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修斯走进去的时候,甚至觉得有点转不过身来。
凡妮莎把行李放好,回过头来就看见卢修斯穿着他昂贵的巫师袍,提着家主手杖,紧蹙眉头,矛盾地在一楼狭小的空间里缓慢转动,那副仿佛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取悦了她,她忍不住笑了声,惹来卢修斯怪罪的视线。
“该死,这地方也太小了,如果你提前告诉我,我绝对不会……”
他不满地发表意见,凡妮莎及时打断他说:“知道你不会同意,所以才没有提前告诉你。其实这里不算小,有很多房间,我一个人住完全足够了。”
卢修斯灰蓝色的眸子瞟了瞟她,站久了,他稍微从容了一点,松了口气说:“你怎么会是一个人?”
凡妮莎愣了愣:“可我妈妈她不会愿意住在这里的。”
卢修斯皱起眉,冰冷的眸子盯着她说:“我会住在这里。”
凡妮莎以为自己听错了,使劲掏了掏耳朵,问他:“你说什么?”
卢修斯干脆掏出魔杖用了个声音洪亮,对她说:“我会住在这里。现在听清楚了吗?”
凡妮莎不可置信地望着他:“你疯了吗?不住在马尔福庄园,要住在这?”她夸张地比划了一下,“这里还不如马尔福庄园的客厅十分之一大!”
“很高兴你能意识到这个。”卢修斯苍白的脸上凝结着微妙得不愉快,跟她说,“我从出生至现在,从未住过这样……这样……”他压抑着、克制着,用了最文雅地形容,“这样简陋的房子。”缓缓吐了口气,他尽量心平气和道,“但我会尝试的,至少这是你希望住的地方,所以我会试着去习惯这样的地方。”
……
凡妮莎本来想拒绝他的。
他们今天见面之后,彼此都默契地没有提到那个交易,维持着表面的和平相处,好像那件事没发生过。
可到了此刻,他们所有的安排,所有的行为,却跟最开始想要进行的“交易”内容相差无几。
她想严词拒绝他,让他离开这,也想过不告诉他自己的新住处,但她后来又觉得她也不可能永远隐瞒下去,母亲还和他瓜葛不断,凡妮莎不可能不管洛克希,所以她还是带他来了。
可是……
当卢修斯说出,哪怕他觉得这样的地方配不上他的身份,但他却会为了她而努力去习惯这里的时候,拒绝的话卡在喉咙里,就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凡妮莎沉默下来,继续收拾行李,翻开一个行李,她看见了安静躺在里面的精致礼盒。
是卢修斯之前送她的生日礼物,她压根就没拆开,一直存在抽屉里。
她想找个机会还给他,却在这会儿鬼使神差地解开了包装的丝带,里面的东西与她设想中的不同,非常普通,甚至花不了多少金加隆,并且还有点不符合他的身份。
是麻瓜的东西。
是一支麻瓜口红。
凡妮莎意外地把口红拿出来,回眸望向身后,卢修斯走进了一楼门口的房间,尽管他对这地方万分嫌弃,半点都瞧不上,但还是在用魔杖帮她做清理。她从未想象过自己有一天能有幸看见卢修斯·马尔福为她收拾房间,用他那高贵的手,以及威力无边的魔杖。
心情复杂而矛盾,凡妮莎再次看向手里的麻瓜口红,慢慢走到了一楼的穿衣镜前。
麻瓜镜子不会喋喋不休地点评主人的穿着打扮,她安静地对着镜子将口红涂在唇瓣上,是枫叶红的颜色,哑光,丝绒,涂在她莹润的唇上特别漂亮。
很适合她的颜色。
听见身后的脚步声时,凡妮莎回过了头,望着从房间里走出来的马尔福先生,笑了笑说:“好看吗?”
卢修斯怔怔地望着她,一眼就认出来,她唇上的颜色,是他去和麻瓜做生意的时候,在橱窗里看到的那一支。
麻瓜画报上的女人涂着这支口红,娇艳而美丽,卢修斯当时就觉得,如果它涂在凡妮莎唇上,一定特别好看,胜过麻瓜画报上的女人千百万倍。
礼物这个东西,贵在心意,不在价值。他送给纳西莎价值千金的项链,但那只是他让手下安排的,他根本没为其浪费过半分心神。但凡妮莎的不一样。那是他亲自挑选,亲自买下来的。为此,他还忍受了麻瓜商店服务人员过于浮夸的赞美和奉承,在她们口中,他仿佛是梅林再世一样,他至今都忘不掉那些黏在身上的视线。
卢修斯自己都不知道,他在思考这些的时候,已经不由自主走到了她面前。
她因为闪躲,而被他迫得不得不靠到身后的墙上。
靠墙的位置摆了一张柜子,不高不矮,卢修斯托起凡妮莎的时候,她就坐到了柜子上,后背贴着墙。
“你……”她想说什么,但她很快就说不出话了。
卢修斯总是带着冷意的唇落在她唇上,亲昵地摩挲着。
凡妮莎的呼吸喷洒在他鼻息间,带着属于她的淡淡香气。
卢修斯稍稍皱眉,睁开眼注视着同样睁着眼睛望着他的女孩。
占有欲真是奇怪的东西。
有时候,他甚至连别人和她多说几句话都忍受不了。他无法想象,如果有一天自己真的被她誓死拒绝,她喜欢上别人,嫁给别人,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可能不比那位大人现在理智多少。
“我能留下来吗。”
唇齿相抵之后,他鼻尖贴着她的鼻尖,轻声说:“吃个饭就离开。”
凡妮莎侧过头,与他那样亲昵地接触让她几乎窒息,她想,如果吃个饭就离开,那……也没什么不行的。
所以她点了一下头。
她从柜子上下来,和他拉开距离,走进厨房,挥舞着魔杖,问他:“你想吃什么?”
卢修斯望向窗外,道:“你做的就行。”
凡妮莎抿抿唇,没有说话,卢修斯直接转身走出了房子,她站在屋里,能看见他站在门口,避开路过的麻瓜挥舞着魔杖,轻轻念着保护咒、混淆咒、麻瓜驱逐咒,以及很多她叫不出名字来的古老、冗长的咒语。
他在为她设立防护,但她其实并没打算跟附近的麻瓜断绝来往,不过……
看他认真严肃的样子,像一家之主一样努力为这里施加防护,她也无法开口拒绝。
算了。
反正他很快就会离开,到时候她可以再修改。
现在,他怎么开心就怎么做吧。
然而……
凡妮莎没想到。
大名鼎鼎的马尔福家主,霍格沃茨最优秀的毕业生之一,魔法部荣誉部长,霍格沃茨董事会成员,斯莱特林前任级长、学生主席,卢修斯·马尔福,竟然会说话不算话。
“你……”凡妮莎生气地看着坐在她卧室床边,褪去长袍,只穿着衬衣,轻轻松着领口的男人,无语道,“马尔福先生,你不是说吃完饭就离开吗?”
卢修斯矜持浅淡地笑了一下,灰蓝色的眸子隐晦地避开她的注视,那副近乎于无赖的表情好像在说:我说过吗?我怎么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妈呀,在这一章前面我居然漏掉了六千字没发,因为文档里面把章节顺序搞错了我没意识到,大家没看出来不对劲吗?也没人提醒我QAQ我发现WORD字数差JJ这边六千字才发现我漏了一章,要死要死,赶紧补齐!
☆、第十三章 修错字
卢修斯到底还是留了下来。
新的人生,新的房子,崭新的床铺,睡在旁边的,是注定要成为别人丈夫的男人。
凡妮莎侧过头,看着黑暗中闭着眼睛的卢修斯,她之所以最后还是妥协了,是因为他什么也没做。
只是躺在那休息而已。
他其实精神没那么好,就算白天的时候尚能维持,但到底是喝魔药强撑出来的精神,傍晚时分便疲惫地睡着了。
凡妮莎收拾完屋子,再次回到卧室的时候,就看见他靠在她的枕头上,皱眉睡着。
他连睡着了都皱着眉,到底在困扰什么?
她准备把卧室让给他一个人睡的,走近看了他一会便想离开,但她没走成就是了。
卢修斯把她拉到了怀里,头埋在她颈项,脸色苍白地闭着眼睛。
“让我靠一会。”
他真的很累,身心疲惫的那种,凡妮莎又想起毕业之前在双面镜里他那副魔力透支的面容,她从未想过卢修斯·马尔福也会有这样狼狈憔悴的时刻,他该永远高高在上,永远优雅高贵,永远难以捉摸的。
所以最后就莫名其妙变成了现在这样。
凡妮莎缓缓转过身,背对着卢修斯,心事重重地望着浅色窗帘遮住的窗户,依稀可以看见窗帘缝隙外挂在天空的月亮。
今天是个满月。
万籁俱寂,身边是男人低沉的呼吸声,似乎她生活里的一切也都像那轮满月一样圆满。
精确点说,大约是,片刻的圆满。
自那天之后,卢修斯每天晚上都会睡在凡妮莎那狭小、寒酸的住处。
甚至是白天,他也常常留在这,哪儿都不去。
凡妮莎在门口浇花,他就站在二楼的阳台上看着,手撑着栏杆,安静地注视。哪怕他眸色冰冷疏离,但他眼底却满是面对她时从不轻易泄露的温柔。
卢修斯有他自己的骄傲。
很多时候,哪怕明知道怎么做会让她高兴、让她喜欢,他也不屑去那么做。
他从不轻易展露自己的温柔与爱意,维持着在凡妮莎面前最基本的尊严,不毫无底线地讨好她。他不想让她看出来他是多么得非她不可,离不开她,好像那样他就输了,输给一个不管在他的理念还是家教中,都贫贱、不堪的混血女巫。
虽然现实已经实打实地告诉了他,他早就输了。
凡妮莎最开始并不同意他每天都留在这,但他有的是办法让她妥协。
比如……
“还记得我跟你提过的那份名单吗?”
吃过午饭,卢修斯在看预言家日报,凡妮莎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望向他说:“记得,怎么了?”她有点不安,“又有人做了什么?”
卢修斯合上报纸,靠在简陋的椅子上,说实话,这里的一切都与闪闪发光的他气场不符,他这会儿坐在那把旧椅子上,虽然他自己没说什么,但凡妮莎都觉得特别不搭,忍不住抽出魔杖用了个变形咒,让椅子看起来华丽了一点。
卢修斯低头看了看,抿起唇像在强忍笑意,过了一会才说:“没人做什么,你不用担心。我只是想告诉你,是谁把你和威尔逊夫人的名字写进了名单里而已。”
凡妮莎收拾东西的手顿了顿,转回头盯着水池说:“可以告诉我吗?不算泄露机密吗?”
卢修斯像是想到了什么,轻蔑地笑了笑,淡淡道:“不算。”
凡妮莎洗了洗手,擦干,走到他面前,望着他:“那么,是谁?”
卢修斯抬起眼与她对视,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轻描淡写道:“是莱斯特兰斯。”
……莱斯特兰奇?
凡妮莎认识的唯一一个莱斯特兰奇就是之前的同学,西蒙·莱斯特兰奇,连续写了六年,哦不,是七年情书给她的纯血世家的少年。
她表情古怪,半晌没说话,卢修斯也不需要她说什么,摩挲着拇指上的银蛇戒指道:“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斯,结婚之前是布莱克家的小姐,她嫁给了罗道夫斯,夫妻两人一起为那位大人效力。据说,她在莱斯特兰奇家发现了罗道夫斯的弟弟西蒙写给你的情书草稿……”说到这,卢修斯冷漠地哼了一声,不悦道,“做不到手脚干净,就不要喜欢自己不能喜欢的人,这点道理都不懂,我真为莱斯特兰奇家族的未来担忧。”
凡妮莎:“……”你应该为马尔福家的未来担忧才对,她隐晦地用眼神暗示他。
卢修斯轻咳一声,转开视线道:“所以,贝拉调查了你的身份,然后‘惊喜’的发现你是个合适的目标,把你写上去,不但能满足那位大人的需要,还能打击一下她丈夫的弟弟,毕竟那位弟弟一直在跟罗道夫斯争夺父亲的重视。”卢修斯不甚在意道,“事情就是这么简单,事实上,我已经处理好了,只是来告诉你一声,让你知道是谁带来了麻烦,以后离那种人远一点。”他瞥了一眼凡妮莎,好像在恼怒她的招蜂引蝶,凡妮莎按了按额角,她跟莱斯特兰奇压根就没说过几句话,闹成今天这样真是无妄之灾。
“你是怎么处理的?”凡妮莎本不想问,但想了想自己还是有必要知道,“你的处理方式我也得心里有数吧,免得再出什么纰漏。”
卢修斯微蹙眉头,抬手松了松领带道:“你以后不会再遇到那些人,我会留在这保护你,所以你不需要知道事情的处理方式。还有没有东西吃?我饿了。”
凡妮莎愣了愣道:“你才刚吃完饭,马尔福先生。”
卢修斯不耐烦道:“我难道还会把你吃穷了吗?”他打了个响指,耶达突兀地出现在客厅里,手里提着一袋子金加隆,恭敬地放到了桌上。
“主人!耶达拿钱来了!”耶达深深鞠躬,鼻子贴到地板上。
“你可以走了。”卢修斯是天生的贵族,出生在马尔福那样的家庭使他对家养小精灵的恭敬习以为常,并不觉得自己颐使气指的样子有多傲慢。耶达消失之后,他便将那袋子金加隆交给凡妮莎,在她轻飘飘的注视下微抬下巴道,“这些钱,就作为我在这里的生活费。”
凡妮莎挑挑眉,拎起来感受了一下那袋子金加隆的重量,然后打开袋子,从里面拿了几枚金币出来,又重新系好。
“这就够了。”她把剩下的还给卢修斯,将拿出来的几枚金币收好,去给他准备甜点了。
背对着卢修斯,凡妮莎其实大约可以猜到他是怎么搞定莱斯特兰斯夫妇的。
贝拉特里克斯,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应该是纳西莎的姐姐,比她们高几个年级,卢修斯作为贝拉妹妹的未婚夫,如果这点面子都没有才奇怪。再者,他还是马尔福家主,罗道夫斯也不会因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混血女巫和他交恶。
只是,他又是怎么向他们解释她的身份的呢?
又或者,他其实根本没有亲自出面。
是纳西莎去要求的吗?以多年同学的身份请自己的姐姐给个面子?
凡妮莎垂下眸子,感觉一双手臂从身后紧紧抱住了她。她僵硬地站在那,不语不动。
片刻之后,卢修斯在她耳边低声道:“转过来吧,我想让你也能拥抱我。”
凡妮莎怔了怔,转头望向他的脸,身体跟着转了过来,他张开双臂,抱住她,她犹豫了很久,垂在身侧的手,到底还是没有环上他的腰。
圣芒戈的入职申请很快就批准了。
凡妮莎在一个清晨整理仪容,换上崭新的裙子,去圣芒戈报道。
她终于舍得给自己买件新衣服了,为的是庆祝新生活开始,也算奖励自己完成了最初的梦想。
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的入口在伦敦的清浸百货公司,这是一座老式的红砖百货商店,麻瓜们只能看见大门上挂着“停业装修”的牌子但无法进入,而巫师则只需要对着橱窗前面一个丑陋的玩偶说明来由,它就会轻轻点一下头,挥舞着它连在一起的手指,放你进去。
进门的方式,类似于九又四分之三站台上的穿墙,进入圣芒戈需要穿过一面玻璃,凡妮莎望着黑沉沉的百货公司玻璃,吸了口气跨进去,立刻便见到了来来往往的人群。
画面豁然开朗,光线也跟着明亮起来,凡妮莎新奇地注视着一楼大厅里走过的病人和治疗师们,后者穿着圣芒戈的制服,墨绿色长袍上印有魔杖与骨头交叉的院徽,凡妮莎想到自己马上也可以穿上那件长袍,连日来不怎么好的心情重新振奋起来。
她到问讯处报名来意,便有人带领她正式进入圣芒戈。
圣芒戈一楼是器物事故科,主要负责处理坩埚爆炸或者魔杖走火所造成的伤害,二楼是生物伤害科,主要负责处理神奇生物造成的伤害,至于三楼、四楼,凡妮莎看看手里的介绍,分别是奇异病菌感染科以及魔药及植物中毒科,部门职责和部门名称一样。
凡妮莎要入职的科室,是位于五楼的魔咒伤害科,这里主要负责治疗一些巫师受到的魔咒伤害,比如用错的魔咒、无法消除作用的魔咒,以及……不可饶恕咒。
凡妮莎跟着引导员走进来的时候,里面正有人撕心裂肺地哭喊着,凡妮莎吓了一跳,白着脸望过去,看见一张病床上躺着一个面目全非的巫师,是男性,她唯一可以判断出来的,是他应该很年轻,最多不超过三十岁。
“那是阿尔伯特先生。”引导她的奥古斯都·派伊也是一名实习治疗师,他在生物伤害科,他低声为凡妮莎解释道,“阿尔伯特先生是出身麻瓜的巫师,前段时间遭受了袭击,是钻心咒造成的伤害,施展魔咒的人魔力强大,所以……”他遗憾地没有说完,也不用说完凡妮莎就能明白他的意思了。
因为施展钻心咒的巫师魔力强大,所以钻心咒的伤害也非常严重,钻心咒本就属于不可饶恕咒,哪怕凡妮莎没使用过,也没真的见人被钻心咒击中过,却也能想象出那该有多痛苦。
可是,她想象中的痛苦远不及阿尔伯特先生表现出来的十分之一。
他痛苦地挣扎着,嘶吼着,在穿着墨绿色长袍的治疗师满头大汗地念完了所有治疗咒之后,才稍微缓了口气,但依然浑身发抖,意识模糊。
“吓到你了吗?”奥古斯都见凡妮莎白着脸沉默,摸了摸鼻子道,“我想你既然打算成为一名治疗师,还是在魔咒伤害科,以后见到这种画面是经常的,你迟早会习惯的,威尔逊小姐。”
凡妮莎点点头,转开视线去看别的病人,他们躺在悬空的病床上,虽然不及阿尔伯特先生表现得那么痛苦,却也每一个都伤势严重。
奥古斯都介绍说:“他们也都是麻瓜出身的巫师,以及……”他睨着角落那张病床上的年轻女性道,“那是艾莎小姐,她是混血,父亲娶了麻瓜,完全不懂魔法的那种。”他小声道,“那些极端人士管她和她父亲叫血统背叛者。”他靠近凡妮莎耳边,“虽然这样武断不太好,但我个人认为,这些巫师遭受攻击,全都是那个组织干的,即便魔法部目前还没有确凿的证据。”他耸耸肩,“那个人在预言家日报上发表的文章我拜读过,极具煽动性。”
至于具体是什么组织,奥古斯都没有言明,但正常人都能猜到。
凡妮莎安静地垂下了眼眸,在奥古斯都的带领下,最终办理完了入职手续,领到了属于她的工作卡以及制服。
她明天才正式开始上班,今天可以暂时先回家。
和奥古斯都告别后,凡妮莎去圣芒戈六楼的商店买了冰激凌,然后通过幻影移形回了家。
令人意外的是,她才刚刚站稳,就见到了同样刚回到这里的卢修斯,他风尘仆仆,正解着黑色长袍里白衬衣领口的纽扣,见到她就随口说了句:“看来报道已经结束了。”
凡妮莎情绪复杂地望着卢修斯,她不受控制地回想起在圣芒戈六楼见到的那些病人,他们所遭受的痛苦是她所没预料到的,她是知道那位大人极端,也知道他即将要选择一些人进行袭击,来尽快确立自己在魔法界的地位,但是……
亲眼看见,和脑子里脑补,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