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时一连问了三个问题,电话那一段的顾倾城终于止住了哭,停顿了一会儿,然后老老实实的说:“没有叫救护车,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受的伤…”

“顾倾城,你能不能在笨点?都闹到血流不止这么严重的事情了,还连自己怎么受的伤都不知道?”唐时冲着电话里的顾倾城训斥了一声,然后抬起头,对着前面坐着的出租车师傅说:“师傅,不好意思,可以麻烦您现在帮我叫辆救护车到XX中学吗?”

出租车师傅算是比较热心,听到血流不止这四个字,立刻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顾倾城被唐时吼得又落了泪:“我真的不知道我怎么受的伤,我上厕所的时候,看到内-裤上都是血,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好端端的就流血了,我现在肚子还很疼…呜呜呜,从我上厕所到现在,一直都在流血,根本就没有止住…呜呜呜,还有血块出来…”

伴随着顾倾城一边哭泣一边说出的话,唐时焦躁不安的白皙面孔上,逐渐染上了一层绯红,他干咳了一声,对着前面刚刚拨出电话的出租车师傅说:“师傅,不好意思,电话不用打了。”

出租车师傅扭头,狐疑的看了一眼唐时:“难道晚了,来不及了?人已经死了?”

唐时没有说话,只是指了指前方的一个超市,开口,说:“前面停下车。”

唐时付了车费,一边冲着超市里走,一边对着电话里的顾倾城,语气有些不自然的安慰她说:“你不会死的。”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死?我现在肚子好痛…”

唐时还真的不知道如何对着顾倾城解释这个问题,只好语气生硬的说:“我说你不会死,就是不会死,你给我老老实实在厕所里呆着,等会儿我到了给你打电话!”

说完,唐时就挂了电话。

然后,他踏入了超市,买了几包卫生巾,重新拦截了一辆出租车,去了顾倾城的学校。

他是从这个初中毕业的,对这里再熟悉不过,所以轻车熟路的就来到了洗手间的门口,掏出手机,给顾倾城拨打了一个电话:“出来,我在厕所门口。”

顾倾城停顿了一下,然后声音略微有些可怜的说:“唐时,你可不可以进来?我腿麻了,有点站不起来。”

唐时握着手机,深吸了一口气,最后什么也没说,然后咔嚓的再次撂了电话,再然后,他就生平第一次,进了女生厕所。

他将那一袋子卫生巾递给了顾倾城的时候,白皙的脸上,红成了一片,他扔下了卫生巾,一句话也不说的转身就要走人,走了两步,他又停了下来。

一个女人,对大姨妈都还没科普到的女人,会用卫生巾那玩意吗?

唐时犹豫了一下,还是转头,对着顾倾城问了一句:“会用吗?”

顾倾城打开袋子,往这里面花花绿绿包装漂亮的几包卫生棉,然后冲着唐时摇了摇头。

果然是这样的…唐时叹了一口气,声音僵硬的说:“随便拆开一包,从里面拿一片出来,垫在你内衣上就可以了。”

唐时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红的更加彻底,他撇过头,不去看顾倾城:“处理完,速度给我出来。”

然后就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女厕所。

唐时等了约莫五分钟,顾倾城才磨磨蹭蹭的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她站在洗手间的门口,双手背在身后,怎么也不肯下来。

唐时站在楼梯处,望着她,语气不悦:“顾倾城,你傻在那里做什么?”

顾倾城没有说话。

“你走不走?”

顾倾城摇了摇头。

“那我走了…”唐时说的毫不留情,转过身,真的一副要离去的样子。

“唐时…”身后传来女孩可怜巴巴的声音。

唐时停了脚步,扭过头看着哭的眼睛都红肿的顾倾城,无奈的摇了摇头,最后迈着步子,走到了顾倾城的面前:“怎么了?”

顾倾城这才撅着嘴,慢慢的在唐时面前转了一身。

唐时看到顾倾城裙子后面一团一团的红,这才明了了一切,他嘴里凶巴巴的说了一句:“你怎么这么麻烦!”然后就将自己的外套拖了下来,系在了顾倾城的腰间,恰好遮掩住了她的裙子。

事情得到了解决,顾倾城终于眉开眼笑:“唐时,谢谢你。”

她带笑的面孔,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冲着他又深深地弯了弯眼角:“唐时,有你真好,是不是以后我有什么麻烦,都可以找你?”

唐时望着女孩娇嫩如花的笑容,心神荡漾,他温缓的点了点头,

唐时望着女孩娇嫩如花的笑容,心神荡漾,他温缓的点了点头,还没来得及说话,她就望着他,有些不放心的问:“唐时,你确定我真的不是得了不治之症?”

可能因为刚刚女孩乖巧柔软的笑容,打动了唐时的心,他带着少有的耐心,冲着顾倾城点了点头,还给了她一个答案:“这是人的正常生理现象,每个月都回来一次的。”

正常的生理现象?

顾倾城提着的心,终于稳稳地落了回来。

唐时望着她松懈的神情,人也跟着放松了下来,她抬起手,摸了摸顾倾城的长发,语气低低柔柔的说:“走吧。”

说完,便牵着顾倾城的手,下了楼。

只可惜,唐时牵着顾倾城走了还没两步,顾倾城便突然间,侧过头,望着唐时问了一句:

“唐时,你每个月也都会像我今天这样血流不止吗?”

唐时的脸瞬间黑了下来,他猛地撒开了顾倾城的手,加快了脚步,和顾倾城之间很快拉开了一段距离。

顾倾城嘟了嘟嘴,一路小跑的跟上了唐时,她重新牵起了他的手,小声的嘀咕了一句:“是你说,这是人的正常生理现象,难道你不是人吗?”

唐时的脸变得更冷了,他下意识的抽了抽手。

顾倾城将他的手抓的更紧了一些。

唐时侧过头,望着顾倾城娇憨的面孔,手上挣脱的力气,逐渐松动了下来,然后对着她补充了一句:“是女人才有的正常生理现象。”

顾倾城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乖巧的没有吭声。

两个人手牵手的走了一阵子,唐时的手才反握住了顾倾城一直抓着自己的手,他目不斜视的盯着正前方,突然间开口,声音清冽的说:“倾倾,以后有什么麻烦,你都可以找我。”

顾倾城“嗯?”了一声。

唐时停下了脚步,依旧抓着她的手,只是转过身,和她面对面的站着。

初夏的校园里,树木郁郁嗡嗡,花圃里的花,开的娇艳,还有一群白鸽在校园的上空,扑闪着翅膀飞过。

唐时望着顾倾城的眼底,泛着一层柔缓的光,他出人意料的将自己刚刚说的话,解释了一遍:“你刚刚不是问我,是不是有什么麻烦,都可以找我?”

“我说,是的,有什么麻烦都可以找我,我都会替你解决的。”

那一天的天,格外的蓝,没有丝毫的风。

那一句年少的话,就像是一句郑重的承诺,牢牢地划入了顾倾城的心窝。

以至于后来初入高一的时候,她遇到了危险,第一个念头,想的就着唐时。

再后来,那个念头,就养成了习惯,一直到三年前,她去了英国,习惯便被终止。

顾倾城从那样宛如童话一般的往事里,逐渐抽回了神。

好在她在临近昏迷之前,急中生智的将自己的手机静音,塞进了衣服的口袋里,她将捆绑的手,挪到了口袋处,费力的将手机从兜子里逃了出来。

尽管此时的她,什么都看不见,但是她对于自己的手机,早已经玩的滚瓜烂熟,她流畅的截屏,按了主页键。

她将唐时的电话,直接保存在了桌面。

她摸着手机边缘,大概估测了一下位子,就点了一个地方,紧接着她听见有着低落的嘟嘟声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

她并不确定自己按得到底对不对,她的心绷得紧紧地,隔了一会儿,她听见唐时熟悉的清冷声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怎么了?”

她并不确定自己按得到底对不对,她的心绷得紧紧地,隔了一会儿,她听见唐时熟悉的清冷声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怎么了?”

顾倾城一直都知道,唐时的音色,是世间少有的悦耳动人,堪称天籁之音。

只是,曾经的她,面对唐时的声音,大多数是忐忑,是惊恐,是不安,却从未像是现在这一刹那,她的心底,浮动着的是激动。

就仿佛是,她身处在绝望无底的漆黑深渊里,看见了一律象征着希望的光明。

顾倾城在这一刹那,眼眶微微有些泛热,她不敢张开口,大声的对着手机里的唐时讲话,怕惊扰了那两个带她来的男子。

她小幅度的将臀部往一旁移了移,然后慢慢的倒下,躺在了地上,然后脑袋轻轻地动了,接触到冰冷的金属质地手机,她才张开口,对着手机,用很低很微弱地声音,说:“时光,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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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的一个周末,唐时过得还算是滋润,先是一觉睡到自然醒,睁开眼睛已经是十一点钟,恰好接到陆然吃午饭的电话,地点选的是苏州园,吃的是杭帮菜,吃过午饭,苏年华打来了电话,说是在京城俱乐部组了一局麻将桌,问他和陆然来不来?

人逢喜事精神爽,这阵子唐时倒是过得格外春风得意,这一次他都不登陆然同意,自己就率先懒洋洋的对着电话里的苏年华,说了一句:“成啊,玩两把呗。”

苏州园距离京城俱乐部,有一段距离,周末车辆不限行,道路有些微堵。

陆然和唐时是土生土长的北京人,为了节省时间,便绕了一些小道,最后就绕进了四合院里,一瞬间就踏入了一个格外安静的世界,车速平稳的驶出四合院,在前方的道路上转了一个弯,便看到一道提示:“前方学校,注意限行。”

唐时一直都没注意陆然开车的道路,他无意之间的一个侧头,看到窗外的场景有些熟悉,皱了皱眉,就看到“北京X高中”的字眼落入眼帘,唐时微微从副驾驶座上直了直身子:“怎么绕到这里来了?”

陆然踩了刹车,将车速降了下来:“周末,这里不爱堵车。”

唐时没有说话,抬起手,将车窗落了下来,深秋的凉风,呼啸的扑入车内,带着丝丝的冷意。

他们这几个人,曾经都是从这个高中毕业的。

后来上了大学,再后来接管了盛唐企业,大家开始雄心壮志的忙碌,尽管在同一个城市里,却也很少路过这里。

车子往前行驶了不过一百米,唐时看见路边站了一群穿着校服少年。

过了这么多年,校服依旧没变,依旧是老样子。

一伙年少冲动的男孩子,聚在一起,相互指指点点的不知道在吵些什么,突然间其中一个少年将书包狠狠地冲着面前的少年甩了过去,然后一群人便一拥而上,整个场面变得极为混乱。

陆然恰巧也看到了这一幕,笑着打了一个方向盘,离那些气血方刚打群架的少年们稍微远了一些:“我对这地方,记忆力可是深的很,当初我们几个就打过那么一次群架,就是在这里。”

驶过了学校门口的这一段距离,车子的速度就提了起来,很快从后视镜里,便看不到那些扭打在一起的年轻身影。

陆然一手熟练地控制着方向盘,一手抽了一根烟,点燃,吸了一口,透过后视镜望了一眼唐时,然后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时还是顾倾城。”

唐时没有说话,只是眉眼之间,变得有些温润,那件事啊,他比陆然,要记得深刻明朗很多倍。

其实,不管他现在过得多光鲜亮丽,沉稳内敛,曾经,他也是有过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冲动时刻呢,只是不知道,那些少年扭打在一起,为的又是什么事?是不是跟他一样,为了一个不知何时悄无声息放在眼里的女子?那个女子有没有他的顾倾城漂亮?肯定没有…

道路上看到的那一段小插曲,在到了京城俱乐部的时候,就彻底变成了过眼云烟。

俗话都说,情场得意赌场失意,可是这句话,放在了唐时的身上,完全就是一扯淡,最近他和顾倾城之间的关系,明明风生水起,偏偏在麻将桌上,诧叱风云,他一人赢林景辰,陆然苏年华三人输。

苏年华叼着一根烟吞云吐雾的按了一把自动麻将桌,然后看着整齐的麻将缓缓地被推上桌面,苏年华随口问了一句:“谁是庄家?”

“还能有谁?咱哥呗。”林景辰说这句话的时候,略微有些有气无力:“咱哥从第一把牌做了庄,到现在压根就没下来过。”

苏年华一脸惊讶的说:“也就是说从一开始坐下到现在,我就是一路输输输?”

“老五,你真聪明。”陆然按灭了手中的烟,淡定从容的摸牌打牌。

“靠…”苏年华低声骂了一句脏话,然后垂头丧脸的小声的嘀咕了一句:“换做是谁赢都好啊,怎么是咱哥,想赖债都能不能,完全打不过他啊。”

唐时慢条斯理的摸了一张牌,扫了一眼苏年华:“老五,我不介意你让我活动活动筋骨。”

唐时这话说的轻飘飘的,苏年华却笑容可掬的望着唐时:“哥,我那纯粹是开玩笑,活跃气氛呢。”

“晚了。”唐时随手扔了一把牌:“正好这几天我手痒难耐,等会儿玩了这把,老二老三,你两让开…”

唐时嘴里的话还没说完,他兜子里的私人电话,就响了起来。

唐时摸出来手机,刚准备把刚才说一半的话说完,便看到来电显示是“倾倾”这两个字,唐时瞬间闭了嘴,接了电话。

“谁打来的电话?瞧咱哥那一脸闷骚的笑。”苏年华小声的嘟囔了一句,换来唐时一个瞪眼,然后就听到唐时声调温缓的对着手机里说了三个字:“怎么了?”

“还能有谁打来的,肯定是…”林景辰接了一句,然后三个人心照不宣的笑了起来。

只是他们的笑刚刚弯起唇角,唐时的面色突然间就变得紧绷了起来,整个人猛地就站了起来,连带着身后沉重的实木椅子,都被他撞翻在地。

林景辰陆然和苏年华三个人看着唐时的神情,便知道出了什么大事,他们三个互相对望了一眼,便跟着快速的站起了身。

唐时唇角紧紧地抿着,面色阴沉不定,对着手机里开口的声音,都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你知不知你现在人在那里?”

并不知道电话那一端的顾倾城究竟说了一些什么,唐时目光凌厉的望向了陆然,语速极快的转达了几个消息:“大概是三点从绿源百货商场出发,整个道路并不好走,有施工的声音,现在所处的位子,是铁门。”

随着唐时的话,陆然快速的打开了自己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将整个北京城以及周边的地图全部打开。

首先是有施工的声音…

陆然按照唐时转达给自己的这个提示,在键盘上噼里啪啦的快速打了一阵子,随后地图上便冒出来了大概二十个地点。

三点出发,现在将近五点钟,约莫行驶了大概一个半小时到两个小时之间,所以肯定不会是较为近的地点,当然也不会是特别远的距离。

陆然使用了排除法,将较近和较远的全部划掉,然后整个地图上只剩下三处位子。

一个是出于东方,其中两个是处于南方。

最后的提示是道路不好走,那么说明那里的道路坑洼不平,还有铁门…

陆然将地图放大,上面有着实际的场景显示了出来,他的手指在触摸板上飞速的移动着,看到其中一个施工地点处,有一座废弃的厂房,他继续移了移鼠标,看到其中有一处是因为前些日子大雨,出现了一起高速路塌陷的事件…

基本和唐时转达给他的信息,完全吻合。

陆然抬起头,望着唐时,说:“应该是城南废弃的老钢化厂。”

唐时双眸微微眯了眯,没有任何的反应,直接转身,大步流星的冲着门外走去。

陆然林景辰和苏年华也不敢有丝毫的停留,急急忙忙的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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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写意是盛唐企业一手培养出来的人才。

她二十二岁大四的那一年,便凭借着优秀的成绩和面试能力,进入了盛唐企业实习,历经了大概六个月的磨练和培训,她才正式上岗成为了唐时的秘书。

盛唐企业培训员工,只有一个宗旨,那就是缜密的思维,不管自己做的这一件事有多完美,都要用旁观者的心态,冷静的去思考这个问题,然后找出破绽,做出一个挽救的措施。

为了可以用优秀的姿态,站在唐时的身边,程写意在这四年里,一直都在不断的完善着自己。

所以,她如愿以偿的让顾倾城代替她被绑架之后,她就开始想自己今天所做的着一切,到底有没有露出什么蛛丝马迹。

程写意坐在自己的车子里,想了许久,最后想到了一点,那就是若是顾倾城侥幸逃脱了,她丢了,自己根本没有找她,这是其一的破绽。

其二是,她若是寻找了顾倾城出现了意外,她应该做的是报警和寻找人解救顾倾城,而不是置之不理,无动于衷。

所以,在顾倾城被抓走约莫二十分钟之后,程写意给顾倾城象征意义的连续拨出了十几个电话。

在拨电话的期间,她一个人绕着商场,左顾右盼,装出一副找人的模样,她知道,未必唐时会去调取这里的录像带,就算是调取了,也未必会看她,但是她还是以防万一的做做样子。

当然,她还重新回到洗手间,把自己身上的衣服,重新换成了和顾倾城一模一样的那一套。

程写意当然不希望顾倾城被解救出来,冯依依这样送上门来可以让她借刀杀人的天赐良机,她怎么可能就这么白白的错过?

所以她一直等着顾倾城被绑架了大概一个小时的时候,她才惊慌失措的跑到了商场的服务台,开启了寻人启事。

当然,她也知道,顾倾城是听不到这些广播的,所以她在广播站磨蹭了大概半个小时,心底估摸着已经过去了一个半小时,若是那两个人下手,或许现在的顾倾城已经完蛋了,更何况,就算是刚刚开始,等到她通知给了唐时,唐时再去解救,或许已经晚了。

程写意这才掏出自己的手机,给唐时去了一个电话。

她存的是唐时的工作号码,偶尔周末唐时放松的时候,这个手机便会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

程写意只好去公司的微信群里询问,恰好苏年华在微信群里冒了一句,说他们在京城俱乐部打牌,唐时一人杀的他们片甲不留。

程写意看到这条消息,立刻驱车去了北京俱乐部。

她将自己的车子,随意的停在路边,然后急急忙忙的冲着北京俱乐部跑了过去。

跑到一半的时候,程写意像是想起了什么,伸出手,把自己的头发抓的乱七八糟了一些,然后将自己脚上的高跟鞋一把甩掉,她抬起脚正准备继续往前跑,然后又停顿了一下,转头,看到路边有锋利的石头,她咬了咬牙,想也没用想的就捡起那块石头,冲着自己的脚底,狠狠地划了几道。

鲜红的血液迅速的冒了出来,染红了她的双脚。

程写意眼底这才浮现了一道满意的光芒,她咬着牙齿,忍着疼痛,冲进了京城俱乐部。

程写意在京城俱乐部的大堂里,正和保安争辩着自己来找唐时的时候,唐时,陆然,林景辰和苏年华四个人,从电梯里神太匆匆的走了出来。

程写意直接甩开了保安,转身冲着唐时急急忙忙的跑了过去。

京城俱乐部洁白的地板上,被她留下了一串的血红脚印。

唐时走的本就急,她这么直接冲了上去,和唐时碰在了一起,反力将她撞到在了地上。

唐时看到狼狈不堪的程写意,眉心轻轻地皱了皱,整个人往后退了一步,倒是跟在唐时身后的陆然,开口问了一句:“程秘书,你怎么在这里?”

程写意望了一眼唐时,语调有些焦急的说:“唐总,我跟倾城逛街的时候,她人突然间不见了,我打了电话,她没接,我也在商场广播了,没得到回音,我怕她有危险…”

程写意的话都没说完,唐时便直接绕开了她,步履匆匆的走出了京城俱乐部,留在最后面的林静岑,伸出手将程写意动地上扶了起来,招呼了一旁的服务员,掏了一叠钱递了过去:“帮我讲这位小姐送去医院。”

说完,林景辰侧头,对着程写意略微歉意的笑了笑,随后同样匆匆忙忙的跟上了唐时。

程写意隔着京城俱乐部明亮宽阔的窗户,看到唐时几个人急急忙忙的上了一辆车,还没人等有所反应,车子便蹭的一下子开出。

车子里的气氛很压抑,唐时跟顾倾城的电话,并没有挂断,两个人并没有在继续交谈,唐时的注意力一直都留意着电话那一段的动静,他的脸色很难看,车子里的其他人也都很安静,车子是车技最好的苏年华开的,他一向贫气话多,此时此刻,却是直视着前方,一心一意的开着车子,就连在唐时身边最自然随性的陆然,都表情凝重的不敢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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