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耶为什么在公司里散播那样的流言?
显而易见,只是短暂的接触,让吉耶对威廉并没有一个十分明确的认知。威廉的身份是连米高梅高层打遍了电话,也找不到的神秘,更何况是吉耶了。他真的以为威廉就是一个和萨巴蒂诺沾亲带故的穷亲戚。谁规定有钱人的亲戚就一定也要是有钱人呢?表哥表弟什么的,英语里可就只有“cousin”这一个说法,一表三千里也是表。
事实上,吉耶对威廉和萨巴蒂诺真正的关系不太关注,他只知道,本来萨巴蒂诺对米高梅是不太重视的,但自打威廉来了,一切都变了。
而这,是吉耶真正的雇主所不想看到的。
吉耶必须想办法改变这个局面,好比把威廉赶出米高梅,或者最起码让他对米高梅产生厌恶,在萨巴蒂诺面前不说米高梅的好话。
至于如何让威廉讨厌米高梅,在吉耶看来,对付一个没有什么职场经验的公子哥,简直易如反掌。
当然了,如今吉耶被狠狠的被打脸了,还不是被威廉,只是威廉身边那个被“泡的妞儿”。
也就是说,对付威廉,要先把温蒂撂倒才行。
温蒂面对突然一下子亲切百倍的吉耶,抽搐了一下嘴角,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道:“我看起来很像白痴吗?”
“你在说什么啊?你怎么会像白痴呢。”
“你知道就好。”温蒂轻飘飘的撇了一眼吉耶,鄙视,不屑,她特意用了很容易被解读的情绪,生怕吉耶和她继续亲近,对这种人,她真的是连忍都懒得忍。放着威廉这么粗壮的大腿不抱,非要站到对立面,这货的智商真的很成问题。
“你到底是谁的人?勒森布拉?”吉耶低声问完,就先自己把自己否定了,“不可能,勒森布拉要是派你来辅助他表弟,我怎么可能还会被留在这里。”
“你猜。”温蒂勾起红唇,眼神玩味。
没等吉耶有所反应,温蒂就摇曳着身姿离开了。化妆,仪态,这些都是她之前从未关注过,在特助先生的特训下才稍微练习了一下。要知道,她可是代表了威廉的脸面。
随便吉耶猜着玩吧,给他找点事做,免得打扰到威廉。
威廉最近很忙,忙什么显而易见。
看片会,准确的说应该是“未完成影片的试映”会,用各种版本,在高层内部轰炸的差不多之后,就迎来了真正的试映会。
这两个会都是影片正式上映前必不可少的环节。都可以称之为试映,但前缀不太一样,并不能笼统的归为一类,存在的意义也不太相同。
被威廉戏称为“看片会”的,是公司内部及其私人的存在,播放的是毛片,用来集思广益,发动高层一起寻找电影里的重*ug,看能不能通过剪辑、后期特效以及补拍,来弥补错误;或者单纯的只是想要根据“金主”个人口味,好做出前期修改。
真正的试映会,邀请的是随机的观众,播放的是已经基本剪辑完成的电影,在电影之后会有一个填写问卷然后回答问题的环节,根据观众的不同观影感受,设计出未来电影的宣传、营销手段。
威廉彻底打消了再去纽约的念头,因为他发现,组织一场成功的试映会,并不是一件动动嘴皮子就能轻松解决的事情。
首先,威廉需要一个足够大,足够舒适的放映室。
要知道,威廉这里要讨论的不是之前看片会那种几个人的迷你会,而是至少二十人,至多五、六十人的规模。
也就是差不多美国小学一整个年级的人数。
米高梅的放映厅是绝对不能用的,之前进行看片会的时候,威廉就发现了,米高梅的放映厅存在一个致命的缺点——设备陈旧。
哪怕是最好的放映厅,也维持着好像来自上个世纪的落后气息,那里甚至不如萨巴蒂诺庄园里的私人放映室。想想看吧,前者可是米高梅,好莱坞曾经巨头中的巨头,一度因为垄断而被告上法庭的那种巨头。如今他们的专业放映室,甚至还不如一个私人用来娱乐的影音室,这绝对是一种极大的羞辱。
不管是哪行哪业,技术都是重中之重,要排在首位的那种。
观众为什么愿意进电影院?因为他们想看到在家里所不能看到的东西。如果电影院让他们觉得还不如在家看录像带好,那他们为什么还要花多出好几倍的冤枉钱呢?电视剧和互联网都在虎视眈眈,想要把好莱坞从神坛拽下。
威廉可不想他的试映会,最后毁在播放、音响甚至是座椅设备这些问题上。
“无论如何,你都要划笔钱,更新换代一下米高梅的设备了。”威廉某天在晚饭后,这么对萨巴蒂诺说。
说完,威廉就意识到,自己的话好像有点太不客气,就像是在命令萨巴蒂诺。
但正当威廉准备解释和道歉的时候,萨巴蒂诺却笑了,很开心的那种,他说:“yes,mylord。”
那让威廉的神情古怪了好一会儿。
最后,他还是忍不住上网问了自己的好基友:【你说,我表哥有没有可能是个隐藏极深的抖m?】
回想一下,之前威廉怕萨巴蒂诺的时候,萨巴蒂诺很强势,但当威廉对他开始了产生那种对家人不自觉的“不客气”态度后,萨巴蒂诺一下子就变成了小绵羊。
s:【我觉得即便他是个抖m,也只针对你。】
威廉:【那倒是,我们再亲密不过,毕竟是一家人。】
萨巴蒂诺觉得,他开始有点讨厌“因为我们是一家人”这个说法了。
最后,试映会的场地,由惠勒老爷子为威廉想到了办法,视野清晰,音响极佳,以及座椅舒适,并且拥有大荧幕,还完全免费。
惠勒老爷子私人投资了一家小型电影院,就在洛杉矶,这家电影院承诺可以提供一个放映厅,为威廉空出一下午的时间。
“放映厅还在其次,孩子,你找得到足够的人吗?或者这么说,你能找到符合要求的人吗?”观察这些观众的反应,就是一个采集样本的过程。虽然说至少二十人,但二十人的调查问卷,根本起不到应有的作用,最好的结果还是五十人,这样才能初具一个抽调的规模。
“这点倒是没问题。”威廉在电话里如是说。
在spago的晚餐之后,威廉和惠勒老爷子的交流就频繁了起来,通过手机。身在好莱坞,惠勒老爷子永远不是个与时代脱节的人,他不仅手机玩的很好,还能上网聊skype,收发邮件。
“不要告诉我是你认识的人。”惠勒提醒道,“那可不是什么好选择,无数的血泪教训告诉了我,亲友绝对不会是对你作品提意见的好人选。他们不是一味的附和你,就是最后伤了你的心。公私必须分开。”
惠勒对威廉可以说是毫不藏私,倾囊相授。这里面有他的孙子小惠勒,已经去微软报道的一部分原因,也有惠勒的惜才之心,威廉真的是个很聪明的人,一点就透,还能举一反三,当然,最重要的是,威廉的法语说的特别地道。
惠勒是法国人,虽然不爱吃法国菜,大半的人生都在美国度过,但随着年龄的老迈,他越来越喜欢用母语与人交流了,他觉得那样才能表达清楚自己的思想。
在语言方面,只有精神体的β星人,就像是天生开着作弊器,就没有他们短时间内掌握不了的语言。而威廉从小到大,处于兴趣,已经自修了不少欧洲的语种。那简直就像是为了这一刻而量身打造。
事实上,在美式英语方面,威廉也能说的就像是一个土生土长的美国人,一直以来的rp音,只是威廉处于对父母追忆的坚持。
“不是亲友,是我表哥,他给我请了一个市场调研机构,观看的人选会由他们提供。”
萨巴蒂诺最终还是没能忍住插手的欲-望。
“听起来你对此好像不太满意?”
“我已经长大了,不想他总是把我当个孩子照顾。”这是威廉和萨巴蒂诺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问题始终都在。
“…你知道这一刻,我有多想掐死你吗?”惠勒老爷子的羡慕嫉妒恨都快直接穿过电话线了,“一个专业的分析机构要多少钱,你真的有概念吗?夸张点说,够你再拍一部低成本电影了,你现在的剧组肯定支付不起这笔预算,你表哥自费,你竟然还要抱怨?你是认真的吗?”
自认识威廉开始,连惠勒都不禁要产生“仇富”这种心态了。
第23章来地球的第二十三天:
导演阿曼德和摄像师米格等人带着成片回到洛杉矶的第三天,在惠勒老爷子的电影院里,《血红溅白纱》举办了唯一的一场试映会。
由ac尼尔森公司新增设的新媒体分公司,进行这次特殊的市场调研,包括观众,到问卷调查上的题目,再到休息时提供的点心饮料,全部都有ac尼尔森在洛杉矶的新型分公司提供。据说他们带来了一项新技术,和微软合作,通过电脑软件完成分析,给出最后的结果。
“所以我说了,你完全不用担心我会赔钱,微软和ac尼尔森刚刚开始一项新合作,你的电影是试验品,免费。”萨巴蒂诺俯视着威廉,他没笑,但他的表情却该死的得意洋洋!
由于生病,没能参与自己的第一次试映会,只能躺在床上的威廉变得有些情绪化。
这愚蠢的地球身体!
β星人有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生病是一种什么感觉,威廉却在来到地球短短十八年间,有幸充分认识到了各种疾病。
其中最困扰威廉的,大概就是流感高发季时准点报道的流感。
据美国cdc(疾病控制中心)的官方报告,美国每年差不多有3万人死于流感。很不可思议,恩?
β星系一共有没有3万人都在两说之间。
好吧,宇宙联盟那么远的事情就不说了,只说同在地球的不同两个国家,美国和中国,如果对中国人说,感冒会死人,很可能会被对方嘲笑。但在美国,季节性流感这就像是经济危机一样,是不可治愈的顽疾,身在英国的威廉也没能避免。
不知道是威廉这具地球身体格外的脆皮,还是他附身这门课真的没学到家,反正一到换季的时候,他就要因为流感而头重脚轻的病上几天。
“就冲你12月底的时候,敢穿那么少出现在洛杉矶街头,我就一点都不奇怪会看到你今天这幅样子。”能扛到3月初才发病,已经是个奇迹了。
萨巴蒂诺已经越来越不掩饰他对威廉的了解了。
因为床头放着的那杯双倍棉花糖热可可,威廉看萨巴蒂诺的眼神,就像是在看阶级敌人。
“不合口味?”
“不,是太合了。”连杯子上必须画着小熊维尼这个细节都一模一样!“我觉得咱们有必要谈谈这件事了。”
“但是我现在并不想告诉你,亲爱的。”
“…好吧。”威廉没想到萨巴蒂诺会这么活学活用,他才告诉他这句话没几天!“ac尼尔森的调研结果你总可以告诉我吧?反响怎么样?主要的受众群是?不许说这个你也不想告诉我!”
“事实上,是的,我不想告诉你。病人就不应该工作,这是对你的身体和你的工作的双重负责。”
“但是我很无聊啊。”阿嚏个没完,有着一个红丹丹鼻尖的威廉,看上去异常可怜。
“好吧,”萨巴蒂诺起身,关灯,然后动手打开了家用投影仪,随着“当铛当铛,当铛当铛”的熟悉音乐开场,《猫和老鼠》出现在了威廉对面的白色荧幕上,萨巴蒂诺重新坐在威廉床边,为他拢了拢金色的碎发,哄孩子似的的开头,“只能再看半个小时哟。”
“…我不是这个意思。”威廉觉得简直憋屈死了,他是喜欢看动漫没错,最喜欢《猫和老鼠》也没错,但那是他十岁之前的人生爱好!
“意思是,你不用看,就可以乖乖喝完可可去睡觉?”
“我还是看吧。”威廉觉得这个世界上再没有比他更识时务的人了。
半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威廉用puppyeyes又换来了十五分钟,然后不用萨巴蒂诺说什么,威廉自己就已经迷糊的不行了。
虽然身体很疲惫,但威廉同学仍有一颗不屈的灵魂。
“你不能剥夺我工作的权利。”与其说威廉在抗议,不如说他在撒娇。
“我没有剥夺它,”萨巴蒂诺很有耐心,他温柔的抚摸着威廉的手,就像是威廉小时候生病时,他父母会做的那样,“只是你的身体需要休息,休息好了,你想做什么,我都不会阻止你。至于现在,安心吧,ac尼尔森会处理好一切。”
“没有我,”准确说的是没有2b250,“他们一定做不好,我不放心。”
2b250无法为威廉提供具体的宣发策划,但它能最准确的评定一个策略是否成功。只要威廉有恒心、有毅力,经得住改,他不愁找不到省钱又影响力大的宣传手段,他根本不需要什么媒介团队,他也不信任他们。
“做的让你满意,给奖励,做的不满意,打回去重做,直至让你满意。这有什么不放心的?”萨巴蒂诺的声音就像是带着让人沉睡的魔咒,他不需要威廉思考他在说什么,只想最快的哄他陷入沉睡,“你才是那个掌握决策的人,就像你之前引导阿曼德改剧本那样。亲爱的,一个好的制片人,不是他能一个人代替了所有人,而是他能把最合适的人,安排到最适合他的岗位。你是管理者,好比我,你看我什么时候需要事事亲为?”
“你说的好像有道理。”与其威廉自己和2b250死磕,不如让别人和2b250死磕。
“那么就听我的,ok?就像现在。什么都不要想了,好吗?深呼吸,放空自己的大脑,你已经很累了,很困了,特别困…”
“zzzzzz…”
梦里的世界,威廉发现自己好像回到了一年前,他父母还没去世的时候。当时好像也是像现在这样的冬末初春,他生了病,很难受的躺在床上,父母守在床边,日夜轮流的照顾他,不假他人之手。
半梦半醒间,妈妈好像在接电话:“萨巴,你好久没打电话了呢,真是个惊喜。利兹还好吗?…是的,我们本来是要去旅行的,但威廉病了,只能等他好了。搭乘什么交通工具?当然是飞机啦,去远一点的国家,亚洲什么的…哦哦,你说的对,一家人开车来个短途旅行好像也不错,更能增进感情。等等,不会是爱德华为了看欧冠,特意找你来当说客的吧?”
梦醒之后,威廉乍然坐起,却看到其实是萨巴蒂诺在打电话。
“是惠勒的电话。我们刚刚在说欧冠的小组赛,德国的汉堡队今年来势汹汹,会是劲敌,希望小组赛之后,阿森纳不要太早抽到汉堡。以及,惠勒问你,什么时候去看阿森纳的比赛,求顺便偷偷带上他一起去旅游。”
“是你在说欧冠和旅游啊。”威廉摇摇头,笑了,他就说,他怎么会做那么奇怪的梦,梦到妈妈和萨巴蒂诺打电话,呃,梦里他们说了什么来着?
“你看起来精神不错。”萨巴蒂诺上前,准备给威廉再次量体温。
威廉乖乖配合:“吃了药,睡一觉,百病全消。我妈妈说的。”
萨巴蒂诺把手里的传真递给威廉:“ok,这是奖励。ac尼尔森初步的数据分析已经出来了,你可以看一下主要受众,他们建议了一些宣传、营销手段,还有推荐了与之对应的媒介、公关公司,所需花费由上至下。”
“宣传”在一部电影的花销经费中,所占比例并不比制作低多少。
在全身心的投入到了汪洋大海的数据里之前,威廉觉得有件事还是要问清楚比较好,免得引起误会:“萨巴,说实话,你和我父母联系过吗?”
“不常联系,但我们确实有联系。”
“在出车祸之前的那几天呢?”
萨巴蒂诺沉默了下来,他没有直接回答,只是道:“如果我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一定会尽力阻止。你相信我吗?”
“我相信你。”
问题到此而至,他们再无隔阂。最起码,威廉是这么想的。他抿了一口萨巴蒂诺递上来的又一杯新的热可可,甜到了心里。
第24章来地球的第二十四天:
威廉的流感来的突然又凶猛,让人毫无招架之力;流感去的,却十分折磨人,反反复复,始终不能说彻底好了。等他的身体健康到,被萨巴蒂诺确认,可以放出去“为祸人间”的时候,《血红溅白纱》已经悄然在全国各地上映了。
mpaa(美国电影协会)的分级委员会,给了血红一个很讨便宜的分级,pg—13,特别辅导级,意思就是,13岁以上儿童可在成年人的陪同辅导下一起观看。
这是一个一般恐怖惊悚片,很少能拿到的分级。
分级委员会也给的不情不愿,但血红中几乎没有任何黄暴血腥的场面,只是看完之后感觉毛毛的。分级委员没理由不给pg—13,他们找不到任何有理有据的条例来阻止。
当然,这个分级结果,少不了老塞缪尔出力。
美国的分级制也不是那么神圣的,操作空间很大,说到底,这就是个美金和人情主宰的社会。
分级委员会的家长们,对此十分的不开心,扬言称哪怕是pg—13,她们也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孩子观看!
血红剧组对此…无所属的耸耸肩,反正他们已经都得到了他们想要的。
据ac尼尔森给出的分析结果,血红的主要受众人群,就是年轻人,中学生,大学生,以及急需释放压力的职场新人。他们进入影院,求的就是痛痛快快的笑一场、哭一场,或者因为恐惧只记得尖叫,而忘记其他烦恼。其中有钱有闲,又爱酷爱作死,寻求刺激,极易煽动,处在青春期这个阶段的少年少女,是最容易为血红贡献票房的主流消费人群。
所以,pg—13的分级,对血红的票房会有十分大的影响,他们必须拿下,并且真的拿下了!这才是最重要的!
至于如何让孩子们进电影院,ac尼尔森推荐的媒介团队,在创意被打回去无数次后,终于给了个像样的新颖手段。
“剑走偏锋。”萨巴蒂诺给出了这样的评价,“但应该是你会喜欢用的方式。”
…
《血红溅白纱》没有首映,只有点映。点映时,也没有特意邀请什么影评人、知名人士观看,因为没钱招待,这就是现实。
电影很平波无澜的上映了,没有激起一点水花。
正式公映的时间也选的很随意,3月中旬周五的某个晚上,甚至没做到全国同时开画,排的厅位和时间还都十分冷门。
说这么多,只为解释,血红的首日票房有多惨淡。
谁也不肯告诉威廉具体数字,萨巴蒂诺、温蒂、导演阿曼德,都对此三缄其口。但威廉还是找到了突破口,米格。
之前米格和导演阿曼德还在纽约的时候,私下里,威廉就几乎每天都会和米格通电话,“沟通”导演的修片日常,确保电影的每一步都在按照威廉所想的进行。
威廉当时对萨巴蒂诺说:“我觉得我的掌控欲正在逐步增加。”
萨巴蒂诺不以为意:“这不是很正常的吗?制片人就像是球队的教练+主席,你的工作就是指挥他们如何踢出1+1>2的效果,没有掌控欲,怎么命令人?”
如今,在票房上,威廉同样还是这个态度,哪怕结果再糟,他也必须知道!
华裔出身的米格,也许性格里本身就带着某种“无法拒绝”的特质,面对对于他来说十分重要的人,无论好坏,只要对方想要,他就会想尽一切办法的给予。
“40万。”报完这个数字后,米格就慌里慌张的开始安慰威廉,找了上面所述的各种理由,只希望威廉心理能好受点,因为他很清楚威廉有多看重血红,这毕竟是他的第一份工作,“您听我说,塞偌斯先生,这没什么…”
“不,这很有什么。”威廉其实没有太失落,因为,“电影的投资才30万。”
“啊?”米格都愣住了。
“加上和电影院分账,还有一些宣传、拷贝片、损耗什么的因素,票房只要过了90万,电影就开始盈利了。我们用一天时间,就赚了快一半,这还不是个好消息?”
“只、只用了30万?”
“米高梅本来答应的投资是50万,结果老塞缪尔那个吝啬的德州人,只给了25万,最后我又跟他要了5万。”威廉对血红的账务印象很深,因为铁公鸡导演几乎日日都在他耳边念叨,就像是魔音穿耳,短时间内,想忘掉都难。
米格对票房什么的其实不太了解,懵懂道:“所以,这是个不错的开局,对吧?”
“对于血红来说?是的,这当然是个好开局。我还以为只有几万呢。真奇怪,为什么你们要瞒着我?”
“呃,也许因为您一块表的价格,都不止40万?”在米格对威廉的印象里,他一直以为,威廉对于40万的感觉,就像是他对4块钱的感觉,“您不觉得廉价就好,”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能问下,您对电影最后的预期吗?”
“1千万。”
“…wwhat?”其实米格真正想问的是,疯了吗?心再一起悬高。
“1千万。”威廉信心满满。
米格小心翼翼的试着问了一句:“您意识到,40万和1千万之间相差多少了吗?”
一般来说,首日和首周的电影票房永远是最高的,如果首日不是周末,那首周的周末还有可能逆袭,但首周之后,就很少有日票房能超过首日了。特例不是没有,但特例之所以称之为特例,就是因为它稀少。也就是说,一天40万是血红的极限峰值,首周能有150万就该偷笑了,之后的上映周,按照正常的票房曲线,只会越来越低,甚至最后一周都不一定能有10万。
于是,一个简单的数学题,哪怕血红上映十周,两个半月,都未必能赚够1千万。
更何况,血红根本不可能上映十周,目前最好的消息是,有电影院看在米高梅的面子上,给血红排了四周,也就是一个月的上映时间。有的地方甚至只签了两周。
“血红会成为那个后期票房逆袭的特例。”威廉笃定道。
血红的开局,是威廉早就料到的。没有明星,不是知名大导演,宣传经费紧张…能有这个开局,都像是上帝给它们开了挂。
威廉也没打算走什么先声夺人的路,那是肯烧钱,能铺天盖地宣传的大制作,才能玩转的套路。
血红走的是最省钱,也是最冒险的方式——口碑。
是的,就是这么虚无缥缈的东西,把一切都寄托在对作品的信心,和观众自发的宣传上。这在外人看来,基本与已经放弃了血红,是一个性质。
但2b250却不这么认为。
在好莱坞的电影史上,不是没有“某部封神的电影,其实一开始的票房十分惨淡,甚至收不回本,但最后票房、收入逆袭”的例子。
血红比那些电影还多了一个优点,不担心回本问题,30万的投资,就是他们手中最大的翻身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