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儿!乔渊的眸子霎时翻江倒海,快步上前,抓住这千钧一发的瞬间,将她拖进怀里。冷峻的面庞阴沉发黑,深藏着不为人知的惊恐,良久,心脏都没有找到原本的位置。他不假思索吻住她冰凉的唇,不顾她的震惊与脆弱,他只知道这一生没有勇气再失去第二次!

“唔…”她的眼睛睁得很大,泪水凝结在睫毛上。男人吮着她的唇,炽热的舌搅弄她的呼吸,手臂用力箍着她的腰,她快要窒息了…

“黛儿…”手指插进她的发丝,他把她的脸蛋按进胸膛。

“我不是…”她闭上眼睛,却阻止不了脑海里交替闪过的画面,模糊又诡异地清晰。穿透重重迷雾,钻进冰封的记忆里。头忽然好痛,痛得难以忍受,在男人宽阔的胸膛里,她剧烈抖动了几下,晕厥过去。

“黛儿!”乔渊抬起美丽的脸蛋,只见她乌黑睫毛下滚落一串剔透的泪,顷刻间灼伤他的心,急急抱起她往宅子的方向跑。

吟秋和管家的身影闪现出来,两人都显得凝重。

“我还是很难相信,那个男人是我认识的老爷吗?是十几管枪口下眼都不眨一下的乔老大吗?小姐…你快拿什么敲我一下。”

“管家伯伯,看到旁边有棵大树没?你直接撞过去就好了!”吟秋哪有心思回答他的疑惑,她担心的是如果蓝天黛恢复记忆,会跟乔渊怎样发展?

身不由己文/江菲

吟秋哪有心思回答他的疑惑,她担心的是如果蓝天黛恢复记忆,会跟乔渊怎样发展?自己极力收集乔家父子的证据,如今已经成功一半,只差最后一步了。乔渊做过那么多犯罪之事,注定不会有好结果,蓝天黛选择遗忘一切才是最好的!

如此一想,吟秋决定帮雨桐找房子的主意更坚定了。说不出悔意,但不管用什么方法,她都要尽快让雨桐和蓝天黛离开乔家!

天黛晕倒,乔渊刻不容缓找来私人医生,给她做了精密检查。医生给她注射了一针,等她醒来时,天色已晚,乔靳南和雨桐都回来了。

“花姐姐,你怎么样了?”雨桐关切地问候,但坐在床边的是乔渊,她没敢靠得太近。

天黛张着清澈的眼眸一一扫过大家,最后落在乔渊的脸上,却不说话,显得异常安静。

“黛儿,头还疼吗?”乔渊心有余悸,握住她的手。

闻声,天黛的手指轻颤着,皱眉。乔渊悄然握得更紧,不在乎其他人惊异而复杂的目光。

乔靳南对花姐姐的身份早已心理准备,不过亲眼看到义父破天荒的柔情,恍惚中觉得陌生,不禁朝吟秋深深地看过去。吟秋假装不知道他的注视,扶住震惊中的雨桐,

“雨桐,这里有乔伯伯在,我们先出去吧。”

“我…糊涂了…”雨桐怔愣地没回过神,高高在上的黑道首领,怎么可能跟花姐姐认识?

不糊涂才怪,吟秋拉她走向门外,

“出去再说。”

蓝天黛和乔渊的故事不长,因为大抵都是道听途说,无人知晓当年的真相。但天黛没死,这一事实摧毁了所有的冷血传说,说乔渊亲手枪杀爱他的女人谣言,在这二十八年后,不攻自破。

花园里,路灯照着雨桐雪白的脸蛋,洒下忽明忽暗的阴影。

吟秋望着清冷月色,百感交集,

“我们一直好奇花姐姐的过去,如今总算知道了一些。依我看,乔伯伯其实深爱花姐姐,如今失而复得,他很愿意照顾她,不会再伤害她了。”

乔靳南点燃了一支烟,斜斜倚靠在大树旁,也望着天空淡淡道:

“过去的事真的过去了吗?二十八年,义父或许能原谅蓝天黛曾经的背叛,但能否接受现在的她?别忘记,蓝天黛的身上还有个最大的谜那个天儿到底是谁的儿子?如今在哪里?”

“天儿失踪…应该是死了。”雨桐咬着唇,

“大老板如果想计较过去的事,那他就不配再守在花姐姐身边。”

乔靳南吐了个烟圈,

“那个天儿以义父的作风,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吟秋极不赞同,

“查清楚又怎样?如果天儿是别人的孩子,难道乔伯伯还要追究到底吗?难道他就愿意放过花姐姐?又或者,他要像你一样用卑劣的手段禁锢或者折磨花姐姐吗?”

“女人!”乔靳南低声警告,他最近心情欠佳,都跟她有关系。

“什么女人、女人的,我有名有姓。”吟秋的心情更为不佳。

雨桐见气氛骤冷,不安地看了乔靳南一眼,小声道:

“我先进屋了,看管家伯伯有什么要帮忙的。”

乔靳南一把将吟秋车过来,按在树干上,那眼睛沉得骇人:

“别多管闲事,义父和蓝天黛的事,不准插手!”

“是我把她们带到这里来的,我就要对她们负责!”话里包括了雨桐。

“你负责得起吗?”他粗鲁地拂开她额前的发丝。

她因激动胸口起伏,眼中蹦出坚定地火光:

“如果花姐姐要的是与世无争的平静生活,身在黑色世界里的乔家人,又能负责得起吗?”

乔靳南收紧了手指,抓住她的肩。眉宇中透着严肃,阴郁地锁住她的视线:

“你呢?”

吟秋被那眼神看得心口一颤,

“我什么?”

“你几次三番提醒我,我是黑道组织的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嘲讽乔家人,你也向往平静的生活吗?”

“当然…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不过,她注定跟黑色罪恶组织势不两立,所以这一生不可能平静,所以才格外希望保护花姐姐纯真的世界。

“这就是你故意拖延不肯结婚的原因?”

“没错!除非你变成一个普通的男人。可惜,黑道就是黑道,一旦手上沾染了血腥,就没那么容易清洗干净。纵然你怎么努力,都不可能改变你的历史!”

今夜,她比往常偏激,像只刺猬想刺伤他。

他抿起薄唇,而后以冷极的嗓音告诉她:

“我没打算改变!”

“你…好啊!那你就继续吧!但愿有一天,你不带枪也敢出门!家里和公司,没有严密的安防保障,你也能安心地进出!但愿你将来的老婆和孩子,不需要保镖就能过正常人的生活!我建议你,最好现在开始每天跟老天爷祈祷吧!”

“杜吟秋!”

“我耳朵没聋,不用叫那么大声!”

“你在担心我?”

“哈!”她冷笑,

“自大到这等地步真让人佩服!”

吟秋推开他的手,他拉住她,眸子幽幽得闪亮。大约觉得她其实多少有点担心自己,心情不禁好了些。哪知她猛地朝他一踢,趁他侧身躲过时,右手敏捷地探向他的腰间,顿时将黑色的手枪拔了出来。

英俊面庞微微变色,没想到她的目标是夺自己的枪。

“拿来。”沉声命令。

她缓缓举起枪,后退两步,黑幽幽的枪口对准他,美目半眯。

“别开玩笑!”

“心虚了?胆怯了?你要庆幸我不是想杀你的人,否则今日有人拿枪对准你,他日枪口对准的就是你重视的人!这就是你不想改变的后果!”吟秋说完,将枪扔了过去。

乔靳南利落地接过枪,稳稳端住。注视她决然而骄傲的背影,没有再去追。他重新靠在树干上,手里的枪久久没有收起,渐渐地感觉沉重。

自有记忆开始便被义父进行残酷的训练,幼小时因病训练无力,没有达到义父规定的要求,就被罚不准吃饭,且被关在封闭的房子里整整一日,然后再被迫接着训练到深夜。小小的他实在经受不住那种魔鬼般的体罚,以致于晕迷。

但不得不承认,那些不堪回首的日日夜夜,让他有了强健的体魄,高超的技能及钢铁般的意志,即使面临绝境,也不会轻易放弃,不会屈服低头。

管家第一次来到乔家时,他正好十岁,正在院子里练习枪法。

“少爷,练累了就休息一下,我给您煮了好吃的。”

“不行!义父说做不到百发百中,今天不可以吃饭…”他的肚子正在咕咕叫。

“可是不吃饭,怎么有力气扳动枪呢?”

“这是义父的命令…不能违抗!”他的手指被磨出了血泡。

“那…好吧!我在这里陪少爷。”

十二岁那年,他开始练习左手射击,距离枪靶又远了两米。

“少爷,您的枪法已经很厉害了,为什么还要这么刻苦?先歇息一下。”

“因为义父希望我更加厉害!而且,我不喜欢保镖!”他集中注意力,瞄准前方的红心。

“老爷对你那么严厉,您为什么没有一句怨言?”管家打心眼佩服他。

“因为他是义父!我的一切都是义父给的!他所有的严厉,都是为了我好!没有强硬的本领,在这个圈子里就没办法生存,也没办法保护想保护的人!”小小年纪,已深刻明白强者生存的道理。他从没怨过义父,因为义父是偶像,是神一样不可违背的人物,重要的是他从小发誓要继承义父的全部!

“少爷…您有想保护的人吗?”

“义父!”他不假思索地回答,眯起锐利的黑眸,

“还有…管家。”

管家当场差点感动地落泪,自此对这位小少爷服侍更加周到了。

十五岁那年,他已长成身材挺拔的少年。虽然显得削瘦,但每块肌肉都是结实有力,蓄满了迸发的力量。那一次为了保护义父,他挺身挨了一刀,奄奄一息,在床上足足躺了半个月。

义父并未表现出夸赞或欣赏,倒是管家心疼不已。

“少爷,您还这么小,真打算一辈子混黑道?如果您现在跟老爷提出离开,老爷说不定会答应的。”

“不!我不会离开!余坤野心勃勃,我怕他将来对义父不利,我要永远离在义父身边!管家,以后不准你再说这样的话!”

“可是…无论老爷要您做什么,您都会去做?”

“是!”

清楚记得那时,管家长长叹息了一声。管家懂他的忠诚。可是,义父却不懂,因为连义父自己都说他的血是冷的,不会对任何人浪费感情!

孤傲背后的柔情文/江菲

乔靳南也经历过年少叛逆,也追寻过自己的身世,随着岁月流逝,他逐渐接受了现实,一心一意把乔渊当成最亲的人。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乔渊只让他管理台面上的生意,大手笔的黑色交易一律由余坤负责,仿佛余坤才是他真正的心腹。

乔靳南曾直接向乔渊提出过,希望能秉承父志,帮助扩展江山。可乔渊严厉拒绝,说他年轻气盛,不及余坤的沉稳和圆滑,还不够资格参与那些事务。于是,他咬牙立誓,自己掌管的生意绝不输给余坤。

也就是从那时开始,他将全部心思扑在公司上。投资金融、开发地产,精准独到的眼光背后,是他付出比常人多倍心血的结果。他做这些,为证明给乔渊看,也为可以与余坤势均力敌。

不过,毕竟是黑色资金起的本,他耳濡目染也习惯了黑道作风,有些生意难免使用非常手段。后来乔渊对他的成就十分满意,开始让他借用公司名义,漂白、洗钱,也偶尔准他参与走私…

半夜,乔靳南从噩梦中惊醒,额头尽是冷汗。打开床头灯,看到对面的书桌,才记起这不是吟秋的房间。说来可笑,在花园里跟她争吵过后,她睡觉时反锁了房门,而他憋着一口气,独自回到自己这清冷多日的卧室。

他很少做梦,刚才梦境里竟都是这些年来血腥的回忆。而梦的最后,竟是吟秋举着枪对准自己胸口,冰冷地说了一句:乔靳南,让我亲手结束你的罪恶!

“砰”的一声枪响,子弹穿透胸膛…

心跳尚未恢复,乔靳南飞速跳下床,冲进浴室里泼着凉水。镜子中的男人苍白而压抑,身影孤独,眼瞳中有抹他自己从没发现的恐惧。

奇怪,吟秋明明是义父安排来的人,为何他越来越感觉到她身上的正气?

夜色笼罩整个宅院,万籁俱寂,只有防控红外线无声地扫过各个角落。乔靳南轻松地翻到隔壁阳台,用铁丝耗开落地窗的锁,顺利进入充满温馨气息的房间。

“谁?”吟秋惊醒,迅速跳下床。

男性宽厚的大掌在黑暗中准确捂住她的嘴巴,熟悉的体息将她密密包围。她早该想到,除了这个该死的无赖,还有谁如此大胆狂妄?

“唔…滚!”她拉开他的手。

“我不走。”乔靳南紧紧抱住她,斩钉截铁道。

“今晚最好别惹我,否则我会杀了你!”吟秋曲起胳膊,手肘撞向他的腹部。

按照往常的经验,他必然会利索躲开,但这次,他硬生生承受了攻击,只因为他的双臂不愿意松开。她紧紧牙根,再一次不客气地往后撞击。他低低地闷哼一声,依然不躲。

“诶!我会真的杀了你!”接连攻击了几次之后,吟秋仍是没能挣脱他的钳制,但嘴里不屈服地威胁。今晚他若敢野蛮霸道地侵犯她,她绝不饶恕。

不过,乔靳南似乎没那个打算,他只是紧紧地抱住她,因腹部疼痛而微微弯着腰,身体的重力更多地压在她身上。

“你举着枪,已经杀掉我了…”

“什么?”

“在梦里…”暗哑的嗓音隐含着落寞,钢铁般的双臂霎时收紧,牢牢地圈住她。

她顿时冷笑:

“我早说过,夜路走多了总会撞鬼,坏事做多了就会心虚。恭喜你,终于会因为罪恶做噩梦了!”

“女人,你就不能安慰一下我么?”

“不能!”

“你…唉!好吧,那就让我抱抱。”他的语气很无奈,却像个孩子似的有抹脆弱。

吟秋当然不会因此心软,无论是情感还是理智,她对乔靳南这种人物都不会产生信任和同情。她冷下脸,不客气地又用手肘撞他的胸膛。

他拧紧了眉心,嘴里却沙哑道:

“吟秋,抱着你,让我觉得平静。”

什么鬼话?她的动作停了一下,这是他第一次用如此平和而温柔的语气,喊她的名字。

“吟秋,知道吗?刚才梦醒的时候,我闪过一个念头。如果真有非要补偿罪恶的一天,死在你手上,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乔靳南…”

“嘘日行一善,今晚让我好好抱着你,可以吗?”

“你被噩梦吓傻了吗?”

乔靳南勾起唇角,笑了笑。此时此刻,不愿意多想,有她在怀里,忽然觉得死也关系。

他是不是爱上她了?

黑夜里,吟秋听到他的心跳,听到自己的呼吸。气氛好奇怪,好暧昧,好…然后,不知道怎么地,他冰凉而柔软的唇吻了过来,贴上她敏感的耳际。

“我只是…想亲一亲,可以吗?”

可恶的男人,为什么要用这种语调说话?让她一时忘记了反抗。沙哑的嗓音带着性感的魅惑,随着濡湿的吻,让她的全身窜过酥麻,克制不住颤栗。

“我想摸一摸…只是摸一摸,可以吗?”大手解开她的睡衣,罩上两团柔软,双唇增加了热度,慢慢含住柔软的顶端。

该死的!这叫摸一摸吗?简直是得寸进尺!

吟秋想推开他,可是才一动手,两人就站立不稳双双倒向床铺。他的大手邪恶得过分,多个晚上的探索让他熟知她的弱点,毫不犹豫探进她虚弱的禁地…

“就今晚,就今晚而已…忘记我的身份,忘记我曾经做过的错事,给我一次当温柔好男人的机会,可以吗?”

吟秋回答不了,她被挑起了知觉,咬着红唇,浑身轻颤,想起每次在他狂猛攻击下,最终忘却自己,就觉得愤怒而羞耻。然而,此刻的他真的很温柔,细细需索,湿热的吻一路向下,吻遍细腻的肌肤,吻遍她全身的每个角落,一步一步诱导着,直到掌控她全部的知觉…

天亮,世界变得分明。黑就是黑,白就是白。

乔靳南已经离开,他不会怠慢工作,尤其最近他要将余坤手里的那批血钻进行漂洗,变成合法珠宝流通市场,这样的大买卖他必须亲自参与全程。但是,皇后血玺依然在余坤手里,仿若一张皇牌,要在乔渊那里发挥最大的价值。