡让吕聪觉得其中含着深深的悲哀,却不知这悲哀从何而来。
吕聪二人没有抬出尸体,而是放在原地等待法医和鉴证科人员。
吕聪出来后详细了解密室结构后,跟许诺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一个同样的疑问:“密室杀人?”
刘赫却说:“会不会是意外啊?”
“意外?!”众人齐声道。
刘赫点头在屋内举着手电边演示边说,电击棒一般都有手电功能,死者手持电击棒当做照明进入密室,却不知道楼梯尽头的机关,一脚踏空,身子顺势向前摔倒,右手不小心碰开电击棒开关,还来不及抽出手,就已经摔倒把手压在身下,电击棒刚好碰到颈部,人晕了过去,自然就一直处于触电状态。”
刘赫一番手舞足蹈最后摔在床上,果然跟死者姿势很像,手电筒也正好抵在颈部。
吕聪点点头说:“恩,有这种可能,不过还是要等检验科来仔细勘察现场才能决定。”
中饭时间,众人对着一桌子菜都毫无胃口。齐泽鸿在偏房守着还在默默流泪的魏敏君,秦文云坐在屋角默默诵经,齐泽浠还是一声不响地站在她身后,与她平时一样丝毫没有存在感。
一顿味如嚼蜡的午饭过后,法医科和检验科的人员也赶到齐家大宅。
尸体用担架抬出密室,检验科人员也忙碌起来。
待他们忙完,徐诺迫不及待地进入密室,四下敲打,想找出条密道。虽然刘赫所说也是有可能性的,但是她心里却总是觉得,不会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她几乎是一寸一寸敲打着密室的墙壁、地面,把木柜里面的东西更是翻了个底朝天,最后只得无奈承认,这密室果真就只有一个出口。
她又转身回去研究铁栅栏,喃喃自语道:“如果进门时,在这里放一根木方,或者铁棍之类的东西,那岂不就可以拦住下落的铁栅栏,从而杀人后逃跑吗?”
刘赫却还是坚持自己的意外死亡论点,反驳道:“徐队你看这里地面,还有铁栅栏的底部,根本没有磕碰过的痕迹,如果是放了木方或是铁棍,怎么可能不留下痕迹,而且我们赶来的这么迅速,凶手就算锁上了大厅后门拖延我们,难道他就不怕有人正巧路过看到他吗?这样做实在是太冒险,稍微有些头脑的人也不会这么做的。”
徐诺无法拿出有力证据反驳刘赫,心里虽然有所怀疑,却也找不到任何证据支撑,只得暂且作罢。
吕聪过来跟她商量,是不是应该留张欣悦和一个检验科人员也在齐家,以免再出现这种措手不及的事件,影响第一手线索的取证。
徐诺点头同意,却补充道:“只跟齐家说是补充警力,不然可能会引起他们的反感。”
她的顾虑不无道理,难道要说警方留下法医在此预防你们家再出命案不成?
齐家现在已经完全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之中,也许一丝外界的刺激,都会引起他们情绪上的抵触。
第四卷 齐家大院 第四卷 齐家大院 第二十章 尘封的秘密
第四卷 齐家大院 第二十章 尘封的秘密
祭祖之事因为齐佑鑫的死亡而暂时中断,整个白天齐家大院都充斥着悲伤和惊恐的情绪。
吕聪翻看着案情记录,第一次案发当晚,赵倩倩和齐泽鸿的电话记录已经查证属实,也向通话对象询问过,可以排除嫌疑。而赵倩倩和忠叔分别验证了齐佑凝及陈伦的不在场证明。齐泽浩也与齐佑旭一家互相验证不在场。而其余众人都没有确切的不在场证明。
第二次忠叔被袭,大家都在自己院落,一家人彼此作证的可信度还有待考量。
第三次就是早晨的齐佑鑫被杀,当时众人基本都在大厅,只有齐佑旭、陈伦、文汉夕三人都声称在自己房间,当然也就拿不出不在场证明。
徐诺在屋里转着圈子踱步,走得刘赫受不了求饶道:“徐队,别转了,我都被你转晕了。”
徐诺停下脚步,一拍桌子道:“我们还是要去找秦老师,问清楚当年的事情。”
徐诺带着李可昕找到秦文云的时候,她正跪在九宫西屋的佛堂内,喃喃诵经,听到脚步声也毫无反应,徐诺止住想开口说话的李可昕,站在一旁静静等着。
十多分钟过去,秦文云才停下诵经,后头也不回地说:“我就知道你们回来找我,当年之事被瞒下以后,我一直寝食难安,只能躲在佛堂寻找心灵上的宁静,你们的到来,也许是佛祖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
“什么赎罪,人都死了你还跟我们说谎,这就是你说为的赎罪?”李可昕愤愤不平地说。
秦文云低头捻动佛珠,半晌才说:“开始我并不觉得那些往事跟眼下的案子有什么关联,所以我…”
“有没有关联我们自己会判断,不是你说了算的!你知道你给假线索这是什么行为吗?”李可昕还是压不住火,刑侦队四个人住在齐家,结果还弄的一死一伤,每个人心里都不是滋味,憋着火想要赶紧抓住凶手。
徐诺有意想看秦文云的反应,自己不好开口,正好李可昕年轻气盛,她自然也不去制止,只站在一旁不出声。
秦文云叹口气道:“的确是我的不对,这么多年来我一心想要回避,想要遗忘,但是命中注定的事情,任谁都是躲不开的。”
徐诺见时机差不多,伸手拉住还要开口的李可昕,跪坐在地面的蒲团上,语气诚恳地对秦文云说:“秦老师,既然当年之事与你无关,那为什么你要把这个包袱放在心底,让自己受这么多年的苦呢?”
“夫妻本是一体,我既然嫁给他,不管我心里怎么想,也都要与他休戚与共。”秦文云面露凄苦之色,手又下意识地捻动佛珠。
徐诺握住她的双手:“秦老师,说出来才能得到真正的解脱。”
秦文云紧闭双眼,两行清泪划过她消瘦的面颊,砸在徐诺和她交握的手上。半晌,她终于将佛珠放在一旁,擦干眼泪看着徐诺说:“当年我的养父齐恩祥,并不是病死,而是被毒害身亡。”
见徐诺丝毫没有露出诧异的神色,她苦笑道:“你们自己都已经查到了,还要我说什么呢!”
“我想听你亲口说,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秦文云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养母死后,养父就也卧病在床,佑轩在城里忙生意几天才回家一趟,他的弟弟妹妹都还在读书,我刚怀孕却也只能忙里忙外,操持家事。”
“后来我无意中发现,佑轩每次回来,养父的病情就会恶化,我便起了疑心。”
“为什么会起这个疑心?难道就仅凭病情恶化?”徐诺对这个说辞表示怀疑。
秦文云咬咬下唇,低头轻声说道:“因为佑轩跟我说过:‘等他死了,这宅子就真正归我了。’但是那段时间佑轩的生意屡屡不顺,赔了不少钱,养父对他已经颇有意见,甚至还流露出想要换继承人的意思,佑轩自然很是不满,他觉得他是二房长子,家主之位非他莫属。”
“所以你才怀疑他想暗害家主?”
“当初家里大小事务都是我一个人操持,哪里能观察那么仔细。有一次老2来跟我说:‘嫂子,你叫大哥别总忙着生意,多回来陪陪大伯吧!每次大哥一走,大伯的精神就差很多。’小孩子的无心之语,听在我耳朵里却是晴天霹雳,难道佑轩居然做出如此禽兽不如的事情?幸好当时养父睡着,加上年纪大了耳背,没有听到。我晚上回房后越想越坐不住,在房内翻箱倒柜,最后在他书架后面找出一个纸包,上写砒霜二字。”
秦文云说到此处,似乎陷在回忆里,脸上露出绝望的神色:“我当时恨不得把那包药粉尽数吞了,却又放不下肚子里的孩子和病床上的养父,竟就那么捏着纸包坐到天亮。直到早晨阿忠来找我,以为我要想不开,唬得他一把抢去我手中的纸包,劝了半晌我才回过神来。”
“阿忠听我说完事情经过,他比我要镇静,叫我不要捕风捉影,先把砒霜处理掉,然后他去村里请大夫回来给养父诊脉。我想事到如今只好这样,就赶紧洗把脸去忙自己的事情。”
“那一上午我的心都七上八下的,不是打了盘子,就是摔了碗,最后干脆什么都不做,等着阿忠领大夫回来。大夫诊过脉悄悄跟我说,老爷子的脉象像是中毒,能不能看看以前的药渣。我当时觉得天都塌了,一面是我的养父,一面是我的丈夫、我孩子的父亲,老老天这不是成心不让我活吗?”
“于是你丈夫再次回家,你就找他对质了?”李可昕插嘴问道。
“你们是怎么知道的?”秦文云明显一愣
李可昕撇撇嘴道:“自然有我们的消息来源,这个你不用多问。”
秦文云也没有再追问,点点头说:“等佑轩再次回家的时候,我问他为什么这么做,他却一口否认自己下毒之事,我们大吵一架,最后他干脆收拾东西住到城里去了。”
“那后来呢?”
“还有什么后来,后来养父毒入脏腑,药石罔效回天乏术,不久就与世长辞。”明明已经说出了真相,秦文云却也没有半分轻松的表情,依旧紧锁双眉。
徐诺觉得她似乎还有话没有说完,便也没有插嘴,耐心等着。
第四卷 齐家大院 第四卷 齐家大院 第二十一章 密室之谜的突破
第四卷 齐家大院 第二十一章 密室之谜的突破
秦文云沉默的时候,徐诺也低头若有所思,宁世飞大夫分明说中毒并非砒霜,他也没对秦文云具体说是什么毒,难道这里会有什么误会不成?但是这么久远的事情,当事人齐恩祥和齐佑轩都已经死去多年,根本无从考证。
她正胡思乱想呢,秦文云抬头看看屋内挂的佛像,又看看手旁的佛珠,忽然痛哭失声道:“我是齐家的罪人,当初养父临终前,说让三弟继承家产,但是当时身边只有我和阿忠,我,如果当初我说出实情,也许今天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悲剧,可佑轩毕竟是我的丈夫,我…”
徐诺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这才是命案的真正动机,忙追问:“那齐佑旭知道这件事吗?”
秦文云说出心底埋藏多年的秘密,觉得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心事没了人也恢复平时的敏感:“难道你怀疑是老三?这不可能,老三是我从小看着长起来的,他从小就憨厚老实,断不会做这种事情。而且当年之事他根本不知情,屋内只有我和阿忠二人,阿忠也被我拖累,守了这么多年的秘密。”
徐诺心下却并不以为然,憨厚老实也许只是外表,不过却想起齐佑旭一家在第一宗命案发生时有不在场证明,思付再三,还是决定再去跟齐泽浩确认一次。
“原本泽明回来,我很是开心,私下也跟泽浩商量,如果DNA检验无误,就让泽明来做家主。泽浩是个懂事的孩子,当初他在外读书,我叫他回来接手家产,他毫无怨言地回来带领村民致富,现在我让他把家产交出,他也只是笑笑说:‘妈,看你这话说的,如果查出来是一家人,我还能舍不得不成,咱家又没有万贯家财,说不定人家泽明还不愿意接这个烂摊子呢。’结果泽明当晚就没了,你说我怎么对得起他死去的祖父母和父母,齐家嫡系这一根独苗我都没有给他们守住。”秦文云说着说着,泪水再次滑落。
徐诺劝慰良久,秦文云才慢慢止住眼泪,她见问不出更多信息,便起身准备告辞,不成想跪坐的时间太久,腿脚早已经麻了。单手撑地居然都能没站起,身子一歪摔在一旁。
这一摔却让她有个意外的发现,她眼前的那个蒲团上,有一条深深的折痕。她如获至宝地就想去抱起蒲团,幸好理智战胜了瞬间的狂喜,“徐队。”李可昕赶忙要上前扶她,被她挥手制止说:“去拿个大号证物袋,再叫吕队他们去对门房间,我要做个试验。还有跟齐家众人提前打个招呼,说等下警报声响起不要惊慌。”
李可昕一头雾水地走开,徐诺伸手揉着小腿问秦文云:“秦老师,这个蒲团上的折痕,你可知道是怎么回事?”
秦文云满脸疑惑地伸头看来:“这个?我怎么不记得有这样的痕迹?蒲团这么厚硬,谁能折动啊?”
“那这间佛堂平时都有谁来?”徐诺边说边扫视地上散放的三个蒲团。
“就我、泽浠和泽浩三个人,再没有别人了。”她停顿几秒又补充道,“阿忠有时候会过来清扫,应该也会有他的指纹。”
二人目光盯着蒲团不再说话,秦文云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一拍手道:“对了,刚才我回来以后还在奇怪,这个蒲团怎么是反着放的,随手翻过来也没在意。”
“放反了?”徐诺拿起自己脚边的蒲团反正端详,并未发现有何不同。
秦文云手指蒲团的花纹说:“这是我特意找人编的蒲团,正面的纹路是顺时针,反面是逆时针。”
经指点再看徐诺果然也发现奥秘,她接过李可昕递过来的证物袋,小心翼翼地把蒲团装进去,还隔着袋子比划来比划去。
李可昕一头雾水,实在忍不住插嘴道:“徐队,你魔怔了啊?”
秦文云连忙拿起佛珠念几句:“童言无忌,童言无忌,佛祖莫怪。”
李可昕“扑哧”一声笑出来:“我都多大了还童言无忌啊?”
徐诺急忙说她:“别胡说八道。”
李可昕吐吐舌头,也似模似样地双手合十在菩萨前拜拜:“无心之语,佛祖莫怪。”
这时徐诺的脚已经过了麻劲儿,一骨碌爬起来拎着另外一个蒲团就朝对门跑,边跑边说:“秦老师,蒲团借我用用,我去做个试验,等下警报声响了你别害怕。”
她进门顾不得跟吕聪等人打招呼,直奔衣柜钻进密室门口,把蒲团横放在门槛处的缝隙上,转头对他们说:“你们看着手表,从警报响起到我出来,要多少时间!”
说罢自己跑下台阶,一脚踩响警报,只听外面“哐当”一声,随后响起刺耳的警报声。
刘赫在外面扯着嗓子喊:“徐队,你真神了!铁栅栏真的被挡住了。”
徐诺爬上楼梯,双手用力抓住铁栅栏托起,自己矮身钻出,伸脚勾出蒲团,一松手铁栅栏落下,“咔嚓”一声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