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分手,不会给他们的孩子造成任何不良影响,在德拉科长大以后,也不用承受因父母离婚这件事造成的什么舆论压力。
真是完美的计划啊。
凡妮莎自愧弗如。
见不到好友纳西莎,她也没什么好留的了,事实上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他们分手便分手,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她到了这里之后才开始后悔,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清醒一下。难道因为这几年每天都会见到卢修斯,两个人加上塞纳一起吃晚饭,在睡觉前道别,就让她重新产生了一种家庭的感觉吗?
那太不可思议了,对于那样一个男人……不可能的。
过去不可能,现在,未来,都不太可能吧。
凡妮莎惊讶地发现,哪怕她是在心里想这些事,用的都是模棱两可的语气,连心里话中都要在末尾加一个“吧”……这太好笑了。
好笑到她浑身上下不舒服,转身就想朝壁炉走。
“凡妮莎。”
卢修斯叫住了她,她脊背一僵,到底还是停住了脚步。
“你是来问茜茜离婚原因的。”他似乎走到了她身后,声音很近,凡妮莎觉得耳根都因为他似有若无的呼吸而发痒了。
“我可以告诉你,不用非得等到她亲口对你说。”他语调低沉,微微沙哑,极具风度与格调,“就像预言家日报上说的,她在布莱克夫人和先生的葬礼上,看着雷古勒斯形单影只,产生了回归家族的想法,并最终付诸了行动。但她要选择离婚的事,你并不是今天才知道,或者……让我们换个说法,她早就暗示过你了,对吗。”
凡妮莎僵硬地站在那,没有回应他的话语,但他也不需要她开口。
“她真的开始了她的新生活,过上了她想过的日子,作为好友,你会支持她吧。”
卢修斯真的离她太近了,凡妮莎不回头都能感觉到,因为他的胸膛很快贴上了她的后背。
“你……”凡妮莎立刻就要躲开,卢修斯抓住了她的双手,低声说道,“我能吻你吗?”
凡妮莎惊呆了,她侧过头,盯着他近在咫尺的英俊眼眸,听见他继续道:“只是一个吻,没有任何其他意思。”
他低下头,一点点靠近她,不错过她翡翠色的眸底任何复杂的情绪。
凡妮莎和西里斯离婚满打满算已经三年了。
如果算上他在阿兹卡班,她已经决定分手的那一年,已经四年了。
四年的时间里,卢修斯风雨无阻地每天到访,照顾她和塞纳,说不动容是假的。
可动容和动心是两回事。
她动心了吗?
凡妮莎在问自己。
这个吻,她可能还是无法接受。
“我只是忽然很想吻你。”在凡妮莎抗拒的时候,卢修斯削薄的唇开合,吐出这样一句简单的话语,“以单身的身份。”
话音落下,他便低头吻上了她的唇,凡妮莎像被人用了锁腿咒一样,僵在那无法动弹。
当她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不该发生的事情时,她已经被身边的男人揽入怀中。
不得不说,马尔福先生的怀抱十几年如一日的温雅清新,是和西里斯完全不同的感觉。
凡妮莎使劲挣扎,别开脸拒绝他的亲吻,他便不再继续,只是紧紧地抱着她不想松开。
“放手。”凡妮莎吸了口气说,“不要逼我对你动手。”
卢修斯抿着嘴角注视怀里的女孩……不,已经不能再称呼她为女孩了。
她已经成长为一个魅力无边,如猫一样娇媚可爱的女人了。
“抱歉。”
他倏地松开她,凡妮莎头也不抬地进了壁炉,离开这里回了家。
这个插曲被两人默契地隐藏了起来。
没人提起它,就好像它不曾发生过一样。
卢修斯依然每天到访,但塞纳对西里斯也不再那么抵触了。
这还要归功于凡妮莎日复一日的努力。
随着年纪的增长以及时间的流淌,凡妮莎已经可以很平静地面对分手的爱人了,他来或者不来,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她都能平常心对待了,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在他走后忍不住一个人偷偷躲起来哭。
而西里斯毕竟是塞纳的亲生父亲,血浓于水,塞纳年纪越来越大,也开始明白几个“父亲”的不同,她不可能一直对亲生父亲那么抵抗,她那么好动好玩,西里斯这个父亲实在太符合她的性格了,不但给她买了儿童扫帚,还买了儿童魔杖,以及各种儿童早教用品。
他开始变得像一个真正的父亲了,凡妮莎感到欣慰,有时候也会产生一丝丝迷茫。
这就是她的生活了吗?她这辈子就这样了吗?
望着窗外和父亲一起玩飞天扫帚的塞纳,小姑娘高兴地喊着“爸爸”,不断追逐着爸爸修长快速的身影,凡妮莎低下头,看了看手掌心,那里躺着一块属于卢修斯的怀表。
虽然卢修斯那时候没拿走这块表,但她还是把怀表从塞纳那要了过来。塞纳很大方地给了她,她也没急着寄给卢修斯,就那么带在身上。
有时她会用它看看时间,虽然魔法就可以看时间,但有些场合不适宜使用魔法,怀表可以派上用场。
至于为什么没有还给他……
是啊,为什么不直接给他呢?
凡妮莎想不出来原因。
她也不愿意让自己去思考那些复杂的感情,她现在比较在意的,是随着年龄长大,塞纳和德拉科越来越亲密的关系。
德拉科是马尔福未来的继承人,如果他们之间只是朋友般的亲密,一点问题都没有。
她担心的是,他们有一天会相爱。
她似乎可以在他们身上看到自己和卢修斯当年的下场。
烦躁地收起怀表,凡妮莎转身进屋,做饭去了。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着,在凡妮莎看来,平静到了甚至有些无聊的地步。
在卢修斯这里,倒是有些不同寻常的发现。
1988年的时候,研究了三年的雷古勒斯,终于将病恹恹的纳吉尼还给了邓布利多。
女贞路一个角落,已经八岁的哈利·波特见到了自己的教父,这些年西里斯已经有点明目张胆地去帮他、带他玩了。德思礼一家很不高兴,认为这个疯子影响了他们在小区里面的形象,会让别人也以为他们一家是怪物,可奈何西里斯手段很强硬,好几次都吓得德思礼夫妇尖叫崩溃,哪怕他们写信给邓布利多也无济于事,久而久之,便只能任由他来来往往了。
哈利的日子一如既往的难过,但那是在西里斯不在的时候。每次教父出现,都会给他带来很多好吃的、好玩的,甚至还让他认识了他人生中第一个真正的朋友。
“她叫塞纳久,是我的女儿,哈利,你可以叫她塞纳。”西里斯拉着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女儿走近,拍拍女儿的背说,“塞纳,别害羞,跟哈利打个招呼。”
塞纳看了看父亲,虽然不太喜欢父亲用这种形式给她介绍新朋友,但看着哈利胆怯害怕的绿色眼眸,不知道怎么她就想到了母亲的眼睛——妈妈的眼睛也是绿色的。
莫名有些亲切,塞纳朝哈利眨眨眼,在哈利发愣的时候走上前伸出手道:“你好,哈利,我是塞纳久,就像我的狗爸爸说的那样,你叫我塞纳就可以了。”
“狗爸爸?”哈利茫然地望向自己的教父,又看看漂亮得跟洋娃娃一样的塞纳,好像对这个称呼有点接受无能。
“你不知道吗?你应该知道吧,他可以变成一条狗。”塞纳笑着朝自己的父亲挥挥手,西里斯二话不说直接变成了大黑狗,汪汪地叫了两声,塞纳很满意地蹭了蹭父亲的头说,“所以他是狗爸爸,我没说错吧?”
哈利点点头,看着女孩神采飞扬的脸孔,她的模样哪怕是他上的那所麻瓜小学里都没人可以比得上,就连电视上偶尔见到的可爱的小明星,应该也不及她的几分之一。
“你、你真好看。”
哈利呆呆地夸奖他的新朋友,塞纳最喜欢别人夸她漂亮了,很高兴地拍拍哈利的肩膀说:“看在你这么有眼光的份上,以后我们就是好朋友了。你可以写信给我,你有猫头鹰吗?没有也没关系,你可以到我家来作客,我妈妈会做很多好吃的东西!”
塞纳的妈妈……就是教父的妻子吧?那就是他的教母?
哈利睁大眼睛,高兴地点点头,感觉自己在世界上又多了好多亲人,兴奋极了。
不过,他没兴奋几天,就遭遇了一件奇怪的事。
一个白胡子老头出现在他面前,朝他笑了笑,他便晕倒了。
后来发生了什么事,他不可能知道,白胡子老头也不会让他知道。
毕竟那老头可是邓布利多啊。
“你需要多久?”
霍格沃茨校长办公室,邓布利多询问雷古勒斯。
雷古勒斯握着手里的魔杖,盯着哈利波特额头的伤口道:“大概四十八个小时,这期间不能受到打扰。我可能要借用您的办公室很长时间了,校长。”
邓布利多一点意见都没有,点点头说:“我来解决德思礼夫妇那的问题。”
雷古勒斯谨守礼节地道谢,随后抱起哈利去了校长室后面的隔间,那里更隐秘一点。
卢修斯注视着这一幕,对邓布利多道:“这里好像用不上我,你为什么叫我来,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笑了笑说:“我知道你一向公务繁忙,卢修斯,但我叫你来的确有事要说。”
“写信就可以。”卢修斯不耐烦地扫了扫校长室,他对这个几年内频繁造访的地方已经生理性厌恶了。
“这件事写信并不安全,我还是想亲口告诉你。”邓布利多挥舞魔杖,一杯红茶出现在卢修斯面前,“喝点茶吧,卢修斯。”
卢修斯动都没动:“我大概猜到你想说什么了。”
邓布利多挑挑眉:“哦?”
“雷古勒斯找到了去除波特先生体内魂片的方法,那也就代表着他将变成一个没有任何特别的普通小巫师——你大概不希望这件事被更多人知道,所以你让我到这来,是想我答应你隐瞒他伤疤消失的事。”
邓布利多欣慰地笑着说:“你越来越了解我的想法了,卢修斯,跟你聊天真轻松——那你会照做的,对吗?”
卢修斯皱着眉说:“当然,隐瞒这件事对我们都有好处。这些年黑魔王销声匿迹,我一直没有找到他。留着波特先生的伤疤也算给他留个念想,他迟早会来找他宿命中的敌人,我们可以把波特先生当做诱饵,不是吗?”
“别把话说得那么难听,卢修斯。”邓布利多莞尔道,“哈利不算是简单的诱饵,我会把他教成可以独当一面的好孩子的。”
“你是想按照预言说得那样,让那孩子最终杀死他?”卢修斯眉头越皱越紧。
“是的,这的确就是我的想法。汤姆失去了身体,到处逃窜,他已经无法像当初那样可以感受到魂片被毁,他现在应该还不知道他所有的魂器都被消除了。没有了那条蛇为伍,他再回来时会很虚弱,很好对付,哈利可以搞定他。”
“你在为那个孩子谋划未来,我理解得对吗?”卢修斯冷淡地说,“让他杀死黑魔王,成为真正的救世主,这样他的后半生哪怕没有了父母,也可以过得体面顺利了。你还真是用心良苦啊,邓布利多。”卢修斯说到最后,都有点牙酸了。
邓布利多笑道:“我会为哈利制造一个假的、不可消除的伤疤,请你一定要好好保守这个秘密,卢修斯。”
“我不是布莱克,你不用一而再再而三地叮嘱我。”
卢修斯说完话便头也不回地走了,邓布利多满意地回过身,到里面去查看雷古勒斯的进度。
雷古勒斯当然获得了成功。
他的优秀无可质疑,当哈利·波特再次醒来,就记起他放学正要回家,佩妮姨妈还要求他早点回去做饭——真糟糕。哈利没有产生任何疑虑,背着书包快步往女贞路跑。
邓布利多和雷古勒斯站在远处看着这一幕,对视一眼,幻影移形。
平静的日子过得飞快,当1991年到来的时候,年幼的孩子们也该进入霍格沃茨读书了。
这几年间发生的唯一值得一提的事,就是曾经的马尔福夫人,现在的布莱克夫人再婚了,在1990年的时候。
她没有嫁给谁,是她的丈夫入赘到了布莱克家,对方百分百也是个纯血、也许是家世不够显赫,所以才接受这样的选择,成为布莱克家一员,拥有了布莱克这个姓氏。
近些年,纳西莎回归家族之后,和雷古勒斯一起做了许多事,卢修斯·马尔福作为她孩子的父亲,也在生意上出人出力,布莱克家再也不像五六年前那么岌岌可危了,在此刻的魔法界纯血贵族之中,最有权钱地位的,就是马尔福和布莱克。
而西里斯·布莱克,这个早就脱离家族的布莱克这些年过得也不错。
他在1990年堂姐纳西莎结婚之后,便辞去了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的职位,选择进入魔法部神秘事物司工作,成为了一名“缄默人”。
具体他到底在干什么,理所应当地属于绝密,没人能探究得到。
1991年霍格沃茨开学日,凡妮莎送塞纳上霍格沃茨特快,从去年开始,塞纳就在跟德拉科冷战了,冷战的原因是——德拉科一直没告诉塞纳,他有了第二个父亲。
直到要去上学,塞纳都还没和德拉科和好。
站在母亲身边,她乖巧地听着母亲不放心的叮嘱,不断地安抚着妈妈,让她不用担心。
西里斯立在母女俩身边,风度翩翩的模样吸引了不少女巫的注意,他丝毫不在意那些视线,弯下腰对女儿说:“在学校里要好好照顾哈利,塞纳,不要让人欺负他。”
凡妮莎看了看西里斯,西里斯灿烂地笑了笑,真刺眼。
塞纳倒是小大人似的点了点头,认真地说:“放心吧爸爸,我不会让人欺负哈利的,谁欺负他,我就像你说得那样揍他。”
凡妮莎惊愕地望向西里斯:“你居然这样教她?”
西里斯摸摸鼻子赶紧解释道:“我只是开玩笑。”他的语气有点无奈,求助般地望向女儿。
塞纳好像笑了一下,过了一会才开口说:“是的妈妈,爸爸是开玩笑的,我也是说着玩的。我不会揍他们的,我会和他们讲道理。如果他们不听,我就去卢修斯爸爸那里告状。”
西里斯嘴角抽了一下:“为什么找他告状?”
塞纳懵懂地眨眨眼道:“因为他是校董呀,爸爸,难道不是吗?德拉科告诉我的,卢修斯爸爸是霍格沃茨的校董,还是魔法部荣誉部长,特别特别厉害!”
西里斯开始后悔了……他也想当魔法部长,也想当校董,也想让女儿这样夸奖他厉害。
“塞纳!”
身后传来呼唤声,塞纳回头望去,见到了很奇妙的四人组家庭。
她眼睛一红,扑到母亲怀里不吭声,显然还不知道如何面对隐瞒过自己的好朋友。
凡妮莎瞧见一脸失落的德拉科,低声在塞纳耳边道:“你至少该听听德拉科的解释,宝贝,也许他并不是有意的呢?”
塞纳抬头看看母亲,说实话这么久不和德拉科说话,不理他,她也有点快要受不了了,毕竟他是她第一个朋友,他们那么好。
“那好吧。”母亲给了台阶下,塞纳便顺着下来了,虽然她亲生父亲还是觉得她表现得完全没问题,非常支持她继续和德拉科冷战,但她还是转过了身,望向走来的德拉科,还有……
“卢修斯爸爸!”
塞纳直接冲到卢修斯面前,一头扎进他怀里,卢修斯无视周围人惊诧诡异的目光,轻轻抚过塞纳的头,温声说道:“东西都带齐了吗,塞纳?”
塞纳笑嘻嘻地点头说:“带齐了,什么都不缺了。”
卢修斯颔首道:“那就好。到了霍格沃茨我就不能每天去看你了,你要自己照顾好自己。”
塞纳有点不舍地抱着他,红着眼圈说“好”。
西里斯看着这一幕看得牙疼,忍不住说:“他居然还敢当着我的面透露他会每天去看塞纳?这是不是有点太嚣张了?他在挑衅我吗?他是不是真的以为我不会和他打一架?塞纳到底什么时候才不叫他爸爸?”
凡妮莎看了看他说:“塞纳说她知道了,但她习惯了,一时半会改不了,她说她会努力的。你看她已经在那个称呼前面加了他的名字了,不是吗?她会改过来的,用不了太久。”
西里斯:“……可她都不叫雷古勒斯爸爸了,为什么在雷古勒斯那里可以改得这么快。”
“哦,那是因为她太喜欢雷古勒斯了,不太想让他当爸爸。”凡妮莎表情怪异道,“你女儿前几天告诉我,她想嫁给雷古勒斯,她的叔叔。”
西里斯震惊地望向女儿的背影,也顾不上吃卢修斯的醋了,直接就打算去找雷古勒斯算账。
一直不结婚生孩子就算了,居然还勾引侄女??
正在家里研究魔咒改良的雷古勒斯打了个喷嚏,忍不住皱皱眉。
德拉科早就想和塞纳说话了,但塞纳一直不看他,这让他有点红了眼睛。小少爷铂金色的头发朝后梳着,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刚来的时候还挺有气势的,这会儿眼圈一红就成了小兔子。
“德拉科。”亨特蹲下来轻声道,“别担心,试着和塞纳聊聊,她不会再生你的气了。”
“真的吗?”德拉科不确定地问亨特。
亨特肯定地点点头,连纳西莎也认同地点头,德拉科吸了口气,终于走到了和父亲说话的塞纳身边,低声说道:“塞纳,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塞纳缓缓从卢修斯怀里出来,站直了身子,一本正经地望向德拉科,忍耐了许久,还是开口说:“我很好,你呢?”
德拉科惊喜望着她:“你不生我的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