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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漫妮从城墙上走回来的时候,一件西装忽然裹在她身上,“小心着凉。”

是举办方陆总监,以前和成名前的周漫妮在古风论坛认识,这次的洛阳行是他策划的,周漫妮以好友的身份前来。她不知道的是还有一个人也来了,那个人就是符苏。他跟她经纪人说:“天这么冷,你们怎么让她穿这么少站在城墙上?”

经纪人向他解释周漫妮根本不必接这场秀,她来,一方面是因为热爱,一方面是帮朋友忙。讲到这里,突然看到她的身上多了一件西装,身边多了一个男人,便指着他:“喏,就是他。”

符苏忽然明白了,她说她在洛阳,有一场重要的古装秀,不能跟家人团聚,其实是因为她想团聚的另有其人。

符苏没有走上去,他对她经纪人说:“我来洛阳办事,顺便来看看,我先走了,不要和她说我来过。”

“你不看了采访再走?”

“嗯,不看了。”

符苏走后,周漫妮如约接受了采访,记者问她:“漫妮小姐喜欢历史的话,那最喜欢的历史人物是谁?”

周漫妮想也不想地说:“我喜欢扶苏。”

记者:“是秦始皇的长子,扶苏公子吗?”

周漫妮笑了笑,没有作声。

你的好梦会成真的

符苏22岁这年,老符将他叫到酒店最顶层的办公室,语重心长地跟他说了一番话,他说自己是时候该退休了,几个持有酒店股份的姐夫对他这个年轻的弟弟一直虎视眈眈,问符苏对此什么感想。

其实老符不说,符苏也知道,老爷子的产业,除了国外的二姐夫,其他几位都想过来分一杯羹。符苏说:“我有什么感想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父亲你。”

老符喝了一口茶,说:“我要在退休前做一件事,才能放心将酒店交到你手上。”

“什么事?”符苏鲜少看到父亲这般郑重的样子。

“我要你结婚。”老符虽然只说了5个字,却让符苏吃了一惊。然而,还没等他问出疑惑,老符却缓缓地开口给了他回答,“和老周的孙女漫妮,你和她从小就认识,据我观察,你们最近一直有联系,你身边除了漫妮也没有交往别的女人。”

“爸,我还年轻,结婚是不是有点早了?”就算我和她从小认识,就算我身边暂时没有别的女人,我也不一定要和她结婚。更何况人家想结婚的人未必是你儿子。

说到周漫妮,符苏就想起洛阳古城里见到她的最后一幕,她身上搭着一件西装,身边站着一个男人。他自嘲地笑了笑。

“笑什么?”老符说,“你也可以选择说不,但这是你接手我事业的条件。”

“她……我是说周漫妮知道这事了吗?”

老符点了点头说:“我和他爷爷最近就此事详谈过一次,老周给漫妮打电话,漫妮表示愿意为婚礼推掉一些工作邀约。

她居然愿意结婚,还答应推掉工作,这让符苏大出所料。她周漫妮可真不像一个逆来顺受的人。尽管如此,符苏在父亲面前,还是保持着冷静和镇定,他点点头一改适才严肃的表情,嬉笑着说:“我相信老符同志安排的一定是对我最好的,婚礼定在什么时候?我一定准时参加。”

“结婚可不是儿戏,不是准时参加婚礼就行了,是一生一世不离不弃的责任。”老符不和他嬉皮笑脸。

“放心吧老符,你儿子也不是那种儿戏人生的人。”符苏说。

“那你签下这份协议吧。”

“……”

符苏并不想过早地步入婚姻,他打的如意算盘是主动找周漫妮谈谈,劝对方放弃,这样便不影响自己对父亲言听计从的好形象,可是他敬爱的父亲给了他一纸协议。协议总结为两条:与周漫妮结婚,婚后周漫妮分得酒店除他以外最大的股份。

符苏还没来得及去找周漫妮,她却自己找来了,她说:“符苏,你帮我在酒店安排一间安静点儿的房间,我想休息两日。”

难得周漫妮也有想要休息的时候,符苏一面问她“怎么不回家休息”,一面将她带到酒店的VIP套房。周漫妮放下包包,脱掉外套,便走向套房柔软的沙发椅,准确无误地将自己陷了进去,眯着眼睛回答他:“我不想我妈看到我这么疲惫的样子,她会劝我不要工作了。”

“那就听你妈的话不要工作了,你妈总不能害你。”

“那怎么行?”

“你很在意你的工作?”符苏试探地问。

“当然。”周漫妮想也不想地回答。她索性闭上了眼睛,像是已经疲惫到了极致。

符苏关了灯,帮她拉开窗帘里面那一层,只留下一层挡灰的薄纱帘。窗户也开了一点点,让微风将太阳下与绿叶进行完光合作用的空气吹进来;又找了一条毛巾毯盖在她身上,本来想做完一切就退出去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可是目光却定格在她脸上。柔光里,她的睫毛长而卷,面容白而精致。风自窗口拂来,撩起她散在脸颊的黑色长发,又无声地落下。落在唇边,她的唇今天似乎有些干,可是唇线清晰、优美。

几乎是鬼使神差地,符苏走过去,慢慢地弯腰亲吻了她。她在半梦半醒间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低低地呢喃了一句:“别闹,小明。”

符苏忽然清醒过来,该死,自己在做什么?一定是鬼迷心窍了。不过,刚刚,她叫的是谁的名字?小明!

符苏冷笑,她果然早就心有所属,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答应和我结婚,难道是为了酒店的股份,父亲答应给她的股份是为了牵制她的心,可是她的心却根本不在这里。

这个可怕的女人。

符苏想到这里突然感到愤怒,他冷冷地扫了一眼她依旧在睡梦中的脸,说:“你的好梦会成真的。”

小猫藏起利爪

符苏和周漫妮的婚礼在次年3月举行,很盛大,在城中几乎被传为佳话。周漫妮的父亲挽着女儿的手郑重地交到符苏手里,她母亲喜极而泣。等那对新人宣完誓,交换完戒指,穿着绸衫的老周卷着雪茄问笑着为他点火的老符:“你也来一根?”

老符感慨:“好,来一根,这雪茄还是要古巴的最好,我们家符苏,还是和你们漫妮最般配。我也总算是完成了还你宝贝孙女一场盛大婚礼这个承诺,这一生没有什么遗憾了。”

婚礼结束后,周漫妮回到新房对着镜子久久不肯摘下头上的新娘花钗,她的发依旧挽着,只有一小捋卷发自脸下两面露出来,又美又优雅。她捧着自己的脸,像捧着一个梦境。这时,符苏走过来,冷然说:“既然结婚了,就不要去工作了,我们符家没有女人出去抛头露脸的。”

周漫妮似乎愣了一下,但很快,她就露出了笑容:“好!”

那个笑容让符苏想到了温驯的小猫。不过,符苏很快在心里否定,这是骗人的,她笑得越迷人就证明她藏得越深、越不好对付。就算是小猫,她也是一只有锋利爪子的小猫。符苏没有在房里多待,说:“我去酒店那边还有点儿事,你困了就先睡。”

那是他们新婚的第一个夜晚,他留下周漫妮独自在家,自己出了门,彻夜未归。

然而,那还只是开端。

周漫妮答应了符苏不再抛头露脸,赔上了几年的积蓄和经纪公司解约。所有人都为她感到惋惜,她却潇洒地说:“曾经有个记者问我这么年轻,为什么这么拼?我告诉他,因为我有想去的地方,我做这份工作是为了去那个地方,现在放弃它也是。”

刚接手酒店的符苏似乎每天都很忙碌,酒店没有周六周日,周漫妮每次打电话给他,总是被告知加班。没有工作的周漫妮顿时清闲下来,在家里看看书,养养花,向保姆请教煲汤时还烫伤了手。后来她带着亲手煲的汤去酒店等符苏下班,就在她刚出电梯的那一刻,看到一双身影,那男子有着周漫妮熟悉的颀长宽阔的背影,女生的个子不高,还没到她肩膀,她挽着他的手走向他办公室的方向。

周漫妮惊得捂住了嘴,手中的保温瓶却不听使唤一般掉到了地上,在地毯上发出闷闷的声响。

前面的人闻声回过头来,看到那张脸的那一刹那,周漫妮想要拔腿跑开,可是脚却像生了根定在那里。

“你怎么来了?”符苏将女孩的手拿开,向她走过来。他似乎皱了皱眉。

“我……我煲了点儿汤想送给你。”那个即使T台上也从容不迫、气场压人的周漫妮此刻却声如蚊蚋。

“你忘了这是W城最好的酒店,这里有最好的食材,你拿回去吧。以后不要来酒店了,有什么事我们回家说。”符苏定了一下,弯腰将保温瓶捡起来塞到她手里,“我送你回去。”

周漫妮却轻轻地推开他,“不用了,我自己有开车过来。”

那天周漫妮开着车围着漫无目的地围着城市绕了一圈,这城市灯红酒绿,霓虹耀眼,她却忽然迷了路。

你是不是要我死

周漫妮在车库停车的时候,看到了符苏那辆路虎稳稳地停在空了很久的车位上。

他居然比她先回来了。

“去哪儿了?”果然,打开门的那一刹那,他的声音便不冷不热地传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冷峻的、没有太多表情的脸。

“随便转了转。”周漫妮如实回答。然后轻巧地避开了他,拿起水壶开始浇她养在阳台上那些名贵的兰花。

他像当年罔顾她满怀的憧憬一般,罔顾了她的悲伤,他说:“周漫妮,你说人为什么在得到一件东西的时候,要失去一件东西呢?就像我站在现在这个位子上,却要和你结婚;你要得到不该属于你的股份,却要放弃你的心上人。可我还年轻,我不想放弃自由怎么办?”

周漫妮似乎听懂了他的话,又似乎没有完全听懂,她只知道,他要自由,自由地牵手别的女生,而不是她。这一天,事情一件接一件地露出了丑恶的面目,让她有些消化不了,她闭上眼睛,不去看这个因为被婚姻束缚而恼怒暴戾的人。

她慢慢地说:“你是自由的,我们谁也不束缚谁,像单身那样自由着。”她看不到他的表情,他一定满意于她的提议。

那时周漫妮以为,也许自己会这样跟着这个不爱自己的人,假模假样、富贵无忧地过完一生。

她以为她能够忍,可是有一天,当那个在酒店做文员的普通女孩来他家说帮他取文件,并向她示威的时候,她忽然有了结束的想法。

就在当天晚上,她第一次跟符苏提出离婚。

他当时刚接完电话,她话音一落,他就将手中的5S用力砸在了她脚下,四分五裂。“太迟了,我不会放你走的。”他说话的声音不大,甚至有几分温柔,仿佛刚刚那个暴躁的人不是他。

周漫妮说:“符苏,你到底想怎样?你是不是要我死?”

她的愿望是离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