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飘渺道人,时临还是会气的牙根痒痒,没好气的回:“要找你自己找。”
被几十个暗卫围在一起,饶是飘渺道人再厉害,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打完这一架,飘渺道人就又消失了,时临估摸着他是被自己气走了,短时间内是不可能让自己找到他的。
只是比起他那欠揍的师父,时临更好奇容王是怎么突然得了病的。
傅谨言吧唧了下嘴,“我哪知道。”
前些日子他一心扑在时临身上,等知道消息时容王就已经病倒了,那日他去看,一张脸都没了血色。
太医看了看,只说是心脏出了问题,这种从体内就开始垮掉的,连太医都束手无策。
说白了,只能眼看着容王被耗死。
时临啧了声,正要说什么,就见御书房门口露出颗圆溜溜的小脑袋。
现在还能在宫里这么放肆的,不用猜也知道是谁了。
“你的小苹果来了。”
时临起身,话里带了点羡慕的酸味,“好好啃吧。”
这话太让人遐想不已。
傅谨言也不知道忆起了什么,心虚的别开眼咳嗽一声。
而门口的蓝轻轻,发现御书房里还有时临,下意识的把小脑袋缩了回去,站定了又觉得自己这样不太礼貌。
纠结着要不要跟时临打招呼,就见身边多了个面无表情的人。
“将军吉祥!”
蓝轻轻最近自己要求跟嬷嬷学礼仪,天天这个吉祥那个吉祥的,一紧张竟也脱口而出了。
时临嘴角抽了抽,耐着性子说:“没事去找晚晚聊天。”
这些日子温晚孕吐的厉害,跟着心情也不大好,时临感觉这‘小苹果’怪奇葩搞笑的,想来能让自家宝贝欢喜点。
蓝轻轻受宠若惊的点头:“好的!”
妈啊时将军都亲自邀请她了,天上下刀子她也得去!
天底下的女子多多少少都会对将军这种生物心生敬仰,蓝轻轻亦然,目送着时临的背影远去,她还忍不住砸吧嘴。
瞧瞧这风采,瞧瞧这...
“人都走了,还看。”
傅谨言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站在她背后,声音凉飕飕的。
自知理亏,蓝轻轻讨好的笑笑,“不看了不看了,轻轻只看陛下,陛下最好看!”
小姑娘近日被养胖了许多,脸蛋圆圆的很是讨喜,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搞的傅谨言都不好意思再使脸色了。
咳嗦一声,傅谨言还是板着脸,眼神已经柔了下来。
他问:“找朕什么事?”
“嬷嬷的任务轻轻都完成了哦!”小姑娘满眼放光的说,“陛下该给轻轻奖励啦!”
提起奖励,傅谨言就有点心虚。
他又转身进了御书房,蓝轻轻紧随其后,小嘴一个劲的嘟囔:“陛下答应的,不能说话不算话!”
傅谨言听着很是头疼。
是啊,他是答应了,关键他也没想到这小姑娘想要这样的奖励啊!
衣角被人拉住,傅谨言心底无奈的叹了声,转身。
蓝轻轻晃晃他的衣角,撒娇:“陛下~”
“换一个奖励,行不行?”
年轻的帝王好声好气的跟还没到他胸口的小姑娘商量,全然没有了朝堂上锋芒展露的模样。
那决然不行!
蓝轻轻头摇成了拨浪鼓,不高兴的鼓起了腮帮子,“就要那个!”
她可听娘说了,只要傅谨言帮忙多揉揉,她胸前的小包子就会慢慢长成大馒头!
好不容易才让傅谨言松口答应的,哪能再换一个啊!
对峙许久,傅谨言败下阵来,“好吧。”
早在蓝轻轻来时,小五子就很看眼色的带着下人都出去了,房门也被关上,听见这话,蓝轻轻迫不及待的要开始解衣服。
傅谨言当即瞪大了眼珠子。
这么等不及的吗?!
被他突然抓住手,蓝轻轻又欢喜又紧张,怕他变卦的唤了声:“陛下?”
傅谨言深吸口气,“晚上,晚上朕去给你奖励,现在别、别脱。”
他可立志做个清明的好皇帝,哪能再御书房干这种事,太打脸。
只要不是反悔就成,蓝轻轻脆生应了,握住傅谨言的手不放,眉眼狡黠的说:“那陛下先给点补偿吧。”
看了眼交握的手,傅谨言抿了下唇。
行吧,看在她可爱的份上。
这边是充满了暧昧的甜甜蜜蜜,而褀风院却是压抑的很,只能听见温晚那一阵阵痛苦的呕吐声。
时临进门就赶上了,看着她被憋红了的眼圈和呕的发白的小脸,心一抽一抽的疼。
妈的,要早知道这孩子这么折腾人,还不如流了呢!
这吐了十几天,他宝贝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了一大圈,本来就纤细,现在抱着都有些咯手。
他没吭声,只是端起桌上的清水过去,等她不吐了递过去让她漱漱口。
“啊,你回来了。”温晚这才发现他,虚弱的笑笑。
时临更难受了,等她完事了把人抱怀里轻声问:“咱不生了行不行?”
温晚也觉得是,眼圈红红的说:“我也觉得,咱们还是要一个吧。”
时临顿了下,“我是说,要不这个也别要了。”
说真的,他真不是那种喜见孩子的人,再看下自己的脾性,也不觉得自己会是个多好的父亲。
时临感觉现在这种日子已经很好了,醒来亲娇妻,晚上睡娇妻,多甜蜜、多充实!
突然多出了个人参与进他们的生活里,而且很可能会打破现在的宁静,时临下意识的排斥。
何况,这人还把他宝贝弄得这样可怜。
温晚这些日子难受的厉害,心也跟着脆弱起来,一听时临这么说当即气哭了。
她站起来凶:“你说什么呢!?”
突然被质问,时临也站起来解释:“我就是不想让你这么难受。”
想去拉她的手却被一下甩开。
心里难受又不想跟他说重话,温晚干脆红着眼扭头。
“晚晚?”
“不许跟过来!”
时临果然住了脚,有些无措的立在原地,他说错什么了吗?
听说温晚哭着进宫了,时老爷子提着刀冲了过来,一脚踹开门大吼:“孙子!你他妈怎么欺负晚晚了!?”
时临自己还没想通呢,烦躁的扯了两把头发吼了回去,“我他妈自己还懵着呢!”
看这样子是真不知道。
时老爷子又默默把刀收回去,问:“到底怎么了?”
时临刚要说,他又突然打了个手势,“你等等,我叫个明白人。”
然后去厨房给温晚熬粥的薛嬷嬷就被时老爷子提溜了过来。
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薛嬷嬷:“???”
时老爷子坐下,“行了,说吧。”
时临眉宇沉沉的开口:“我就是心疼晚晚,不想让她再吐的难受,就问她不要这孩子了行不行,她就生气了。”
这话说完,时老爷子和薛嬷嬷齐齐倒吸一口气,然后气沉丹田的吐出两个字。
“活!该!”
时临:“......”
时老爷子瞅着自己马上就要控制不住拔刀的手了,他重重的喘息着对薛嬷嬷说:“不行,我得出去缓缓,你跟他说,训他!骂醒他!”
薛嬷嬷的胸膛也快速起伏着,郑重点头,“您放心!”
又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时老爷子怒发冲冠的出去了。
反正到现在时临都不明白自己哪错了,但面对两个恭敬的人,他还是乖巧的坐着等批斗。
答应归答应,薛嬷嬷还是不好意思真骂时临。
她缓了会问:“少爷为何这么说?”
“您知道我不喜欢孩子,而且她很难受。”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奶奶也是因为生爹才死在了产房。”
生孩子对女人来说是道鬼门关,连他都知道,可见有多么凶险。
时临希望所有的凶险和痛苦都不会在温晚身上发生。
薛嬷嬷闻言顿时气不起来了。
她神色复杂的说:“夫人很喜欢这个孩子。”
“我知道。”
时临在心里嘟囔,若不是她喜欢,他早就...
“不,您不知道。”薛嬷嬷忽而笑了,“她喜欢,不是因为天生喜欢孩子,而是因为这是您的孩子。”
闻言,时临立刻抬起眼皮,心里似乎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
薛嬷嬷笑的感慨,“其他人且不论,单说咱们时家,无论是老夫人,还是少夫人,都是因为爱你们,才甘愿在这鬼门关走这一遭。”
“只因为这孩子身体里流着的是你们二人的血。”
爱屋及乌,当是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
啊希望你们不会觉得将军渣或是无情怎样的,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和期待小孩子。何况他要在心尖肉温晚和未出世的孩子作比较,心里的天平当然是歪的彻底。
晚晚爱屋及乌,将军也心疼娇妻,同样都是爱,就是小包子有点可怜,还没出生就差点被亲爹扼杀在摇篮。
不过将军会是个好父亲哒,放心啦!
☆、你夸夸我(一更)
且说温晚气鼓鼓的进了宫, 她来的突然,也没人在宫门口等候着。
好在皇宫之内没人不认识这皇室的‘团宠’, 恭恭敬敬的放了行, 还想让她等等去通报一声抬了轿辇来,但被温晚给拒绝了。
她想要自己缓缓。
连翘和已经大好的香晴亦步亦趋的跟在其身后, 交换着眼色却不敢擅自出声。
俩人终于打着手势的想好了说辞,正要开口, 就见她们夫人停住了脚步。
温晚看着不远处被侍卫搀扶着瘦骨嶙峋的容王, 很是震惊。
她是知道容王病了,但没想到会这么厉害。
显然容王也看见了她, 虚弱苍白的脸上露出抹笑, 一如既往的温润, “夫人。”
温晚咬唇走了上去, “王爷...”
有些不知该跟人说什么,只是漂亮的眉眼紧蹙着,浮着几分担忧。
容王自然不会叫她尴尬, 笑说:“夫人不必为闻墨担心,人各有命。”
话虽是这样,但温晚还是觉得遗憾。
她说:“王爷是个好人,肯定会得老天庇佑、化险为夷的!”
说罢还认真的点了下头, 玉白耳垂上吊着的蝴蝶坠跟着一起荡在半空。
容王敛下睫羽笑了笑。
她说的对, 只可惜他是个坏人,必死无疑。
二人没说两句,得了消息的花颜就带着轿子亲自赶来了, 看见两人凑在一起,花颜下意识的皱起眉。
许是因为容王待蓝灵不尊敬的原因,连带着花颜也不怎么喜见他。
“晚晚。”花颜着急的唤了声,“怎么自己过来了,还不坐轿子,伤了身子怎么办!”
容王闻言也不自主的看了眼温晚尚且平坦的小腹,然后同花颜不咸不淡的见礼后,在侍卫的搀扶下离开了。
一个小插曲,母女俩并未放在心上。
待到了慈宁宫,自然是什么事都瞒不住,很快母女俩便知道了时临的‘胡言乱语’。
但令人惊奇的,这俩人竟都没有生气。
温晚抿了下唇,这倒显得她太小题大作了。
见状花颜拍拍她的手,“娘知道你听着难受,但这事,你还真不能太怪将军了。”
这种取舍下更能看出你在那男人心尖上的地位。
过去她跟温明智还好时,怀了温晚比她孕吐的都厉害,哪怕她跟温明智撒娇一样的嘟囔句‘不要了’,这男人都会板了脸训她。
哪有像时临一样,就因为看她难受,说不要也就不要了。
母女俩一点点的开导着温晚,希望她不要因此有了心结。
还没怎么劝几句呢,一阵‘狂风’就卷进了慈宁宫,伴着那低沉又小心翼翼的轻唤,花颜和蓝灵对视一笑。
正主来了。
给小两口腾出空间,母女俩打算去御花园逛逛,刚踏出慈宁宫呢,好消息就传来了。
香兰说:“太后、公主,温若死了。”
当然,齐王都被处死了,温若又哪里能逃得过?给皇上戴了那么顶帽子,不死才稀奇。
重要的是,她怎么死。
一刀两断太便宜了她,傅谨言干脆下令把人送去当了军妓。
这人狠起来连自己都刚,也不在乎头上会不会郁郁葱葱了,反正除了他们几个也没人知晓。
蓝灵嗤笑一声,“她倒撑得住。”
半个月了,现在才死,也是便宜她了。
简单的说了两句,母女俩便默契的不再提起这个话题。
仇已报,过往的恨也该让它留在过往,珍惜眼前人才最为重要。
而此刻宫里的小两口呢,那点芥蒂还没开口就已经消散了三分。
时临单膝跪在她面前,小心翼翼的跟心尖上的小姑娘道歉。
“晚晚,是我错了,我不该这么说。”
薛嬷嬷说母亲天生对于子女有强烈的保护欲,他想害她的孩子,温晚自然会生气。
时临就掐住这一点,拧着眉说:“我不是厌他害他,只是...”
只是太爱你。
温晚不是不讲道理的,再被蓝灵母女一开导,十分的幽怨就只有了三分,被男人温声一哄,碰都不用碰,随着风就散在了空中。
她伸手拉时临,“我不生气了,你起来。”
他可是将军呢,这样跪着像什么话呀。
时临得寸进尺的把她小手包住,眉眼间还有些不可置信,“真的?”
这么好哄?!
“真的。”
温晚点头,雪腮鼓了下,“但你以后不要再这么说了。”
拉着他的手放在小腹上,温晚扑闪了下睫羽,认真说:“宝宝会伤心的。”
才多大点的东西,哪能听懂。
心底腹诽,面上时临还是郑重的点头:“绝对不说了!”
说也不会让她听见。
比如今夜,趁温晚睡熟了,白皙的小脸都蕴着几分绯红,时临这才小心的撑起身子,看向她的小腹。
看着平坦,摸着也没什么感觉。
时临抿着唇看了会,然后伸指一戳,凑近了亮出尖尖的虎牙,威胁说:“小子,算你走运!”
“老子可警告你,再这么折腾我媳妇,等你出来看我不把你屁股揍开花!”
他小声的恶狠狠的威胁着,不成想温晚身子突然抖了下,本来熟睡的人也悠悠转醒。
“唔...”
自打上次被掳之后,温晚对黑夜有点敏感,若是半夜醒来见不到时临,定然是娇气的要哭的。
他赶忙躺回去把人往怀里搂,“乖乖,夫君在呢,不怕哈。”
温晚正要爬起来找,听见声音又安心的躺下,窝在他怀里打了个呵欠问:“夫君在说什么呢?”
她迷迷糊糊的没听真切。
时临心虚的亲了下她额头,“我、我跟儿子交流感情呢,让他乖一点,不要折腾你。”
他放柔了声音,温晚听着都又要合眼睡着了,听见这句‘儿子’又笑了。
“你怎么知道是儿子呀。”她努力的睁大眼问,“女儿不好吗?”
时临顿了顿。
他总不能说这孩子出来他势必得教训一顿,若是个女儿,他可就不好下手了。
好在今儿温晚又吐又气的累狠了,没等他回答就已然进入了梦乡。
逃过一劫,时临松了口气,调整了下姿势让她躺着更舒服些,也跟着闭上了眼。
反正他就觉得是个儿子。
…
没有齐王等人的上窜下跳,舒坦的日子过的飞快,一晃眼的功夫,三个月便过去了。
三个月,改变的不仅是温晚肚子的大小,还促成了一段小姻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