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菀的情况的确很严重,就目前来看只靠她自己很难走出来,但是我需要确认一下您是不是那个能够帮她的人”
对面女人在说什么,陈劲一点儿都没听进去,他脑子里像是有两块石头相互撞击,产生明亮的火花给他以灵感,又像是乌云密布的天空划过一道闪电,瞬间照亮了他混沌的思维,一直以来他想不明白或者是不愿往深了想的问题,在这一瞬间有了答案,是,他爱她,他爱林菀。如果只是单纯的迷恋她的身体,又怎会持续这么久,如果只是想要征服她,那么她早就放弃了反抗,他可以为了救她把自己的性命安危丢到岸边,她打掉了他们的孩子他心如刀割,看着她日益消沉他不知所措
“是,我爱她。”陈劲很快就给了答案,只是这四个字说出来好像耗费了他大半体力,以至于他的声音都有点发颤,还有点哽咽。
以至于一直很冷静的心理医生也有些诧异,一时间竟忘了接话。还是陈劲先开了口:“现在你能告诉我她的病情了吧?”
李瑾也迅速恢复冷静,表情严肃的说:“林菀患的是抑郁症,按程度划分属于重症抑郁症,而且她的幻觉现象频繁而且持久,属于有精神病性症状的抑郁症。”
“精神病?”陈劲听到这三个字时瞳孔立即缩紧,无意识的重复着这三个字,脸色也变得不自然。
“不是精神病,是具有一些精神病方面的特性,但如果不及时控制,很有可能发展成精神分裂症,到那时候就真的从心理障碍演变成精神疾病了。”
陈劲还在纠结着那三个字,脑子里闪现出断断续续的歇斯底里的画面,太阳穴往上的部位开始隐隐作痛,放在沙发扶手上的手不自觉的握成拳状。
“陈先生,你还好吧?”
陈劲被她唤醒,抬手扒拉一下头发,问:“那现在该怎么治疗?”
李瑾叹息一声,说:“抑郁症到了重症阶段主要靠药物或者物理治疗,但是林菀的情况比较特殊,她的戒备心理很强,现在又变得自我封闭,不肯配合治疗,这一点的确和精神疾病患者有些类似,害怕被人说三道四,甚至害怕被人抓起来。”
陈劲摆摆手说:“这个我来想办法。”他想了想说:“听说你们这都有录音,我能不能听一听?”
“这个是要经咨询对象同意才能做的,林菀当时并没同意录音。”
陈劲听后有些失望,从来没有任何一个问题像现在这个这么棘手,一时间脑子里千头万绪,却又找不出一个有用的线索。
“不过她跟我说的话我都还记着,她主要讲了小时候的一些事,我印象最深的就是,她说她爸爸工作很忙经常忘了去幼儿园接她,有时候去外地出差干脆把她锁在家里,留一大箱饼干让她当饭吃,她害怕,就幻想家里还有一个人,有时候是她爸爸有时候是她妈妈,或则是幼儿园的小伙伴,她和他们说话,一个人扮演两个角色,我想这就是她容易产生幻觉的原因之一吧。”
陈劲没有回应,可是心里最柔软的部分正被人用手扭着,拧着,喉咙处酸酸的,像是喝了一大口醋精,又像是灌了一口低度硫酸,火辣辣的灼烧着那里的肌肤。
临别时李瑾忽然问:“陈先生,你会爱吗?”
陈劲被戳中软肋,愣怔一下,低声说:“我会学。”
“那就好,说实话,来我这里的人每一个都很可怜,可林菀却是最让人心疼的一个。”李瑾有些难过的说:“她只来过两次,每次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哭,她太压抑了”
陈劲不等她说完,匆匆打断:“谢谢你,李医生,打扰了,告辞。”
他大步离开,心情比来时要沉重几万倍,原来世界上最痛苦的事不是被蒙在鼓里,而是撕开真相的过程。外面阳光很好,初冬季节难得一见的好天气,可是他心里却是大雨滂沱,漫天飞雪,他噌噌走到车子旁按了钥匙坐进去狠狠摔上车门,然后把胳膊搭到方向盘上,把头埋进去。
李瑾最后那一番话让他差一点失控,他想砸东西想骂人想打人甚至想杀人,可是那仅存的一丝理智告诉他,不行,他不能再纵容自己的坏脾气了,他得忍,像个真正的男人那样忍耐,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然后打起精神去攻克这一场战役。
可是他控制不了那涨潮般的汹涌情绪,他恨,恨林菀没良心的妈,不负责任的爸,恨所有亏欠她的人,可是,他知道,最可恨的是他自己,他才是给她带来毁灭性灾难的人,他是混蛋,是魔鬼,就像她骂他的那样,他禽兽不如。
如果现在手边有一把刀,他会毫不犹豫的抓起来插自己几下,他想替林菀出口气,他也想尝一尝疼痛的滋味儿,想到这儿他抬起头,举起右手,那里还有一处烫伤,已经由最初的灰白变成红色,仍在丝丝的疼着,他抬起左手用拇指和食指照着那一处狠狠的掐了一下,钻心的疼,他仰靠在椅背上,空洞的望着前方,施虐的动作仍在继续。
这种自虐的方式让他觉得畅快,身体里那发泄不出去的怨气怒火总算是有了渠道,不然他真担心等会儿会冲上马路乱开一气,那样又会酿成一起车祸,后果不堪设想。然后他再次想起和林菀的初次相遇,当时他对她的异样情绪里其实就带着些许心疼,只是那时混合了惊艳欲.望等等各种因素,他就分辨不出了,他太笨了。现在想想,心疼,怜惜,这不就是爱的最初形态吗?也许,他对林菀,就是一见钟情。
陈劲嗤笑出声,他对她一见钟情,她却是一见致命。
陈劲在车里坐了将近一个小时,中间来了秘书来了几次电话,他随便吩咐几句然后开车回公寓,快要到家门口时却生出几许类似近乡情怯的感觉,他停了车,然后掏电话打给林菀,很快就接通了,他酝酿了一下情绪,问:“菀菀,起了么?”
“嗯。”
“吃早饭了么?”
“嗯。”
“干嘛呢?”
“看电视。”
“阿姨来了么?”
“嗯。”
陈劲轻轻叹息一声,故作不悦的说:“你就不能多说几个字?”
“她在厨房煲汤。”
他虚无的笑了笑,然后郑重的说:“菀菀”
那边传来轻轻的呼吸声,像是等他继续,可他却沮丧的发现自己说不出来,对不起,这三个字太无力了,林菀听了也许会冷笑,连他自己也觉得可笑,一个人杀了人,然后提着血淋淋的刀对尸体说,对不起,这世上还有比这更可笑的事儿吗?
想到这陈劲掉头,开向公司,只有回到那里他才能变成原来的他,当然他知道,自己已经回不去了,但是生活还得继续,问题得一个个解决,他得赶紧恢复冷静,才能好好想想接下来的事。
第二天一早,陈劲就把林菀叫醒了,其实也不早了都快八点了,看着她那耷拉着眼皮的瞌睡样儿,他就想这到底是因为她懒呢,还是被那个病给闹的,真是分不清楚了,就像她打掉那个孩子,到底是因为害怕药物副作用还是为了报复他,恐怕连她自己都未必分得清,现在他也没心思计较那个孩子了,眼下治好她的毛病才是最重要的。
陈劲催促着林菀吃了早饭,然后又催着她换衣服,见林菀动作慢吞吞,他从衣柜里找出一件最厚的棉袄帮她穿上,林菀嫌热,他嘴里唠叨着:“今天降温,还是多穿点吧,你不是怕冷么?”
说完又帮她系围巾,那些花样儿系法他不会,随便绕了两圈系了个大疙瘩,然后拉着她的手出门,林菀看着毫不协调的颜色,翻了翻眼睛说:“我自己去就行了。”
“我今天没事儿,万一要是有什么问题也好拿个主意。”
“你咒我。”
陈劲笑了下,说:“哪敢呢,走吧,去晚了又得排长队。”
电梯门开了,林菀抬脚迈进去,不屑的说:“你不是有本事么。”
“再有本事也得分场合,这种事我跑那去大肆宣扬去,家里知道了又该有的闹了。”陈劲意识到说的有点多,赶紧打住。
到了医院后,拍了片子,医生说宫腔没有残留物,流产成功,陈劲听到那两个字又不淡定了,他想没准儿今后再听到成功二字都会受刺激。不过话说回来,若是真不成功,那他更难受,他可真不忍心再看林菀遭罪了。
两人从诊室出来,迎面遇上一对男女,这一下除了林菀另外三个人都愣住了。
“阿劲?”说话的是方眉,她穿着宽松的大衣,腹部微微隆起,旁边一个中等身材戴着眼镜的男人一手牵着她,另一手拎着她的包。她意识到这个称谓不妥当,赶紧说:“你怎么来这了?”
陈劲和那个男人简单打了个招呼,然后用手揽了下林菀说:“陪菀菀过来看看。”
他说完就想拉着林菀离开,可是方眉还是执拗的站在那里挡着去路,眼里涌过复杂的神色,她老公见状把她往旁边拉了拉,打圆场说:“我也是陪小眉过来检查,孩子四个月了。”
男人脸上带着明显的为人父的喜悦,陈劲忽然觉得他那表情很刺眼,敷衍的冲他们说:“恭喜了,我们还有事先走一步。”
他说完就拽着林菀大步离开,能感觉到有一双视线在盯着自己的后背,可是那跟他没关系,多情总被无情扰,这句话他以前念得顺溜,现在想起来却觉得心烦。
只是他忘了生活中常常也会洒狗血,巧合这种事不只是小说影视里才会有,两人乘着搭乘扶手电梯刚下了一层楼时,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清亮的女声:“陈劲?”
陈劲皱了下眉,转身,把林菀也顺带着转过来,面前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年轻女人,大冷天穿了条短裙露出笔直的长腿,身上穿着一件火红的长款羊绒大衣,五官虽然不特别出众,但也是个十足的气质美女。
作者有话要说:裸奔太刺激了虐着了的举左手,一点不觉着虐的举右手
64
64、约定
“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看错了呢。”女人笑呵呵的说。
陈劲淡淡的说:“张小姐,你好。”
“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叫我韵仪就行。”
“那多没礼貌啊。”
林菀本能的想跟陈劲拉开距离,可转念一想,也许显得亲密一点儿对她来说并非坏事,于是她就不动声色的往陈劲身边贴了贴,陈劲倒也配合,直接伸手揽上她的腰。
张韵仪看向林菀,问:“这位小姐是?”
陈劲简洁的介绍:“她叫林菀。”
“林小姐,你好,我叫张韵仪,是陈劲的”她说着看了眼陈劲,他却只是目视前方没有一点表情,她笑了下说:“好朋友。”
这一看一顿已经充分说明了问题,林菀笑笑说:“你好。”
陈劲已经不耐,敷衍道:“那你忙,我们先走了。“
“等等,我大伯刚做完胃部手术在这儿住院呢,我过来帮他取点药,你要不要跟我过去看看?”
“今天没准备,明天我再去看望伯父。”
“那好吧,改天见。”张韵仪善解人意的笑笑,还特意跟林菀道了声再见。
陈劲一直拽着林菀的手像领小孩一样穿过大厅,出了旋转门,林菀立即抽回手,陈劲哼了一声说:“不演戏了?想贴就贴想甩就甩,你把我当龙套了是不是?”
林菀不理他大步往前走,差点跟迎面一胖子撞上,陈劲一把拉住她,低头说:“小心点儿,当心把你撞飞了,诶,看着点儿台阶。”
林菀讨厌他这一惊一乍的样儿,她觉得自己这只青蛙已经被人从温水里拎出来扔到油锅里了,必死无疑,而且死状凄惨。上车后,她问:“刚才那个是你未婚妻吧?”
陈劲正握着方向盘小心的倒车,没听清,问:“啊?你说什么?”
林菀只当他打哈哈,鄙夷的嘟囔一句:“新欢旧爱,走马灯一样。”
陈劲这回可听清了,笑着说:“我怎么觉着你这话有点酸呢?”
“你感觉错了。”林菀翻翻眼睛,也意识自己这话说得有点不合时宜。
陈劲不以为然的说:“什么欢呀爱呀的,我跟她们俩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陈劲,你结婚之前放了我吧,我不想当小三。”
“那如果我一辈子不结婚,是不是就不用放了?”
“”
林菀再次看窗外,她一句话都不想跟这个人说了,看着看着忽然觉得不对劲儿,疑惑的问:“这是去哪啊?”
“到了就知道了。”
林菀索性也不追问了,天堂地狱,随便哪里吧。可是当车子拐了几个弯,停在一栋写字楼下时,她又不淡定了,转过头警惕的看向身旁的男人。
陈劲也在看她,目光沉静如水,他略微沉默后问:“菀菀,你想离开吗?”
林菀毫不迟疑的点头。
“好,我放你走。”
林菀怀疑自己又出现幻听了,他怎么可能这么好心,果然又听他说:“不过不是现在。”她心里刚刚燃起的火苗顿时又熄灭了。
“菀菀,什么时候才能自由取决于你自己。”
“什么意思?”
“等你的病好了,我就放你走。”
“你,知道了?”
陈劲点头,说:“所以我现在不可能放手”
“我没事。”林菀有些激动的打断他,“你只要放了我,我就会好了。”
陈劲叹息一声,说:“菀菀,你觉得可能吗?你这不是心情低落,而是抑郁症,什么程度你自己清楚,你最近都没怎么跟你朋友联系了吧?好像也很久没去王家了,因为你害怕别人知道你的病,可是你这样把自己封闭起来只能越来越严重”
“别说了。”林菀抬手捂住脑袋,然后又去捂耳朵,情绪开始失控,陈劲看得心疼,伸手想去安慰她,她身子往后躲,紧紧的贴在车门上,脑袋低垂着好像这样不看不听就能安全些。
陈劲只好出言诱导:“菀菀,你别怕,其实抑郁症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病,只要你把心敞开,配合治疗,其他的事都交给我,如果你不想和李医生谈,我可以给你找别人”
林菀不听,伸手去开车门,可是早被陈劲锁住了,她无计可施干脆就用手狠狠的拍车门,拍车窗,陈劲看不下去伸过手把她拉过来抱在怀里,大声说:“菀菀,你冷静点儿,你要想让我放手,你首先得证明自己能够独立生活”
林菀拼命在他怀里挣扎,嘴里喊着:“骗子,你就是不想放我走,你这混蛋”
陈劲紧紧的抱着她,说:“没错,我是混蛋,所以你得打败我,还有你这抑郁症也是个混蛋,你也得打败他才行。”
怀里的人像是装了电动机一样疯狂扭动,陈劲有些吃不消的想起一句话,疯子力气大,然后更加心酸,他把林菀的手拉下来用一只手握住,另一只手托起她的脸让她看向自己,柔声说:“菀菀,别逃避,那样就算是我放了你你也不会得到真正的自由,你得正视它,就像现在正视我一样。”
林菀终于安静了些,定定的看着他的脸,陈劲又问:“我现在可怕吗?”
他也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么表情,但肯定不吓人,因为他的铁石心肠早就被踩成了一团烂泥,心一旦软了,脸也就硬不起来了。
林菀瘪了瘪嘴,眼睛里水光潋滟,像是要哭却又倔强的不肯哭出来,陈劲觉得心里那团泥立刻化成了水,苦笑一下,说:“我知道你是个勇敢的姑娘,所以你一定能战胜它,对不对?”
见林菀垂下眼皮,他声音变得更加柔和,而且带了点鼓励,“现在,我们就迈出第一步,好不好?”
林菀没有再拒绝,陈劲这才开了车门,下车后拽着她的手走进大楼,林菀走得很慢,他也不催她,终于来到了李瑾的咨询室门口,她脚步一顿,抬头问:“你说的是真的?”
陈劲见她终于恢复冷静了,暗自松了口气,抬手帮她整理一下刚才弄乱的头发,郑重的说:“是,我难得发一回慈悲,你可得抓住机会。”
林菀没言语,推开门走了进去。
陈劲没有跟进去,而是转身下楼,他有点累,有种心脏超过负荷的感觉,刚刚的一系列举动,他是既由衷又违心,由衷的希望她变好,违心的把她一点点推开。他边走边苦笑,有多久没这么和声细语的跟人说话了,不对,好像从来没有过。他一直以为自己会将冷硬的做派坚持到底,没想到有朝一日会为了一个女人彻底改变,也许每个人的一生中都会有这么一次遭遇。
他不敢再想下去,理智与感情,他现在只能听从其中一个的指引,如果两个同时作乱,他会挣扎,会痛苦,如果他痛苦了,他会忍不住拖别人下水。
陈劲开着车窗灌着冷风抽了两根烟,接打了几个电话,然后,林菀就出来了,他立即下车迎上去,只见她眼睛通红,鼻头也有点红,他既感到好笑又觉着心疼,拉着她的手问:“怎么样?”
林菀不说话,他就自己接话道:“慢慢来,别着急。”
陈劲把林菀送回去,去公司的路上给李瑾打了个电话,她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不过,哭也是一种发泄渠道。”
陈劲撂了电话,心想,林黛玉还天天哭呢,倒是把自己给哭死了。他知道自己有点过于心急了,可是不能不急啊,一想到林菀有自杀倾向他就害怕,稍加联想就能把自己吓出一身冷汗。
白天处理公务的空隙里,他也忍不住想,到底该怎么给林菀治病,抑郁症说到底还是心病,心病就得心药医,可是这心药却是最难配制的。他还抽空想了想爱情这玩意儿,他觉得爱情就是SARS病毒,看不见摸不着,猝不及防,而且要命。他觉得自己就像个从未买过彩票的人突然被通知中了特等奖,没有喜悦,只有发懵。
晚上回去时,林菀正坐在沙发上逗狗,陈劲走过去把狗拎一边去,然后坐她旁边认真的说:“菀菀,你是不是特恨我?”
林菀不做声,他明白这就是默认,拉起她的手说:“我以前对你不好,还打过你,现在给你机会撒撒气,打回来怎么样?”
她的手柔若无骨,陈劲握着握着就有点心猿意马了,在脑子里算了算,真是太久没碰她了,随即又暗骂自己,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这种事儿?结果就在他心理斗争的时候,听见啪的一声响,一秒之后他才反应过来,那是落在自己脸上的巴掌。他立即瞪眼,骂出来:“靠,你还真打啊?”
林菀甩出一巴掌手有点发麻,被他一吼吓得身子一抖,陈劲立即恢复笑脸说:“怎么样,解气吗?手都打疼了,来我给揉揉。”说着又抓起林菀的手假模假式的揉了几下,“我好像打过你好几次呢,你要不一并讨回来,啊?”
“两次。”
陈劲一听乐了,“记得可够清楚的,女人就是小心眼儿。”
林菀冷哼,陈劲又拉起她的手说:“那你要不再打一下?”
“不打了。”
“舍不得了?”
林菀果断抬手,啪,陈劲抽抽嘴角,自我安慰道,大丈夫能屈能伸,好男不跟女斗,以前就是太跟她一般见识了才会一次次伤害她,然后又忍不住想,亏得没有第三者在场。
刚想到这儿就听到旺旺声,原来旁边还趴着一位呢,陈劲顿时觉得丢脸透顶,踢了它一脚骂骂咧咧道:“你他妈跟着填什么乱啊,看我挨打你高兴是不是?狗娘养的。”
林菀略带挑衅的问:“疼了?”
“疼个屁,跟蚊子咬似的。”陈劲揉着脸阴不阴阳不阳的说:“不过你可够阴的,净可一边打,这要是肿起来明儿我可怎么见人。”
林菀嫌他无聊,起身就要离开,他一把拉住她,笑嘻嘻的说:“别走啊,咱们今天把账都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