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转脸对阮静幽道:“三小姐,不如让奴婢去周嬷嬷的房里仔细找一找,如果周嬷嬷真的没有偷我家小姐的镯子,奴婢自会向周嬷嬷赔礼道歉,可如果奴婢在周嬷嬷的房间里寻到小姐的镯子…”
周嬷嬷一脸正气地道:“好,既然二小姐一定要老奴证明自己的清白,就请琉儿姑娘去老奴的房间仔细找找,如果事实证明老奴的确是手脚不干净之人,老奴愿意接受二小姐的任何惩罚。紧”
阮静兰微微一笑:“周嬷嬷果然快人快语,琉儿,咱们别冤枉一个好人,也别放过一个坏人,你去周嬷嬷的房里看看,我那个不见了的镯子,到底在没在她的房里?”
琉儿赶紧点头应是,她抬腿刚要往周嬷嬷住的房间走,就被一直没作声的金珠宝一把给拦了下来。
“琉儿姐姐不常来咱们紫竹院,一时之间肯定找不到周嬷嬷的房间究竟在哪个方向,反正我现在也闲及无事,不如陪琉儿姐姐一起去周嬷嬷的房间里走上一遭,到时候琉儿姐姐若有什么吩咐,我也能在你身边打个下手。”
琉儿脸色微微一变,下意识地躲开金珠宝的接近:“不过就是翻个东西而已,又不是什么力气活,我一个人就能做到,不需要你帮着打下手,你让开。”
金珠宝似笑非笑地道:“琉儿姐姐何必这么客气呢?又不向你讨要人情,你倒是担心个什么劲儿。”
说着,他再一次挡住琉儿的去路,整个身子几乎都贴在琉儿的身上了。
琉儿之前在宫外被金珠宝恶狠狠地踩了一脚,现在脚面子还肿着,所以她对金珠宝恨之入骨,别说被对方这样接近,就算看他一眼,也能让自己气上三天。
眼看着金珠宝像只苍蝇一样紧追着自己不放,琉儿心里窝火至极,猛地就想挥手推开金珠宝,不料却被对方给躲了过去雠。
由于琉儿的动作有点大,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踉跄了一下,只听“啪”地一声,一个不知里面装了什么东西的荷包突然应声落地。
看到这个荷包掉了出来,不但琉儿脸色变了,就连老神在在地坐在一旁等着看热闹的阮静兰脸色也是一变。
琉儿赶紧弯身去捡那个荷包,却被金珠宝眼疾手快地给劫了个正着。
“呀!琉儿姐姐你怎么这样不小心,瞧,你袖袋里的东西都掉出来了。”
金珠宝一把捡起荷包,故意当着众人的面将荷包里的东西给倒了出来,就见一个精致耀眼的粉紫色镯子凭空出现。
从这镯子的成色和材质来看,此物价值不菲,极为贵重。
金珠宝不理会阮静兰和琉儿瞬间变得难看的脸色,握着手里这个粉紫色的镯子笑着道:“哟,没想到琉儿姐姐这么富贵,明明只是府里的一个使唤丫头,竟然能戴得起这么贵重的紫翡翠镯子,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咦,不对呀,二小姐,你刚刚口口声声说自己丢了一个皇上御赐的紫翡镯子,会不会就是琉儿姐姐身上不小心掉下来的这一个?”
不给阮静兰辩解的机会,金珠宝突然一手指向琉儿:“我知道了,是你对不对?是你偷了二小姐的紫翡镯子。琉儿姐姐,你怎么能这么歹毒呢?明明是你偷了你家小姐的镯子,居然还好意思厚着脸皮跑来咱们紫竹院冤枉周嬷嬷,周嬷嬷是杀了你娘不还是奸了你爹?你怎么能这么缺德呢?”
“不是,我没有,我没有!”
琉儿被吓得直摇脑袋,生怕小偷的罪名被冠到自己的头上。
倚靠在床榻上的阮静幽突然冷笑了一声:“二姐,你不如仔细看看,珠宝从你的婢女琉儿身上寻到的这个紫翡镯子,是不是你丢掉的那个据说是被皇上赏赐的紫翡镯子?”
金珠宝屁颠屁颠地将镯子捧到阮静兰面前,笑嘻嘻地道:“二小姐请过目。”
阮静兰此时的脸色真可以用“极度难看”这四个字来形容了。
为什么?因为她好好的计划,居然就这么被人给破坏了。
这阵子她接二连三在阮静幽身上吃大亏,本着有仇必报的原则,她一直想找机会报复回去。
可阮静幽行事谨慎小心,她费尽千辛万苦也没能在对方身上找到任何可以被她拿来陷害的错处。
恰逢紫竹院的周嬷嬷昨天奉管家之命去她的映花轩传口讯,她这才灵机一动,想出一个陷害的计谋,上演了今天这么一出精彩大戏。
她觉得自己的计划非常周详,先是来紫竹院指出周嬷嬷的罪行,再让琉儿藉着去周嬷嬷房里搜查的机会,趁机将事先放在琉儿身上的紫翡镯子偷偷放到周嬷嬷的房里来个人赃并获。这样一来,周嬷嬷罪责难逃,势必要接受自己的惩罚,而阮静幽这个当主子的也会因为院子里收了一个手脚不干净的下人而丢人现眼。
只要先把周嬷嬷除了,然后再想办法弄死紫嫣和金珠宝,她就不信阮静幽这个小贱人还能开开心心地笑出来。
没想到计划是完美的,现实却是残酷的。
那该死的金珠宝,
居然三撞两撞,就把琉儿藏在袖袋里的镯子给撞了出来。
这让阮静兰如何再将这场戏继续演下去?
说金珠宝手里捧的这个镯子不是自己的?这样的话,琉儿还拿什么证据去周嬷嬷房里设计陷害?
想到这里,阮静兰硬着头皮摇了摇头:“这镯子,怎么可能会是我的!”
只要她否认到底,就算没办法继续在周嬷嬷房里做手脚,也能害得周嬷嬷被冠上一个行窃的罪名。
阮静幽缓步走到金珠宝面前,从他手中拿起那个紫翡镯子仔细看了两眼:“虽然妹妹年纪比二姐小上一些,不过近日来多次接受贵人们的馈赠,多多少少对一些名贵之物也算是颇有几分认识。紫色在咱们大阎国的历史上,可以被称之为高贵之色,比如紫微星,紫气东来这样的词汇都带个紫字,足以见证紫色的地位究竟有多么的高不可攀。不过紫翡的颜色还分为五个等级,有皇家紫,红紫,蓝紫,紫罗兰,最后一种就是粉紫。琉儿姑娘的这个镯子虽然是最后一种,但其价值肯定也是不可估量的。按照我大阎朝对紫玉的规定,除非是皇家赏赐的圣物,寻常百姓,是没有资格将紫色的玉随便佩戴在自己身上的。”
说完,她面带不解地看了阮静兰一眼:“二姐,你确定这镯子不是你的吗?如果不是的话,琉儿可就犯了欺君之罪,罔顾王法之罪,轻则入狱,重则丧命,说不定咱们阮府也会因此遭受牵连,皇上一怒之下,会被诛了九族呢。”
第172章 琉儿挨打
阮静幽连蒙带唬的一番话,把阮静兰给吓得脸色煞白,就连琉儿似乎也没想到后果竟然会这么严重,她一头跪倒在地,哭丧着脸道:“小姐,这件事…”
她刚要开口坦白,被逼到绝境的阮静兰,突然起身,挥起手,对着琉儿那张惊慌失措的脸,狠狠挥了一巴掌紧。
琉儿大概没想到小姐会突然挥手抽自己耳光,也不知阮静兰到底使了多大的力气,琉儿那副小身板,竟被对方一巴掌给抽飞倒地,鲜血瞬间从鼻孔里穿了出来,喷了琉儿自己一身。
“呀!琉儿姐姐,你流血了!”
金珠宝唯恐天下不乱地大叫一声,随即又面带惊恐地看着揍了人的阮静兰:“二小姐,有话好好说,毒打奴才算怎么一回事?你看,你都把琉儿姐姐给打流血了。”
金珠宝这一招,摆明了在阮静兰的怒火上又添了一碗油。
阮静兰已经够窝火了,偏偏金珠宝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故意指责阮静兰是个暴力女,间接拉低了她的形象值。
阮静兰觉得自己在金珠宝这小贱人面前简直就是有口说不出,只能愤愤地将满腔怒火全都撒到琉儿身上。
“你这个贱婢,自打你进了映花轩,我把你当成亲姐妹一样来对待,没想到你吃我的,穿我的,用我的,居然还敢来偷我的!我说好好的一个紫翡镯子怎么突然不翼而飞了,原来是被你这个小贱婢给偷走了。”
琉儿没想到她家小姐居然会在百口莫辩之下,直接将她当成替罪羊来责骂,她心里非常委屈,偏偏在这么多人面前又不能驳了小姐的面子,只能忍下怒气,哭哭啼啼地跪下承认,自己是因为一时贪心,这才偷了小姐的镯子雠。
阮静兰的目的很简单,只要她将罪名落到琉儿的头上,当着阮静幽的面抽几个耳光再骂上几句,这件事就算是翻过去了。
可不怕事儿大的金珠宝哪能让她这么轻易就蒙混过关:“二小姐,既然这个紫翡镯子是皇上赏赐的圣物,被琉儿姐姐顺手牵羊,就等于犯了觊觎圣物之罪,这件事要是传到皇上的耳朵里,二小姐怕是吃不了兜着走啊。”
金珠宝佯装无奈地叹了一声:“琉儿姐姐,你也真是的,二小姐对待下人一向不薄,你怎么能为了一己私欲而将自己的主子逼到这种地步呢?万一二小姐有个三长两短,你说你一个当奴才的赔得起还是赔不起?二小姐啊,这样可恶的奴才,你可不能轻易姑息,不然她将来把你害得死无葬身之地你都没地儿哭去。”
金珠宝句句发狠,听着像是在指责琉儿的不是,可仔细一琢磨,阮二小姐也在无形之中被她给骂了个半死。
阮静兰原本并没把金珠宝这个小贱人放在眼中,可对方一口一个欺君之罪,砸得她几乎连呼吸都开始不顺畅。
如果她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这么轻易放过琉儿,以金珠宝落井下石的脾气,定会想尽一切办法,让自己真的背上欺君犯上之罪。
阮静兰从来都不否认她是个自私自利的女人,况且她一心一意想要嫁进景亲王府,成为真正的皇亲国戚,如果因为一个紫翡镯子而坏了她的好事,对她来讲就实在是太过冤枉了。
想到这里,阮静兰突然发了狠,有句话说得好,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反正琉儿对她来讲不过就是一个使唤丫头,就算真丢了性命,那也是为主尽忠,是她应尽的本份。
所以被金珠宝这么一刺激,她狠下心肠,直接下令,当着紫竹院所有奴才的面,狠狠打了无辜倒霉的琉儿一顿板子,这场戏才终于落下了最后的帷幕。
经此一事,差点被冤枉成小偷的周嬷嬷感到十分后怕。她本以为自己只要尽忠职守,本份做人,就能过上安生太平的日子,却没想到人性是非常可怕的,就算她不去算计别人,别人也会为了利益,千方百计的过来算计她。
事后,阮静幽给周嬷嬷和紫嫣上了一堂“教育课”,严重警告这两个人,从今以后一定要尽可能的小心行事,千万不要再让别人有半点机会来陷害她们。
周嬷嬷心有余悸地点了点头:“小姐,经过这次的教训,我算是看明白了,咱们虽然不能有害人之心,却绝对不能没有防人之意。今儿要不是珠宝从中解围,我这条老命,怕是要就此交待进去了。”
紫嫣也跟着点头应是,心中暗想,如果昨天被管家临时抓包去映花轩送口信的那个人变成自己,那么周嬷嬷的今天,说不定就是自己的结局。
思及此,她突然想起什么,转头对不远处正翘着二郎腿磕瓜籽的金珠宝道:“有件事我一直不明白,你当时到底是怎么看出来,二小姐的那个镯子,其实被藏在琉儿的身上?”
金珠宝吐了一口瓜籽皮,嗤笑一声:“说你是笨蛋你还不承认,难怪你一辈子都是给人当丫鬟的命。其实琉儿当时的不对劲儿,不只我看到了,我猜小姐肯定也发现了。”
阮静幽点了点头:“没错,这人吧,一旦要做亏心事,肯定会在不经意间露出马脚,琉儿身上藏了二姐的紫翡镯子,所以总是下
意识地伸手在藏镯子的地方摸上两下。当二姐让她去周嬷嬷房里搜查,她更是紧张地捂着藏镯子的地方死抓着不放。而珠宝故意拦住她的去路撞了她两下,琉儿在失神之下疏于防范,藏在身上的镯子自然就这么败露了出来。”
紫嫣冲阮静幽竖起一根大拇指:“不愧是小姐,居然连这么细微的小动作都观察得出来,看来奴婢以后还真得跟小姐多学些本事,免得被人给算计了还傻呼呼的帮着人家数钱呢。”
紫竹院一片欢声笑语的同时,映花轩里却弥漫着一片愁云惨雾。
挨了一顿打的琉儿是被人用担架给抬着送回来的,回来的时候她已经陷入了昏迷,身上的伤势极为惨重。
经大夫一番诊治,琉儿虽然没有性命之忧,但未来的两个月,她怕是要趴在床上度过了。
第173章 利用萧贵妃
琉儿这次挨打,表面上看,是偷了主子房里的东西被抓个现形,其实在阮静兰身边伺候的几个近身丫鬟心里都非常清楚,琉儿这顿板子,是替二小姐受的。
当奴才的为了替主子守住名节和面子,挨打受罚虽然是天经地义,可琉儿万万没想到,她都已经被打得奄奄一息了,非但没换来二小姐的一句好,反而还被对方责骂自己办事不利,没能替主子在紫竹院那边讨回公道紧。
这个结果让琉儿始料不及,本来就受伤过重的身体,受了主子一顿责骂,身心俱备,上了一股急火,险些一命呜呼。
璃儿和琉儿是同一天入府的好姐妹,这次琉儿为主子挨了一顿打,不但没得到小姐的安慰和抚恤,反而还被小姐视为是办事不利而受了一顿责骂,璃儿看在眼里,痛在心里,趁着给琉儿上药的时候,哭着道:“琉儿,以后这种强出头的事情,咱们能少做就尽量少做吧。主子们的心思最难猜测,你一心一意为小姐着想,到头来却未必能换来小姐的赞赏。与其这样,又何必干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给自己招惹是非呢?再说紫竹院的那位三小姐,初时觉得她是个温婉老实又好欺的,可交手几次下来你没发现吗?娇杏,赵嬷嬷还有夫人房里的那个葛嬷嬷,哪一个不都是落得一副凄惨丧命的下场。所以三小姐那边,咱们以后能躲多远就躲多远,等再过些日子她嫁进了麒麟王府,小姐也就不会再把她当成眼中钉、肉中刺般的仇视了。”
和琉儿相比,璃儿的脾气秉性过于和善温婉,这也是阮静兰并没有把她带去紫竹院找阮静幽不痛快的原因之一。
趴在床上忍痛的琉儿一边哭一边抹眼泪,这些年她跟在二小姐身边,一直兢兢业业,忠心耿耿,结果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本以为会换来二小姐的一句好,却没想到二小姐竟然对她这个从小就在对方身边伺候的贴身婢女这么心狠无情。
要说不难过那是自欺欺人,可她只是一个任人差遣的奴才,就算被主子虐待了还能怎么样?
经过这次这件事,琉儿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在二小姐心中的地位。她就是一颗棋子,她的立场和死去的娇杏,赵嬷嬷还有葛嬷嬷没有任何区别,被主子用得着的时候,她还有资格在主子的棋盘上晃上两圈,一旦主子觉得她没有利用价值了,就会瞬间变成弃子,被主子扔到无人的角落自生自灭。
琉儿跟璃儿哭诉的同时,在紫竹院窝了一肚子火的阮静兰也被谢氏给叫到了镜月轩。
阮静兰这次将事情闹得这么严重,谢氏不可能一点风声都听不到的,她只是没想到,自己这个一向聪明伶俐的二女儿,居然会在阮静幽面前吃了这么大一个哑巴亏雠。
“静兰,这次怎么这样不小心,居然能被阮静幽院子里那几个贱人反咬一口,你身边的使唤丫头挨打倒不是什么大事儿,可害得你这个堂堂二小姐在那个小贱种面前丢人现眼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谢氏一直对二女儿寄予厚望,也一直以为凭静兰的聪明才智,只要她肯动动心思,对付阮静幽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
谁能料到,静兰千机算尽,到头来却还是落得这么一个恼人的下场,这让谢氏心里非常不满,同时也对阮静幽更加恨之入骨。
“娘,您以为女儿想丢这个丑?都怪那个该死的金珠宝,自从她被阮静幽带进家门,咱们阮府就没有一天是消停的。女儿不是没想过狠狠收拾这个金珠宝,可这死丫头实在是太聪明了,无论女儿怎么给她下绊子,她始终能片叶不沾身的躲闪过去。”
只要一想到那个金珠宝,阮静兰就恨得咬牙切齿,不知该如何发泄心里的愤怒。
她不是没想过使阴招将金珠宝给弄死,可是论武力,论智谋她样样都不是金珠宝的对手。就连一向嚣张跋扈的大姐,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金珠宝抡鞭子狠抽一顿,不也照样忍气吞声,拿对方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提起金珠宝,谢氏也是一脸的愤怒,她眼神一冷,压低声音道:“实在不行,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找个合适的机会,直接把那金珠宝给弄死。哼!不过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使唤丫头,难道咱们还能拿她没办法不成?”
“娘,按理说,咱们当主子的要是想给奴才找不痛快,随便动动手指就能取对方小命。可紫竹院那边的下人有麒麟王府的顾锦宸罩着,如果咱们做得太过火,那个完全不跟人讲道理的顾锦宸肯定不会跟咱们善了。难道您忘了,前天宫里不是还传出消息,萧贵妃精心养出来的那些名花异草一夜之间被人给砸了个稀巴烂,还有昭和郡主,不知是什么原因突然落水,小命差点都搭进去。”
阮静兰心有余悸地道:“这两件事几乎是同一时间发生,偏偏两件事情的主角,在永福宫都给过阮静幽难堪。如果女儿没猜错,萧贵妃跟昭和郡主双双倒霉,说不定就是顾锦宸在后面搞的鬼。也不知这顾锦宸到底看上阮静幽哪点,两人还没成亲呢,就一口一个媳妇儿的乱喊,真是让人看了就生厌,偏偏他还是咱们阮家得罪不起的活阎王,骂不得、打不得,只能远远躲着,尽量避免和对方发生正面接触
。如果金珠宝的命一旦被咱们给取走了,顾锦宸肯定不会跟咱们善罢甘休,到时候咱们的下场,搞不好比萧贵妃和昭和郡主还要惨。这个险,咱们冒不起,也绝对不能冒。”
经阮静兰这么一提醒,谢氏的后脊梁也是阴风阵阵,冒出了一层层寒意。
她只知道顾锦宸刁蛮厉害又不讲理,却没想到为了个阮静幽,他居然连萧贵妃跟昭和郡主都敢得罪。
“静兰,我听说萧贵妃正在大力彻查砸花的凶手,不如咱们想个办法把这个消息透露给萧贵妃,利用她去收拾顾锦宸如何?”
第174章 幕后老板
阮静兰冷笑了一声:“娘,您怎么越来越天真了,连咱们这种小人物都猜得到永福宫的花有可能是顾锦宸砸的,您以为萧贵妃本人能猜不到吗?可就算猜得到又怎么样?她拿顾锦宸这个活阎王没办法,偏偏还不能什么都不做就这么等着吃哑巴亏,所以才大张旗鼓的放出消息要捉拿凶手,实际上不过就是做做样子给外人看罢了。紧”
谢氏愤恨地骂道:“那顾锦宸到底哪里厉害,居然连堂堂贵妃娘娘拿他也是全无办法?明明长得那么丑,而且还是麒麟王府的庶子,我就真不明白,太后为什么要把他当成心尖儿似的宠。太后也真是的,自己的亲孙子不疼不爱,倒把一个外人当成宝贝疙瘩…”
“娘!”
阮静兰赶紧出声制止:“这种事咱们可不能随便议论,小心隔墙有耳,传到太后耳中可就不好了。”
谢氏也意识到自己刚刚似乎是说了不该说的话,急忙住口,转了话题:“不管怎么说,再熬些日子,阮静幽那小贱种就要嫁进麒麟王府远离咱们的视线了。之前你爹还挂念着想要从她手中得到宋蝶衣留给她的什么宝贝,如今咱们关系闹得这么僵,别说她手里没什么宝贝,就算是有,凭她对咱们的防备程度,也不用再想着从她手里得到便宜。”
说着,她拉住阮静兰的手,语重心长地道:“静兰,对娘来说,你就是娘在这世上唯一的希望,本来娘还以为可以指望你弟弟…”
提到弟弟两个字,谢氏和阮静兰的脸色同时变了一下,彷彿这个人的存在,对阮家来说,就是一个不可以被提及的禁忌。
“总之,你弟弟那边娘是指望不上了,至于你姐姐,虽然嘴上答应着嫁给蒋家的公子,可她心里面却对这门亲事并不满意,日后真嫁了过去,还说不定会闹出什么乱子。所以娘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尽量想些办法,夺得景亲王的垂爱,只要你能成功嫁进景亲王府,坐上景亲王妃的位置,咱们阮家也就算熬到了头。”
阮静兰的眼中闪过一抹坚定,她用力点了点头,发誓般回道:“放心吧娘,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景亲王妃的位置,女儿都坐定了。”
最近的阮静幽可以用春风得意、满面红光来形容,而造成她心情不错的原因有两个,其一,顾锦宸不知使了什么阴招,害得那个原本想要对她展开攻势的阎廷昊变得非常忙碌,根本抽不出时间对她使坏。
至于其二,她在玄武大街投资的芙蓉阁,前阵子遭同行算计,不但损失了一笔不小的银子,就连芙蓉阁的名声也被打击得一落千丈。可金珠宝是典型的越挫越勇的好战份子,他非但没被同行的阴谋诡计给压垮,反而还在这场阴谋中获得了巨大的利润雠。
那个自以为使了计谋就能让芙蓉阁永远消失的多宝阁老板,大概做梦也没想到,他辛苦经营多年的银山钱庄,竟然在短短几天时间内险遭破产。原本那些在钱庄里存银子的老百姓也不知从哪听来的消息,说银山钱庄要倒闭了,再不把银子取出来,他们辛苦了大半辈子的血汗钱就要付之东流,不见踪影。这个噩耗像雪片一样蔓延了整个京城,眨眼之间,银山钱庄门前便排满了长长的队伍,疯狂地老百姓叫嚷着钱庄老板赶紧将他们手里的银票换成银子还给他们。
银山钱庄的老板和多宝阁的老板是同一个人,这人姓钱,叫钱百万,在京城做生意多年,称得上是一个老奸商。
他本来还幻想着,一旦芙蓉阁从京城彻底消失,自己的多宝阁就又可以像从前一样成为京城之首。却没想到,多宝阁的生意还不见好转,钱庄那边就出了事故。
费了好一番功夫,钱百万终于打听到自己的钱庄为何会遭此噩运,当他带着人马兴冲冲跑到芙蓉阁准备找人算帐时却发现,芙蓉阁的幕后老板,竟然跟麒麟王府的公子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贫不与富争,富不与官斗是钱百万刚出娘胎的时候就懂的道理,如果他能早一点查到芙蓉阁幕后老板的背景,打死他,他也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为了避免继续惹祸上身,钱百万舍下老脸,亲自跑到金珠宝面前点头哈腰赔不是,在他硬着头皮签了一系列不平等合约之后,多宝阁和芙蓉阁之间的纠纷算是彻底得到了解决。
之前被钱百万收买的那个因为用了芙蓉阁香粉而过敏的姑娘,主动出来澄清自己皮肤过敏是不小心服用了其他食物,跟芙蓉阁的香粉没有任何关系,不但没有关系,她的脸在短短三天之内恢复成原来白晳清透的模样,还多亏用了芙蓉阁的粉才得以康复。
为了弥补芙蓉阁之前造成的损失,钱百万花了一笔不小的银子去街头巷尾散布这个消息。
短短几天的工夫,芙蓉阁的名声再次被人给炒作了起来,之前那些跟芙蓉阁解除订单的客户闻得此讯,纷纷厚着脸皮上门要求续约。
金珠宝冷笑着扔给那些客户一句话,想续约不是不可以,但芙蓉阁里所有的东西,按照原来的价钱,全部都被提高了整整三倍。
这让那些客户既懊恼,又愤怒,他们本想甩脸子直接走人,
可芙蓉阁卖的胭脂水粉实在是太受达官贵族的那些官太太和官小姐们的欢迎了,女人天生都爱美,为了自己那张脸,就算让她们倾家荡产、赔上性命都在所不惜。
面对这样庞大的商机,那些客户怎么敢真的把芙蓉阁的这位活祖宗给得罪了?
迫不得已,他们只能自认倒霉,掏出比从前高了三倍的银子,含着泪珠子将那些足以让他们发大财的宝贝从芙蓉阁抱走。
“咦,你刚刚说那钱百万得知咱们芙蓉阁幕后的老板,跟麒麟王府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第175章 恶气撒不出
这天,闲极无事的阮静幽溜出阮府,来到芙蓉阁观察事态的进展,数银子数得手都快抽筋了的金珠宝,兴致勃勃地将最近发生的事情给她讲述了一遍。
初时,阮静幽还听得意犹未尽,大快人心,可越往下听便越发的觉得不对劲儿,她的芙蓉阁什么时候跟麒麟王府扯上关系了?
金珠宝面带不解地挑了挑眉:“难道顾锦宸没把这件事告诉给你?紧”
阮静幽神色一怔:“他告诉我什么?”
金珠宝突然暧昧地笑了一声:“这顾锦宸也真是的,在背后为你默默做了这么多事,居然都不在你面前邀个功、请个赏什么的。其实咱们芙蓉阁和多宝阁之间的矛盾能这么快被解决,你那未来的夫君可是从中使了不少力气,也不知他到底用了什么手段,反正钱百万那傢伙再看到我的时候,比孙子见爷爷还要恭敬。”
这个答案让阮静幽有些意外,因为顾锦宸得知她在玄武街开了一个小小芙蓉阁之后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关心和在意,本以为在他眼中这根本不算什么事,没想到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他居然会默默帮她这么多?
阮静幽的心里突然生出了一丝淡淡的暖意,虽然这个男人外表强悍、行事冷酷,可他对她却用足了心思,这样一个一心一意为自己付出的男子,就算她的心是铁打的,也忍不住会被融化在其。
“小姐,你要是真想谢谢你那未来夫君从中帮忙,傻傻坐在这里发呆是不行的。有句话说得好,一旦英雄救了美,那个美就要以身相许,反正再过不久你就要嫁给他当媳妇儿,不如提前投怀送抱,主动献身,说不定嫁过去的时候,还能买一送一…”
“买一送一你个头,金珠宝,你还能更无耻一点吗?雠”
阮静幽觉得这该死的金珠宝跟她混得越熟就越不要脸,要不是看在他还有被自己利用的价值份儿上,她真想一脚把他踢进牡丹湖直接喂鱼吃。
阮静幽转念又问道:“咱们芙蓉阁的问题是解决了,钱百万的那个银山钱庄呢?”
金珠宝嘿嘿一笑:“既然钱百万那死老鬼肯花十万两摆平这件事,有关于他钱庄即将倒闭的事情,当然也就不了了之了呗。不过就是制造一些舆论压力而已,对我金珠宝来说,简直易如反掌,不费吹灰之力,看着吧,不出半个月,钱百万的那个破钱庄就会恢复正常营业。如果那个钱百万够懂事,说不定以后还可以拉拢他给咱们当合作伙伴…”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一道耳熟的声音,不但金珠宝住了口,就连阮静幽也被那熟悉的声音给吸引了过去。
两人偷偷躲在阁楼的拐角向楼下看了一眼,意外地发现,一直跟阮静幽不对付的阮大小姐跟阮二小姐居然会出现在芙蓉阁。
她们怎么会来这里?她跟金珠宝彼此对视一眼,眼中闪烁中浓浓的八卦色彩。
就见阮大小姐摆出一副名门千金的高贵模样,对店里的伙计道:“听说你们芙蓉阁的胭脂水粉在咱们京城是出了名的神奇,不少姑娘用了之后,皮肤就会在短短时间内变得又白晳、又水嫩。本小姐有些不太明白,不过就是些普通的香粉,功效真有这么夸张吗?”
店里的伙计都是被金珠宝精心培训过的,面对客人,无论男女老少,皆会摆出一副亲切地姿态笑脸相迎:“这位小姐,我们芙蓉阁卖的香粉,虽然样子看上去和其他店里的没什么区别,但功效确实非常显著。就拿香粉来说,咱们店里一共有五大种类,包括美白的,除斑的,祛黄的,消痘的,还有提亮肤色的。我看这位小姐的面色有些发黄发暗,您要是信我的,不如试试这盒牡丹香粉,早上净面之后在脸上稍微涂上一点,不出三天,肯定会改变您的肤色。至于这位小姐…”
那伙计又把目光转向阮静兰:“您的皮肤虽然很白晳,但缺乏一些光色,您可以试试我们芙蓉阁的玫瑰膏,晚上临睡之前,先净面,再轻轻涂了一小层,第二天醒来之后您就会发现自己的皮肤就像是剥了皮的煮鸡蛋,既光滑又柔软,只要坚持一个月,您的皮肤肯定会比现在好上十倍不止。”
金珠宝当初在挑选伙计的时候,找的都是长相清秀的美少年,这些美少年不但容貌讨喜,就连待客的态度也非常热情亲切。
因为金珠宝在店里定下了规矩,伙计们每个月可以赚多少银子,跟他们每天卖出去多少东西是直接挂勾的。
这就意味着,卖得多赚得也多。为了养家糊口,这些美少年每天拼了命的拉客人,赔笑脸,时间久了,他们自然有一套对付女人的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