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姑妈,你都没考虑过,就算彦琛离婚了,就算你很急着想撮合我们,但是这个小孩如果成了你们许家明正言顺的长孙,那我算什么?将来我生育的孩子算什么?这个孩子,不是一个让我在上流社会被人指指点点的笑话吗?而且,他只是一个婴孩这么简单吗?他的背后有一个亲生母亲,那个女人的存在会彻底羞辱到我的脸面!二姑妈,就算他离婚了,只要有那个女人一天,你永远不可能撮合得到我和彦琛。”夏荷笑笑,冒似只是当玩笑话说说而已。
但是,宋筱枫一字一句都听到耳朵里,她汗颜, “你放心,这事、这事绝不会发生!……我会小心,我会解决!”她再也不会抱着朗朗乱出门了!
宋筱枫很懂识时务,抱着朗朗,她尴尬地落荒而逃。
夏荷看着她的背影,心房抹过一丝淡淡怪异。
有这样的母亲,织心和许彦琛继续在一起真的是对的吗?许彦琛一直不肯放手,真的是对的吗?而她,现在处在这样的立场,又是对的吗?
她曾经以为都是对的,直到今天。
她能对付宋筱枫,能应付许家,而织心不行。
其实,她比织心多得不是手段,不是聪智,而仅仅只是家世而己。
仅仅因为,她是夏家的女儿。
就是这个老天给她的身份,让她注定,织心在婚姻里要面对的所有严峻问题,她都可以解决。
夏荷叹口气。
宋筱枫和司机到地下车庠,司机打开车门,里面坐着一个模样漂亮、打扮清纯的女人。
一见到她, “妈!”颜晓晴甜甜地对她笑,孝顺得接过她手中的儿子。
“今天朗朗表现得好吗?”颜晓晴柔柔地问着“婆婆”。
她依然希望母凭子贵。
虽然,她不是许家的媳妇,但是,好歹她的儿子怎么说以后也会分到许家的家产,所以, “婆婆”这棵大树,她还是得攀着。
即使她现在已经对许彦琛一点妄想的念头也不敢。
宋筱枫的脸色,很阴沉很阴沉。
夏荷的话,一直在她心口飞快回旋,她脑子里也己经飞快的做出打算。
“晓晴啊,朗朗我就带走了,我会请人照顾他。”宋筱枫心里有了小算盘,“你就专心你的演艺事业吧!”
颜晓晴一鄂。
今天不是来借朗朗赶走织心的吗?怎么变成了这样?她的意思是——连她也一并赶走?
“妈,是我哪里做错了,惹你不高兴吗?我会改,我会改!”眼眶上雪花般的眼泪,说凝结就凝结。
她天天象蜜糖一样哄着这尊老佛爷,到底哪里做错了?!
“不是!”宋筱枫拍拍她的手,安抚,苦口婆心, “我这不是替你着想吗?
你已经是大明星了,要是被人挖出来有个私生子,这辛苦得来的演艺事业不是毁了吗?虽然我们许家是媒体业的龙头企业,家大业大,别人都会卖我们几份面子,但是就怕会冒出来一两个不识相的记者!”要是琛儿有私生子的事被媒体曝光了,以后夏荷肯定不愿意嫁进来!
颜晓晴心慌一片。
演员做得再强,也不过只是戏子!女人的青春会老,会谢,哪比得上能在豪门占一席之地!她现在全部的筹码都在儿子身上,她必须亲自带大儿子,和他培养感情,一生无忧啊!
“妈,如果你不喜欢……我可以不做演员啊!”她楚楚可怜着,以示决心。
自从那天沈织心很激动,坚决不用她的血以后,回家后她就开始恐慌。
虽然,她很怕成为活血库,但是,一旦她没有任何价值,她更惧怕。
许彦琛的信用卡,她不敢再用,现在,如果不再聪明点扒住年幼的儿子,她随时等喝西北风!
“那怎么行?作演员多好,能自力更生!所以就这么决定了,朗朗我会再安排个人过去,你马上搬出那间屋子,找个其他落脚点!”宋筱枫当机立断。
“妈!——”颜晓睛彻底慌了。
“等等!我们可得先说清楚,我儿子和你没有半点关系,你和我们许家也没有半点关系!东西可以乱吃, ‘妈’可不能乱认,被人听到误会了我儿子有三妻四妾,怎么办?!”宋筱枫翻脸不认人。
卷四“离婚进行中”第三十三章
开完会,收拾一下文件,他就马上回医院,半步也没有在公司多停留。
这几年,他的假期堆得比山高,推得比海远,如果可以,他真的想放慢生活的脚步。
医院的走廊,他被医生唤住。
“许先生,恭喜你,我们找到RH阴性aB型血源了。”医生笑盈盈, “我们现在已经在安排许太太开始输血。”
输血能使贫血的状况迅速得到纠正,对织心身体的恢复有非常关键的作用。
只是RH阴性aB型血源珍贵,她的情况太特殊。
他终于明白什么是柳暗花明。
他原本冷沉的唇,隐隐得开始上扬。
“你要当面感谢一下献血者吗?他现在还在诊室。”与他合作这么久,医生也是第一次见到他心情这么愉快,于是问他。
“要!在哪?”他转换方向,向医生指得房间行进。
诊室内,一个穿着格子衬衣的男人背对着他,护士抽完第三袋血,很粗很粗的针管,抽离他的静脉,细声叮嘱, “都好了。谢谢您,您需要回家好好休息一下,多喝点水,多补充营养。”
护士收拾完,走出门口,经过他的身边,轻声对他交代, “那位纪先生贡献了600毫升的血,我们会分三次输入许太太的体内。”
他点点头,迈入诊室,向前一步,对着那道背影,沉声道谢。 “谢谢你!真的很感谢!”
正常一次的献血量200至400毫升,而对方居然献了600毫升,真得很难能可贵。
而他们正需要得,也起码是这个量。
听到前后的声音,穿着袼子衬衣的男人,淡淡回头。
他平静的回答, “不用客气。”
但是,许彦琛僵住了。
他没想到——会是他。
蓦地,整个喉咙好象被人掐紧了一般,许久,他才从喉间硬蹦出几字, “你也是RH阴性aB型血?”很意外,也——很难接受。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脑海里突然浮现某一年,他和医生的谈话。
“现在医学这么发达,难道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国外呢,国外总有办法吧?!”
“许先生,很多病,其实医学上根本没有办法真正克服,比如高血压,再比如糖尿病。许太太的情况,说得不好意思点,除了‘运气’两字,我们也很无奈。”
见他心情郁沉,医生还打趣, “唯一有个万无一失的办法,许太太换个RH阴性血的丈夫!”
现在,RH阴性血的男人,出现了。
“别和她说,是我献得血。”景低眸按压着出血处,交代。
红心那个人不会因为寂寞随手抓一个男人,不会因为身体虚弱,去要求别人供血,没有接受他的感情,她也不会良心很安的接受他的血。
她就是这么个实心眼的女人。
按了一会儿.,好象已经止血,他挽下自己的衣袖, “我去病房看看她。”
快擦身而过时。
“你要什么?”突然,一直仵在那的许彦琛僵着嗓子问。
景的脚步,停顿。
“替你澄清? 重回娱乐圈?成为巨星?或者金钱补偿?只要不是她,我什么都给你。”许彦琛冰冰冷冷地说。
他不要欠这个男人!
因为他的话, 景稳住唇畔僵硬的笑弧,淡淡地说:“我什么也不需要,只要沈织心健健康康!”这个男人,太高高在上,他的语气,令他很是反感。
对方平静的表情,太刺眼。
“我不会离婚!”许彦琛握紧拳头,用力到指节发白,强调。
就算他们是真心相爱,他也不离!
没有人可以从他身边夺走她!
没有再多言,景擦身而过。
走到病房,他敲一下病房的门,织心正在接受输血。
“你怎么来了?”织心对他微微一笑。
“刚把非凡送回孤儿院,就过来看看你。”他神情自若, “怎么,还得输血,这么严重?”其实,他也问过医生她的情况,没有输血的话,也是可以慢慢调养回来的,只是进度会很慢。
“是啊,受别人的血,毛毛的。”她苦笑。
即便再不想受,她还得接受,她想快点好起来。
“血库的血都是健康的,放心吧。”景淡声安慰。
“非凡怎么样?回到孤儿院适应吗?”她忍不住问。
景取出一张卡片,递给她。
她打开一看。
是一个用腊笔画成的红心,还有一行字,郁沉了一天的她,噗嗤一笑。
景无奈的说, “他不知道看了什么电视剧,大概以为loveyou就是病快点好的意思。”非凡没学过英语,前几天看电视,电视里有个小朋友就是吻一下病重的妈妈的额头,对妈妈说了这句话。
那个妈妈,很开心,非凡也希望她开心。
“我很喜欢这声loveyou。”她笑着。
今天以来,第一个笑容是因为她的非凡。
无论他想表达的是病快点好,还是真的妈咪,我爱你,她都好开心。
“喜欢就好。”景也露出浅笑。
许彦琛踏进来, “夏荷呢?”看
到他们两人含情脉脉的模样,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借口问夏荷。
见到他,织心的笑容,变淡。
“我在这里!”厨房里,夏荷应声。
许彦琛已经看到她手里的卡片,和那组“讨喜”的英文,他顿了一下, “你们慢聊,我去准备晚饭。”他的拳,插在裤兜里,没有拔出来。
因为,他不想让她看见自己的指节早就发白。
他答应过她,他会改。
他一不能对“恩人”出手,二不能再让自己减分,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他离开!
但是,为什么见到那个男人就可以这么开心,见到他,笑容就这么淡?难道和他在一起,真的这么痛苦?!!
厨房里,夏荷已经帮他洗好了所有菜。
他一踏入。
“你可回来了!我和你说——”夏荷放下手头的事,一贴近,就想告诉他下午发生的事。
但是,所有的话,被他脸上阴毒吓鄂住。
“出什么事了?公司出事了?”夏荷问。
“没有。”他回答。
他沉默拒绝任何人探听他的心事。
夏荷扬扬唇,想开口,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还做菜吗?”她小心翼翼的问。
“恩。”他应了一声以后,接过她手里的围裙。
他套上夏荷下午刚买来的米色围裙,转过身,蹙蹙眉, “看什么?”夏荷的表情,好象下巴都快掉了。
这里不是家里,夏荷他们也都在,不是一烧完就可以去冲澡。
如果他一身的油烟味,对织心的身体不好。
“你、你、你——太帅了!”夏荷大笑,叹为观止, “待会一定一定要这样穿给织心看看!太制服诱惑了!”
他用锅铲敲敲夏荷的脑袋, “你给我正经点!”制服诱惑?说话都没大脑吗?!
很多亲昵感,经由最近无论是公事还是私事上的频频接触,隔着十二年,已经渐渐有点回来。
他翻开营养师给的食谱, “我们第一道菜做什么?”昨天他做得菜,残不忍睹,如果不是赶时间,他根本不敢带给她。
幸好,今天有很多时间。
他刻意忽略房内的男女。
“要改善织心的贫血并考虑到她的肠胃,我们必须从含铁类的食品出发,又得以清淡为主!我们先做黄芪鸡汁粥!”夏荷早就翻过那个营养计划表。
正好景也在,她输完血,让景帮忙收拾她的衣服。
“现在就出院?”景的眉头也深蹙。
“我问过医生了
,他说我情况如果实在不想住院,也可以家庭治疗。”还有两袋血和一些针剂,已经谈好,医院会出诊派人上门输血、打针。
“不多住一段时间?”景不太赞同。
“你知道这里要多少钱一天吗?我一个月薪水都不够住一天的院。”她眉宇都是笑容,假装轻松。
不再多言,景上前,默默扶住她。
受他的血,她会有负担,同样,花快要离婚的丈夫的钱,她也会有负担。
紧拽着他的手臂,她下床,站稳脚跟。
“和他打声招呼吗?”把她扶到门边,景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